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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岁那年，哥哥打电话来，爸妈让她回家相亲。 　　两个人选，一个是隔壁村的王辉，在部队当兵。 　　一个是县里的公务员李凯，工作稳定，家里有房有车（摩托车）。 　　许迪对军人有好感，觉得他们有责任心。 　　但是哥嫂和父母都觉得当兵的，常年不在家，家里有什么事都指望不上，当军嫂，太辛苦了。 　　许迪年轻，想着自己以后独守空房，一年到头见不到丈夫几次，心里害怕，最后选择了公务员去相看。 　　相亲过程很简单，双方见了面，李凯长相，身高都是普通人的标准。 　　许迪虽说没有正式工作，但是一米六多的身高，长得也不错，双方第一印象都还行。 　　相处半年多，双方父母商量结婚的事情，许迪从此步入婚姻生活。 　　结婚以后，许迪发现李凯什么家务也不会做，而且没有那个意识，他也需要做家务。 　　许迪工作之余，还要负责家里一日三餐，收拾屋子，洗衣服。李凯是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的选手，只会喊“许迪，油瓶子倒了！” 　　日子过得不顺，许迪每每都气得不行。 　　许家是农村的，男人不做家务，都习以为常了。她爸妈说她太斤斤计较，李凯挣钱往家拿，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许迪抱怨的话说到一半，被堵了回去。 　　后来，孩子出生了。 　　李凯也没有当爸的意识，想起来，逗逗儿子，都不带超过十分钟的，他就烦了。 　　从怀孕到生产，许迪都是一个人产检，一个人准备孩子用的东西，偶尔婆婆会过来，也是只动嘴不动手。 　　儿子从小到大，吃喝拉撒，生病住院，都是许迪一个人在张罗。 　　她曾经无数次想离婚，可是儿子哭，老人劝，她有苦难言。 　　在世人眼里，李凯不赌不嫖，工资全数上交，多好啊！ 　　只有许迪自己知道，一个人的日子有多苦。 　　明明那个人是丈夫，是父亲，却没有尽到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 　　一次次的争吵，一次次的生气，许迪每每都觉得心口疼。 　　后来，智能手机普及了，李凯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就连夫妻间的房事，都变得可有可无。 　　就这么忍着，气着，许迪在几年前查出了乳腺癌晚期。 　　她以为自己心脏会出毛病，总是气得心口疼。没想到，出毛病的是乳腺。 　　手术，放疗，化疗，李凯用工作当借口，把这些事都扔给许迪娘家人。 　　坚持了三四年，许迪累了，娘家人跟着折腾这几年也累了。 　　儿子大学毕业了，她也没什么牵挂了。 　　在生命的最后，许迪在加护病房，身上连着的监护仪，发出滴滴滴的叫声，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条直线。 　　许迪在弥留之际，想的是，如果当初，她选择隔壁村当兵的，生活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每每想起瘫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李凯，就恨不能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在家，老公常年不在家也好过在家却什么都不干的好。 　　最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的医院里，医生也在抢救。 　　“刘医生，病人没有呼吸了！” 　　“我看看，赶紧急救。”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迅速的给床上的病人做着心肺复苏。 　　床上，少女苍白的脸，有一度失去了血色，心脏也短暂停止了跳动。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 　　“莲花玉女，你的历劫结束了，该返回九重天了。 　　莲花玉女，你的历劫结束了，该返回九重天了。” 　　…… 　　“有呼吸了，有呼吸了……” 　　小护士激动的连喊好几遍，眼泪都出来了。 　　这女孩太年轻了，要是没救过来就太可惜了。 　　医生停下来，拿过听诊器，听了听女孩的心脏，虽然还有些弱，但是已经开始跳动了。 　　“都散开，让病人好好休息，王护士，你看着病人，一会问一下她的家庭情况，尽快通知家属。” 　　“知道了，刘医生。” 　　王护士抹了一把眼睛，用手摸了一下女孩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躺在床上的女孩，已经不是原来的女孩了。 　　许迪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那句“莲花玉女，你的历劫结束了，该回九重天了。” 　　她还想着，难道自己死后还能做梦，这是梦到哪部修仙剧了。 　　接着，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吸了进去，瞬间，她感到胸口疼痛，有人在按她胸口。 　　脑子里，有了很多画面。 　　美轮美奂的九重天，漂亮的宫殿，美得无与伦比的仙女，一边伺候的金童玉女。 　　很有年代感的筒子楼，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少女。 　　打碎了琉璃盏的玉女，被罚去人间历劫。 　　呱呱坠地的女娃，会走了，上育红班了，上小学了，初中毕业了，上高中了。 　　…… 　　许迪感觉自己看了两部不同题材的电影，一部修仙的，一部年代的。 　　“姑娘，你现在怎么样，能说话吗？你家是哪里的，父母在哪个单位，我去联系她们，你衣服还湿着呢。” 　　许迪看着笑容可掬的护士，脑子其实还有点懵。 　　“京市红星机械厂，我爸许大鹏，电话……” 　　许迪觉得这这些不是她说的，但是，她能感觉自己张嘴了。 　　心很乱，她闭上眼睛，想要好好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第2章 　　许迪生前活了四十多年，还是有一定定力的，知道自己有了奇遇，虽然也想大吼大叫发泄一下，但还是压抑住了。 　　生前有几年的时间，就是儿子上大学以后，她接触到了网文，知道了穿越，重生，玄幻，修仙这些流行元素。 　　结合她死前的记忆，自己确实心脏停止跳动了，而现在，她有了感觉，很有可能遇到所谓的穿越了。 　　刚才短暂睁眼看到的场景，有点像六七十年代的环境，绝不是她当时住的加护病房。 　　盘点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小姑娘也叫许笛，同音不同字，笛子的笛。 　　十七岁，开学上高二。之所以丢了性命，是因为见义勇为，为了救掉进湖水里的小男孩。 　　至于另一个片段，那是一个神话故事了。 　　“许笛，许笛在哪？护士，护士，我女儿怎么样了？” 　　外面突然响起的呼喊声，让许迪回了神，睁开了眼睛。 　　“许笛，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被护士带进来的中年妇女四十多岁，语气焦急。扑到病床前，用手摸了摸床上女孩的身体，小心翼翼的。 　　许迪能感觉到她手在抖，人很激动。 　　“妈，我没事了，就是有点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给你带了衣服，走，去厕所换一下去。” 　　许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声妈很自然的就喊出来了。 　　眼前的妇女，和前世的自己年龄相仿。 　　被扶起来的许迪，也看见了一旁的中年男人，这是女孩的爸爸，不善言辞。 　　许迪也顾不上是怎么回事了，也许是原身留下了一缕魂魄，帮她熟悉周遭的人和事。 　　身上潮湿的衣服让她很不舒服，想要快点换掉。 　　进了厕所，在许母的帮助下，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最主要是干的衣服，医生护士光顾着抢救了，都没给她换身病号服。 　　回到病房，许迪被扶着坐在了凳子上。 　　“我去找护士换一下被褥，都湿了，没法睡了。” 　　许母抱着被褥离开了，许父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心里担心，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 　　“口渴吗，爸去给你倒点水？” 　　“不渴，救人的时候，喝了一肚子水。” 　　许迪想想就觉得饱了，那种感受，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了。 　　“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幸亏救过来了，不然，你让我和你妈怎么办？” 　　“当时没想那么多。” 　　许迪记忆中有救人的画面，但是她现在不太想说话。 　　“许大鹏，你拿一下，我把褥子铺上。” 　　许母抱着干爽的被褥进来，手脚麻利的把床铺好。 　　“许迪，你赶快躺着，护士说你呛水了，要好好休息。” 　　许母扶着许迪，让她躺好，又把被子给她搭上。 　　大夏天的，要不是这孩子刚落水急救，真不用盖被子。 　　“许笛，你睡一觉，妈在这陪着你。” 　　“好。” 　　许迪精神不济，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身体也不受控制。 　　迷糊中，听见女人嘴里叨咕着，“感谢老天爷保佑，我家许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许迪已经知道，现在是华国的1970年，至于是不是她生活过的华国，还有待考证。 　　根据穿越定律，一般都是架空历史或是另一个时空。 　　许迪能感受到原身父母对女儿的爱意，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奇葩家庭就好。 　　睡梦中，许迪了解了许笛十七年的人生，还有她自己都不曾觉醒的上古记忆。 　　脑海中的一些片段，拼凑在一起，许迪了解了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九重天的莲花玉女。 　　莲花玉女是莲花仙子座下的低阶小仙，因为打破莲花仙子的琉璃盏，被罚下凡历劫。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啊！ 　　过了十多天，莲花仙子终于消气了，想起了自己的玉女。没有她在身边，很不习惯。 　　任性的仙子想召回自己的玉女，可是玉女在人间已经长到十多岁了，不能无缘无故的亡故。 　　莲花仙子一连几天，都在找机会，没想到，真让她等到了。 　　许笛为了救掉进湖水里的孩子，自己灌了一肚子水，一时没了气息。 　　莲花仙子借机召回自己的玉女，但是在人间生活了十七年的玉女对许家有很深的感情，不舍许家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有了刚刚断气的许迪的介入。 　　怎么说呢，也许她们之间是有一定的因果的。 　　莲花玉女回了九重天，2024年的许迪的灵魂进了1970年许笛的身体。 　　莲花玉女的一缕意识留在许笛的身体里，最多能留在人间三天，之后就彻底断了这份牵绊。 　　理清了前因后果，许迪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夺舍其他人就行，不然会一辈子难安的。 　　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父母有哥嫂，儿子大学毕业了，她没有什么牵挂了。 　　至于李凯，她们做了一辈子怨偶，现在都解脱了。 　　自己四十多岁的年纪穿成十多岁的少女，心态可能会有些不同。 　　其实也不用担心，这里可是七十年代，她一个八零后，按理说，还是她年轻。 　　许迪在心里感谢腾飞的祖国，让她在一个网络信息爆炸的年代生活过。 　　了解脑洞大开的网络时代，穿越，重生，夺舍，修仙……这些流行元素一点不陌生，能很快的接受这一际遇，不至于太惶恐。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也不太担心，既来之，则安之。 　　七十年代的华国，有很多弊端，但也有很多好的事情。 　　人情味，这个时代，是人情味十足的年代，她只要小心谨慎，不想着改天换地，不去作死，应该能适应。 　　许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大脑里的一些片段消失了。 　　许母摸了摸许笛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护士说了，没有发烧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呛了水，就怕发展成肺炎，那就麻烦了。 　　许父回工厂了，他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也不知道那个被救上来的小孩子怎么样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不然，许笛这些罪白糟了。” 　　许母在心里想着那个被救的孩子，倒不是想着人家给什么好处，就是担心孩子会不会有事。 　　要不说，六七十年代的人，大多数都是善良的，热心的。 　　后世流传的，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哪个时代，都有让人不耻的人，幸运的是，那部分人占少数！ 第3章 　　许迪已经成了许笛，即将开始另一段人生！ 　　而在同家医院的另一个病房，医生也在忙碌着。 　　“孩子呛了水，你们家属要看护好，注意孩子有没有发烧。如果发烧了，及时找医生。孩子太小，又惊又吓又呛水的，很有可能发展成肺炎。” 　　医生放下听诊器，嘱咐孩子的亲人，要时刻注意，不要心存侥幸。 　　“知道了，医生，我们会盯着的。我们随时能找到你吗，我怕孩子晚上有情况。” 　　“没事，医院有值班的医生。” 　　大夫又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了病房。 　　床上的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肉乎乎的小脸，现在失了血色。眉头紧皱，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 　　“妈，你先歇会，这一折腾，把你吓够呛。梁博不在家，你可是家里的主心骨。”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康。” 　　老太太摸了摸孙子的头，还好，没有发烧。 　　因为小孩子小，突然落水，又惊又吓，还呛了水，情况比许笛严重，目前还没有醒过来。 　　婆媳二人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家孩子的安危，还没倒出时间去想自家孩子的救命恩人。 　　还没到晚上，床上的小孩子就开始发烧了。 　　“妈，康康发烧了，你在这看着，我去找医生。” 　　孩子的妈妈焦急的说完，匆忙的跑出病房，脚步声很乱。 　　“医生，医生，我儿子发烧了，你快去看看。” 　　医生办公室里，刚才给小男孩看病的医生拿起听诊器，去了病房。 　　“我听了一下，肺子没有杂音，应该不是肺炎。可能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发烧，我给他打一针退烧针，你们给他用毛巾擦擦。” 　　医生也松了一口气，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得了肺炎，治疗起来，也很麻烦。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孩子妈妈也不知道是刚才跑的太快还是急的，现在浑身无力。 　　打了一针屁股针，孩子睡梦中哇哇大哭。 　　哄好了孩子，用温热的毛巾擦过以后，孩子不哭闹了，温度也慢慢退了下来。 　　孩子半夜醒来过一次，撒了泡尿，又哭闹几声，最后窝在妈妈怀里睡了，小手紧紧的攥着妈妈的衣襟不撒手。 　　第二天早上，孩子醒过来了，除了有点蔫蔫的，没有其他症状。 　　梁家婆媳悬着的心落到肚子里了，终于没事了。 　　孩子没事了，孩子的奶奶想起救自己孙子的女孩子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芳芳，你在这看着康康，我去打听一下昨天救康康的姑娘怎么样了。” 　　“好，妈，你赶紧去吧，那姑娘是咱们康康的救命恩人。” 　　严芳芳也想起这这茬了，脸有点红，昨天光顾着自己儿子了，都没去打听救人的姑娘怎么样了。 　　孩子奶奶去了护士站，她知道，护士站的消息最灵通。 　　“你打听昨天一起送来的小姑娘，她也救过来了。就是过程比较惊险，一度没了呼吸，给我们急坏了。孩子太年轻了，这要是救不过来，爹妈还不得心疼死啊！” 　　“就是，我也看见了，那孩子脸色苍白，真挺险的。” 　　“好人有好报，她挺过来了。” 　　…… 　　从几个护士的嘴里，孩子的奶奶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她按照护士提供的病房号，找到了许笛的病房。 　　“你好，我是这姑娘昨天救的孩子的奶奶，我叫王兰。” 　　许笛刚吃完早饭，催促她妈去上班，她已经没什么事了，明天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大姐，我是这孩子的妈妈李华，你家孙子怎么样了？” 　　“妹子好，你养了个好闺女，见义勇为，救了我孙子一命。孩子昨天又惊又吓又呛水的，一直昏迷不醒，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我们应该早点过来看看的，因为家里就我和孩子妈妈在，孩子爸爸出差了，实在没顾得上，真是对不起了。” 　　王兰同志看起来和许迪妈妈李华年纪相仿，握着李华的手，一门道谢。 　　“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孩子都没出事就是大喜事，她学雷锋做好事，都是应该的。” 　　李华客气的说着，虽然心里埋怨许笛不应该冲动去救人，差点搭了自己的性命，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救人，是许笛自愿的。这时候说些难听的话，那不是傻子吗，费力不讨好。 　　“对，大妹子说得对。姑娘的恩情，我们记下了。等孩子爸爸回来，一定好好谢谢这姑娘。” 　　“大姐太客气了，学雷锋做好事，哪有什么恩人不恩人的。” 　　李华和王兰客气来客气去，许笛在床上听着她们说话，觉得这时候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许笛不再关注她们，想着自己的事情。 　　原身有段时间是在乡下的奶奶家过的，她妈生完她大姐，没两年又生了她，加上没大几岁的大哥，三个孩子，她带不过来。 　　又因为许笛生的比较困难，许母伤了身体，没有奶水。 　　许奶奶过来伺候月子，看着小孙女没奶吃，奶粉也不好买，就决定把她带回乡下，家里有奶羊，可以喝羊奶。 　　就这样，没满月的许笛被奶奶抱去了乡下。 　　许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许父是长子，自己招工进了城，当了工人，后来娶妻生子，也就没回乡下。 　　许笛姑姑嫁在了村里，小叔年纪比较小，那时候刚结婚，还没有孩子。 　　许笛在乡下快乐的长到八九岁，不得不回来上学。 　　之前的八九年，她是乡下城里两头待的，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因为上学晚，运动最厉害的那年又回乡下待了一年，以至于十六岁了才上高一，九月份上高二，同龄人早就高中毕业了。 　　许笛想着许家的家庭情况，算是普通的工人家庭。 　　许父许大鹏，机械厂八级钳工，工资待遇不低。但是为人老实，一直就是钳工，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 　　许母李华，机械厂食堂的厨师，待遇也算不错了，人缘好。 　　大哥许力，机械厂二级钳工，正式工人，性格和许父很像。 　　大嫂王美丽，机械厂厂医院护士。 　　姐姐许梅，68年冬天，去了云省当知青。 　　还有一个弟弟许军，小学生。 　　这在七十年代算是条件不错的工人家庭了，父母都是工人，除了下乡的姐姐需要支援，没有其他的负担。 　　印象中，许家家庭氛围也挺好的，算得上父慈子孝了，兄友弟恭了。 　　许笛把许家的事情捋明白了，也要想想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了。 　　九月份开学，她就高二了。这时候的高中是两年制，也就是说，明年七月她就高中毕业了。 　　高考取消了，工农兵大学没她什么事。如果找不到工作，她可能就要面临下乡了。 　　许笛从电视上看过知青题材的电视剧，真的很苦。 　　她前世家里是农村的，九十年代，机械化还没普及，她也干过很多农活。 　　想想现在的农村，几乎都是人工劳作，想想就累的慌。她坚决不能去下乡，一定想办法找工作，留在城里。 　　“许笛，王阿姨要回去了，说再见。” 　　许母的话，把许笛的思路拉了回来。 　　“王阿姨再见，谢谢你来看我，希望小侄子身体健康，早日出院。” 　　这些场面话，许笛还是会说的，她不是十七岁的许笛。 　　“好孩子，你也好好休息，王姨下午再来看你。” 　　王兰和许母告别，想回去看看自家孙子，也想着，怎么报答许家的姑娘。 　　送走王兰，许母看了看又陷入沉默的闺女，这孩子，可能也吓到了，晚上偷摸的给她喊喊魂。 第4章 　　因为许笛坚持，许母李华回去上班了，给她留了粮票和钱，让她中午去食堂吃饭。 　　这时候是计划经济时代，很多东西，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许笛因为住院，有病号饭可以吃，中午的时候去看看。 　　许母走了，许笛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想自己的前路。 　　王兰离开许笛的病房，回到孙子住的病房。 　　“妈，那姑娘怎么样了？” 　　“救过来了，也遭了不少罪，护士们说，昨天，那孩子呼吸都停了一下，后来被救过来了，这可是大恩啊！” 　　王兰想想都后怕，这要是没救过来，她孙子以后的人生中，背负一条人命，太沉重了。 　　“是大恩，这件事，咱们需要好好感谢人家。妈，那姑娘多大了，咱们能为人家做点什么？” 　　“十七岁了，九月份上高二。” 　　这些事情是许母说的，王兰她们聊天的时候有说到这些事情。 　　“还在上学啊，这事不好弄了，咱们也不能直接给钱啊？” 　　“那不能，没有那么做的，人家也不能收。许笛，就是救康康的姑娘，父母都是京市红星机械厂的正式工人。” 　　王兰干妇联的，擅长家长里短的聊天。 　　“那怎么办，咱们也不能当没事发生啊？” 　　“看看吧，如果这孩子品质不坏的话，你公公留下的工作岗位，可以给她，算是报答康康的救命之恩了。” 　　病房里就康康一个病人，婆媳两个说话也不用避着人，但是也故意压低了声音。 　　“妈，那是我爸牺牲以后，单位补偿给他的。” 　　“没关系，咱们家人丁单薄，几代单传，梁博也没有兄弟姐妹，家里也没有近亲。用康康爷爷留下的人情，替孩子挡了一灾，值了。” 　　王兰想的开，家里没有什么交好的亲人，都没处到那份上。 　　这时候的一份工作，那个含金量是相当高的。 　　许笛还不知道，自己烦恼的事情，已经要解决了。 　　下午，康康的妈妈严芳芳，拎了一网兜子吃的进了许笛的病房。 　　“许笛，我是康康的妈妈。” 　　“姐姐好，我没事了，明天就能出院了。这事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好好照顾小外甥吧，他那么小，一定吓一跳吧。” 　　许笛赶忙坐起来，这家人家真客气，不过也是，许笛虽然是历劫结束回了九重天，但是，她那时是真的没了呼吸。 　　“许笛，你救了我儿子，这个事情我铭记于心。你还小，可能不理解一个当妈的心情。” 　　想着儿子被救上来时，毫无声息的脸，她现在心都哆嗦。 　　许笛心想，她也曾是一个母亲，怎么会不理解当妈的心情。 　　她儿子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生病，当妈的恨不能自己替他难受。 　　“姐姐一定是个好妈妈，小外甥有福了，和我一样，都有个好妈妈。” 　　许笛没有说假话，许母对家里的几个孩子真的很好，没有向着哪个，尽可能的一碗水端平。 　　对原身是比较偏爱一点的，因为从小不在身边长大，觉得有点亏欠。 　　“妹子，以后咱们常来往。这些东西，你多吃点，补补身体。等你小外甥好了，我带她去家里认认门。” 　　严芳芳虽然第一次见许笛，感觉还不错，相处起来挺舒服的。 　　能不舒服吗，前世，许迪都四十多了，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两人能共频。 　　严芳芳担心儿子，没有说太多，留下一网兜子吃的，就离开了。 　　许笛看着符合这时代的营养品，还挺全的，麦乳精，桃罐头，桃酥，奶粉。 　　晚上，许父许母带着许笛的弟弟许军过来了。 　　“许笛，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妈，我没事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明天医生看过了再说，等医生许可了再出院。” 　　许母一锤定音，许笛也只能答应。 　　“二姐，你害不害怕？” 　　许军比许笛小七岁，今年刚十岁。那时候许母生许笛伤了身体，以为不能再有孩子了。 　　没想到，三十多岁了，居然又怀上了。 　　能怎么办，只好生下来了。 　　“没想那么多，不过，湖水灌进嘴里是真的难受。” 　　“那我以后可得小心点，不能落水。” 　　许军拍了拍胸口，家里二姐最厉害了，上山下河都行。她都说难受了，那一定不好受。 　　“对，你自己注意，不能去水深的地方玩，尤其不能一个人去玩水。” 　　姐弟两个讨论了半天，许母看了一下天，让许父带着小儿子回去，她晚上在这陪着闺女。 　　“妈，你也回去吧，这里没地方住，你明天还要上班。这些东西是严姐姐，就是王姨的儿媳妇送过来了的，你们也带回去。 　　如果明天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我就直接出院回家了。放心，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许笛再三保证，许母也就没坚持，看她这情况，恢复的不错。 　　一夜无眠，许笛早上起来，收拾好东西，等着医生过来查房。 　　“恢复的不错，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麻烦你们了。” 　　许笛道了谢，又去和王姨她们道别。“王姨，严姐，医生说我没事了，可以出院了。小外甥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可能是吓到了，还是有点发烧。” 　　严芳芳看着精神奕奕的许笛，心彻底落下来了。 　　“康康，你是叫康康吧？还记得姨姨吗，咱们一起在湖水里打妖怪，你很勇敢，打跑了妖怪。” 　　“打妖怪，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好难受，好黑。” 　　“当然是真的，姨姨还受伤了呢，不信你看。” 　　许笛举起自己的胳膊，不知道刮哪了，有一长条的口子。 　　“真的呢，原来我是去打妖怪了，我和孙悟空一样厉害，我不害怕了。” 　　床上的小孩子，三四岁的年纪，此时激动的小脸通红，真的相信自己是打败妖怪的英雄。 　　“你是打败妖怪的英雄，不需要害怕，只有妖怪害怕我们。” 　　许笛明白，小孩子突然落水，害怕是一定的。 　　这么小的孩子，受了惊吓，不爱好，严重了就会发烧，甚至痉挛，抽搐，她儿子小时候就被吓到过。 　　“姨姨，你要走了吗？” 　　“对呀，姨姨要回家了，妖怪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你也要加油，早点回家。” 　　“嗯，我不害怕了，我也要早点回家。” 　　小家伙还挺可爱的，许笛伸手，和他击了个掌。 　　“王姨，严姐，我要回家了，希望康康像他的名字一样，健健康康。” 　　“谢谢你，许笛。” 　　许笛挥挥手，拎着东西走了。 　　八月的京市，阳光充足，真的很热。 　　许笛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出了医院，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去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这一世，她想换一种活法，不要和一个人过那种寂寞又生气的日子，宁愿选一个往家拿钱，自己不在家的人过日子。 　　许笛知道，七十年代，她不结婚是不可能的。 　　那就选择一个常年在外，把工资往家寄的人组成家庭，过着有钱，有闲的日子。 　　再生两个可爱的孩子，她心里是喜欢孩子的，这一世，也不能缺少。 第5章 　　许笛下了公交车，进了机械厂家属院。 　　京市红星机械厂是一个大厂，拥有上万名职工，配套设施完善。 　　厂区医院，厂子弟小学，初中，高中，澡堂子，电影院……这么说吧，七八十年代该有的设施都有。 　　“许笛回来了，我听你妈说你为了救人，在医院住院了。也么样，好点没有？” 　　“王奶奶，我好了，你看，活蹦乱跳的。” 　　许笛脑海中有这位老人的记忆，她是许家楼下的邻居。 　　许父是机械厂的老职工了，家里许母和许大哥也是机械厂的职工。 　　前几年分房的时候，许家有幸分到大户型的房子，三室一厅，带厕所的户型。 　　这边住的都是厂里领导还有像许父这种技术性工人，钳工八级，车工八级…… 　　“好了就好，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救人重要，你自己的命也很重要。真出了什么事，你爸妈得多心疼。” 　　王奶奶是军烈属，有个儿子牺牲了，她心有感触。 　　“知道了，王奶奶，我以后会注意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许笛挥挥手，往楼上爬去，她家住三楼。 　　王奶奶听着许笛上楼的脚步声，知道这孩子没什么事。她挺喜欢许家这丫头的，勤快，心眼好使。 　　许笛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屋。 　　客厅里的木制沙发，茶几上的牡丹花茶盘，墙边的五斗橱，五斗橱上的收音机，还有墙上的相框，里面一张张一寸的，两寸的黑白照片…… 　　所有的一切，让许笛知道，她真的到了七十年代，这些电视剧里出现的东西，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三个卧室，一间是许父和许母的。一间是许大哥一家三口的，剩下的一间最大的，隔成了两个房间。许笛和她姐一间，弟弟许军一间。 　　许笛推开她房间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单人床和床头中间放着的书桌。 　　许笛姐姐许梅下乡了，但是房间里，她的床，她的东西还放在原来的地方。 　　房间不算大，除了两张单人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不太大的衣柜。 　　也许是到家了，许笛觉得有些疲惫。衣服是出院的时候新换的，在医院也简单擦洗过身体了。 　　躺在简陋的单人床上，枕着小碎花的枕头，许笛并不困，睡不着，闭着眼睛养神。 　　脑袋里想着以前看过的年代文小说，想想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借鉴的。 　　很多小说里，女主都是有金手指的。 　　什么空间，超市，美容养颜的井水，自动种植收割的农场，牧场，超大厨房，还有什么老宅跟着一起穿越的…… 　　这些穿越必备软件，她有没有呢？ 　　不然，就凭她的智商，想在七十年代活得舒服一些，好像也不容易。 　　前世她高中毕业，除了会踩缝纫机，也没有其他技能。 　　这时候也不允许私人买卖，那是投机倒把，会被抓的。 　　但是要想过的舒服，就离不开钱和物，这两点，目前她都没有。 　　许笛躺着也睡不着，回想原身有没有什么手镯，戒指，项链，吊坠等老物件，一般空间不都是这样由来的吗？ 　　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有想到原身有什么能当成空间的物件。 　　既然没有物件，那就在身上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梅花形的胎记，红色的痣，莲花玉女是不是得是莲花型的。 　　许笛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先看胳膊，手臂，手脖子，连手指都没放过，没有。 　　又从床头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没有巴掌大的小圆镜子。 　　费劲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间没有痣，倒是让许笛看清了原主的长相。 　　七十年代最受婆家喜欢的是那种圆脸，胖乎的比较壮实的身材，看着就好生养。 　　但是原主是瓜子脸，柳叶眉稍稍向下弯一点，杏眼，又是笑面，整体颜值不错。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也能打八十分以上的。 　　不错，比自己前世长得好看多了。皮肤是正常的肤色，没有白的发光，但是满脸的胶原蛋白这是一定的，毕竟才十七岁。 　　扯远了，还没找到标志性的东西呢。 　　脸上没有，脖子也很干净，连个痦子都没有。 　　锁骨倒是不错，不胖不瘦的身材，隐约可见的锁骨，还挺好看。 　　扣上衣扣，全身检查一遍，都没找到像空间的标志。 　　难道老天让她穿越一回，一点福利都没给，就这么把她扔过来了。 　　折腾一溜十三招，都折腾冒汗了。 　　许笛坐起来，把脚上的袜子脱掉。 　　唉呀！ 　　许笛看到什么了，原主脚心的位置，有一个浅浅的莲花型图案，不明显。 　　要是不觉得脚心痒，她挠了两下，也不会注意到。 　　毕竟，谁也不会没事看自己的脚丫子。 　　许笛稳住心态，用手轻轻的描绘脚心上的图案，心里默念着，进，进…… 　　嗖的一下，许笛真的进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着能有学校足球场大的空间，黑色的土地，看着很肥沃，其他的就啥也没有了。 　　什么灵泉，灵宠，滴着露珠的莲花……之前看过的空间描述，一样都没有。 　　许笛懵逼的坐在黑土地上，脑海中有了一个片段。 　　莲花玉女在九重天的宫殿的一角，开垦了一块荒地，打算种菜。九重天能长莲花就能长菜，她坚信不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刨出来一米见方的一块小地，累的手抖。才会在当值的时候，失手打碎了琉璃盏。 　　被罚下凡历劫的时候，莲花仙子也把这块小地封印在莲花玉女的脚心，可惜，原身一直没有觉醒前世记忆，这块小地空间就没有被启用。 　　现在，这事便宜她了。 　　因为留在脑海里的关于九重天的最后印记就是留给她的这个空间了。 　　人嘛，要学会知足，有总比没有的好。 　　许笛默念了一声出去，她又回到了床上。至于刚才过去多长时间，许笛没有手表，无法计算。 　　来回试了几次，确定她可以自由进出，东西也可以随拿随放，许笛放心了。 　　在陌生的异世，有这么一个保命的空间，许笛安心多了。 　　以后能不能利用空间做点什么，许笛暂时没有想法。顶多种点粮食蔬菜，弄个反季蔬菜什么的，挣点小钱，趁着房价便宜，买两套小院子，为以后的养老做打算。 　　京市的房价什么时候涨起来的，她没有印象，怎么也得千禧年以后。 　　那时候，她已经快奔六十了。如果身体好，还能浪几年。 　　许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得还挺香，一个梦都没做，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的！ 第6章 　　许笛一觉好眠，感觉肚子饿了，她醒了过来。 　　“进！” 　　嗖的一下，她又站在这块黑土地上。 　　“看来不是做梦，真的有一个空间。”许笛拍拍脑袋，心里默念着“出”，她又坐回了床上。 　　折腾一出，彻底清醒了。 　　起床下地，打开房门上的插销，推门出去。 　　家里人都在上班，许军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直没见着人影。 　　“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许笛一跳，原来是柜子上的老式座钟整点报时。 　　已经十一点了，怪不得肚子饿了。 　　许笛顺着记忆走进厨房，桌子上，用一块花布盖着什么东西。 　　许笛掀开，是一小盆白米粥，四个馒头，还有一碟咸菜和两个水煮蛋。 　　记忆中，许家的伙食还不错。 　　毕竟，许母是厨师，虽然不是婚宴级别的，但是一般的家常菜做的不错。 　　偶尔，食堂里有什么富余的食材，许母她们也能用内部价买一些回来。 　　在这七十年代，物资不充裕，食堂的工作，令很多人羡慕。 　　许家四个孩子，养的都不错，至少身体健康，没有什么毛病。 　　“姐，我饿死了，有什么吃的吗？” 　　许军踏踏的跑进来，一进来就要吃的。 　　“咱妈早上留得饭，我还没热呢，刚睡醒。” 　　“姐，你还难受不？你坐着，我来热饭。” 　　许军想起他姐刚出院，还没恢复好呢。 　　这时代的孩子，自理能力都很强。 　　父母工作忙，有时候还倒班。家里的孩子都是把钥匙挂脖子上，放学自己回家，热饭，这都是小事。 　　许军熟练的点燃煤油炉子，锅里放水，再把蒸帘放上，馒头和鸡蛋放到帘子上，盖上锅盖，齐活。 　　十岁的小子，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许笛正好学学煤油炉子是怎么用的，她还真没用过。 　　“姐，咱们什么时候去奶奶家，我想吃烤麻雀了。” 　　许军挺喜欢去乡下的奶奶家，生产队上可好玩了。 　　“一半会去不了了，马上开学了。” 　　许笛记得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墙上的阳历黄，上面印着的日期1970年8月30日。 　　“唉呀，我都忘了要开学的事情了。” 　　许军自己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样子挺滑稽的。 　　十岁的许军，开学上三年级，成绩吗，马马虎虎。 　　“你这一暑假是真的玩疯了，赶紧收收心吧。” 　　许笛拍了他一下，起身把锅里的馒头和鸡蛋拿出来，又把盆里的粥倒进锅里热乎一下，她不喜欢吃凉的食物。 　　七十年代，普遍缺少油水，大伙肚子没油，饿得快，吃的多。 　　两个人一起，四个馒头，两个鸡蛋，半盆粥，一碟咸菜，吃得溜干净。 　　许笛都不敢相信，这是她吃的。 　　化疗的那几年，不仅头发掉光了，胃口也败光了。吃啥都没味道，吃多一点就吐个不停。 　　可是，刚刚，两个馒头，鸡蛋还有粥，就着咸菜，她也吃的喷香。 　　“真好，活着真好，健康的活着更好！” 　　许笛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她要好好活着，不生闷气，健康快乐的活到老。 　　吃完饭，许军也不睡午觉，又跑出去玩了，说是趁着没开学，玩个痛快。 　　其实，现在即使开学，学校也没有什么作业。 　　高考取消了，很多孩子已经不怎么学习了，上学，就是为了混一张毕业证。 　　只有少部分人认真学习，想着考个中专，毕业以后可是包分配的。 　　但是学校里的很多老师，被举报，被批斗，留下的老师水平参差不齐的。 　　老师这个职业，在疯狂的七十年代，可是臭老九的代名词。 　　许笛不管许军，把她在医院里带回来的衣服，毛巾什么的，拿去厕所洗干净。 　　家里许母收拾的干干净净，她也没什么可干的。想研究一下自己的空间，又没有种子，只能干看着。 　　提到种子，许笛想起来了，原身可是有小金库的。 　　许笛七八岁之前都是在农村的奶奶家过的，上山下河，许笛比一般男孩子都厉害。奶奶家在京市的郊区，周围有山脉，有小溪。 　　小时候的许笛漫山遍野的跑，长大一些，跟着村里的孩子上山采草药，下河抓鱼，再拿到镇上的收购站卖钱。 　　回到市里以后，寒暑假，许笛基本也是回奶奶家，依然上山下河的折腾。 　　所以，这么多年，许笛自己真攒下一笔不少的钱。 　　许笛脑海中有记忆，知道原身的钱放在哪。 　　她找出那个铁皮的饼干盒子，还挺沉，打开，零零碎碎的，满满一盒子钱。 　　最大面额的是十元，就是大团结。五元的，一元的，五角的，两角的，一角的，五分的……还有不少硬币呢。 　　许笛找出一扎皮套，把这堆纸币分类捋好，用皮套扎紧。 　　数了两遍，一共有一百三十块八角零五分。这是原身十七年攒下的家底，连许父许母都不知道她有这么多钱。 　　这时候，一分钱的购买力几乎相当几十年后一元钱了。 　　以前学校音乐课教的歌曲，“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我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 　　几十年以后，地上有一毛或五毛的硬币，很多人都懒得弯腰去捡，何况是捡到交到警察叔叔的手里面，警察叔叔可能以为你有毛病呢。 　　这一百多块钱，是许笛所有的财产，也是她发展空间的启动资金。 　　许笛想过了，空间的地要利用起来，不指着它发家致富，但是也不能浪费了。 　　标准足球场的面积通常被描述为7140平方米，这个面积大约相当于10亩。 　　她的这个空间可没有那么大，是个缩小版，大概缩小了五倍，也就两亩地吧。 　　空间暂时没办法启动，现在的种子也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 　　许笛把整钱一百三十块重新放回饼干盒子里，顺手放进空间，心里安稳。剩下的零钱，放回原来的地方。 　　财产整理完了，许笛找出自己的书本，她熟悉熟悉原主的笔记，练习一下。 　　前世，许笛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这一世，离高考恢复还有六七年的时间，如果历史的走向不变得话。 　　那时候自己也就二十四五岁，可以试试，万一考上呢。 　　高考恢复以后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是真正的铁饭碗。如果自己能活到七八十岁，那退休金可是很可观的。 　　许笛停止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开始翻看这时代的课本。 　　原主成绩还不错，许笛前世高中毕业，基础知识掌握的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后来陪着儿子学习，她也跟着学了不少。 　　两相一结合，她还真能看明白！ 　　沉浸到课本里的许笛，直到许母下班回来，才惊觉自己看了一下午的书。 　　许笛觉得，自己可能被觉醒了潜藏的学霸基因，哈哈…… 第7章 　　“许笛，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许母今天一下班，就往家里赶。 　　许笛今天出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妈，我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上午睡了好几个小时，饿醒了，起来吃了两个馒头呢。” 　　“好，没有不舒服就好，下次可不要这么鲁莽了，知道吗？” 　　“知道了。” 　　许母现在还后怕呢，这要是救不过来，她和老许得多伤心，还有乡下的公婆，许笛可是她们带大的，感情好着呢。 　　“行了，我去做饭，你歇会。” 　　“我都好了，不累。妈，晚上吃什么，我帮你。” 　　许笛挽着她妈的胳膊进了厨房，她比许母高半头，得有一米六五。 　　“晚上包饺子，昨天食堂进了一批富强粉，我们厨房里的人一人分了五斤，没用粮票。” 　　许母想着许笛这一次遭了大罪了，得给她好好补补。 　　“包饺子啊，什么馅的？” 　　“西葫芦鸡蛋的，这个月的肉票都用没了，只能吃素的了。” 　　这几天食堂也没什么肉菜，猪肉紧张，说是又有猪瘟了。 　　“西葫芦鸡蛋的好吃，天太热，吃点素的还能有胃口，多吃几个饺子。” 　　许笛现在觉得吃什么都香，之前那种味如嚼蜡的感觉她是一点也不想经历了。这辈子，她绝不节食减肥。 　　许母笑了，觉得她家许笛就是善解人意，还知道宽慰她了。 　　许笛可不知道许母把她想的这么好，她是真的不想大热天吃荤腥。 　　母女两个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一个和面，一个把西葫芦插丝。 　　没用上半个小时，饺子馅就做好了，等面再醒一会，就可以包了。 　　许笛没满月就被许奶奶抱回了乡下，一直长到上学才回来。 　　期间每次回来，许母因为觉得愧疚，舍不得让她干什么活。但是许奶奶是经历过动荡年代的人，知道人啊，该学的都要学会了。 　　许奶奶疼爱许笛，但也不耽误她教许笛做事情。 　　所以，许笛会做饭，会缝衣服，会干田里的活…… 　　许大嫂带着孩子回来的时候，许母和许笛已经把饺子包好了。 　　“妈，我们回来了。” 　　许大嫂王美丽，在机械厂厂医院的药房工作。今年二十一岁，和许家老大许力结婚三年了。 　　“回来了，洗洗手，一会你爸和大力回来了，就下饺子。” 　　“许笛出院了，怎么样了，还难受不？一会嫂子给你一块钱，你自己买点好吃的。这几天医院中暑的多，我都没去医院看你。” 　　王美丽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的。嫁进许家以后，和婆婆小姑子相处的都不错。 　　“那我就谢谢嫂子了，正好嘴馋了，去买点糖块吃。” 　　许笛脑海中有关于大嫂王美丽的记忆，是个爽朗大方的人，姑嫂关系不错。 　　许大哥结婚以后，许母让他们夫妻每个月交十元钱的伙食费，其他的让他们小夫妻自己收着。 　　许母做的坦荡，分的清楚，也不过多插手小夫妻的事情。 　　想得开的许母，知道好赖的王美丽，婆媳关系融洽，婆婆是好婆婆，媳妇是好媳妇。 　　“平安，想小姑没有？” 　　“想，想，糖……” 　　十五个月的大的许平安是许大哥的儿子，刚开始说话，单字蹦。 　　七十年代，也是有产假的，大概在五十六七天。 　　许大嫂身体不错，坚持上班到生产，直接在岗位上生了孩子。 　　孩子将将两个月，许大嫂就开始上班了。好在机械厂有自己的托儿所，职工早上把孩子送到托儿所，定时去给孩子喂奶，下班直接接孩子回家。 　　大家都这么做，孩子长得都挺好的。 　　许笛对孩子没有免疫力，抱着许平安玩的高兴，姑侄两个，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得很远。 　　“许笛，给，买好吃的去。” 　　“谢谢大嫂，那我就收下了。” 　　许笛把一块钱塞进兜里，心里美啊，又有进账了。 　　“妈，我回来了。” 　　许笛刚收好钱，许军一身土的回来了。 　　“你这去钻耗子洞了，弄的满身都是土，赶紧洗洗，一会好吃饭。” 　　“嘿嘿……” 　　许军嘿嘿两声，赶紧去厕所收拾自己。 　　“臭小子，一天到晚脏兮兮的。” 　　许母对自己这个老儿子，也是没招。孩子大毛病没有，就是淘气。 　　许父和大儿子一起回来的，父子两人不仅长的像，性格也像，都是那种话少的人。 　　“许笛，怎么样，都好了吗？” 　　“爸，都好了。你和大哥去洗手，我妈的饺子都出锅了，西葫芦鸡蛋馅的，可香了。” 　　许笛把捣好的的蒜泥盛进碗里，这种陶制的蒜缸子，在几十年以后，很少见了。 　　“妈，你们食堂来富强粉了？” 　　“嗯，狼多肉少，一家分了几斤。现在精细粮不好弄，尤其猪肉，听说有猪瘟了。” 　　“嗯，我们医院的食堂也是，好几天没有荤腥了。” 　　许大嫂看见儿子吃完了一个饺子，又给他夹了一个。 　　“你也吃，我看着他呢。” 　　许大哥虽然不善言辞，但是知道心疼媳妇。 　　孩子出生以后，他也学着带孩子，洗尿戒子，没有当甩手掌柜的。 　　这一点，让许笛很羡慕，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家庭氛围。可惜，到死也没有实现。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许大嫂夫妻负责收拾桌子，刷碗。 　　许笛带着小侄子玩，许军又跑没影了，不到睡觉时间不回家。 　　他不会走远，就在家属院和同龄的孩子玩游戏。 　　现在孩子玩的游戏，抓鬼子，弹玻璃球，藏猫猫，跳皮筋，打口袋…… 　　都是户外活动，家里人口众多，住的空间有限。像许家这样宽敞的住房条件，那是凤毛麟角。 　　大多数人家都是一家好几口人，挤在几十平的房间里。孩子一屋，大人一屋，人挤人的。 　　七十年代的住房条件紧张，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很多住平房的，家里儿子多，结婚没有足够的空间，只能在房间里拉上帘子，就算隔开了。 　　许笛庆幸自己穿到的是一个家庭氛围和条件都不错的人家，从心里感觉轻松很多。 　　许家一家子，除了在云省当知青的许梅，其他人都见过了。 　　等有时间了，去郊区乡下，看看爷爷奶奶，那是一对非常好的老人，对许笛是真心的疼爱。 　　想着这些事情，许笛进入了梦乡。 第8章 　　在家待了两天，学校开学了。 　　许笛收拾好书包，也没什么收拾的，就一个文具盒，铁皮的，扁扁的，也不知道用了几年了，锈迹斑斑，从姐姐许梅那继承过来的。 　　许笛看了一下自己，深蓝色的裤子，碎花的半截袖，洗的发白的绿挎兜，脚上穿的是奶奶做的布鞋。 　　前世看到四十多岁的女演员梳着两条麻花辫演十八岁少女，被批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许笛看着巴掌大的小镜子里，自己黝黑的两条麻花辫，这是真的嫩啊！ 　　“许笛，你暑假干什么了？” 　　顺着记忆走进教室，另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热情的喊着许笛。 　　许笛知道这是她的同桌杨大妮，比她小一岁。 　　“杨大妮，我暑假去乡下的奶奶家了，跟着上工了。” 　　“真好，我也想去下乡，去农村的广阔天地，干一番事业！” 　　许笛看着天真的孩子，想着那些在农村挣扎的学生，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候，响应号召，上山下乡是主流思想。许笛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唱反调，红小兵可是无处不在的。 　　没一会，老师来了，什么也没说，准备上课了。 　　许笛她们上的是机械厂的子弟学校，中午放学直接回家了，也没多远。 　　这边，许笛时隔二十多年，又重新坐到教室，还挺新奇。 　　那边，梁安康小朋友终于可以出院了。 　　“兰子，康康没事了？” 　　“钱姨，都好了，没事了，你这是买菜去了？” 　　“嗯，买菜去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不吃吧，还不行。” 　　钱姨是妇联的前任主席，年轻的时候组织妇女给红军做鞋，打掩护，也做过联络员，卫生员。 　　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后来，一切结束了，国家成立了。钱姨就一直干妇联的工作，退休前是妇联主席了。 　　“朝阳有一阵没回来了吧？” 　　“可不是，快一年了。这都二十多了，也不想着找对象，就知道训练训练。” 　　钱姨和王兰说了会话，知道她刚从医院回来，也不多说什么，让她赶紧回家。 　　王兰想着钱姨，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妈，梁博刚才来电话了，他明天到家。” 　　“是吗，那太好了。咱们一起去许家，还得好好谢谢许笛，救命之恩那。” 　　“嗯，是要好好谢谢。那孩子不错，合眼缘。” 　　严芳芳说的是真心话，她工作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能看明白一些人和事。 　　梁家人在吃完晚饭以后来的，一家四口，来全了。 　　“王大姐，你看看，怎么这么客气，又拿这么多吃的，用的。许笛这也是碰巧了，也是康康这孩子有福气。” 　　许母看着梁家人大包小包的进门，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许笛救了康康，对我们来说，那是天大的恩情。以后，咱们多走动，我们看着许笛这孩子合眼缘。” 　　王兰自从进了许家，看着她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老实本分，是真的想多走动。 　　她相信命运，觉得许笛是她家康康的贵人。 　　“有大姐这句话，咱们以后就多走动，当亲戚处。” 　　许家一家人，许父和许大哥少言寡语，许大嫂大大咧咧，但是被梁家人的气场镇住了，没敢往前凑。 　　“王姨，严姐，康康也么样，还害怕吗？” 　　“不害怕了，自从出院以后，见谁和谁说，他和一个大姐姐去打妖怪了，是个大英雄。” 　　严芳芳目前就这么一个儿子，那是当成眼珠子的。 　　对救了自己儿子，又哄的儿子不害怕的许笛，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就好，小孩子忘性大，过一阵，就真的不害怕了。” 　　许笛前世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孩子高中毕业，那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很有经验。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他过几天又想起来了呢。” 　　严芳芳都没细想，许笛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怎么知道那么多孩子的事情。她就是从心里信服，相信许笛的话。 　　梁家人没待太长时间，留下了家里的地址和电话，让许笛没事多走动，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妈，我们周六下午自由活动，他们要去参加批斗会，我不想去。正好，王姨她们拿了这么多吃的，我带一些给爷爷奶奶。” 　　“行，你看着办，本来这些东西就是人家送你的。” 　　许母大手一挥，让许笛把东西收起来，怎么用，随她高兴。 　　毕竟，这次，二闺女遭了大罪了。 　　许笛看着两大网兜子吃的，用的。她把奶粉给了侄子，香烟给了许父，罐头给了许军，让他打开，大伙一起吃。 　　桃酥，饼干，麦乳精，鱼罐头，肉罐头，花布，头绳…… 　　这些东西，许笛挑出一些吃的给许母，其他的她拿进自己的房间了，想着周六去看爷爷奶奶，拿一些过去。 　　许笛主要还是想去爷爷家弄点种子，她的空间还空着呢。 　　周六中午，许笛放学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去爷爷家有班车，一天早中晚三趟，车费一毛。 　　“二姐，二姐，你去爷爷家，也带着我呗。” 　　许军呼哧带喘的跑回来，就怕他二姐走了。 　　“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呢，你有条件。” 　　许军就知道，他二姐有后话呢。 　　“你要听我的，不能到处乱跑。” 　　“没问题，我要是做不到就是小狗。” 　　许军信誓旦旦，他二姐可是会揍人的。 　　“哼，你自己想清楚了，要是做不到，我就把你揍成小狗样。” 　　许笛拎起布兜子，锁好门，带着许军，一人手里还拿了一个窝窝头。班车快开了，没时间在家吃饭了。 　　许母昨天和许笛说了，让她带着许军，这两天她晚班，没时间管他。 　　姐弟俩急急忙忙的上了班车，许笛起了车票。 　　“姐，有水吗，我噎住了。” 　　“给，懒驴上磨，屎尿多。” 　　许笛递给他一个装水的玻璃瓶子，这是许大嫂从厂医院拿回来的点滴瓶子，洗干净，用来装水喝。 　　“谢谢二姐。” 　　许军喝了一口水，把噎住的窝头咽下去。 　　“坐好，一会就到了。” 　　许笛把瓶子放好，看着这复古的小客车，感受着颠簸的道路，心思已经飞到乡下去了。 　　脑子里不断闪现出乡下爷爷家的情况，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还有几个弟弟妹妹。 　　嘎吱一声，客车停了，她们到了。 　　许笛，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迈着自信的步伐，向爷爷家走去。 第9章 　　许笛的爷爷是大队会计，年轻的时候，给地主家的少爷当过书童，小厮。算是文化人，识文断字。 　　后来，地主一家跑了，许爷爷就回了村，娶妻生子。 　　“爷爷，奶奶，在家吗？你大孙女来了！” 　　许军冲进爷爷家的院子，嘴里喊的是大孙女来了。 　　许家人都知道，许笛在爷爷奶奶那是排第一的。 　　“许军，你姐呢？” 　　“奶奶，我姐在后面呢。” 　　许军急着去找小伙伴玩，爷爷家，他经常和姐姐一起过来，村里的孩子，他都熟。 　　“许笛，今天不上课啊？” 　　“奶奶，下午有活动，我没参加。我前几天学雷锋做好事，救了个落水的小孩，人家送了不少好吃的，我拿过来给你和爷爷尝尝。” 　　许笛晃了晃手里的网兜子，麦乳精，鱼罐头，肉罐头嘀哩咣啷的撞一起，声音不小。 　　“你有没有怎么样，就你那狗刨的把式，还好下水救人？” 　　“奶，我没事，好着呢。” 　　“好什么好，要是没事，人家能送这么贵的东西，你方你奶傻呀？” 　　老太太心疼坏了，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自小就招人稀罕，知道心疼人。 　　“呵呵……我奶才不傻呢，我奶是全大队最精明的老太太。” 　　许笛搂着比她矮不少的奶奶，感情很自然。这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让她有种错觉，像妈妈。 　　许笛前世的妈妈也不是不爱她，就是思想老旧，总让她忍忍就好了。 　　而记忆中的许奶奶，那可是一个厉害的老太太，相当的护短。 　　“你就嘴好，一会我问问许军，看你能瞒多久。 　　走，进屋，晚上奶奶给你炖鸡吃。” 　　老太太看见孙女高兴，嚷嚷着要炖鸡。 　　“奶奶，可别炖鸡，留着下蛋呢，一家就那么两只鸡。” 　　七十年代，什么都是按计划来。 　　除了猪，什么家禽都是按数养的。多了，那就是走资本主义路线，是要被割尾巴的。 　　“想啥呢，家里的小鸡都是今年刚开始下蛋的。是你二奶奶家，有只母鸡，好几年，不爱下蛋了，说是要换出去。” 　　许奶奶给了许笛一个你懂的眼神，这时候不让私人买卖。但是可以以物易物，俗称换出去。 　　“奶奶，我赞助一块钱。” 　　“不用，奶奶有钱。你爸一个月给的养老钱，我都攒着。” 　　许奶奶知道她孙女手里有几个钱，这孩子上山下河的，没少折腾。 　　“我大嫂之前给了一块钱，让我买糖吃，我还没花呢。” 　　“你自己留着，明年高中毕业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可不能学你姐，脑袋一热，就去下乡，知道不？” 　　许奶奶压低声音，又一次叮嘱许笛。 　　“我可不去，我又不是没干过农活。再说了，我可舍不得离开你和爷爷那么远。” 　　许笛的大姐许梅比她大两岁，高中毕业以后，正赶上上下下乡活动最火热的那几年，一腔热血，要去建设边疆。 　　当时许母都给她活动好工作了，食堂的临时工，人家自己偷偷报名下乡，许母气得够呛，也无能为力了。 　　“你进屋去歇歇，奶奶去你二奶奶家换鸡去。老母鸡，不爱烂糊，得多炖一会。” 　　许奶奶身体硬朗，健步如飞，一会就没影了。 　　许笛打量着爷爷家的院子，记忆中也有，但是和现实中有所不同。 　　正房是前几年盖的，红砖的。当时许父还支援了一百块钱呢，这样的砖瓦房，在村里也没几间。 　　东西的厢房是土砖砌的，房盖是茅草铺的。 　　正房是四间，爷爷奶奶住最东面一间，二叔二婶住最西面一间，还有一间是堂屋兼厨房，另一间留给许笛一家住。 　　后来二叔家孩子大了，许笛父母回来的时候有限，那间房子，就给孩子们住了。 　　房子看完了，许笛开始转悠家里的自留地。 　　现在每家都有自留地，多是在自家的房前屋后。 　　这季节，很多菜都老了，自留地里种的多是白菜，萝卜这些秋菜。 　　许笛在后院，找到了西红柿，应该是她奶种的二茬菜。 　　许笛揪了一下，用手擦擦，咬一口，沙瓤的，好吃。 　　赶紧摘了几个熟好的，偷渡到空间里，留种。 　　韭菜地里，韭菜籽也黑了，多弄一些。找找寻寻，许笛弄了不少菜种了。 　　“许笛，给你尝尝，你二奶奶家院子里的秋果熟了，可甜了。” 　　听见奶奶的声音，许笛转回前院。 　　“这果挺大呀！” 　　“那可不，你二奶奶精心伺候一年了，宝贝的很。听说你来了，才给你揪几个尝尝，别人都没有，过几天还要拿去收购站卖钱呢。” 　　许笛咬了一口，还挺甜的。 　　“奶奶，你也吃。等明天我走的时候，和二奶奶换点，拿回去给我爸妈尝尝。” 　　这时候水果可是稀罕货，尤其在北方，少的很。 　　“行，等晚上我和你二奶奶说一声。” 　　许奶奶想着城里买东西也费劲，有时候还不如他们乡下，有自留地，吃的都是新鲜的。 　　许笛的吃完果，把果核偷渡到了空间里，她现在是广撒网。 　　晚上，许爷爷和二叔二婶下工回来了。二叔家的两个在镇上读书的堂弟也回来了，院子里人一下多了。 　　许爷爷是个话不多的，这可能是许家的基因决定的。 　　六十出头的老头，身板挺直，不弯腰驼背的，除了脸上的皱纹，看着挺精神的。 　　“我听许军说，你下水救人，差点把命搭进去？” 　　“啥？啥命搭进去？” 　　许奶奶一听这话，懵了。 　　“奶奶，我二姐为了救人，自己也被送医院急救了。医生说可吓人了，呼吸都没了。” 　　许军这个大嘴巴，完全忘了她二姐的交代，嘚啵嘚啵的全说了。 　　“奶奶，没事了，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 　　许笛赶紧安抚她奶奶，还不忘瞪了一眼碎嘴子的许军。 　　后知后觉的许军才想起来他二姐交代的事情，他忘脑后去了。 　　许军嘿嘿笑着，想着回去以后，二姐会不会收拾他。 　　许奶奶是后怕，万一没救过来怎么办？ 　　最终的结果，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许笛吃了一碗鸡肉，她奶说要给她补补。 　　许笛没拒绝，美美的吃了。 　　二叔二婶也心疼许笛，这孩子被抱来的时候他们刚结婚半年。 　　他们家许勇比许笛小一岁，从小两个孩子一起长大，感情也好。 　　许笛美美的吃了一顿正宗的农家笨鸡肉，感觉一切不如意都散去了。 第10章 　　许笛和许军在爷爷家又待了一上午，吃完午饭，才坐车回市里。 　　许笛这次可没白来，不仅从奶奶那要来了各种蔬菜种子。还从爷爷那要来了一把水稻，一把麦子和一捧玉米。 　　许笛借口说班里的同学没见过这些东西，爷爷从家里的仓库给她一样抓了一大把。这也就是许笛，换第二个人都不行，那可是粮食。 　　许笛还从二奶奶那买了十多斤果子，用她的私房钱。 　　奶奶又装了一篮子的土豆，豆角，西红柿，茄子，辣椒…… 　　这些菜，在市里，也是要花菜票才能买到的，还不新鲜。 　　姐弟两个拎着这么老多东西，踉踉跄跄的回了家。主要是许军，才十岁，力气没有多大，都靠许笛了。 　　“妈呀，不行了，太沉了。” 　　“姐，你歇会，我上楼看看，家里有没有人。” 　　许军看着二姐都流汗了，他又没有多少力气。 　　“妈，你在家啊？”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二姐呢？” 　　“我奶给拿了不老少的菜，我二姐累坏了，在楼下歇气呢。” 　　许母一听这话，赶紧下楼了。 　　“你奶家怎么还有这么嫩的菜？” 　　“我奶种的二茬菜，也快落架了。” 　　许笛看见许母，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然，她是真的整不动了。 　　娘俩拎着菜篮子上楼，这时间家属院没什么人，不然，又惹得她们羡慕嫉妒的。 　　“许笛，你把这果子，豆角，茄子什么的，一样挑一点，给你王姨送去。” 　　“王姨，哪个王姨？” 　　许笛一时懵了，她家走的近的，也没有姓王的阿姨啊？ 　　“就是你救的那个小男孩的奶奶，还能有哪个王姨？” 　　“妈，这不好吧，咱们也不熟。” 　　许笛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基本没有交集了。 　　“你这孩子，榆木脑袋。你没听人家说吗，让没事多走动走动。” 　　“妈，人家那是客气，咱们还能当真啊？” 　　许笛前世看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一般被救的人家，尤其条件好的，就怕被赖上，基本一次性买断的。 　　“我看人家挺有诚意的，尤其你王姨。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你明年就毕业了，工作的事情，咱们得多方考虑。 　　他们一家的工作单位都不错，咱们也不指望什么，就想着，走动走动，要是有招工的机会，你不就能提前知道吗？” 　　许笛知道许母是怕她找不到工作，最后不得不下乡。 　　她姐已经去了云省了，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她妈不希望她也去下乡，太苦了。 　　“行，我去，我去看看，要是人家没想和咱们来往，以后就算了。我努力，一定留在城里，不下乡。” 　　许笛妥协了，不为别的，就为许母的一片慈母心。 　　许笛用筐装了一些茄子，辣椒，豆角，西红柿还有秋果……奶奶拿的菜，每样都拿了一些，拎着出门了。 　　上次王姨她们过来，留了家里的地址。 　　许笛知道怎么坐车，下了公交车，拎着篮子，找到了王姨说的地址。 　　“阿姨，能问一下，三号楼怎么走吗？” 　　许笛在这转悠了半天，这边的家属院一个挨着一个，她有点懵了。 　　“这丫头，嘴还挺甜。叫什么阿姨，叫奶奶，我都多大岁数了。” 　　“哪有，你看着精神奕奕的，一点都不像奶奶。” 　　“呵呵……我孙子都比你大了，重孙子都有了。” 　　老太太被逗乐了，真是的，好久没被这么小的丫头叫阿姨了。 　　“走吧，你说的地方我知道。” 　　老太太拎着菜篮子，前头带路，许笛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有一瞬间，她脑海里闪现出人贩子三个字。 　　后来想到这是七十年代，没人那么大胆，敢在家属院里拐人。 　　“兰子，你下班了？” 　　“钱姨，你买菜回来了？唉呀，许笛啊，快来，快来，王姨这不好找吧？” 　　王兰一看看见跟在钱姨身后的许笛，热情的招呼着。 　　“你们认识，这丫头要找你家啊？” 　　“钱姨，这就是救了康康的许笛，我和你说过的。” 　　王姨高兴的介绍着，她是真的高兴。 　　“呀，这么个小姑娘啊，真是没想到，你说是个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小。” 　　“许笛，这是王姨老领导，你喊钱奶奶。” 　　“钱奶奶好！” 　　许笛赶紧打招呼，还真是奶奶辈的。 　　“我说得叫奶奶吧，这丫头，合眼缘。” 　　钱奶奶虽然第一次见，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的。 　　“王姨，我昨天回乡下的奶奶家了，拿了不少蔬菜回来，我妈让给你们送点尝尝。” 　　许笛觉得在这两位跟前，她们的那点小心思一目了然了。 　　“这菜还真新鲜，难得了，这时候了，还有这么嫩的菜。” 　　王姨看出许笛的难为情，这还是个孩子，不太懂大人的事故。 　　其实许笛怎么会不懂，前世她为了儿子，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做。 　　也不是一穿越就矫情起来了，就是感觉这时代的人多是纯朴的人，她这么做，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我奶奶种的二茬菜，乡下院子大，还是比较方便的。” 　　许笛在心里默默调整一下心态，她们没有挟恩要挟，只是想多一些机会，一些公平竞争的机会。 　　这时代，为了让子女不下乡，很多单位，厂子都是内部招聘的，信息不对外公布。 　　“这时候有亲戚在乡下是真方便，是吧，钱姨？” 　　“那当然了，我们以前所有东西都是自给自足的，敌人封锁线一道又一道。” 　　钱奶奶不自觉的想起那时候的日子，还有永远离去的人。 　　“行了，兰子，你带着孩子去认认门，我回去了。” 　　“钱姨，你慢点，晚点我去找你。” 　　钱奶奶挥了挥手，回家了。 　　王姨拉着许笛往里去，两人抬着菜篮子，还挺沉的。 　　“王姨，菜送到了，我就先回家了，一会天黑了。” 　　“着什么急，一会我送你坐车。王姨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客套。我家亲戚少，以后，你多来，咱们有缘，当成亲戚走动。” 　　许笛感觉到王姨说的是真心话，没有敷衍。 　　“知道了，王姨。” 　　许笛也不是扭捏的人，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王姨送许笛去坐车，她今天提前回来，儿子和媳妇他们还没下班呢。 　　送走了许笛，王姨又回家，拿了一些菜，去看钱姨。 　　“钱姨，我进来了。” 　　“进来吧，院门没关。” 　　钱姨知道兰子会过来，她们处的好。 　　“又想起以前的人和事了？” 　　“唉，老了，总喜欢回忆过去。” 　　“老什么呀，你不是还要帮朝阳看孩子呢吗？” 　　“看孩子，他连个对象都没有呢。” 　　一提起自己的二孙子，老太太又精神了，和兰子说起给孙子找对象的事。 　　而许笛，顺利回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 　　她想着，今天收获不少种子，得抓紧时间种地了，空间种地是什么流程，她还没摸索呢。 　　前路漫漫，不着急，一点一点走，这辈子，她再也不着急了。 第11章 　　拜访过王姨以后，许笛开始研究自己的空间了。 　　前世，许笛有丈夫过的跟丧偶似的，用网络上的流行语，怎么说的了，“丧偶式养娃”。 　　习惯了没有依靠的日子，许笛还是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年的时间，许笛想着，先准备钱，如果机会来临了，没钱，那一切都白搭。 　　许笛想的是，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家里人少，工作岗位多的。退休了，没有需要接班的人家，自己花钱买一个工作岗位。 　　这时候的工作都是铁饭碗，可以让家人接班的。 　　从看过的年代文和现在的物价对比，一个不错的工作，怎么也得千八百块钱。 　　许笛打定主意，就开始做准备了。 　　幸好她自己一个房间，晚上，插好门，进入空间。 　　之前偷渡进来的东西还在，而且保持原样。 　　看来，这个空间有保鲜功能。 　　许笛解锁了空间的第一个功能，又试着喊了一声。 　　“自动种植，系统，灵兽，显示屏出来……”结果，喊了个寂寞，一切如初，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有着黑土地，可以保鲜的空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许笛甚至怀疑，这块黑土地，能不能长出庄稼。 　　想再多也没用，先试了再说。 　　好在，许笛为了以防万一，把家里的锄头，镐头都拿了进来。 　　许笛前世今生都在农村待过，知道种菜要先起垄。 　　拿起镐头，开干。 　　呼哧带喘的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许笛弄好了五条垄，胳膊没有力气了。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了。” 　　许笛自己和自己说，五根垄，明天种上。 　　多亏了这土很松散，没有板结，不然，她胳膊都得累折了。 　　出了空间，许笛鸟悄的去客厅看了一眼座钟，晚上八点五十五分。 　　她进空间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时间，那时候是八点过一点。她干了那么长时间活，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看来，空间里的流速和外面是不同的，就不知道相差几倍。 　　许笛去厕所洗洗，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许笛吃完早饭，就去学校了。现在的学校，学习不是主要目的。 　　高考停止了，大多数人就是等着拿个毕业证，好回家接父母的班，或是找个临时工。 　　家里有背景的，给安排去部队，去文工团，去各种能去的地方。 　　家里没背景的，找不到工作，只有下乡一条路。 　　“许笛，你周六没去参加活动。我跟你说，那些红小兵太吓人了，都把人脑袋打出血了。” 　　杨大妮一看见许笛进来，拉着她回到座位上说悄悄话。 　　“是吗？我周六去乡下了奶奶家了。” 　　许笛来了一段时间了，还真没见过现实版的批斗大会，都是道听途说。她知道这段历史，作为普通老百姓，她无法去评论对与错。 　　“唉，你就好了，可以随时去乡下支援农村建设。我想去，我爸妈还不同意。” 　　杨大妮家里条件不错，父母对她宠爱有加，怎么可能愿意让她去下乡。 　　“你要是真想去建设农村，等秋收的时候，我带你去乡下体验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建设农村的能力，咱们让事实证明，最起码不能给农民兄弟添麻烦不是？” 　　“你说话算数，不能反悔，我到时候自己带口粮，不能白吃白喝。” 　　看着没心没肺的杨大妮，这是个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太天真。 　　许笛也不是烂好心，就是觉得，有缘相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不然，杨大妮这样单纯的孩子，真的冲动的报名去下乡，后果怎么样，真的不好说。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悄悄话，直到老师到来，她们才安静下来。 　　老师站在讲台上，不管下面学生干什么，只负责把该讲的课讲完。 　　学校里，发生过太多不好的事情，老师们的心都冷了，也怕了。 　　许笛尽可能的跟着老师的思路，很多知识，她都忘了，难得有机会重来一次，好好学习吧。 　　七年以后，她还年轻，那些前世都不敢想的大学，她也可以去试一试。 　　一堂课结束了，许笛记了满满两篇笔记，手都酸了。 　　“许笛，现在也不高考了，你怎么还认真学习了呢？” 　　“在学校不学习还能干什么，知识学到脑子里就是自己的。即便你要建设农村，也不能没文化啊？” 　　许笛可不敢说什么以后恢复高考的事情，她得捂好自己的马甲，夹着尾巴做人，不能露出马脚。 　　任何时候，都有脑子好使的人，她一个智商平平的人，就不要妄想做出什么大事件了。 　　好不容易重来一回，要好好的苟着，享受平凡的人生，健康，快乐活到老，不要早早的没了性命。 　　许笛的生活就这么学校，家两点一线的过着。 　　白天，在学校努力学习。 　　晚上，吃完饭，早早的进屋休息，借机进入空间种地。 　　经过许笛不懈的努力，空间的土地，三分之二被种上了种子。而且，最开始种的已经长出苗了，许笛也放心了，这片黑土地是可以种庄稼的。 　　再努力几天，把剩下的地种上玉米，到时候等玉米长高点了，她再买一些鸡仔放进空间里养。 　　她试过了，空间可以养活物。 　　七十年代，鸡蛋，可是通行的货币。 　　城里，每家每个月就那么点鸡蛋票，想多买，没有。 　　农村，家家户户养鸡的数量是固定的，一家那么三两只，也缺鸡蛋。 　　至于鸡崽子去哪买，许笛目前还不知道。 　　等到了十月一的前几天，许笛空间里的作物已经有一尺多高了，许笛也估算出来了，空间的流速大概是外面的三倍。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玉米从种到成熟大概需要一百天左右。那空间里，只需要三十多天就能成熟。 　　许笛半个月前种的玉米，已经长到和她一般高了，一棵植株上结了两个玉米棒，而且个头都不小。 　　许笛知道七十年代的庄稼产量都不高，不像几十年以后的高产种子。 　　不是种子的原因，那就是这土地肥力足，所以产量才可能高。 　　许笛在心里默默感谢九重天的仙女们，给她留下这么一个宝贝。 　　粮食长起来了，但是她的小鸡崽还没有着落呢。 　　城里的种苗厂，买鸡仔需要介绍信，不然，人家不卖你，许笛上哪去找介绍信啊？ 　　农村母鸡抱窝都在春天，现在都秋天了，哪有鸡仔啊？ 　　实在不行，许笛打算买一些鸡蛋，自己在空间里孵化，原理她是知道的。 　　许笛的空间，主打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第12章 　　许笛空间的作物成熟前，学校放秋收假了。其实也不算什么正经八百的秋收假，这时候叫学农。 　　她们高二能来上课的学生也不多了，有门路的，都走了。 　　剩下的这些，就是混着日子，看看有没有机会找一份工作，能留在城里。 　　下乡，除了那些实在没办法的，还有像杨大妮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才会向往，嚷嚷着去支援农村建设，去发光发热。 　　其实，农村人对这帮知青嫌弃的要死。 　　所以，学农，她们高二没有统一安排，而是自行解决。 　　杨家，杨大妮正在和父母说要去乡下的事情。 　　“你同桌，哪个同桌？” 　　杨母一脸担心，自己的闺女什么性格自己知道，说好听了，是单纯，说难听了，就是缺心眼。 　　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一家人都宠着，养的有点太天真了。 　　“就是许笛，她奶奶家在乡下。我不是想毕业了去下乡吗，许笛说让我先去乡下看看，干几天农活，看看能不能适应，我们不能给农民兄弟添麻烦不是吗？” 　　杨母一听这话，知道这个叫许笛的孩子是想让自家的傻姑娘知难而退。 　　要是真成了，她得好好谢谢这姑娘。她家大妮看着好说话却有点轴，自己决定的事情，谁说也不管用，除了她自己想明白。 　　“那行，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 　　“妈，我都十六了，又不是小孩，哪用你送啊？” 　　杨大妮觉得自己长大了，妈妈不能把她当成小孩了。 　　“我知道你长大了，但是你去人家，不得带着口粮吗，你自己能拿动啊？” 　　杨母不看许笛一眼，心里还是不放心的。 　　“也是，粮票他们也用不上。” 　　杨大妮被说服了，她真的没什么力气。 　　第二天，许笛在学校门口等到了杨大妮母女。 　　“许笛，这是我妈妈，她帮我拿了口粮。” 　　“妈妈，这是许笛，还有她弟弟许军。” 　　“阿姨好，我是杨大妮同桌许笛，家是红星机械厂的。” 　　许笛赶紧打招呼，顺带自我介绍。自己不报家门，人家父母不得担心啊？ 　　“许笛啊，大妮就麻烦你了，这孩子没吃过苦，啥都不会做。你帮阿姨教教她，可不能给农民兄弟添负担去啊。” 　　“明白，阿姨你放心。” 　　杨大妮和许军没听出来两个人话外之音，还一起讨论去哪抓麻雀，烤着吃呢。 　　杨母看许笛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把东西递给她们。 　　“阿姨，我们去郊区的牛坊大队，这是大队部的电话，有事你打这个电话，找许会计就行了，那是我爷爷。” 　　许笛把事先写好纸条递给杨母，才带着杨大妮和许军去坐车。 　　“这孩子，真的很明白事，她家大妮，什么时候能长大，赶上这孩子一半就行。” 　　许笛可不知道杨母的心里话，她只不过是同理心。前世，她儿子想和同学出去，她也是各种的不放心。 　　“许笛，我妈总把我当小孩，干什么都不放。你看，你出门，你妈就不会来送你。” 　　杨大妮觉得没面子，她妈把她当小孩了。 　　“大妮，我是去我奶奶家，我妈当然不用来送我。你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父母肯定不放心啊。” 　　许笛劝慰着这个急于长大的孩子，因为她还不知道长大的代价。 　　杨大妮想了想，觉得许笛说的有道理，又开心了。 　　一路颠簸到了牛坊大队，杨大妮一下车就吐了。 　　“呕……呕……” 　　这时候的汽车可没有超员一说，挤的很，跟装豆包似的，一个挤一个，车里不只有人，还有活的鸡鸭，那味道，可想而知。 　　“许笛，这车里怎么还有活鸡，还拉粑粑啊？” 　　“乡下汽车，已经不错了。很多地方根本不通汽车，出门要么走路，要么坐牛车。我爷爷家这里算是郊区，比一般的农村强多了。” 　　现在很多农村是不通电的，也没有汽车。 　　“是吗？” 　　杨大妮一脸迷茫的跟着许笛进了村子。 　　“许笛回来了，放假了？” 　　“放假了，回来看看我爷爷奶奶他们。” 　　许笛和认识的婶子大娘打招呼，杨大妮看着拿着镰刀的人，皮肤晒得很黑，瘦瘦的，脸上，手上还有小口子。 　　“奶奶，我回来了。” 　　许军率先跑进院子，也不知道他奶奶在不在家。 　　“许笛回来了，这是带同学过来了？” 　　“奶，这是我同学杨大妮，过来学农的。这是她的口粮，你收下。” 　　许笛交代清楚，她奶好心里有数，这时候上门做客，都要带口粮的。 　　“行，我知道了，让她和你一个屋。正好这几天收苞米，你们跟着一起。” 　　“知道了，奶，我们下午就下地。” 　　许笛带着杨大妮去了自己的房间，她在这一直有自己的房间。 　　“你爷爷家院子真大，真宽敞。” 　　“嗯，我爷爷家人口少，房子也是这几年新盖的。大多数人家都是一家子十多口人，孩子很少有自己的房间的。 　　我姐姐写信回来了说，她们在云省，都是二十多人住一间宿舍，其他地方的知青，也是几个人住一间房子的。” 　　许笛随意的说着，杨大妮脑子里想着二十几人住一屋的画面，有点接受不了。 　　中午吃了一顿简单的窝窝头，许笛带着换好衣服的杨大妮下地了。 　　“大妮，像这样，把苞米棒子掰下来，扔进背筐里。背筐装满了，再背出去。” 　　许笛给杨大妮做示范，她咔咔的掰着苞米棒子，杨大妮两手一起上，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把苞米棒子掰下来。 　　干了一下午，总共掰了两背筐的苞米棒子，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疼得眼泪汪汪的。 　　晚上，吃的还是玉米面的窝窝头，炖的豆角也没放肉。 　　“大妮，手还疼吗？” 　　“疼，钻心的疼。许笛，农村都是这样吗？” 　　“对啊，一年四季没有闲着的时候。” 　　许笛知道杨大妮有点打退堂鼓了，下乡，真的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春天播种，夏天除草，秋天秋收，没有闲着的时候。农忙的时候，天不亮就要下地，干到天黑才能下工回家 　　回家以后，男人伺候自留地，女人做饭，洗衣服，喂鸡鸭，忙到睡觉。” 　　许笛也不是吓唬杨大妮，农村的生活就是这样。 　　这时候机械化还没普及，也没有农药化肥的，全靠人工，能不累吗？ 　　杨大妮睡着了，梦里还在不停的掰苞米棒子，累死了。 　　“大妮，起来了，要下地了。” 　　许笛的把杨大妮喊醒，她才从掰苞米的梦里解脱。 　　手上的水泡破了，很疼。苞米地里又闷又热，苞米叶子还砬脸。那一背筐棒米棒子她也背不动……想到这些，杨大妮心里直发怵。 　　许笛不管杨大妮满脸的退意，拉着她起床。 　　不让她见识见识农村的苦，还以为下乡是多好的事。除了给农民兄弟添麻烦，还以为真能干一番大事呢！ 第13章 　　杨大妮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挪的跟着许笛去了苞米地。 　　昨天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杨大妮真的不想再踏进苞米地了。 　　“大妮，快点，一会大队长该批评了。” 　　“知道了。” 　　杨大妮像个不愿干活的懒驴，许笛时不时的拿着小鞭子在后面抽两下。 　　“呜呜……许笛咱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回家了，我想我妈了。” 　　晚上，杨大妮真的崩溃了，她干不来农活，真的干不来。 　　“行了，别哭了，明天就回去。” 　　许笛没提下乡的事情，好像从头到尾，她只是带着杨大妮来认识农村，没有其他的目的。 　　许笛也累了，她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年没干农活了，也是一口气撑着呢。 　　“真的，呵呵……许笛，你真好。” 　　许笛能说什么，啥也没说。 　　“你先睡觉，我去和我奶说一声去。” 　　许笛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呢，她的种蛋还没影呢。 　　“奶，我同学要回去了，我也回去了，等再放假了，我再来看你们。” 　　“行，那孩子性子挺直的，看着就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她父母拿了不少粮食，这两天，都没机会吃，就配合你了。” 　　许奶奶过意不去，让人家孩子吃苦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指不定在家怎么担心呢。 　　“没事，这回她不会想着下乡了，她爸妈也就安心了。粮食你留着，我带些蔬菜回去，城里头缺这些。” 　　“行，菜园子里还有最后一茬菜，明早给你多摘一点。” 　　许奶奶看着自己养大的孙女，怎么看怎么顺眼。 　　“奶，你知道谁家有种蛋吗，我想买一些。” 　　“你要种蛋干什么？” 　　“帮家属院的婶子找的，说是一个什么偏方，她也没细说。城里鸡蛋本来就紧张，种蛋根本找不到。” 　　许笛为了孵小鸡，也是没办法，编了一个小谎话。 　　“我想想，村头的老李家应该有，她家有一只大公鸡，打鸣可响亮了。” 　　村里的事情，许奶奶了如指掌。 　　“奶奶，咱去问问？” 　　“走吧，拿着手电筒，外面都黑了。” 　　许笛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扶着她奶奶，去了村头的老李家。 　　“他李婶子，睡了吗？” 　　“没睡呢，进来吧。” 　　院子里，一个中年妇女在洗脚呢。 　　“许婶子，啥事啊，大晚上的还过来？” 　　“没啥大事，问问你家还有鸡蛋吗，换点？” 　　许奶奶小声的说了孙女编的故事，现在都是以物易物，给钱，都不能说在明面上。 　　“那行，家里还真有二十个鸡蛋。” 　　李婶子起身进屋，拿出一个小筐，里面放着二十个鸡蛋。 　　“都在这呢，我家有大公鸡，这都是种蛋。” 　　许笛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先试试。 　　二十个鸡蛋，四分钱一个，许笛给了八毛钱。 　　“那我们回去了，你也歇着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许笛拎着鸡蛋，娘俩打着手电筒回去了。 　　李婶子也高兴，鸡蛋拿去收购站，有时候还卖不上四分钱一个呢，还不好拎，容易碎。 　　第二天，许奶奶摘了不少蔬菜，单独给杨大妮准备了一份。 　　许笛趁乱，把鸡蛋偷渡到空间了，拎着菜，带着两人去坐车了。 　　“二姐，咱们这就回去了，我还没待够呢。” 　　许军这几天跟着下地，虽然累了点，但是有意思啊。 　　地里有没长好的苞米，他们拿去烧苞米吃。堂哥还给他找了很甜的苞米杆，跟甘蔗似的。 　　“玩两天得了，后天就开学了，你作业写完了吗？” 　　一提作业，许军蔫了。 　　下了汽车，杨大妮这回没吐，车上人没那么多，都忙着秋收呢。 　　“许笛，我回家了。” 　　“等会，这菜是我奶给你摘的，你能拎动吗？” 　　杨大妮试了一下，拎不动。 　　“行了，我送你回去。许军，你在这等着我，别瞎跑，知道不？” 　　“知道了，姐，你一会给我买一根冰棍呗？” 　　“行，你在这等着。” 　　许笛拎着菜篮子，送杨大妮回家。 　　他们住的地方离得不远，杨大妮父母在红星机械厂不远处的服装厂上班，两个厂子的子弟上的是一个学校。 　　这个时间点家里人都上班了，杨大妮自己开门进屋，许笛把菜拎进去，没多待就走了，许军还等着她呢。 　　路过供销社，买了两根冰棍，五分钱一根。 　　“姐，你真好。” 　　许军吃着冰棍，好话说个不停。 　　许笛她们到家，把袋子里的菜拿出来，茄子，豆角，土豆，大葱，辣椒……真不少呢。 　　这天气，蔬菜也放不了太长时间。许笛把豆角切丝，拿到外面晒上，留着冬天吃。 　　中午家里人都不回来，许笛简单的做点吃的，姐弟两人填饱肚子，各忙各的。 　　许笛找了一个旧的鸭毛口袋，那是许军小时候，她奶给做的，时间长了，都钻毛了。 　　许笛把二十个鸡蛋放在鸭毛口袋里，温度上来了，小鸡就容易孵出来了。 　　空间里的温度不知道行不行，作物能生长，鸡蛋应该也能孵化，那可是和鸡妈妈很像的鸭毛口袋。 　　许笛想着，要是不行，她再想办法。 　　晚上，许家众人回来的时候，许笛已经做好了饭菜。 　　杨家呢，杨母一进门，杨大妮就哭着抱住她妈。 　　“妈妈，我想你了，手疼，脸疼，肩膀疼，腿也疼，哪哪都疼。 　　农村我真的待不了，茅坑可吓人了，里面还有虫子。 　　苞米叶砬脸，又闷又热，苞米棒子怎么那么难掰啊，我看许笛掰得可轻松了。 　　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才能回家，干的慢了还挨骂，我做梦都在掰苞米棒子，呜呜……” 　　杨大妮说的语无伦次，杨母虽然心疼，但是想到这孩子能认清现实，以后不嚷嚷着去下乡了，她就谢天谢地了。 　　杨父回来以后，看见哭的眼睛通红的闺女，也心疼。 　　“你看看，你这小体格子，根本没法建设农村，那是去给农民兄弟添乱的。” 　　“嗯，我知道了，爸爸，我不去了，我帮不上忙。” 　　杨大妮是真的怕了，太吓人了，她真的干不来。 　　因为杨大妮改变主意了，杨母心里高兴，想着要好好谢谢许笛。何况，人家奶奶还给拿了不少蔬菜呢。 　　这事还不能让大妮知道，就怕她又起了逆反心理，以为她们故意让她知难而退。 　　杨母想了半天，太贵重的礼物怕人家有负担，就从厂里的瑕疵品里，买了一些稍微好点的瑕疵布。有碎花的，有军绿色的，卡其布，还有半卷纯棉布，能做内衣的。加一起，也能做不少衣服。 　　许笛被叫出来的时候还挺纳闷，一看是杨母，心里就明白了。 　　“阿姨，你怎么来了，是大妮有什么事吗？” 　　“没有，阿姨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大妮一毕业，就得闹着去下乡。” 　　杨母小声的说着，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影响政策的。 　　“阿姨，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带着大妮去体会了真正的农村生活而已。” 　　“阿姨明白，这些布是我们厂子的瑕疵布。你不要嫌弃，留着做点什么。” 　　许笛知道这些她得收下，杨家父母的一片心意。 　　这些瑕疵布不贵重但是很实用，许笛谢过杨阿姨，抱着布回家了。 　　在楼道里拐角处，许笛收起来一些，剩下的拿回了家。 　　许母知道怎么回事，布就让许笛自己收着。 　　到时候还要给奶奶拿去一些，先放着吧，暂时用不到。 第14章 　　许笛现在除了去学校，其他的时间，多半用来打理空间的菜地了。 　　经过几次实验，许笛已经摸出空间的时间流速和作物成熟的规律，各种作物安排的井井有条。 　　从乡下找来了几种果树苗，有苹果树，梨树，柿子树，枣树，石榴树，葡萄藤等北方常见的果树苗，已经栽到空间里了。 　　许笛从乡下山上割了很多柳枝，用柳枝把果树苗一圈围上，形成一个独立的小空间，用来养鸡。 　　许笛买的二十个种蛋，孵出来十七只小鸡，毛茸茸的小鸡崽，焦黄的，很可爱。 　　第一批种的蔬菜和玉米已经成熟了，许笛已经收割了。 　　第二批，许笛没种茄子，豆角这些蔬菜，已经深秋了，种了，也没法拿出去卖，太扎眼了。 　　许笛想好了，多种玉米，多养鸡，多栽点韭菜，留着过年那段时间卖。 　　北方，很多人家冬天也会在屋里种韭菜，虽然不多，但是有。 　　许笛胆子小，可不想被人盯上。大冬天的，拿出黄瓜，西红柿，豆角这些蔬菜出来卖，那不是找死吗？ 　　就连果树，她栽的也是北方常见的，南方的树苗她也弄不到。 　　因为空间里有吃的，西红柿，黄瓜不能拿出去卖，她可以自己偷偷的吃，偶尔还能烤两根玉米。 　　所以，即使许笛一直干活，人也没瘦，精神气十足，感觉还长高了一点。 　　“许笛，毛衣找出来了，你今天在家晒晒，天气冷了，该穿了。” 　　早上，许母上班前交代许笛，在家晒晒秋装，放一夏天了。 　　“知道了，妈，一会温度上来，我就晒。” 　　十月末了，气温明显降低了，穿着秋衣秋裤也感觉冻腿了。 　　今天周末，许家人都没有休息，除了两个吃闲饭的，都去上班了。 　　“二姐，我一会和楼下的红军他们去捡煤核，中午再回来。” 　　“知道了，注意安全，看着点车。” 　　许笛知道许军是待不住的性子，不可能消停的在家待着。说是去捡煤核，其实就是去玩了。 　　许军答应一声，就跑下楼了，急得很。 　　许笛看着空荡荡的家，真好，又剩她一个人了。 　　收拾完屋子，把许母找出来了毛衣，毛裤拿到楼下去晒。 　　这毛衣毛裤太有年代感了，真的，尤其是毛裤，一条裤腿，最少有四五种颜色。 　　一段黑色，一段红色，一段蓝色……像是彩虹圈。 　　毛线也是需要票的，还是限量的。 　　往往是买了毛线，先织毛衣，穿两年，不太好了，拆了，旧的毛线用来织毛裤。 　　大人的拆了给孩子，不够的话，就各种线往上凑。也不会管什么颜色不颜色的。 　　许家条件还不错，每个人都有一套毛衣毛裤。 　　许母做饭手艺好，但是织毛衣，就会一种最简单的针法，样式也只会一种，所以，她们家的毛衣毛裤，除了大小颜色有所不同，其他的，没区别。 　　许笛把毛衣毛裤搭好，跟楼下的晒太阳的王奶奶打声招呼，麻烦帮着瞅一眼，就上楼了。 　　这时候的家属院还是很安全的，基本没有小偷小摸的。都是一个厂子的，要是被发现了，丢不起那人，名声也不好听，都耽误家里人找对象。 　　许笛进了空间，第二茬庄稼已经长得挺老高了，韭菜已经割了好几茬了。果树也是肉眼可见的长高了，小鸡崽已经褪去了绒毛。 　　之前在废品回收站买了一个小石磨，许笛可以把玉米磨成细小的颗粒，喂小鸡崽子。 　　现在，鸡都长硬毛了，可以吃整粒的玉米了，省事多了。 　　再过一个月，小鸡就可以下蛋了，空间里的韭菜也能陆续的往外卖了。就是，还没找好地方，黑市，许笛不敢轻易的涉足。 　　许笛在空间里巡视一圈，苞米种完这茬，可以先不用种了，够吃一段时间了。 　　小鸡繁殖也需要时间的，主要是收地太累了。许笛想好了，空间，多养鸡，多种果树，省事。 　　最神奇的是，鸡粪能被自动吸收，不然，天天扫鸡屎，她也受不了。 　　苞米就麻烦一些，需要把苞米棒子掰下来，剩下的苞米杆子才会整株的消失。要是看见有孤独站立的苞米杆子，那肯定是有苞米没有掰掉。 　　许笛曾经在心里吐槽，这个空间太有个性，就不能来个全自动的，非得弄个半自动的折磨人。 　　感觉差不多了，许笛从空间里出来，下楼，把晾衣绳上的毛衣毛裤翻个面，又和楼下的奶奶聊了会天。 　　“许笛啊，你明年就十八了吧？” 　　“王奶奶记性真好，还记得我多大了呢。” 　　“你王奶奶记性好着呢，几十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奶奶六十多岁，耳不聋眼不花的，是挺厉害的。 　　“您老厉害，这身体倍棒！” 　　“我跟你说孩子，毕业以后，别跟着那帮人瞎起哄，下什么乡。你们这小体格子，去了能干什么，净添乱了。” 　　王奶奶小声的和许笛说着，现在啊，不让人说实话，她也不能给儿子招祸不是。 　　但是许笛这孩子，她稀罕。每天乐呵呵的，还有眼力见，看见谁有事，都能帮一把。 　　“王奶奶，我知道。你看我姐，这都去了多长时间了，一次都没回来。每次来信，也是报喜不报忧，但是其他一起去的，写信回来，都是说这苦那苦的，我爸妈担心着呢。但是，这事咱们也说了不算。毕业要是没找到工作，也没办法。” 　　许笛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实在不行，她就活动着去奶奶那下乡。 　　“唉，也是，现在的工作岗位太难弄了。” 　　王奶奶叹了口气，她家小孙子不也去下乡了吗？他不去，就得小孙女去，女孩子，不放心啊！ 　　一老一小，晒着太阳，说着闲话，气氛相当融洽。 　　中午，许笛蒸了发糕。 　　上午在空间里，磨了一些很细很细的玉米面，累的她胳膊都酸了。 　　为了不被发现，她还把家里的玉米面舀出一些放进空间里。 　　发好的玉米面比较稀，不能像馒头似的做出形状，只能摊在屉帘布上。 　　许笛还找出一把大枣，泡开，去核，切碎，洒在上面。 　　发糕蒸好了，许军灰头土脸的进来了。 　　“二姐，有吃的吗，我饿了。” 　　“快去洗手，洗脸，这家造的，没个孩子样了。” 　　“嘿嘿……” 　　许军赶紧去洗手，洗脸，他都闻到香味了。 　　许笛切了一块发糕，给楼下的王奶奶送过去。 　　“哎呦，这是你自己蒸的，看着真好！” 　　“第一次蒸，我还偷偷的放了一点白糖呢。” 　　许笛眨了眨眼，王奶奶也笑了，又给许笛端了一碗她自己做的泡菜。 　　已经去世的王爷爷老家是四川的，王奶奶会做正宗的四川泡菜。 　　“就喜欢吃王奶奶做的泡菜，中午不用炒菜了。” 　　许笛端着碗上楼了，许军已经收拾好自己，等着她一起吃饭呢。 　　“二姐，你做的发糕好吃，甜丝丝的，还放了大枣，像是糕点。” 　　“我放了点糖，能不甜吗？” 　　许军看了一眼，还是他二姐勇敢，他妈的糖罐子，一般人不敢碰。 　　“二姐，我上午捡煤核，换回来两角钱，一会分你一半。”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下午别去了，在家看书。” 　　许军不敢有异议，闷头吃饭。 　　下午，许笛把毛衣毛裤都收回来，也在房间里看书，主要是背语录。 　　许军没出去，坐那写作业，屁股跟长了钉子似的，动个不停。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满室金黄，感觉真好！ 第15章 　　许家一家人小日子过的平顺，除了担心远在云南下乡的大女儿，其他的都挺不错。 　　换下毛衣毛裤，许笛换上了棉袄棉裤，窗外飘着雪花，预示着冬天的到来！ 　　“嘶，真冷啊！” 　　“怎么样，东西寄过去了吗？” 　　“寄过去了，许梅要的棉布，解放鞋，布鞋，药膏，还有许笛给她姐做的衣服，都邮过去了。我还拿回来许梅邮回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许父放下手里的包裹，这一路，手都冻红了。 　　“爸，喝点热水。” 　　许笛端了一茶缸子热水过来，他爸鼻子都冻红了。 　　“我姐今年过年能回来吗？” 　　“不知道啊，这一走快两年了，应该能有假吧。幸亏你姐是在兵团，有工资拿，干的是文职，不然，说不上累成什么样呢！” 　　许母边拆包裹边感叹，许梅过年就二十一岁了，到了结婚的年纪，这要是一时半会的回不来，可怎么整？ 　　她们这批去云省的知青，还不能轻易的办返城。让许梅顶替自己的工作，她还不同意。 　　许母叹了口气，她这心啊，真是在半空悬着。还有许笛呢，眼看着也要毕业了，工作岗位也没有着落呢。 　　“哇，好多的红糖，还有蘑菇，这是果干吧？” 　　许大嫂看着被婆婆拆开的包裹，里面都是许梅寄回来的特产。 　　“妈，有信，看我姐写了什么？” 　　许笛把信拿过来，她妈认识的字不多。 　　“许笛，快看看，你姐都说了什么，在那过的怎么样？” 　　许家人都盯着许笛，让她快点看信。 　　许笛撕开信封，拿出信纸。 　　“我姐说她在那一切都挺好的，就是有点想家了。工作不太累，就是南边气候潮湿，现在也慢慢习惯了。 　　妈，我姐说她处对象了！” 　　许笛看见了关键的信息，急着喊了出来。 　　“处对象了，男方是哪的，干什么的，不会是当地人吧？” 　　许母急了，这要是嫁给当地人，更没有回来的希望了。 　　“不是，也是知青，沪市的。” 　　许笛看了后面的内容，赶紧告知，她妈都急了。 　　“沪市的，那也不近呢，怎么不找个京市的同乡呢？” 　　许母还是不太满意，一南一北的，以后即使回城了，离得也不近啊！ 　　其他人没说话，隔着一千多里地呢，想阻止，也够不上啊。 　　许梅又是个有主意的，不然，也不能说下乡就下乡了。 　　许笛不知道许梅的选择对不对，就是前世听说，沪市本地人很排外，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许家因为许梅的事情，气氛有点低落，都早早的回去睡觉了。 　　许笛插好门，进了空间。 　　三个多月了，空间已经大变样了。 　　之前空荡荡的黑土地，已经种满了作物。 　　十几棵果树长得一人多高了，明年就能开花结果。 　　空间一年，相当外面的三年还多呢。 　　树下，成群结队的小鸡，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许笛已经做了分隔，已经下蛋的母鸡在一起，公鸡在一起，刚孵出来的小鸡在一起，长了硬毛的小鸡在一块。都用柳枝做了分隔墙，柳枝成活率高，已经有一米多高了。 　　许笛用草绳，把柳枝链起来，形成了树墙，彼此过不去。 　　刚开始那十七只鸡，有十三只母鸡，四只公鸡。开始产蛋以后，下的鸡蛋，许笛攒上四五十个，就放鸭毛口袋里孵化，这样一批一批的衍生下来，空间里的鸡已经有几百只了。 　　玉米已经积攒不少了，够这些鸡吃一年的了。 　　明年再种玉米，果树也要再找一些其他品种。韭菜地已经分根栽了一大片了，割下来的韭菜，许笛半斤一捆的捆好，已经积攒不少了。 　　提起这杆秤，也是从废品站淘来的，而且是分批淘来的，秤砣是后找来的。看小说，那些穿越女去废品站淘宝，什么大小黄鱼，古董字画，那是一抓一把。 　　但是许笛去过好几次了，买了一个石磨，凑了一杆秤，还淘到一些小人书，还有那套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数理化自学丛书》，有新有旧，总算找齐了十七册。 　　其他的，连个银旮瘩都没发现，更别说什么大黄鱼，钻石，首饰盒子这些值钱的东西了。 　　不知道是她没财运还是压根就没有什么古董字画这些东西，反正她没看到。 　　那杆秤，许笛也不会用，还特意去跟人学习这种老式秤怎么使，前世，几乎看不见这种杆秤了。 　　还有半个月就放寒假了，许笛计划一放假，她就开始自己的小买卖。 　　黑市不敢去，但是各个家属院还是可以试一试的。顺道，还能探听一些消息，打听一些招工的信息。 　　很快，寒假到了，许笛先回一趟乡下，给她爷奶送点吃的，她姐寄过来的红糖，菌干，果干，也送过去一些，顺道把许军送过去。 　　从爷爷家回来，许笛找了一个借口，说是替别人顶班，临时干一个月。 　　“许笛，这事靠谱吗？” 　　“妈，我同学的朋友介绍的，她家姐姐怀孕了，反应比较大，想找人替一个月的班。工资归我，也就一个月，顶多干到年跟前。” 　　许笛没办法，不找个借口，她没法天天出去卖货啊！ 　　因为离家远，许母她们也不会去确认，许笛的同学都是附近家属院的，许母也没怀疑。 　　第二天，许笛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她打算先去自己说的那个所谓带班的厂子附近的家属院转悠一圈。 　　现在副食品店的鸡蛋，大约合五分钱一个，夏天能便宜一些。韭菜也有，但不是副食品店卖的，也是个人投机倒把，偷摸卖的。 　　具体什么价钱，许笛不知道，她只是远远的看见过一次，没听见多少钱交易的。 　　空间里除了韭菜，鸡蛋，还有她闲来没事磨的玉米面，就没有其他能拿出来卖的东西了。 　　西红柿，黄瓜也种了一些，那都是不能往外拿的，是许笛种着自己吃的，连家人都不能一起分享。 　　她有空间的事情，许笛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秘密，只有自己知道那才叫秘密，第二个人知道了，都不叫秘密。 　　许笛已经做好了准备，找了一个他爸淘汰的狗皮帽子，他哥的一件旧衣服，又缝了一个大口罩。 　　全部武装上，除了一双眼睛，什么也没漏。估计许母看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这是自己的闺女。 　　一切准备就绪，许笛打算开始卖东西了。 　　胳膊上挎着一个大筐，里面是六捆韭菜，几十个鸡蛋。 　　许笛四处看了一圈，没有红袖章，深吸一口气，抬腿迈进眼前的家属院。 第16章 　　这个时间，家属院除了没工作的老头老太太，就是一些倒班的工人，刚刚从岗位上下来，冻的嘶嘶哈哈的，低头往家赶。 　　许笛全副武装，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下面放的是捆好的韭菜，半斤一捆。上面是鸡蛋，一个挨一个的摆着。粉嘟嘟的，看着就喜人。 　　进了家属院，许笛做贼心虚啊，走路都不敢走中间，靠边走着。 　　“干什么的？说你的呢，挎篮子的。” 　　许笛愣了一下，手就被拽住了。 　　“贼头贼脑的，干什么的？” 　　“俺找人。” 　　许笛咬了一下腮帮子，镇定下来。 　　“找人，找谁？” 　　拽着许笛的是一个老太太，看着年纪不小了，手劲还挺大。 　　许笛看了一眼这老太太，穿戴整齐，没有补丁。看样子，条件不错，没准，能给她开个胡。 　　“大娘，俺找俺表姑，俺娘说她住这个院子，让俺给她送点东西。” 　　“你表姑叫什么，住哪号楼？” 　　老太太还挺警惕，把许笛当成特务盘问了。 　　“俺表姑叫大花，就住这个院子，俺之前来过，记得呢。” 　　许笛不小心露出篮子里的鸡蛋和韭菜，赶紧捂上。 　　老太太眼睛很尖，看见篮子里的鸡蛋，表情若有所思。 　　“既然找不到你表姑了，你这鸡蛋，换给我吧，咱们这边说。” 　　许笛半推半就的跟着老太太来到墙边，心里高兴，她的买卖要成了。 　　“你这鸡蛋怎么换，篮子里还有什么？” 　　“鸡蛋有票六分钱一个，没票七分钱一个。还有韭菜，半斤一捆，五毛钱一捆。” 　　两人已经有了默契，许笛也不装了。 　　价格她打听过了，韭菜副食品店里没有，但是白菜是七八分钱一斤。 　　韭菜是稀罕货，卖五毛钱一捆也不算太贵了，冬天的京市，可没什么绿叶菜了。 　　“鸡蛋还行，就是韭菜可不便宜。” 　　“大娘，这是在火炕上种的，天天烧柴，费老鼻子劲了。而且，一茬也没有多少，挣点辛苦钱，你说是不是？” 　　许笛适当的卖卖惨，她没有其他金手指，就靠着这些韭菜，鸡蛋攒钱呢。 　　“行吧，给我二十个鸡蛋，两捆韭菜，你都要什么票？” 　　“肉票，布票，工业券，烟票，酒票啥都行，我们农村人啥票都缺。” 　　许笛啥票都没有，没票啥都买不了。 　　“行，我这有工业券和酒票，再给你两块二毛钱。” 　　“得嘞，谢谢大娘了。” 　　许笛搓搓手，接过钱和票，数了一下，正正好。 　　小心的从篮子里捡出来二十个鸡蛋，又拿了两捆韭菜。 　　“你这鸡蛋个头不小，韭菜也新鲜，过几天要是还有，再来这里，我还换。” 　　“没问题，这茬完了，还要几天才能有呢。” 　　许笛收好东西，打算换个地方。 　　有了这次的经验，许笛挎着篮子，在这附近的家属院来回穿梭，鸡蛋卖出去三百多个，韭菜也卖了五十多捆。 　　眼看天色不早了，许笛脚都冻木了，她也要打道回府了。 　　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死胡同，进入空间，换下伪装，顺便暖和一下。 　　空间地上，一小堆毛票子，钢镚，这是她一天的战利品。 　　“一块的，五毛的，两毛的，一毛的，五分的……” 　　许笛一边分类，一边数着。 　　总共卖了四十六块八毛四分钱，还有一些票。现在的工人，一个月才多少钱，她一天挣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偷着乐吧。 　　按这速度，她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差不多能卖出一千多块钱啊！ 　　“呵呵……有希望，工作的事情有希望啊！” 　　许笛忍不住呵呵的笑着，自言自语一会，把钱和票放进空间的一个盒子里，这是她放私房钱的地方。 　　出了空间，许笛去公交站点，准备坐车回家。 　　因为距离远，到家的时候，许家人都回来了。 　　“怎么样，累不累啊，这么晚才回来，不行，就别干了。” 　　许母有点心疼，这孩子从小不在身边，总觉得亏欠她的。 　　“妈，我不累，就是距离远点。再说了，就一个月，我不去给人替班，班里同学叫我去参加运动，我也没借口不去了呀。” 　　“也是，你说说，现在的这帮毛头小子，正事不干，天天批这个斗那个的，什么时候是头？” 　　许母真是看不惯，那些人怎么了，也没杀人放火的，怎么就得被批斗呢？ 　　“妈，这话你可别在外面说，会惹麻烦的！” 　　许大嫂吓了一跳，她婆婆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我知道，我又不傻，在外面能乱说吗？行了，许笛也回来了，吃饭吧。” 　　许母也是被气到了，今天有红小兵来她们厨房，说洗菜的大妹子成分有问题，要拉去批斗。 　　要不是保卫科来的及时，人就被拉走了。真是的，大妹子祖上是地主，她又没享到福，家产要被她爹败光了。 　　吃完饭，许笛帮着收拾了碗筷，洗漱完，进屋睡觉了。 　　这时候，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再说了，她跑了一天了，也累了。 　　许笛插好门，进了空间。 　　韭菜都割下来了，也捆好了，下一茬还要等几天。 　　给小鸡喂了食和水，今天没力气磨玉米面了，许笛啃了一个西红柿，给自己解解馋。 　　又把鸡蛋都捡起来，才出了空间。 　　第二天，许笛吃完早饭，又出门了。 　　这回换了一个地方，不能频繁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她是打一枪换一个地，小心的很。 　　今天没戴狗皮帽子，而是围了她奶奶的一个花头巾，穿了她奶奶的灰褂子，口罩还是戴着的。 　　今天也比较顺利，遇到了几个大客户，每个都买了五六十个鸡蛋，四五捆韭菜。 　　许笛提前一点收工，她饿了，中午没来得及吃饭，就吃了一个空间里煮熟的鸡蛋，啥事不当。 　　找机会进了空间，许笛先吃个鸡蛋，又摘了一根黄瓜，啃了一个西红柿。 　　肚子有食了，才感觉好点，都饿突突了。 　　又到了最开心的时刻，数钱。 　　因为遇到大客户，今天卖的比昨天多了不少，一共八十块零七毛钱，还有一些票。 　　许笛一连几天早出晚归，家里人已经习惯了，她自己也习惯了。 　　明天是休息日，许笛也不能出去了，正好在家休息一下，这几天，她也累的不轻，胳膊酸疼酸疼的。 　　一筐韭菜和鸡蛋，重量也不轻。 　　明天，她还想去梁家看看，送一些韭菜和鸡蛋，联络一下感情。 　　明年毕业，万一供销社或是百货大楼有什么招工消息，看在来往的情分上，也能告诉她一声吧。 　　许笛睡觉前，想好了明天的计划，没一会，就进入梦乡了。 　　许母路过许笛的门口，听见里面的呼噜声，心里一酸，还说不累，这都累的直打呼噜！ 　　完美的误会！ 第17章 　　早上，许笛起的有点晚。 　　“爸，我妈她们呢？” 　　“你妈临时加班，去厂里了。你大哥陪着你嫂子回娘家了。” 　　许父好不容易休息，他也没有什么嗜好，就喜欢听收音机。 　　许笛去厨房吃早饭，没看见许军，一定又跑出去玩了。 　　吃完饭，许笛收拾完碗筷。 　　“爸，我去找同学玩一会，中午回来给你做饭。” 　　“不用，你去玩吧，好不容易休息。我中午去食堂吃，你妈说中午食堂有红烧肉。” 　　得，这是要给她爸开小灶了。不用赶回来做饭，她就不着急了。 　　今天去梁家，不用做装扮。 　　许笛穿着一条蓝色的裤子，粉色格子的外套，套在棉袄棉裤外面，显得很臃肿。脚上的大棉鞋，脖子上的红围脖，手上戴着一副棉手闷子，满满的年代感。 　　上了公交车，许笛往梁家所在的家属区去。下车以后，许笛做贼似的，找了一个视线的死角，拿出昨晚装好的挎筐。 　　里面放了两捆韭菜，二十个鸡蛋，太多就不好了。 　　年轻记忆力就是好，许笛很容易就找到了梁家所在的这片家属院。 　　这一片，不仅有百货大楼和供销社的家属院，还有市政府的家属院，公安局的家属院，离得都不远。 　　“小姑娘，你是上次去梁家的小姑娘吧？” 　　许笛转头看了看，附近就她一个小姑娘，应该是和她说话呢。 　　“那个，那个，你是钱奶奶吧？” 　　许笛懵了一下以后，想起来了，这个是上次给自己指路的钱奶奶。 　　“想起来了，我这记性，好得很，见过的人，几乎不会认错。你这是要去梁家？” 　　“是去梁家，昨天从乡下爷爷家回来，带回来一些家里栽在屋里的韭菜，还有几个鸡蛋，过来看看康康。” 　　许笛大方的回着话，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还是乡下好啊，房前屋后的菜园子，勤快一点，就不缺吃的。哪像城里，屁大点地方，啥也种不了。” 　　钱奶奶难得遇见一个看顺眼的小辈，就多说了几句。 　　“我也这么觉得，乡下很容易弄到吃的。就是上工比较辛苦，一年到头，其实也攒不下啥钱。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拼了命想进城，想吃商品粮呢。” 　　许笛前世活到四十多岁，又费力养大儿子，其实，更容易和岁数大一些的人同频。 　　“那倒是，农民兄弟不容易。我也是农村出来的，那种看天吃饭的日子，不好过。” 　　钱奶奶想想那些天灾，心里也挺伤感的。 　　“钱奶奶，上次你帮我领路，我还没谢谢你呢。正好，这韭菜和鸡蛋，分给你一半，够吃一顿了，过几天，我回乡下，再拿点。” 　　许笛和老太太挺投缘的，随手拿出一捆韭菜往老太太的篮子里塞。 　　她可能还没有完全体会七十年代物资的紧张程度，韭菜给的很随意。 　　“那可不行，我就给你带个路而已。你拿去梁家吧，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浪费了。” 　　钱奶奶不要，两人撕吧半天。 　　“唉呀，钱奶奶，我这还有。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韭菜鸡蛋馅饺子，多香啊！咱俩别撕吧了，一会把红袖章招来，就说不清了。” 　　许笛手脚麻利的又放了几个鸡蛋进钱奶奶的篮子里，转身跑进了梁家所在的家属院。 　　“这丫头，性子爽利，就是年纪小了点，不然，拐来给朝阳做媳妇。” 　　钱奶奶自己嘀咕几句，想着不知道在哪出任务的孙子，心里直犯愁，啥时候能给她领个孙媳妇回来啊！ 　　许笛往梁家走去，又悄悄从空间里偷渡一捆韭菜，几个鸡蛋。 　　梁家住二楼，三室一厅。 　　许笛敲了敲门，一会就听见脚步声，门开了。 　　“唉呀，许笛呀，快进来。” 　　王兰看见门口的许笛，热情的把她拉进屋里。 　　“你这孩子，说有空就过来玩，就嘴上说说而已。” 　　“王姨，我这不是来了吗。你们都上班，都忙着呢。” 　　许笛进屋坐下，王姨拿出一堆吃的。 　　“你芳芳姐她们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刚走没一会，你早来一会，就能看见。” 　　“那还真不凑巧，我还想着看看康康呢。” 　　许笛没想到严芳芳她们不在家，真是赶巧了。 　　“许笛，你多吃点。下次休息，你还过来，在这玩一天，尝尝王姨的手艺。” 　　“行，到时候我就厚着脸皮留下来吃一顿，我饭量可不小啊！” 　　许笛顺坡下驴，接受邀请。 　　“王姨还能差你一口吃的，管够吃。” 　　王兰四十多岁，比前世的许笛大不了几岁。 　　“王姨，我昨天从乡下爷爷家回来，给你们带了点韭菜和鸡蛋，给康康包饺子吃。” 　　许笛掀开篮子上的花布，露出下面的鸡蛋和两捆韭菜。 　　“唉呀，这时候还有这么新鲜的韭菜呢，太难得了。” 　　“家里在屋里用木槽子栽的，吃个新鲜。” 　　许笛真真假假的说着，反正也没有机会验证。 　　“行，你这孩子有心了。康康这段时间不爱吃饭，白菜萝卜不爱吃，还要吃青菜，这时候上哪去弄。” 　　王兰也是愁人，家里就这一根独苗苗，养的有点弱。 　　“用花盆装点土，撒上一点生菜，菠菜种子，十天半个月也能长一截。” 　　许笛前世就这么做过，倒不是为了吃，就觉得绿油油的，看着有生机。 　　“能行吗？说实话，你王姨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干过农活，一窍不通。” 　　王兰有些心动，但是又没有头绪。 　　“没什么难的，我下周过来，给你带点土，你在家准备两个花盆或是一个木槽子。我家里有从奶奶家拿来的菜种，到时候帮你种上。” 　　许笛觉得简单，没什么难得。她空间里的土很多，各种种子也不缺。 　　“那行，我就不客气了。家里就这一个孩子，养的有点娇。没办法，从生下来就总生病，就怕养不活。” 　　王兰也没办法，梁家子嗣单薄，她也就生养了梁博一个。 　　许笛理解，前世，她儿子早产，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弱。李凯除了会抱怨孩子闹人，爱生病，啥事也不管。 　　她一个人带孩子去医院，一个人整夜看护发烧的孩子，就怕孩子没了呼吸。 　　“长大一点就好了。” 　　许笛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代，孩子的死亡率还是很高的。 　　“慢慢养着吧，好在家里条件还不错。” 　　王兰和许笛说话很放松，有时候，觉得这孩子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有点像经过很多事的大人。 　　许笛在梁家待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聊的很投机。 　　这期间，钱奶奶过来一趟，给许笛拿了一网兜的吃的，居然，还有巧克力。 　　许笛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冒失了，不得不收下钱奶奶的厚礼。 　　想着，下次，再给她送点别的，还回去。 　　“好久没聊的这么了痛快了，你也留下吃完午饭再走多好。” 　　“王姨，下次一定留下。我和同学玩约好了，不能爽约。” 　　许笛是真的想去找杨大妮，她们很久没见了。 　　许笛现在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是十七岁的姑娘，也要适当的和同龄人接触接触啊！ 　　许笛离开梁家，坐车回家属院，杨大妮家住的地方，离她家不远。 　　王兰送走许笛，看着茶几上的韭菜和鸡蛋，想着那孩子，真的不错，可以好好接触。 第18章 　　休息了一天，许笛又开始出去卖鸡蛋和韭菜了，一天好几十块钱，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要知道，这时候一个正式工，工资也就三十多块钱。 　　像是她爸，那是八级钳工，工资多一些。但是一个厂子里，能有几个八级钳工。 　　许笛这回又换了一个地方，基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两次。 　　这次运气也不错，卖的速度也很快，许笛都不知道自己卖了多少了。 　　天色不早了，许笛正了正狗皮帽子，准备打道回府了。 　　“那呢，刚才就是那个戴狗皮帽子的，到处卖鸡蛋和韭菜。” 　　可能太激动，那位大妈声音比较尖锐，不仅戴着红袖章的人听见了，许笛也听见了。 　　“妈呀，完蛋了。” 　　许笛嘀咕一嘴，看了一眼那个矮胖的大妈，心里暗骂，“不就是没给你便宜两毛钱吗，居然去举报，太没品了。” 　　幸亏这是一具年轻的身体，体力比较好，逃跑的速度很快。 　　“站住，不要跑……” 　　不跑才怪呢，被抓到就惨了。 　　许笛往胡同里跑，那边地形复杂，找机会，她能进空间躲避一下。 　　前面的人拼命的逃，后面的人玩命的追，没有一方要放弃。 　　前面有个拐角，左右也没有人，许笛瞅准机会，跑了过去，随之躲进空间。 　　“呼哧，呼哧……” 　　躺在空间的地上，许笛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外面，戴着红袖章的几人也追了过来。 　　“人哪去了，怎么没了？” 　　“会不会从那边跑了，咱们追过去看看。” 　　几个人朝着胡同另一面追过去，这胡同四通八达的，也不知道从哪跑的，没有一点踪影了。 　　“真是白费力气，跑的我腿都要断了。” 　　“可不是，好久没这么跑了，跟兔子似的，撩的真快。” 　　没追到人，又累的够呛，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许笛在空间里换好衣服，整理一下头发，刚才跑的，辫子都开了。 　　从空间出来，许笛走出胡同，问了半天路，才找到回去的公交车。 　　“加班了吗，怎么这么晚，你爸都去公交站点接你两趟了。” 　　“嗯，临时有点事，出来晚了，让你们担心了。” 　　许笛心里挺自责的，今天卖的比较好，有点贪心了。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现在，她不只是一个人，身后还有许家众人呢。 　　“姐，你被狗撵了，怎么脸红扑扑的？” 　　“臭小子，怎么和你姐说话呢。” 　　许母抬手给了许军一巴掌，一天到晚淘的要命。 　　“没有，追公交车了。” 　　许笛到家以后，心才彻底落下。也感觉到有些冷，可能是之前跑的时候出汗了，自己着急回来，没落汗就从空间里出来了，希望晚上不要发烧才好。 　　临睡前，许笛自己煮了一大碗姜水，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晚上捂着大棉被出了一身汗，早上起来，鼻子有些不通气。 　　“感冒了，发烧没？” 　　“妈，我没发烧，就是鼻子有点不通气，我一会再喝点姜水。” 　　许笛知道，七十年代，没有各种感冒药，消炎药。 　　一般就是去痛片，安乃近一类的，据说吃了有副作用，也不知道真假。 　　吃完早饭，家人都去上班了，许军也跑没影了。许笛有心想在家里休息一天，又怕被家属院的人看见，那就解释不清了。 　　“唉，真是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许笛自己嘀咕几句，挎上挎包，鼓起勇气打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真冷啊！” 　　许笛决定了，一会找个地方进空间，她今天不去卖货了。心里还有点忐忑，昨天被追的后遗症还没消散。 　　主要是她有点感冒，不想在外面冻一天，整严重了。这时候，一个肺炎，都能要了小命的。 　　离开家属院范围，坐上公交车，两站地以后下车，那附近有个公园，她进出空间比较方便。 　　大冬天，公园人不多，最主要的是，有很多视线盲区。 　　毫无意外，整个公园，几乎看不见一个活物。 　　许笛找了个死角，进入空间。 　　真暖和，这空间的温度，舒服。 　　许笛先摘了一个西红柿，也不洗，直接咬了一口。满嘴的柿子味，还是沙瓤的，好吃。 　　空间里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睡觉的地方，许笛只能席地而坐，有点硌屁股。 　　正好空间里的作物又熟了一茬，后来种的小麦也熟了。 　　小麦种子还是秋天去乡下，管爷爷要的，还有一些是在老鼠洞里掏出来的。 　　掏了十多个老鼠洞，弄出那么三五斤的麦子。让许笛都种上了，没想到，还都出了，能收获不少。 　　拿起镰刀开始割麦子，割完以后，还要打麦子，把麦粒从麦秆上打下来。 　　许笛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了，等感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惊觉，自己一直干活，忘了时间了。 　　没有手表真是不方便，前世她也不习惯戴手表，但是那时候手机不离手。 　　现在，一块手表好几十，好的一百多，主要是需要手表票。 　　她卖鸡蛋和韭菜，人家给票的本来就不多，多数是一些不常用的票。烟票，酒票，副食品票之类的，根本不可能有手表票，自行车票这样的紧俏票。 　　据说，三大件的票，黑市上能卖好几十一张呢。 　　许笛也不瞎想了，出了空间，走出公园，进了附近的一家供销社，问人家现在几点。 　　“三点十五了。” 　　售货员同志高傲的抬起自己胳膊，露出手腕上闪闪发光的表盘，那股骄傲劲，展现的淋漓尽致。 　　许笛陪着笑，道了谢。 　　还好，没有太晚。 　　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办法，这个时间，国营饭店已经过了饭口，没有吃的了。 　　掏出一张点心票，许笛在副食品柜台，买了一包桃酥。 　　许笛把桃酥装进挎包，坐车回家。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许笛就着热水，吃了两块桃酥，肚子才不叫了。 　　剩下的桃酥，许笛放进了空间，不然，被发现了，解释不清。 　　既然回来的早，许笛上床歇一会，直直腰。 　　一直弯腰割麦子，腰疼。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许母下班回来，许笛听见声音，忽悠一下醒了。 　　“妈，你下班了？几点了，我早回来一会，躺床上睡着了。” 　　“五点多了，累了就歇会，我洗手做饭。” 　　许母以为许笛干活累着了，毕竟，晚上累的直打呼噜。 　　“不累了，我和你一起，晚上吃什么？” 　　“白菜炖土豆，蒸点发糕，再拌个咸菜。” 　　许笛跟着许母进了厨房，北方的冬天，基本就是白菜萝卜土豆子，没有其他的了。 　　娘俩一起做饭，干的还挺快的。 第19章 　　许笛因为昨天差点被红袖章抓到，吓得够呛。 　　前世，她也不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辞了工作，回家相亲结婚。 　　早上，许笛磨磨蹭蹭的出了门，看见戴红袖章的人不受控制的吓一哆嗦。 　　也不怪许笛胆小，她可是看见过这帮人开批斗会的场面，是真的挺可怕的。 　　想起来，也就放寒假之前的几天。 　　她们晚上放学回家，路上碰见一群人吵吵嚷嚷，喊着什么“打倒坏分子。”“不要脸面，搞破鞋，作风不正。” 　　推推搡搡的，许笛也没太听清说什么。 　　一群人，激动的很，把道路都挡住了，许笛她们过不去，被迫看了一场批斗大会。 　　因为不想目睹这样的场面，许笛站在人群外，低着头，等着她们批完以后，她才过去。 　　这样的事情，她于心不忍，但是，也无能为力。 　　等人群慢慢散去以后，许笛抬头，看见了跪在路中间的女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被剃成了阴阳头，就是一半头发被剃光，一半留着。 　　剃头的技术水平不行，头发被剃的长长短短的，有的地方还出血了。 　　女人一脸麻木，脖子上挂着一双破鞋，衣服也被撕扯的不像样。 　　许笛吓坏了，那双眼睛，毫无生气的眼睛，让她打心里害怕。 　　“走吧，咱们快点走。” 　　杨大妮拽着有些发愣的许笛小跑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件事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是想起那个被剃了头，戴上破鞋的女人，还有那双眼睛，许笛心里直冒凉气。 　　这一天，许笛没有卖东西，而是找好了一个不错的地点，小心谨慎的侦查了一圈，先把逃跑路线找好。 　　许笛一连找了两个这样的地点，心里才安稳一些，明天，就在这两个地方活动。逃跑路线有了，其他的就不怕了。 　　在外面晃悠了一小天，下午又找了两个地方，许笛才回家。 　　许家没什么变化，家里人没有什么矛盾，相互理解，感情还是不错的。 　　许笛和小侄子玩了一会，看他困了，抱着他去找许大嫂。 　　“大嫂，安安好像困了，直揉眼睛。” 　　“是到睡觉的点了，给我吧，谢谢你了，许笛。” 　　“客气啥，一家人。” 　　许笛觉得许大嫂会做人，不管是家里谁帮着带孩子，她都会说一声谢谢。哪怕是许军，也不忘记说谢谢，还时不时的买点好吃的。 　　孩子是自己的，任何人没有义务帮着带孩子。 　　许大嫂不会理所当然的指使她们帮着看孩子，认为孩子是许家的，爷爷奶奶，姑姑，叔叔帮着看孩子是应当应分的。 　　人嘛，相互尊重，相处起来就和谐多了。 　　第二天，许笛又出发了。 　　到了昨天考察过的家属院，先去隐蔽的地方进入空间，乔装打扮一下，挎着篮子出来了。 　　这次很顺利，没用去第二个点，买卖一直没断。 　　她谎称有门路，一连取了好几次货，鸡蛋和韭菜卖出去了不少。看着天色，差不多三点了，收摊走人。 　　离开这个家属院，许笛一路小跑，直到没有力气，才找了一个公厕，进去，先上趟厕所。 　　正好里面没有人，上完厕所，闪进空间。 　　她这空间有一个好处，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五米以内的情况。 　　先坐在地上歇会，顺手揪了一个西红柿，坐在地上，没一会就吃完了。 　　桃酥还有，又摘了一个西红柿，一口桃酥，一口西红柿，肚子造了一个半饱。 　　没有油水的饭菜不顶饿啊，前世，哪个小姑娘，一顿能吃两大碗饭啊？ 　　吃饱了，也歇过来了，许笛开始数钱，这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了。 　　今天运气好，没耽误事，这一堆毛票子还有钢镚，不老少啊！ 　　许笛现在数钱的速度都练出来了，没一会，各种毛票分好类，快速数一遍，再加一起。 　　妈呀，真是太意外了，居然有九十多块钱，创历史新高了。 　　这些天下来，从二十多到九十多，真是直线上升啊。 　　许笛记上今天的钱数，一共有七百多块钱了。 　　放好钱和账本，把衣服换过来，重新梳好头发，看了一眼外面，没人。 　　许笛出了空间，离开公厕。 　　接下来的几天，运气都不错，没有遇见红袖章，连墨迹的顾客都没有。 　　周六晚上，吃完饭，收拾完碗筷，许笛回屋看了会书，听着客厅没动静了，应该都回屋睡觉了。 　　插好门，准备进空间装土，再薅点韭菜根。 　　韭菜根栽土里，温度够的话，几天就能长出一茬。 　　她空间里的韭菜根有的是，许笛也没敢薅太多。这时代，这季节，太多就不正常了。 　　又找出一些菜种子，她特意种了一些青菜，让它们一直长，直到开花结果又老去。 　　这样留出的种子，保住了蔬菜原有的味道，可不是那些高产的可以比的。 　　一切准备就绪，许笛放心的出去，准备躺下睡觉。 　　早上，许家一家都起来了。 　　许父和许大哥昨天休息，今天还要去上班。 　　许大嫂要带着许平安回娘家，孩子外婆想他了。 　　许母要去看她姐姐，当年许母和姐姐一起相依为命，从老家跑出来，就再也没回去过。 　　具体情况许母没和孩子们说过，许笛她们只知道许母娘家亲戚就大姨一个。 　　“妈，我今天不和你去大姨家了，你带着许军去吧，我要去图书馆看书。” 　　“行，你去吧。” 　　许母知道许笛不想下乡，自从出院以后，更爱学习了。 　　许母她们都走了，许笛不着急，去梁家也不能太早。 　　许笛先把脏衣服洗了，只有她自己的。 　　许父和许母还有许军的衣服都是许母自己洗。 　　许大哥一家三口的衣服是许大嫂洗，偶尔许大哥也会洗。 　　这样的事情在整个家属院都少见，哪家不是女人洗衣服。不是闺女就是儿媳妇，那真是一盆一盆的洗。 　　一大家子，一人一件，就不老少。 　　许笛又一次庆幸，自己穿到许家。 　　洗好衣服，简单收拾一下屋子，许笛锁好门，出发了。 　　梁家离许家不算近，坐车需要四五十分钟，好在，不用倒车。 　　许笛又是提前一站下车，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把东西拿出来。 　　大半袋子的土，重量可不轻。种子和韭菜根，被许笛用报纸包好，放在背着的挎包里。 　　太沉了，许笛费劲的拎到站点，还是坐车去吧，一站地，她也拎不动，整太多了。 　　等许笛踉踉跄跄的下了公交车，竟然看见了等在站点的严姐，还有一个男人，应该是她男人，许笛记不清了。 　　还好，她又上了公交车。 　　许笛暗自松了一口气，严姐已经看见她了，走了过来。 第20章 　　“许笛，你这是拿了多少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 　　严芳芳和她丈夫梁博远远的就看见许笛提着一个大袋子，走的踉踉跄跄的。 　　“我高估自己了，以为能拿动，没想到，走一会就不行了。” 　　许笛也是错估这些土的重量了，空间里潮湿的土，是真的沉啊，那种死沉死沉的。 　　“你才多大，能有多大劲。让你梁大哥拎，咱们先回家，怪冷的。” 　　“那就辛苦梁大哥了。” 　　许笛被严芳芳拉着，快步往家走，这天气真冷。 　　“妈，许笛到了。” 　　“快进来，天冷，赶紧过来喝碗红糖姜水。” 　　王姨热情的声音传了出来，许笛心中一暖。 　　“王姨好，钱奶奶好。” 　　许笛一进屋，手里被塞了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 　　“钱奶奶，妈，许笛这孩子太实诚，拎了那么大一袋子土。我都没敢尝试，一看就老沉了。” 　　严芳芳和自己婆婆还有钱奶奶学着许笛踉踉跄跄的样子。 　　“快坐下歇会，多累，拿一点就行了。” 　　王姨拉着许笛坐在钱奶奶旁边，一边拿着铁皮青蛙的康康，一会看一眼许笛，想说话，又有点不好意思。 　　“康康，还记得小姨吗？” 　　康康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许笛看了半天，有点想不起来了。 　　“咱俩一起打败妖怪，你还记得吗？” 　　“啊！对，我们是大英雄。” 　　康康现在已经不害怕了，他深信不疑，自己是打败妖怪的大英雄。 　　“是的，我们是大英雄。” 　　许笛的话让康康迅速认同她，还把自己的玩具递给许笛。 　　“姨姨，给你玩，青蛙跳的可快了。” 　　“是吗，这要怎么玩？” 　　许笛认真的咨询着康康，好像她真的不会玩一样。 　　“这个要这样。” 　　康康左手拿着铁皮青蛙，用右手拧青蛙上的发条。拧好以后，放在地上，青蛙就自己向前跳跃，这是一代人的记忆啊！ 　　“是不是很容易，姨姨玩一下。” 　　许笛把停下来的青蛙拿起来，上发条，再放到地上，青蛙开始跳跃。 　　“哈哈……” 　　一大一小同时发出愉悦的笑声，这是简单的快乐。 　　“什么事这么开心？” 　　梁博费劲的拎着袋子进来，他从小到大真没出过力，这一段路，歇了好几歇。 　　“你怎么才回来，许笛都进来半天了。” 　　王姨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脑门都出汗了，这是累到了？ 　　“妈呀，你是不知道，这袋子土有多重。” 　　梁博甩了甩手，胳膊酸。 　　“小博啊，你就是缺乏锻炼。” 　　钱奶奶拍了梁博胳膊一下，这孩子小时候体弱多病，这力气，还没她这个老太太的大呢。 　　钱奶奶打开袋子，看看这土质怎么样。 　　“哎呦，这土黑黝黝的，肥力不错啊！” 　　“钱奶奶，这是从山上挖的，上面一层厚厚的腐殖质呢。” 　　许笛解释一下，这土和山上腐烂树叶下面的土质差不多。 　　“我说呢，怎么这么宣软。” 　　钱奶奶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什么农活都会做，她熟悉土地。 　　“这是什么？” 　　康康跑过来，看着袋子里的东西，他不认识。 　　“这是土，用来种菜的。” 　　许笛抓了一把土，让康康看看。 　　“这个不一样。” 　　他想说的是自己平时看见的土和这个不一样。 　　“这个种菜好，长的快。” 　　“那我也种。” 　　康康也想去抓土，被许笛拦了一下。她知道，这孩子养的比较娇，也不知道家里人让不让摸土。 　　“康康，等一下，土很凉，你一会找个手套戴上，不然，冻手。” 　　“那姨姨怎么不冻手？” 　　小孩子歪着脑袋，一脸疑问。 　　“因为姨姨是大人，手皮厚，抗冻。” 　　小孩子，还挺不好糊弄。 　　“来，花盆拿过来了。” 　　梁博从外面搬进来几个花盆，还不小。 　　严芳芳也找出了一副毛线手套给康康戴上，害怕他玩土以后肚子疼。 　　许笛教着康康把土放进花盆里，用手轻轻的压一压。 　　土装到花盆的三分之二多一点，就可以了。 　　“好了，我们来种菜。”许笛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菜种和韭菜根。 　　“哎呦，这是韭菜根吧？” 　　钱奶奶看着许笛掏出来的东西，认出那是韭菜根。 　　“钱奶奶真厉害，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爷爷家的槽子里栽了很多，我薅了一些过来。这比种韭菜籽要快，几天就能发芽。” 　　许笛教着康康，怎么栽韭菜根。小家伙学的认真，一板一眼的，一点不乱。 　　一个花盆没栽完，还剩下一些呢。 　　“得，这些留给我了，一会，我也回去栽上。吃不吃的先不说，大冬天看见屋里一盆绿油油的小苗，心里舒服。” 　　钱奶奶看许笛拿来的土和菜种都不少，也想种菜了。 　　“那我一会帮你栽去，这里还有生菜，菠菜，香菜，小萝卜和小白菜的种子呢。” 　　许笛拿来的都是绿叶菜的种子，没拿茄子，豆角那些生长周期长的菜种子。 　　“这么多呢，这些小菜出苗快，十天八天就能长挺高了。” 　　“嗯，都是生长周期短的小菜。” 　　许笛和钱奶奶聊着种菜，梁家人不太懂这些，认真的听着。 　　许笛又和康康一起，种了几样小菜，总共种了五个花盆。袋子里的土还剩不少呢。 　　“走吧，许笛，你帮我去种几盆菜，一会，咱们回你王姨家吃好吃的。” 　　“中午吃涮羊肉，东西都备好了，你们种完了就赶紧回来。” 　　王姨接了钱奶奶的话，她可是准备了不少肉呢。 　　“有好吃的能不回来吗，一会就回来。” 　　钱奶奶前面带路，许笛拎着土在后面跟着。 　　这回轻多了，拎起来很轻松。 　　走出王姨她们家属院，钱奶奶住的地方在隔壁的家属院。 　　“这边是政府家属院，我住的地方也不远。” 　　钱奶奶一路走一路介绍，许笛对这边有了新的认识。 　　钱奶奶住的是二楼，三室一厅的格局。 　　屋里陈列整齐，干干净净的。 　　“钱姨，你回来了。” 　　从厨房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应该是家政人员。 　　“小吴，这是许笛，我亲近的小辈。许笛，你喊吴姨，组织安排照顾我的。” 　　钱奶奶别看退休之前只是妇联主席，但是，她曾经传过情报，立过很多功劳，待遇真的不低。 　　“吴姨好！” 　　许笛神色如常的打了招呼，跟着钱奶奶去了阳台，那里有几个空花盆。 　　两人手脚麻利，一会就把韭菜根栽好，小菜也种上了。 　　“好了，走吧，去梁家涮羊肉去。” 　　钱奶奶拎着一个布兜子，招呼许笛出门。 　　一老一小，有说有笑的走了。 第21章 　　钱奶奶和许笛回到梁家，一进门，就闻到火锅特有的香味。 　　“好香啊！” 　　许笛没忍住，赞美一声。 　　前世，检查出乳腺癌以后，不断的化疗，胃口大失，很久没吃火锅了。 　　穿过来以后，胃口是好了，可是，七零年啊，谁家没事能吃火锅啊，太难了！ 　　“香吧，正宗的东来顺涮羊肉，你梁大哥找朋友弄来的锅底料。” 　　王姨看着许笛，这时候有了孩子样。 　　“有口福了，有口福了！” 　　“有口福了……” 　　不明所以的康康也跟着重复着，还只拍巴掌。 　　“哈哈……” 　　几个人被逗的哈哈大笑，许笛有点不好意思。真是太久没吃火锅了，没控制住。 　　老式铜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汤都翻花了。 　　“来，许笛，自己动手，别客气。” 　　王姨给许笛夹了一筷子涮好的羊肉，让她多吃点。 　　“谢谢王姨，我自己来，不会装假的。” 　　许笛心想，吃都吃了，怎么也得吃饱了。 　　涮火锅，许笛最喜欢吃冻豆腐。浸满汤汁的冻豆腐，咬一口，口齿留香。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吃撑了。 　　“肚肚起来了！” 　　康康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圆溜溜的。 　　王姨找出山楂丸子，一人一颗，消化食。 　　许笛帮着收拾了碗筷，又聊了一会，消消汗，也准备离开了。 　　“行，天晚了，不留你了，以后常过来，咱们投缘。” 　　王姨拉着许笛的手，有点不舍得。 　　“王姨，以后我常过来，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 　　许笛也挺喜欢梁家人，也喜欢钱奶奶。 　　“稀罕你还来不及呢，是不是康康？” 　　“喜欢姨姨！” 　　许笛笑着离开，她要回家了。 　　从梁家回来以后，许笛加紧时间收拾空间。 　　鸡蛋越来越多了，韭菜也是割了一茬又一茬。 　　其他的许笛也顾不上了，趁着要过年了，把空间里的鸡蛋和韭菜都卖出去。 　　许笛想着，买一份工作，两千块钱足够了，她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块了。 　　有了目标，许笛也不那么害怕了，反正有空间，自己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抓到。 　　因为要过年了，许笛发现，红袖章都不那么严了，她还发现好几个黑市，但是没敢进。 　　既然红袖章松了，许笛也不怕累了，几套衣服轮流着换，地方也轮流着换，不会在一个地方出太多的货，小心驶得万年船。 　　许笛忙到腊月二十八，空间里的鸡蛋，韭菜，基本没有存货了，她也该收手了。 　　提前进入空间换好衣服，拿出两捆韭菜，二十个鸡蛋，许笛回家了。 　　“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带班结束了？” 　　“结束了，年后就不用我了。” 　　许笛把布袋子小心的放到厨房的桌子上，里面有鸡蛋。 　　“妈，我在路上碰到卖鸡蛋和韭菜的，买了一些，过年包饺子吃。” 　　许母一听有韭菜，愣了一下，打开一看，还真是韭菜。 　　“有没有发现，你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让红袖章抓到，就麻烦了。” 　　“在胡同里看见的，没人，不然，我也不敢买啊。这韭菜，多嫩！” 　　“是挺嫩的，没少花钱吧，一会妈给你。” 　　许母可不能让闺女花钱，好不容易替班挣得钱，留给她自己花。 　　“不用，我挣钱了，给家里人买点吃的，你还给我钱。” 　　“你那点钱挣得多辛苦，妈可舍不得。” 　　娘俩在厨房里说说笑笑，想着过年做几个菜。 　　“许笛，你明天和许军回一趟老家，给你爷爷奶奶送年礼，我和你爸还有你哥，年前没有休息了。” 　　许母东西都买好了，烟酒糖茶，一样不少。 　　“行，我明天带着许军一起回去。正好我也想我爷爷奶奶他们了。” 　　许笛年前忙着卖鸡蛋，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 　　吃过晚饭，许母塞给许笛五块钱，她闺女辛苦带班挣来的钱，得让她自己留着。 　　“许笛，你快收着，这一个月，起早贪黑的挣得钱，留着给自己买套衣服。” 　　许大嫂也劝着，她婆婆为人公平，自从她和许力结婚以后，除了每个月要交的生活费，其他的钱，都由她们自己拿着。 　　这在整个家属院都是少见的，家家都是一大家子一起过日子，钱，都有婆婆掌管。 　　许笛接过钱，想着到时候再买点别的吃的。 　　柜子上的钟响了一下，七点半了，许笛也准备回屋了。 　　这段时间卖东西的钱还没有数，都不知道一共卖了多少钱。 　　插好房门，许笛闪身进了空间。 　　抓紧时间喂了鸡，也顾不上其他的，赶紧数钱。 　　别人做梦都想的事情，许笛实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 　　一大堆的毛票子，许笛都不知道怎么把它换成大团结。 　　银行，她可不敢去，怕人家问钱从哪来的？ 　　算了，先这样吧，毛票子也是钱，不耽误花就行了。 　　年前这十多天，许笛一共卖了八百四十八块六分。加上之前的卖的，许笛现在有两千块钱了！ 　　把钱放好，从空间出来，许笛躺在床上，心里踏实多了。 　　不管明年能不能找到工作，有了这笔钱，即使最后不得已去下乡了，她也不怕了。 　　睡觉，明天还要去爷爷家呢。 　　梦中，许笛躺在一大堆毛票上，那个美呀！ 　　第二天醒来，许笛还能感觉到钱的味道。 　　“许笛，这是给爷爷奶奶过年的红包，你放好了。还有这些东西，你和许军给爷爷奶奶送去。” 　　许母临走前，又叮嘱一遍，急急忙忙的走了。 　　许笛看时间还来得及，先去供销社，给爷爷买了一顶帽子，奶奶和二婶一人一条三角巾，二叔一双解放鞋。 　　三个堂弟，一人一挂鞭炮，堂妹两根头绳。 　　许笛买好东西，装好，回家和许军汇合。 　　坐上去爷爷家的小客车，一路颠簸，午饭前终于到了。 　　“姐，你怎么样，还好吧？” 　　许军一脸担忧，他姐脸都白了。 　　“没事，就是熏着了。” 　　许笛没想到车上人这么多，挤的不行，还有不少人带着活鸡活鸭的。 　　又闷又吵，许笛晕车了。 　　吸气呼气，许笛缓了一会，好多了，拎着东西，往爷爷奶奶家去。 　　“许笛回来了，这大包小包的，许会计有福气！” 　　“能没福气吗，儿子儿媳孝顺，孙子孙女一大堆，人丁兴旺啊！” 　　…… 　　许笛笑着回应村里的婶子大娘，带着弟弟快步进了奶奶家的院子。 　　“爷爷，奶奶，你大孙女回来了。” 　　许军这个欠欠的，每次不喊一声心里难受。 　　许奶奶在屋里听见喊声，没听清喊什么，推门出来看看。 　　哎呦，她大孙女来了！ 第22章 　　“奶，我来了。” 　　“真是我大孙女，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许奶奶赶紧擦擦手，接过许笛手里的东西。 　　“我之前帮人家替班，干了一个月，昨天才完事，今天过来给你和爷爷送年礼了。” 　　“二姐，有没有我的？” 　　小堂弟许俊蹦跳着过来，搂着许笛的胳膊撒娇。 　　“有，都有。” 　　许笛把给几个堂弟买的鞭炮拿出来，“一人两挂鞭，不能往柴火垛上扔。” 　　许笛叮嘱一句，每年过年，小孩子放鞭炮，最容易点着柴火垛。 　　“知道了，堂姐，大队长天天在大喇叭里说，爷爷也说过了。” 　　许俊拿着鞭炮和哥哥们分去了，许笛又把两根扎头的绸子给堂妹许佳，还有爷爷的帽子，二叔的解放鞋，奶奶和二婶的头巾，一股脑的都掏了出来。 　　“唉呀，你这败家孩子，怎么买这么多，挣那两钱都花了吧。” 　　奶奶心疼的拍了许笛一下，也不舍得用力，跟拍灰似的。 　　“没有，这不是第一次挣钱吗，大伙都有份，乐呵乐呵。” 　　许笛有原身的记忆，爷爷奶奶和二叔一家对许笛是真的宠爱。 　　“行了，以后不用瞎花钱了。我家孙女都长大了，可以嫁人了。自己攒着，以后做嫁妆。” 　　许奶奶摸了摸许笛的头，一晃，孩子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奶奶，我还小呢。” 　　“小什么小，过年都十八了，奶奶在你这个年纪，你爸都满地跑了。” 　　这话，真是老一辈人的口头禅，上辈子，许笛也总听老一辈人这么说。 　　“好，不小了，毕业以后我就找。” 　　许笛也不排斥结婚，有合适的，结婚生孩子，过上平淡的日子，争取长命百岁。 　　“你们几个，在哪整的鞭炮。” 　　院子里，许爷爷和许二叔回来了，看见几个小子在拆鞭炮，也不嫌冻手。 　　“爷爷，二姐给买的。” 　　许俊头都没抬，他拆的最慢。 　　“许笛来了？” 　　“二叔，我也来了。” 　　许军站起来，让他爷爷和二叔看见自己。 　　“你哥当着你了，二叔没看见。” 　　许军也不生气，又蹲下去帮着拆鞭炮，他二姐说了，回去也给他买两挂。 　　“许笛，一会二叔给你杀鸡吃。” 　　“二叔，别杀了，我一会还要往回赶。我爸我妈，大哥大嫂都没放假呢，家里过年的东西还没准备好呢。” 　　许笛真不知道，七十年代是没有春节七天假的。 　　“今年都赶上加班了，我还说寻思能回来过年呢。” 　　“回不来，都有班，就剩我和许军两个闲人。” 　　许笛着急回去，家里真有一堆事呢。 　　“许笛，你今天还回去啊？” 　　许二婶端着一大盆豆腐进来，她去做豆腐了。 　　“二婶，新做的豆腐啊！我一会吃完豆腐就回去，我妈她们年前不休息，我可是家里的主力。” 　　许笛看着还冒热气的豆腐，想到小葱拌豆腐，豆腐拌大酱……豆腐怎么吃都好吃，尤其刚做出来的。 　　“那赶紧的，二婶给你端碗酱，厨房灶台边还有一盆发芽葱呢，趁热吃。” 　　许二婶放下豆腐盆，去张罗拿葱和酱了。 　　“你二婶昨天就做不少大豆腐了，冻在外面，要给你们拿去的。你二叔现在学着会计的活，一直没倒出空。” 　　许爷爷是大队会计，现在正培养许二叔接班呢。 　　“我二叔好歹也念完小学了，同龄人中算是文化人了。二叔，我下来来，给你带几本书，你自己学学。” 　　“你可得了吧，我能看明白吗？” 　　许二叔有自知之明，他上学那阵，这没学多少东西。 　　说是小学毕业，也就是扫盲成功，常用的字认识也会写。跟着他爹学会打算盘，不然，会计这活，跟他没啥关系。 　　“你看看，怎么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了呢。活到老学到老，我下次一定把书带来。爷，你监督我二叔。” 　　“许笛，你放心，二婶监督他。赶紧吃，葱和酱，一会凉了。 　　许军啊，小葱拌豆腐，你吃不吃？” 　　许二婶又开门朝院子里喊了一嗓子，没一会，哒哒的，都进来了。 　　“好吃，真好吃！”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许勇，许强，许军，许俊，一溜排开，一人一碗豆腐，几口吃完了。 　　许笛也吃了一大碗，该准备回家了，一会赶不上车了。 　　来的的时候大包小包拎了不少，走的时候，同样是大包小包的，都是奶奶和二婶自己晒的菜干，还有半桶都有，一只收拾好的鸡，一条鱼，冻豆腐…… 　　“爷，奶，过完年，我爸妈休息我们再过来。” 　　“二姐，你快点来。” 　　“知道，到时候带你们去城里耍几天。” 　　许二叔和许勇帮着把东西拎到路口等车，不然，她俩也拎不动。一会给他大哥打个电话，让许力去车站接她俩。 　　许笛和许军坐上车，挥手和她二叔告别。 　　同样的车，同样的路，一路颠簸回去。 　　等到了地方，许笛也不着急，等所有人都下去了，她再一点一点往下搬。 　　“许笛，许军？” 　　“唉，在这呢，大哥。” 　　许笛两眼放光，搬东西的来了。 　　“你俩可真不着急，我等半天没见你俩下来，吓了一跳。” 　　难得许大哥一气说了这么多话，不容易。 　　“大哥，这是终点站，这些东西，我也没办法和他们挤呀！” 　　“你有理，快走吧，我一会还要回去上班呢。” 　　许大哥拿沉的，让许笛拿轻的，许军空着手，走在前面。 　　兄妹三人进了家属院，这大包小包的，惹人注目。 　　“许笛啊，这是从你奶奶家回来的？” 　　“是啊，我爸妈他们不放假，我回去给爷爷奶奶送点东西，我爷奶又给拿回这些。” 　　“唉呀，乡下有亲戚就是好，一年都不缺菜吃。” 　　“就是。” 　　…… 　　家属院的婶子大娘一致同意，意见统一，都忘了之前有老家来人，他们的那些抱怨声了。 　　许大哥着急上班，东西放家里就赶紧走了，许笛进屋以后，歇口气，赶紧收拾。 　　需要冻上的，放到窗外面的筐里，冬天这就是天然冰箱。 　　许父自己做的木筐，盖子上安了折页，还有锁鼻，放完东西，可以锁上。 　　其他的干菜，放到厨房的柜子里，再把地扫一下，完活。 　　晚上，许母下班回来，知道老家给拿来不少吃的，心里也是感激。 　　年三十，许母下午才休息，赶紧回来准备年夜饭。 　　许父和许大哥还没下班呢，厂里车间没有休息，都是三班倒。 　　等许母做好饭，其他人陆续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共同祝贺新年。 第23章 　　过年就一天，做一桌子可口的饭菜，一家人，团聚一堂，就是幸福。 　　许家除了下乡的许梅，其他人都在。 　　开饭之前，一家人去邮局，和许梅通了电话。 　　“爸妈，新年好！我在这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这里有知青一起过年，我们也包了饺子，蘑菇馅的。 　　年前往家寄了包裹，我自己晒的干蘑菇，果干，味道不错。这里水果可多了，明年，我就能请假回去过年了。” 　　许梅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她用手捂住话筒，深吸一口气，擦了一把眼泪。 　　“许梅啊，你在那注意安全，不要太节省，多吃点饭。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没事多看书，能请假了，就回来。” 　　许母控制不住眼泪，把电话递给了许笛。 　　“大姐，你尽量别去山上，蚊虫多。处对象的时候，自己多长个心眼，看好对方的人品。” 　　许笛不知道她姐处的沪市的对象怎么样，就怕以后可以回城了，到时候各奔东西。 　　“知道了，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行了，不说了，还有人排队呢。” 　　许梅挂了电话，跑回宿舍哭去了。 　　许家一家子，神情落寞的走回家，也不知道许梅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也没有春晚，吃完饭，玩一会，就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就是大年初一了，七零年就这么过去了。 　　初二的时候，许家一家子回了一趟老家，吃了一顿团圆饭。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也没有住，直接坐晚车回来了。 　　许勇几个也一起过来了，开学之前，还能玩几天。 　　幸好许家房子够大，人口又不多，不然，突然多了四个人，都没地方住。 　　许佳和许笛住一屋，睡许梅的床。许军去和爸妈挤一挤，许勇睡客厅的沙发上，许强和许俊睡许军的床。 　　睡的地方解决了，其他就容易多了。 　　许母给许笛拿了一张大团结，还有几张粮票，让许笛带着几人玩，饿了自己做饭吃。 　　刚过完年，京市的气温依然很低，外面玩太冷。 　　“咱们去看电影，今天电影院有新电影。” 　　“看电影去了，买汽水了！” 　　许军和许俊一蹦三尺高，有吃有喝就高兴。 　　许笛锁好门，几人一起去了家属院里的电影院。 　　买好票，又买了一些瓜子，一人一瓶汽水，瓶子还要交押金。 　　找好位置坐好，许笛看着前面的幕布，这是七十年代的电影院。胶片的放映机，在几十年以后基本都看不见了。 　　黑白的荧幕，影像虽然不是高清的，但是演员演的很不错，所有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看完电影，许军带着许勇他们去篮球馆了，许笛带着许佳回家了。 　　等许笛做好午饭，许军他们也回来了，一个个跑的满头大汗，帽子都上了一层霜。 　　“赶紧洗手吃饭，一会你们几个负责洗碗，收拾桌子。” 　　“知道了，我们收拾。” 　　许勇比许笛小一岁多，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和亲姐弟没什么区别。 　　“这还差不多。”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许勇他们要回去了，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许母给几个孩子准备了一些吃的，用的，许笛送他们去坐车。 　　出了正月，许笛她们学校也要开学了。 　　过年的时候，梁博夫妻带着孩子来许家串门，带了不少吃的，喝的。 　　许母给回了一些许奶奶晒的干菜，冻豆腐，都是一些农家特产。许笛还单独备了一份，让芳姐捎给钱奶奶。 　　“许笛，没事来家里玩。” 　　“知道了，芳姐。” 　　“姨姨，不要忘了。” 　　康康不放心的叮嘱一句，他喜欢这个姨姨。 　　“不会忘的，等天暖和了，姨姨带康康去公园玩。” 　　“好，拉勾。” 　　小家伙不放心，要拉勾。 　　许笛伸出手，一大一小两只手，小手指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谁变谁是小狗。” 　　许笛和康康一起喊了口号，表情很郑重。 　　“我们回去了，有时间就来家里。” 　　“知道了，会去的。” 　　许笛挥了挥手，送走梁家人。 　　除了梁家，许笛她们还去了大姨家，吃了一顿饭，也就散了。 　　许笛开学了，班级里的学生又少了几个。不知道是找到工作了，还是怎么样了。 　　许笛听说，有的女生，不想下乡，就找人相亲，觉得合适，就领证了。 　　那是个别的，许笛年龄比班里的同学稍微大一些，生日还大，过了五月就满十八周岁。 　　其他同学，还没到领证的年龄呢。 　　进了三月以后，时间好像安上了翅膀，过的飞快。 　　许笛过完生日，日子就到五月中旬了。 　　这段时间，许父和许母也比较着急。他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也没有给许笛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 　　许笛也挺着急，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毕业了，工作的事情一点眉目也没有呢。 　　班级的同学，个别的已经找好了工作单位，虽然不是正式工，但是学徒工也不错了，最起码，不用担心被强制下乡了。 　　许笛的同桌杨大妮也找到工作了，她爸妈给安排好了，在他爸的厂里当学徒工。 　　许笛也在打听工作的事情，下午基本都不在学校了，去各个厂门口看看，有没有招工信息。 　　许笛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时候，梁家，喜气洋洋的。 　　“妈，事情办妥了。” 　　“真办妥了，没有出岔子吧？” 　　“没有，这回是书记直接发话的，其他人有想法也得憋着。” 　　梁博喝了一口水，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过完年就开始办工作的事情，但是一直被拖着。 　　梁博从侧面打听，有人从中作梗，想要占了他爸留下的岗位名额。这怎么可以，他爸当年是为了抢救百货大楼仓库里的货物牺牲的。 　　工作名额也是他爸当时就有的，领导体恤，让保留着。 　　他家之前也用不上，都有工作，一直也没去兑现。 　　这次为了感谢许笛救了康康的命，她又是可靠的人，所以才想着把那个岗位留给她。 　　结果，事情被拖了好长时间。这都五月末了，许笛马上要毕业了。 　　梁博找了关系，书记发话了，事情终于办好了。 　　“行，明天让芳芳去找一下许笛，告诉她一声，那孩子，一定着急了。” 　　“嗯，明天让芳芳去说一声。这几天就把手续办了，以防夜长梦多。” 　　“也行，反正还有一个来月就毕业了，让许笛去学校把毕业证领了。” 　　梁家母子把事情说完了，许笛还不知道，有一个大馅饼正朝着她移过来，马上要砸到她头上了！ 第24章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许笛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教室里小猫三两只，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 　　同桌杨大妮也去上班了，去她父母工作的服装厂，财会室做学徒工。有她爸妈在，转正不是问题。 　　“许笛，毕业以后咱们一起报名下乡啊？” 　　“再说吧，还有一个多月才毕业呢。” 　　许笛来了快一年了，除了杨大妮，班里的同学都没怎么接触。 　　她又不是真的十七八岁，即使外貌，年龄，都是年轻充满活力的，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沧桑的。 　　许笛默默的坐在座位上，想着下午去哪里再打探一下招工的信息。 　　杨大妮的爸妈虽然说了，如果他们服装厂对外招工，就第一时间通知她。 　　但是近两年，别说服装厂了，就是许笛父母所在的机械厂，也没有对外招工啊！ 　　许父他们车间倒是能弄出一个临时工的名额，但是钳工啊，她真的干不来。 　　许母她们食堂，已经人满为患了，被各种关系户塞满了。 　　“许笛，有人找。” 　　门口同学的喊声，打断了许笛的思路。 　　许笛疑惑的往教室外走，想不出谁来找她。 　　“许笛，这呢。” 　　“芳姐，你怎么来了？” 　　许笛真没想到，会是芳姐来找她，她还想，是不是杨大妮呢。 　　“能出去一下吗，有点事和你说。” 　　“能，芳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许笛小跑着回教室，把东西装进挎包，又迅速的出去。 　　“走吧，咱们去外面说。” 　　严芳芳拉着许笛往学校外面走，这里人多嘴杂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学校不远处有个小公园，里面人少，比较清净。 　　“芳姐，是有什么招工信息了吗？” 　　许笛想了半天，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了。不然，芳姐也不能上班期间来找她。 　　“许笛，我和你说个事，你仔细听好，别说话。” 　　严芳芳小声的和许笛说了工作岗位的事情，让她尽快去学校把毕业证开出来。 　　“芳姐！” 　　许笛喊了一声，想起她刚才的嘱咐，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 　　“这怎么可以，那是百货大楼的工作，我怎么能要，那是康康爷爷留给他的。” 　　许笛虽然着急找工作，但是那是人家百货大楼给烈士的奖励。 　　“康康才多大，等他长大，事情怎么样还说不定呢。再说了，如果不是你救了康康，他还在不在都两说了。” 　　严芳芳想起康康昏迷不醒的样子，心酸的很。 　　而且，说真的，他公公去世以后，很多事情都变了。真到了康康长大的时候，这个岗位，有没有都不一定了。 　　“可是……” 　　许笛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她一心想着买一份工作。但是她知道，如果她提出给钱，王姨和芳姐她们一定不会同意。 　　如果要用这个工作换钱，早就换了，不会留到现在。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和家里叔叔阿姨说一声。等把毕业证拿到以后，来家里，让你梁大哥带你去办手续。 　　忘说了，之前我公公是后勤主任，他的岗位已经有人了。你梁大哥给你协调的工作也是在后勤，仓储保管员。” 　　梁博当时想要财会室的岗位了，但是那个岗位盯着的人太多了，还是学徒工。 　　以防万一，他要了仓储保管员的岗位，交接完就是正式工。这样的岗位，盯着的人也不少，他协调了很久。 　　因为这个仓储部门，不是下面小百货公司的仓储，而是百货大楼总部后勤的仓储。 　　办公的地点在百货大楼总部，有独立的管理员办公室的。 　　严芳芳还要回去上班，让许笛尽快把毕业证拿到手，赶紧去交接工作，以防生变。 　　“知道了，芳姐，谢谢你和梁大哥，也谢谢我王姨。” 　　“别和姐客气了，赶紧去办事，姐还要回去上班。” 　　许笛送走芳姐，没有回学校，她直接回家了。 　　这事要和许父许母商量一下，工作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晚上，许父许母她们回来，许笛把饭菜都摆到桌子上了。 　　“许笛，今天有什么消息吗？” 　　许母一进门，就先问找工作的事情。她都上火了，嘴上起了好几个泡。 　　大女儿在云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回来，小女儿可不想让她再离家了。 　　“妈，我下午没出去。一会吃完饭，我和你们说个事。” 　　“说啥事，你也想下乡？” 　　许母吓了一跳，这孩子不会偷着报名了吧。 　　“许笛？” 　　许大嫂也不希望许笛去下乡，太苦了。 　　一家人都看着许笛，脸上满是担忧。 　　“没有，我不下乡。爸妈，你们先吃饭，这事不好张扬。” 　　许笛想等着晚一点再说，现在的楼房可不怎么隔音，以防隔墙有耳。 　　“知道了，吃饭。” 　　许母心里有点明白了，这是工作的事情有眉目了。 　　其他人虽然好奇，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人多嘴杂的，不知道的为好。万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再坏事。 　　一顿饭，吃的相当快，许笛还有一口饭没吃呢就被许母抢了饭碗。 　　“许力，你和许军收拾碗筷，许大鹏，你也进来。” 　　许母发话了，其他人没有异议。 　　“说吧，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要卖岗位，多少钱，哪个厂子的？” 　　许母压低声音，这事可不能声张。 　　“妈，不是，是芳姐，就是康康的妈妈，今天来找我了……” 　　许笛把严芳芳说的事情从头到尾学一遍，声音小的，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 　　“真的？” 　　许母一激动，声音有点高，又赶紧压低声音。 　　“这事是真的？康康妈让你尽快去办手续？” 　　许父也不淡定了，那可是百货大楼的工作。 　　“嗯，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那是一份正式工的工作，还是康康爷爷烈士补贴。” 　　许母和许父也沉默了，他们也知道这份工作的重量。 　　“许笛，咱们接受。既然康康爸都办好了，就说明他们是真心想给你。 　　这份情义你领了，以后找机会还。我看王大姐一家人都不错，也一直说要当亲戚处。 　　那你以后就把他们当成亲戚，好好处。有什么事，不能往后退。” 　　许母虽然觉得，花钱买一份工作更好，省事。 　　但是现在买一份工作也不容易，没有门路，谁也不会冒这个风险卖工作。 　　梁家人看着人品好，以后好好相处，多一门亲戚也不错。 　　“妈，那你明天去学校帮我办毕业证。芳姐让拿到毕业证就去交接工作，以防万一。” 　　“行，我明天正好休息，和你一起去学校。办完了，就去找康康妈。” 　　事情决定了，许母不让声张，等正式入职以后再说。 　　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呢。 　　许父许母肯定不容易睡着，许笛呢，要去空间干会活，累了，就容易睡着了。 第25章 　　许笛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稀里糊涂的做了一宿的梦，还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怎么了啦，昨晚没睡好？” 　　许大嫂看见许笛哈欠连天的，应该是工作的事情闹的。 　　“别提了，做了一宿的梦，也不记得梦见什么了，睡得这个累。” 　　许笛去厕所，洗了一把脸。 　　冰凉的水，刺激一下，人也清醒多了。 　　吃完早饭，许母先去单位请假，之后就带着许笛去了学校。 　　校长办公室里，许母看着一脸疲惫的校长，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校长同志，家里给许笛找了一个工作，需要毕业证去办入职手续，您看，能不能提前把毕业证发给我们。” 　　“许笛妈妈，这倒没问题，我看了许笛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在学校表现优异，既然家里给联系好工作了，毕业证可以提前发给她。” 　　这也不是第一个来提前取毕业证的了，家里有门路，能找到工作最好了。 　　校长填好许笛的信息，在毕业证上盖上学校的公章，许笛的高中毕业证拿到手了。 　　“即使不上学了，也不要忘了多看书。活到老学到老，学习还是有用处的。” 　　年过半百的校长，头发已经花白了，为了这些祖国的花朵，操碎了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正轨。 　　“谢谢校长，我一定不会扔下书本，不会忘了学习的。” 　　许笛朝着校长深深地鞠了一躬，和她妈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看着离去的许笛，校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些都是国家的希望啊！ 　　毕业证领了，班里也没有她的东西了，许笛也不打算回班里了，没有需要告别的人。 　　“走吧，咱们去百货大楼找梁大哥。” 　　“行，早点办完早点安心。” 　　许母也怕夜长梦多，到时候再出什么变故，许笛就麻烦了。 　　母女两人坐车去了梁博工作的百货大楼，他是百货大楼的部门经理。 　　“婶子，许笛，你们过来了，毕业证拿到了吗？” 　　梁博最后一句话，说的比较小声。 　　许笛点了点头，知道人多嘴杂的，要低调。 　　“那行，婶子，户口本带了吗？我带许笛去办手续。” 　　“带了，带了，给你。” 　　许母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把户口本装上了。 　　“等我一下，交代一下工作的事情，咱们就走。” 　　梁博也想早点把事情定下来，省得节外生枝。 　　许母就不跟着去了，她在外面等许笛。 　　梁博也在百货大楼总部上班，他的办公室在五楼。 　　许笛她们后勤在后面的楼的三楼，离的也不远。 　　梁博先带着许笛去后勤部报到，和后勤部主任打好招呼。 　　“这是后勤主任的办公室，你这情况特殊，咱们要和常主任打个招呼。” 　　“我明白，梁大哥。” 　　许笛跟着梁博到了办公室门口，敲门，得到允许才进入。 　　“常叔，这就是许笛，来做工作交接。” 　　“常主任好！” 　　许笛可没顺杆爬，跟着喊叔。 　　“嗯，小姑娘看着不错，好好干，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 　　许笛跟着喊了一句口号，笑着站在梁博身后。 　　“行，带她去人事科办手续去吧。” 　　常主任签了条子，梁博带着许笛去了人事科。 　　“呦，小梁啊，这就是你家亲戚啊，小姑娘长得不错。” 　　“李姐，麻烦你了。” 　　“没事，你这走正规手续。” 　　李姐看了许笛的材料，仔细检查一遍，没有问题，给她办了入职。 　　“给，拿好你的东西，手续都办完了。明天八点，三楼仓储办公室报到。 　　好好谢谢你哥，一入职就是正式职工。” 　　“我知道，谢谢李姐，我不会给我哥丢脸的。” 　　许笛笑着向李姐道谢，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着总比哭丧着脸招人喜欢。 　　“走吧，我带你去换点粮票，中午在食堂吃饭。” 　　他媳妇和他妈早上叮嘱好几遍了，让他照顾好许笛，各方面都想到了，就怕她忘了。 　　“谢谢梁大哥，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芳姐和你王姨都交代好几遍了，就怕我忘了。 　　你刚入职，也不可能分房子。咱们百货大楼，等着分房子的太多了，你得有心理准备。” 　　梁博实话实说，他媳妇和他妈是真的挺喜欢许笛的。 　　“等我适应了，得当面去和我王姨还有芳姐道谢。” 　　“行，没事常来家里玩，康康也念叨你呢。” 　　到了一楼，“梁大哥，你忙吧，我先去找我妈，明天过来上班。” 　　“行，我也回去工作了，有事，去办公室找我。” 　　事情办妥了，梁博也放心了，赶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妈，办完了，咱们回家吧。” 　　“走，回家。” 　　许母虽然有一肚子话想问，但是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拉着许笛，赶紧回家。 　　这里距离许家有十多站地，好在不用倒车，如果骑自行车的话要半个小时。 　　在公交车上晃悠了半个多小时，许笛娘俩下车回家。 　　一进门，许母赶紧问，“手续都办好了，什么时候上班，多久能转正？” 　　“都办好了，这是工作证。明天八点上班，不用转正，直接就是正式职工。” 　　许笛指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明，上面有标注。 　　“真的啊，直接就是正式职工，真好，我家许笛好人有好报了。” 　　许母想想许笛住院的时候，她可是吓了够呛。 　　谁能想到，梁家给了这么一个大礼，以后，得慢慢还了。 　　许母又问了一些细节，许笛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她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连自己具体干什么，还不太清楚呢。 　　“行了，我不问了，等你上班以后就知道了。 　　今天高兴，咱们晚上吃饺子。” 　　许母高兴，许笛工作落实了，还是这么好的工作。 　　这回，彻底放心了，不用担心许笛去下乡了。 　　工作一两年，有合适的对象，也该结婚了。 　　许笛上学晚，中间又休息一年，都满十八周岁。 　　“妈，你在家睡一会，眼睛黑眼圈都出来了，昨天指定没睡好。我去买菜，看看副食品店有什么，买点好吃的。” 　　“行，昨晚一宿没怎么睡。我给你拿副食本还有肉票，粮票，你看着买吧，我去睡一觉。” 　　许母找出副食本，又给许笛拿了五块钱。 　　许笛拎着菜篮子就出发了，她们今天事情办的很顺利，没耽误时间。 　　现在，还不到十点呢。 　　许笛进了副食品商店，毫无意外，猪肉都卖没了。 　　“新鲜的大虾，来点不？” 　　许笛看了一眼，还真是新鲜的大虾，个头还算不小，有一根手指头那么长。 　　“同志，大虾怎么卖的？” 　　“不要票，一块钱一斤。” 　　许笛在心里嘀咕一句，怪不得没被抢光，猪肉才七毛钱一斤，这大虾，比猪肉还贵。 　　难得碰上，许笛买了三斤。 　　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菜了，许笛离开副食品商店，找到隐蔽的地方，从空间里抓了一只公鸡出来。 　　得了，有鸡还有大虾，伙食相当不错了，回家。 第26章 　　许笛左手拎着鸡，右手挎着篮子，里面是三斤大虾和十多个鸡蛋。好不容易有了理由，许笛借机从空间拿出点东西。 　　看着手里挣扎的公鸡，许笛想着空间的其他公鸡。 　　自己孵出来的小鸡，有母鸡就有公鸡，虽然母鸡比公鸡多一些，但也不少。 　　现在，空间里母鸡有五六百只了，公鸡也有二三百只了。 　　这么多公鸡，不能一直在空间里养着，得想办法卖掉，留几只种公鸡就行了。 　　这段时间，忙着工作的事情，许笛很久没出去买东西了。 　　边走边想，没一会就到了家属院。 　　“哎呦，许笛，你这公鸡在哪买的？供销社新来的吗？” 　　家属院里有认识的婶子，看着许笛手里挣扎的大公鸡，赶紧问问，在哪买的。 　　“婶子，不是在供销社买得，胡同里碰见的老乡，换的。” 　　许笛压低声音，对方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碰见投机倒把的了。 　　“副食品商店来了一批新鲜的大虾，不要票，一块钱一斤，刚到。” 　　“是吗，那我赶紧去看看。好几天没买到猪肉了，家里还有馋的哇哇叫。” 　　听见消息的婶子大娘都往家跑去拿菜篮子，不要票，买点解解馋。 　　“外面怎么了？” 　　“没什么，我告诉她们，副食品商店来了一批不要票的大虾。” 　　“我说呢，跑的地动山摇的。” 　　许母眯了一会，白天睡不实诚。 　　“妈，没有猪肉了，我碰见卖鸡的，买了一只。” 　　许笛进来之前，把鸡放在门口，用筐扣上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进来的时候，我听见鸡叫了。” 　　许母出去杀鸡了，许笛把篮子里虾倒出来，准备收拾一下。 　　“这鸡多少钱，这么大，不能便宜了吧，我给你的五块钱没够吧？” 　　“三块钱一只，还买了二十个鸡蛋。难得碰上，家里的鸡蛋票都用没了。” 　　许笛赶紧交代，她还买了鸡蛋，过了明路。 　　“行，现在鸡蛋也不好买。你自己的钱，攒着点，手别那么松，都花了。” 　　许母想起过年的时候，许笛给许军和安安买的铁皮青蛙，都不便宜。 　　“知道了，我以后手握紧了。等开了工资，我都攒着。” 　　许笛是正式工，一个月有三十块零八毛的工资呢。 　　昨天人事科的李姐跟她说了工资的事情，还有工作服呢。 　　“嗯，都攒着。你还没结婚，不用给家里交生活费。” 　　许母不是偏心，许力上班早，他的工资，没娶媳妇的时候，都是许母攒着的。 　　结婚以后，许母只让他们每个月交十元钱的生活费，工资由小两口自己拿着了。 　　许笛是女儿，结婚也不用给彩礼，也不用准备三大件，工资自己攒着，没毛病。 　　娘俩在厨房里边聊天边干活，中午饭对付了一口，晚上一起吃大餐。 　　收拾完，许笛回房间准备午睡一会，许母忙着收拾衣服，天热了，夏天的衣服该往外找了。 　　许笛眯了一会，也睡不着，起来进空间了。 　　“好香啊！” 　　许笛几天没进来，空间里的果树，有开花的了。 　　空间里没有明显的四季变化，所有东西的生长，都按天数算。 　　许笛看了一下，好像是苹果树开花了，她其实也不太认识。 　　别管管花不花的了，先把鸡蛋捡起来吧。 　　许笛拎着筐，埋头捡鸡蛋，几天没进来，这鸡蛋可真不少。 　　等捡完所有鸡蛋，许笛腰都直不起来了。 　　之前的韭菜根，都被许笛挖起来了，只留了一点。 　　装在大筐里，等着冬天的时候再种上，反正在空间里，也不会腐烂。 　　空出来的地，许笛留出来一些种蔬菜，剩下的一半种了玉米，一半种了小麦。 　　本来想种水稻了，就是不知道没有水，能不能种水稻。 　　现在没时间，找机会，再试一试吧，想吃大米饭了。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许笛出了空间，打开门，立马闻到一股香味，是炖鸡肉的味。 　　“妈，几点了？” 　　许母抬头看了下座钟，“四点了，你睡醒了？” 　　“嗯，睡醒了。好香啊，我妈不愧是大厨，这味道，不吃光闻味就饱了。” 　　“那你晚上别吃肉只闻味吧。” 　　许母被逗乐了，这孩子，真能忽悠人。 　　许笛也乐了，娘俩站在客厅，傻乐了半天。 　　晚上，许家其他人陆续的回来了。 　　“二姐，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许军跑的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在学校干什么了，一身的土。 　　“我以后不去学校了。” 　　“真的，那么好，我啥时候能不去学校啊？” 　　许军不喜欢上学，不喜欢读书，作业都写不完。 　　现在的孩子，都差不多，家里也没人关心他们的学习情况，全靠自觉。 　　只要不在学校惹祸，老师不找家里，其他都好说。 　　“你呀，慢慢等吧。” 　　许军现在十岁，小学三年级。 　　现在小学是五年制，初中和高中都是两年制。 　　如果顺利的话，还有六年能把高中念完，正好也要恢复高考了。 　　许笛想想，这孩子的学习，以后还是抓一抓吧，不然，恢复高考了，也没希望。 　　“唉呀，头疼。” 　　小孩牙子，还头疼，整的挺像回事的。 　　“你可别叨叨了，这衣服造的，上外面扑撸扑撸去，一会吃饭，弄一桌子灰。” 　　许母真拿他没招，天天跟钻灰堆了似的，衣服坏的也快。 　　许军已经习惯了，拿起门口的旧毛巾出去拍灰去了。 　　许大嫂也牵着许平安回来了，小家伙现在走的挺利索了。 　　“姑，姑，花。” 　　“哎呦，真是花，在哪摘的，送给姑姑的吗？” 　　“给，香。” 　　许平安闻到香味了，花塞给他姑，往厨房跑去。 　　“奶，奶，肉，肉……” 　　许母看见进来的小家伙，鼻子倒是挺好使的。 　　“去洗手去，手脏补给肉吃。” 　　“妈，洗手，洗手。” 　　小家伙又突突的跑出来，找他妈洗手，把他忙够呛。 　　洗完手，又跑去给他奶看，得到一块鸡肉。 　　“好吃……” 　　一家人都全了，饭菜也上桌了。 　　“哇，今天什么日子，伙食这么好！” 　　许军看着鸡肉炖土豆，油焖大虾，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妈，许笛工作办好了？” 　　许大嫂一脸惊喜。 　　“办好了，梁家给办的，你们嘴严点，别往外说，等过一阵再说。” 　　“知道了。” 　　“不说。” 　　知道办下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给我倒点酒，借我闺女光，喝一口。” 　　许父平时不喝酒，酒量也不好，只有高兴的时候喝两口。 　　“真是借你闺女的光，今天的鸡和大虾都是许笛买的。” 　　许母给许父倒了一两酒，这就这量，还没有她能喝呢。 　　“谢姑。” 　　“谢谢二姐！” 　　家里的气氛，被这两个孩子一声声的道谢整起来了，大伙吃的开心，聊的高兴。 　　明天，许笛就要去上班了，进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第27章 　　早上，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 　　许笛伸个懒腰，做几个伸展动作，出去刷牙洗脸。 　　“许笛，动作快点，头发梳光滑点，衣服，衣服穿的正式一些，还有鞋……” 　　许母有些不放心，许笛第一天上班，希望一切顺利。 　　许笛知道她妈有些紧张，没有反驳，快速的洗漱完。头发梳成时下流行的两条麻花辫，黑裤子，宽松的白衬衫，外面套一件薄外套。黑绒面的小布鞋，穿着很舒服。 　　“嗯，不错，挺精神的。到单位，会来点事，嘴甜点。但是，咱们不惹事，也不要怕事，不能让人无缘无故的欺负了。” 　　许母感觉自己有千言万语要说，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许笛笑着听她妈唠叨，心里挺美的。 　　前世，她妈每天想着种地，忙着家里的鸡鸭鹅狗的，她是散养着长大的。 　　吃完饭，背上自己的挎包，许笛走出家门，去上班了。 　　许母收拾好厨房，也去厂里了，今天她晚班，比家里其他人走的都要晚。 　　公交车一路晃悠，许笛感觉自己都要被挤扁了。 　　到站，下车，做了两次深呼吸，才觉得活过来了。 　　整理一下衣服，捋一捋头发，感觉差不多，才往办公楼走去。这个年代，整理妆发靠感觉，算时间也靠感觉，一切全凭感觉。 　　上了三楼，许笛找到仓储办公室，门开着，她直接走了进去。 　　“你好，我找赵组长。” 　　“我就是，你是新来的小许吧？” 　　“赵姐好，我是许笛，向你报到。” 　　许笛赶紧立正站好，这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你这小同志，差辈了，叫什么赵姐，叫赵姨，我儿子比你都大。” 　　“真的吗，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您比我大不了几岁呢！” 　　许笛深知，大部分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赵组长看起来挺好说话，实际怎么样，还要慢慢接触。 　　“你这小同志，嘴挺甜。那边是你的办公桌，一会自己去领一套办公用品。 　　等人来全了，我再给你安排事情。不用着急，不明白的多问问。” 　　“谢谢组长，我一定虚心学习，争取早日跟上进度。” 　　“行，去收拾你的桌子去吧。” 　　赵组长转身出了办公室，她早上还要开会。 　　许笛看着分给自己的办公桌，就是很普通的办公用桌。 　　许笛拿出挎包里的抹布，拿着门后的水桶，去找水房，先接点水，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擦干净。 　　拎了半桶水回来，许笛挽起衣袖，开始干活。 　　“唉呀，这是新来的同事吧？” 　　许笛抬起头，门口进来一个梳着胡兰头的大姐。 　　“你好，我叫许笛，同志怎么称呼？” 　　“我叫唐丽，你喊我唐姐就好。” 　　“唐姐好！” 　　许笛顺着唐丽的话，喊了一声唐姐。 　　“行，你先收拾着，一会去领一套办公用品。等组长开完会回来，就给你安排事了。” 　　“谢谢唐姐，我一会就去领。” 　　许笛昨天已经看见在哪领办公用品了，她们都属于后勤部，离的都不远。 　　许笛收拾完办公桌，拎着水桶去倒水。 　　回来以后，拿着工作证去领办公用品。 　　几个笔记本，一瓶墨水，一支钢笔，一把尺子，一把带着钥匙的锁…… 　　许笛拿着东西回到办公室，屋里又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新来的同事，你好，我叫王伟，这是孟娇。” 　　叫孟娇的头也没抬，许笛也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只看见一头黑色的披肩发。 　　“王同志好，我叫许笛。” 　　许笛简单的打了招呼，她知道六七十年代男女大防还是挺严重的。在没摸清办公室所有人的底细之前，她还是多做事少说话。 　　“大伙都到齐了，咱们简单说几个事。” 　　赵组长一回来，就召集大伙开会。 　　许笛看着其他人都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 　　“首先，欢迎新同事许笛。你们自己做个介绍，以后一起工作，先认识一下。” 　　“唐丽。” 　　“王伟。” 　　“孟娇。” 　　许笛终于看清孟娇的正脸了，小圆脸，大眼睛，颜值挺高的。整体看来，很符合当下主流的审美。 　　“大家好，我叫许笛，以后请多多关照。” 　　许笛也不知道七十年代的职场要怎么混，她只能凭感觉了。 　　前世，她在服装厂干了两年，结婚以后，干的工作，不是小区超市就是饭店的后厨。 　　活了四十多年，没有坐过办公室，没有什么经验。 　　“好了，都认识，现在开始说工作的事情。 　　这个月马上过完了，你们自己负责的库房，做到心里有数，不要混乱不清。” 　　“知道了，组长。” 　　其他人答应一声，许笛也明白了，以后怎么称呼赵组长。 　　“许笛，你这两天先跟着唐丽，熟悉一下工作流程，之后再给你分任务。” 　　“好的，组长。” 　　赵组长说完，又急匆匆的走了。 　　“走吧，小许，我和你说一下咱们的工作内容。” 　　唐丽也着急，早点把小许带出来，她手里的事情就能分出去一些，不然，自己太累了。 　　“咱们部门的主要工作，就是协调总部库房和各个分部的库存情况。 　　每个人负责几个品类，总库房来了什么货，送来的货单，咱们要做好记录。 　　每个分店申请了哪些货，具体拿走多少，咱们也要记清楚了。什么货缺了，什么货库存多了，都要清楚，及时和采购部沟通。” 　　唐丽简单的介绍了她们的工作内容，听起来挺复杂，其实就是类似于库房调度。 　　许笛前世在超市虽然干的不是调度的活，但是也是在仓库整理货物，多少知道一些。 　　许笛听着唐姐介绍，手上快速的记着笔记，把重点记下来。 　　她们这样的部门有好几个，每个部门负责的货品不一样，对接的各个百货大楼也不一样。 　　工作第一天，许笛就碰上了大库房盘货。 　　但不用她们亲自去去点货，只要拿着单子，去库房，和他们对账，看看一个月下来，有没有对不上的。 　　许笛跟着唐姐去了大库房，在她们办公楼的后面。 　　小许，这一片都是大库房，咱们负责的货品在二号库，我带你过去。” 　　唐丽带着许笛去了二号库，这个库房装的是厨房用品。 　　大到煤油炉子，大铁锅，小到酒盅，筷子，都在这。 　　二号库房的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黄山。 　　唐丽拿出记录，开始对账，每个品项，双方都有记录。 　　数目对上了，就没问题。数目对不上，就要双方一起盘库。 　　许笛默默的记着，只看不说，一上午下来，也明白个七七八八。其他细节和一些隐藏的规则，就要慢慢去摸索了。 第28章 　　百货大楼有自己的食堂，许笛昨天已经换了粮票，早上来的时候也带了饭盒。 　　这时候的食堂是不提供餐盒的，都是工人自己带饭盒，那种老式的铝饭盒。 　　用得年头多了，盒盖有些坑坑洼洼的，更有些不太讲究的，饭盒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许笛跟着唐姐去了食堂，在窗口排队。还好，人不是很多，柜台上的售货员，是轮流吃饭的。 　　排到许笛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炒白菜片，炖豆腐，萝卜汤，全素，没有肉。 　　许笛要了一份米饭，一份炖豆腐，盛了一碗萝卜汤。 　　“唉呀，这都好几天了，天天白菜萝卜土豆，没有一点荤腥。咱们又不是大鹅，天天吃素。” 　　唐姐端着同样一份饭，小声的和许笛抱怨着。 　　“唐姐，咱们食堂，以前也这样吗？” 　　许笛上了一年高中，学校的食堂，伙食更不怎么样。 　　“唉，最近说有什么瘟疫，猪和鸡死了不少，猪肉供应不上，鸡蛋也短缺。” 　　唐姐在仓储工作，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现在蔬菜刚种上，茄子，豆角，西红柿还要一段时间才能下来。” 　　“可不是，家里天天白菜萝卜土豆子，食堂也是这玩意，真的，我都快吃吐了。” 　　唐姐抱怨归抱怨，但也不能不吃，还好，今天还有炖豆腐。 　　许笛没有说什么，赶紧吃饭，下午还有事呢。 　　吃完饭，中午还有休息的时间，许笛看着办公室其他人，有趴桌子上睡觉的，有忙着拆毛衣的，这是换季了，毛衣毛裤穿不着了，又小了，只能拆了重织。 　　许笛没有什么私事要做，从办公室的文件柜里，拿出她们部门的一些规章制度看。 　　午休以后，下午继续和库房的人对账，许笛还是多看，多记，轻易不说话。 　　下午五点，办公室的人开始收拾东西，下班了。 　　许笛也背好自己的挎包，里面装着洗干净的饭盒，离开了办公室。 　　工作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许笛体会到了和前世不同的工作氛围。 　　到了公交站点，黑压压的都是人，许笛感觉自己哪哪都疼，一会，又要被挤来挤去了。 　　好不容易下了车，许笛想着，这以后怎么弄呢，公交车也太挤了。 　　许家，许母还没回来，她今天是晚班。 　　许大嫂在做饭，她今天早班，和许母正好串开。 　　“许笛回来了，怎么样，第一天上班，还适应吗？” 　　“还行，大嫂，晚上吃什么？我换件衣服，和你一起做。” 　　许笛赶紧进屋换衣服，她大嫂也上了一天班了，自己不能等着吃现成的。 　　前世她每次下班回来，忙着做饭，忙着看孩子，洗衣服，恨不能多长出两只手来。 　　开始的时候，她也喊李凯干家务，他是一动都不带动。 　　说多了，两人就开始吵架，吵来吵去，活都没帮一点，孩子还吓得哇哇大哭。 　　后来，吵累了，她也就放弃了。有和他吵架的功夫，自己都干完了。 　　不然，架吵了，活没少，自己不仅累还生气。 　　所以，许笛特别讨厌下班以后，一个人忙前忙后，其他人跟大爷似的在一旁闲待着。 　　“晚上做白菜炖豆腐，蒸花卷。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买不到猪肉，鸡蛋也少了。” 　　许大嫂已经做好饭了，许笛在一旁帮着收拾卫生。 　　“我听办公室的同事说，好像有猪瘟和鸡瘟了。说百货大楼的食堂，也连着吃好几天素了。” 　　“那可完了，即使瘟疫过去了，猪和鸡也要养一段时间啊！” 　　许大嫂在厂医院的药房工作，平时接触的人也少，还真不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可不是，猪，最起码得养七八个月，小鸡，那也得一百多天才行啊，” 　　许笛想想自己空间里的鸡蛋和几百只公鸡，这时候也不敢轻易出手啊。 　　姑嫂两人边干活边聊天，时间过得挺快。 　　家里人陆续的回来了，都问了一下许笛第一天上班的感受。 　　许笛不厌其烦的重复今天的工作内容，让家人放心。 　　许家，一家人围在桌边吃的其乐融融。 　　和梁家住的百货大楼家属院挨着的政府大院里，钱奶奶一脸豫色，她家二孙子又回不来了。 　　“奶，我马上要出任务了，等我回来，回来以后，就休假回家。到时候，你介绍的对象，我一定去看，绝不食言。” 　　张朝阳在电话那头保证着，劝完奶奶，赶紧挂了电话，敬了一个军礼，想想，奶奶又看不见，自己这是习惯动作了。 　　钱奶奶盯着电话看了很久，好像这样盯着，就能把自己的想法传到孙子的脑子里似的。 　　二十三岁的人了，所有心思都扑在部队，个人问题一点不着急。 　　唉，先想想，熟悉的人中，有哪些适合朝阳的姑娘，而人家又不嫌弃他在外当兵，常年不在家的。 　　“大院里王家的姑娘，好像二十岁了，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公安大院李家的孙女好像也二十一二岁。隔壁家属院的郑家外孙女……” 　　钱奶奶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她相熟人家的适龄的姑娘，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相中自家孙子。 　　朝阳长得不错，大高个，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眼睛有点小。 　　钱奶奶独自坐在沙发上想着孙子的事情，却不知道，正主已经背负行囊，又一次踏上了征途。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许笛上班一个多月了，领过第一份工资了，第二个月的工资也离着不远了。 　　学校也正式放假了，许笛她们这一届高中生正式毕业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年轻人急匆匆的身影，他们每天奔波在不同的厂子门口，询问着招聘的事情。 　　“不招，厂子今年不招人。” 　　“已经招完了，没有岗位了。” 　　“效益不好，招什么人？” 　　…… 　　一张张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满满的失望。没有工作，意味着下乡。 　　如果没有梁家给的工作，许笛也会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晚上，许笛下班回到家属院，依然能听见一些吵闹声。 　　“凭什么不让二哥去，轮到他了。妈，你把工作给了二哥，那我呢，我怎么办？” 　　“你二哥有对象了，下乡怎么行。别人家的女儿也去下乡，怎么不像你这样吵吵闹闹？” 　　“你们就是偏心，心里只有儿子！” 　　“哐当……” 　　许笛吓了一跳，再次庆幸，自己穿来的家里，不重男轻女。 　　自己也不用像网文大剧里写的那样，为了摆脱极品家人，赶紧收拾东西下乡，以后天高地远，开启新人生。 　　“许笛，你想什么呢，快进来，洗手吃饭了，今包饺子，韭菜鸡蛋海米的。” 　　“唉，来了，妈，你真厉害，在哪买的海米？” 　　“食堂来了一批，我们一人分到一点。” 　　许母爽朗的声音，让许笛心里暖暖的。 　　“二姐，快点，就等你了，饺子都凉了。” 　　许军馋了，催促着他二姐。 　　“凉了！” 　　不明所以的安安，也跟着小叔喊了一声，惹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哈哈……” 第29章 　　七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了。 　　大街上，很多人已经换上了短袖。男人是白色，灰色为主，女人的就多一些花样，各种小碎花的。虽然素色为主，但是其他鲜艳的颜色也有。 　　偶尔还能看见穿着布拉吉的大姑娘小媳妇，那高昂的头颅，让人不自觉的注意到她们身上的布拉吉。 　　许笛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前世，她在服装厂上班，做过各种各样的裙子，对七十年代的布拉吉兴趣真的不大。 　　她现在犯愁的是空间里的鸡蛋和公鸡，怎么想办法卖出去。 　　她一个星期才一天假，跑断腿也卖不了多少。 　　大夏天的，想弄个伪装都不容易。而且，天气暖和了，外面的人也多了，想找个视线死角都不容易。 　　“小许，你这是想什么呢，一脸凝重？” 　　“唐姐，没想什么。想着周末要去乡下看我爷爷奶奶，一想到这温度，一群人挤在汽车里，就难受。” 　　许笛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她也不能说自己鸡蛋和公鸡太多了，愁的。 　　最近因为瘟疫，猪肉，鸡肉什么供应不上，连鸡蛋都总缺货。 　　“小许呀，姐求你个事。” 　　“啥事啊，唐姐怎么还客气上了？” 　　许笛自从上班以后，整个办公室，她和唐姐来往的比较多。 　　组长事情多，没时间和她们闲聊。孟娇呢，大小姐做派，对她们有点看不上。唯一的男同志王伟，刚结婚一年多，最近媳妇怀孕了，家里婆媳关系有点紧张，也是一地鸡毛，自顾不暇。 　　“就是，就是你爷爷她们村里，有没有往出换鸡蛋或是公鸡的？家里孩子最近馋肉了，闹得很。” 　　唐姐挺不好意思的，小许刚犯愁汽车人多挤的难受，她这真是不好意思开口。 　　“唐姐，我还真不清楚，上班以后还没回去呢。我周末去了以后给你问问，要是有的话，就给你换回来。” 　　“行，小许呀，有没有的，姐都领你情。姐知道，这天气，坐汽车不容易，还要拿东西。” 　　唐姐心里真挺感激的，这事一般人都不愿意帮忙。 　　“没事，我经常回爷爷家。村里有自留地，吃菜什么的，比城里方便。” 　　许笛先漏个话，要是队里蔬菜多了，也可以牵个线，和百货大楼搞个活动什么的。 　　队里没有各种票，买个锅碗瓢盆的挺费劲，尤其家里有结婚的，别说三响一转，就是买个带喜庆图案的铁皮水壶都不容易。 　　“可不是，咱们城里吃点菜是真费劲。早上没时间去，下班了，新鲜的菜都蔫吧了，也被挑挑拣拣的，剩下的都是乱七八糟的。” 　　唐姐没和公婆一起住，两口子都是正式工。她家男人是食品厂的，一起住在食品厂的家属院，离这不太远。 　　家里有三个孩子，唐姐一天到晚没有闲着的时候。中午休息的时候，不是给孩子补衣服就是给孩子织毛衣的，手就没闲过。 　　许笛看着唐姐，就会想起前世的自己。 　　那时候她一个人，要工作，要照顾孩子，还要做家务，真是一根蜡烛几头烧。 　　唐姐和许笛说些过日子的事情，旁边的孟娇翻了好几次白眼。 　　她不理解许笛，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怎么和中年妇女聊的来？ 　　来到办公室一个多月了，她穿着美美的布拉吉，许笛眼神平静，跟看不见似的。却能和唐姐她们说孩子，说家务，说菜价什么的，说的不亦乐乎。 　　许笛可不知道孟娇的想法，对于一个从几十年后过来的灵魂。即使她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眼睛看到的各种时尚，真的不是七十年代可以比的。 　　差着几十年呢，没法一起在时尚这一频道同频。 　　一天的时间，就在大家对对单子，说说家常中度过。 　　工作的日子没有太多波澜，她们部门，既接触不到顾客，也不接触到领导层面，是真正的螺丝钉。 　　少了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挺适合许笛的。 　　终于到了周末，许笛拿着买好的东西，带着许军这个跟屁虫，坐上了回乡下的汽车。 　　七月，田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在农村，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春种，夏忙，秋收，冬藏，一年四季，也就大雪覆盖地面以后，能歇几天。 　　现在，正是杂草丛生的季节，玉米地里，黄豆地里，杂草出了一茬又一茬。 　　前面的锄完了，还没等后面的都锄干净，之前锄完的地，草又长出来。 　　没有农药的年代，这杂草是锄头锄不尽，暖风吹又生啊！ 　　许军已经跑没影了，许笛拎着东西，慢悠悠的往回走。 　　“奶奶，我回来了。” 　　许笛喜欢每次回来，都要在院门口喊一声，感觉特别亲切。 　　“快进来，热了吧，绿豆水，赶紧喝一碗。” 　　许奶奶拉过孙女的手，让她进来歇会。 　　“还是奶奶煮的绿豆汤好喝！” 　　“尽会哄我开心，绿豆水不都那样。” 　　许奶奶嘴上这么说，但是满脸的笑意却遮不住。 　　为什么这么喜欢许笛，不仅仅是因为这孩子是自己从小喂大的，还因为，许笛啊，心里有她们老两口。 　　“哈哈……被奶奶发现了。” 　　许笛喝了一碗绿豆汤，开始往外掏东西。 　　“奶，这是给你的搪瓷缸子，虽然没有我爷爷的那个有意义，是奖励先进工作者的，但是，这个是新的。 　　还有这几个背心，是我同学她们厂子的瑕疵品，不要布票，价格还减了一半，我一下子买了好几条呢。 　　还有这个，香皂，我这个月发的福利，给你拿回来一块，让你试试，洗完脸，可香了……” 　　许笛掏出一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都是她陆续买的。 　　工字背心是杨大妮她们服装厂的一批瑕疵品，许笛觉得不耽误穿，买了十条，家里男人都能穿。 　　“唉呀，你这败家孩子，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奶不是跟你说了吗，挣钱了，自己攒着。” 　　许奶奶拍了许笛一下，这老多东西，得多少钱。 　　“奶，这不是我第一次上班领工资吗，以后就不买了，都攒着。” 　　许笛摇了摇她奶的胳膊，知道她奶怕她乱花钱。 　　“以后自己的钱放好了，手紧点，别那么松。” 　　许奶奶不放心，又叮嘱两遍。 　　“记住了，记住了……” 　　许笛和她奶把东西收起来，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这可是她大孙女的心意。花了不少钱呢，还要票呢。 　　许笛在奶奶家吃完中午饭，坐下午的车回城。 　　许奶奶又是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不少蔬菜，还有鸡蛋，让许笛带回去。城里吃菜费劲，都不新鲜了。 　　“你不要忘了，给人家送一些，多大的人情呢。” 　　“知道了，奶奶。” 　　许奶奶想着，她孙女好人好报，工作啊，多难得啊！ 第30章 　　许笛从奶奶家出来，借口肚子疼，让许军在路上等她一会，她假装去借个厕所。 　　几分钟以后，许笛拎着一个袋子出来，里面是一只公鸡，她都给绑好了。 　　“姐，你拎的是什么？” 　　“小点声，那家有公鸡往出换。” 　　许军乐了，牙床子都露出来了，他姐，就是敞亮，工作以后，总买好吃的回家。 　　“别傻乐了，你拎着，我拿这些菜。” 　　许笛也不惯着许军，都十一岁，能干很多活了。 　　“好，我拎着，再有一只我也能拎动。” 　　一只手拎着鸡，另一只手拎着小筐，里面是十多个鸡蛋。 　　奶奶家有三只母鸡，下的鸡蛋都攒着，没有卖。知道城里鸡蛋紧张，留一半给他们，自己吃一半。 　　姐弟两人大包小包的进了家属院，惹得大伙一顿羡慕。 　　“看看老许家，乡下的爹妈兄弟，多照顾他们，一年四季，这菜都没断过！” 　　“蔬菜值几个钱，许家一年往乡下送多少东西呢。” 　　“黄招娣，你一年也没少往乡下的娘家送东西，也没见你拿回一根青菜。” 　　有人看不惯黄招娣的，立马怼了她两句。一天到晚往娘家划拉东西，自己家的孩子饿成什么样了。怪不得她男人揍她，打的轻。 　　黄招娣惹了众怒，溜溜的回家了。 　　许笛可不知道这事，她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把这一大筐东西搬上楼。 　　“唉呀，你这孩子，这么多东西，你倒是分两趟啊？你弟呢，他怎么不帮你拎？” 　　“娘唉，我也没闲着。” 　　许军从他姐身后冒出来，也不知道她姐在哪买的鸡，可真沉啊！ 　　“你这拎的是什么啊？” 　　许母没想到她老儿子手里还有东西，又是筐又是袋子的。 　　许军把东西放地上，关上门，小声的说“我奶给拿的鸡蛋，还有我姐买的鸡，可沉了。” 　　“啥，鸡？许笛，你这一个月的工资都快吃没了吧？这鸡多少钱，一会，我给你。” 　　许母知道这孩子想补贴家里，上了一个多月班，没少往家里买东西。 　　“这次就算了，下次，下次你再给我。第一个月工资，我给家里人买点吃的，用的，下个月，就攒着了。 　　妈，我还要去给王姨家送点蔬菜。我奶奶听说了工作的事情，薅了不少菜，连第一茬黄瓜都贡献出来了。” 　　这时候没有大棚，北方的蔬菜，大多得七月以后能陆续的下来。 　　许奶奶特意在锅台上育的苗，黄瓜，豆角，茄子比别人家早下来几天。 　　“多拿点，鸡蛋也拿去。” 　　许母对梁家也是感激的很，什么东西都舍得。 　　“妈，鸡蛋就不用了。梁大哥有门路，不缺这些。我拿点新鲜的蔬菜，不然他们还要给拿更多东西回来。” 　　“也是，那就多拿点蔬菜。” 　　许母往筐里装了不少，让许笛赶紧给送过去。 　　许笛从沙发上起来，去厨房喝了一碗水，拎着篮子又出门了。 　　许笛提前一站下车，去附近的公厕，运气不错，没人。 　　进了空间，去自己的菜地，摘了黄瓜，茄子，豆角，西红柿，还有一些小菜，装了满满一篮子。 　　从奶奶家拿的，明天拎去单位给唐姐和组长，还有唐姐要的鸡和鸡蛋，她也给带去，卖一只是一只。 　　装好了菜，又去抓了两只鸡，钱奶奶和王姨，一家一只。 　　看了一眼，公厕没人，她赶紧出来。 　　拎着篮子和袋子，许笛也不打算坐车了，天热，人多，公交车里的味道，也是很冲的。 　　还好，一站地，也不远，走个十多分钟就到了。 　　许笛拎着东西进了梁家所在的家属院，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熟人。 　　虽然才上班一个多月，但是百货大楼的很多同事都住在这个家属院，虽然不熟，但是彼此都认识。 　　上了楼，许笛敲了几下门。 　　“许笛呀，快进来，我和你钱奶奶刚刚还说起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想我了吧，我也想你们了。” 　　许笛拎着东西进屋，和屋里的钱奶奶打招呼。 　　“钱奶奶好，我还想着，一会去看你呢。我上午去爷爷家了，带了些蔬菜回来。” 　　许笛把篮子放地上，掀开上面盖着的花布，露出一篮子新鲜的蔬菜。 　　“唉呀，这菜可真水灵，你爷爷奶奶真会种菜。” 　　王姨和钱奶奶一人拿起一根黄瓜，爱不释手。 　　“嗯，我奶奶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地，伺候的可精心了。” 　　许奶奶不上工了，家里宅基地大，开了不少菜地，还有自留地，都种上菜，吃不了就晒干菜。她惦记城里的大儿子一家呢，都给准备出来了。 　　“真好，顶花带刺的。” 　　钱奶奶也喜欢种菜，现在没机会了，住楼房，没有地方种菜了。 　　去年冬天，许笛给她弄的花盆种菜，她一冬天伺候的可好了，小菜一茬又一茬，她自己都吃不了。 　　“钱奶奶，王姨，我还带回来两只公鸡，你们一人一只。” 　　许笛把袋子里的公鸡掏出来，一会再闷死。 　　“唉呀，这公鸡长得可真大，这羽毛，油光锃亮的。” 　　两人的目光又被公鸡吸引了，很难看见长得这么好的公鸡了。鸡冠子红彤彤的，尾巴上的羽毛又长颜色又鲜艳。 　　稀罕半天大公鸡，王姨和钱奶奶才和许笛说话。 　　“好久没看见这么好的公鸡了，都把你忽略了。” 　　“没事，我也不是外人。” 　　许笛现在真的把王姨她们当成关系好的亲戚相处，说话也随意多了。 　　“就该这样，咱们有缘。” 　　王姨拍了拍许笛的胳膊，她就觉得她们和这孩子有缘分，感觉亲切。 　　“许笛啊，你最近是不是长个了，怎么感觉哪块不一样了呢？” 　　钱奶奶有段时间没看见许笛了，感觉哪块不一样了。 　　“钱奶奶，我都过完十八岁生日了，不可能长个了。可能是因为上班了，看起来像大人了。” 　　“多大了，许笛你说你多大了？” 　　钱奶奶愣了一下，赶紧追问一句。 　　“我满十八岁了，五月刚过完生日。” 　　“十八了，我还以为你十五六呢。高中才毕业，怎么十八了呢？” 　　钱奶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许笛十五六岁，没想到十八了。 　　“我小的时候在奶奶家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也不愿意回来。后来实在躲不过，才回来上学，比别人上学晚。 　　后来城里大串联，我又休学一年，在奶奶家待了一年才回来上课，我比班里的同学大两岁呢。” 　　许笛把原身之前的经历说了一遍，她现在的身高正好一米六五，和刚穿过来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长。 　　王姨也没想到许笛满十八岁了，她也以为这孩子十六七呢。 　　“没想到啊，我们许笛都是大姑娘了，可以相对象了！” 　　王姨打趣了一句，许笛笑了笑，有合适的，他也不排斥相看相看。 　　钱奶奶听了这话，上心了，在心里琢磨着，没吱声。 　　许笛明天还要上班，也没等芳姐回来，就离开了。 　　王姨给拿了不少吃的，许笛也没推脱。 　　人与人相处，有来有往，才能增进感情啊！ 第31章 　　许笛从梁家回去以后，正常的上下班，没有什么波澜。 　　她给唐姐带了一只公鸡和奶奶给拿的蔬菜，还给组长赵姐分了一些蔬菜。 　　“小许啊，真是谢谢你，这是公鸡的钱。那么大一只鸡，家里孩子大人都能解解馋了。 　　还有，这是一些票，你拿着。我知道乡下票据少，我拿了你那么多蔬菜，不能当没那回事。” 　　趁着午休，唐姐和许笛一起躲在百货大楼后面的角落里，许笛拎着袋子来的，谁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乡下一年也发不了几张票，这些东西，还真挺缺。” 　　许笛家人口也不少，各种票据也不富裕。都是尽可能的节省，给爷爷奶奶他们留一些。 　　“客气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唐姐家真不怎么缺这些票，家里两个工人，月月都有票。 　　除了那些紧要的肉票，鸡蛋票，粮票，其他的，像是肥皂票，火柴票，鞋票什么的，还真不缺。 　　唐姐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拎着袋子送回家去，中午不睡觉就行了。 　　赵姐也有所表示，收到小许这么多新鲜的蔬菜，哪能理所当然的就收下了。 　　“小许，这个你收着。” 　　“谢谢赵姐。” 　　许笛接过赵姐递过来的票，想着下次回乡下，都给奶奶送过去。 　　工作的事情没什么问题，许笛做事有章法，和同事相处的也愉快，唯一头疼的是空间里的公鸡和鸡蛋，太多了。 　　她这工作，一周只休息一天，就算跑断了腿，也卖不完啊！ 　　算了，不愁了，卖一只算一只，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发霉烂掉。 　　上辈子发愁，上火，生闷气，最后得到了什么？四十多岁，痛苦的离开了人世。 　　许笛意识到自己有了第二次机会以后，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不要急，不上火，不生闷气，简单，快乐的生活。 　　“二姐，你下班了？” 　　家属院门口，许军远远的就看见他二姐走了过来。 　　“你放学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衣服居然没脏？” 　　“二姐，我穿的干净吧，有没有奖励？一毛不嫌多，一分也不嫌少。” 　　许军笑嘻嘻的看着他二姐，晒的黑乎乎的脸蛋都反光了。 　　“臭小子，你钻钱眼里得了。” 　　许笛拍了许军脑门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毛钱，给了他。 　　“谢谢二姐，谢谢二姐……我也不白拿，晚上，我帮你洗袜子。” 　　“真的，没有忽悠我？” 　　“二姐，我是那样的人吗？不信你等着，我洗袜子可是很干净的。” 　　许军把钱揣兜里，向着供销社跑去了。 　　家属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下班往家赶的人。 　　许笛上楼，家里，她妈已经做好了饭，一屋子香味。 　　“妈，晚上吃什么？” 　　“大米饭，红烧肉。” 　　厨房里，许母掀开锅盖，用铲子翻了几下锅里的菜，怕糊锅底。 　　“妈，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意思？” 　　“做红烧肉了，还有大米饭，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吃的这么好？” 　　许笛现在充分了解七十年代的生活现状了，那是真的挺艰苦的。 　　计划经济，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东西的。 　　物资紧缺，也没钱。这时候的贫富差距不大，大家普遍都没钱。 　　“啥日子也不是，今天难得的，抢到了二斤肉。想着有段时间没吃肉了，干脆，焖一锅米饭，做一顿红烧肉炖土豆，都解解馋。” 　　许母关了火，盖上锅盖，焖上，等人都回来就能吃饭了。 　　“也是，我们食堂也是，天天素菜，几乎看不到一点荤腥。” 　　许笛她们之前天天白菜，萝卜，土豆子的。现在，天天茄子，豆角，土豆子的。 　　关键是，没有油水的茄子，豆角子炖出来水了吧唧的，真不好吃啊！ 　　“都一样，我们食堂，也就重体力劳动者，偶尔能吃点荤腥。” 　　许母作为厨师，多少知道一点。现在，很多地方都这样，之前的瘟疫闹的，猪肉供应不上，鸡肉也不多，鸡蛋都紧缺。 　　娘俩个在厨房边聊天边做饭，没一会，家里人陆续的都回来了，许笛摆好碗筷，准备吃饭。 　　红烧肉炖土豆，配上一碗大米饭，这是前世很多人嫌弃的饭菜，减肥路上的大敌。 　　现在，一家人，吃的杠香！ 　　“妈，咱家吃完这顿，还有大米吗？” 　　许军又盛了一碗，别看他才十一岁，饭量比许笛都大。 　　“没了，都吃光了。” 　　“没了，没了……” 　　许平安这个小不点，也学着奶奶说话。 　　“我想也是，这一碗，我要细细品尝，再吃，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臭小子，赶紧吃，吃完了写作业去。” 　　节目真多，一天天的。 　　“二姐，一会我给你洗袜子。” 　　“行，我等着呢。” 　　“许军，你就给你二姐洗啊，不管我们？” 　　许大嫂逗着小叔子，这是家里的活宝。 　　“我二姐给我零花钱了，我得回报劳动力。” 　　许军说的认真，看着他大嫂。 　　“你又管你二姐要钱，是不是皮痒了？” 　　“皮痒了？” 　　许平安现在喜欢学别人说话，奶声奶气的，把大伙都逗乐了。 　　吃完饭，许军真的给她二姐洗了袜子。别说，洗的还挺干净，就是有点费胰子。 　　许家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屋里满是欢声笑语。 　　独自坐在房间里的钱奶奶，最近在琢磨一件事呢。 　　朝阳自从上次打来电话以后就没信了，也不知道任务结束了没有，有没有受伤。 　　这七一年都过去一大半了，他这对象还一点影也没有呢。 　　之前在大院留意了几个姑娘，看来看去，都觉得差点意思。 　　她家朝阳是一个能吃苦，比较务实的人，不太会说好听的。 　　大院里的姑娘，太娇气，朝阳不一定能喜欢。 　　这几天，她脑子里想的更多的，反而是许笛这姑娘。 　　爽朗大方的笑声，做事麻利，为人处世也是周全的很。 　　之前还感叹她年纪小，挺遗憾的。没想到，这丫头已经满十八岁了，比她家朝阳小五岁。 　　虽然五岁也不少了，但是也算般配。 　　钱奶奶越想越觉得，许笛和朝阳很般配。个头，长相，都挺合适，性格也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许笛这姑娘喜不喜欢嫁给军人。当军嫂，尤其是守边疆的军人的妻子，真的很不容易。 　　这也是钱奶奶纠结的地方，她家朝阳，一年到头，也没多少假。他现在虽说是副营长了，但也没有随军资格。即便以后升职了，他们那的环境，也不适合家属随军。 　　这就意味着，两人结婚以后，要长期两地分居。 　　钱奶奶想的很多，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不想了，哪天去和王兰聊聊，让她侧面了解一下许笛的想法。 　　朝阳还没联系上呢，先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第32章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树叶黄了，落下来了。 　　整个夏天，许笛真的没卖出去多少东西。 　　进入秋天以后，许笛又来精神了，她打算重操旧业。 　　十一过后的第一个周末，许笛一大早就出门了。 　　最近，家里总有婶子大娘过来聊天，话里话外的打听她的事情，要给她介绍对象。 　　许笛虽然不排斥相亲，也不排斥结婚，但是，她现在真的没心情，空间里的公鸡和鸡蛋都要泛滥成灾了。 　　“妈，许笛怎么了，大周末的，这么早就出去？” 　　“唉，这不是最近总有人过来和我说许笛的个人问题，她不想听，躲出去了。” 　　许母想想，时间过得真快，许笛都满十八周岁了。 　　“是吗，我说呢，怎么大周末的不在家休息。 　　妈，许笛的婚事你可不能着急。她现在有正式工作，人长的也好，做事麻利，人情来往也行。咱们要好好挑挑，各方面都要合适才行。” 　　许大嫂觉得许笛这个小姑子真的不错，她家亲戚里没有合适的，不然，她都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可惜，七大姑八大姨家适龄的男同志，都配不上许笛。 　　“我不着急，有合适的再说。她年龄也不大，还能在家待两年。” 　　许母觉得，女人啊，在家的日子是最幸福的。 　　当然，她自己除外。 　　可是，许笛不一样。 　　她们家关系融洽，住的宽敞，家里人都宠着她，在家多待几年，过点轻松的日子。 　　婆媳两人在厨房聊着许笛的婚事，觉得周围没有能配上自家闺女的。 　　离开家的许笛，耳朵很热，感觉有人在嘀咕她。 　　坐车去了一个离家和单位都比较远的地方，以防万一。虽然她做了伪装，但是事情没有绝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许笛穿了一件他哥的旧衣服，戴着一块格子头巾，口罩也是必不可少的。 　　挎筐里放上稻草，鸡蛋放在稻草上面，防止打碎。 　　一个破蛇皮口袋，里面装了三只大公鸡，都被许笛绑好了，连鸡嘴都被她用布条缠上了，空间里的公鸡，打鸣很响。 　　这边有个医院，人来人往的。 　　许笛拎着东西，找一个角落，能看清来往的人。 　　“大姐，鸡蛋要吗？大公鸡要吗？” 　　看着没有红袖章，许笛从角落里出来，拦住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妇女。 　　“鸡蛋，怎么卖的？” 　　“六分钱一个，个保个的大。”许笛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 　　“真不小，你有多少？” 　　大姐家里有人生病，正需要营养呢。 　　“大姐，这边说。” 　　许笛使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一前一后走到角落里。 　　“大姐，这一筐鸡蛋，都这么大，都是新鲜的。” 　　许笛掀开篮子上的花布，让大姐看。 　　“是不错，给我装三十个。公鸡呢，你不是说还有公鸡吗？” 　　“这呢，公鸡都是七八斤的。太能叫唤了，让我把嘴给绑上了。” 　　许笛打开蛇皮袋子，三只羽毛油光锃亮的大公鸡被五花大绑的装在袋子里，还不停的挣扎着。 　　“这大公鸡真好，毛真亮！” 　　大姐伸手拎起来一只，确实有七八斤。 　　“大姐，不瞒你说，这鸡，吃的好着呢。村里的孩子，天天挖蚯蚓喂他们，就等着长大多换几个钱呢。” 　　许笛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通，感觉这鸡，是哪个村子集体养的。 　　“这鸡怎么卖的？” 　　“四块钱一只，七块钱两只。” 　　许笛想着，副食品商店那些三四斤沉的鸡还卖两块钱一只，还要票呢。 　　“行，给我两只。” 　　大姐实在喜欢这大公鸡，难得碰上，还是活的，回家还能养几天。 　　“好嘞，两只公鸡七块，三十个鸡蛋一块八，总共八块八，谢谢大姐。” 　　报了价钱，装好鸡蛋和公鸡，大姐自己带着兜子。 　　七十年代，各种塑料袋还没有出现。 　　大伙买东西，都是自己带着菜篮子，包东西，用的都是油纸。 　　“八块八，你数一下。” 　　大姐递过来一把钱，许笛接过，快速的数了一遍。 　　“正好，不多不少。大姐，东西你拿好。” 　　许笛把东西递给大姐，目送她离开这个角落。 　　开门大吉，第一笔入账就是个大客户，许笛心里美啊。 　　许笛继续蹲守，空间里，绑好的公鸡有五十只呢。 　　今天运气不错，一上午，许笛换了好几个地方，卖出去三十多只公鸡了。 　　看太阳的位置，现在差不多两点了。 　　许笛肚子饿了，找个公厕，把头巾和外套脱掉，立马换了一个人似的。 　　许笛早上出来，特意穿了一条灰裤子，碎花的上衣。在外面套了一件她大哥不要的黑色上衣，一点也不显眼。 　　出了公厕，许笛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把空间里的包子拿出来。 　　早上出来的时候，特意从国营饭店买的，就怕错过了饭口，没地方吃饭。 　　吃了两个大包子，喝了半壶水，坐着歇了一会。 　　许笛决定再换一个地方，这附近不能再卖了。 　　走了一站地，到了另一片家属院，先找公厕，做了伪装，许笛挎着筐，拎着袋子，又开始寻找目标了。 　　这个时间，家属院人不多，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 　　许笛问了几个，只卖出去十多个鸡蛋，公鸡一个都没卖出去。 　　感觉不行，又换了一个地方，这次鸡蛋卖出去几十个，公鸡也卖出去三只。 　　“就是她，投机倒把，卖鸡蛋和公鸡。” 　　许笛还没来得及补货，就被人告发了，引来了红袖章。 　　顾不上其他了，撒腿就跑。 　　许笛对这边不熟，只能往胡同里跑，找机会进空间。 　　许笛在前面拼命的跑，后面好几个人拼命的追。 　　“站住，前面的，站住，别跑……” 　　不跑才怪呢，许笛觉得再来几回，她都能参加马拉松了。 　　“臭小子，我让你站住，听见没有，还跑，等我抓住你的，让你好看。” 　　许笛感觉有人跑到自己身边，后面的脚步声变多了。 　　“别回头，快跑。” 　　许笛被人拉着胳膊，加快了速度，自己都要跟不上了。 　　“跟我走，这里。” 　　许笛跑的大脑缺氧了，失去了判断力，跟着陌生人跑进一个隐蔽的门洞。 　　“歇会，没事了，安全了。” 　　许笛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很快，都要跳出来了。 　　“没想到，你还挺能跑。” 　　许笛缓了一会，才抬头打量和自己一起逃跑的人。 　　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头不矮，就是比较瘦，像一个麻杆。 　　“谢谢你，不然，我有可能跑不掉。” 　　“没事，咱们同道中人，相互帮忙，应该的。” 　　少年处在发育期，嗓音有点哑哑的。 　　“大姐，你这是倒腾什么的？” 　　少年打开自己的袋子，里面是一些干菜，杂粮，还有两只鸡，应该是从乡下收来的。 　　“鸡蛋和公鸡。” 　　“大姐，你厉害，这两样，都很难弄到。我干了两三年了，也不是天天能弄到这些。” 　　少年一脸羡慕，他要是有这样的好货就好了。 　　“想要吗？下周末中午，解放路东面的公园等我。” 　　“大姐，你说真的，不骗人？” 　　“信不信由你。”许笛挥挥手，离开了。 　　这是她突发的灵感，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她的计划，基本就能实施。 第33章 　　许笛跑了一身汗，出来风一吹，感觉有点冷。 　　这地方她不熟，绕了半天，才找到公交站。看了一下站牌，需要倒一趟车才能回家。 　　“许笛啊，大周末的，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才回来？” 　　“马婶子，我找同学玩去了。太晚了，不和你说了，我妈等我吃饭呢。” 　　许笛可不跟她胡扯，一个伏弟魔，名字都很有特色，招娣。 　　“唉，唉……许笛，你别走啊，婶子还有话和你说呢……” 　　许笛可不管她，加快脚步，小跑着回家了。 　　“真是的，我还想给你介绍对象呢。” 　　马婶子嘀嘀咕咕的，很不甘愿的回家了。 　　“二姐，有狗撵你啊？” 　　许军在窗户边看见他二姐一路小跑的上楼了，赶紧去开门。 　　“没有小狗，碰见马婶子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没给她机会，赶紧溜了。” 　　许笛喘口气，她今天跑了太多路了，腿疼。 　　“马婶子，杨招娣？” 　　许母从厨房里出来，问了一句。 　　“嗯，就是她，家属院的婶子大娘不都说她总往娘家倒腾东西吗？” 　　“许笛，你以后看见她躲远点。这个人，脑子有毛病，没救了。 　　今天来家里，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她娘家的弟弟。 　　二十四五岁还没娶上媳妇，接了她妈的班，一直混日子，靠着吸几个姐姐的血过日子。” 　　许母提起这事就生气，什么人啊，自己弟弟什么情况不知道，还敢上门。 　　“许笛，你听妈的，那家人真不行。我娘家和他家一个家属院的，家里生了四五个姑娘才得这么一个儿子，惯的不像样。 　　工作不好好干，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事就出去胡混，周围好人家的闺女都躲着他走。” 　　许大嫂知道杨家的事，一家子靠收闺女的彩礼给儿子挥霍，在附近是出了名的。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又不着急找对象，再说了，即使找，也不能找那样家庭的啊。” 　　重男轻女，那也是一种病。 　　这件事掀过去了，许家人都没想着许笛这么快找对象。 　　但是，有人惦记上了许笛。 　　杨招娣回到家，越想越觉得许笛配自己弟弟合适。人长的还行，还挺能干的，还有正式工作，多好。 　　钱奶奶也想着许笛呢，她心里惦记着，坐不住了。吃完饭，就去了梁家。 　　“钱姨，吃饭了吗？” 　　“吃过了，兰子，我有点事和你说。” 　　王兰看着一脸纠结的钱姨，这是什么事啊，很少看见钱姨这么纠结。 　　“钱姨，遇到什么事了？” 　　“这事怎么说呢，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说吧，又一直惦记着。” 　　钱奶奶也挺纠结的，但是她又真心的喜欢许笛，不想错过。 　　“钱姨，你就说吧，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兰感觉应该是朝阳的事情，不然，钱姨不能这么纠结。 　　“唉，我说了。就是，你觉得，我家朝阳，能不能配上许笛？” 　　“啊？朝阳和许笛？” 　　这是王兰没想到的，她可是知道，张家，家庭情况有点复杂。 　　“对，之前以为许笛还小，我也没往那方面想。上次听说她都满十八岁了，比朝阳小五岁，年龄还算相当。 　　我就是怕许笛不想找当兵的，常年不在家，做军嫂，很辛苦的。可是又很喜欢许笛这姑娘，想着，你帮着侧面了解一下，她排斥当兵的不？” 　　钱奶奶觉得她家朝阳除了性子有点闷，又在边境当兵，其他的都挺好。 　　大高个，眼睛虽然小点，但是很有神。有主见，有责任心，对女生也尊重，又洁身自爱，是个有为青年。 　　“钱姨，我知道朝阳是个优秀的孩子。先不管许笛想不想找当兵的，最重要的是，朝阳的婚事，张家其他人怎么想的？” 　　王兰和钱姨熟，知道她家的事情，有点复杂。 　　“这你不用担心，朝阳是我养大的，他的婚事我做主。我的孙子，可不能让她们瞎指挥，娶一个不随心的媳妇，日子过得不舒心。” 　　钱奶奶一脸严肃，掷地有声。 　　王兰也知道钱姨，那也是刀山火海闯过的人。平时笑呵呵的很好说话，一旦较起真，也是一号人物。 　　“那就行，等哪天许笛过来了，我问问。” 　　“行，你侧面问问就行，别说是我孙子。我还很喜欢那孩子，要是她排斥当兵的，又知道是我孙子，以后见面，怕她不好意思。” 　　“行，我不说，我就侧面了解一下。许笛满十八了，介绍对象的不能少了。等见到她，我一定问问。” 　　王兰没想到钱姨对许笛这么上心，按家世来说，张家，比许家高了一大截呢。 　　“行，你问问。我都想好了，朝阳结婚以后，媳妇不能随军，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就让她和我一起住。” 　　钱奶奶现在住的房子，虽然是政府大院的家属楼，但是产权是她的，那是给她的奖励。 　　“钱姨这么好的人，哪个好姑娘会拒绝和你一起生活。” 　　王兰觉得要是这样，朝阳的条件确实够好了。 　　事情说完了，钱奶奶心里敞亮了，至于能不能成，就交给老天了。 　　送走钱姨，王兰看着一脸有话说的儿媳妇。 　　“听见了，有什么想法？” 　　“妈，朝阳条件是不错，他自身也优秀。但是，他家情况太复杂了。而且，朝阳他妈事也不少，还有那边的亲人，应付起来，不容易。” 　　严芳芳自己过惯了清静的日子，觉得家庭关系太复杂的，心累。 　　“你说的也是个问题，可是，芳芳，现在像我们家这样人口简单的人家并不多。哪家不是七大姑八大姨，兄弟姐妹一大堆，挤在一起过日子。 　　要是和朝阳结婚，最起码，有宽敞的房子住，物质条件不能差了。” 　　严芳芳一想也是，她周围的朋友，同事，结婚以后，大多和婆家一大家子挤在一起。现在，住房紧张，等单位分房，那得猴年马月。 　　“咱们说这些都太早，许笛怎么想的才是最重要的。当军嫂，不那么容易。一年到头见不了两面，家里家外都要靠自己张罗，辛苦着呢。” 　　王兰虽然不是军嫂，但是她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她们妇联，每年都要去慰问军属。 　　“也是，等哪天许笛来了，咱们问问。她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可以相看相看，不然，好的都被挑没了。” 　　严芳芳开始想自己和梁博身边，有哪些条件比较好，人又比较不错的青年。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一家对许笛就是感觉亲切，真心的把她当成自家小辈操心。 　　在许笛不知道的时候，有很多人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 第34章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许笛惦记着卖货的事情。 　　周末早上，吃完饭，许笛又走了。 　　这次去的地方，就在解放路附近，她先看看，那个小子会不会来？ 　　装扮好的许笛，又挎着筐，拎着袋子，出现在家属院。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许笛果断收手，拿着东西离开。 　　找地方进了空间，换好衣服，许笛朝着约定的公园走去。 　　远远的，许笛就看见上次一起逃跑的小子，穿着一身工装，看不出是哪个厂子的。 　　许笛观察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虽然挣钱不错，但是小命更要紧。 　　“等人呢？” 　　许笛确定安全以后，才走了过来。也看见了工装上的字，京市锅炉厂的。 　　“大姐，你是上次的那个大姐？” 　　“嗯，怎么称呼？” 　　“大姐，我叫金卫东，我没想到你真来了。” 　　金卫东个子比许笛高大半头，就是有点瘦，也是，这年代，也没几个胖人。 　　“我叫许笛，你喊我许姐就行。咱们干这行的，也不问出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明白，大姐，我也不是第一天干了。” 　　金卫东也认真起来，要不是被逼到没活路，他也不能干这个。 　　“你一个星期能出多少货，我这里只有公鸡和鸡蛋。” 　　“许姐，我虽然干了好几年了，也都是小打小闹，没敢往大了整，害怕被盯上。 　　一个星期，我能卖五百个鸡蛋，二三十只公鸡。” 　　金卫东没敢说太多，他有工作，不能明目张胆的干。小打小闹还行，要是坏了别人的买卖，他怕小命不保。 　　“不少了，太多，我也没有。 　　这样，每周一和周五，我给你送货。一次三百个鸡蛋，十五只公鸡。” 　　许笛现在已经控制空间里母鸡的数量了，不能太多。 　　空间里地方有限，养鸡就要种玉米，两者要达到一个平衡点，不能太过了。 　　“行，许姐，咱们约定个接头地点和具体时间。” 　　金卫东今天特意穿着工作服过来的，就是为了投诚。 　　没想到，许姐没有问。这样也挺好，彼此没有牵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家都安心。 　　“你给我一个能找到你的电话，我送货之前，给你打电话。” 　　许笛不想在固定的地方交货，怕时间长了，被发现。 　　“可以，我们厂子有电话，能找到我。” 　　“那行，周一你等我电话。鸡蛋，我零售是六分钱一个，给你四分钱一个，鸡蛋个头比供销社的大。 　　公鸡差不多都有七八斤，我卖四块钱一只，七块钱两只，我给你三块钱一只。” 　　金卫东算了一下，价钱合理。是许姐卖的比较低，现在鸡蛋和公鸡可是紧俏货。 　　“行，谢谢许姐。” 　　“那就这样，你卖的价钱也别太高，也不要和别人争利，一切以安全为主。” 　　许笛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都不容易，小心为上。 　　“知道了，许姐，我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不会冒进的。” 　　许笛没再说什么，她之所以敢报真名，也没伪装，是因为她有底气，东西都在空间里，只要不被抓住现行，谁拿她也没办法。 　　金卫东离开了，许笛看时间还早，正好去梁家看看。 　　空间里的苹果熟了，还有梨。她尝过了，味道不错，水分足，还挺甜的。 　　许笛觉得她的空间还是有一定玄学在的，出品的东西，味道都不错。 　　摘了五六个苹果，五六个梨，许笛拎着布兜子从空间里出来，坐车去梁家了。 　　这次没遇见钱奶奶，可能是因为天气冷了，不怎么出来了。 　　“许笛来了，快进来。” 　　严芳芳开门，看见许笛，高兴的拉她进屋。 　　“妈，许笛来了。” 　　“姨，姨……” 　　康康快一步从屋里跑出来，嘴里喊着姨。 　　“康康，想没想姨姨？” 　　“想了。” 　　“姨姨也想康康了。” 　　许笛牵着康康的手往沙发那走，王姨也出来了。 　　“许笛，怎么又拿东西。” 　　“在路上碰见卖苹果和梨的，我看着新鲜，就买了几个，给康康尝尝。” 　　“谢谢姨姨。” 　　康康一听是给他的，乐了。 　　“你个小馋猫，走，跟妈妈去厨房洗苹果。” 　　严芳芳想起钱奶奶的嘱托，找借口把康康带走，让她妈和许笛说话。 　　康康乐颠颠的抱着一个大苹果和她妈妈去厨房了，客厅里，就剩许笛和王姨了。 　　“许笛，王姨有个事问你。” 　　“王姨，有事你就问呗。” 　　许笛和王姨她们已经很熟了，相处的很随意。 　　“许笛，你满十八了，有没有考虑过，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对象？王姨，我还真没认真想过。最基本的要求，他要尊重女性，不能有大男子主义。” 　　许笛这是第一要求，前世，李凯就是大男子主义，觉得男人挣钱养家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由女人负责。 　　“其他的，职业，长相，身高，家庭条件？” 　　“职业没有要求，有能力养家就行。身高吗，怎么也得过一米七五吧，太矮了，影响下一代。 　　长相我没要求，正常人就行，我自己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家庭条件和我家差不多就行，但是要有主见，不能事事都听爹妈的。” 　　许笛是照着上辈子李凯相反的性子说的，她受够了那样的生活。 　　有那么一个事事不管的大活人在跟前晃悠，不仅不帮忙，还要照顾他，又累又气的，还不如人不在身边，工资往家打，眼不见，心不烦。 　　“你这丫头，还说没想过，这不是想的挺明白的吗？” 　　“王姨，我这是刚刚才想的，真的。” 　　许笛之前真没想过，在七十年代，找个什么样的男人结婚，生儿育女。 　　“也是，你这丫头一直就很通透。姨问你，排斥当兵的吗？” 　　“军人？” 　　许笛心想，自己那时候吐槽，宁愿找一个常年不在家的，也比在家啥也不干，还净事的强。 　　“对，军人，当军嫂，你想过吗？” 　　王姨心里有点矛盾，一方面觉得张朝阳不错，一方面又不想许笛过得太辛苦。 　　“那倒是没想过，但是也不排斥。军人保家卫国，都是真英雄。怎么，王姨，你有合适的人选啊？” 　　许笛反应过来，王姨这是要给她介绍对象啊！ 　　王姨没想到许笛反应还挺快，这丫头，真是个不错的。 　　可惜，自己就一个儿子，不然，也想拐来做儿媳妇了。 　　“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各方面都挺不错，王姨和你说说，你参考一下。” 　　王姨想着，把张朝阳的事情，说给许笛听。 　　至于许笛能不能相中，那就看缘分了。即使相不中，也不知道是钱姨家的，不影响以后相处。 第35章 　　王姨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给许笛介绍张朝阳，当然，她没有说名字，也没有说是谁家的。 　　“许笛，王姨这有个人选，你听听。男方今年23岁，六五年高中毕业就入伍了，现任某部队副营长。 　　身高一米八三，体重现在不知道，快一年没看见他了，估计也不能胖。性子稳重，尊重女性，有主见，有责任心，就是不太爱说话，有点闷。” 　　许笛觉得王姨说的人像是对着她的要求来的，听着耳熟。 　　“王姨，男方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没有对象啊？” 　　不怪许笛疑惑，六七十年代，军人在婚姻市场是很吃香的。 　　听王姨的介绍，这人身高，长相都不错，年纪轻轻就是副营级别了，前途无量啊！ 　　“这事吧，怎么说呢，男方工作太忙，有时候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也联系不上。 　　他自己又不上心，家里介绍也不看，所以，一直没对象。 　　这回，是因为家里催的急了，年龄也到了，就吐口说休假以后，回来相看对象。” 　　王兰想着钱姨为了朝阳的婚事，头发都快急白了。好不容易，朝阳同意回来以后相看对象，她能不急着找合适的姑娘吗？ 　　“有情可原，军人都比较伟大，舍小家顾大家。王姨，他家人口多吗？” 　　许笛是真的觉得军人伟大，无论和平年代还是战争年代，他们是人民的守护者，最美逆行者。 　　许笛知道，这时代，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到时候，婆媳，妯娌，姑嫂，关系复杂着呢。 　　王姨迟疑了一下，张朝阳家人多吗？说多也多，亲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真不少。说少也少，他和钱姨一起生活长大的，最亲近的人就是钱姨。 　　“许笛，男方家人不少，但是，他结婚以后，不用和家人住一起。他是和奶奶一起长大的，结婚以后，最好能和奶奶一起住。” 　　王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又不能暴露钱姨，说太多了，容易露馅。 　　“王姨，副营级能随军吗？” 　　“不能，他们那条件艰苦，不适合家属随军。每年有探亲假，家属可以过去短暂居住，他放假也能回来。” 　　许笛眼睛亮了，不能随军好啊，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一个男人长期在一个空间里生活。 　　前世，李凯给她留下的阴影，即使穿越了，还有一些后遗症。 　　“那他短期内会转业回来吗？” 　　“应该也不会，他喜欢当兵，而且是部队重点培养对象。如果没有意外，他可能一直留在部队。” 　　王兰听着许笛的问题，感觉没戏。 　　许笛心里都要乐开花了，这人，不错。 　　部队条件艰苦，不能随军，短时间也不会转业回来。 　　结婚以后，她只要和一位老人一起生活就可以。 　　条件艰苦的部队，津贴和各种补贴也不少，说明他有能力养家。 　　自己只要在他休假回来的时候，怀上孩子，短暂相处就行。实在不行，她去探亲，总能有孩子的。 　　许笛喜欢孩子，七十年代不结婚不现实，但是，也不是没有。 　　可是，她想要孩子，就必须结婚。这年代，未婚先孕，那可是要被拉去游行的。 　　“王姨，我觉得这人不错。如果他休假回来了，依然决定相看，我们可以见一见。” 　　“见一见？许笛，你决定了，当军嫂，很辛苦。 　　王姨也是纠结半天才和你说的，男方条件是真的不错，但是，我又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当军嫂，那就意味着以后很多时候都要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尤其是这种不能随军的军嫂。” 　　王兰以为许笛不会考虑，她刚才问了半天，感觉就是不想当军嫂。 　　“王姨，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啊？男人长年不在家，是很辛苦。可是，有很多男人，即使天天在家，也不见得会帮着干什么啊？ 　　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哪样不是女人在做。男人除了上班，回家能干什么，恨不得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把。 　　不仅不帮忙，还各种挑剔。饭不好吃了，衣服洗的不及时了，屋子没收拾了，孩子不听话了……” 　　许笛脑海里都是上辈子李凯的各种真实写照，她能不重样的说一天，罄竹难书！ 　　“许笛，你，你……” 　　王兰听着许笛说的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孩子，说的怎么这么真实。 　　“王姨，怎么了？” 　　“你这孩子，才多大，怎么好像经历过十几年婚姻生活似的。” 　　“王姨，这还用亲身经历啊。从小到大，身边的亲戚，家属院的邻居，乡下奶奶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不都这样吗？” 　　许笛也不算说谎，七十年代，虽然“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已经喊了二十来年了，但是，这时候，女人的家庭地位真的不怎么高，尤其是在封闭落后的农村或是个别地区。 　　“倒也是，大部分家庭都这样。可是，也有男人是做家务的。” 　　“太少了，而且，也是有选择性的做。” 　　许笛很清楚，现在的家，许父和许大哥也会帮着做事。 　　许大哥好一点，能帮着许大嫂洗洗衣服，还得偷偷摸摸的，怕人笑话。许父呢，顶多帮着收拾一下桌子，他们都不会做饭。 　　“你这丫头，倒看得明白。其他的姨不敢保证，但是男方是个有责任心，有主见，正直的人，这一点，姨可以打包票。” 　　“这就很不错了，王姨你在妇联工作，接触最多的就是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有多少男人还打老婆呢。” 　　许笛她们机械厂家属院就有，还不止一个。 　　“你呀，什么都懂。不过，这点应该也没问题，他家没有打媳妇的先例。这样，姨跟男方通个气，等联系上他了，如果你们都觉得还行，可以先通通信。” 　　“行，这样挺好的。先了解一下，如果还行，可以见面聊聊。如果不行，也不耽误彼此。” 　　许笛觉得通信可以，简单了解一下，看看是否三观正常。 　　“许笛，这事，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嗯，等对方有消息以后，我再和家里说。我爸妈说让我在家多待两年，好好享两年福。” 　　许笛要不是觉得男方条件挺符合她预期的想法，也不会这么快就相对象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许笛又和康康玩了一会，才离开。到家之前，又拿出一些苹果和梨，给家人尝尝。 　　王兰呢，也打算去和钱姨说说许笛的想法了。 第36章 　　许笛从梁家离开，直接回了家。 　　给家人带了苹果和梨，空间出品，味道那是不用说了，从许军和许平安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至于介绍对象的事情，还不知道男方什么态度，有没有后续，许笛就没有和家里人说起。 　　明天是周一了，还要给金卫东送货，许笛还在考虑，什么时间去送，选在哪个地方比较好。 　　她上班的百货大楼离着之前见面的地方有直达的公交车，许笛已经确认过了。 　　时间的话，也只能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了。 　　明天早上上班以后，找时间去附近的邮局给金卫东打电话，让他去附近的公园取货。 　　现在天冷了，公园的人少了，比较隐蔽。 　　在脑子里想好了路线，许笛就不想这件事了。 　　百货大楼家属院，许笛离开以后，严芳芳赶紧问她婆婆，许笛什么想法。 　　“许笛不排斥当兵的，而且还挺愿意。这孩子，想法通透，看的长远，也比较实际。 　　不像现在的小姑娘，一提起对象，要么只顾着害羞了，要么只看眼前，要么只看脸……” 　　王兰把许笛说的话，大概意思说了一遍，严芳芳也很惊讶，她这结婚几年的人，都没有许笛想的通透。 　　“妈，我觉得，许笛和朝阳挺合适的。钱奶奶可以镇住张家的那些人，朝阳又是有主见的，许笛自己也不是软弱之人。” 　　“嗯，我也觉得不错。主要是许笛对婚姻的期盼和别人不一样，她想的明白，以后，就不会有心理落差，继而产生抱怨。” 　　王姨婆媳怎么也想不到，许笛上辈子临死的愿望就是找个长年不在家的男人搭伙过日子。 　　“这回钱奶奶应该高兴了，她真的很喜欢许笛。” 　　“许笛这孩子招人疼，咱们一家人不也很喜欢她吗，合拍。 　　行了，你在家看着康康，我去你钱奶奶家，赶紧和她说说，等着呢。” 　　“行，妈，你赶紧去吧。” 　　王兰起身就出门了，隔壁大院，离的也不远。 　　钱奶奶看见王兰，就知道，许笛的事情有信了。 　　“许笛今天过来了？” 　　“嗯，来了，刚走没一会。我怕你着急，赶紧过来和你说说。”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钱奶奶还挺紧张，她家朝阳最不理想的地方就是不能随军。结婚以后，两口子要常年两地分居。 　　“好消息，许笛不排斥当兵的，对于做军嫂，她有自己的理解。” 　　王兰又把许笛的想法和钱奶奶说了一遍，她都快倒背如流了，印象太深刻。 　　“这孩子，不知道的，以为她经历过几十年不理想的婚姻生活呢，怎么把事情看的这么明白。” 　　钱奶奶也很惊讶，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说起对象，哪个不是一脸娇羞，满脸春色。 　　许笛这孩子，太冷静，太平淡了，感觉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似的。 　　“谁说不是呢，我刚开始也被吓了一跳，这孩子，好像看透俗事一般。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好像没有向往。” 　　王兰不知道钱姨怎么想的，会不会想着，朝阳找个感情充沛的人，结婚以后，如胶似漆的过日子。 　　“王兰，我明白你的意思。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我不懂。我知道两个人对彼此不讨厌，相互扶持着过日子。 　　一起生儿育女，对彼此负责，尽到各自该尽的义务。这样的婚姻才能长久，安稳，才有可能白头诣老，老来有个伴。” 　　钱奶奶看过太多所谓的爱情，分分合合，到头来，一地鸡毛。 　　女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找一个有能力养家糊口的，又有责任心的男人，才是正经的。 　　男人娶妻娶贤，找一个性情稳定，乐观开朗，坚强的女人，那才是重要的。 　　尤其像朝阳他们这样的军人，没有一个稳固的大后方，怎么可能建功立业，干好事业。 　　“钱姨，你……” 　　王兰怕钱姨又想起以前的不愉快的事情，心里不舒服。 　　“唉呀，你想哪去了，我的那些事，都是老黄历了，早翻篇了。如果不是为了子孙后代，我们都相忘于江湖了。” 　　钱奶奶爽朗的笑了，都土埋半截子的人了，谁还惦记以前的那些人和事啊！ 　　“那就好，那就好。钱姨，许笛的意思是如果咱们联系上朝阳了，问问他的意见。 　　如果朝阳有心想进一步了解，她们就先通通信。如果聊的不错，以后有机会就见面。” 　　王兰明白许笛的意思，如果两人在信里都说不到一起去，那就没有必要见面了。 　　“这样更好，朝阳最快也要过年能回来。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过年也不一定能回来。 　　让她们先通信，慢慢了解一下。如果都觉得不错，朝阳回来，就可以安排见面了。” 　　钱奶奶觉得这事能成，她孙子，她了解，指定能相中许笛这孩子。 　　“那行，钱姨，你先联系朝阳，如果能通信，你就把地址给我，我再转交给许笛。” 　　“行，我晚点就打电话，看看朝阳回来没有。这一晃，又挺长时间没联系上了。” 　　事情说定了，王兰也不多留，赶紧回家，这一天要过去了，她还没洗衣服呢。 　　钱奶奶送走王兰，心里有些激动，许笛这孩子她没看错，能吃苦，又想的明白，是个能过日子的。 　　不行了，等不及了，先打电话看看，朝阳回来了没有。 　　钱奶奶拨通了朝阳所在部队的电话，和总机说好，要转接哪里。 　　等了半天，才接通朝阳部队的电话，没想到，朝阳回来了。 　　“奶奶，我昨天才回来，你这时间掐的真准。” 　　“都是缘分啊，我也没想到你回来了。今天，我相中的姑娘，你王姨问了，她不排斥当兵的，也不害怕当军嫂。 　　你王姨把你的个人信息说了，她说可以先通信了解一下。朝阳，我和你说，许笛这姑娘，真的很好。 　　我认识她几个月了，刚开始不知道她满十八岁了，以为才十六岁七，就没往这想。 　　后才无意间知道她满十八岁了，我当时就想，做我孙媳妇正好。” 　　钱奶奶激动的很，说的语无伦次的。 　　张朝阳从中抓取重要信息，女孩子叫许笛，十八岁了，和王姨比较熟，她奶奶很喜欢。 　　“奶奶，我的情况你都说了吗，家里和工作？” 　　“家里没说，我怕许笛不想找当兵的，要是知道是我孙子，影响我俩以后来往。 　　你王姨只说了你工作的事情，其他的没有说。 　　朝阳，你觉得怎么样？” 　　钱奶奶就怕她孙子一口回绝了，那就真的没希望了。她虽然喜欢许笛，也想朝阳早点结婚，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她不会做霸道的家长。 　　“奶奶，你一直夸人怎么好了，基本信息一点没说。” 　　“啊，奶奶听见你的声音太激动了，忘说了。 　　许笛，高中毕业，个头有一米六多，长得好看。 　　瓜子脸，柳叶眉，眼睛很有神，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的。会种菜，会做衣服，会做饭，反正，我觉得，哪哪都好。” 　　张朝阳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奶奶这么夸一个人，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他奶奶的喜欢。 　　“奶奶，你把我的地址给她，再把她的地址给我，我们先通信，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 　　“好，好，我说你记。” 　　钱奶奶高兴啊，赶紧把许笛的地址给了她孙子，又确认了一遍她孙子的地址，就怕他又换地方。 　　祖孙两人说了好半天了，张朝阳和他奶奶说了保重身体，挂了电话。正好现在不忙，先去写信。 　　不知道，他奶奶口中的许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有点好奇了。 第37章 　　挂了电话的钱奶奶拿着朝阳的地址，直接去了梁家。 　　“梁博啊，这是朝阳现在的通信地址，明天上班以后，交给许笛。朝阳说了，他会给许笛写信。” 　　“钱奶奶，联系上朝阳了，你这速度，真是太快了。” 　　“我这不是着急吗，许笛这么好的姑娘，我可不想朝阳错过了。也是赶巧，朝阳昨晚才回部队。” 　　钱奶奶有预感，两个孩子有缘分，成的希望很大。 　　“行，我明天一早就给许笛送过去，希望她俩能看对眼。” 　　“一定能。” 　　钱奶奶东西送到了，也不多待，要回去吃晚饭了。 　　许笛呢，没功夫想这事，她吃完晚饭，就回了房间。插上门销，进了空间。明天要给金卫东送货，她要提前准备好。 　　鸡蛋好整，三百个鸡蛋，放到一个大筐里，一会就能数完。 　　十五只公鸡可不太好弄，要绑好翅膀和鸡爪子，还要把嘴也绑上，不然，十多只公鸡一起啼叫，多少红袖章都得招来。 　　之前，许笛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绑这些公鸡。还是去找杨大妮玩，从她们服装厂要了两大袋子布条子。 　　许笛忙活的满头大汗，才把明天要送的货准备好。 　　出了空间，喘口气，开门出去，到厕所洗把脸，准备睡觉。 　　第二天，许笛照常上班。 　　组长刚说完事，梁博就过来了。 　　“许笛，出来一下。” 　　“梁大哥，怎么了？” 　　“这是我妈让给你的，她说你知道怎么回事。” 　　梁博把一张纸递给许笛，他还有事，没多说就走了。 　　“许笛，你认识梁经理？” 　　王伟知道梁博，前楼的部门经理。 　　“嗯，家里的远房亲戚。” 　　这是王姨让许笛说的，当时弄工作时候用的借口。 　　许笛还要对表，没多说什么，赶紧干活，中午还有事呢。 　　“唐姐，我今天不去食堂吃饭了，有点事，出去一下。” 　　“行，你快去吧，据说今天有肉，你没口福了。” 　　“是吗，真可惜了。” 　　许笛略表遗憾，赶紧背着挎包走了。早上她已经通知金卫东了，中午到公园的湖边取货。 　　湖边有个隐秘的角落，是个视线的死角，不走近，看不清这里有什么。 　　许笛到了以后，先环顾一圈，除了零星几个路过的人，整个公园静悄悄的。 　　许笛找到那个隐藏的角落，把空间里的竹筐和袋子拿出来。 　　三百个鸡蛋，十五只公鸡，放在拐角里，不仔细看，真看不到有东西。 　　过了大约十分钟，金卫东才过来。 　　这次，他没穿工服，反倒是推了一个垃圾车。 　　“许姐，等半天了吧？” 　　“东西都在这呢，你装上吧，足数。” 　　“好，我相信许姐。” 　　金卫东把一筐鸡蛋和两个袋子都装在垃圾车里。 　　这是一个满大街都能看见的垃圾车，两个轱辘能推着走的推车，车厢挺深，没有盖。 　　“三百个鸡蛋加上十五只公鸡，一共五十七块钱。” 　　许笛报了钱数，金卫东已经准备好了，直接递了过来。 　　许笛接过来，也没有数，大庭广众之下，也不适合数钱。 　　“行了，走吧，小心一点。” 　　许笛转了一圈，直接离开了公园，找到公交站点，坐车回百货大楼，下午还要工作呢。 　　幸亏早上提前买好了包子，刚才等金卫东的时候，匆忙的啃了两个，噎了够呛。 　　许笛想着，这样折腾一趟，也挺麻烦。本来计划一周送两次货，看来不行。 　　天气越来越冷了，中午出来次数多了，也挺引人注目的。 　　看来，还得周末休息的时候给他送货。 　　许笛忙着调整送货的时间和数量的空闲之余，还没忘给人写信。 　　那天梁大哥给她的纸上，写着两行字，男人的姓名张朝阳和通信地址。 　　许笛当天晚上就写了信，篇幅不长，只是简单的问候。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说了一些自己的兴趣爱好，分享了一些生活琐事。 　　许笛不知道她寄到部队的信会不会被检查，写的相当小心。这时候，措辞不当，也是麻烦事。 　　信寄出去以后，许笛也就不关心了，这年代，车马很慢，这封信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正主手里。 　　一周过去了，许笛就送了一次货。 　　周末，许笛收拾完，和许母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昨天，她给金卫东打了电话，约好今天上午交货。 　　还是那个小公园，这回不在湖边了。上次许笛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像是一个防空洞，藏在树丛的后面。 　　当时觉得好奇，隐约感觉像是个洞口，从外面看又不像。 　　许笛找了一个时间，过来看了一下，扒开树丛，里面别有洞天。 　　一个十平米大小的洞穴藏在茂密的枝条后面，不扒开都看不见。 　　许笛觉得这个地方很好，一般人不会过来这里，而且洞口又极其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这块是公园里的一个小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山不太高，但是占地面积不小，这个公园就是依靠着小山建起来的。 　　这回，许笛放了五百个鸡蛋，二十只公鸡。 　　一会问问金卫东，这个量，可不可以？ 　　金卫东来的时候，依然推着垃圾车，这一片，他很熟，也知道这个山洞，只是，没想到，许姐能发现这里。 　　“许姐，你眼神真好使，一般人不会注意这里有个山洞。” 　　“也是碰巧，你这怎么样，卖完了吗？” 　　“卖完了，再有这些也能卖完。” 　　金卫东在锅炉厂上夜班，他是前半宿，后半宿能睡一觉。 　　所以，白天他也不用怎么补觉，有时间出去倒腾东西。 　　“这次我带了五百个鸡蛋，二十只鸡。以后，每个周末，我都会把东西放在这，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你傍晚的时候来取货，应该就在了。” 　　许笛也怕自己不能及时送货，先说好，让他晚上过来取。 　　“行，我知道，不会来的太早。许姐，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了？” 　　金卫东觉得许姐应该有自己的货源，鸡蛋和公鸡，这是多紧俏的东西啊。 　　“暂时没有，以后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许笛空间里还有不少水果呢，她还没想好，用不用金卫东去卖。 　　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人品没问题，她也不想自己铤而走险，走街串巷的去卖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事以后，各奔东西。 第38章 　　经过几次协商，许笛和金卫东达成了共识。 　　每个周末，许笛找机会把货放进公园的山洞里，傍晚的时候，金卫东过去取走。 　　许笛没有打听金卫东货物是怎么卖出去的，也没问他把货物取走后放在哪里，更没有打听他家的事情，一切只限于合作。 　　关于这个山洞，许笛认真勘察过。 　　这个公园依山傍水，是个天然形成的景区。后来被人工根据自然环境，稍微修整，成了一个公园。 　　山洞的位置在背阴面，几乎很少有人过来，许笛每次来，也是有点胆突的。 　　但是想着以后的生活，许笛咬咬牙，忍着。 　　等过几年，一切恢复正常了，她空间里产出来的这点东西，就不够看了，也没有竞争优势了。 　　就这么五六年，她积累点资金，以后买两套房子，等老了，可以收租过日子，安享晚年生活。 　　买卖的事情比较顺利，工作的事情也很顺心，许笛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很不错。 　　天气从初秋走到了深秋，树叶从绿到黄又纷纷飘落。 　　“妈，妈，外面下雪了！” 　　许笛刚睁开眼睛，就听见她大嫂的惊呼声。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许笛也爬起来，拉开窗帘，外面飘飘洒洒的落下星星点点的雪花。 　　刚落到地上，就融化了。 　　也是，这才十一月份，雪还存不住呢。 　　吃过早饭，除了上晚班的许大嫂，其他人都走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家属院里，热热闹闹的，都是人。 　　“虽然下雪了，但是天气还不冷。” 　　“明天你再看看，不戴帽子，耳朵都得冻掉了。” 　　“许军，你等等我，咱们一起去。下雪了，什么时候能打雪仗啊？” 　　“许嫂子，你家许笛有对象了没？” 　　“没呢，不着急，在家多待两年。” 　　…… 　　许笛一路往外走，耳朵里，都是这些人间烟火。 　　上了公交车，依然是那么拥挤，颠簸，但是，坐时间长了，好像也适应了。 　　“许笛，有你一封信，我放你桌子上了。” 　　刚进办公室，就组长一个人在。 　　“谢谢组长！” 　　许笛觉得应该是那个张朝阳的信，别人的信，就直接寄到家里了。 　　许笛放好东西，拿起桌子上的信，还真是。 　　离上班还有点时间，许笛坐在凳子上，拆开信看了起来。 　　“许笛同志你好： 　　我是张朝阳，一名现役军人。 　　首先感谢你同意通信，给我们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 　　我这人不善言辞，又常年在部队，不太会和女同志打交道，如有冒犯的地方，请见谅。 　　我的个人情况王姨应该和你说了，她可能夸了很多。我说一些实际的事情，你考虑清楚，是否还要继续通信。 　　我高中毕业就入伍了，如果没有意外，会一直在部队。 　　我这边是边境，自然条件和居住条件都很恶劣。我要经常出任务，失去联系是常态，也许哪一次，就彻底失去联系了。 　　如果和我结婚，不仅要面临长期两地分居，独自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难，还有可能成为烈属。 　　我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和父母感情一般，和兄弟姐妹关系也不热络。 　　如果和我结婚，以后要帮我照顾年纪大的奶奶。 　　这些事情，你要考虑清楚，是否能独立面对。 　　如果这些你都能接受，我们可以继续通信。 　　我工资待遇不错，结婚以后，除了必要的开支，工资会如数上交。 　　做军人的妻子，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望许笛同志，再三斟酌。” 　　一页信纸，写的内容不多，倒是很真实。 　　许笛看着苍劲有力的字迹，虽然还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但是，不说字如其人，应该是个不错的性子。 　　许笛收起信纸，装回信封，偷偷转移到空间里。 　　张朝阳说的很实在，考虑了两人结婚以后要面对的困难。 　　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还是托词，是有心还是无意。 　　许笛倒觉得挺好的，先不管张朝阳人长的怎么样，感觉人品应该不错，被国家教育这么多年呢。 　　至于他说的长期两地分居，有可能随时当烈属，这是许笛最满意的地方。 　　当然，她不是想着当烈属，我们的子弟兵，都长命百岁才好呢！ 　　她喜欢的是常年两地分居，又不用和公婆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一起生活，没那么多事。 　　只一个奶奶，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对于老人，她并不讨厌，除非那种蛮不讲理的。 　　许笛怎么想怎么觉得张朝阳是最适合自己的，这条件，不好碰。 　　她的信，应该也快到了。 　　晚上，继续给他写信，如果他不反对，就先这么了解着，有机会见面再说。 　　这时候，通讯不发达，一封信，从南到北，从北到南，要走好长时间，一个月一封信，时间刚刚好。 　　“大伙过来，说一件事。” 　　组长的声音，打断了许笛的胡思乱想，赶紧工作。 　　忙了一天，下班以后，许笛坐公交车回家。 　　初冬了，天黑的也早了。 　　许笛下了公交车，还没走几步呢，路被挡住了。 　　“你就是是许笛吧？” 　　“你哪位，我不认识你，别挡路。” 　　许笛抬头看了一眼挡在她前面的男人，路边微弱的灯光，能看出个大概。 　　个头比她高不了多少，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就是一脸猥琐，让人生厌。 　　“我是杨大宝，我姐姐和你家是一个家属院的。她说你长的好看，还很能干，咱俩很合适。”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请你让开。” 　　许笛想起来，这是杨招娣的弟弟吧，她妈提过一次，大嫂也说这家人不怎么地。 　　“唉，别这样啊，我有正式工作，家里条件也不错，你要是嫁给我，一定会享福的。” 　　杨大宝看着漂亮的许笛，心里欢喜着呢。 　　“抓流氓啊，来人啊，抓流氓啊……” 　　许笛根本不想和他废话，听不懂人话。 　　许笛突然的大喊大叫，吓了杨大宝一跳，他没想到这姑娘长得挺不错，怎么一开口就要置人于死地呢。现在，流氓罪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唉呀，许笛，你误会了，这是我弟弟，不是流氓，他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不是要耍流氓。” 　　杨招娣一看事情不好，赶紧从暗处跑了出来。 　　“婶子，你说的轻巧，大晚上的，他挡着我的道，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不是要耍流氓是要干什么？” 　　“没有，我没有要耍流氓。” 　　杨大宝看着周围看过来的眼神，心里害怕了。 　　“都怨你，要不是你和我说，许笛长得好看，还有正式工作，娶了她，合适。我能大晚上的过来吗，都怨你，看我不打死你。” 　　杨大宝朝着杨招娣又打又骂的，杨招娣也不敢还手，只能躲着她弟弟的拳头。 　　“怎么回事？” 　　保卫科的人被找来了，制止了杨大宝。 　　“这个人我不认识，他挡着道，不让我过去。” 　　许笛指了指杨大宝，没有说耍流氓的话。 　　“误会，都是误会。是我没说清楚，真的。” 　　杨招娣赶紧解释，这要是杨大宝有了什么事，她爹娘能吃了她。 　　保卫科的了解了一下情况，把杨大宝和杨招娣教育了一顿，才放他们离开。 　　许笛没事人似的回家了，其他看热闹的也散了，但在心里，都觉得，许笛这姑娘，挺厉害。 第39章 　　“许笛啊，有没有怎么样？” 　　“爸，妈，大哥，大嫂，你们怎么出来了？” 　　许笛还没到自家单元门呢，就看见她爸，她妈，她大哥大嫂迎了出来。 　　“刚才许军的同学跑来说你在公交站跟前让人截住了，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许大嫂嘴快，把事情的原因说了一遍。 　　“我没受伤，就是刚才一下公交车，还没走几步呢，就被人拦住了。他说自己是杨招娣的弟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懒得和他废话，让他让开他不让，我就喊抓流氓了，后来保卫科的过来了，把人带走了。” 　　许笛也是一肚子气，什么人啊，长得獐头鼠目的，还有挺有自信。 　　“又是杨招娣，她真当我李华好欺负呢。老大，走，咱们找她算账去。” 　　许母一听就生气了，这是什么玩意，大晚上的截住人家姑娘，要干什么，真当他们许家没人了。 　　许母带头，大哥和许大嫂紧随其后，许笛懵懵的跟在后面。 　　杨招娣家住的地方离许笛家这边有点距离，那边是小户型的。 　　许母知道杨招娣家住哪，一路冲到她家门口，哐哐的敲门。 　　“谁呀，来了，敲这么大声干什么？” 　　屋里传来杨招娣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哐当。” 　　门开了，杨招娣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许母推了一把杨招娣，自己进屋了。 　　“许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杨招娣，你是不是当我们许家好欺负呢？你上次到我家胡言乱语的，要给你弟弟说媒，我没把你打出去，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家那个流氓弟弟呢，给我出来。真是不要他那个脸，还敢去截我家许笛。” 　　许母指着杨招娣的鼻子，大声的斥责着。 　　“许嫂子，你误会了，我弟弟没有耍流氓，他就是想认识一下许笛，认识一下。” 　　杨招娣没想到，许家能打上门来，为了一个丫头，真是什么也不顾了。 　　“不是耍流氓，那是要劫道啊，想抢钱啊？” 　　“没有，没有……” 　　杨招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越说越错，她弟弟的罪名大了去了。 　　“许嫂子，你怎么来了？” 　　杨招娣的男人黑着脸进来了，后面跟着杨大宝，他刚去保卫科把人带回来的。 　　“来找你媳妇算账，你是杨招娣的兄弟？” 　　许母略过杨招娣的男人，问他后面的人。 　　“我是，你是谁啊？” 　　“大力，揍他。” 　　许母正愁找不到正主呢，没想到，他出现了。 　　许大哥一点没犹豫，越过杨招娣男人，抓住杨大宝的脖领子，照着脸颊就是一拳。 　　“啊，杀人了，疼死了，杨招娣，你快点拦着啊，我要被打死了，咱爹妈会打死你的。” 　　杨大宝就是一个窝里横，被许大哥一拳打倒，又踢了几脚，鬼哭狼嚎的骂他姐姐。 　　门开着，引来不少看热闹的。 　　“这是怎么了，许家怎么打上门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杨招娣她那个弟弟，在公交站截着许笛，许家能放过他。” 　　“活该，这不是耍流氓吗？” 　　“揍他，为民除害了。” 　　…… 　　大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杨大宝被打的嗷嗷叫唤。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错了，以后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杨招娣扑到杨大宝身上，挡着许力的拳头。 　　“记住了，以后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打上门来了。” 　　许母看差不多了，给许大哥使了个眼色。许大哥又踹了了一脚，惹得杨大宝又一阵鬼哭狼嚎。 　　“该，活该！” 　　“踹的轻了。” 　　看热闹的都想跟着踹上两脚，有坏心思的人，就不能放过他。 　　许母带着自家儿女离开了，其他看热闹的也走了。 　　“杨招娣，你跟着你弟弟回你们杨家去吧，我真的受不了你了。你这么护着娘家，护着弟弟，为什么要嫁人，来祸害我呢。” 　　杨招娣男人看着啼哭的姐弟两人，还有家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女，真的不想和杨招娣过了。 　　杨招娣被关在了门外，她一脸茫然。 　　从小，她爹娘就教育她们姐妹，一定要对弟弟好。弟弟是他们的靠山，是她们杨家的根。 　　“你傻愣着干什么呢，别人打我，你一点不知道帮忙，爹娘养你有什么用？ 　　还不快点，把我扶起来啊，疼死我了。都怨你，明知道许家人这么野蛮，你还让我去招惹他们家的闺女，你安的什么心？” 　　杨大宝这回来精神了，对着杨招娣就是一顿输出，还踢了两脚。 　　杨招娣也不敢还手，扶着杨大宝出了家属院，往娘家去。 　　许笛跟在她爸妈身后，心里充满了喜悦。 　　前世，她爸妈都是老实人，还有点重男轻女。 　　她在外面受欺负了，她爸妈从来都批评她，说她在外面惹是生非，从来没给她出过头。 　　那时候，她要和李凯离婚，她爸妈也是说她不知足，好好日子不过，净瞎折腾。 　　离婚，让左邻右舍讲究，多丢人。 　　可是，今天，她觉得有人撑腰真好。 　　她爸妈，哥嫂，都站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 　　她爸虽然没动手，但是往那一站，说明了一切。 　　“许笛，想啥呢，快走，回家吃饭，菜都凉了。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要大声喊，别怕别人说什么。 　　实在不行，捡着身边的东西使劲揍他，揍坏了也没事，有爸妈呢。” 　　“嗯，我知道了，我可厉害了。” 　　许笛跑到她妈跟前，挎着她妈的胳膊，一脸孺慕之情。 　　“小妹，有大哥呢。” 　　“还有大嫂，我今天都没机会发挥。” 　　许大哥和许大嫂也表态了，尤其许大哥，平时话不多，还挺能打的。 　　“谢谢大哥，大嫂。” 　　许笛庆幸自己这辈子有这么好的家人，再也不抱怨这里没有娱乐设施了。 　　没有智能手机又能怎么样，不能刷视频又能怎么样，有这么好的家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回到家，许军在家里看着许平安呢。 　　“姐，怎么样，谁欺负你了，有没有揍他。 　　要不是为了看平安，我就一起出去了，打不死他。” 　　许军抱着许平安，一脸的愤愤不平。 　　“大哥打完了，下次要是再有人找事，我就喊你去帮我打人。” 　　“行，说好了。你别看我小，我力气大着呢。” 　　许军抱着侄子，没法展示。 　　“力气大，打。” 　　许平安懵懂无知，跟着学话。 　　“平安，你太可爱了，姑姑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许笛亲了侄子一口，惹得平安咯咯笑不停。 　　许母和许大嫂已经把饭菜热了一下，一家人，围着餐桌，吃的很香。 　　晚上，许笛躺在床上，心里美美的。明天，她要拿一只大公鸡回来，给家人改善伙食。 　　这一夜，许笛笑着睡着了。 第40章 　　许笛的事情没有留下什么闲言碎语，大伙的关注点不在这。 　　杨招娣被她男人撵回了娘家，马上要离婚了，这才算是家属院的爆炸性新闻。 　　至于许笛，流传最多的反而是许家人护犊子，许力蔫了吧唧的，关键时候，真敢下手啊！ 　　许笛不关心这些，她现在心情好着呢。两辈子，第一次有人撑腰，感觉真好！ 　　当天下班，许笛第一个冲出单位的大门，拎着中午在副食品柜台买的大白兔奶糖，桃酥，麻花，饼干等好吃的。 　　这是许笛答应给许军和许平安的，不能食言。 　　为了从空间里拿出大公鸡，许笛特意绕道百货大楼后身，那边有个胡同，是视线死角。 　　从空间里拿了一只绑好的公鸡，又摘了十多个苹果和梨，还有几个大柿子。 　　把东西装在提前准备好的布袋子里，许笛赶紧去赶公交车。 　　下了公交车，许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昨天的事情，还是吓了她一跳，留下点阴影。 　　进了家属院，关于杨招娣的事情，就自动的跑进许笛的耳朵。 　　“你们听说了吗，杨招娣被休了。” 　　“瞎说什么，那是离婚，离婚，别瞎说，小心被扣上宣传封建迷信的帽子。” 　　“真离了？” 　　“哪能那么快，妇联的上门调解了，但是她男人铁了心要离。这么多年，她一心想着娘家，自己的孩子都得排在娘家人后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 　　这样的议论，许笛听了一路，既没有感到高兴也没有感到悲哀，个人的选择而已。 　　“二姐，你回来了？” 　　“姑姑。” 　　许笛一进门，许军和许平安就在门口迎接着呢。 　　“哎呦，难得啊，许军你居然在家，没出去玩啊？” 　　“二姐，我本来想去站点接你的，但是大嫂要做饭，我得看着平安。” 　　许军瞄了一眼他二姐手里的兜子，也不知道都买什么了？ 　　“姑姑，糖。” 　　许平安还记得姑姑说的话，给他买糖。 　　“臭小子，记性还挺好的。给，许军，你俩去吃。看着点平安，别被糖卡住。” 　　“哇，二姐，你最好了。平安，走，跟小叔吃香的喝辣的去。” 　　许军接过布兜子看了一眼，激动的嗷嗷叫，惹得许平安都着急了，一个劲的喊着小叔，小叔的。 　　“许笛，你又给他俩买啥了？” 　　许大嫂在厨房听见小叔子的叫喊声，擦了擦手，赶紧出来。 　　“大嫂，我昨天答应许军和平安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大嫂，我碰见卖公鸡的了，很大一只。” 　　许笛把另一个布兜子递给她大嫂，里面除了一只绑好的大公鸡，还有十多个苹果和梨，还有几个大柿子呢。 　　“唉呀，这鸡怎么这么沉？” 　　“大嫂，里面还有几个苹果和梨，柿子呢。” 　　许笛的声音从厕所传了出来，许大嫂赶紧打开袋子。 　　“许笛，这公鸡得有七八斤，怎么买了这么多苹果和梨，还有大柿子？咱妈知道了，准保批评你乱花钱。” 　　许大嫂心里感慨，许笛这手是真松。从她上班以后，经常往家买东西，算下来，一个月，也没少花。 　　“没事，这不是碰上了吗？” 　　许笛知道她妈想让她把钱攒着，以后当嫁妆。 　　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家人，许笛忍不住想对他们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 　　爱，是相互的。 　　许大嫂想着，等许笛结婚的时候，她给买个好点的结婚礼物。 　　“大嫂，公鸡今晚吃不上了吧？” 　　“太晚了，明天吃吧。正好，咱妈明天早班，下班早。” 　　“也行，想吃咱妈做的红烧鸡肉炖土豆了。” 　　许母厨艺好，大伙都喜欢吃她做的菜。 　　“你一说，我也馋了。” 　　“呵呵……” 　　许笛被她大嫂逗乐了，换好衣服，往桌子上摆碗筷，一会该吃饭了。 　　晚上，许母回来，没收了许军和许平安的好吃的。 　　“妈，那是二姐给我和平安买的，你怎么给收起来了？” 　　“臭小子，皮子紧了是吧。平安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你二姐买的奶糖，桃酥，饼干，那么多吃的，你俩没有节制，差点都造了。 　　要是平安晚上肚子疼，看我不削你。” 　　许军想想他和平安吃的东西，不敢吱声了。 　　“许笛，以后不可以大手大脚的花钱，听见没有？” 　　“听见了，妈，我知道错了。” 　　许笛没想到战火这么快烧到自己身上，瞪了许军一眼，完了吧，下次没好吃的了。 　　许军也后悔了，怎么就没看着点平安呢。唉，他的好吃的，飞走了！ 　　许家一家日子过得顺顺当当，除了担心远在云省的许梅，真的没什么糟心事。 　　而远在祖国南边的海岛基地的张朝阳，再一次完成任务归来。 　　张副营长，有你的信。 　　张朝阳从通讯兵手里接过两封信，看了一眼，同一个地址，都是许同志寄过来的。 　　看了一眼时间，相隔一个多月，应该是接到他的信后又回了一封。 　　上次他从奶奶那得到许同志的地址，写了一封信寄出去。 　　半个多月以后，他接到任务就出发了，这一走，又一个多月。 　　拿着两封信，张朝阳回到自己的宿舍。 　　他们这里天气炎热，蚊虫也多，整个营地，都是大老爷们，没有异性。 　　当年他为了摆脱家里的矛盾，瞒着家人，报名入伍，来到这边守边疆。 　　他并不后悔，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奶奶。 　　她老人家一个人会不会孤独，他爸妈和哥嫂，弟弟，妹妹有没有常去陪伴奶奶。 　　不过，以奶奶的脾气，即使他们去了，也不会给好脸色看的。 　　因为爷爷奶奶的事情，家里关系有点复杂，他不想参与其中，不想靠着爷爷的关系。 　　他来边防当兵，拒绝往回调，他妈气的不行，又没办法。 　　人与人的想法不同，他不理解父母，父母也不理解他。 　　张朝阳晃了晃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去掉。 　　看着桌子上的两封信，字迹比较娟秀，不张扬。 　　从奶奶的话里，他想象不出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怎么愿意和他通信。 　　虽然说，他们当兵的，现在挺受欢迎的。但是，他这是边防兵，条件艰苦，不能随军。 　　如果和他结婚，意味着要长期两地分居。以后有了孩子，也要一个人辛苦养育，他一年到头，能回家的日子不多。 　　因为这些原因，张朝阳对结婚，真的不抱什么希望。 　　可是，看着桌子上的两封信，他犹豫着。 　　也不知道许同志怎么想的，能寄过来两封信，一定有什么想法。 　　张朝阳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这么犹豫。 第41章 　　犹豫再三，张朝阳还是拿起信封，撕开，抽出信纸。 　　“张朝阳同志你好： 　　我是许笛，王姨介绍了你的情况，说你是有责任心，尊重女性，有能力养家的好青年。 　　我呢，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叫许笛，今年十八周岁了。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六公斤。高中毕业，现在在百货大楼仓储部工作。 　　我很佩服人民子弟兵，觉得你们是最可爱的人。 　　寄出这封信，就是和你打个招呼，如果你对介绍对象这件事没有什么反感，咱们可以先通信。 　　重要的事情都说完了，祝你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张朝阳看着这张信纸，上面干净娟秀的字迹，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性格开朗，乐观的姑娘。 　　张朝阳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真正的和一个姑娘通信。 　　以前，大院的子弟，喜欢骑着二八大杠，在姑娘面前呼啸来去，觉得特别的有面。 　　还有很多人，车后座上还坐着京都大妞，红色的围脖，随风飘荡，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张朝阳可能天生就少一根筋，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哪怕有姑娘对他有好感，他也礼貌的拒绝，觉得没意思。 　　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觉得女孩子，要像奶奶那样，坚强，乐观，心胸开阔。 　　对于动不动就使小性子的女孩子，哪怕是他亲妹妹或者堂妹，他也不能容忍。 　　从信里，张朝阳感觉许同志的性格，和他奶奶有点像，心里的好感，油然而生。 　　想想自己寄出的信，也不知道许同志看完以后，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被吓到，打了退堂鼓。 　　张朝阳又拿起第二封信，拆开，抽出信纸。 　　“张朝阳同志你好： 　　你寄过来的信我收到了，对于你的担心，我能理解，但是我有信心可以克服。 　　虽然像你说的，如果选择和你结婚，我要面对的困难会很多。 　　不能随军，长期两地分居，独自面对家里的琐事，将来，可能要独自抚养孩子…… 　　你所说的一切，我都考虑过，也深思熟虑的想过。问过自己，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军人的家属。 　　仔细想过以后，觉得没有问题。虽然要长期两地分居，但是我知道你在保家卫国，心里的信念感也随之增强。 　　和我们的父辈比起来，现在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所以，张朝阳同志，我觉得自己考虑好了，可以胜任军嫂一职。” 　　张朝阳盯着手里的信纸，脑子里把信上的内容又回忆一遍。 　　许同志倒是勇敢，也很大胆。 　　从信里，体现出她对军人的崇拜，但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张朝阳放下信纸，闭上眼睛，思考着。 　　他不结婚是不可能的，其他人可以不在意，但是，奶奶的感受他不能不考虑。 　　他的职业原因，注定要和妻子长期两地分居。那么，找一个奶奶喜欢，自己又不反感的女同志组成家庭，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能给予妻子无时无刻的陪伴，但是，他能给予她忠诚，工资也能按时上交。 　　想做就做，张朝阳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 　　快速的写好回信，准备明天寄出去。 　　而京城的许笛，信寄出去以后，就没在多想。 　　张朝阳的条件虽然很符合她的要求，但也不是非他不可。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都进入冬季了。 　　路上的行人，都是裹得很严实，除了一双眼睛，都包起来了。 　　穿着大棉裤，走路都觉得费劲多了。 　　她和金卫东的合作已经有段时间了，期间一直没有出过错。 　　每个周末，许笛找时间去送货，每次都是固定的，五百个鸡蛋，二十只公鸡。 　　至于水果，她决定过年之前再往外倒腾。到时候倒腾东西的人多了去了，种类也繁多，她那点水果，也不显眼了。 　　金卫东呢，提前把钱放在山洞的固定地方。 　　许笛送货的时候，拿了钱，放下东西，就离开。 　　这块很隐蔽，至今为止，没被任何人发现。 　　来到七十年代一年多了，许笛现在有了工作，有了不少的积蓄，接下来，找一个合适的男人，生几个孩子，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又一个周末，许笛拎着袋子，里面装着土，去了梁家。 　　“许笛，快进来，外面冷吧？” 　　“王姨，还行，我穿的多。芳姐她们呢，没在家？” 　　“回娘家了，她堂妹今天订婚。” 　　王姨帮着许笛把袋子拎进屋，准备在屋里种点菜。 　　去年种的那些，都供上康康吃了，一个冬天，胖了三斤，都没怎么感冒，一次院都没住。 　　“那真是不巧了，我还想着和康康玩会呢。” 　　许笛挺喜欢康康的，还有她侄子许平安，都是好玩的年纪，懵懵懂懂的，呆萌可爱。 　　“下周有空你再过来，康康也念叨你呢。 　　对了，和朝阳通上信了吗？” 　　王姨很关心这事，之前也问过，那时候许笛说自己写信寄过去了，还没有收到张同志的信。 　　“嗯，收到张同志的信了。” 　　许笛想着自己的第二封信，也不知道张朝阳同志会不会被吓到。 　　这时候的人还是比较含蓄的，尤其男女之间的措辞，那是相当的谨慎，很少有她那么直白的。 　　可是，许笛不喜欢墨叽。尤其，他们距离这么远，一封信，最快也要一个月能到达。 　　“真的，朝阳在信里怎么说。那孩子，嘴比较笨，不太会说好听的话。” 　　王姨很担心，张朝阳说话太直，把好好的事情，弄黄了。 　　“王姨，张同志心里分析了一些弊端。如果和他结婚的话，我会很辛苦。” 　　“那倒是实话，朝阳没有说谎。” 　　许笛想想，张同志倒是挺实在，没有说些花言巧语，也没有画些大饼给她。 　　也许是没相中她，借此吓走她，也许，是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让她心里有数。 　　不管什么原因，也要等他第二封信，应该会有个说法。 　　“王姨，我收到信以后，又写了第二封信过去。表明了我的态度，我不介意以后两地分居，也有信心当好军嫂。 　　至于张同志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因为我没接到他的回信。” 　　许笛算了日子，信应该到了。 　　“朝阳应该又出任务了，他不是那么糊涂的人。不管他怎么想的，都会给你写回信。 　　你再等等，不会不写信的。” 　　王姨就怕许笛一时气馁，放弃通信，至此断了联系。 　　“我知道，没想就这么放弃。离过年还有段时间呢，年前，我想，怎么也能收到张同志的信。” 　　许笛不着急，过年她才十九岁，还等得起。 　　主要是碰到一个符合她要求的男同志不太容易。 　　“对，一定能收到。” 　　王姨和许笛忙活一上午，才把花盆都种上，还给钱奶奶留了不少土和韭菜根，还有一些菜种。 　　听王姨说，钱奶奶没在家，许笛就没有过去。 　　在梁家吃完午饭，才离开。 第42章 　　张朝阳的信还没到呢，倒是许梅的信先到了。 　　许笛晚上下班回家，感觉家里气氛有点异常。 　　许母没在厨房忙活，许军像一只蔫巴耗子似的，坐在一边。 　　厨房里，没有动静，许大嫂今天是晚班，还没有下班。 　　“怎么了？” 　　许笛小声的的问许军，难道这小子又惹祸了。 　　也不对，许军是有些淘气，但是不会惹大祸。 　　“大姐来信了，咱妈看完，就哭了。” 　　许军也不知道她大姐信里说了什么，看来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他妈也不能哭啊。 　　“知道了，你去写作业，我去看看咱妈。” 　　许笛把兜子放回屋里，去看许母。 　　“妈，我进来了。” 　　“你下班了，几点了，我还没做饭呢。” 　　许母眼睛红了，明显哭过。 　　“晚上吃什么，我去做。” 　　“蒸点发糕，你大嫂早上走的时候发的玉米面。 　　我买了大豆腐，炖点你奶奶给拿的干土豆片，再拌个白菜丝就行。” 　　许母有些没精神，也没说许梅到底怎么了。 　　许笛也没有追问，去厨房做饭了。不管什么事，晚上，她妈一定会说的。 　　都是一些家常菜，许笛做起来来也不费劲，她都习惯了。 　　刚做好饭，许父他们也下班回来了。 　　“饭好了，洗手吃饭吧。” 　　许笛把饭菜端上桌子，许军摆好碗筷，许母也从房间出来了。 　　许大嫂看了看许大哥，又瞅了一眼小姑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婆婆的脸色，不太好。 　　一顿饭，吃的极其安静，也快得很。 　　许大嫂自觉的去洗碗，许大哥带着儿子去洗手，许军帮着收拾桌子。 　　“收拾完了，都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要说。” 　　许母叹了一口气，招呼一声。 　　许笛松了一口气，她真的不适应低气压的环境了。 　　“妈，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难得的，许大哥机灵了一回，能看出他老娘心情不好了。 　　“许梅来信了，她要结婚了，年底请假回来。” 　　许母说了许梅来信的主要意思，她准备在云省那边安家落户了。 　　“许梅要结婚了，男方是干什么的？” 　　许父很少和孩子谈心，尤其是两个女儿，他不知道说什么。 　　要是两个儿子，做错了什么，他还能动手打两下。 　　“还是那个沪上的知青，两人都打了结婚报告了。” 　　许母拿出许梅的信，许笛伸手接过去。 　　信纸就一张，内容不多。 　　中心思想就是许梅决定和沪上的知青结婚了，年底会回来一趟。 　　至于知青叫什么，多大了，家里有什么人，都是干什么的，一字没提。 　　许笛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于从未谋面的大姐，她了解的不多。 　　不过从大嫂的只言片语中能多少猜出来一些，许梅，是个有主意，而且是有大主意的人。 　　许笛脑海中，关于许梅的记忆并不多。 　　她们从小不在一起长大，许笛在奶奶家生活了八九年才回来。虽然期间也见面，但是隔阂还是有的。 　　尤其小的时候，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家属院，总有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 　　“老许家的二丫头爹不疼，妈不爱的，从小就被扔到乡下。” 　　“许笛，你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许笛，你看你姐姐，是个城里姑娘，你就是一个乡下土包子。” 　　…… 　　类似的话，年幼的许笛听到不少。所以，她才不愿意回城里，拖到不能再拖了，才回来上学。 　　许梅对这个妹妹也不错，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两个人关系亲密不起来，总像隔着点什么。 　　至于后过来的许笛，那更是和许梅连面都没见过。 　　要说有什么姐妹情深，那就有点虚伪了。 　　不像许大哥许大嫂和许军他们，那是天天生活在一起，每天都见面的，感情自然就有了。 　　许笛沉默的功夫，其他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许梅都二十多岁了，也是大人了，她自己决定的事情，谁能劝得了。” 　　许父开口了，自己的闺女，什么性子自己知道。 　　这都要结婚了，男方的信息一点没透露，就给他们一个通知。 　　“唉，许梅这孩子，主意怎么这么大。要结婚了，却什么也不说，这不是让人着急吗？” 　　许母有点伤心了，觉得许梅太不省心。 　　当时不让她下乡，工作都联系好了，她自己偷拿户口本，报名了。 　　现在，要结婚了，也只往家里写了一封信，重要的信息一点没透露。 　　“行了，等她回来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人不在跟前。” 　　许父发话了，其他人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许大哥夫妻带着儿子回屋了，许军看了他二姐一眼，鸟悄的回屋了。 　　“爸妈，你们也早点睡觉吧。大姐没回来呢，想太多也没用。” 　　“嗯，你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许母看着许笛进屋了，心里想着，二闺女也大了，相看对象也是要晚的事情。 　　躺在床上，许母睡不着。 　　“他爸，你说许梅找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不靠谱，所以她才什么都没说。 　　而且，我听说，沪上的人，很排外的。 　　以后，她们要是回城了，许梅跟着去了沪上，会不会受气啊？” 　　许母真是一百个不放心，许梅怎么就不找个京市的。以后回来了，也不用离家太远。 　　“别想了，许梅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她能让自己吃亏吗？ 　　孩子大了，有几个能听父母的。” 　　许父看的比较开，孩子大了，他们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唉……” 　　许母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叹了多少气了。 　　“许梅离得远，咱们想管也管不着。 　　许笛看着也大了，这两年也要相看了。到时候，我要把好关，不能让她乱来。” 　　许母也是怕了，两个闺女，怎么也得有一个是靠谱的啊。 　　“你呀，别想那么多了。许梅这你都管不了，到了许笛那，你要是管的太多了，她不得跟你急啊？” 　　许父和许母对许笛都有点愧疚心理，孩子从小不在身边长大，没底气。 　　“唉，别说了。” 　　许母头疼的很！ 　　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女儿，主意特别大，想干什么干什么。 　　不在身边长大的女儿，看着温温和和的，主意也不小，只是没遇到事呢。 　　“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想多了，没用。” 　　许父想的明白，他们做父母的，能真的捆住孩子的手脚吗？ 　　“唉……” 　　许父和许母齐声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各自躺好。 　　至于能不能睡着，谁知道呢！ 第43章 　　许家因为许梅的事情，一连几天，气氛都不太好。 　　许母虽然对许梅有些不满，怪她自作主张，什么事情也不和家里商量，找对象，什么情况也不说清楚。 　　可是，作为母亲，又怎么真的对女儿结婚的事情不管不顾。 　　一边生气，一边还要为许梅准备结婚的东西。 　　别的不说，被褥得做新的，衣服也要准备一套，离得远，很多东西也没法买，带过去太麻烦。 　　许母提前准备好票，碰到合适的东西，也买回来。 　　许笛也大了，不久的将来，也要准备。 　　现在物资紧俏，谁家都是这样，有合适的就买回来放起来。不然，等到真的要用了，还不一定有货呢。 　　周末休息，许笛和许军看着许母里外屋的忙叨，她们也帮不上忙。 　　“二姐，你说咱妈，气大姐气的要死，还要费心给她准备东西，图什么呢？” 　　许军这几天老实多了，他妈气不顺，他不敢得瑟，怕被殃及池鱼，大账小账一起算。 　　“你不懂，当妈的，怎么会真的和自己的孩子计较。” 　　许笛想想前世，他儿子最叛逆的那几年，她不也挺过来了吗？ 　　“二姐，我不懂，你懂的又能比我多多少？”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 　　许笛按住许军，一顿揉吧他的头发。 　　“二姐，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 　　姐弟俩在客厅嬉闹着，许母听着，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不知不觉就顺了。 　　时间不会是因为某个人而停留，也不会因为某件事而倒流。 　　距离收到许梅的信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许家的气氛也恢复正常了。 　　离过年没多长时间了，许笛考虑，下次休息，她把空间里的水果倒腾出来。 　　前两天，她在街上，买到两根香蕉，一个菠萝，是南边回来探亲的知青带回来的。 　　有了这样罕见的水果出现，她的那些苹果，梨，柿子什么的，根本不会激起什么水花。 　　最主要的是，空间里的水果，数量也不太多，加起来，也就一千多斤。 　　还有一些李子，杏子，樱桃是不能拿出来卖的。 　　在许笛计划怎么赚钱的时候，张朝阳同志的第二封信到了。 　　依然寄到百货大楼，许笛从收发室拿到信，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 　　年底了，她们事情也很多，忙的都忘记张同志了。 　　趁着组长还没来，许笛拆开信，她有点好奇张朝阳会写着什么。 　　“许笛同志你好： 　　刚出任务回来，收到你的两封信。首先向你道歉，没及时回信。 　　你的信我看了，谢谢你对我职业的理解和支持。 　　我这人比较闷，不太会说好听的话。和父母关系也比较淡，兄弟姐妹之间，也没多亲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奶奶，如果咱们最后能走到一起，希望你能和我奶奶住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我奶奶人很好，很讲道理，是一个老革命者了。 　　有些事情，信里不方便说，我想等见面的时候，当面和你说。 　　如果我们结婚了，我在家的时间有限，但是，我的工资一定会按时上交的。 　　我会忠于婚姻，忠于家庭，忠于自己的妻子。 　　希望能早日见面，祝你一切顺利。” 　　许笛放下信纸，脑子里想象着张朝阳的长相。 　　她只知道身高一米八，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是这时代受欢迎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还是小脸，小眼睛，许笛居然有点期待了。 　　从张朝阳的信里，许笛知道，他对这种变相的相亲认可了，两个人先这么用信件往来着。 　　都说六七十年代车马很慢，一生只爱一个人。 　　许笛已经不奢求爱情了，爱情是什么，她没有概念。只希望将来的生活平淡，温馨，不是满地鸡毛就行了。 　　自己坐在凳子上胡思乱想了一气，许笛收起信，准备工作，她听见组长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了。 　　一整天，她们都在忙着核对货单，调货。 　　“唉呀，终于要下班了，我感觉自己的大脖子都要折了。” 　　唐姐站起来，脖子往后仰，左右晃动着。 　　“唐姐，都听见响了。” 　　“可不是，卡巴卡巴的，感觉要断掉了。” 　　唐姐自己也听见骨节的响声了，唉，现在找不到中医大夫了，不然，去按按，会舒服多了。 　　“小王，你家媳妇快生了吧？” 　　组长像是刚想起这事，问了一句。 　　“嗯，快了，这个月底。” 　　王伟眼底的黑眼圈好重，他最近睡眠不足。 　　怀孕后期，他媳妇腿总抽筋，一晚上折腾好几次。 　　“生了说一声，我们吃个喜蛋。” 　　“不会忘的，就希望这小家伙赶紧出来，太折磨人了。” 　　王伟和他媳妇都盼着孩子赶紧出生呢，从怀孕到现在，真是折磨人啊！ 　　“小王啊，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当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等孩子生出来以后，你就会无数次感慨，还不如在肚子里待着呢。” 　　这是过来人唐姐的经验之谈，孩子生出来了，事情只会更多。 　　许笛想起前世自己生完孩子，她妈来看过两次，她婆婆倒是一直在，但是也是只顾着孩子，对她这个孕妇极其敷衍。 　　那一个月，她可是自力更生的，没有特殊待遇。 　　不想了，都过去了，影响心情。 　　“唐姐，你不会是吓唬我吧？” 　　王伟一脸忐忑，他害怕。 　　“如果孩子省心，那就是吓唬你。” 　　唐姐也不想让小王落下心理阴影，又把话圆了回来。 　　王伟忧心忡忡的，看着办公室的几位女同志，唉，结婚好烦啊！ 　　“呀，下班时间到了，不说了，我还要回来做饭呢。” 　　唐姐麻利的收拾好东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唉，结了婚的女人，真是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孟娇眉头紧皱，感叹不已。 　　她最近相亲相的都要绝望了，长得好的，家里条件不行，家里条件行的，长得又不好。 　　怎么就没有长的又好家里条件也好的呢？ 　　“组长，我先走了。” 　　许笛和组长打了一个招呼，拎着兜子离开了办公室。 　　她不是没看见孟娇眉头紧皱，可是，两人关系一般，她不想触霉头。 　　走出办公楼，一阵冷风吹来，许笛打了个寒战，太冷了。 　　真的很想念羽绒服啊，可惜，至今为止，许笛没看见过有人穿羽绒服的。 　　按说，现在应该有羽绒服的。她依稀记得，好像六十年代就有羽绒服了。 　　据说，是给攀登雪山的队员准备的，是不是真的，她也不清楚。 　　缩了缩手，许笛一路小跑着到了公交站点。运气不错，没等两分钟，车就来了。 　　唉，这车里和车外的温度没多大区别。 　　好在，人多，大伙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热乎了不少，就是味道有点不太好闻。 　　一路上，许笛被挤来挤去，司机师傅的每一次刹车，都让许笛被挤的变了形。 　　好不容易下了车，想想明天还是如此，头疼。 第44章 　　许笛到家的时候，许母已经在家了，正忙着做晚饭。 　　“妈，我回来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没啥要你做的，都整完了。” 　　许母在厨房里回了一句，许笛想着，张朝阳的事情，是不是要和许父许母说一声。 　　可是，家里最近因为许梅的事情，气氛刚好一点，她不想触霉头。 　　而且，张朝阳还没有回来呢，她想着，是不是等两人见面以后，有了结果，再和家里人说呢。 　　许笛很纠结，不着急，再看看吧，张朝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许笛回屋放好东西，换了一套家里穿的衣服，才出来。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堆东西。 　　布料，茶缸子，香皂，头油，小镜子……看花色，这是给许梅准备的结婚用品。 　　许笛没有理会，她空间里已经攒了很多的票，虽然没有电视机，自行车，手表等大件的票。但是，日常生活用的票真不缺。 　　她在百货大楼上班，物资还是很充足的。 　　每次来了新货，有她喜欢的，许笛也会买一些，放在空间里。 　　不说别的，羊毛线她就攒了不少，红色的，蓝色的，黑色的，还有一点粉色的呢。 　　这些东西，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坏，将来结婚了，都能用得到。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攒了四五千块钱了。 　　一个鸡蛋虽然不贵，几分钱，但是聚少成多，架不住量大啊。 　　马上，她的水果也要出售了，又是一笔收入。 　　“你姐也不知道哪天到家，是自己回来还是带着对象一起回来？” 　　许母从厨房里出来，和许笛唠叨着许梅的事情。 　　“那就打电话问问，她那不是有电话吗？” 　　“你爸不让问，说你姐要是想说，就说了。” 　　许母一提起来，气又不打一处来。 　　“许笛啊，你也满十八岁了，想没想过，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许母想了解小女儿的想法，心里好有点谱。 　　“嗯，军人，公安这样的职业都行，最主要的是人要有主见，不能事事都听爸妈的。 　　要有责任心，有养家的能力，尊重女性，对婚姻忠诚。” 　　“你倒不害臊，想的挺多的。就是，军人啊，会不会太辛苦了，当军嫂不容易？” 　　许母觉得嫁给当兵的，有点太辛苦。丈夫常年不在家，很多事都指望不上。 　　即便能随军了，也是聚少离多的。 　　“辛苦是辛苦一点，找个什么样的能不辛苦？ 　　你和我大嫂辛苦吗？家里家外，洗衣做饭，照顾孩子，不都是你们在做。 　　我爸和我哥算是家属院里不错的，偶尔还能搭把手。但是，他们能做的也有限。 　　咱们家属院，男人把自己当大爷的还少啊。还有打老婆的，这样的人，我是坚决不要的。” 　　许笛借机漏一点话，省的以后说起来，太意外。 　　许母没想到许迪是在给她打预防针，以为就是母女之间是闲聊，直到后来，许母想起来，才知道许迪早就打算好了。 　　母女俩的谈话因为其他人进门而打断了，之后就开始吃饭，忙活别的事情，这个话题就没再继续。 　　周末，许迪给金卫东打电话，让他上午九点到公园湖边等她。 　　许迪每次打电话，都不会在固定的地方，哪怕多走几步，多坐几站地，为了安全，她从不怕麻烦。 　　许笛早早到了公园，先去山洞放货。她本来打算在山洞附近转转，制造一些假象的。 　　不然，到处白茫茫的大雪，只有山洞附近有来往的脚印，那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 　　没想到许笛慢悠的转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多虑了，这一片的雪都被打扫干净了。 　　她觉得应该是金卫东弄的，不然，谁吃饱撑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把路上的雪扫的干干净净。 　　许笛害怕和金卫东碰个正着，四处张望了一圈，才小心翼翼的进了山洞。 　　还好，没有人。 　　拿了钱，把准备好的东西从空间里运出来。 　　离开前，许笛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出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许笛可惜命了。 　　而她之所以敢告诉金卫东她的真实姓名，那是因为，偌大的京市，叫许笛的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 　　这时代，名字重复的太多了。 　　在大街上喊一嗓子建国，能有十个八个人一起回头。 　　许笛每次联系金卫东，用的电话都不在她家附近，也不在她单位附近。 　　这次来见金卫东，是想说一下水果的事情。 　　为此，许笛还特意从空间里拿出几个样品，苹果，梨，柿子，红枣。 　　许笛没有手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湖边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裹着一件旧军大衣的金卫东，朝着她挥手。 　　“许姐，冻坏了吧？” 　　“还行，穿的多。” 　　“许姐是有什么新货了吗？” 　　“你这小子，人不大，倒挺机灵的。啥都让你猜到了，我有点危险啊！” 　　许笛和金卫东隔着半米的距离，小声的说着话。 　　周围人不少，男男女女的，她们也不算突兀。 　　结了冰的湖面，是孩子的游乐场。 　　抽冰嘎的，滑冰爬犁的，还有人溜冰刀…… 　　金卫东看着热闹的冰面，想着这几个月的进账，心里只有感恩。 　　“许姐放心，我金卫东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做人的德性还是有的。 　　借许姐的光，我度过了难关，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希望吧，咱们铤而走险，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我之所以敢这么见你，自有我的倚仗。合作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顶多一拍两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许笛想的明白，看的开。 　　空间的买卖干不了几年，等到改革开放，物资不紧张了，她那块空间，也就是一个隐藏的保险箱了。 　　“许姐，说的好不如做的好。” 　　金卫东没有再保证什么，一切看行动。 　　“我这陆续会有一批水果，苹果，梨，大柿子和红枣，也就七八百斤，你要不要？” 　　“要，现在水果很紧俏。尤其到了年跟前，更是难得。” 　　金卫东没想到许姐这么厉害，居然有水果。 　　“这是样品，你回去尝尝，我一律五毛钱一斤给你。” 　　许笛的水果比较新鲜，口感也好。 　　她们百货大楼副食品店卖的苹果也四五毛钱一斤呢，还要票呢。 　　“谢谢许姐，是你照顾我了。” 　　金卫东从许姐那拿的货都比较便宜，至少比他之前弄的散货便宜。 　　“行了，下周，在原有货物的基础上，再增加四十斤水果，一样十斤。 　　钱，还是放在老地方。同样的，你准备好保暖的东西，我还是把货放在山洞里，你午后去取。” 　　许笛交代完，就离开了。 　　金卫东心里高兴，年前，又能进一笔账，可以给奶奶买点好药了。 　　至于许姐的秘密，他不会去探查。 　　每次取货，都是他一个人，连弟弟妹妹都没有说。 　　就像许姐说的，合作不愉快，就一拍两散，损失的只有他自己。 　　京市这么大，找到和他一样能卖货的，一点不愁。 　　金卫东年纪不大，倒腾货这块，也算老手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拎着袋子里的水果，回家，给奶奶尝尝去。 第45章 　　水果的事情说完了，许笛晚上又多了一项任务，摘水果。 　　为了有东西装水果，许笛特意去郊区的回收站，买了一大批的筐，都是附近村民用柳条编的。 　　这些东西，不需要票，许笛找了个借口，即便买的多，也没人在意。 　　有了工具，每天睡觉前，许笛都要进入空间摘水果。 　　除了摘水果，还要绑公鸡和母鸡。 　　空间的流速是外面的三倍，最开始的那几批母鸡已经老了，下蛋不勤快了，需要淘汰了。 　　因为有金卫东帮着卖鸡蛋和公鸡，许笛的空间里，除了一块菜地，种着自己吃的蔬菜，其他的地方，一部分养鸡，一部分种苞米。 　　这么一循环下来，已经达成一个平衡点了。 　　新孵出来的小鸡和要卖出去的鸡正好一进一出，达到平衡。 　　许笛一连忙活了好几个晚上，才把空间里的水果摘完。 　　睡眠不足，导致她一大早上就哈欠连天的。 　　“二姐，你昨晚没睡觉干什么去了，这两大黑眼圈，堪比大熊猫了。” 　　“有那么明显吗？” 　　许笛赶紧回屋，拿出那个巴掌大的小镜子，左右照看，还真有黑眼圈。 　　她忙了几天了，自己也不记得了。还好，忙完了，不用再熬夜了。 　　“二姐，你可要注意了，出去的时候小心被围观。” 　　许军欠欠的跟进他二姐的房间，嘴里嘚啵个不停。 　　“本来长得还行，这黑眼圈一出来，太影响你的美貌了……” 　　许笛感觉有一只鸭子在自己耳边嘎嘎的叫个不停，本来就缺觉的脑子，嗡嗡的。 　　“你个男孩子，怎么像楼下的大妈似的，嘴这么碎。一大早上，就听你嘚啵了。” 　　许笛转身，趁着许军不防备，一把将他按在床上，咯吱他。 　　“哈哈……二姐，我错了，哈哈……饶命啊，二姐……” 　　客厅里，许父听着许笛和许军的嬉闹声，不自觉的笑了。 　　“好了，别闹了，赶紧洗脸吃饭。许笛，你上班要迟到了。 　　许军，一大早你就跟个欠登似的，怪不得你二姐收拾你。” 　　许母已经做好饭了，许大嫂在摆碗筷，许大哥抱着胖儿子，站在门口看热闹。 　　“饶你一回，看你再嘴欠。” 　　许笛怕赶不上公交车，迟到就不好了。 　　“哎妈呀，笑的我腮帮子疼。我二姐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大的劲，压得我一点也动不了。” 　　许军气喘吁吁的爬起来，摸了一把许平安的脑袋。 　　“你也看小叔热闹，也不帮忙，咱俩关系不好了是吧？” 　　“许军，你还不赶紧吃饭，嘚啵个没完。” 　　“来了，妈妈，我来了。” 　　许军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害怕真的惹怒他妈。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一个接一个的出了家门。 　　冬天出门挤公交车，真是考验人的毅力啊。 　　许笛想着，她现在吃点苦，等到五十岁退休了，那就能领退休工资了，到时候，一个月好几千呢吧，怎么舒服怎么过。 　　有这样的胡萝卜在前面吊着，许笛再怎么想跑回家睡觉，也能坚持着。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她们部门也是忙得很。 　　许笛刚迈进办公室，组长就开始张罗开会，一会要去盘库呢。 　　加油，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许笛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这几天睡眠不足，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 　　真是习惯了早睡早起，冷不丁的熬几次夜，身体就开始抗议了。 　　在单位忙了一天，许笛掐了自己大腿好几次。盘库的时候，注意力要是不集中，容易出错，那就前功尽弃，还得从头开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许笛拿起东西就往外走，赶紧回家，吃完饭就睡觉。 　　年轻就是好，许笛昨晚睡了十多个小时，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许军看了一眼他二姐，黑眼圈没有了。 　　“二姐，你从大熊猫变回人了。” 　　“找打呢吧。” 　　许笛挥了挥拳头，这小子怎么这么欠，真不知道像谁。 　　“打，打……” 　　许平安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挥着手，帮他小姑助威。 　　这么一闹，把因为许梅带来的不愉快，彻底的消除了。 　　许笛忙着上班，休息的时候，还要去给金卫东送货，忙的不可开交。 　　但是，晚上，躲在空间里数钱的时候，一切辛苦都值得。 　　离过年还有三四天的时候，许梅到家了。 　　那天，她拎着行李袋子进了家属院，一切感觉那么熟悉又有点陌生。 　　六九年的时候，她一腔热血的跟着下乡的队伍离开了家，这一晃，快三年了。 　　“唉呀，这是许梅吧？你这是刚从云省回来？” 　　“王奶奶，是我，我回来探亲了。” 　　“唉呀，受苦了。快回家去吧，你妈好像在家呢。” 　　王奶奶家的孙子也去下乡了，去的是东北。 　　“王奶奶再见，我先回家了。” 　　许梅拎着行李上楼，走到家门口，她有点不敢敲门。 　　在门口站了半天，犹豫间，门开了。 　　“许梅，真的是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许母感觉门口有人，开门一看，真的是许梅。 　　这几天，家里人都盼着，说是年前回来的。 　　“妈，你还好吗？” 　　“好，挺好的，快进来。” 　　许母接过许梅手里的行李袋子，拉着她进屋。 　　“你上车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们是不是就知道你哪天到，去车站接你了。” 　　“接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功臣。惹爸妈伤心，不听话的女儿。” 　　许梅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 　　“你这孩子，还知道自己是不听话的女儿。 　　不让你去，你非不听，一南一北，隔着一千多里地，我和你爸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许母拍着许梅，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把这几年的担心，无奈都哭了出来。 　　哭了半天，许母突然想起来。 　　“许梅，你吃饭了吗，妈给你做饭去，想吃什么？” 　　“妈我想吃你做的炸酱面。” 　　许梅在云省的时候，就想吃她妈做的炸酱面。 　　云省不缺大米，白面却是稀有的很。 　　“行，你去洗个澡，我去买肉，回来给你做炸酱面。” 　　许母去厕所洗了把脸，拎着菜篮子出去了。 　　许梅站起来，环视一圈，感觉家里没什么变化。 　　推开门，她和许笛的房间里，属于她的床还在，被褥整齐的放在床头。 　　盯着那张属于她的床，许梅眼泪又下来了。 　　抹了一把眼泪，拿了洗漱用品，还有她妈找出来的澡票，出门，去澡堂子了。 　　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人都有味了，真想念北方的澡堂子，一会多冲一会。 第46章 　　许母在副食品商店买了不少菜，有鱼，有肉，还有一些许梅喜欢吃的零嘴。 　　“许嫂子，家里来客了，怎么买这么多好吃的？” 　　“没有，我家许梅回来探亲了。这一走好几年，第一次回来，我得给她好好补补。” 　　“唉呀，许梅回来了呢，那是得多买点好吃的。你快回去，我不耽误你了。” 　　许母也没多说，她还要回家给许梅做炸酱面呢。 　　许母手脚麻利，和完面醒着，开始切肉，准备炸肉酱。 　　许梅洗完澡回来的时候，许母的面条都切好了，就等着许梅回来烧水下锅了。 　　“妈，好香啊！太想念这个味了，南边大米不缺，就是没有面粉。” 　　许梅摘下帽子，把换下来的衣服送到厕所，一会洗干净了。 　　“一会多吃点，妈做的多。” 　　“嗯，我先去把衣服洗了。” 　　许梅去厕所洗衣服了，许母开始烧水煮面。 　　“许梅，面好了，过来吃吧。” 　　“来了，妈，马上就好。” 　　许梅把最后一件衣服涮干净，擦干手，去吃面了。 　　“妈，这也太多了，我吃不了。” 　　许梅看着满满一大海碗的面条，她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那你自己夹到小碗里，回到家了，想吃就吃。” 　　许母看着许梅吃面条，心里感叹时间过得快，一转眼，孩子长大了，要结婚了。 　　“妈，还是那个味，真香！” 　　许梅大口的吃着面条，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刚到云省的时候，她们就后悔了。 　　下了火车，又坐了好长时间的军用大卡车，才到她们的营地。 　　在一起集中训练了一个月，最后被分到不同的地方。 　　她运气不错，去的地方不太偏僻，还考上了轻松的岗位，不用跟着开荒种地。 　　云省到处是山，山连着山，好似没有尽头。 　　湿热的气候，她就适应了很长时间。还有吃食，她刚开始是真的不习惯，口味太奇怪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水果多，很多是她没听过的，没见过，一年四季，不间断。 　　但是蔬菜很少，大多都是山野菜。 　　因为当地的湿热气候，蔬菜很容易烂根，不容易成活。 　　京市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很分明。 　　而云省呢，一年四季都很热，那里冬夏不明显，只分干湿季。 　　“多吃点，好几年都没吃到了。” 　　“妈，我都吃撑了，实在吃不下了。” 　　“那你消化消化食，一会回屋睡一觉。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指定休息不好。 　　知道你要回来了，你床上的被褥都是新洗的。” 　　“谢谢妈，让你担心了。” 　　许梅抱着她妈，感受那份来自妈妈的温暖。 　　许梅吃饱了，也困了，眼皮都要粘一起了。 　　她回屋，躺床上，盖被子睡觉。 　　许家其他人还不知道许梅已经到家了，下班以后，和平常一样往家走。 　　许笛拎着一只公鸡回来的，她知道许梅这几天要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 　　“小点声，你姐回来了，在睡觉呢。” 　　许母从厨房里出来，告诉许笛，许梅回来了。 　　“什么时候到的？” 　　许笛压低音量，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上午到的，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体力透支了。 　　你这又买的什么啊，净瞎花钱，不攒着点。” 　　“又碰到卖公鸡的了，想着我姐这几天就能到家，给她改善一下伙食。下次再遇见，指不定猴年马月呢。 　　没想到，我姐已经到家了。” 　　许笛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还挺好奇的，在原身的记忆里，两人的交集不多。 　　一个在乡下长到八九岁，期间回来的次数有限。 　　回来以后，两人生活环境不一样，性子也不一样，基本不在一起玩。 　　“你有心了，你姐这一走两三年，待不了几天，回去以后，什么时候能回来，都不知道呢。” 　　许母想想就难过，养的如花似玉的闺女，就这么在千里之外扎根了。 　　许笛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 　　这是时代造就的，谁也无力改变。 　　现在是71年末，恢复高考要等到77年呢，她说了，别人都得以为她疯了，满嘴胡话。 　　许笛不想有什么意外，她就想好好的活着，即使不能长命百岁，那至少也要活到七八十岁。 　　反正，她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去，她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妈，楼下的王奶奶说我大姐回来了，是真的吗？” 　　许母和许笛小声的说着话，许军哐当一声关上门，还扯着嗓子嚷嚷。 　　“你这孩子，真是皮痒痒了，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大姐睡觉呢。 　　那门招你惹你了，你关的那么使劲。” 　　许母真想使劲揍许军一顿，十多岁了，怎么这么不着调。 　　“妈，我睡醒了。” 　　许梅听见客厅里的声音，起床，走了出来。 　　“大姐，你真的回来了？大姐，你好像变黑了，别比二姐还黑。” 　　许军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大姐，挨揍的话，脱口而出。 　　“许军，你真是讨打啊。” 　　“妈，我错了，我错了，大姐没黑，是我黑了。” 　　许军往他二姐身后躲，他可不想挨揍。 　　“妈，许军也没说错，我是变黑了，那边阳光比较足。” 　　许梅看着她妈，又看看许笛，她长开了，变模样了。 　　“大姐，欢迎回家。” 　　“嗯，谢谢你，许笛。” 　　许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一意孤行，现在是不是也像许笛一样，有份体面的工作。 　　“妈，我去换衣服，有事你喊我。” 　　许笛回来还没换衣服呢，正好，许梅醒了，她回房间换衣服。 　　许军也趁机回自己房间了，好悬，差点挨揍。 　　看着另一张床上的东西，许笛想着，幸好她空间里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不然，两个人睡一个房间，她是不会进空间的。 　　把衣服挂好，听见客厅里许父的声音还有许梅呜呜的哭声。 　　许笛没有出去，让许梅和家人好好亲香一会，她还觉得有些陌生，和许梅，真的不熟悉。 　　“二姐，吃饭了。” 　　“知道了，马上来。” 　　许笛放下手里的书，出去吃饭。 　　许大哥一家三口也回来了，正在和许梅说话。 　　“姑，小姑，吃。” 　　许平安手里拿着一块芒果干，伸手要给许笛吃的。 　　“平安吃吧，小姑不吃。” 　　许笛心想，这侄子没白疼，有好吃的，还惦记给她吃一口。 　　“哈哈……” 　　大伙都笑了，许笛有点懵。 　　“二姐，平安不喜欢吃芒果干，他都送了一圈了。” 　　许军忘了刚才要挨揍的事，乐的直拍巴掌，惹得许平安红了眼圈，瘪着嘴，要哭了。 　　许母又想揍许军了，这孩子，每天都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平安，小姑喜欢吃，给小姑吧。咱们不理你小叔，一会，让奶奶揍他。” 　　“嗯，小姑抱，揍他。” 　　许平安伸手让许笛抱，他能听出好赖话了。 　　许笛接过平安，又吃了他手里的芒果干，姑侄两人凑在一起，咯咯的笑着。 　　许军也凑过去，惹得平安直推他。 　　许梅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个人，有点羡慕。 　　许家，这回，终于能吃上真正的团圆饭了。 第47章 　　许梅刚回来，吃完晚饭，许母就想问问她对象的事情。 　　“许梅，你信里说的，那……” 　　“许梅刚到家，坐火车一定累的不轻，先去休息吧。” 　　许母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许父打断了。 　　“是啊，妈，今天晚了，明天，等许梅歇好了，让她给我们讲讲云省的事情。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市呢，连火车都没坐过。” 　　许大嫂赶紧打圆场，马上要过年了，可别闹的不愉快，年都过不好。 　　“都去休息吧。” 　　许母率先起身回了房间，其他人也陆续的回屋了，整个客厅显得格外空旷。 　　“许笛，你有对象了吗？” 　　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呢，许梅的话，让许笛愣了一下。 　　“没有呢，我刚工作，还没顾得上。” 　　黑暗中，许笛也看不见许梅的表情，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人长的好的还是家里条件好的？” 　　许梅现在有点睡不着，虽然这张床她从小睡到大，但是，此刻，她觉得浑身难受，怎么都睡不着。 　　“正常人就可以，光长得好有什么用？要有主见，不能事事都听父母的。他要尊重妻子，两人家庭地位平等才行。” 　　“长得好怎么会没用，你能忍受躺在自己旁边的男人，是个肥头大耳，面容丑陋的吗？” 　　许梅自己长得就不错，自认为是许家长得最好的。 　　事实上也是，许梅个头比许笛要高一点，差不多得有一米六八。 　　大眼睛双眼皮，睫毛很长。最重要的是体型啊，有点杨柳细腰的。 　　许笛自认也不胖，但是和许梅一比，还是有差距的。 　　许梅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听着赞美声长大的。 　　所以，对另一半的要求也比较高，长得好看是放在首位的。 　　“你这么说就有点较真了，我说的正常人就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正常的身高，正常的体重，正常的五官就可以了。 　　咱爸，咱哥，咱二叔，不都是普通人吗？” 　　许笛觉得，她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除了杨大宝，他长得有点猥琐。 　　许笛没想到，这时候她居然想到杨大宝了，真是天生的反派属性，只能当个反面教材。 　　“你说的也对，咱爸和咱哥也就算正常人。” 　　许梅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还是许笛不按套路出牌。 　　总之，姐妹两人的聊天进入了死胡同，屋子里，除了呼吸声，听不到其他声响了。 　　虽然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许笛有点不适应。 　　但是，比起和不熟悉的许梅尬聊，许笛觉得睡觉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想着，想着，许笛开始迷糊了，没一会，许梅就听见旁边传来轻微的呼噜声，许笛这是睡着了？ 　　在云省，她们一个宿舍住了十多个人，打呼噜的大有人在。 　　许梅其实已经习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许笛的呼噜声显得如此清晰，让人无法入睡。 　　许笛一夜好眠，可不知道许梅的纠结。 　　生物钟已经形成，不用闹钟，许笛也能到点就醒。 　　坐起来，伸个懒腰，许笛发现旁边的床上，被褥已经整齐的叠好，许梅已经起床了。 　　许笛穿好衣服，推开门，旁边房间的许军，正好也推门出来。 　　“二姐，早啊。” 　　“早，你先去洗漱，快一点啊。” 　　“知道了，我就洗一把脸，尿一泡尿，能用多长时间。” 　　“许军，你恶不恶心，记得刷牙。” 　　许笛真拿这小子没办法，皮的很。 　　“哈哈……” 　　隔着厕所门，许笛都能听见许军得瑟的笑声。 　　“小姑，揍他。” 　　许平安晃晃悠悠的跑过来，挥着小手，给他小姑加油助威。 　　“嗯，一会就揍他。平安，你怎么起这么早？” 　　许笛还挺纳闷，这小家伙平时还要晚一会才能起来的。 　　“你怎么不和你小姑说说，怎么这么早起床？” 　　许大嫂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盆。 　　“奶奶，我饿了。” 　　许平安迈着两条小短腿跑了，拒绝回答他妈的问题。 　　“画地图了？” 　　许笛小声的问她大嫂，害怕被许平安听见。 　　“臭小子，一泡尿，把我都冲起来了。” 　　许大嫂害怕儿子哭鼻子，小声的和许笛说着他尿床的事情。 　　许笛捂着嘴，想笑又不好大声的笑，憋得够呛。 　　两三岁的小屁孩，还知道要面子了。 　　其实这事吧，也怪许军。 　　之前平安一尿床，许军就逗他，说他丢丢，害的平安一尿床就想办法掩盖事实。 　　厨房里的许母看见孙大孙子进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尿床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妈，一会给我留把钥匙，你们上班以后，我出去走走，见见同学和朋友。” 　　“行，出去逛逛，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和同学朋友多联络一下感情。” 　　许母给许梅留了钥匙，还有一些粮票，知道她手里有钱，就没给她钱。 　　大伙都走了，许梅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有些难受。 　　换好衣服，许梅想去百货大楼逛一逛。她到云省以后，用不到厚衣服，回来穿的这身厚衣服，还是之前在家的时候置办的，已经三四年了。 　　坐车到了百货大楼，这里的东西，比云省那边要好多了。 　　许梅直接去了二楼，衣服，布料在二楼。 　　快过年了，百货大楼的人很多，买不买的，也不耽误大伙看看。 　　好不容易挤到成衣柜台前，售货员耷拉着脸，嘴里喊着，“都排队，不要挤，一会柜台挤倒了。” 　　“那件大衣真好看，妈，我想买。” 　　“妈，我想买那件红色的棉袄，年后结婚穿。” 　　许梅旁边站着一对母女，两人对着柜台后面挂着的衣服，评头论足，商量着买哪一件好。 　　许梅也觉得那件羊毛大衣比较好，看着就洋气。 　　“同志，那件羊毛大衣怎么卖的？” 　　旁边的姑娘先开口了，许梅正好也听听价。 　　“二百块钱，还要布票。” 　　许梅一听价格，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太贵了，她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块钱。 　　“唉，同志，你买不买，不买就让一让，没看后面一堆人等着呢吗？” 　　售货员看着许梅皱着眉头站那半天了，占着位置，买不买的，倒是说句话啊。 　　“你管我买不买，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人民服务的口号，你们天天喊着玩的？” 　　“我态度怎么了，你不买占着位置，其他人怎么买？” 　　售货员也不示弱，她这一天天的，嗓子都喊哑了，还一个劲的挤，谁心疼她了。 　　“我先来的，我站这有毛病吗？买衣服又不是买大白菜，拿一颗就走，我不得看一看，挑一挑。 　　这块站着好几个人，你凭什么说我一个，是看我好欺负吗？” 　　许梅也不是善茬，从小到大，吵架就没怎么输过。 　　售货员本来看着许梅穿的一般，以为是个好欺负，没想到，碰到硬茬了。 　　“都排队，别挤了，说你呢，听见没有？” 　　说不过许梅，售货员朝着后面的人喊了一嗓子，目光避开许梅。 　　“就这态度，还为人你服务呢，就是一个笑话。” 　　许梅没心情了，她也不想花两百块钱买一件穿不了几天的衣服。 　　年后回云省，穿不到羊毛大衣。 　　离开成衣柜台，许梅兴致缺缺的往其他柜台逛着。 　　不然，回家就她一个人，也没意思。 第48章 　　许梅去的百货大楼，不是许笛工作的那个百货大楼。 　　整个京市，百货大楼有好几个呢，分散在不同的区。 　　许笛工作的百货大楼是总部，不仅有仓储部和卖场，还有行政楼呢。 　　百货大楼的各级领导都在这里办公，还有财会部门，工会，妇联…… 　　许笛她们的办公楼属于后勤部，各级行政部门在另一个楼。 　　所以说，梁家的这份工作，含金量是相当的高。 　　马上要过年了，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今天好像要发福利，门口的大爷都笑得一脸褶子。 　　“许笛，今年有抽奖环节，也不知道谁手气好，能抽到大奖。” 　　唐姐一看见许笛进来，兴奋的和她分享这份喜悦。 　　“抽奖？” 　　许笛不太明白，不是说发福利吗？ 　　“你刚来，不知道的。咱们百货大楼以前就有这样的活动。 　　各部门一起抽奖，奖品很丰富的。之前停了几年，今年又恢复了。” 　　唐姐没说的是，运动最疯狂的那几年，很多活动都停办了。 　　“是吗，那我运气不错，一般都有什么奖品？” 　　许笛也挺激动，她前世买彩票，一次都没中过。 　　“都是一些票据，大到电视剧，自行车，收音机这些难得的票据，小到肥皂票，火柴票。 　　我要是能抽到自行车票就好了，结婚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自行车票，只买了收音机和手表。 　　许笛，你想要什么票？” 　　“我想要手表票，没有手表真的不方便。” 　　许笛伸出胳膊，露出光秃秃的手腕。 　　“也是，没有手表是不方便。王伟，你呢，想要什么？” 　　“唐姐，我现在就想睡觉。” 　　王伟媳妇前一阵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们全家都高兴。 　　可是，没几天，王伟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来上班了。 　　他家的胖儿子黑白颠倒了，白天呼呼大睡，晚上闹人。 　　王伟心疼他媳妇刚生产完，自己和他老娘轮流看孩子，熬的头发都掉了不少。 　　“王伟，你们不能心疼孩子，必须让他扳过来。 　　白天他要睡，也不能让他睡，几天就扳过来了。” 　　许笛也很纳闷，一般新出生的婴儿，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都在睡觉。王伟家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扳着呢，现在我妈和我丈母娘轮班看着，已经好一些了。” 　　王伟又打了一个哈欠，他媳妇怀孕后期，他一直没怎么睡好。 　　唐姐和许笛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觉得，王伟是个不错的男人，知道心疼媳妇。 　　“大家都在呢，正好，一起去大会议室，咱们整个后勤的抽奖，在大会议室举行。” 　　组长一进来，招呼大伙，赶紧去大会议室。 　　抽完奖，还要分福利呢，都盼着呢。 　　许笛跟着唐姐，她不知道流程，得找一个明白人，有样学样，别闹出笑话来。 　　许笛她们到的时候，大会议室已经有不少人了。 　　平时各忙各的，许笛第一次感觉到，她们后勤部人还真不少。 　　“许笛，王伟，孟娇，咱们坐一起，再给赵姐留个位置。” 　　唐姐招呼她们办公室的一起，一会还能说说话。 　　陆续的，各组的人员都到了。 　　后勤部的主任慷慨激昂的演讲一番，无外乎感谢党，感谢领导云云，还说了一些语录。 　　“最后，我宣布，这次抽奖活动，正式开始！”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大伙心里可能都有一个想法，终于能抽奖了！ 　　前面负责主持的大姐，许笛不认识，唐姐说的这是她们后勤最严肃的人，比她们后勤主任都较真，一般人不敢招惹。 　　许笛暗自在心里记下她的外貌，以后注意一点。 　　因为有这位大姐坐镇，抽奖活动进行的很顺利。 　　很快，就轮到许笛她们组了。 　　“老天保佑，让我抽到自行车票。” 　　许笛听见她前面的唐姐小声的祈祷着，看来是真的想要自行车票了，都不怕被听见，被扣一个封建迷信的帽子。 　　抽奖箱就是一个普通的纸箱子，每一面都是封好的，只在上面留出一个正方形的口。 　　真是朴实的年代，纸箱子都没装饰，就这么原滋原味的摆在桌子上。 　　想想前世，一个抽奖的箱子，也要弄出不少花样，最起码，外面一层，得用彩纸糊上。 　　“许笛，该你了，想什么呢？” 　　“啊，来了。” 　　愣神的功夫，唐姐都抽完了，一直攥在手里，没打开。 　　许笛上前，伸手进去，随意拿了一张就把手拿出来了。 　　抽完奖的直接回各自的岗位，许笛和唐姐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许笛啊，你先看看，有没有抽中心仪的票。” 　　唐姐心里紧张，想看看许笛抽的是什么。 　　“行，我看看。” 　　许笛把折成四方的纸张打开，看了一眼。 　　“什么？” 　　唐姐比许笛还紧张。 　　“手表票！” 　　许笛展示给唐姐看，她今年运气爆棚了，心想事成了。 　　“许笛，要不，你帮姐打开？” 　　“唐姐，是不是已经不可能改变了，许笛打开和你打开都一个结果。要不，我帮你打开。” 　　刚进来的孟娇，看见唐姐还在磨叽，忍不住说了一句。 　　心里想着，不就是自行车票吗，至于吗？ 　　“也是，小孟说的对。” 　　唐姐也折腾累了，自己打开纸张，看了一眼一脸失望。 　　“肥皂票！” 　　唐姐叹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座位，不想说话了。 　　王伟看看自己手里的收音机票，都不敢露出高兴的表情。 　　孟娇手里的是点心票，正合她心意，明天中午，去前楼，用掉。 　　组长到下班也没回来，大伙也不知道她抽中了什么。 　　许笛挺高兴，把手表票放进空间，在办公室等他大哥来接他，早上说好的，就怕东西多，她一个人拿不动。 　　她们今年的福利还不错，一人五斤大米，二斤豆油，一提卫生纸，两瓶酒，两包桃酥，橘子和苹果一共五斤。 　　许笛是干部编，工资三十二块钱一个月，每个月还有一些票。 　　她运气真不错，据说，去年的福利就没这么多。 　　“许笛，东西呢，我拎着。” 　　许大哥提前半个小时出来的，正好赶上许笛下班。 　　“大哥，都在这呢。” 　　许笛招呼她大哥过来，两人一起，应该能拿得了。 　　“怎么这么多，比我的都多。” 　　“据说今年比往年的都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一起，才把所有东西都拎走。 　　费劲的挤上公交车，兄妹两人拎着东西进家属院的时候，碰见一些婶子大娘的，知道这是许笛单位发的福利，又是一顿羡慕。 　　家里有适龄儿子或侄子的，心又活了，年后，去和许嫂子透透话，问问许笛想找什么样的对象。 　　已经上楼的许笛，还不知道，自己又被注意到了，一大波媒人即将涌来。 第49章 　　许笛和她大哥气喘吁吁的爬上楼，打开门。 　　“小姑，好看。” 　　“二姐，二姐，你今天格外好看！” 　　许军带着平安，像两个门神似的，挡在门口，嘴里好话不断。 　　“你俩今天偷吃糖了，嘴巴这么甜？” 　　“没吃，妈妈不让。” 　　平安回答的一本正经，还时不时的看向他小叔，意思很明确，你是不是吃糖了？ 　　这几天，托儿所的孩子感冒的比较多，平安就在家待着，许梅和许军看着他。 　　“我，我……” 　　许军真是冤枉啊，看着啥也不懂的大侄子，有苦难言。 　　“哈哈……” 　　许笛乐坏了，活该吧，让你教平安一些乱七八糟的。 　　“我们平安真棒，没有吃糖，小姑给你拿好吃的。” 　　许笛掏出两个橘子，递给许军一个，“平安，用小姑给你扒橘子皮吗？” 　　“谢谢小姑！” 　　“哎呦，小姑太稀罕平安了。等小姑一下，洗洗手去。” 　　许大嫂在厨房里，听着许笛和平安的对话，心里也是高兴。 　　当妈的就这样，对自己孩子好，比对自己好都高兴。 　　“小姑，好吃，你也吃。” 　　“嗯，是挺好吃的，给你妈妈尝尝去。” 　　“妈妈，橘子，好吃。” 　　平安拿着一瓣橘子，给他妈送去了。 　　“二姐，那啥，哈，一不小心，吃没了。” 　　许军有点不好意思，一个橘子，自己没控制住，三两就吃没了。 　　“哼，你以后和平安学着点，当小叔的，不能掉链子。” 　　许笛其实也没想那么多，要不是平安给她橘子，让她一下子想起前世。 　　她儿子小的时候，就很懂事，吃什么东西，都想着给她留一点。 　　那时候觉得，孩子有孝心就行了，自己心领了，留给孩子吃吧。 　　时间长了，孩子吃什么东西，也不会给她了。 　　因为，给了，妈妈也不吃。 　　厨房里，许大嫂嘴里被儿子塞了一瓣橘子，很甜，心更甜。 　　“小姑，妈妈吃了。” 　　平安又跑去找他小姑，等着被夸呢。 　　“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这么优秀，有好吃的，知道给妈妈吃！” 　　“咯咯……” 　　平安被夸了，咯咯的笑个不停，小脸红扑扑的。 　　旁边的许军，脸也红了。 　　等许父和许母回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许笛和许军摆好碗筷，许大嫂开始盛菜。 　　刚吃没几口呢，许梅就问她妈，“妈，我结婚，你给我准备多少嫁妆？我想要一块新手表，之前的那块，太旧了。” 　　许笛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许梅有透视眼，知道她抽到手表票了，她还没对家里人说呢。 　　“许二梅，你可真敢说啊？” 　　许母啪的一下，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一脸怒气的看着许梅。 　　“我都说了，不要叫我二梅，二梅的，难听死了。” 　　许梅好像看不见她妈的怒气似的，依然夹菜，吃饭，还不忘了强调，她不叫许二梅。 　　二梅这样接地气的名字一出，许笛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 　　她家四个孩子，名字是许力，许梅，许笛和许军。 　　小的时候，家里人都喊大力，二梅，三迪，军军的。 　　后来，许梅上初中了，有一次同学来家里找她玩，许母很自然的喊“二梅，给你同学拿点糖吃。” 　　当时有个长得挺好看的男生，噗嗤一声笑了，许梅不好意思了。 　　她同学走了以后，她让家里人以后不可以叫她二梅了，也别叫三迪，难听死了。 　　许父许母一开始还不习惯，喊了十多年，突然改口，总记不住。 　　许梅因为这事，和父母闹了好几次，最后许母也生气了，就直接喊大名了。许大哥的名字没改过来，一直大力大力的叫着，反正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都这么叫吗？ 　　至于许军，小时候挺可爱的，军军，军军的喊着。 　　到了七八岁，讨狗嫌的年纪，淘的没边。许母气的要死，也不军军，军军的喊了，直接喊名字了。 　　许军都有经验了，看她妈的生气程度，听着喊他名字的声音高低就能判断出来。 　　许笛走神了，许母看着许梅的样子，自从收到她要结婚的信时候，憋在心里的那口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许梅，你现在还好意思跟我们说嫁妆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呢。 　　一个沪上知青，就把我们打发了。谁家闺女找对象，当父母的，连男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 　　沪上的，沪上那么大，他家什么情况，父母是干什么的，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他自己又是个什么情况，你是不是要和我们说说？” 　　家里人都看出来了，许母压抑的情绪爆发了。 　　许梅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目光环视一圈。 　　“妈，我对象叫李更生。至于他父母是干什么的，你们有必要知道吗？这辈子能不能碰面都不知道呢？ 　　我们在云省，有没有机会回城，都是未知数。 　　我对自己的公公婆婆都不太好奇，你们想知道那些干什么？ 　　他父母是干什么的，他有几个兄弟姐妹，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在一起生活。 　　至于他本人，和我一样，都是知青。高中毕业，现在在场部小学当老师，和我挣得差不多。 　　因为假期有限，我们只能各自回家，和家里说一声，我们领结婚证了，是合法夫妻了。” 　　许梅又放了一个大雷，她信里说两人打了结婚报告了，可没说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许梅，你这是要上天啊？你眼里还有没有父母，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兄弟姐妹了？ 　　处对象了，你就写信告诉一声，要结婚了也是寥寥几语，通知我们一下。现在，居然告诉我们，你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你真是有主意，有大主意的人。你这么能耐，还要什么嫁妆，反正都已经领证了，就那么过得了呗。” 　　许母是真的气狠了，说话一点不客气。 　　“我为什么不能要嫁妆，大哥结婚有聘礼，许笛将来结婚也有嫁妆，凭什么我不能要？” 　　许梅也来劲了，感觉很伤心，自己好几年才回来一趟，她妈怎么不知道心疼她呢。 　　“你大哥跟妹妹没有自己就把终身大事解决了，你呢？” 　　“我也想和你们商量，好几千里地，怎么商量。 　　我去了快三年了，也没有回来的希望。我都二十多了，不赶紧结婚，难道留在家当老姑娘啊？” 　　许母和许梅各有各的理，都觉得自己委屈。 　　“行了，都闭嘴，不怕左邻右舍笑话啊？ 　　今天先到这，许梅，明天，你把你对象的事情，和我们说清楚，不管有没有机会见面，该知道的我们还是要知道的。 　　你花了那么长时间给她准备嫁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许父发话了，这场争吵才算告一段落。 　　许母饭也没吃，进屋了。 　　许父就吃了一碗饭，也不吃了。 　　许梅呢，什么也没说，也进屋了。 　　“快吃，吃不饱，晚上就得饿着。” 　　许笛看了一眼许军，她还没吃饱呢，不吃，挨饿的是自己。 　　剩下的几人，埋头吃饭。 　　许家的饭桌，头一回，这么安静。 第50章 　　许笛吃完饭，和许大嫂一起，把饭桌收拾了。 　　“大哥，你过来搭把手，把大米和豆油什么的放到柜子里。” 　　本来挺挺高兴的一天，抽中了一张手表票，还发了这么多的福利。 　　谁能想到，还没来得及庆祝呢，这家伙，饭桌子差点没保住。 　　“给我吧，往哪放，你指挥，这么沉，你哪能举得起来。” 　　许大哥按着许笛的要求，把东西都放好。 　　“行了，你也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知道了，我给妈拿点吃的。” 　　许笛把今天发的桃酥拿一包，又倒了一杯温水，给许母送过去。 　　“妈，单位发的桃酥，你和我爸吃点，晚上都没吃饱。” 　　“嗯，搁那吧，一会吃，你赶紧去睡觉吧。” 　　许笛放好东西，转身出去，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许母看许笛出去了，抹了一把眼泪，心里不是滋味。 　　“许梅这孩子，从小主意就大，也不知道像谁？” 　　“像谁又能怎么样，她都这么大了。你也别哭了，该准备的，咱们做父母的，没亏待她，剩下的路，让她自己走。 　　主意大的孩子，不撞的满头包，是不会回头的。” 　　许父端过茶缸子，让大力妈喝点水。 　　“桃酥吃不吃，许笛今天拿回一堆福利，本来孩子挺高兴的。 　　你们这一吵，啥都没顾上。孩子第一次发福利，你明天别忘了鼓励一下。” 　　“知道了，我这口气憋的太久了，没控制住。 　　我喝点水，吃不下桃酥，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许母别的不管，一定得让许父休息好，他那工作，需要注意力集中。 　　关了灯，没一会，许父的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许母反翻来调过去的，半天也没睡着。 　　另一个房间，许笛最近也不能进空间，早早的就睡了。 　　许梅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没睡着。她没吱声，许笛也没多问，她做不来知心姐妹。 　　第二天早上，大伙都去上班了，许梅起来的时候，只剩下许军和许平安了。 　　“大姐，饭在锅里呢。” 　　“知道了。” 　　许军虽然小，但是家里发生的事情，他都明白。不明白的，只有平安一个。 　　晚上，许家一家吃完晚饭。 　　“许军，带着平安去你房间里玩。” 　　“知道了，妈。” 　　许军很有眼力劲，知道这时候，不是他能淘气的时候。麻溜的抱着平安，去他房间了。 　　“许梅，你说说吧。” 　　“他叫李更生，和我同岁，我们是同一批知青。集训以后，一起分到场部的。 　　我在场部宣传科，他考上了教师岗。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会唱歌，会拉手风琴，还会写诗。 　　我们宣传科的很多稿件，都是他写的。” 　　提起李更生，许梅的眼睛都放光。 　　“他父母是干什么的，家里兄弟姐妹几个？” 　　“他爸是工人，他妈在政府上班。他有一个哥，一个姐，还有一个弟弟。 　　他哥，姐都结婚了，弟弟还在上初中。他学习很好，脑子聪明，如果不是大学停考，能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 　　许笛觉得，那个李更生同志，在许梅眼里，是没有缺点的。 　　“你们结婚，他家里知道吗？什么意见？” 　　许母不关心那个男的会不会弹琴，会不会做诗的，她只关心，对方父母是什么态度。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那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以后，两个人回到沪上，男方家人的态度也很重要。 　　“他父母不想他在当地结婚，想让他再等等。 　　可是，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批又一批的知青下去，能回来的没几个。 　　妈，我也害怕。 　　我们一起去的一个女同学，上山割橡胶的时候被毒蛇咬了，没救过来，就那么没了。 　　她才十九岁，就这么永远留在了那片山林里。 　　云省的山上，有好几处知青的埋骨地了。那么孤零零的一个坟头，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许梅哭了，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默默无声的流泪。 　　许笛前世也看过与知青有关的电视剧，电影或是新闻报道。 　　知道那个年代，知青过得很苦，所以，她从醒来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不去下乡。 　　现在，听着许梅说害怕的时候，她的心其实也跟着颤抖一下。 　　“爸，妈，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城，到底还能不能回城？ 　　我不想一个人在那边熬着，等着，盼着。李更生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他的长相，我喜欢他拉手风琴的样子，我也喜欢他读诗的神情。 　　我自己的选择，又不会后悔，即使将来过得不好，我也不会怨天尤人。” 　　许梅的话语铿锵有力，她眼里蹦出来的光芒，有点灼人。 　　许笛不知道李更生是多么俊俏，多么优秀的人，能把许梅迷成这样，可能真的很不错吧。 　　许笛上辈子被婚姻磨的没了心气，什么爱情，都是扯淡。 　　如果不是为了要两个孩子，她一定不会选择再次踏入婚姻那座围城。 　　“行，你自己选择的，你不后悔。我们做父母的，该说的也说了，该准备的也会给你准备。” 　　许母已经放弃了，许梅的眼里，那个叫李更生的年轻人，已经占据了眼仁的地位。 　　她们这些家人，连眼眶子都站不上去了。 　　儿大不由娘，自己选的路，自己往前走吧。 　　“许梅，我和你妈有你们四个孩子，对于我们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总想着一碗水端平。 　　你们从小到大，我和你妈没说偏了哪个，唯一对许笛有些愧疚，因为种种原因，让她一个人在乡下长大。 　　如今，你们也大了。 　　大力结婚了，你也要嫁人了。 　　我和你妈也给你准备一份嫁妆，五百块钱，要买什么，不买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许父一锤定音，其他人没有说什么。 　　许大哥无所谓，他结婚的时候，该置办的，爸妈都置办了。 　　许笛也无所谓，她从来没想指望任何人。 　　许梅抬头看了她爸妈一眼，没有异议，这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谢谢爸妈，我知道了。” 　　许大嫂也没说什么，她公公挣得多，一个月的工资，快赶上他们所有人加起来多了。 　　“那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马上过年了，该置办年货置办年货，欢欢喜喜过个年。” 　　许母做了最后的总结，伤心过后，就剩下无力感。 　　许梅昨天还嚷嚷着要买手表，现在，也不吱声了。 　　许笛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许梅拿了钱，自己想怎么花怎么花，大伙也不用有分歧了。 　　最重要的，看她的意思，是不想买新手表了，她的手表票保住了。 　　即使许梅还想买手表，许笛也没打算让出手表票，她太需要手表了。 　　这下好了，也不用纠结了。 　　皆大欢喜！ 第51章 　　还有两天过年，许母也顾不上伤心了，还要准备年货。 　　自六七年开始，全国各地的企事业单位和政府机关等在春节期间都不放假。 　　提倡过“革命化春节”，鼓励人们在春节期间积极参加生产劳动，而不是休息和回家团聚。 　　虽然春节期间不放假，但人们还是会进行一些庆祝活动。 　　例如，除夕之夜，家人会团圆守岁、围炉吃年夜饭，孩子们也会得到新衣服和玩具等礼物。 　　尽管物质条件不如现在丰富，但大家依然能够感受到浓厚的节日氛围和家庭的温暖。 　　不仅要准备自己家的年货，还要给乡下的公婆准备年礼。 　　许母真的很忙，她把要买的东西分好类，每人负责一部分。 　　有需要起早排队的，就交给许父和大力他俩。 　　虽然不放假，但是，厂里在春节期间，生产任务也不重。 　　许父和大力一年中最悠闲的几天就是春节这几天了，尤其许父，作为厂里为数不多的八级钳工，在车间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一些小事，自然有徒弟负责。 　　许笛负责的部分是买糖果和干果，她正好在百货大楼，方便。 　　“妈，你把钱给我吧，我也要买一些东西。 　　我一共就一个月的假期，来回在路上就用了半个多月。年后没几天，我就得买票回去了。” 　　许梅想给李更生买点东西，她自己也要买两件衣服。 　　“行，一会拿给你。” 　　许母擦干手，进屋取钱了，她昨天从银行取的钱。 　　“五百块钱，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什么，现在你也听不进去，多给自己留条后路。” 　　许母觉得许梅对李更生太狂热了，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品性如何，会不会让许梅幸福。 　　“我心里有数，谢谢爸妈。” 　　许梅接过钱，厚厚的一沓，沉甸甸的。 　　吃完早饭，各自领了任务，都去上班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许笛拿着钱和票去了前楼，完成她妈交代的任务。 　　自己也要买一点东西，给爷爷奶奶他们，还有王姨，钱奶奶，康康，也要准备年礼。 　　钱奶奶和王姨那，许笛准备一家一只公鸡，一斤韭菜，十个鸡蛋，一些干菜。 　　康康的话，许笛买了一辆玩具汽车，真不便宜。 　　许笛本来打算给平安也买一个，但是想到许梅也在家，万一她没买，那就尴尬了。 　　还是等小家伙过生日的时候再给他买吧，到时候许梅已经走了。 　　许笛有不少酒票，之前也买了一些好酒，茅台，五粮液，剑南春，泸州老窖什么的，她也不懂，反正看见了，就买了一些。 　　这时候的酒是真正的纯粮酒，留着以后喝。据说，这些酒，还有升值空间呢。 　　许笛把许母交代的都买了，又给爷爷奶奶单买一份。 　　原主是爷爷奶奶看大的，那是宠爱有加的，这份情，她要记着的。 　　而且，她来了以后，也从爷爷奶奶那享受到了很多的宠爱。 　　衣服什么的，许笛就没有买，入冬的时候，他给爷爷奶奶一人织了一件织了毛衣。 　　花样还是和唐姐学的，她只会织简单的针法。 　　许笛一个中午，就把东西买完了，晚上拿回家就行了。 　　许梅呢，她吃完早饭，先去附近的邮局，把许母给的钱存起来三百，只留了两百块钱在外面。 　　之后她去找了自己的同学，她外公和妈妈都是很厉害的裁缝，自己偷着接私活。 　　许梅没相中百货大楼的成衣，她想给自己和李更生做一套样式好看的衣服。 　　结婚，怎么也要有点仪式感。 　　按着记忆，许梅找到同学家。 　　“许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几天了，我还想着，你能不能在家呢？” 　　许梅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过来的，她也不知道林薇结没结婚呢，还住不住这了？ 　　“我不在家在哪，你回来好几天了，怎么才来找我？” 　　林薇和许梅关系好，她家是服装厂家属院的，都在一个学校上学。 　　“唉，这不是心里难受吗？对了，你信里不是说处对象了吗，结了没呢？” 　　“结什么呀，黄了。” 　　林薇提到这事就生气，真是没见过那样的人家。 　　“怎么了，不是说挺好的吗？” 　　当时接到林薇的信，她还挺羡慕的，据说男方长得高大，俊朗的。 　　“唉，别提了。人是长得不错，就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他们家不同意，觉得女方家里负担重，拖累人。 　　相爱的人被迫分开，听从家里的安排和我相亲。本来一切顺利，我们也订婚了。好家伙，被我看见他和青梅拉拉扯扯的。 　　我林薇要模样有模样，要家庭有家庭，还有正式工作，会要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我当场给了他一巴掌，找到他家，直接把婚事退了。” 　　林薇现在说起来，还咬牙切齿的，觉得那男人没担当。 　　要不，你就和家里抗争到底，直接娶了青梅。 　　要不，你就彻底听家里的，和青梅断了，好好过日子。 　　结果呢，两头跑，也不怕累着。 　　“你爸妈怎么说的，也同意了。” 　　“同意了，这样的男人，不丢掉，还留着干什么。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他糟践的。 　　这是要过年了，没时间。我爸妈已经安排好了，年后，再去相亲。 　　你呢，有合适的吗？那个会拉手风琴的，后来怎么样了？” 　　“我俩要结婚了，年后回去，就参加场部的集体婚礼。” 　　许梅和林薇一直没断了联系，她这次回来，唯一想见的就是林薇，其他同学，朋友，都没怎么联系了。 　　知道她订婚了，害怕打扰到她，所以想着走之前再见一面。 　　可惜，她没有相中百货大楼的衣服，只能提前打扰了。 　　“你这速度可以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你说那么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的。” 　　“唉呀，我就是觉得他好，看见他心里就美，就高兴。” 　　许梅这颗心啊，全都拴在李更生身上了。 　　“你呀，长点心吧。男人再好，也要留个心眼，对自己好点。” 　　“知道，我留着心眼呢。” 　　许梅稀罕李更生，稀罕的不行。 　　“薇薇，阿姨还接活做衣服吗？” 　　“我说呢，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这不是没办法，百货大楼的衣服你也知道，样子真的千篇一律，都不带换样的。” 　　许梅是个爱美的，从小就爱美，林薇深知朋友的性子。 　　“你想做什么样的，我让我妈给你开个后门。” 　　“太谢谢你了，薇薇。” 　　许梅看着林薇拿出来的册子，里面有林母自己画的衣服样子。 　　许梅挑好了样式，布料，林母也能提供，她现在是合法的裁缝。 　　许梅也没空手来，她从云省带回来的果干，菌干，笋干，给林薇薇带过来一些，让她们尝尝。 　　正事说完了，许久未见面的朋友，一起嘻嘻哈哈的聊着天，诉说着自己失去的童年。 第52章 　　许梅在朋友家玩了一小天，衣服的事情解决了，其他的，就等年后再说。 　　路太远，她也不方便带太多东西回去。 　　接连两天，过年的东西都准备齐了，许父特意请了一天假，给乡下的父母送年礼。 　　“爸，这些是我给爷爷奶奶准备的，你给捎过去。” 　　许笛拎着东西，追上她爸。 　　“买的什么啊，刚才在屋里怎么不直接给我，这么冷的天，你出来这么早干什么？” 　　许父有点不理解，在屋里给他不就好了吗，还跟着跑出来，这一大早，怪冷的。 　　“没事，早点去单位，正好把事情做完。” 　　许笛能说什么，她爸理解不了，她姐可没有单独给爷爷奶奶她们准备东西。 　　大过年的，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许笛和她爸摆摆手，去公交站点等车了。 　　离上班还有段时间，许笛打算去给金卫东送点货。 　　就是，天还没大亮，有点害怕。 　　一路晃悠到公园那站，还不错，天放亮了。 　　路过湖边的时候，有人在凿冰窟窿，这是想钓鱼啊！ 　　许笛想想就觉得冷，赶紧一路小跑的绕到山洞附近，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环境，确保没人以后，她才进去。 　　放下货，赶紧出去，现在邮局也没开门呢，她只好先回单位。 　　马上过年了，她们该干的活也都干完了，没什么事了。 　　九点多的时候，许笛溜出去，给金卫东打了电话，告诉他去取货。 　　这要不是害怕东西被冻坏了，她才不会在单位附近的邮局打电话呢。 　　水果剩最后一批了，其他的，留着自己吃的。 　　中午的时候，许笛把给梁家和钱奶奶的年礼送了过去，明天就过年了。 　　王姨中午正好在家，钱奶奶也在，省的她白跑一趟。 　　“许笛，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还有小汽车，康康该高兴了。” 　　“王姨，钱奶奶，这东西都是从乡下收来的，我这不是方便吗？” 　　许笛真没买什么贵重的东西，除了康康的那辆玩具车。 　　“你呀，下次可不行这么客气。我要是缺啥，就和你说了。” 　　王姨心里高兴，这孩子知道感恩。东西她家不缺，儿子在百货大楼，儿媳在供销社，她家真的不缺物资。 　　但是这份心意，她收着高兴。 　　尤其，还给康康单独准备了礼物，她能不高兴吗？ 　　“行，下次，我就带一张嘴过来。” 　　旁边的钱奶奶看着许笛，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她家朝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再不回来，这么好的对象让别人抢去怎么办？ 　　“钱奶奶，你这有什么喜事啊，自己一个人乐呵。” 　　“你钱奶奶啊，看着你就高兴。” 　　王兰知道钱姨在想什么呢，不就是看着许笛这孩子招人稀罕吗？ 　　“是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许笛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变好看了。 　　“哈哈……” 　　王姨被逗的笑了，钱奶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奶奶，王姨，我要回去上班了，过完年，休息的时候，再过来陪你们聊天。” 　　许笛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起身告辞，怕一会上班迟到。 　　“行，你赶紧去上班吧，年后来玩，康康都想你了。” 　　“嗯，一定来。” 　　许笛走了，钱奶奶还有点不舍得。 　　“钱姨，朝阳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又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了，估计又出任务了。” 　　钱奶奶惆怅啊，知道她孙子是在保家卫国，但是，也担心啊！ 　　“两年没回来了吧，这次要是能回来，应该能多待一段时间。” 　　“我只求他别受伤，赶紧回来，再不回来，许笛这么好的孩子，要被别人抢走了。” 　　钱奶奶不想看到儿子他们，过年也不和他们一起过。 　　昨天他大孙子过来了，那孩子，满脸豫色。 　　钱奶奶觉得人啊，永远没有知足的时候，总是看着这山望那山高！ 　　两人也没说多大一会，王姨还要回单位，钱奶奶自己回家了。 　　除夕这天，许母起早把年夜饭要用的东西准备一下。 　　她今天早班，下班之后，回来做饭也不耽误。 　　许笛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妈和她姐在厨房忙活，香味已经飘满了屋子。 　　“妈，姐，我回来了。” 　　“赶紧洗手，给我扒点蒜。” 　　“知道了，这就来。” 　　许笛放好东西，去洗手。 　　“二姐，咱妈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 　　“好吃的，香。” 　　许军抱着平安，在厕所门口，和她二姐汇报晚上的大餐。 　　“你不会中午没吃饭，就等晚上这顿呢吧？” 　　“知我者，二姐也！” 　　许军真没吃午饭，但是，他嘴也没闲着。 　　过年了，家里好吃的多，他妈看的也不那么严了。 　　“吃糖，吃果，吃酥了。” 　　平安掰着手指，数他小叔吃过的东西，他都记得。 　　“平安，你也吃了，还好意思说我。” 　　许军晃了晃怀里的平安，臭小子，又沉了。 　　许笛推开许军，没空听他嘚啵，她还要去厨房扒蒜呢。 　　晚上，一家人都回来了。 　　许父许母坐在主位，看着一大桌子的菜，还有孩子们。 　　“今天，咱们家能吃上团圆饭了，别的我也不多说。 　　你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记得，行的端，坐的正，无愧于心就好。” 　　“知道了，爸爸，我们记住了。” 　　许大哥带头，其他几人跟着附和着。 　　“爸，妈，对不起，谢谢你们！” 　　许梅端起一杯酒，干了。 　　“多吃点菜，喝那么急干什么？” 　　许母赶紧给许梅加一块肉，当妈的，能真生孩子的气吗？ 　　许笛看着许梅一杯酒下肚，眉毛都没皱一下，她是真的佩服。 　　白酒啊，多辣啊！ 　　一家人，没有争吵，没有负气，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除夕夜的饺子是不能少的，人多力量大，没用多长时间，就包了满满三盖帘的饺子。 　　家里有人，许军终于可以出去疯玩了，不用看孩子了。 　　穿着新衣服，兜里揣着糖块还有小鞭炮，许军趁着平安不注意就跑了。 　　“小叔，小叔没了。” 　　“平安，小姑陪你玩。你看，这是什么？” 　　许笛没给平安买小汽车，买了一个竹蜻蜓。 　　许笛不能事事迁就着她姐，不能什么都不给孩子买。过完年，她姐就走了，再回来，又要好几年呢。 　　她即使结婚以后，和娘家也要常来常往的，很多人情世故不能丢。 　　而且，她真的喜欢孩子，平安也招人稀罕。 　　“哇，小姑，平安喜欢小姑。” 　　许笛带着平安在客厅玩竹蜻蜓，还别说，这小玩意，还挺有意思的。 　　客厅里，没一会，就响起一大一小的惊呼声和笑声。 　　这就是过年的意义吧！ 第53章 　　许家过了一个团圆年，也没有闹什么幺蛾子，最起码，表面上没有不愉快。 　　大年初一。 　　许大哥带头，其他人一起，给许父许母拜年。 　　“祝爸妈新年快乐，万事顺利！” 　　“心想事成！” 　　“越活越年轻！”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许军的声音喊的最响，家里除了平安， 　　就他没上班，没钱！ 　　“红包拿来！” 　　平安不明所以，还没睡醒呢，迷迷糊糊的，就听他小叔喊红包拿来。 　　他还不理解红包是干什么的，但是他也知道，他小叔想要，红包一定是好东西。 　　“给，都有，都有，我们平安也有。” 　　许母看着几个儿女还有可爱的大孙子，再多的伤心，难过，也会慢慢淡忘，做父母的，心都软。 　　许母拿出红包，从大力两口子开始，一人一个，都有份。 　　“谢谢爸妈！” 　　许笛几个异口同声的谢过父母，手里拿着那份来自父母的宠爱，美滋滋的。 　　“谢谢爷爷，奶奶！” 　　平安有像学样，还好，没弄错辈分。 　　“大哥，大嫂，大姐，二姐，新年快乐！” 　　许军看着哥哥姐姐，眼睛眨巴眨巴的，还挺萌。 　　“少不了你的。” 　　许大哥拿出一个红包，许军接过，又看向他大嫂。 　　“小叔子，你今年可是过了一个肥年啊！” 　　许大嫂笑着调侃许军，红包递了过去，这一年，许军没少帮着看孩子。 　　“给你，真是个小财迷！” 　　许梅也掏出一个红包，许军笑着说谢谢大姐，毫不犹豫的接过去。 　　许笛也准备了，赶紧递过去。 　　“我呢？” 　　许军忙着数钱去了，平安看了看他爸妈，又看了看他姑姑，他还没有呢。 　　“哈哈……平安，你被你小叔教坏了。这是小姑的，给你买糖吃。” 　　许笛把准备好的红包给出去，她得走了，上班时间到了。 　　平安拿着红包，美了。 　　许梅也掏出一个红包，给了平安，平安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大姑！” 　　许梅摸了摸平安的脑袋，还挺可爱的。 　　陆续的，上班的都走了，家里就剩许军和许梅还有平安了。 　　“得了，都走了，又剩咱们三个了。” 　　许梅看了一眼许军，这小子，现在满眼透着高兴。 　　“大姐，你结婚，想要什么结婚礼物？我现在有钱了，可以给你买一个。” 　　“你能有多少钱，舍得给我花吗？”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不是我亲姐吗？就是钱不多，你不能嫌弃礼物不好。” 　　许军说的很自然，他真的想给他大姐买结婚礼物的。 　　他知道，新娘子收到礼物会很高兴。他妈说了，他和大哥要保护两个姐姐，做他们的靠山。 　　虽然在他心里，和二姐更亲一些，但是，大姐也不是捡来的，也要对她好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许军认真的表情，许梅心里突然酸酸的。 　　“行了，大姐有钱，你的钱留着买糖吃吧。” 　　说完，许梅就赶紧进屋了，她想哭了。 　　“小叔，买糖吃。” 　　平安的红包都给他妈收起来了，没红包了，就没法买糖了。 　　“平安啊，咱们现在要是去买糖吃，你奶奶回来，咱俩屁股就遭殃了。走，小叔带你玩竹蜻蜓去。” 　　叔侄两个，没出去乱花钱，消停的在家待着。 　　初三，是正常的休息日。 　　许家一家要去看爷爷奶奶，许梅回来以后，还没有去看爷爷他们呢。 　　吃过早饭，一家人，连平安也被带着，都去爷爷家了。 　　“许梅回来了，怎么才来看爷爷奶奶？” 　　“来了就行了，怎么就你话多？” 　　被许奶奶批评的人是许笛的姑姑许晓华，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 　　许笛爷爷奶奶一共生了六七个孩子，最后活下来的，就许父，许二叔和许姑姑三个。 　　因为各种原因，孩子夭折了一大半。许姑姑是最后一个孩子，生下来就弱了吧唧的，以为养不活呢。 　　没想到，赖赖巴巴的，还真长大了。 　　因为从小体弱，又是爷爷奶奶最小的孩子，从小被偏爱着。 　　长大以后，自己相中了同村的闫志伟，许爷爷和许奶奶不同意。 　　闫志伟家里有后母，他娘留下他们姐弟去世以后，他爹又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又生了弟弟妹妹。 　　这样复杂的人家，许奶奶怎么会同意自己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嫁过去。 　　可是，父母哪有能拧得过自己孩子的，许姑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誓死要嫁给闫志伟。 　　还扬言，如果家里不同意，她就自己拎包过去。 　　许奶奶害怕她真的干出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让婆家拿捏一辈子。 　　最后，许爷爷和许奶奶妥协了，让她们结婚了。 　　过后的日子，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坏，一大家子，前一窝后一窝的，矛盾多的很。 　　幸亏嫁的自己村子，娘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 　　许爷爷是大队的会计，闫家不敢太过分，就是拖着不分家。 　　许姑姑家都三个孩子了，大的都十一二了，婆家愣是不分家。 　　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每天吵吵闹闹，那就一个热闹。 　　十多年的婚姻生活，把许姑姑磨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失去了在娘家时的娇弱，和妯娌骂起架来，口吐芬芳，都不带重样的。 　　这不，看着她大哥一大家子穿戴一新的进来，她心里就不舒服。 　　她大嫂人比较厉害，她不敢招惹。但是，许梅一个小辈，她还不能说两句了。 　　要说许家的基因也挺奇怪，许梅长得和她姑很像。 　　许姑姑当年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来说媒的人很多，她一个也没相中，死活就相中闫志伟了，也不知道 　　被喂了什么迷药。 　　许梅呢，长得像她姑姑，性子其实也有点像。 　　不过，许梅读书多，懂的道理也多，和她姑姑还是有区别的。 　　许梅懒得搭理她姑姑，连话都懒得回，反正，奶奶不会让姑姑瞎蹦哒的。 　　“爹，娘，许梅这次回去以后，就要结婚了。今天过来，特意和你们说一声。” 　　许母对许晓华这个小姑子烦透了，只长了一副好皮囊，不长脑子。 　　“什么，要结婚了？男方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嫁给当地人了吧？” 　　许奶奶还没说什么呢，许姑姑又一顿抢话。 　　“晓华，你赶紧回家去吧，在这吵得我头疼。” 　　“娘，你现在也不待见我了是吗？我刚回来，你们就赶我走？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了，呜呜……” 　　许姑姑老调重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玩的很溜，眼泪说来就来。 　　“闭嘴，大过年的，你嚎丧呢？要嚎回你们老闫家嚎去。” 　　许奶奶对自己的女儿也是无可奈何了，自己没教好，怨不得人。 　　看自己老娘真的发火了，许姑姑立马收了眼泪，站在一边，不吱声了。 　　她才不走呢，二哥一家子来了，娘家会准备好菜，一会，她得把自己男人，孩子都喊来。 　　不吃，不就亏了嘛！ 第54章 　　许家人对许姑姑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都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性格就那样了，改不了。 　　许爷爷和许奶奶虽然自小就惯着许姑姑，即使现在，也不能完全舍弃。 　　但是，他们只自己惯着，不会要求两个儿子，儿媳也惯着不懂事的闺女。 　　许母为人比较泼辣，许姑姑不敢招惹。许二婶性子比较软，但是许二叔是个护短的，对自己媳妇，孩子护得紧。 　　许笛脑海中有一些片段，小时候，她和许勇淘气，和村里的小孩子打架，把人打哭了。 　　被人家大人找来，都是许二叔出面解决的，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打骂她们。 　　如果遇到不讲理的，许二叔也不会惯着对方，据理力争。 　　许姑姑带来的小插曲没有影响什么，一年到头，好不容易聚聚，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在许母眼里，她家小姑子就是一颗老鼠屎。 　　许奶奶提前准备了鸡，肉，鱼，知道大儿子一家早回来，早早的准备好了。 　　许母和许二婶在厨房里做饭，许笛和许大嫂跟着打下手。 　　许梅被许奶奶叫走了，应该是有话要说。 　　许大哥负责看孩子，许军和二叔家的几个小的已经跑没影了。 　　许父在和许二叔说话，许勇马上高中毕业了，怎么也得寻个出路啊。 　　“大志，七月份，许勇就高中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不知道，他们学校也没有什么说法。 　　大哥，现在城里的孩子毕业了都一批一批的来乡下，咱们没有城里户口的，想找一份工作那就更难了。 　　今年村里有招兵指标，我想看看，能不能选上。” 　　许二叔知道他大哥也没什么好办法，不然，许梅也不能一直在南边回不来。 　　“有几成把握？” 　　“村里这边没问题，有咱爹的关系，谁也不能搞小动作。 　　就怕到了上面，被顶替了。” 　　许大志也不是傻子，年年都有招兵名额，但是，真正能去的没几个。 　　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身强力壮的，但是，审核到了最后，总有各种原因，被刷下来。也不是他们一个大队，周围很多的大队都这样。 　　“可惜，咱们家没有部队的关系，不然，说一声，属于咱们的机会，也不会轻易被人夺走。” 　　许父也是无奈，这几年乱的很，很多事情，没地方说理去。 　　“谁说不是，咱们整个大队，也没有进部队的，不然，也不能这么被动。” 　　许二叔想着孩子以后也要和自己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累死累活，挣那么几个工分，一辈子，没有盼头。 　　“看看吧，我们厂里今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招学徒工，实在不行，临时工也行，先占个位置，慢慢等机会。” 　　许父也没办法，侄子没有城市户口，不然，以他八级钳工的身份，安排一个临时工还是可以的。 　　“嗯，着急也没用。还有半年呢，慢慢等机会吧。” 　　哥俩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大哥，二哥，新年好！” 　　许姑姑回家，把自己男人，孩子都带来了。 　　许姑父闫志伟，一米八的身高，长得很是周正，浓眉大眼，国字脸。 　　即使快四十了，也能看出，这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许姑姑当年就是被这一身好看的皮囊迷的神魂颠倒，爹娘的话听不进去，一意孤行，嫁进闫家。 　　“志伟来了，过来坐。” 　　许父招呼一声，闫志伟挨着大舅哥坐下。他有点害怕二舅哥，轻易不来岳家的。 　　“哼，除了一张脸，你还有什么？这么个大老爷们，能不能硬气一点，早点分家，让媳妇孩子过上好日子。” 　　许二叔最看不上这个妹夫，除了长得好，一无是处。 　　“二舅哥，我爹说了，出了正月就分家。” 　　闫志伟看了一眼他二舅哥，赶紧说出这个消息。 　　他比许二哥小两岁，从小到大，被打了无数次。尤其他和晓华处对象以后，真是躲着许二哥走的。 　　他家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明白。但是，他能怎么办呢，那是他亲爹，虽然有些偏心，但也把他们姐弟养大。 　　现在，家里情况好多了，他爹也松口分家了，他心里轻松多了。 　　“行了，你好好说话。能分家就行，你们自己好好干，日子也不能差了。 　　过日子，和和气气的，整天吵吵闹闹的，孩子都跟着受影响。” 　　许大哥虽然也看不上闫志伟，觉得他作为男人，有点没担当。 　　事情明摆着，不想着解决，就会和稀泥。最让人生气的事，有什么事，自己不过来商量，就会让晓华回来和爹娘吵闹。 　　自己妹妹也是不争气，他爹娘都管不了，他这当哥的也无话可说。 　　外屋，大伙说着家长里短。 　　里屋，许奶奶也在和许梅说话。 　　“二梅，不是，许梅，你妈说你要结婚了，男方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奶，他对我挺好的。我们都是知青，也都有工作，以后过日子，应该不难。” 　　许梅和爷爷奶奶的感情怎么说呢，不好也不坏。 　　小的时候，她还羡慕爷爷奶奶对许笛好，嫉妒过一阵子呢。 　　“你自己觉得好就行，离得远，有什么事自己多留个心眼，别像你姑姑似的，一股脑的……” 　　许奶奶说不下去了，从被底下掏出一个手绢。 　　“你还要去南边，太远了也不给你买什么东西了。 　　这有五十块钱，是我和你爷爷，叔叔婶婶的一点心意。 　　你自己缺什么就买什么，结婚以后就是大人了，好好过日子。” 　　许奶奶的钱大多是许父给的，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都攒着了。 　　许梅没想到奶奶会给她钱，她赶紧推着不要。 　　“奶奶，我不能要，我有钱，我爸妈给了我不少。你和爷爷年纪大了，自己留着。” 　　“给你就拿着，这是我们当长辈的祝福。” 　　许奶奶把钱塞到许梅兜里，拉人出去了，要吃饭了。 　　今天人都全了，做了一桌子好菜，大伙都挺消停，没出什么幺蛾子。 　　吃完饭，许父带着一家子回城了。 　　初六，许梅要回去了。 　　“这是我给你准备床单，被面，枕巾子，这么远，我们也没法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许母说着话，眼泪就下来了。 　　“妈，没关系，我都理解。你们在家也要好好的，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呜呜……” 　　许梅也哭个不停，心里难受。 　　“这是你大哥大嫂，许笛和许军给你准备的礼物。” 　　许母把大力他们的礼物拿给许梅，把做好的吃的给她装上，时间到了，要出发了。 　　许梅看着兄弟姐妹们的礼物，刚下去的眼泪，又出来了。 　　带着不舍，想着李更生，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家，奔去远方。 第55章 　　许梅坐着火车离开了，带着对家的不舍和对新生活的期盼。 　　许母一连几天，情绪都很低落。 　　女儿要出嫁了，娘家人都不能到场，对于许梅和她们，都是一种遗憾。 　　许笛也没有好的办法，许母的情绪，只能自己慢慢调节，这是一个母亲的担心，无人能代替。 　　她们作为儿女，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伴。 　　当时给许梅准备新婚礼物的时候，大嫂提议说一起出钱，买一件像样的东西。 　　挑来挑去，最后她们一致决定，给许梅买了一个收音机，许大哥正好有一张收音机票，他的年终奖励。 　　许大哥和大嫂出了一多半的钱，许笛和许军出了剩下的那部分钱。 　　许军过年的压岁钱全部告罄，最后，还是许笛不忍心，偷偷的给了他一块钱。 　　许家因为许梅的离开，情绪都很低落。 　　钱奶奶家，却因为张朝阳的回归，满屋子欢声笑语。 　　那天正好初八，钱奶奶吃完午饭，一个人坐在摇椅上听收音机。 　　“奶奶，我饿了。” 　　“嗯，谁饿了？” 　　钱奶奶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朝阳的声音了。唉，白天还能梦见她孙子，真是印证了那句话，白日做梦了。 　　“奶奶，张朝阳同志饿了。” 　　“啊……朝阳啊，你回来了，真的是朝阳回来了！” 　　钱奶奶感觉声音很真实，不想做梦，睁开眼睛一看，可不是她家朝阳回来了吗？ 　　“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张朝阳胳膊上打着夹板，用一只手在他奶奶眼前挥了挥。 　　“胳膊怎么了，受伤了吗，疼不疼，严重不严重？” 　　反应过来的钱奶奶，最先注意的就是孙子的胳膊。 　　“没事，就是被子弹扫到一下，轻微的骨裂。 　　不能参加训练了，我就请了假，回来陪你待一段时间。” 　　张朝阳出任务的时候，为了救战友，子弹擦着胳膊过去，他扑倒在地，胳膊受伤了。 　　回来到部队以后，又看到许同志的信，想着他奶奶的担心，还有心中那一丝丝的好感。 　　立马申请休假，回家探亲，顺便解决个人问题。 　　领导一听他要回去要解决个人问题，比他还兴奋。 　　“张朝阳同志，这是组织给你的任务。这次，势必要解决个人问题，咱们这，不能再多一个光棍了。” 　　“保证完成任务！” 　　就这样，张朝阳收拾好行李，回了京市。 　　“朝阳啊，你饿了吧，奶奶给你煮面条吃。 　　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奶奶给你擀面条吃。” 　　孙子回来了，钱奶奶立马精神了。 　　“我在部队，最想吃的就是奶奶做的手擀面，做梦都能梦到。每次都是准备吃了，就醒了。” 　　张朝阳跟着奶奶到了厨房，看着奶奶舀面，和面，这一刻，是幸福的！ 　　“想吃了，奶奶就给你做。 　　以后，奶奶要是没了，就让你媳妇给你做。” 　　“奶奶你要长命百岁，还要帮着我看孩子呢。” 　　张朝阳知道奶奶很担心他，可是，没办法，他喜欢部队，喜欢自己的职业。 　　当兵这几年，遗书已经写了好几次了，只是还没有机会被家人看到而已。 　　“臭小子，媳妇都没有呢，还想着孩子。 　　正好，你回来了，可以去和许笛见面了。 　　你再不回来，我都担心许笛被人抢走，你后悔也晚了。” 　　一提起许笛，钱奶奶更有劲了，揉面的速度都加快了。 　　“奶奶，你就这么喜欢许同志啊？感觉我都要排后面去了，不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了。” 　　张朝阳看出来了，他奶奶是真的喜欢许同志，发自内心的喜欢。 　　“嗯，喜欢。那孩子活的通透，又懂人情世故，做事有分寸，让人安心的很。” 　　许奶奶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人。 　　那几年，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讨生活，什么苦都吃过。 　　后来又经历朝阳爷爷的事情，还有那几年她为部队传递消息，把朝阳的爸爸扔给朝阳爷爷他们照顾，使得母子之间产生了一些分歧。 　　经历的事情太多，自己性子怎么变成那样，她都说不清楚。 　　不过，钱奶奶自认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这也是她敢提出和朝阳媳妇一起生活的关键，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逃不过一个礼字。 　　“奶奶，我和许同志通过几次信了，我也觉得许同志人不错，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许笛是个好孩子，你能不能过关，奶奶也说了不算。 　　因为怕你们最后成不了，奶奶都不敢和许笛说，你是我的孙子。 　　万一不行，影响我们的感情。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谈的来的孩子，不想失去联系。” 　　钱奶奶自己三个孙子，一个孙女，除了自己养大的朝阳，其他的几个，感情都一般。 　　她也不是恶婆婆，但是，和唯一的儿媳妇处不来也是真的。 　　两人想法天差地别，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这么远着处着，还能相安无事。 　　“奶奶，不管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要好好表现，争取能让许同志相中我。” 　　张朝阳觉得许同志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只要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就可以了。 　　“那你努力，但是也不要说谎。说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来圆，你要对得起自己这一身军装。 　　我孙子一米八的大高个，除了眼睛小点，没别的毛病。” 　　张朝阳笑了，他奶奶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要是朝阳的眼睛再大点就好了！ 　　可惜，他们张家的男儿，眼睛就没有太大的。 　　“奶，眼小聚光，我这眼睛虽小，但是视力却很好，瞄准也相当的精确。” 　　“知道，知道你厉害。” 　　钱奶奶把面放一边醒上，开窗户，从窗台上拿进来一块肉，准备做肉酱。 　　肉冻的邦邦硬，要用水化一会。 　　“奶奶，别做肉酱了，太麻烦，弄点热汤的面吃就好。 　　热乎乎的，喝点面汤，多舒服。” 　　张朝阳对吃没有要求，刚才也是让奶奶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顺嘴找了一个借口。 　　“那也行，这肉一时半会也化不开，我给你做点热汤面吃。” 　　钱奶奶怕孙子饿，也不做肉酱了，晚上做红烧肉吃。 　　家里有肉罐头，一会起开一个，拌面吃，也很香。 　　“朝阳，你结婚，该准备的奶奶都给你准备上，三转一响，一样都不能缺。 　　你放心，奶奶有钱。” 　　钱奶奶可是给孙子存够了娶媳妇的钱了，她一个月退休工资可不低。 　　“奶奶，我有钱。我进部队这几年，工资都攒着没乱花，还有出任务的奖金呢。 　　除了给牺牲的战友家属寄一些，还有不少呢。” 　　张朝阳真的不缺钱，他一个人也不用养家，奶奶不要他的钱，他父母有自己的工资，也不需要他给赡养费。 　　“我知道你有，你有是你自己的，奶奶的也是你的。” 　　“奶，你不怕他们又说你偏心啊？”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我管他们呢。” 　　老太太硬气的很，她自己的钱，她想怎么花，谁也管不着。 　　祖孙两人在厨房里说着悄悄话，像很多年前一样。 第56章 　　“来，面条来了，还有肉罐头，朝阳，你多吃点，都瘦了。” 　　张朝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没觉得哪里瘦了。 　　反正每次回来，奶奶都觉得他瘦了。 　　“奶奶，你请王姨问一下许同志，什么时候方便见面，我想尽快见一见许同志。” 　　“怎么了，着急了，怕许笛被人抢走？” 　　钱奶奶难得看一回孙子的笑话，乐呵得很。 　　“那是，你把许同志说的那么好，你孙子也不傻，能不着急吗？” 　　“行，我一会给你王姨打电话。你晚上去看看你爸妈，还有你爷爷。” 　　“嗯，我知道，晚上过去看看我爷爷，之后再去看我爸妈。白天他们都挺忙的，我去打个招呼就好了。” 　　张朝阳对父母感情一般，他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的。 　　有一段时间，他好像得有两三年没见过他爸妈。 　　他爸也是军人，他妈带着他哥和弟弟妹妹跟着他爸辗转各地，有时候好几年才回一次京市。 　　“行，你自己看着办。” 　　钱奶奶不会干涉朝阳和他爷爷的往来，不管怎么样，他爷爷在部队的职位，对朝阳的发展还是有帮助的，虽然帮助不大。 　　在部队时间长了，张朝阳吃饭的速度很快。 　　他受伤的是左手，一点不影响吃饭速度。 　　“对了，朝阳，你是坐火车回来的吧，这一路手有没有被碰到，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奶奶，我是借了王爷爷的光，他们要来京市开会，就把我捎回来了。” 　　“老王来京市了，也不知道能待几天，能不能见上一面。 　　这一晃，有三四年没见了。” 　　钱奶奶提起自己的老朋友，心情还是不错的。 　　当年她在敌后送消息，帮了老王他们不少忙。 　　直到战争胜利，她们各奔东西，但是没断了联系。 　　朝阳这次去南边，还是老王帮的忙，才能瞒住朝阳的爷爷和爸妈。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这级别，离王爷爷的距离还远着呢。 　　不过，要是时间允许，王爷爷一定会来见你。” 　　张朝阳的升职靠的是他的军功，但是要没有王爷爷的关注，他也不一定能这么顺利的升职。 　　部队，虽说是靠实力说话，但是，部队也是由人组成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公平的事情，私心谁都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女有好的前程呢。 　　儿女争气的，他们只需在旁边看着，不让人抢了他们的功劳即可。 　　儿女不争气的，很多人就成了抢别人功劳的那个人了。 　　张朝阳因为有王爷爷的关系，他的功劳可没有被别人抢去过。 　　至于他爷爷的身份，他没有说过，除了最上面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奶奶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赶紧睡觉，休息好了，晚上还要去大院，看看你爷爷，爸妈他们。 　　我一会联系你王姨，让她问问许笛，什么时候方便见面。” 　　钱奶奶催着朝阳去休息，他房间的被褥都是干净的，什都不缺。 　　张朝阳吃饱了，是有点困了，听奶奶的话，去睡觉了。 　　客厅里，钱奶奶迫不及待的给王兰打电话。 　　“喂，小兰啊，我是你钱姨。” 　　“我听出来了，钱姨，有什么好事吗，怎么感觉你声音里都透着高兴。” 　　“你听出来了，我是高兴，朝阳回来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钱奶奶乐的合不上嘴，她很少这么情绪外露。 　　“我就说吗，谁能让你这么高兴，没想到朝阳回来了，我这也是忙昏头了。” 　　“小兰，你找时间问问许笛，她什么时候方便，和朝阳见一面，我这心里急着呢。” 　　电话费挺贵的，钱奶奶直接说出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我知道，钱姨，我一会就联系许笛，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行，我等你消息。” 　　钱奶奶挂了电话，进屋去看自己的家底。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朝阳归队之前，就能结婚呢。 　　挂了电话的王兰，找出许笛办公室的电话，拨了过去。 　　经过转接，终于听见许笛的声音了。 　　“王姨，是你吗？” 　　“是我，你猜出来了？” 　　“除了王姨，也没人通电话找我啊。” 　　这时候电话还不普及，有电话的人家太少，电话费也贵。 　　一般人没急事是不会打电话的，没几个人舍得。 　　“许笛，朝阳回来了，今天到的。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方便，王姨安排你俩见一面。” 　　“张同志回来了，那是得见一面。王姨，后天休息，那就后天吧。 　　我也和我爸妈说一下，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家里说呢。” 　　许笛没想到张朝阳这个时候回来了，她以为一时半会见不了面呢。 　　“那行，后天上午，你来王姨家，咱们在家里见面。” 　　“行，王姨，后天见。”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许笛挂了电话，想着晚上怎么和她爸妈说这件事。 　　至于对相亲本身，许笛没有激动，也不兴奋，更不羞涩，她一开始就不是奔着爱情去的。 　　直到坐上公交车，许笛决定和爸妈实话实说。 　　到了家，许母已经做好了饭。 　　“许笛，今天我们食堂的杨姐问你有没有对象，说是想给你介绍对象，你想不想看看。 　　年过完了，你也十九了，可以相看相看了，有合适的，接触接触，你觉得怎么样？” 　　许笛没想到，刚过完年，就有人给她介绍对象了。 　　“妈，王姨之前给我介绍一个，我们通过几封信，觉得还行。” 　　“你王姨给你介绍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过？” 　　“年前的事情，当时觉得还行，想着先通信，要是聊的还行，再和你们说。 　　后来，还没等我说呢，你就接到大姐要结婚的信，心情一直不太好，我就没说。” 　　许笛没有说谎，张朝阳的第二封信到的时候，也是家里接到许梅的信的时候。 　　“王姨介绍的人干什么的，不是京市的？” 　　“当兵的，家是京市的，部队不在京市。” 　　许笛赶紧把张朝阳的情况和她妈说了一遍，实话实说。 　　“部队在南边啊，那也太远了，你要是去随军了，是不是好几年也回不来啊？” 　　许母没想过小女儿嫁去外地，大女儿已经在那么远的地方了，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小女儿，她想留在身边，这样有什么事，她们也能搭把手。 　　“妈，我不去随军。张朝阳级别还不够，而且，他们那条件艰苦，不适合随军。” 　　许笛想着以后自己带着孩子在家，过着潇洒的日子，多好！ 　　“不随军，那不是要两地分居，以后有了孩子，你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多累啊？” 　　许笛想跟她妈说说自己的想法，还没开口呢，家里其他人下班回来了，话题就此打住，先吃饭，一会再说。 　　娘俩默契十足，没再多说，先吃饭，上了一天班了，都饿了。 第57章 　　许母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的，总想着许笛的事情。 　　“妈，你想什么呢？” 　　许大嫂回来以后就发现婆婆状态不对，感觉和上次许梅写信回来说要结婚的时候差不多。 　　这许梅刚走，也没听说大姨家有什么事啊？ 　　“啊，没什么事，吃饭，吃饭。” 　　许母回过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情绪不稳定了。 　　“爸，大哥，大嫂，我后天要去相亲。” 　　“相亲，谁给你介绍的，男的是干什么的，靠不靠谱啊？” 　　许大嫂很激动，她怕小姑子也找个不靠谱的对象。 　　“怎么回事，你妈就为这事魂不守舍的？” 　　许父也发现孩子妈不对劲了，本打算一会吃完饭，回屋再问她怎么了。 　　“嗯，我刚才和我妈聊这个来的，还没说多少，你们就回来了。” 　　“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许母让大伙赶紧吃饭，上了一天班又累又饿的。 　　“吃饭，吃完饭再说。” 　　许父也发话了，其他人即使心里好奇的很，也只能等吃完饭再了解。 　　大伙很有默契，都默默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饭，许大哥和许军，不用别人说特别积极的收拾桌子，刷碗，干的那叫一个欢实。 　　“大嫂，我大哥这是怎么了，被许军传染了？” 　　“哪有，这不是关心你吗？你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居然要去相亲了。” 　　“没有不声不响，写过两回信了，年前要说的，不是事赶事都赶一起了吗，没来得及说呢。” 　　许大嫂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年前因为许梅的事，家里气氛一直不太好。 　　“二姐，收拾完了，你赶紧说吧，着急死了。” 　　许军从厨房里冲出来，嚷嚷着要听他姐说是怎么回事。 　　“爸妈，你们也出来吧，正好一起听听。” 　　许大哥喊了一声，家里的妹妹们都要嫁人了，心里还挺不舍的。 　　许父和许母从屋里出来，一家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许笛说清楚。 　　“人，是王姨给介绍的。” 　　许笛先交代一声相亲对象的由来，不是胡乱去相看的。 　　“男方比我大五岁。” 　　许大哥一听，没沉住气，问了一句。 　　“和我同岁，怎么还没结婚？” 　　许大哥看了一眼在一旁玩铁皮青蛙的儿子，觉得男方年纪有点大。 　　“大力，你听你妹妹说完。” 　　“知道了，爸，你继续说。” 　　许大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梅的事情，整个人有点激动。 　　“张朝阳，就是王姨介绍的人，他叫张朝阳，他是一名军人。” 　　“军人好啊，我最羡慕军人了，等我长大了，也要当兵。” 　　“有枪。” 　　许军和许平安一人接了一句，把许笛的话打断了。 　　“你们都安静，听许笛说，都不要插嘴。” 　　许母拍了一下桌子，一人一句，吵得头疼。 　　许母发火了，都安静了，许笛继续说。 　　“张朝阳家是京市的，父母都有工作，他部队在外地，南边，离的有点远。” 　　许笛也没什么说的了，她俩总共也没通几封信，一来一回，太慢了，就简单的了解一下彼此的想法。 　　家里的事情都没多说，许笛也不清楚。 　　“他什么级别，能随军吗？” 　　“副营长，不能随军。他们那条件比较艰苦，不适合家属居住。” 　　许笛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剩下的，就要等后天见面再说了。 　　“许笛，那不是要两地分居。以后，你一个人照顾家，照顾孩子，会很辛苦的。” 　　许大嫂觉得这样太辛苦了，一个人，结婚跟没结婚似的。又不是牛郎和织女，一年就见一面。 　　“你大嫂说的有道理，不能随军，他一年能回来几次。 　　以后，家里家外都要你一个人承担，会很累的。 　　我知道，你觉得现在大多数男人都不做家务，即使在家，也不会帮忙。可是，也有好的啊。 　　咱们家属院的大林子，不就挺好的吗，洗衣服，做饭，带孩子，都干的不错。” 　　许母之前听许笛说过，男人即使在家，也不会帮忙做家务。 　　“妈，林叔叔那是极少数的。” 　　“是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许母觉得男人挣钱养家就可以了，家务活，不都是女人做的吗？家家都是如此，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啊？ 　　“那谁能保证我找的人就是那样的呢，不在一起生活，谁又知道真实的面目是什么样的？ 　　我不想和公婆，妯娌，小姑子……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吵吵闹闹，每天伺候一大家子吃饭。” 　　许笛知道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有点异类。 　　她上辈子过够了那样的日子，虽然没有和公婆一起住，但是一个李凯，就赶上一大家子了，事多的很。 　　“现在不都这样吗，咱家人也不少啊。你大嫂也没像你似的，觉得活不下去。 　　就算你和那个男同志成了，你也不能随军，不也得和他父母，兄弟姐妹一起住吗？” 　　许母不理解解，小女儿怎么宁可两地分居，也不能容忍男人不做家务。 　　“不用，张朝阳从小和他奶奶一起长大的。 　　我们要是结婚了，我只和他奶奶一个人住一起就行了。” 　　“他和父母关系不好？” 　　许母觉得这家人关系有点复杂，心里更不愿意了。 　　“王姨没说，这不是等着后天见面，再问问具体情况。” 　　一时间，屋里安静了，大伙都不吱声了。 　　“许笛，你下定决心了，哪怕是常年两地分居，也不介意。 　　以后一个人带着孩子，当爹又当妈的，你也不后悔？” 　　许父认真的看着许笛，这个二女儿，从小到大，性子活泼。虽然被他们放在乡下养了八九年，她也没有怨恨父母，在爷爷奶奶跟前，过得挺乐呵。 　　他们做父母的，就想着孩子一切顺当，没沟没坎的过一辈子。 　　“爸，妈，我想好了，很认真的想过的。 　　我不怕吃苦，我也不怕受累，可是，我不想受气。 　　从小到大，我是被宠着长大的，活的无拘无束。 　　我不想长大了，结婚了，还要看婆家的脸色过日子，还要迁就婆家的一众人。 　　我宁可一个人家里家外的忙活，也不想找一个活爹，不仅家里家外的忙活，还要伺候他吃喝拉撒，听他不断的挑刺。 　　我也有工作，我挣得也不少，为什么要像伺候大爷似的伺候男人。 　　我不想去赌，自己会碰到像林叔叔那样的人，机率太低。 　　我宁愿两地分居，最起码，我不用家里家外忙活的同时，还要伺候男人，听他挑三拣四。” 　　许笛话音一落，屋里的大大小小四个男人，除了不懂事的平安，其他人感觉自己中枪了，都成了许笛嘴里需要被伺候的大爷了。 　　这回，屋里彻底静下来了。 　　许母和大儿媳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什么，许笛啊，你后天先去看看，问清楚了，咱们再说。 　　那什么，天不早了，都去睡了吧。” 　　许父总结完，率先起身，回屋了。 　　“二姐，我是不是得和咱妈学做饭，还要学洗衣服，用不用学织毛衣啊，不然，我怕以后我娶不到老婆。” 　　“哈哈……” 　　许笛没忍住，被许军逗的哈哈大笑，许母和许大嫂也笑了。 　　这事行不行的，等后天见完面再说吧。 第58章 　　许笛这边，相亲的事情过了明路，至于能不能成，同不同意的，后天见完面以后再说。 　　张朝阳这边呢？ 　　睡了一觉以后，又吃了一顿奶奶做的红烧肉，直到奶奶觉得他真的饱了，才起身，去看爷爷他们。 　　张朝阳走出家门，感觉裤腰带都紧了。 　　没办法，大街上，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松裤腰带，容易被当成耍流氓的抓起来。 　　坐上去大院的公交车，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还要倒一趟车。 　　等他到了，正好他们也该吃完饭了。 　　下了公交车，又走了几步路，就到了部队大院。 　　在门口做好登记，张朝阳往他爷爷住的将军楼走去。 　　他爷爷在他爸爸刚出生几个月以后，就跟着队伍闹革命去了。 　　戎马一生，换来如今的一切，也算值了。 　　“朝阳回来了，你这胳膊受伤了，没事吧？。” 　　张朝阳一进门，正好碰见爷爷家的家政人员。 　　“没事，一点小伤。谢谢关心，我爷爷在家吗？” 　　“在家，首长在家呢。” 　　张朝阳点头致谢，往客厅走去。 　　“爷爷，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到的，胳膊怎么了？” 　　“今天到的，胳膊骨裂了。” 　　张朝阳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爷爷，精神头不错，一点不像七十岁的人。 　　按道理，他爷爷早到了退休的年纪。可是因为一些原因，他们同年龄段的几位老爷子，虽然表面上已经退了，但是，还有一定的影响力。 　　“吃饭了吗？” 　　“吃过了，奶奶给我做了红烧肉。” 　　祖孙两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因为刚过完年，该走的都走了，还有没能回来的，剩下的人出去玩还没回来呢。 　　“给张鹏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省的朝阳一会还要跑一趟，他胳膊受伤了。” 　　老爷子发话了，勤务兵赶紧去办。 　　“朝阳回来了，吃饭了吗？” 　　“方奶奶，我吃过了。” 　　张朝阳站起来，和方奶奶打声招呼。 　　“行，你和爷爷聊天吧，我去书房看个病历。” 　　“你去忙吧，一会张鹏他们就过来了。” 　　张爷爷和老伴挥挥手，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张朝阳突然想起他奶奶了，心里知道这是长辈的事情，他不应该介怀。可是，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朝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家看看？” 　　进来的是张朝阳的妈妈周红，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 　　“我今天回来的，吃了奶奶做的热汤面了。” 　　张朝阳没有直接说自己回家了，但是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一提起自己的亲婆婆，周红就像一只膨胀的气球，被放了气，立马瘪了。 　　“朝阳，你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张父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看上去像个慈父。 　　“不严重，骨裂而已。” 　　张朝阳回了他爸一句，就没再说什么。 　　周红这才注意，张朝阳的胳膊打着夹板。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朝朗呢，还没回来住吗？” 　　“没有，说是队里有任务。” 　　周红赶紧回答老爷子的话，为她大儿子找补一二。 　　大过年的，夫妻俩吵得不可开交，闹的孩子哭个不停。 　　“好好的孩子，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弄的，越来越没有精气神！ 　　之前我就说过，他的媳妇，他自己相中了算。 　　现在倒好，三天两头的吵架，这叫过的什么日子？ 　　本来大好的前途，要是因为家庭琐事拖了后腿，我看你们后不后悔。” 　　老爷一想起来就生气，当时大孙子有喜欢的对象，老大媳妇死活不同意，生生给搅和黄了。 　　娶了她相中的，门当户对的媳妇，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爸，我会说说他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就不能让让媳妇。” 　　周红心里也后悔，倒不是后悔拆散大儿子和他喜欢的姑娘，而是后悔这个大儿媳妇没选好，一点不知道忍让。 　　老爷子话说的好听，也不看看朝朗喜欢的姑娘是什么人？ 　　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不仅不能给朝朗任何帮助。家里还有一大堆拖累，她怎么可能同意。 　　老爷子看着执迷不悟的大儿媳妇，也是不想多说什么。 　　“朝阳，这次能待多长时间？” 　　“爷爷，我这回能多待一段时间。我两年多没回来了，奶奶想我了，也惦记着我的婚事。” 　　“也是，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她，她也不容易。” 　　老爷子对朝阳的奶奶愧疚，但是，他也不是有意的，唉…… 　　“朝阳，你奶奶也盼着你结婚呢。正好你回来了，我给你安排一下，你去相亲吧。” 　　周红想着，朝阳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 　　“不用你安排，我奶奶给我安排好了，我后天去相亲。” 　　“你奶奶给你安排的，你同意了？” 　　张父挺惊讶，以前也不是没提过，朝阳都拒绝了。 　　“嗯，我同意了。我们之前通过几次信。我觉得对方挺好的，而且奶奶也很喜欢。” 　　张朝阳想起后天的见面，心里充满了期待。 　　“你奶奶认识的人，政府大院的吗？” 　　周红知道婆婆的人脉也很广，就不知道介绍的是哪家的闺女。 　　“是我奶奶认识的，不是任何大院的。我奶奶有了我哥哥那个前车之鉴，怎么会给我介绍大院的姑娘？” 　　张朝阳硬邦邦的语气，噎的他亲妈心口疼，但也不好说什么。 　　对于她婆婆，她是发怵的。 　　“你奶奶的眼光很好，看人很准。既然你奶奶很喜欢，说明对方应该是很不错的人。” 　　老爷子给了充分的肯定，其他人又能说什么呢。 　　张父是无所谓，结婚的是朝阳，过日子的也是朝阳，他觉得好就行呗。 　　张母有意见又能怎么样呢，朝阳不会听他的，她婆婆也不可能让她插手朝阳的事情。 　　张朝阳不会听他妈的，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从小就如此。 　　他妈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呢，够她操心的了。 　　“爷爷，我会努力争取，让女方相中我。要是成了，我带她来看爷爷。” 　　“行，我相信你。 　　作为军人，看准目标，就要奔着目标前进，没有中途放弃的说法。” 　　“是，保证完成任务。” 　　张朝阳心想，挺不容易的，老爷子总算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爷爷，爸妈，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回哪去，你不回家啊？” 　　“妈，奶奶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听着儿子语气平淡的说着让人伤心的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周红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了，他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那可不就是他的家。” 　　张父觉得无所谓啊，那是他亲妈，又不是其他人。 　　算了，和他说不明白。 　　两人也没多待，和老爷子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张朝阳要相亲的事情，在张家，也过了明路。 第59章 　　张朝阳是被他爷爷的司机送回来的，大晚上，没有公交车了，他胳膊受伤，不能冻着。 　　钱奶奶在客厅等孙子呢，听见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立马起来去开门。 　　“奶奶，你还没睡呢，都这么晚了。” 　　“没事，我已经眯了一觉了。怎么样，你妈没发疯吧？” 　　“没有，爷爷打电话，把我爸妈叫家里去了。 　　而且，我爷爷先提起我哥的事情，我妈理亏。” 　　张朝阳想想他哥，也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学习很厉害，从小跳级，十五六岁就考上了军校。 　　那是整个张家的骄傲，长子长孙，在爷爷那也很有份量的。 　　可惜，因为对象的事情，弄的反反复复，一点也不干脆。 　　那时候，爷爷都说了，他要是真的喜欢那个姑娘，他做主，让他们结婚。 　　结果呢，他妈扬言，如果娶那个拖后腿的姑娘，她就去死。 　　…… 　　“你怎么回来的？” 　　“我爷爷派人开车送我回来的。” 　　“嗯，还算他们懂点事，知道你胳膊受伤了，不能冻着。 　　行了，睡觉去，好好养养精神，后天，以最好的状态，去见许笛。” 　　奶奶回房间了，她困了。 　　张朝阳躺在床上，想着许同志，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中自己。 　　转眼间，就到了休息日了。 　　一大早上的许家。 　　“许笛，你们在哪见面？” 　　“在王姨家里。” 　　“那还行，你王姨办事让人放心。” 　　许母本来想着，自己要不要跟着去呢。一听在梁家家里，她就不打算去了。 　　“妈，你放心，我这次一定问清楚了，把他家祖宗八代都整明白了。” 　　“哈哈……二姐，你是去相亲还是去查户口？” 　　“小屁孩，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懂，按照二姐的想法，我以后找对象，太难了。” 　　许军嘚啵嘚啵个没完，他哪里知道他二姐的想法。 　　许笛打扮一新，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条黑裤子，格子上衣，戴着一条红围巾，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张朝阳这边呢，钱奶奶早早的起来，给她孙子捯饬一番。 　　军装熨的板板正正的，拿出新买的白衬衫，新织的毛衣，让朝阳穿上，都是新给他置办的，就等着他回来穿呢。 　　“朝阳，皮鞋，擦皮鞋擦亮一点，柜子上有鞋油和鞋刷子。” 　　临出门前，钱奶奶才发现他皮鞋上有灰。 　　“好了，你快去吧，男人不能让女人等着。” 　　“敬礼！” 　　张朝阳板正的给他奶敬了一个军礼，小伙这一打扮，还挺精神。 　　“行了，快去吧，大衣扣扣好，外面还冷着呢。” 　　“知道了，奶奶，等我好消息。” 　　张朝阳去攻克属于自己的高地了，必须一举拿下！ 　　许笛到梁家的时候，还没等敲门呢，王姨就开门迎接了。 　　“王姨，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王姨有高人指点，快进来，朝阳已经到了。” 　　王姨拉着许笛进屋，客厅里，张朝阳听见声音，已经站起来了迎接了。 　　“朝阳，许笛到了，过来认识一下。” 　　“许同志，你好，我是张朝阳。” 　　男人背着光，一米八的个子挡住了窗户透进来的阳光，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 　　许笛也看见了传说中不大的眼睛，单眼皮，很有神。 　　不是泡菜国流水线似的小眼睛单眼皮，也不像电视剧里某个梁姓明星的小眼睛。 　　脸型也不是这时代流行的国字脸，而是稍稍有点圆。 　　单眼皮下的目光，坚定而深邃，充满着独特的魅力。 　　可能是在部队待久了，张同志的眼神很锐利，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了。 　　“许同志，怎么样，我的长相，过关了吗？” 　　“咳咳……” 　　许笛看的太入神，被人抓包了，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行，最起码九十分。” 　　短暂的尴尬之后，许笛立马调整了心态。 　　相看相见，不好好看看，叫什么相看。 　　“谢谢你的评分，我觉得许同志有九十五分。” 　　张朝阳幽默的接了一句，也是真心话。 　　许同志长得真不错，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长相，但是很耐看，没有攻击性。 　　眉毛弯弯的，眼睛水灵灵的，鼻子有点圆，蛮可爱的。 　　皮肤也不像很多女生，好像涂了一层粉，白的瘆人。 　　“谢谢，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了。” 　　许笛倒是不客气，她觉得自己长的也不错。 　　当然，和她姐许梅比，还是差了一些的。 　　许梅长的白，像她姑姑，也像她爸。许父只有脸黑，身上没被晒到的地方很白。 　　许笛像她妈，皮肤虽然不黑但也不那么白。 　　许军也黑，尤其他一天不着家，连吹带晒得，黝黑发亮了。 　　“都站着干什么，沙发上坐着说，又不是起的站票。” 　　王姨端茶过来，就看见两人隔着一米远的距离，站着不吱声。 　　“谢谢王姨。”许笛接过茶杯，放在茶几上。 　　“张同志受伤了，严重吗？” 　　“不严重，骨裂。” 　　张朝阳没想到许同志还会问他胳膊的事情，心情更好一些了。 　　“朝阳，许笛，中午在王姨这里吃饭。梁博他们夫妻带孩子去丈母娘家了，就剩我一个人，你们留下陪我。” 　　“那我可有口福了，好久没吃王姨做的饭了。” 　　张朝阳在梁家吃饭的次数多了，也就当兵以后，回来的少了，小的时候经常过来吃饭的。 　　梁博比他大两岁，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 　　“王姨，一会我帮你一起做饭。” 　　许笛也没推脱，成不成的，她和王姨家的关系不会受影响。 　　“不用，你和朝阳说会话。好好了解一下，王姨自己能行。” 　　许笛也没硬要跟去厨房，她今天的任务是相亲。 　　王姨去厨房了，让他们两个人自己聊聊。 　　“许同志，对我印象怎么样，不讨厌吧？” 　　“张同志说笑了，怎么会讨厌，咱们刚见面。” 　　“有的人，相互没眼缘，第一眼，就会心生厌恶感。” 　　张朝阳对许同志很满意，无论长相还是性格。 　　人呀，都是视觉动物，都会喜欢长得好看的，他也不例外。 　　从刚才许同志的表情来看，她对自己的外貌是满意的，他捕捉到她眼神中的光了，虽然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 　　许笛觉得，张同志的观察力，敏锐度不是一般的强，以后，她要注意了，不能露了马脚。 　　“张同志，我对你印象不错，这是真心话。 　　就像你说的，人与人之间是有眼缘的。” 　　许笛对张朝阳的外貌很满意，她觉得，小眼睛，单眼皮的男生，很有魅力。 　　“我对许同志也是如此，感觉很自在，舒服。”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第60章 　　厨房里，王姨在做饭，关着门，听不见客厅里说话的声音。 　　希望两个孩子能相中彼此，都是好孩子。 　　客厅里，许笛喝了一口茶水，想着，怎么开口询问他家的情况，她爸妈要知道细节。 　　“许同志，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能接受常年的两地分居，也能接受和我奶奶一起生活？” 　　“张同志，我考虑清楚了，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虽然我以后可能会辛苦一些，自己要承担的事情比别人多一些。 　　但是，你是在保家卫国，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工作。 　　作为军属，我要承担一些责任，但同时，我也享受一定的待遇。” 　　许笛当然不能说自己就想找一个长年不在家的丈夫，过着不是单身的单身生活。 　　而且，许笛对当兵的有好感。前世今生，都觉得他们是了不起的一群人。 　　而且，当兵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尤其六七十年代，那是社会的主流。 　　军属的待遇不错，也会被照顾。 　　“谢谢你的理解，我是真的喜欢这身军装，喜欢这份工作。 　　我还是那句话，给不了你时时刻刻的陪伴，但是会对婚姻绝对的忠诚。 　　我的工资和补贴不低，除了必要的生活费和给牺牲的战友家属的一些帮助，我会全部交给你。” 　　张朝阳觉得既然要相亲，就要把最真实的一面说明白，不要藏着掖着。好的，坏的，都讲清楚，省的以后闹矛盾。 　　“张同志，你的诚意，我了解了。现在，我想问一些关系你家庭的情况。 　　你也知道，结婚，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也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我这人呢，从小也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吃苦我不怕，但是我不能受气。 　　家里的人际关系你要和我说清楚，要是有刁钻的婆婆，不讲理的小姑子，挑拨离间的妯娌什么的，那我接受不了。” 　　张朝阳眼神一暗，他家有强势的妈，矫情的妹妹，刁蛮的大嫂，感觉处处中招了。 　　“张同志，你家不会都有吧？” 　　虽然张同志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许笛没看出什么。但是，他突然的沉默，让人生疑。 　　“许同志，说实话，大差不差了。 　　我妈为人比较强势，还有些势力。我爸呢，就喜欢和稀泥。 　　我大哥和大嫂感情不好，三天两头吵架。 　　我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妹，弟弟是正常人，在上工农兵大学。 　　妹妹在部队文工团，人比较矫情。 　　但是，这些问题都不难解决，因为，我不和他们住一起。 　　我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和父母的感情一般。 　　小的时候，我爸妈在外地任职，我最多的时候，三四年没见过他们。 　　而且，我对我爸妈的意见不会听之任之。 　　至于弟弟妹妹，他们对我比较发怵，觉得我不近人情，来往的不多。 　　这样算起来，你所说的那几样，我也不算全占。” 　　张朝阳求生欲很强，他是真的对许同志印象不错。 　　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他们之前通信的时候，他就有一丝心动的。 　　今天，见面以后，那一丝心动变成整个心都动了。 　　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他，不想轻易放弃。 　　许笛刚开始心都凉了，她对张朝阳的条件很满意，符合她想要的人不回来钱回来的设定。 　　今天见到人以后，对这个人也很满意。 　　首先，长相过关。 　　以她俩的长相，生出的孩子也不能难看。其次，他也不像王姨说的，人很闷，不会说好听的话。 　　这个人说话虽然比较直接，但是，还有一些幽默成分在的。 　　虽然以后不用天天生活在一起，但也有一起生活的时候，她还是希望作为丈夫的男人，有点幽默细胞的。 　　就是他家的情况，有点复杂。 　　看来婆媳关系不会太好，他妈比较势利，那她的家庭背景，也一定不会在他妈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他是奶奶养大的，以后不和他父母住一起，这一点还是不错的。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可以不听父母的意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还要问问王姨，她不要妈宝男。 　　“张同志，你的事情真的可以做主吗？你的父母真的不会也不能干涉你的生活吗？ 　　我可不想结婚以后，自己独自照顾家的时候，还要时不时接到婆婆的各种命令，要求我做个孝顺的好媳妇。” 　　许笛也想问清楚，看看能不能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找到一个条件合适，长相合适的人也不容易。 　　“我可以保证，如果咱们结婚以后，你可以不必理会除了我奶以外的其他家人。 　　我奶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你们一定合得来。 　　我妈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她不会到你单位闹事。 　　其他人，你可以直接忽视。 　　我和兄弟姐妹的关系一般，没有矛盾也没有多亲密。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挺好的。” 　　张朝阳赶紧表明立场，他觉得，自己哪怕犹疑一秒，许同志就要撤退了。 　　“我一会向王姨求证一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要觉得我不相信你，比起第一次见面的张同志，我更相信王姨的话。” 　　许笛要大大方方的问，把问题摆在明面上，不喜欢遮遮掩掩。 　　“那是理所当然的，你的想法很对啊。和陌生的我比起来，王姨才是你能信任的人。 　　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自己成为你能信任的人中的一员。” 　　“张同志，王姨说你性子比较闷，不善言辞。可我觉得你挺能说的，也挺会说的。” 　　许笛心里有疑问，直接提了出来。 　　“王姨是看着我长大的，把我小时候的刻板印象留在脑海里了。 　　我高中毕业进入部队，去的还是语言不通的南边。这期间，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我们要适应不同的环境，为了任务，还要接受不同的训练，性格也会有所改变的。” 　　张朝阳小的时候是蔫淘，所以，在大人眼中，这孩子不爱吱声，性子闷。 　　“了解，长大了，不仅是身高长高了而已。 　　我也说一下我家的情况，我爸妈在机械厂上班，大哥结婚了，也在机械厂工作。有一个姐姐，在云省当知青，刚结婚，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弟弟。 　　我小的时候也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直到八九岁，不得不回来上学。 　　我家人口还算简单，感情都挺好，和亲戚的关系处的也挺近的。” 　　许家算是这时代少有的和睦家庭了，没有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两人都亮了底牌，各自在心里琢磨，其实就是许笛在心里琢磨，要不要接受？ 第61章 　　张朝阳看着默默思考的许笛，心里七上八下的，失了平常心。 　　也不知道许同志最后怎么决定的，他奶奶的事情，他还没说呢。 　　这一刻，张朝阳觉得，他家的事情，真挺烦人的。 　　“许笛，朝阳，吃饭了。” 　　王姨在厨房里招呼两人，说了半天了，也不知道谈的怎么样？ 　　“王姨，我们来了。” 　　许笛站起身，率先进了厨房。 　　“怎么样，谈的还好吗？” 　　趁着朝阳没进来，王姨先探探许笛的口风，小姑娘，脸皮薄着呢。 　　“王姨，张同志本人挺优秀的，长得也合我的眼缘。 　　就是，他家的情况，我有些担心。” 　　“他家的情况，他爸妈吗？” 　　王姨已经习惯把朝阳和他爸妈分开来看了，一时没想明白。 　　“嗯，他说他妈比较势利，强势。哥嫂感情不好，总吵架，妹妹有点矫情。 　　张同志说我可以不用管除了他奶奶以外的家人，他们感情没那么好。他也不会听父母的安排，他的事情他可以自己做主。 　　王姨，这事，是真的吗？” 　　王姨没想到朝阳还挺实在，把家里情况说的挺清楚明白的。 　　“是真的，朝阳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爸妈对他的关心有限，他从失望到绝望，对父母也经不抱任何幻像。 　　从小到大，他自己的事情，除了他奶奶，其他人谁说也不好使。” 　　王姨说的是实话，朝阳十岁以后，大事小情的，自己就能处理的很好了。 　　“那张同志还挺厉害，我十来岁还跟奶奶耍赖，要去河里摸小鱼呢。” 　　许笛有一些原身的记忆，她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是真的很快乐。 　　“许笛，你要是对朝阳父母有顾虑，那大可不必。 　　他们没有养育朝阳，朝阳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 　　你们如果结婚了，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王姨觉得这事不算事，这时候，家家住房条件有限，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没有消停的时候。 　　她在妇联工作，每天面对的就是这些婆媳关系，妯娌大战，见得多了。像朝阳这样的，算是不错的了。 　　“如果一年见不了几面，各过各的，各自安好，我倒也能接受。” 　　许笛也是想了半天，这时候，想要找到像王姨她们家这样人口少，婆媳关系和睦的太难了。 　　张朝阳的条件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比较下来，利大于弊，许笛觉得可以考虑。她所求的，和别人不太一样。 　　“王姨，许同志，我买了几瓶汽水，你喝什么口味的？” 　　许笛和王姨在说话，没注意张朝阳同志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要橘子口味的，谢谢。” 　　“我也要橘子口味的，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要喝酒了。” 　　张朝阳眼神一亮，许同志这是同意了。 　　“张同志，你这次有多长时间的假期？” 　　“一个多月。” 　　“那咱们先确定对象关系，试着接触接触。 　　你的情况，我也要和家人说一下。” 　　许笛想着，再进一步了解一下，要是自己觉得近距离接触，也没有不舒服，可以考虑结婚。 　　“许同志，以后请多指教。” 　　张朝阳心里高兴，脸上也带着笑，感觉亲切多了，不那么严肃了。 　　“来，吃饭，我做了好几个菜呢。”王姨张罗着吃饭，事情也不是一天就能定下来的。 　　“好长时间没吃王姨做的饭了，还真是有点馋了。” 　　张朝阳先给王姨和许笛夹了菜，之后才自己吃。 　　饭桌上，三人聊了一下南边的风土人情，说的倒是挺开心的。 　　吃完饭，许笛和张朝阳帮着王姨收拾了厨房。 　　“行了，你们也别在这窝着了，去看看电影。” 　　“许同志，能请你去看电影吗？” 　　“走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新电影。” 　　两人和王姨道别，一起出去了。 　　除了王家，张朝阳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 　　“许同志，谢谢你给我机会，也谢谢你对军人这一职业的肯定。” 　　“张同志，不用这么说。相亲，就是找到适合彼此的对象，一起携手走进人生的另一个旅程。” 　　许笛有自己的想法，也许，这辈子，他们就是搭伙过日子的关系。也许，在相处的过程中，他们会产生爱情。这些都是未知的，过好当下比较重要。 　　“许同志，有件事，我还需要向你坦白。” 　　张朝阳觉得，奶奶的事情，现在要说清楚。 　　“什么事？” 　　许笛觉得，这人故事挺多的。 　　“我奶奶是你认识的钱奶奶。” 　　“什么？你奶奶是钱奶奶？” 　　许笛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知道钱奶奶一个人住，身边只有一个组织派过来照顾她的家政人员。 　　至于她的家人为什么没和她一起，钱奶奶没有说，她也没有问。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张朝阳是钱奶奶的孙子。 　　“我奶奶说，她之前不知道你成年了，看着挺小的，就没往这方面联想。 　　后来知道你满十八岁了，就动了心思。想让你成为她的孙媳妇。 　　又怕你不想嫁当兵的，或者相不中我，到时候影响你们的关系。 　　她很难的，有聊的来的年轻的朋友，不想因为这些事，失去一个说话的人。” 　　张朝阳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奶奶瞒着许笛她和自己的关系。 　　“钱奶奶人很好，虽然有些意外，但是知道钱奶奶就是你的奶奶，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对于和陌生人一起生活，心里还是有些负担的。” 　　许笛对以后的生活更加有信心了，钱奶奶还是很好相处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谢谢你，我奶奶有着一段长长的故事。 　　一会，咱们找个地方，我慢慢的和你说。” 　　张朝阳打算把爷爷奶奶的纠葛和许笛说一下，让她心里有数。 　　“行啊，该说的都说清楚吧，我不喜欢去猜谜语。 　　事情都说明白了，大家相处起来，会更坦然一些。” 　　“人和人相处，矛盾是避免不了的。争吵并不可怕，把事情说出来，想办法解决就可以。 　　最害怕的是有事不说出来，放在心里琢磨。 　　那样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张朝阳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许笛觉得和自己不谋而合。 　　很多事情，说开了，其实很容易解决的。 　　两人边走边说，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前面不远处就是电影院，他们打算找个角落，说一说，奶奶的故事。 第62章 　　张朝阳买了两张电影票和一包瓜子，时间正好，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两人进了电影院，找到座位，坐好。 　　“什么电影，感觉人不多。” 　　“一部老片子，应该都看过很多遍了。” 　　“也挺好，咱们在最后面，可以放心的说事情。 　　这要是夏天就好了，公园里找个地方就能待挺长时间。这季节，太冷了。” 　　许笛想着，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茶座，咖啡厅的。 　　“夏天的时候，我可能回不来。下次休完假，最快也要年底了，如果不出任务。” 　　张朝阳挺不好意思的，他能陪着许同志的时间太少了。 　　“没关系，能见面的时候就好好相处，不能见面的时候就好好写信。” 　　张朝阳虽然长的不错，挺养眼的，许笛也没有改变初心，她还是想要一个人在家。 　　“行，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尽可能的不争吵，伤感情。” 　　“电影开始了，咱们小点声，你说说钱奶奶的故事吧。” 　　许笛真的很好奇，钱奶奶看上去是一个很干脆利落的性子，她身上，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你可能听过很多类似的。 　　我爷爷和奶奶从小定的娃娃亲，长大了，顺理成章的成了亲。 　　我爷爷从小就不是安分的性子，总想往外走。 　　我爸出生两个多月以后，我爷爷跟着路过的队伍走了，去干革命了。那时候，到处乱糟糟的。 　　我爷爷走后的第二年，我爸一岁多，村里糟了匪患，整个村子被屠了一大半。 　　我爷爷辗转听到消息回来的时候，村里活下来的人告诉他，我奶奶她们都被土匪杀害了。 　　我爷爷悲痛过后，又离开了村子，回到了队伍。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晃过了十多年。 　　三几年的时候，我爷爷在一个妇女武装队伍里，看见了我奶奶。 　　虽然过去十年了，模样也有了一些变化，但是他们还认出了彼此。 　　那时候，我爸都十二岁了。 　　我爷爷以为我奶奶死了，我奶奶也没想到能遇到我爷爷。 　　那时候，村子里进了土匪，她带着一岁的孩子，去打猪草了，等听到声音的时候，她吓得躲在山里没敢出来。 　　后来，遇到逃出来的人，说村里人都被杀了，土匪在村里安营扎寨了，赶紧逃命去吧。 　　我奶奶用装猪草的背篓，背着我爸爸，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那边跑，后来被好心人救了。 　　外面乱了，到处都是打仗的，她们辗转很多地方，吃了很多苦，总算活下来了。 　　后来，我奶奶也参加了革命，跟着队伍到处走。 　　我奶奶带着我爸跟着队伍到处走，就是想着，有一天，能遇到我爷爷。她一直相信，我爷爷一定还活着。 　　两人是相遇了，可是，我爷爷也经又娶了妻子，孩子都有三个了。 　　最大的孩子，只比我爸小两岁。 　　我奶奶是个要强的人，她从我爷爷眼神里看到了为难和疏离。 　　她直接找到组织，让他们帮着出了一份证明，证明他们不再是夫妻关系。” 　　张朝阳很少提起奶奶的事情，这是第一次，他对着外人说起。 　　想着不争气的父母，孤单的奶奶，他心里对爷爷还是有怨的。 　　“奶奶真的很厉害，那种环境下，一个人活着都难，她还能把那么小的孩子养大。 　　这么说来，你爸和奶奶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许笛觉得，母子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感情应该是很亲厚的。 　　“我奶奶和我爷爷相遇以后，她们的队伍合在一起了，见面的机会也多了。 　　我爸从小缺少父亲的陪伴，对突然出现的父亲，总想着靠近。 　　我爷爷后娶的妻子是位医生，还是一个大学生呢。 　　我爸常常出入那个家，对我爷爷的新妻子也没有太多抵触，和几个弟弟妹妹相处的也不错。 　　我奶奶觉得我爸自小没有父亲，他愿意和父亲亲近也挺好的。 　　正好，组织上交给我奶奶一个任务，她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爸就被交给我爷爷他们照顾，她自己去完成任务。 　　那个时候，信息不通畅，我奶奶任务出了问题，本来几个月就能回来，结果，他一走就是三年。 　　等完成任务回来，我爷爷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组织上帮着联系，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我奶奶又要去做事情。 　　一来二去，再见到我爸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六年了。 　　他从十二三岁的少年，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已经进入部队当兵了。 　　本来相依为命的母子两人，分开了五六年，其中又参杂着一些人和事，关系变得很微妙了。 　　我奶奶几次想要拉近关系，却像是隔着点什么。 　　后来，我爸结婚，结婚对象也是我爷爷的新妻子方奶奶给介绍的。 　　我奶奶和我妈处不来，我奶奶也不和他们往一起掺合了。 　　后来，我爸妈生了我大哥，又生了我，接着又生了龙凤胎弟妹。 　　我妈一个人带不了这么多孩子，就想着让我奶奶帮忙。 　　那时候，我哥是长子长孙，我弟弟妹妹是少有的龙凤胎，只有我，不上不下的，最后，被我奶奶带回来养了。 　　我妈当时说了，她和我爸对我奶照顾不周，就赔一个儿子给我奶奶，她不欠我奶奶的。 　　我奶奶什么风浪没见过，直接说了，以后这个孩子的所有事情，除了她谁也不能插手。 　　就这样，两岁的我被奶奶带回了家，一点点的养大。” 　　许笛听得泪眼八叉的，张同志，还挺可怜的。 　　“所以，许同志，你不要担心我爸妈她们。 　　我是她们赔给我奶奶的，她们没有资格管我。” 　　张朝阳自嘲的语气，更让人觉得心里发酸。 　　许笛心里想着，得回是她这个有着特殊经历的人，要是一个真正的十九岁的姑娘，早就哭的稀里哗啦，整颗心都得掏出去给人。 　　女人一旦被触发了母性的光辉，就容易感情用事。 　　“张同志，一切都过去了。我这话可能不太合时宜，但是又不能不问。” 　　“你问，咱们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提出来，想办法解决了。” 　　“就是，你爷爷家的人和事，我不用去应酬吧？” 　　许笛不知道张朝阳的工作需不需要靠着他爷爷。 　　“不用管他们，我去的地方我爷爷管不到。这也是我偷偷瞒着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当兵的原因，不想被掣肘。 　　用我奶奶的话说，我爷爷唯一的功用，就是让我的军工，不被别人顶了去。 　　而且，我跟你说，我奶奶也是很厉害的。我爷爷对我奶奶有愧疚也有尊敬，我奶奶，绝对是家里的老大，只是她比较低调而已。” 　　张朝阳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在爷爷的大树下乘凉。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可能要放弃张同志了。” 　　许笛说的认真，张朝阳心里也清楚的很。 　　故事说完了，许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抱紧奶奶的大腿，两人一起好好生活吧。 第63章 　　从电影院出来，许笛要回家了。 　　“许同志，我送你。” 　　“张同志，我自己回去，你的胳膊还有伤，不适合在公交车上挤来挤去。” 　　许笛没让张朝阳送自己，她独立惯了。而且，也是真的觉得张同志的胳膊不适合挤公交车。 　　“那好，我送去公交站，你上车了，我就回去。” 　　张朝阳退而求其次，不送一送，心里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行，我上了公交车你就回去吧，胳膊还是要注意的。” 　　既然同意处对象了，许笛也试着调整自己的心态。 　　要像真的十八九岁的姑娘那样含羞带怯，小鹿乱撞的恋爱模样，她真的做不到， 　　一个年轻的身体里装着的是一颗历经沧桑的心脏，害羞不起来了。 　　张朝阳把许笛送上公交车，他自己转身回了家。 　　“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把许笛送回家？” 　　张朝阳一进屋，他奶奶就一脸焦急的追问。 　　“没有，许同志说我胳膊受伤了，不适合挤公交车。 　　我想，她是想自己安静的消化一下我说的事情吧。” 　　“你都说什么了，把人家姑娘吓得不让你送她回家。 　　你王姨不是说许笛同意处对象了吗，你们之后又变卦了？” 　　钱奶奶着急了，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奶奶，没有。你别急，我把家里的事情都和许同志说了。 　　你和爷爷的事情，我妈的势力，我哥嫂感情不好，我妹妹骄横跋扈。” 　　“那是得说清楚，不能只说好的。朝阳，许笛知道我是你奶奶了？” 　　钱奶奶反应过来了，许笛知道了，知道她是朝阳的奶奶了。 　　“嗯，知道了。” 　　“许笛生没生气？” 　　朝阳看着自己的奶奶，一脸紧张，看来是真的喜欢许同志。 　　人和人之间，是真的有眼缘这一说的。 　　他奶奶对他妹妹都没这么在意过，彼此都不太喜欢对方。 　　“没有生气，我看许同志还很高兴，知道你是我奶奶。 　　她说因为知道你是我奶奶，觉得对未来的生活更有信心了。” 　　张朝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许同志更相中他奶奶。 　　虽然，他没有处过对象。 　　但是没吃过猪肉，他也看见过猪跑，尤其是高中阶段，周围很多同学，朋友都偷偷的处对象。 　　他没有从许同志脸上看到娇羞，除了刚见面时，她盯着自己的看了一会。 　　在之后，两个人都比较冷静。许同志更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把事情想的清楚明白。 　　不过，张朝阳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俩是相亲认识，对彼此也不了解，以后慢慢相处，会进一步走进彼此的心里的。 　　“没生气就好，我还真怕失去这么一个忘年交。 　　朝阳，你的工作性质，注定了对家庭付出少。 　　所以，你和许笛要是真的结婚了，你要学会尊重妻子，爱护妻子。 　　认可她对家庭的付出，认可她的功劳。 　　你以后的军功章上，都有她一半的功劳。 　　作为丈夫和父亲，不是挣钱回家就可以的。 　　奶奶在妇联工作了那么多年，见过太多的家庭矛盾。 　　你的妻子，你要自己学着疼惜，她是陪着你一辈子的人。 　　父母有其他的儿女，孩子以后也会长大离开你。只有你的妻子，是唯一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家庭矛盾都会有，最后过得怎么样，主要看做丈夫的会不会做事。 　　你要坚定的站在自己妻子一边，不能让她觉得，你对自己的家人比对她还好。 　　你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更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钱奶奶处理过太多的家庭纠纷，婆媳矛盾都会有，但是，作为丈夫的要是能处理好这其中的关系，事情就容易的多。 　　很多婆婆，享受儿媳的照顾，却在心里把儿媳妇当成外人，不知道心疼人，怎么会没有矛盾。 　　人心都是肉长的，真心还是假意，时间长了，都能分的清。 　　“奶奶，我知道。我会好好学习，以后用心去做一个丈夫，父亲的。” 　　“我相信我养大的孙子，会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唉呀，也不知道许笛爸妈会不会同意。 　　你们要是能早点结婚就好了，年纪都不小了。 　　我得看看，我手里的票，够不够三转一响的。” 　　钱奶奶嘴里哼着家乡的小调，去盘点她的小金库了。 　　张朝阳很久没听他奶奶哼这个调子了，真是怀念啊。 　　许笛呢，下了公交车，直接回家了。 　　因为要和张朝阳见面，她提前和金卫东说了，这段时间不去送货了。 　　她不知道张朝阳是什么兵种，但是，当兵的，警惕性和侦查能力都是相当的强，她可不想被扒了马甲。 　　许笛进了家属院，碰见认识的邻里，打了招呼，直接上楼回家了。 　　今天，家里人真全。 　　许父许母，许大哥许大嫂都在家，连许军都没出去。 　　“你们都在家，怎么没出去？” 　　“你说呢，当然是在等你回来啊。小姑子，爸妈都等着急了，快说说，男方长什么样，家里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说什么了，决定处对象了吗？” 　　许大嫂和许笛关系处的好，说话也随便多了，一点也不见外。 　　“你大嫂问的，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你赶快说说。” 　　许笛知道，自己必须交代清楚，不然，这关不好过啊。 　　把身上的包拿下来放在一边，许军给她二姐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说。 　　“爸妈，大哥大嫂，小军，我说了，你们听听。 　　张朝阳他爸妈都是军区的，他爸是管后勤的，他妈是军区医院的会计。 　　他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的，他爸妈基本没管过他。 　　他奶奶我也认识，和王姨关系很好的钱奶奶，我之前和你们提过的。 　　她也是老革命，退休以前，是市妇联主席。 　　他还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了。下面有一对龙凤胎弟妹，一个在文工团，一个在上工农兵大学。 　　基本情况就这些，他自己在南边部队，职位是副营长，工资不低，还有补助。” 　　许笛把张朝阳和她说的家里情况说了一遍，至于他爷爷后娶的媳妇生的孩子，许笛没问，隔着一层呢。 　　“这是高干子弟啊！” 　　许大嫂惊呼一声，她们家和人家，差距不小啊！ 　　“许笛，他爸妈知道你的情况吗？” 　　“应该不知道，他的事情他奶奶做主，他爸妈没权利过问。” 　　这是张朝阳的原话，许笛只是重复了一遍。 　　许父许母半天没有说话，他们在想，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家庭，他们家许笛能应付得了吗？ 　　客厅里，短暂的陷入了沉思，大伙都没说话。 第64章 　　许家的客厅，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但是，感觉有五十分钟那么长。 　　“许笛，你想好了吗？ 　　不管是结婚以后的常年两地分居还是对方家里复杂的家庭关系，你有信心处理好吗？” 　　许父开口了，直击问题核心。 　　许笛没有马上回答，对于两地分居，这是她自己所求，她有信心说服父母。 　　至于张朝阳家复杂的家庭关系，说真的，许笛自己也不知道。 　　上辈子，李凯是家里的独生子，她公婆虽然对她面甜心苦，但是她们不住在一起。 　　除了无条件的宠儿子，给她洗脑，让她无条件的包容他们的儿子，其他的，还真没有太大的矛盾。 　　对唯一的孙子也不错，除了不出力，钱还是会给孩子的。 　　这也是许笛醒来之后，知道自己有了这番际遇，可以安心的享受新生活的主要原因。 　　儿子已经大学毕业，爷爷奶奶给他准备好了以后结婚的房子。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 　　前世，她的死亡，对于婆家，娘家，都是一种解脱。 　　这辈子，她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哪怕，再一次选错了，她也认了。 　　“爸，妈，张朝阳虽然不能经常回来，甚至一年能不能回来一趟都不一定。 　　但是，我有信心可以应付得了生活中的事情。 　　何况，钱奶奶身体很好，也能帮我搭把手。 　　即使不能，我也能行。 　　至于说他家的其他人，我可以选择少来往或不来往。 　　如果我们结婚了，我和他奶奶住一起，大家离得远，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许笛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张朝阳的爸妈，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和谁结婚，这样的问题都避免不了。 　　除非，她找一个无父无母的。 　　不过，这年代，即便是无父无母的，身后也跟着一帮弟弟妹妹。 　　她是喜欢孩子，但是她不喜欢帮人家养孩子，做什么伟大的长嫂。 　　“你们不住一起，她们有事叫你过去，你能不过去啊？” 　　许母觉得许笛想的太简单，婆婆要想磋磨儿媳妇，方式多的很。 　　“妈，现在不是古代。我有自己的工作，还有组织呢。 　　我是军嫂，是独自留守在家的军嫂，妇联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许笛不怕事大，她们都是要面子的，她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许笛虽然自己没经历过婆媳大战，但是那么多年的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张朝阳说了，他妈好面子，就这一样就可以了。 　　而且，许笛觉得，张朝阳的父母对他都不上心，又怎么会花太多的时间关注他这个不受欢迎的儿媳妇呢。 　　许父许母看着神采奕奕的女儿，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许笛，张朝阳的奶奶家你去过吗，家里大不大，有多余的房间吗？” 　　“是啊，许笛，张同志的奶奶自己住，他爷爷呢，去世了？他没有叔叔姑姑什么的？” 　　许母听了半天，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儿媳妇这么一问，她终于知道了。 　　许笛一直说张同志是他奶奶养大的，却没说过他爷爷。 　　“爸妈，钱奶奶一个人住，张同志他爷爷是部队的首长，另外有家。” 　　许笛想着怎么简单的解释一下钱奶奶的事情，能让她家人明白。 　　“那不就是抛弃糟糠之妻吗？” 　　许母嗷唠一嗓子，吓了许笛一跳。 　　“也不算是，阴错阳差。” 　　许笛和家里人说了钱奶奶的事情，这事早晚都得说。 　　“怎么这么曲折，这老太太性子还挺要强。” 　　许母也知道，那年月，类似的事情多了去了。 　　刚建国那阵，有多少人打着破除封建包办婚姻，把老家的糟糠之妻扔下，娶了年轻貌美的新媳妇的。 　　“爸妈，大哥大嫂，钱奶奶住的大院和王姨家挨着。 　　我去过几次，二楼，三室一厅，足够我们住了。” 　　许笛知道，这样的住房条件，在这时候，那是相当不错的。 　　有多少人家，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挤在两间房里呢。 　　“这样的话，张同志的条件还真不错。” 　　许大嫂觉得，除了要两地分居，其他条件都行。 　　“你们怎么说的？” 　　“我们先以对象的关系处着，张同志这次有一个月的假期。 　　我们想了解着，要是都不反感，到时候再谈结婚的事情。” 　　许笛也不知道七十年代的男女怎么处对象，她还要上班，一个星期就有一天休息。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就是耍流氓，你到时候联系一下，问问他们家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要见见人。” 　　许父觉得现在的孩子，张嘴闭嘴就是自由恋爱，恋爱自由的，太随性。 　　结婚过日子，可不是过家家酒。 　　“会不会太快了？” 　　许笛没想这么快就见家长的，她们才第一次见面。 　　“快什么快，我们不见过人，确定他是可托付终身的，能放心你和他来往吗？ 　　到时候，风言风语的，吃亏的还不是女方。” 　　许母也同意先见人，到时候仔细看看，要是不行，就不要见面了。 　　“我知道了，我明天让王姨问问。爸妈，我要回屋换衣服了。” 　　“去吧，去吧……” 　　许母一上午啥也没干，就想着许笛的事情了。 　　许父也还有事，赶紧换衣服出去了。 　　许大哥两口子也抱着孩子回娘家了，屋子一下就空了。 　　“二姐，我能进来了吗？” 　　“进来吧。” 　　许军推开门，进了他二姐的房间。 　　“二姐，你想和他结婚吗？” 　　“目前为止，还挺想结的。” 　　“那你就结，我离高中毕业还有好几年呢。 　　到时候，你生了孩子，我可以帮着你带。要是婆家的人欺负你了，我也帮你打回去。 　　我现在一顿吃那么多饭，力气很大。我也会吵架，不怕她们的。” 　　许军说的很认真，他二姐对他好，他也要对他二姐好。 　　“行，我等着你帮我带孩子，帮我撑腰。 　　谢谢你，小军！” 　　“谢啥谢，你不是我亲姐吗？二姐，好久没人叫我小军了。” 　　许笛摸了摸弟弟的头，她能感受到，小军说的是真心话。 　　“行了，你去玩吧。” 　　“那我走了，楼下的大胖还等着我呢。” 　　“去吧。” 　　许军推门出去了，一会，就听见楼道里孩子们兴奋的声音。 　　孩子们的精力是真旺盛，活力十足。 　　明天，去找王姨，把她爸妈的意见转达一下。 　　希望张朝阳同志能过了她爸妈那一关。 　　要不然，再找一个让她满意的对象也挺不容易的。 第65章 　　第二天，许笛找时间，和王姨说了他爸妈的想法。 　　“你爸妈心疼你，这样想的父母才是对的。 　　他们认可了朝阳这个人，才能放心让你和他接触。” 　　“我理解，将来我也会成为母亲。” 　　许笛就希望张朝阳能顺利过关，这样她就不用再想其他的了。 　　“许笛，你放心，朝阳没问题的，你钱奶奶也没问题。 　　这事我去沟通，我可是媒人。” 　　许笛谢过王姨，回去上班了。 　　晚上，许笛把王姨和她说的话和许父许母说了。 　　“那行，就这个休息日。在这之前，你们就先不要见面了。” 　　“知道了，妈。” 　　许笛觉得他们也没时间见面，她要上班，下班以后，天都黑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去哪见面啊。 　　另一边，钱奶奶家。 　　“朝阳，我和许家父母约了这个休息日见面。你到时候好好表现，争取赢得未来岳父岳母的同意。 　　还有，如果可以，你们最好在你假期结束前领证结婚。” 　　“奶奶，这太快了吧？” 　　张朝阳没想到奶奶会让他们结婚，他们才见面，还没怎么了解对方呢。 　　“朝阳，你的工作性质不一样。这次假期以后，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么长的假期啊。 　　而且，许笛要上班，你们也没多少机会相互了解。 　　还不如直接领证结婚，以后即使你回不来，许笛也能去看你。不然，她用什么身份去探亲。 　　而且，你们处对象的事情公开以后，你又长时间不在家，留许笛一个人面对各种猜测，议论，也不公平。” 　　钱奶奶从不小看人性恶的一面，结婚了，许笛就是正八经的军嫂，是要受保护的。 　　“奶奶，我考虑一下。” 　　张朝阳倒是不反对结婚，他对许同志有好感，两人也谈得来。 　　他是怕许同志觉得太快，太仓促。 　　这次两家会面，地点依然是在梁家。 　　许父许母和许笛，三人一起到了梁家所在的家属院。 　　“爸妈，钱奶奶住在这个家属院，和王姨她们的家属院隔着一道墙。” 　　“离你单位还挺近的。” 　　许母其实挺纠结的，男方的条件不错，但是，她对两地分居还是有些担心，还有张家的复杂关系。 　　许笛拎了一兜子水果，这是她昨天下班途中找机会从空间拿出来的。 　　这是给王姨的见面礼，她爸妈第一次上门，不好空着手。 　　“王大姐，打扰了。” 　　“打扰什么，许笛就像我亲侄女似的，都是一家人。” 　　许家三人进了门，客厅里的钱奶奶和张朝阳也过来迎接。 　　“钱姨，这是许笛爸妈。” 　　“你们好，快过来坐。朝阳，打招呼。” 　　张朝阳板板正正的给许父许母敬了一个军礼，“叔叔阿姨好，我是张朝阳。” 　　“好，好，咱们坐下说吧。” 　　许母看着精神的小伙子，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 　　怎么说呢，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大高个，身板挺拔，往那一站，真的让人说不满意都不好意思。 　　“钱姨，我也随着王姐这么叫了。虽然才见面，朝阳这孩子，给人的印象很不错。 　　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担心。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他们的关系，他父母什么意见？如果两人结婚以后，他爸妈会不会为难许笛？” 　　许母虽然听许笛说了，张家父母做不了张朝阳的主，奶奶也站在他们这边。 　　但是，那毕竟是老太太的亲儿子，和孙子又是不一样的。 　　“许笛妈妈，你的顾虑我理解。 　　闺女要嫁人了，嫁的人家怎么样，会不会有矛盾，会不会过的好？ 　　每个当妈的都会有的担忧，我明白也理解。 　　当父母的，对子女都是常忧九十九的。 　　你们可能也了解了一下我家的情况，看着有点复杂。 　　其实，也简单。 　　朝阳靠自己的能力走到现在的位置，没靠他爷爷保驾护航，也不用受制于人。 　　所以，那些人，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他的父母，当时他妈说了，她霸占了我儿子，所以赔一个儿子给我。 　　我当时就说了，这孩子以后的所有事情，他们都不可以插手。 　　孩子是我从小养大的，不管是他爸还是他妈，没有付出过，就不要想着有回报。 　　他们结婚以后，许笛和我住在这边，他们住在部队大院，离得远，一年也见不到两次。 　　我身体还不错，没意外，应该能活个十年八年，会给许笛撑腰的。 　　还有，我住的房子，虽然是政府分的房子。但是，我有独立的产权。 　　朝阳他们结婚之后，我把房子过户给他们，即使我不在了，许笛，也有自己的家。” 　　除了张朝阳，其他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也知道你们心里会有疑问，朝阳他爸是我唯一的儿子，朝阳不是我唯一的孙子。真的有矛盾了，我会不会向着儿子？” 　　“钱姨……” 　　许母没想到，自己心里的想法，居然被猜到了。 　　“人之常情，谁都会这么想。 　　我家情况特殊，我和朝阳他爸的母子关系有些隔阂，我也不打算修复。 　　他呢，虽然对我亲近不足，但是惧怕是十分的，包括朝阳他妈。 　　所以，我是可以护住许笛的。” 　　钱奶奶想起自己的儿子，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钱姨，今天见到你，我理解许笛为什么那么有信心，可以接受常年两地分居的生活了。” 　　许母觉得朝阳奶奶不是一般人，整个人的气场不一样。 　　“朝阳，你打算一直在南边部队吗？” 　　许父想知道，张朝阳有没有可能调回来，那样，就不用两地分居了。 　　“叔叔，暂时调不回来。不过，我也不可能一直在那边，要辛苦许笛几年了。” 　　张朝阳他们部队的事情很多都是保密的，他不方便多说。 　　许父许母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就这么两个主要问题。 　　两地分居，许笛自己不介意。 　　婆媳问题，人家奶奶给了保证，会护着许笛。 　　小伙子长得不错，虽然不知道办事能力如何。 　　但是人家奶奶说了，他没靠着爷爷的关系，在部队干到副营长，已经说明一切了。 　　事情说到这了，许父许母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许笛自己同意，她们确定小伙子没有问题，也就只能随了孩子的意愿。 　　别说之前，他们已经同意许梅的婚事了。和许梅的对象比起来，张朝阳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人家有态度。 　　事情说好了，张朝阳说他在国营饭店订了包间，一起吃顿饭。 　　钱奶奶想着，一会吃饭的时候，和许笛还有许笛爸妈说一下自己的想法，让他们领证结婚。 第66章 　　张朝阳看出许笛父母松口了，心里真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奶奶说的，趁他归队之前结婚，他觉得有点够呛。 　　到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张朝阳带着大伙进了事先定好的包间。 　　这个国营饭店，算是京市比较大的饭店了，两层楼。 　　一楼没有包间，都是长方形的桌子。二楼包间规格是一样的，都是十人座位的大圆桌子。 　　他们一行六个人，一点也不挤。 　　张朝阳提前订好了菜，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 　　这时候的国营饭店，可不像几十年后的饭店，服务态度和供应都没法比。 　　“叔叔，阿姨，今天供应中有红烧肉和红烧鲤鱼，你们尝尝。” 　　张朝阳给许父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其他人都不喝酒，张朝阳陪着未来的岳父大人，慢慢的喝点。 　　钱奶奶一直给许母，许笛夹菜，她用的是公筷，没用自己的筷子。 　　王姨自己照顾自己，她这媒人，两边都熟，热络的说着话，让气氛轻松一些。 　　饭桌上，大伙吃的尽兴。 　　许父不贪杯，就喝了一杯酒，两人就没再续杯。 　　钱奶奶看大伙都吃的差不多了，她看了看许家父母。 　　“许笛爸妈，感谢你们不反对许笛这么好的姑娘和我们朝阳处对象。 　　我呢，在这有个提议，你们听听。” 　　许母不知道钱奶奶要说什么，看了一眼许笛，她也是懵懵的。 　　“朝阳的职业原因，下次再休假是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 　　我想着，要不让两个领证结婚，你们看怎么样？” 　　“领证？” 　　“结婚？” 　　“这么快？” 　　连王姨在内的几个人，都惊讶不已。虽然现在男女相亲，互相看对眼了，结婚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朝阳才回来，两家人也才见了一面，这速度也太快了。 　　“我知道，你们都会觉得太快了，想着让两个人在接触接触。 　　可是，事实是，许笛要上班，他们俩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 　　就算每个休息日都出去见面，短时间内又能了解多少呢？ 　　我想着，如果他俩领证结婚了，以后，即使朝阳回不来，许笛也能去探亲。 　　最重要的是，许笛和朝阳确定恋爱关系了，慢慢的，大伙就都知道了。 　　可是，等朝阳下次休假回来，还不知道哪天。许笛会被众人议论，到时候，对许笛不好。 　　如果两人领证了，许笛就是军嫂，是会受到保护的。” 　　钱奶奶见过这样的事情，男方在部队回不来，他对象独自面对各种猜疑，差点闹出人命。 　　许父许母认真考虑钱奶奶的话，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一南一北，距离太远了。 　　张朝阳的工作性质特殊，谁也不能保证他明年还有长假可以回来。 　　如果不回来，许笛一个人在这边，名义上是有对象的，又见不到人，不能结婚，被议论是避免不了的。 　　许笛呢，她自己倒是无所谓，早一天晚一天都行。 　　如果她们现在结婚，努力一点，没准能怀上孩子。 　　她十九周岁了，也不算小了。 　　这辈子，她想要两个孩子，不论男女。 　　一个有点孤单，三个有点多，她怕照顾不周，两个正好。 　　现在是七二年，在恢复高考前，她生完孩子，等恢复高考以后，孩子也大一些了，可以送托儿所了。 　　她照顾起来，也方便得多。 　　许笛越想越觉得可行，暗自在心里算着自己的生理期，看看在张朝阳走之前，有没有机会怀上。 　　大伙不知道许笛心里想的是什么，只看见她一脸的喜悦，心里都有数了，这姑娘，想嫁了。 　　许笛其实是算清楚了，在张朝阳走之前，她有排卵期的，怀孕的几率会很高。 　　“钱姨，你担心的事情也可能发生。我们作为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 　　可是，要结婚，是不是太赶了，东西来得及准备吗？” 　　许母也想明白了，许笛自己同意，张朝阳人也不错，钱奶奶也是通情达理的，她们做父母的，也不能阻止。 　　“来得及，我住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去年夏天收拾过一次，屋里面很亮堂。 　　我手里有缝纫机票，自行车票，手表票，收音机票也有。 　　暂时没有电视票，但是家里有一台电视，买了没两年，也挺新的。 　　家具的话，许笛自己看看，缺什么，就去百货大楼买，我有票。 　　这一刻的钱奶奶，像一个腰缠万贯的地主老财，有钱有票，豪横的很。 　　“奶奶，我自己也赞了一些。” 　　张朝阳知道他奶奶的家底，她奶奶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我知道，你的都给许笛，她以后还要过日子的。 　　我为了这一天，年年和人换票，就怕日期作废。 　　多亏了许笛，不然，我还要倒腾几年，麻烦死了。” 　　钱奶奶的话，让许母和王姨都想到了她们当时给儿子准备结婚时候的事情，都不容易。 　　“王姨，朝阳部队那边来得及吗？” 　　“来得及，拍电报，特事特办，让那边加急，批了结婚报告。” 　　钱奶奶知道流程，而且还有老王的关系，这都不是问题。 　　“王姨，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团长说了，只要能解决个人问题，其他的事情，他负责。” 　　张朝阳也是心酸，他们部队，条件艰苦，娶媳妇不容易。 　　他们政委都愁坏了，一大帮光棍，怎么弄。 　　“你们团长为什么这么急？” 　　许笛不太理解，这领导还要管结婚生子啊？ 　　“我们部队条件艰苦，不能随军，好多大龄未婚军官，团长和政委都愁死了。 　　兄弟部队管我们叫光棍团，我们团长和政委能不上心吗？” 　　“也是，朝阳要是没有一个好奶奶，加上许笛自己不怕吃苦，我们也不会同意的。 　　夫妻常年两地分居，还要和公婆，妯娌什么的挤在一起，没几个做父母的能同意女儿这样的婚事。” 　　这要不是有钱奶奶在，许母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许笛的婚事的。 　　“朝阳，听你阿姨说的没有。你要感谢你奶奶，不然，你也要打光棍了。” 　　王姨想想也是，要是她有女儿，也不会同意。 　　“知道，我奶奶是我最稳固的大后方。以后，也要辛苦许笛同志了。” 　　张朝阳站起身，给奶奶和许笛各敬了一个军礼。 　　两人的婚事基本定下来了，张朝阳下午就去打结婚报告。 　　王姨要和钱奶奶一起商量彩礼的问题，许笛也要想想，都需要买什么。 　　至于张朝阳的父母和爷爷，钱奶奶打算结婚前再通知他们。 　　张朝阳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更没想到，他休个假，居然要结束光棍生活了。 第67章 　　许家三口回到家，感觉晕晕乎乎的，本来就想看看张朝阳怎么样，怎么就说到结婚了呢？ 　　张朝阳的奶奶真厉害，不动声色，让所有人都按照她的想法做，还不让人觉得反感。 　　“许笛啊，以后有事，多听听朝阳奶奶的意见。 　　妈觉得，那位不是一般人。” 　　“妈，你放心吧，我会的。 　　妈，你舍不得我吧。幸亏我嫁的不远，以后能经常回来。” 　　许母拍了拍女儿的手，也只能这么想了。 　　孩子没对象的时候，自己担心，怕找不到好的。 　　孩子要结婚了，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想让她这么早就结婚。 　　唉，当妈的心啊，只有当妈了以后才能理解。 　　许母回屋了，要看看手里的票，要给许笛准备结婚的东西。 　　棉布，棉花，家具，脸盆，镜子…… 　　许梅直接给钱了，许笛嫁的近，这些都需要准备。 　　明天，上班以后，还要和同事们去换票…… 　　等许大哥和许大嫂知道许笛要结婚以后，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妈，不是说看看男方怎么样吗，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许大嫂拉住婆婆的手，让她说说，自己都快急死了。 　　“唉！当时看见那个张朝阳，我和你爸感觉挺好的。 　　大高个，精精神神的小伙子，长得也行。他奶奶人也不错，对许笛是真的喜欢。 　　我们就同意了他们处对象了，关键是许笛自己愿意。 　　可是，吃完饭，他奶奶就说起两人以后的事情，张朝阳假期少，回来一趟不容易。 　　如果现在结婚了，许笛就有身份了，不会被非议，她也方便照顾等等。说了很多，我当时觉得很有道理，就同意了。 　　回到家以后才反应过来，我们不是去商量结婚的。” 　　许大嫂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怎么也没想到，小姑子这么快就结婚了。 　　“妈，男方长得怎么样？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许大嫂想着许笛同意结婚，也不怕两地分居的辛苦，是不是男方长得太俊俏，许笛被迷住了。 　　“不是浓眉大眼，单眼皮，小眼睛。” 　　“小眼睛，有多小？” 　　“也不是很小，我也说不上来，反正给人的感觉不坏。” 　　许母也说不明白，形容不上来。 　　许大嫂被说懵了，小眼睛，还不是很小，想象不出来。 　　“妈，结婚这么急，东西怎么办？” 　　“朝阳他奶奶说房子是去年新收拾的，家具去百货大楼买。 　　三转一响她有票，家里有电视机，我感觉老太太都想好了，也准备好了，见面，就奔着商量结婚的事来的。” 　　许母也反应过来了，可惜，是已成定局。 　　这功夫，没准部队的结婚申请都过了明路了。 　　听朝阳奶奶那意思，这事能特事特办。 　　行了，不纠结了，早晚都要结，许笛那丫头自己乐的很呢。 　　许笛要是知道她妈的想法，一定会反驳。她没有，她当时在想别的事情。她在算自己的排卵期，想趁着男人在，尽快怀个宝宝，蜜月宝宝。 　　许大嫂离开婆婆的房间，又去敲许笛的房门。 　　“小姑子，许笛，我进来了。” 　　“大嫂，你进来吧。” 　　许笛躺在床上，想着自己马上要结婚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老公不在家，自己独自潇洒的日子马上要来了。 　　“许笛，许笛，你真的要结婚了，就这么把自己嫁了？” 　　许大嫂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子，表情挺惬意的。 　　“大嫂，过来坐。” 　　许笛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给她大嫂让个地方。 　　许大嫂坐在床边，盯着许笛看了半天。 　　“你这丫头，每天笑呵呵，也挺有主意。 　　这么快就决定了，不怕将来后悔啊？” 　　“大嫂，结婚过日子，自己觉得舒服就好，没什么后悔的。” 　　许笛对婚姻和爱情的期许不一样，没有期盼就不会失望。 　　“小姑子，两地分居，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寂寞吗？” 　　“大嫂，你每天工作回来，忙活完孩子，收拾完家务，还有精力注意寂寞不寂寞吗？” 　　许大嫂被问懵了，她和大力刚结婚的时候，还挺甜蜜的，有了孩子以后，好像真的没时间去想那些了。 　　“你说的好像也对，反正，先恭喜你，要结婚了，做个漂亮的新娘子。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谢谢大嫂，你的祝福我收下了。” 　　许笛想着前世，自己化疗，放疗，很多时候，都是娘家大嫂陪着。 　　虽然她有时候也不愿意，态度也不好，但是，没有扔下自己不管。 　　许笛这辈子，一定要活的健康，万事不走心，不生气，不再成为别人的拖累。 　　“行了，我得回去和你大哥商量一下，给你准备什么结婚礼物。” 　　“谢谢大嫂！” 　　“德性。” 　　许大嫂的好奇心得到满足，而且，事情已经成定局，她能做的，就是真心的祝福和选一份像样的结婚礼物。 　　许笛和许梅不一样，她给平安花了不少钱，买吃的，买玩具，还耐心的哄着平安玩。 　　这些，她都记在心里呢。 　　许笛想着，自己手里已经有了不少钱了，但是，这是没过明路的，不能动。 　　剩下的，就是她的工资了，她上班有七八个月，正常的工资加起来也就二百多块钱。 　　她还时不时的买点东西，虽然没有花钱，但是，别人不知道她没花钱。所以，她明面上的钱，不能超过二百块。 　　结婚的东西，衣服，被褥，她妈会给她准备，其他的，也就没什么，需要她花钱的地方也不多。 　　许笛想着，有时间去钱奶奶那看看，一些东西，没必要买新的，就算了，留着钱以后买房子。 　　不过，要等张朝阳结婚报告下来以后再说。 　　许笛知道，军婚的政审是很严格的，她们许家往上几代都是贫农，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小心起见，还是事情有了一定再说。 　　还要和爷爷奶奶说呢，等报告批下来以后，她再带着张朝阳同志去爷爷奶奶那。 　　事情一步一步的来，不着急。 　　七十年代的婚礼不会太繁琐，也不用拍婚纱照，也不用一遍又一遍的试衣服。 　　许笛在心里想着，自己看过的影视剧中，七十年代的婚礼是什么形式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许母呢，又开始翻家里的票，怎么算算都不够。 　　刚给许梅置办了一次，这还没到一个月呢，又轮到许笛了。 　　自己当时怎么就同意了呢，这票什么的，怎么弄啊？ 　　许母直挠头，明天，发动所有人，去和同事，亲戚，换票。 　　许笛结完婚，小军还小，可以缓几年。 　　一连嫁两个闺女，她的钱包也要瘪了。 　　多亏了大力他爸工资高，不然，真的是倒腾不开。 　　结婚嫁娶，需要的是真金白银还有票啊！ 第68章 　　张朝阳家的情况，和许家正好相反，没有任何纠结，就是高兴。 　　结婚报告，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批下来。 　　张朝阳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他的假期有限。 　　为了尽快把结婚报告批下来，张朝阳直接给他们团长打的电话。 　　经过转接，张朝阳从话筒里，听见他们团长洪亮的声音了。 　　“团长，我要结婚了，结婚报告，你给想办法，快点批下来呗。” 　　“真的要结婚了，张朝阳同志，你没有骗我吧？” 　　“团长，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你找人给我办个特批，程序从京市这边先走，我要在假期结束前领证结婚，越快越好。” 　　没相看之前，张朝阳没有过结婚的念头，觉得麻烦。 　　可是，现在一切提上日程了，他心里像有一团火，燃烧的厉害。 　　“怎么，着急进洞房啊？你小子要是有本事，结完婚，洞完房，明年这时候当上爹。” 　　“团长，注意点。” 　　张朝阳被说的有些脸红，低声抗议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这事我找政委，让他安排。 　　对了，女方没问题吧？” 　　团长想问的是身份，政审的时候，最麻烦的就是身份问题。 　　“没问题，往上几代都是贫农。” 　　这事许笛同志提过一嘴，他记得。 　　“那就好，你等信吧。” 　　团长那边挂了电话就是找政委了，这事是他负责的。 　　张朝阳想了一下，又给他爷爷挂了一个电话。 　　这事要通过京市的军区，他爷爷要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就不好了。 　　他想顺顺当当的结婚，不想节外生枝。 　　电话接通以后，张朝阳和他爷爷说了自己要结婚的事情。 　　“这么快就决定了，是你奶奶相中的姑娘吗？” 　　“是，我们之前通过一段时间信了，对彼此印象不错。 　　我这次长假以后，下次什么时候有假就说不准了。 　　奶奶和许家说明了情况，请她们答应，在我归队之前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 　　张朝阳简单说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是他和奶奶着急结婚，不是许同志着急结婚。 　　“相中了就行，结婚报告的事情，我会盯一下。 　　婚礼日期定了，告诉我一声。找时间过来一下，你结婚，爷爷也要出一份力。” 　　“谢谢爷爷！” 　　张朝阳没有推辞，这是所有孙子都有的，他不会拒绝。 　　“和你爸妈说了吗？” 　　“我奶奶说日子定下来了再告诉他们，反正也不需要他们出钱出力。” 　　听说是朝阳奶奶说的，老爷子不吱声了，他没有立场。 　　挂了电话，张朝阳开始量他房间的尺寸。 　　床要买新的，这个床用了好多年了，换成双人床。还有衣柜，都是他之前的，都太旧了。 　　明天中午，他去找许同志，问问她有没有想要的样式。 　　张朝阳边看边做记录，把需要换的东西，都记录好，不能漏掉。 　　第二天，张朝阳没有去找许笛，他奶奶说，等结婚报告下来的。 　　那样事情才是板上钉钉，不然，万一有什么意外，到时候，被议论的，还是许笛。 　　张朝阳一想也是，他没考虑到这些，以后自己想问题要注意了，不能用军人的思维。 　　因为走了特批，三天以后，张朝阳的结婚报告就下来了。 　　他亲自去京市军区取的，顺便去看看爷爷，和他说一声。 　　老爷子的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张朝阳没有等，直接进去了。 　　“结婚报告批下来了，准备结婚了，日子定了吗？” 　　“没有呢，奶奶说报告下来，领完结婚证再定日子。 　　这样对女方有保障，我一会和许笛联系，如果她时间允许，我们明天去领证。” 　　张朝阳有了结婚申请，其他的就容易了。 　　“你奶奶考虑的周到，定好日子，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还有你爸妈，怎么也越不过去。” 　　“知道，我会通知他们的。” 　　“这个给你，你们兄弟姐妹结婚，我不偏不倚，一人一份。” 　　老爷子递过来一个信封，鼓鼓的，里面应该是钱。 　　“谢谢爷爷，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有需要我做的，你就直接开口。” 　　“嗯，我知道。” 　　张朝阳拿着信封，离开了爷爷的办公室。 　　回到家，奶奶正好也在呢。这两天，他奶奶比他忙多了，总是看不见人影。 　　“奶奶，结婚报告下来了，我一会去问问许笛，明天去领结婚证行不行？” 　　“下来了，太好了，你现在就去，她也要开结婚证明的。” 　　“行，我现在就去。对了，奶奶，这是我爷爷给的，说是给我结婚的钱。” 　　放下信封，张朝阳去找许笛了。 　　“许笛，有人找。” 　　唐姐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有人找许笛，帮着喊了一声。 　　“来了，唐姐，你忙完了？” 　　“忙完了，赶快去吧，一位男同志。” 　　唐姐神秘兮兮的，那模样，活脱的八卦人士。 　　许笛猜想，可能是张朝阳来了。 　　“许笛，找你有点事。” 　　“走吧，咱们出去说。” 　　许笛看见各个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人，这是准备听八卦呢。 　　“行，你穿上点大衣，外面冷。” 　　“嗯，你等我一下。” 　　许笛进屋，拿起大衣，迅速的出去了，不给她们发问的机会。 　　“结婚报告下来了，挺快啊！” 　　在办公楼的后面，许笛听说结婚报告下来了，还挺惊讶。 　　“走的特批，你家背景简单，流程就快一些。 　　许笛，咱们明天去领结婚证吧。领完证，好准备东西。 　　屋里需要换的东西我都记下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到时候，一起买了。” 　　“行，我一会去开结婚证明，明天上午，我请假，咱们去领结婚证。 　　领完证，我再去家里看看，需要什么东西。” 　　许笛也不扭捏，既然决定要结婚了，就要好好准备。 　　“那行，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领结婚证。” 　　“行，你别忘了带点糖果。” 　　“知道了，奶奶都准备好了。” 　　许笛还要去开结婚证明，没多说，赶紧去找领导了。 　　许笛的结婚证明开的很容易，她符合婚姻登记的年龄，又是军婚，不会卡着她。 　　拿着这张简单的证明，许笛有了真实的感觉，自己，要结婚了，在这七十年代。 　　这一次，她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日子，不生气，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 第69章 　　1972年2月18日，是个晴天。 　　许笛起床后，没有急着去洗漱，而是拉开窗帘，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今天，她就要去领证了，在十九岁的这一年，比前世晚了一年。 　　这几天，许笛其实想了很多。 　　前世的，今生的，脑子都要炸了，头疼得很。 　　后来，她插上门，进空间里了。 　　自从张朝阳回来以后，她就没再进空间逗留过。 　　不知道，果树什么时候开花了，西红柿，黄瓜，豆角也结果了…… 　　那一刻，许笛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里不是前世，张朝阳也不是李凯，她的人生，不会重蹈覆辙。 　　与其为自己的未来设定这样那样的条条框框，不如什么也不想，活在当下。 　　婚姻生活能过成什么样子，取决于她自己。 　　只有自己内心强大了，立得住了，才不会被周围的人或是影响。 　　想明白了，许笛不再患得患失，也不再去想前世，她要正式和从前断舍离，真正的开始新的人生！ 　　“吱吱……” 　　一只小鸟，停在窗台上，又飞走了。 　　许笛穿好衣服，去洗漱。 　　吃过早饭，换上过年新买的衣服，裤子，头发梳好，又擦了一点雪花膏，许笛出门了。 　　昨天已经和爸妈说了，今天去领结婚证，她妈昨晚就把户口本给她了。 　　“许笛，这里。” 　　刚出家属院大门，就听见张朝阳的声音。 　　“你来多长时间了，怎么不进来？” 　　“刚到一会，我想等领完证，晚上过来正式拜访。” 　　张朝阳也想早上来，但是许笛家人都上班，太匆忙了。 　　“也行，咱们先去领证，再去你家看看房间怎么布置。” 　　许笛想通以后，对张朝阳的态度也跟着变了。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偶尔转过头，看彼此一眼，又迅速转回去。 　　两个人也挺有意思，刚见面的时候，没有不好意思，这都要结婚了，突然有些害羞了呢。 　　等到了结婚登记的地方，交了材料，又被问了一系列的问题。 　　最后，哐哐两声，两张新鲜的结婚证明出炉了。 　　许笛和张朝阳一人拿着一张类似奖状的纸，他们从未婚到了已婚。 　　“这个你们拿着，回去自己看看。” 　　办事处的大姐，迅速的递给他们一本册子。 　　许笛还没看清是什么呢，就被张朝阳拿起来，揣兜里了。 　　证也领了，糖也分了，人生大事解决了。 　　“许笛，咱们去家里看看房间，你需要什么，我去置办。” 　　“走吧，去看看，趁着你在，都置办好了，省的以后缺东少西的，我和奶奶还要找人帮忙。” 　　许笛去过钱奶奶家几次，大致的格局是什么样，她有印象。 　　但是，具体的情况，她不清楚。 　　“行，我尽量把东西都弄好，事情都干完。等我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是不能等我回来干的，你就找人帮忙。 　　我把几个发小的联系方式给你留下，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找他们帮忙。” 　　张朝阳想着自己的几个发小，等走之前，还要和他们说一下。 　　“行，你不用担心，我和奶奶能应付得来。”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家属院。 　　张朝阳开门，带着许笛进屋。 　　“我一会去配两把钥匙，你自己拿一把，留一把备用。” 　　“行，不着急，你也不是明天就走。” 　　“事情多，我想到一样就做一样，省的到时候忙忘了。” 　　张朝阳的本子上已经密密麻麻的记了好几篇了，都是他计划走之前要做的事情。 　　“小迪啊，过来了，怎么样，结婚证领了吗？” 　　钱奶奶高兴，要不是觉得喊迪迪有点不适合，她就那么喊了。 　　“奶奶，领了，你看看，像不像奖状？” 　　许笛拿出那张证明自己已婚的纸，让奶奶看看。 　　“好，真好，这图案看着都好。” 　　许笛心里想笑，奶奶现在看见一根狗尾巴草，都能夸赞这花好看。 　　“小迪，你快看看，房间除了床，衣柜，梳妆台，还需要什么，一起去把货大楼的买回来。 　　你放心，奶奶的票足的很，攒了好几年了，就等这一天。” 　　“奶奶你真好，我们太幸福了。” 　　许笛搂着奶奶，感觉像是搂着妈妈，那种感觉，很强烈。 　　“奶奶因为有你们，也觉得幸福。” 　　钱奶奶突然被搂住，心里一股暖流流过，自从朝阳长大以后，有多少年了，她没和人这么近的接触过了。 　　“钱姨，咱们中午吃什么？” 　　“小吴，这是许笛，朝阳刚领了结婚证的妻子。 　　你们之前见过，今天正式认识一下，以后要一起生活呢。” 　　“许同志好。” 　　吴三花过年请假回老家了，今天才回来。没想到，这姑娘嫁给朝阳了！ 　　“吴姨好！” 　　许笛态度正常，这是照顾奶奶的工作人员，她平常心待之就好。 　　“奶奶，我们去看看房间还缺什么。” 　　“去吧，都置办齐了。” 　　许笛和张朝阳进了房间，特意把门敞开着。 　　“许笛，一会咱们去百货大楼，奶奶已经打好招呼了，咱们去选样式。 　　床，大衣柜，梳妆台，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张朝阳的房间挺大的，家里三个房间，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两个大房间，都是朝阳的，小房间和卫生间，厨房，在北面，房间是南北通透的，有一百多平。 　　“床放在这，挨着窗户这边，放一个小柜子。 　　梳妆台放在床的另一边，挨着梳妆台，放大衣柜，其他的就不需要什么了。 　　卧室，不需要弄的满满当当的。 　　对了，你一会量一下窗户的尺寸，我要做窗帘。” 　　许笛空间里正好有合适的布，她不想用那种小碎花的，太薄了。 　　“你要自己做啊？” 　　“嗯，我会一些缝纫机的活，做我自己喜欢的。” 　　许大嫂有缝纫机，许笛自己能做。 　　“那行，我一会给你布票。” 　　“不用，我有。” 　　许笛想着，结一次婚，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 　　“对了，一会，我给你量下尺，给你做一套衣服。 　　结婚那天，你穿军装吗？” 　　“穿军装，你穿不穿？” 　　张朝阳想着，他们俩都穿上军装，应该也不错。 　　“我没有军装，要做绿色的衣服吗？” 　　许笛觉得穿军装也不错，以后想起来，挺有纪念意义。 　　几十年以后，很多人专门拍穿着七八十年代军装的结婚照，名为复古潮流。 　　“我给你整一套，你穿大多尺码的？” 　　张朝阳想着自己发小，是部队文工团的，他们那女军装多。 　　“那我就做两件白衬衫，咱家一人一件，穿在军装里面。” 　　“行，到时候，再给你买一双皮鞋。我穿之前的就行，南边热，皮鞋穿不了。” 　　张朝阳知道许笛想说什么，解释了一句。 　　两个人，有商有量的，边讨论，边在本上做着记录。 　　坐在客厅的钱奶奶，听着，心里美啊！ 第70章 　　讨论一上午，两个人把结婚需要添置的东西，都讨论明白了。 　　“小迪，朝阳，吃饭了。” 　　“来了，奶奶。” 　　张朝阳把笔记本合上，和许笛一起出来，去卫生间洗手。 　　“好香啊，吴姨做什么好吃的了？” 　　“家常菜，小许和朝阳，你们尝尝。” 　　吴阿姨是这两年过来家里工作的，张朝阳也是第一次见。 　　“奶奶，你坐。” 　　许笛帮着钱奶奶拉开椅子，之后自己坐在她的左边，张朝阳坐在奶奶的右边。 　　“小吴，你也过来吃饭。” 　　钱奶奶喊了一声在厨房忙活的吴阿姨，她家都是一起吃饭的。 　　“钱姨，我马上就好。” 　　吴阿姨擦干净橱柜，端着一碗米饭过来了。 　　“好了，吃饭，小迪啊，你多吃点，尝尝你吴阿姨的手艺。” 　　钱奶奶先夹了一筷子菜，其他人也开始动筷子。 　　四个菜，红烧肉，拌白菜丝，炒土豆丝，炖豆腐。 　　许笛每个菜都尝了，味道真不错！ 　　吃完饭，张朝阳和许笛就赶紧去百货大楼，要去看家具。 　　离得不远，两人出门，走几步路就到了。 　　家具在一楼的另一面，不像副食品什么的，都在最前面。 　　七十年代的家具，以实用为主，没有太多的花样。 　　许笛对这些没有太多要求，都是实木的，结实耐用就行。 　　但是那些刷了红漆的，许笛最先排除掉，都是选原木色刷了清漆的。 　　双人床，四开门的大衣柜，没选那种带镜子的，都是实木门的。 　　床头柜也是选的原木色，还相中了一个书柜，带着玻璃门，大小正好挨着衣柜放着。 　　家具选完了，张朝阳带着许笛去选手表。 　　“手表你想要什么样的？” 　　“咱们去看看，我也没有什么概念。” 　　许笛对这时候的手表不了解，隐约记得有什么梅花的还是海鸥的，都是看电视剧的时候出现过的。 　　手表和自行车都在三楼，两人先去看了手表。 　　“你买不买，我也有一张手表票。” 　　许笛突然想起来，她还有一张手表票，那是她抽奖抽中的。 　　“我不需要，我有手表，你选你自己喜欢的。” 　　张朝阳的手表相当不错，还防水呢。 　　“那我就挑自己的了。” 　　许笛看着柜台里的这各种手表，选了一个银色的长方形表盘，黑色皮带的。 　　售货员态度不错，把手表拿出来，给许笛试了试。 　　“怎么样？” 　　“还不错，表带可以吗？” 　　“挺舒服的，我不喜欢金属的表带。” 　　许笛觉得不错，让售货员开了票，张朝阳同志去交钱给票。 　　两人拿着包好的手表，又去看自行车。 　　“许笛，你买女士26式自行车还是28的？” 　　许笛看了一下，两辆车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个头都不小，唯一的区别是女士26式自行车前面没有大梁。 　　许笛站在28大杠前比量一下，自己的身高，应该能够到脚蹬子。 　　“张朝阳，买这辆28的吧，比较实用。” 　　许笛想着，她要拥有私人小汽车，还不得十几二十年以后啊。 　　她想要两个孩子，以后，出门，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正好。 　　“28的是比较实用，但是26的比较好骑一些。” 　　“没差多少，我的身高，应该能够到脚蹬子。” 　　张朝阳乐了，许笛一米六五左右，够到脚蹬子是没问题的。 　　“行，听你的，咱们要28大杠的。”两人挑好自行车，售货员开了票，张朝阳去付钱付票。 　　“许笛，奶奶说缝纫机你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她不会用缝纫机，家里也没有。” 　　张朝阳想着，三转一响，今天都解决了。 　　“家里没有，那需要买一个，做衣服用缝纫机更方便。” 　　许笛还真没注意钱奶奶家有没有缝纫机，这个真需要。 　　三转买完了，一响许笛没要。 　　钱奶奶家有电视机还有收音机，没必要再买，她也不怎么听。 　　张朝阳他们把东西运回家，又买了四盒礼，要去许家拜访。 　　正赶上晚上下班时间，两人一进家属院，就被围观了。 　　“许笛，处对象了？” 　　“是的，张婶子，这是我对象张朝阳。” 　　“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许笛啊，领对象回来认门了？” 　　“王奶奶，做好饭了？我对象张朝阳，过来认认门。” 　　许笛一路走过来，相同的话，说了好多遍。 　　“许笛同志人缘不错，一路上这么多打招呼的。”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基本都认识，大伙平时没什么事，谁家孩子处对象，这算是一个热门新闻，够大伙议论几天的了。” 　　许笛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时候，没什么娱乐，就靠各家的八卦过日子呢。 　　“心态不错。” 　　张朝阳又见到了许笛不一样的一面，想的挺开的。 　　“到了，进来吧。” 　　许笛打开门，领着张朝阳进屋。 　　“二姐，你回来了，这是张大哥吧？ 　　你好，我是许军，我姐的靠山。” 　　平时最晚回来的许军，一本正经的和张朝阳打着招呼，努力装成大人的模样。 　　“许军同志你好，我是张朝阳。” 　　张朝阳没想到他这个小舅子还挺有意思，挺护着他姐的。 　　“朝阳来了，快进来。” 　　许母提前回来一会，已经做了好几个菜了。 　　“阿姨好，打扰了。” 　　张朝阳赶紧打了招呼，他现在还改不了口，有点不好意思。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进去坐。许军，给你张大哥倒杯茶。” 　　许笛让张朝阳把东西放在五斗橱上，带着他去客厅做。 　　“张大哥喝茶。” 　　许军把茶杯放在张朝阳前面，偷偷的看了好几眼，眼睛是不大，至少比他二姐眼睛小。 　　不过，一看就是当兵的，真直溜。 　　“二姐，咱爸和大哥一会就回来，大嫂晚班，大哥一会把平安接回来。” 　　许军回来之前，去了一趟厂里，确认过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你陪着张朝阳同志聊会天，我去厨房看看。” 　　许笛洗了手，进厨房了。 　　“你进来干什么，你爸和你哥没回来呢，就扔张朝阳一个人在客厅，多不好。” 　　“小军在呢，他能招待。” 　　“结婚证领了，顺利吗，房间看了吗，缺不缺什么？” 　　许母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许笛想着先回答哪个。 　　“结婚证领了，挺顺利的。房间我去看了，家具都看好了，明天往回运。 　　下午还买了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家里有，我就没让买。” 　　许笛和她妈说了下午做的事情，娘俩边做饭边说话。 　　客厅里，许军像个小大人似的，和他新出炉的二姐夫聊得正欢呢。 第71章 　　晚饭做好了，许家其他人也到家了。 　　许大嫂火急火燎的进门，她想看看，许笛结婚对象长什么样。 　　“大嫂，你回来了，不是说晚班吗？” 　　“我找人串了一个班，我这不是着急吗？” 　　许大嫂给了许笛一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许笛没想到，她大嫂，这么大的好奇心。 　　“张朝阳，这是我大嫂王美丽同志。大嫂，这是人民战士张朝阳同志。” 　　“大嫂好。” 　　“好，好，张同志好，你快坐，快坐。” 　　许大嫂看见传说中的小眼睛了，目光很利，她不太敢直视。 　　张朝阳已经尽力控制自己了，但是多年部队生活，形成肌肉记忆了。 　　“我去厨房看看。” 　　许大嫂撤了。 　　抱着孩子回来的许大哥，对这个和自己同龄，才结婚的军官，也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许父压轴出场的，临下班了，领导有事，耽误了一会。 　　“饭好了，过来吃饭。许笛，带朝阳洗手吃饭。” 　　许母做了六个菜，鸡肉是必不可少的。红烧鱼，红烧肉，白菜丝，豆角丝炖粉条，拌土豆丝。 　　“朝阳，吃菜啊，别客气，吃饱，吃好，都是一家人了。” 　　“谢谢阿姨，我会吃饱的。” 　　张朝阳倒没想着假客气，都是一家人了，实实在在比较好。 　　许家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吃饭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拘谨，该说什么说什么。 　　“二姐，你领了结婚证，以后是不是就不回来住了？” 　　“去哪？” 　　许笛还没回答呢，小平安就听明白不回来了，看着姑姑，想知道她要去哪。 　　“姑姑要做新娘子去，平安吃不吃喜糖？” 　　“吃，吃糖。” 　　许军看了他大侄子一眼，真是啥也不懂，他姑姑以后都不在家了，还吃糖呢。 　　“我是结婚，可不是被绑架，以后也能经常回来。 　　你想二姐了，就去看我。你不是说以后要帮我带孩子的吗，不能说话不算话。” 　　许笛对这个弟弟也是真的疼爱，刚开始有点移情作用，后来，就是真的当成弟弟了，一个贴心的弟弟。 　　“我说话算话，说帮你看孩子就帮你看孩子。” 　　许军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只是舍不得他二姐而已。 　　他知道，结婚以后，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张朝阳看着姐弟两人的互动，心里还是有一点羡慕的，他家的兄弟姐妹之间，就没有这么亲密。 　　哪怕是自己的龙凤胎弟妹，他们感情也一般。 　　“许军，以后我回部队了，你经常去家里，陪陪你二姐。等我回来，给你带子弹壳做的轮船。” 　　“二姐夫，说话算话。不用那么麻烦，给我带回来一个子弹壳就行。你放心，我会护着我二姐的，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力气大。” 　　许军挥了挥自己的胳膊，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可惜，穿的太厚，看不出来。 　　“等过一阵，我胳膊好了，我教你军体拳。” 　　张朝阳觉得这小舅子挺不错，能处。 　　其他人看着这几个人说的热闹，偶尔也插上一两句。 　　总之，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吃过饭，许大哥和许军一起帮着收拾桌子，张朝阳也跟着帮忙，被许母阻止了。 　　“第一天上门，就是娇客，以后有的是机会。” 　　张朝阳正好还有其他事要说，就顺水推舟，擦了手，跟着许笛去了客厅。 　　“叔叔，阿姨，这是给许笛的彩礼。本来是要王姨送过来的，她昨天打电话，单位派她出差，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们领了结婚证，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想着，找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 　　张朝阳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到茶几上。 　　“我们今天已经订好了家具，明天就能运到家里。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许笛也选好了，搬回去了。 　　衣服我打算穿军装，也给许笛找一套，皮鞋也买了。 　　至于其他的，叔叔阿姨还有什么要求？” 　　许父许母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什么都置办好了。 　　“我们没什么要求，现在上面提倡勤俭节约，咱们也要注意影响。 　　尤其是你的工作，需要注意的地方更多。 　　这事，你回去和亲家奶奶商量，我们这边没那么多讲究。” 　　许父虽然性子闷，但是他也看报纸，知道一些政策的。 　　“行，我回去和我奶奶商量一下。即使提倡勤俭节约，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张朝阳不想委屈许笛，他常年不在家，已经让她挺委屈的了。 　　许笛对这些不在意，七十年代的婚礼，不会有太多的新意。 　　“许笛，朝阳家东西准备的比较全，爸妈要准备的也不多了。 　　和你姐姐一样，我们也给你五百块钱，你自己看着安排。 　　被褥我给你准备了两套，还有两床毛毯子，两床被面。 　　暖水瓶这些，也给你准备好了，衣服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准备。” 　　许母没有布票了，两套被褥，还是她和孩子爸偷摸去黑市倒腾来的，棉花票更不好找。 　　“妈，够多了。衣服我自己准备，还有窗帘什么的，布料我都看好了，明天下班就带回来。 　　需要什么，我自己做，大嫂有缝纫机，也不麻烦。” 　　“没事，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许笛，我和你大哥也不知道送你什么。 　　我在百货大楼看中了一件羊绒大衣，有黑色的，红色的，还有卡其色的，你喜欢什么颜色？” 　　许大嫂想了半天，许笛也不缺什么，她愁坏了，不知道送什么。 　　中午有同事说，百货大楼来了一批羊绒大衣，可好了。 　　她去看了，是好，一百五一件，她决定送小姑子一件羊绒大衣。 　　“大嫂，你真要送我？” 　　“当然是真的，还能骗你。” 　　许笛笑呵呵看着她大嫂，决定收下了。 　　“那我要黑色的，好搭衣服。” 　　“行，明天中午，我去买。要不，我去你们百货大楼吧，正好，你还能试试。” 　　“也行，反正都是一样的。” 　　姑嫂两个愉快的决定了，其他人没有异议。 　　许笛知道那款大衣，一百五一件。她也知道，大嫂觉得自己总给平安买东西，她想送自己结婚礼物，自己收下。 　　亲戚之间，有来有往，感情才能处的好。 　　许军傻眼了，他大嫂选好了礼物，他怎么办，他没钱了。 　　许笛憋着笑，没出声，她家小军，有时候真的很可爱。 　　张朝阳没想到，很多人都头疼的彩礼，嫁妆问题，他们轻轻松松就说完了。 　　许家父母，都没有看他红包里的数额，感觉挺奇妙的。 　　他发小结婚的时候，据说因为彩礼问题，闹的挺不愉快的。 　　事情说完了，天也不早了，张朝阳准备回去了。 　　许家人送他到门口，等订好结婚日期，他和许笛还要去看许家爷爷奶奶呢。 第72章 　　许笛她俩领了结婚证，钱奶奶想偷偷的找人算算结婚的日子。 　　大环境不让封建迷信，但是，几千年传下来的习俗，还是会忍不住去相信。 　　这也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只是要一个心安。 　　第二天中午，许大嫂来百货大楼找许笛了。 　　“大嫂，我先带你去吃饭，附近国营饭店的炸酱面很好吃。” 　　“行，听你的，先去吃饭。” 　　许笛要了两份杂酱面，又要了一盘卤牛肉。 　　“许笛，咱家昨天才吃了肉，你又要一盘肉。” 　　“大嫂，这是卤的牛肉，我听同事说，味道可好了。 　　平时我自己，也舍不得吃独食。今天，借着机会，咱俩奢侈一回。” 　　许笛听孟娇说的，这得卤牛肉味道不错。 　　“行，咱俩吃一回独食。” 　　许大嫂就比许笛大几岁，有了孩子，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想着男人，孩子了。 　　“大嫂，面来了，你尝尝这牛肉，闻着味道不错。” 　　许笛端着面和一盘卤牛肉过来，放在她大嫂面前一碗面，牛肉放中间。 　　“嗯，味道真不错。我同事嘴刁着呢，她说好吃，还真好吃。” 　　许笛尝了一片牛肉，不柴，也不硬，口感不错，尤其肉里还有一些筋，好吃。 　　“真好吃，平安也喜欢吃肉。我自己吃了，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许大嫂吃了一片牛肉，总想着大力和平安没吃到呢。 　　“大嫂，你也不要总想着我大哥，想着平安。 　　平安还小，吃好吃的时候还在后头呢。我们自己也要吃好，喝好，穿点好的啊！” 　　“也是，我不想了，咱俩都吃了。” 　　许大嫂想想也是，自己也不能太亏了自己。 　　姑嫂两人，一人一碗炸酱面，还吃了一盘子牛肉，吃撑了。 　　“许笛，我觉得裤腰有点紧。” 　　“我的也不松快，这份量太足了，咱俩慢慢的走，我怕岔气。” 　　“嗯，是的慢点，我怕裤腰带崩开。” 　　许笛差点被她大嫂逗乐了，想想那画面，太有喜感了。 　　进了百货大楼，到了成衣柜台，许笛报了自己的尺码，让售货员给她找一件羊绒大衣，她试试。 　　售货员找出许笛要的颜色和尺码，递了过来。 　　“你试试。” 　　“行，大嫂，你帮我看看。” 　　许笛穿上，大小正好，版型也不错，一点不臃肿。 　　“行，这个正好，里面还能套一件薄毛衣。” 　　“嗯，我也觉得大小合适，太瘦了也不行。” 　　许大嫂让售货员开了票子，她去交了钱和布票。 　　售货员把衣服折好，装在纸袋里，递给了许笛。 　　“行了，衣服你自己拿着，我要回去上班了。” 　　“大嫂，谢谢了。” 　　“德性。” 　　许大嫂小跑着去公交车站，时间要来不及了。 　　许笛拎着纸袋回了办公室，唐姐她们也吃完饭回来了。 　　“许笛，买什么了？” 　　“羊绒大衣。” 　　“羊绒大衣，是前楼新来的那款吗？” 　　唐姐激动的走过来，拿过许笛手里的纸袋，看了一眼。 　　“还真是，许笛，你真舍得啊！我看了好几回了，一百五十块钱，太贵了，没舍得。” 　　“我大嫂送我的礼物。” 　　“礼物，许笛，我听说，你开了证明，真的假的？” 　　唐姐问完，孟娇和王伟也抬头看着许笛。 　　“真的，已经领了结婚证了。本来打算订完日子，再请你们吃喜糖的。” 　　许笛没想到，唐姐消息还挺灵通的。 　　“许笛，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也没听说你处对象啊，怎么就结婚了呢？” 　　“唐姐，也不算突然。之前长辈给介绍的，我们一直通信了。 　　这次他休假回来，觉得彼此挺合适的，就领证了。” 　　许笛简单解释一下，满足大伙的好奇心。 　　“许笛，你对象是外地的？” 　　孟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本地姑娘，一般不会嫁去外地。况且，许笛还有工作呢。 　　“他家是本地的，他在外地当兵。” 　　“啊，许笛，你这是要当军嫂了！” 　　唐姐挺惊讶的，军嫂，不容易。 　　“嗯，我对象是军人，我以后就是军嫂了。” 　　许笛觉得还挺骄傲的，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 　　“许笛，那你要随军吗？” 　　王伟知道，级别到了，是可以随军的。 　　“不随军。” 　　具体的，许笛就没说，正好也到了上班的时间，大伙也不好多问了。 　　张朝阳也很忙，上午和几个发小一起，把家具安好，擦拭干净，屋里亮堂堂的，一尘不染。 　　“朝阳，行了，都能照人了，别擦了。” 　　陈建国觉得自己做一次手术都没有这么累，擦了几遍了。 　　“朝阳，你变了。新娘子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着迷。 　　不仅让我给新娘子整一套新的女军装，他还让我给他小舅子弄一套，真是爱屋及乌了。” 　　郝云雷也打趣张朝阳，这千年铁树开花了，真不一般啊。 　　“你们体谅一下，他长大这么大，从不接触女孩子，这一下子直接一步到位，就等着进洞房了。” 　　宋辉对着另外两个人挤眉弄眼的，他们几个，都处过对象，尤其郝云雷，处了不止一个，就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成的。 　　“哈哈……” 　　这三个真的是发小，说话一点不用顾忌。 　　四个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行了，朝阳能找到心仪的姑娘不容易。咱们出点力，让他有个难忘的婚礼。” 　　“咱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算了吧，咱们几个，谁有朝阳有钱。这家伙，只挣不花。” 　　“也是，我工作了好几年，月月光，兜里存款，都没超过一百块的时候。”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用他们的方式，庆祝好兄弟结婚。 　　张朝阳看着收拾一新的房间，还有身边兄弟的逗趣，那种欢喜在心里膨胀着，感觉要爆炸了。 　　钱奶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大小伙子，坐在客厅的地上，靠着沙发，嬉闹着。 　　“奶奶，我们来了。” 　　“你们几个凑一起不容易了，今天在奶奶这吃饭，一会，让吴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谢奶奶，就喜欢来你这。” 　　他们都是钱奶奶看着长大的，也是陪着朝阳一起长大的，比亲兄弟还要亲。 　　厨房里，吴姨开始忙活了。 　　自从朝阳回来，家里的好菜就没有断过。 　　钱奶奶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每个月，都攒下不少票。 　　很多票都是跟别人换来换去的，就怕过期了。 　　这回好了，朝阳要结婚了，家里多了一口人，会热闹一些。 　　以后，再生两个孩子，家里会越来越热闹的。 　　钱奶奶想想都高兴，觉得自己更有劲了。 第73章 　　张朝阳的几个发小在钱奶奶这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也知道了朝阳的结婚日期，三天以后。 　　“奶奶，会不会太赶了？” 　　送走云雷他们，张朝阳才和奶奶讨论婚期的事情。 　　“没办法，我偷偷找大师算的日子，最近就这么一个适合嫁娶的，宁可信其有。” 　　“我一会打电话通知爷爷，明天要去许笛爷爷奶奶家一趟。我爸妈，奶奶，你通知他们吧。” 　　张朝阳对父母没有怨恨，但是也不亲近。 　　“行，我通知，你不用管了。婚礼当天，你去接亲，骑着自行车，让云雷他们陪你。 　　现在局势有点紧张，咱们低调一些。我买了瓜子，花生和糖块，还有一些水果，到时候送亲的过来了，大伙甜甜嘴。 　　酒席什么就没办法了，没有那么多粮票，现在大伙都这么办的。” 　　钱奶奶也没办法，最近风声又紧了，有人又搞事情。 　　“奶奶，你不要自责，这又不是谁的错，跟着指示走，小心无大错。” 　　张朝阳打算一会去找许笛，和她说一下，婚期的事情。 　　其实，婚礼流程什么的，都需要媒人来回传递。 　　可惜，王姨出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他们的婚礼。 　　下午，许笛知道了自己的婚礼日期定在了三天以后。 　　“奶奶偷偷找人算的日子，你要做的窗帘来得及吗？不行，我找人去做吧。” 　　“不用，来得及，晚上回家剪出来，明天开始，我就请假了。 　　对了，明天，咱们要去我爷爷家。我结婚的事情，要让他们知道。” 　　“行，我明天去找你。这是我发小找来的军装，女式的是新的。还有一套旧的，给我小舅子的，就是有点大。” 　　张朝阳得哄好小舅子，以后好帮着他们带孩子，想想就想笑。 　　“好了，你快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对了，家具什么的都放好了，也擦干净了。” 　　许迪没想到张朝阳同志想的还挺周全的，事情办的还挺让人满意的，心情不错。 　　两人没有说太多，要办的事情还很多，各自忙去了。 　　许迪先和组长说了结婚请假的事情。 　　“许迪，咱们的基本婚假是三天，晚婚的的话还能多七天，可是，你不属于晚婚，所以只有三天的婚假，你看要从哪天开始请？” 　　许迪还不知道有这个说法，七十年代就开始提倡晚婚晚育，她还属于英年早婚的，婚假就三天。 　　“组长，这我还真不知道，我算一下，婚礼定在三天以后。” 　　“行，小许啊，我知道你这是军婚，也挺不容易，要不，你请几天事假吧，我和人事科说一下。” 　　许笛一想，请事假也行，不然太赶了。 　　“那谢谢赵姐，谢谢赵姐。” 　　“没事，结婚是大事。” 　　过了一会，组长过来了。 　　“许笛，你去人事科吧，请四天假，加上三天婚假，一共七天。” 　　“好，我这就去，谢谢组长。” 　　许笛一算，七天足够了。 　　顺利请到假，许笛开始整理手里的工作。 　　晚上，许笛和家里人说了婚假的事情，惹得许大嫂哈哈大笑。 　　“小姑子，你这也没办法，谁让你着急结婚呢。” 　　“因为遇到合适的人了。” 　　许笛才不怕她大嫂笑话呢，张朝阳就是适合自己的人。 　　“你们明天去看爷爷奶奶，早去早回，结婚日子定了，你的东西还没准备好呢。” 　　“嗯，我明天回来就做窗帘还有我俩的衬衫。” 　　其他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窗帘好做，就白衬衫麻烦一些。 　　许笛实在没相中现在的白衬衫，又肥又大，真的不太合身。 　　转天，张朝阳过来接许笛。 　　“许笛，走吧，云雷开车送我们过去。我胳膊没法开车，他正好不忙。” 　　家属院外，郝云雷开着单位的吉普车等着呢。 　　“嫂子吧，我是郝云雷，朝阳发小。” 　　郝云雷看见朝阳他们出来了，赶紧下车打招呼。 　　“你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和朝阳，一起玩大的，比亲兄弟还亲呢。” 　　郝云雷性格外向，和张朝阳性子相反。 　　三人开车，很快就到了许爷爷家。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许笛回来了，这是？” 　　许二婶在院子，还纳闷，许笛怎么坐吉普车回来的。看见还有一个男同志，就更纳闷了。 　　许笛看了一眼张朝阳，郝云雷同志说他不下车了，不能抢了新女婿的风头。 　　“二婶，这是我对象张朝阳。” 　　“二婶好！” 　　“唉呀，娘，娘，许笛带对象回来了，你快出来。” 　　许家二婶性子闷，很少见她这么激动过。 　　“谁对象？” 　　许奶奶从屋里出来，她没听清。 　　“许笛对象，许笛带对象回来了。” 　　“真的，在哪呢？” 　　“奶奶，在这呢。” 　　许笛拉着张朝阳，朝她奶奶挥了挥手。许家院子，一下子热闹了，许笛几个堂弟堂妹也出来了。 　　“姐，你处对象了，长什么样，干什么的？” 　　大堂弟许勇最先冲出来，他和堂姐关系好，两人差了一岁多，从小一起长大的。 　　张朝阳还算镇定，被一院子的人打量着，没有慌。 　　“好了，许勇，去喊你爷爷和你爸回来。 　　许笛，带人进屋，怪冷的。” 　　奶奶发话了，许笛她俩跟在奶奶后面进屋了。 　　许二婶去厨房，冲了两杯麦乳精过来，这还是许笛拿来的呢。 　　“什么时候处的啊，过年的时候怎么也没说一声。” 　　“奶奶，张朝阳在外地当兵，初六以后才回来。 　　我们之前一直通信了的，见面以后觉得都不错，就定下来了。 　　结婚证已经领了，三天后办婚礼。” 　　许笛话音一落，挨了她奶奶一巴掌。 　　“唉呀，奶奶，疼。” 　　“还知道疼啊，你这丫头，还真有主意，就这么把自己嫁了？” 　　“奶奶，这不是张朝阳同志很优秀吗？不赶紧定下来，你孙女婿不就没了吗？” 　　许笛插科打诨的和她奶说笑着，又惹来她奶的两巴掌。 　　“奶，奶，我这是肉啊！” 　　“还知道疼，让你口无遮拦的，瞎嘚啵。” 　　张朝阳自从进屋以后，都有点懵了，许笛家的氛围，和他家跟他家真的不一样。 　　“挨巴掌了吧？” 　　许爷爷和许二叔从外面进来，乐呵呵的看着许笛。 　　“爷爷，你这是等我挨完巴掌才进来的。 　　张朝阳，这是我爷爷还有我二叔。” 　　“爷爷好，二叔好！” 　　张朝阳赶紧打招呼，没想到，许笛和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关系这么好。 　　“你这孩子，从小主意就大，结婚这么大的事，都自己做主了。” 　　“哪有，我爸妈同意的。” 　　“我还不知道你，你爸妈知道的一定没比我早多少。” 　　许爷爷了解这个孙女，平时笑呵呵的，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爷爷……” 　　许笛被揭了老底，有点不好意思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证也领了，婚期也定了，许奶奶害怕东西准备不好。 　　“奶奶，都准备好了。我不能随军，和朝阳奶奶一起住。 　　房子很大，比我家的还大。家具都是从百货大楼买的，我选的样子。 　　自行车，手表，缝纫机都是我挑的，奶奶那有电视机和收音机，我就没让买。” 　　许笛知道，在农村，结婚最看重的是人品和条件，她得让爷爷奶奶放心。 　　听了许笛的话，也看见了张朝阳这个人，爷爷奶奶也就不说什么了。 　　“许笛，你过来。” 　　许奶奶把许笛叫进房间，她有东西要给她。 　　“这个你收好了，这是奶奶给你的嫁妆。” 　　许奶奶从炕柜里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许笛。 　　许笛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个大金镯子，上面还镶着红的，绿的宝石。 　　“奶奶，这是真的吗？” 　　许笛突然想起某平台上的九块九包邮的金镯子。 　　“真的，你爷爷在地主家当书童的时候，少爷赏的。 　　还有一个小点的，那个留给许佳。” 　　“奶奶……” 　　许笛眼泪下来了，她握着奶奶的手，哽咽着。 　　“放好了，这是你小的时候，奶奶就藏起来的，打算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当嫁妆的。” 　　许奶奶拍着孙女的手，抱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团团，如今，都要嫁人了。 　　许笛她们没留下来吃饭，把给爷爷奶奶准备的礼放下，让他们婚礼前一天过去，坐上吉普车，就回城了。 第74章 　　从奶奶家回来，许笛就开始忙着做窗帘，做衬衫了。 　　张朝阳拿过来的女士军装，许笛试了一下，大小合适，不用改动。 　　那套旧的军装，小军穿太大了，许笛想了想，把这套大的军装拆了，改成适合小军的大小。 　　剩下的布料，许笛给平安做了一套，一套变成了两套。 　　等许大嫂她们下班回来，看见大小两套军装，都愣住了。 　　“许笛啊，这是你做的？” 　　“怎么样，还行吧？” 　　“行，很行。就是吧，白瞎一套军装。” 　　许大嫂看着兴奋的许军，还有乐颠颠的臭儿子，说不出那句“白瞎了，不拆了，给你大哥穿正好。” 　　衣服是张朝阳同志特意给许军的，她也不好意思说这话。 　　许笛不知道，一套军装，在这时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奢侈品。 　　许军和平安换上新衣服，美的不行，其他人也都跟着乐呵。 　　而张家，张朝阳接到爷爷的电话，让他明天带着对象，去大院一趟。 　　“奶奶，我爸妈知道我结婚的日期了？” 　　“嗯，我告诉他们了，他们一会可能会过来。” 　　张朝阳看了看他奶奶，两个人心里明白，一会，气氛不会好。 　　刚吃完晚饭，门就被敲响了。 　　吴姨刚打开门，张朝阳他妈就冲了进来。 　　“张朝阳，你真当我们死了，结婚日子定下来才告诉我们。” 　　张父和张朝阳的弟弟张超恒跟在后面，赶紧关上门，都怕左邻右舍听见，影响不好。 　　“如果不是碍于情面，我都想不通知你们了。我结婚，你们来不来，没有什么影响。” 　　张朝阳不受他妈的影响，说出的话，更像火上浇油。 　　“碍于情面才告诉我们的，你真当自己是孙猴子啊，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 　　“妈，你小点声，二哥又没那么说。”张超恒拉了他妈一下，真是的，这么大声干什么，又不是声音大，二哥就会听她的。 　　“周红，你在我家，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 　　钱奶奶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儿媳妇。 　　“妈，你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朝阳也是我亲儿子。 　　哪有儿子结婚，父母只被告知婚礼日期的。我们连儿媳妇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这像话吗？” 　　“这有什么不像话的，生而不养你们都做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钱奶奶一句话，张母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我们……” 　　张父看了一眼老母亲，他打心里害怕他母亲。 　　他有记忆以来，就是母子两人不停的逃难。 　　母亲很不容易，他也知道，那个年代，孤儿孤母想要活着，太难了。 　　他母亲对他严厉，严格要求他，他知道那是对他好，但是心理上，他还是希望有个温柔的母亲。 　　所以，十二岁的时候，知道父亲还活着，而且还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他才想要去靠近。 　　尤其母亲一走好几年，他都是和父亲他们一起生活的。 　　方姨，和他想象中的母亲一样，温柔，大方，说话慢声细语的。 　　他不自觉的想去亲近，以至于母亲觉得自己背叛了她，母子关系更淡了。后来，他认识了周红，喜欢上她，母亲却和周红处不来，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后来，母亲慢慢的疏离了他们所有人，不怎么来往。 　　直到周红因为连续生了四个孩子，实在带不过来，才把朝阳送到母亲那，让他妈帮着带着。 　　这么多年了，朝阳也长大了，要结婚了，他也感谢他妈，帮他们养大儿子，可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提前和他们说一下啊。 　　“张鹏，你说句话啊？” 　　张母的喊声，打断张父的回忆。 　　“妈，我们也是关心朝阳。婚礼打算怎么办，需要我们做什么？” 　　“现在提倡勤俭节约，到时候朝阳去接亲，大伙一起热闹一下就行了。” 　　钱奶奶也想给朝阳弄个像样的婚礼，可惜，现实不允许。 　　“妈，那也太寒酸了，大院的人来了，多笑话咱们啊？” 　　周红也害怕婆婆，刚才的气势也没了。 　　“我们我没打算请大院的人，还寒酸，周红，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去农场体验一下生活。 　　上面的意思，你不知道吗？” 　　“我，我知道，这不是想着，结婚和别的事不一样吗？” 　　“收起你的小心思，一个朝朗，还没让你有所反思吗？” 　　钱奶奶对其他几个孙子女感情也很复杂，她曾经也想着亲近他们。 　　但是，看到孩子眼睛里的疏离，她又觉得没意思，强扭的瓜不甜。 　　她看过几个孩子对外公外婆的亲昵，那是装不出来的。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性子，亲和力不够，让人不好亲近。 　　这也是她喜欢许笛的原因，那孩子，对她的亲近，是自然流露的。 　　“行了，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就不要多说了。 　　把钱给朝阳，让他缺什么买点什么。” 　　张父发话了，张母想说什么，也只能压下。 　　“朝阳，这是五百块钱，你们兄弟姐妹结婚，都一样，一人五百。” 　　张母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因为朝朗结婚，花的可不少。 　　“不用了，东西都准备全了。” 　　张朝阳不想要，他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花过父母的钱，不习惯。 　　“拿着，你有是你的，这是我们作为父母应该准备的。” 　　张父知道，对于朝阳，他们是亏欠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补偿。 　　“朝阳，拿着吧。” 　　钱奶奶不待见儿子媳妇，也不想朝阳和父母兄弟太生份。 　　“二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接亲吧，骑自行车还是开吉普车？” 　　张超恒其实挺想亲近他二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亲近。 　　小的时候不住一起，见面的机会不多。后来，他们也回到了京市，他二哥也大了，人也冷淡，他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骑自行车，吉普车也坐不了几个人。” 　　张朝阳胳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注意一些，就没事，夹板都拿下去了。 　　“那行，我自己骑自行车过来。穿什么衣服，统一穿军装吗？” 　　“没有，我和许笛穿军装。许笛，就是我对象。” 　　张朝阳对家里的兄弟姐妹没有太深厚的感情，相处的很生份。 　　不像许笛她们家，相处的自然，随意。 　　张母气势汹汹的来，偃旗息鼓的离开，她是真的害怕她婆婆。 　　不知道原因，从第一次见面，就害怕。 　　送走他们一家三口，张朝阳和奶奶继续说婚礼当天的事情，心情一点不受影响。 第75章 　　张朝阳不在乎父母的喜怒，也不在乎张家其他人的感受。 　　但是爷爷已经打电话要他过去了，他也不能当做不知道。 　　第二天，他又去了许家。 　　“朝阳来了，胳膊好了，夹板都拿下去了？” 　　许母今天是晚班，还没走呢，张朝阳就来了。 　　“已经好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慢慢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阿姨，我爷爷打电话，想让我带许笛去他那看看，我来和许笛商量一下。” 　　“是要去看看老人，许笛在屋里呢，你去找她吧。” 　　两人已经领证了，许母也不怕两人独处，马上要举行婚礼了。 　　“许笛，我进来了？” 　　“进来吧，我熨衣服呢。” 　　许笛已经把衬衫做好了，正在熨平整。 　　“衣服做好了？” 　　“嗯，我做好了，一会把窗帘拿过去挂上，其他的小东西，我妈说结婚当天拿过去。” 　　许笛知道，结婚要有仪式感，娘家陪嫁的被褥，脸盆，这些东西，要当天随着接亲的人一起去婆家。 　　张朝阳说了他爷爷让过去一趟，许笛没意见，她们之前也去她爷爷家了。 　　“什么时候去？” 　　“一会去，先把窗帘挂好，再去。” 　　张爷爷一般早上去办公室转一圈，中午之前就回家了。 　　两人商量好，许笛还让张朝阳试试白衬衫，要是哪块不合适，她好改一改。 　　“在这换啊？” 　　“我出去，你自己换。” 　　许笛看着张朝阳耳朵红了，整的她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推门出去了。 　　张朝阳脸有点热，迅速的脱掉外衣和衬衫，里面还有一个工字背心呢。 　　新熨完的衣服还有点热，张朝阳系好扣，出来，让许笛看看。 　　“怎么样，大小合适吗？胳膊抬起来试试，紧不紧？” 　　“挺好的，挺舒服。” 　　许笛围着张朝阳转了一圈，身材不错，把这件衬衫撑起来了。 　　“我能换下去了吗？” 　　张朝阳觉得越来越热了，感觉汗都要下来了。 　　“行，换下来吧，一会拿回去，结婚那天穿。” 　　许笛忍住笑，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张同志，还挺腼腆的。 　　两人拿着做好的窗帘回到了新房，收拾好，又去了军区大院。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家里就老爷子一个人，其他人都没在。 　　张朝阳和许笛也不在乎，不在更好，省的尴聊了。 　　和老爷子一起吃了顿饭，两人就回去了。 　　很快，到了婚礼当天。 　　许笛天没亮就被叫起来了，她大嫂想帮她化妆，许笛拒绝了。 　　她见过这时候的新娘妆，有点一言难尽。 　　许笛自己动手，编了两条辫子，交叉的盘在脑后。 　　擦了一层雪花膏，拍了一点粉，用眉笔轻轻的画了画眉毛，用口红纸抿了一下嘴唇，完活。 　　“你们别说，许笛自己弄的妆还不错，不那么浓。” 　　许大嫂看着小姑子自己捯饬的，比其他人弄的红脸蛋的妆好多了。 　　头发也挺利索的，要是再别两朵红花就好了。 　　可惜，许笛不喜欢。 　　一身绿军装，黑皮鞋，别说，还挺精神的。 　　许奶奶看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孙女，既高兴又难过。 　　“奶奶，我嫁的不远，休息日还是会回去看你们的。” 　　许笛搂着奶奶，知道她不舍得自己。 　　“知道，奶奶知道。” 　　“来了，来了，姐夫来了……” 　　许军和许勇从外面跑进来，他们看见姐夫他们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好多自行车，每辆自行车上面都绑着大红花。” 　　“姐夫穿着军装，还有好多穿着军装的一起过来的。” 　　“噼里啪啦……” 　　说着话，楼下的鞭炮响了。 　　楼道里，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许笛，我来接你回家了。” 　　张朝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许军堵在门口，拦着门呢。 　　“小舅子，开门，有红包。” 　　张朝阳朝着门里喊话，他知道，一定是许军带人拦门。 　　“开门了，有红包，大红包！” 　　郝云雷跟着起哄，让里面的人开门。 　　许军把门开了一个缝，接过红包，和许勇他们分了，门也打开了。 　　一身军装的张朝阳，还是有点小帅的，真有点应了那句话，好的，都交给国家了。 　　许笛看着张朝阳，心跳的有点快，有种羞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许家，张朝阳改了口，两人拜别父母，要去新郎家了。 　　许笛坐在张朝阳自行车的后座，其他一起来的，十多辆自行车，有驮行李的，还有带人的。 　　一队自行车，浩浩荡荡的往政府大院那边骑去。 　　钱奶奶家楼下，王姨在指挥着，一会新娘回来了，要放鞭炮的。 　　楼上，张朝阳父母，大哥一家三口，妹妹都在呢。 　　张爷爷也来了，还有几个堂弟妹，不来，爷爷要骂人的。 　　钱奶奶穿着新衣服，一脸喜气，朝阳结婚了，真好。 　　因为没有大办，钱奶奶只通知了关系好的几个朋友，其他人一律没通知。 　　张父，张母也没有通知同事，朋友，张爷爷也没有。 　　楼下鞭炮响了，新娘到了。 　　钱奶奶笑呵呵的站起来，等着新人进来。 　　许笛和张朝阳一起走上来的，两人都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 　　外面的天气还很冷，只穿军装受不住的。 　　这时候，张家其他人才看见新娘子的庐山真面目。 　　“妈，人长的一般，也不是绝世大美人，我二哥还那么上心，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你小点声，让你二哥听见，他不会惯的你。” 　　张母瞪了女儿一眼，爷爷奶奶都在呢，瞎说什么。 　　“哼！” 　　张母不管女儿，她要上前招呼，不然，被看笑话的还是她自己。在外人眼里，结婚的是她亲儿子。 　　这时候结婚仪式很简单，唱一首红歌，背几段语录，朝着伟人像鞠躬…… 　　许笛不太清楚，全程听她王姨指挥。 　　等所有仪式都完成了，大伙吃了喜糖，慢慢的都散了。 　　今天不是休息日，除了亲近的亲朋请假过来的，其他人还有回去上班的。 　　许家人也回去了，看过许迪的新房，放心了。 　　屋里，就剩张家人了。 　　钱奶奶坐在主位，张家老爷子坐在一边，这里，他没有话语权。 　　张朝阳带着许笛，认识了张家来的人。他父母，哥嫂，弟妹，堂兄弟，人还不少。 　　许笛一一打了招呼，她们以后接触的机会不多，面子过得去就行了。 　　“行了，都认识了，今天就这样吧，都折腾一上午了，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有酒席。” 　　钱奶奶发话了，其他人没有异议。 　　张家老爷子本来想一起吃个饭的，一听这话，他也不能说什么了，带头离开了。 　　张朝阳爸妈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也走了。 　　这场简单的婚礼结束了，两人正式结婚了！ 第76章 　　对于钱奶奶，张家老爷子有愧。 　　当年他没有仔细确认，就轻易的相信妻子，儿子死去了。 　　还有就是，朝阳奶奶去工作的那几年，他没注意朝阳爸爸的态度变化，以至于母子两个生分了。 　　现在，朝阳都结婚了，不管结婚对象是谁，既然朝阳和他奶奶都同意，其他人没有反对的权利。 　　…… 　　“小迪啊，你去歇一会吧，折腾一大早上，累坏了。” 　　“奶奶，你才应该好好歇歇，这段时间，为了我们的婚事，劳心劳力的。” 　　许笛坐在奶奶身边，心里想着，还好张家老爷子没有带着现任过来，不然，奶奶心里一定不好受。 　　虽然奶奶是真的不在乎那个男人了，但是，有些事情，你不在乎，别人却在乎得很。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有很多。 　　“小笛，朝阳，奶奶知道，你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对彼此的了解也不够。结婚以后，还要面临两地分居。 　　奶奶还是希望，你们慢慢的把对方放进自己的心里。 　　轰轰烈烈的爱情可能不会在你们之间产生，但是，你们彼此尊重，忠于婚姻，关心对方，有事一起面对，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把对方看成自己最重要的人，相互扶持到老，也是一种幸福！” 　　奶奶看了看坐在自己两边的两个孩子，希望他们经营好自己的婚姻，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以后老了，可以一起散步，一起回家，真正做到，相伴一生。 　　“奶奶，我们会的。” 　　“奶奶，我们会努力的。” 　　张朝阳和许笛看了彼此一眼，如果他们能像奶奶说的那样，相伴到老，也是不错的。 　　“行了，我去躺会。你们回屋歇歇，咱们晚上不出去吃了，家里有菜，早点吃完，你们也早点休息。” 　　奶奶进屋了，她这几天有点没睡好，需要补个觉。 　　许笛和张朝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里有点乱，大伙进来参观新房了。 　　“许笛，你先歇会，我收拾一下东西，有点乱。” 　　“一起吧，还能快点。” 　　许笛把床上的瓜子，花生，桂圆这些捡起来，放到茶盘里。 　　张朝阳把地扫干净，都是瓜子皮。 　　许笛把自己的衣服放到柜子里，空荡荡的衣柜，一点一点被填满，心里踏实了。 　　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 　　“朝阳，你帮我把这两床毯子放到最上面的空格里。” 　　许笛衣服收拾完了，她妈配送的毛毯要先放起来，暂时用不到。 　　“来了，这两个吗？” 　　“嗯，我妈给买的毛毯，现在也用不上，放上面去。” 　　张朝阳把两个包好的毛毯放进衣柜最上面的，看着许笛的衣服已经放好，整个房间多了浓浓的生活气息。 　　“好了，你看行吗？” 　　“行，内务做的不错。” 　　许笛看出来了，当兵的，对整理内务都很擅长。 　　东西整理好了，房间也干净了，许笛突然觉得空气中透着一丝不自在。 　　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相处的时间不多，真正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 　　“那什么……” 　　“许笛……” 　　两人同时开口，尴尬中又带着一丝好笑。 　　“你先说。” 　　许笛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想着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许笛，这是我的所有存款，你收着，以后，每个月，除了必要的开支，我会把工资都寄回来给你。” 　　张朝阳递给许笛一本存折，里面是他所有的存款。 　　他工作六七年了，刚开始两年，工资很少，后来升职了，又总出任务，奖金比工资都多。 　　许笛接过来，打开，真不少，五千整呢。 　　这在七十年代，可是一笔巨款了，也说明了，张朝阳没少出任务。 　　“你还真能攒。” 　　“我在部队，不抽烟不喝酒的，也不用养家，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张朝阳没说的是，这里还有奶奶给他的零花钱，他也没怎么花。 　　他从小到大，奶奶真的挺惯着他的，可能觉得他缺少父母的疼爱，严格要求他的同时，物质方面，是真的没有亏了他。 　　别人为了五分一毛钱和爸妈撒泼打滚的时候，他奶奶都是五毛一块的给他。 　　那时候，他可是伙伴中最有钱的。郝云雷说他是有钱的守财奴，白瞎那些零花钱了。 　　“这不只是工资吧？” 　　“嗯，工资没这么多，还有做任务的奖金。” 　　“你做了很多任务吧，必须做吗，还是自愿的，能说吗？” 　　许笛知道部队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保密的，她也不清楚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也不一定，根据任务的具体情况而定。” 　　张朝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有些事情，是需要保密的。 　　“你不用细说，我想说的是，我呢，暂时没想当烈属，你以后注意一点。” 　　“暂时不想当烈属，那是以后想当了？” 　　张朝阳眯着眼睛，许笛感觉头皮一凉，这小眼睛是挺聚光的。 　　“那就看张同志的表现了，万一你以后遇到什么心意相通的，非卿不娶的，闹着跟我离婚。 　　我与其成为别人同情的失婚妇女，宁愿当一名倍受照顾的军烈属。 　　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许笛真真假假的说着，她害怕张朝阳的小眼睛，感觉能看透一切。 　　“不会的，有我奶奶的例子在，我会守护好我得身心的。” 　　张朝阳突然一本正经，许笛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许笛，咱们没有所谓的感情基础，对婚姻，都是新手。 　　可是，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好好过日子。 　　人嘛，只要目标一致，就不会走错了路。” 　　“张朝阳同志学过哲学，道理讲的真好。我们不需要刻骨铭心的爱情，只要年老以后，回首几十年的婚姻生活，不会觉得后悔就好。” 　　许笛希望这次没有选错，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疲惫不堪。 　　吸取失败的经验，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能善始善终。 　　“这也是我的希望，激情是一时的，只有生活是实实在在的。” 　　许笛越来越觉得，张朝阳同志研究过哲学。 　　说笑一会，许笛开始打哈欠，她天没亮就被她妈薅起来，真的困了。 　　“你睡一会吧，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行，我真的困了。你也睡一会吧，没事，我给你留一块地方。” 　　许笛拍了拍身边的半边床，告诉张朝阳同志，她不介意。 　　“你睡吧，我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 　　张朝阳出去做任务，可以几天不休息，已经习惯了。 　　许笛也不管他了，她眼皮直打架，脱了外套，自顾自的睡觉了。 　　张朝阳听着许笛的呼吸声，觉得挺神奇的。 第77章 　　许笛这一觉睡的挺久的，张朝阳要是不叫她起来吃饭，她能一直睡下去。 　　居然没有认床，难道是太困了？ 　　“几点了？唉呀，天都黑了！” 　　许笛赶紧起床，张朝阳让她不要着急。 　　“不用急，奶奶知道你今天起的早。走吧，吃饭去。” 　　两人一起出了房间，奶奶和吴姨正好把饭菜都摆好了。 　　“小迪，过来吃饭，结婚啊，也是个体力活。” 　　“是挺累的，我妈天没亮就把我叫起来了，生怕晚了。 　　我收拾好，天才刚刚的亮。 　　谢谢吴姨！” 　　许笛和奶奶说着家常，吴姨给她盛好了饭递过来，许笛赶紧道谢。 　　“都这样，做父母的，都怕孩子婚礼有不好的地方。 　　小吴啊，你也别忙了，坐下吃饭。” 　　四个人坐一桌，吃着饭，聊着天，气氛不错。 　　吃完饭，许笛和张朝阳收拾碗筷，吴姨这几天也跟着忙活了。 　　“你去歇着，我自己来，不是说新娘子新婚三天不干活吗？” 　　“你还知道这事呢，现在都没人管这些了。” 　　许笛被张朝阳带到沙发上坐着，自己在厨房收拾。 　　“小迪，你坐着，朝阳一年在家的时间有限。趁着他在，你就让他多干点，累不着。” 　　奶奶递给许笛一个橘子，让她坐着陪自己看电视。 　　既然家里的老大都发话了，许笛听从安排，安心的坐在沙发上陪着奶奶看电视，吃水果。 　　吴阿姨有点不自在，她看着朝阳一个大男人在厨房里收拾碗筷，那本来就是自己的工作。 　　“小吴啊，你这两天也累了，赶紧歇着去吧。 　　朝阳一个大男人，干这点活，累不到的。现在让他练练手，以后家里有了孩子，活更多了。 　　他一年能回来几趟，不练好了，怎么行。难道，孩子是自己就能长大的吗？ 　　他不用体会怀孕生子的痛苦，还不多体会养孩子的不容易，哪有那好事？” 　　许笛看着奶奶，两眼都要冒星星了。奶奶的这条大粗腿，她得抱牢了，那么，张家，就没人敢支愣毛了。 　　“怎么了？” 　　“奶奶，我是真的太爱你了，以后，咱俩一定好好过日子，相亲相爱，让所有人都羡慕！” 　　许笛有点语无伦次了，这话，应该是对张朝阳说才对吧。 　　厨房房里的张朝阳，也听见了许笛的话，那种感觉又来了，许笛更喜欢奶奶，而不是他。 　　“行，咱俩家好好过日子，等着朝阳回来。” 　　“嗯，好好过日子。” 　　一老一小相互依偎在沙发上，还别说，画面还是很温馨的。 　　张朝阳收拾完厨房，许笛和奶奶还靠在一起看电视呢。 　　“许笛，奶奶累了，该休息了。” 　　“奶奶，你下午没睡觉啊？” 　　奶奶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着笑，点了点头。 　　“下午没睡着，现在有点困了，你们也回屋吧。” 　　许笛以为奶奶真困了，收拾了一下茶几，关了电视，跟着张朝阳进屋了。 　　“下午睡多了，也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睡得着了。” 　　许笛找出睡衣，准备洗漱了。 　　张朝阳想着一会的事，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错。 　　“我洗漱好了，你去洗吧。” 　　许笛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涂点雪花膏。 　　哪天去看看，现在的护肤品还有什么，不能仗着年轻就不在意，她还想慢慢的，美美的老去呢。 　　张朝阳洗漱速度很快，没一会就回来了。 　　“我关灯了？” 　　“关吧。” 　　许笛已经躺在被窝里了，有点凉。 　　啪的一声，张朝阳拉了一下灯绳，屋里瞬间漆黑一片。 　　许笛看了一眼窗户，她就觉得这块布的遮光效果能不错，比碎花的布强多了。 　　张朝阳躺在床上，身边若有若无的香味，让他心猿意马的。 　　“许笛，你明白吗？” 　　“什么？” 　　许笛没听懂什么意思，明白什么？ 　　“就是结婚啊，洞房要做的事情。” 　　张朝阳不知道许笛懂不懂，他听战友说过一件事。 　　新婚夜，新娘子不懂那些事，新郎一靠近，她就大喊大叫，还把新郎的脸挠了好几道子。 　　许笛明白张朝阳的意思了，是问她明白不明白房事。 　　明白还是不明白呢，许笛有点犯难了。 　　“我妈说过一点，她说你明白。” 　　许笛想起看过的小说，很多这样的片段，都说“没事，你到时候躺着就行了。” 　　许笛换了一种说法，她现在可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应该明白的。 　　张朝阳把手伸到许笛的被窝里，一个巧劲，许笛就进了他的被窝。 　　黑灯瞎火的，两个人在被窝里，张朝阳找不到许笛的扣子了。 　　“错了，扣子在这呢。” 　　张朝阳有点紧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女性的身体，手都有点抖。 　　好不容易，解开了扣子，等把许笛睡衣脱下来以后，张朝阳出了一脑门的汗。 　　许笛偷偷的摸了一把张朝阳的腰，没有一丝赘肉。 　　张朝阳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一股电流，通遍全身。 　　黑夜中，两人第一次嘴碰到了嘴，不是接吻，是嘴碰到了嘴，还磕到了牙齿。 　　许笛有心引导一下吧，又觉得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就让张朝阳同志自己慢慢摸索吧。 　　“嗯，疼！” 　　“很疼吗？怎么办，我……” 　　都已经进行到这了，许笛也不能打击到他。 　　“你轻一点。” 　　“行，我知道了。” 　　都说男人第一次会很短暂，但是，张朝阳同志可能天赋异禀。 　　许笛以为自己睡了一下午，晚上会睡不着。 　　可是，被张朝阳同志反复的研究了一次又一次，许笛投降了。 　　“张朝阳同志，咱们休兵吧。你可以一口气跑五公里越野都不觉得累，可是，我跑五百米都要歇一歇的。 　　咱俩体力不对等，真的不行了。” 　　“许笛，对不起啊，我这头一回尝到这种滋味，有点没控制住。 　　我去打盆温水，给你擦擦，床单也换一下吧，都潮了。” 　　张朝阳起来，穿上衣服裤子，去了厕所。 　　怼了半盆温水端进来，打开灯，递给许笛洗好的毛巾，让她擦一下。 　　他自己动手，把床单换下来。 　　“你把脏的那块用水搓一下，不然明天洗不掉了。” 　　“嗯，我拿厕所洗去。” 　　张朝阳拿起床单去了厕所，那块红色的血渍有点干了。 　　等两人收拾完，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睡吧。” 　　“嗯，我真的困了。” 　　许笛躺在自己的被窝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张朝阳双手枕在头下，回忆之前的美好，突然体会到部队里那些已婚战友的不容易了，没事想媳妇。 　　唉，以后，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第78章 　　许笛迷迷瞪瞪的醒来时，屋里还黑着，也不知道是天还没亮还是窗帘挡着，阳光没进来。 　　伸手摸了一把，旁边没有人，张朝阳已经起来了。 　　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浑身无力，但也没有像小说上写的那样，身体像被车碾过似的，一动就疼。 　　许笛觉得，有那样感觉的人，要不是女人身体不太好，要不就是男人太强壮了，体重超标。 　　试想一下，男女体重悬殊的时候，也许真的有那种感觉。 　　妈呀，不能想了，一大早上，就满脑子黄色废料，不健康。 　　反正，她和张朝阳暂时来看，还算和谐。 　　她从小上山下河的，体力还不错，要不是遇到张朝阳这个体力超好的兵哥哥，最后投降的指不定是谁呢。 　　许笛晃了晃脑袋，不能再想了，她都快成一个色女了。 　　“小迪，赶紧洗漱，厨房里有乌鸡汤，朝阳起早出去弄回来了。 　　你吴姨炖了一早上了，多喝两碗。” 　　许笛一出房间，奶奶就笑呵呵的招呼着。多好，家里以后添丁进口，人会越来越多。 　　“知道了，奶奶，辛苦吴姨了，也辛苦张朝阳同志了。” 　　许笛看了一眼坐在沙发的张朝阳，耳朵又红了，这是想起什么了。 　　“朝阳，结婚好吧？” 　　“嗯，结婚好！” 　　“哈哈……你个傻小子，现在知道结婚好了。 　　之前让你相亲，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张朝阳知道奶奶在打趣他，他心里的激动，没法和人说。 　　“奶奶，那时候要是去相亲，就遇不到许笛了。” 　　“也是，小迪比你小好几岁呢。 　　朝阳，你比小迪大，又常年不在家，要学会心疼她。 　　女人啊，需要男人的关心，爱护，需要安全感。” 　　奶奶语重心长的话语，深深地印在了张朝阳的心里，让他时刻记着，要做一个好丈夫。 　　许笛洗漱完，去了厨房。 　　张朝阳也跟了进去，给她盛了一碗鸡汤。 　　“正好，不烫了。吴姨把油都撇下去了，一点都不腻。” 　　“真香啊！” 　　许笛喝了一口，鸡汤里放了一点菌干，味道很鲜。 　　“多吃点，我看你体力有点弱，我在家这段时间，带着你锻炼吧，教你打军体拳怎么样？” 　　许笛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张朝阳同志，瞪了他一眼。 　　“你不要把我和你比，我的体力，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我从小在乡下跑跑跳跳的，除了你，真没人说我体弱。 　　要不是你没有节制，我至于吗？” 　　最后一句，许笛说的比较小声。 　　张朝阳听见了，忍不住笑了。 　　他昨天是有点过了，主要是第一次开荤，感觉有使不完的劲，不知疲倦，那滋味，太好了。 　　“我检讨，以后注意点，一天不超过三次。” 　　“咳咳……” 　　许笛被吓得呛了一口汤，咳嗽不停。 　　“不要着急，锅里还有不少呢。” 　　张朝阳知道许笛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可是，自己的假期没剩多少了，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啥时候呢。 　　人嘛，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要是一直不知道肉味，也就不觉得馋。可是，知道了肉香，怎么能不惦记。 　　“张朝阳，你……” 　　许笛发现，自己有点说不过他。 　　“你慢慢吃，吃完了我收拾。床单我昨天都洗了，衣服都是干净的，今天也没什么事了。 　　你是想在家躺着休息还是出去看看电影，我听你的。” 　　张朝阳也不能把人真的惹毛了，赶紧哄哄。 　　“不出去，太冷了，电影也没意思。就在家待着吧，我总共就七八天假，这都过了四天了。” 　　“也行，我也没有想看的电影。 　　对了，一会吃完饭，咱们把红包，份子钱捋捋，记个账。” 　　“行，这些人情来往，以后都是要还的。” 　　许笛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两碗鸡汤，觉得饱了。 　　张朝阳把碗筷刷了，收拾好厨房，两人才出来。 　　“小迪，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奶奶这还有票呢。” 　　“不出去了，奶奶。外面太冷，也没什么要买的。明天还要回门，今天就在家待着。” 　　“那也行，好好歇歇。” 　　奶奶也知道，小两口新婚燕尔的，喜欢腻在一起。 　　“奶奶，我们回房间去记个账，把大伙给的红包，都记起来。” 　　“去吧，那些都是人情往来，是得记住。” 　　张朝阳他俩回房间了，特意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记账。 　　“许笛，这是我爸妈给的五百，我爷爷给的五百，你收着。” 　　张朝阳从柜子里掏出他爸妈和爷爷给的红包，全部上交。 　　“我爸妈给的五百，还有我上班以来的工资不到二百，我奶奶给的金镯子。” 　　许笛也拿自己这边的红包，她也没藏着掖着。 　　“你奶奶是不是很向着你啊？” 　　“那是，我生下来没几天，没有奶吃，我奶奶就把我抱回了家，用羊奶把我喂大的。 　　八九岁才回来上学，一放假就回乡下奶奶家。 　　我姐说，我爷爷奶奶偏心，就向着我。她还真说对了，我奶奶没给我姐金镯子，还有一个小的，留着给我堂妹，孙媳妇也没有。” 　　许笛想起她奶奶那个小老太太，心里暖暖的。 　　“和奶奶一样，向着我，一点都不遮掩。” 　　两人的生活经历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我们运气好，都有一个好奶奶，以后好好孝顺她们。” 　　两人继续记账，郝云雷他们的，杨大妮的，都是关系亲近的，其他人没有邀请。 　　“记好了，以后咱们按着这个回礼。” 　　“嗯，结婚以后，就要独立走礼了。” 　　张朝阳几个发小，结婚以后，也都这样。 　　“小迪，朝阳，奶奶进来了？” 　　“进来吧，奶奶。” 　　张朝阳过去开门，把奶奶迎了进来。 　　“奶奶，我们都记好了，这都是人情往来啊！” 　　许笛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坐在一堆红包中间，有点像个财神。 　　“行，记着就好。这个，是奶奶给你的。” 　　许笛接过存折，吓了一跳，怎么又是五千块钱。 　　这时代，钱不值钱了吗，怎么动不动就五千。 　　许笛把存折递给张朝阳，让他看看。 　　“奶奶，我结婚，你已经花了很多钱了，这些，你自己留着。” 　　“我的以后还不是你的，你们放心，我一个月退休工资不少，之前就朝阳一个孩子，奶奶钱多着呢。” 　　这话不假，奶奶工资不低，又没什么大的花销，钱真不少。 　　奶奶留下存折，就出去了。 　　“奶奶给的，你就收起来吧，反正奶奶会一直和我们生活。” 　　张朝阳明白奶奶的意思，她自己的钱她自己说了算。 　　许笛最后算了一下，她们现在手里的钱真不少，一万多块啊！ 　　在七十年代，许笛就是万元户了！ 　　有些事情，许笛要重新考虑了。 第79章 　　这天晚上，张朝阳没有实现一天三次的梦想，许笛说必须休兵一天。 　　没有肉吃，也只能喝汤了。 　　张朝阳搂着媳妇睡一个被窝，都结婚了，谁还想自己睡一个被窝啊！ 　　“这被子不够宽，后面漏风。” 　　“你往我这边来点，挨着热乎。这被子是不大，要不，咱们把两条被子缝一起，整成一个大被子。” 　　“张朝阳同志，你的假期也没有几天了吧？” 　　“嗯，还有十多天。我回来的时候是蹭的王爷爷他们的飞机，路上没耽搁。 　　回去就没这好事了，坐火车，要好几天呢。” 　　张朝阳算了一下，真没几天了。 　　“那你回去怎么办，没有媳妇搂着，搂棉被啊？ 　　所以说，你要继续一个人睡一个被窝，省的回去以后不习惯。” 　　许笛觉得张朝阳严肃的外表下，有一颗调皮的心脏。 　　“许笛同志，正是因为我要回部队了，才要抓紧时间和媳妇腻歪。 　　而且，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办事，多办几次，把积攒的库存都用完。 　　清空了，等下次再回来，再上交。” 　　张朝阳刚说完，腰就被许笛掐了一把。 　　“瞎说什么呢？” 　　“哪有瞎说，我们部队结婚的战友都这么说的。” 　　“你们没事就聊这些？” 　　“唉，我以前还不理解，他们天天把想媳妇挂嘴边。现在，我完全明白了。” 　　“讨厌。” 　　两个人在被窝里叽叽咕咕的说着话，想到哪说到哪，没有什么逻辑性，直到，张朝阳听见许笛的呼噜声。 　　“睡吧，今天休息好了，明天再交流。” 　　许笛睡着了，没有听见张朝阳的豪言壮语。 　　第二天，吃完早饭，许笛和张朝阳拎着回门礼，去公交站点坐车。 　　“哎呦，朝阳啊，这是去老丈人家？” 　　“是的，杨婶，今天回门。” 　　“朝阳媳妇看着挺俊的，你们以后的孩子，也不能丑了。” 　　都是一个大院的，大多数都是认识的。一路上，新婚的小两口，被大伙打趣着，直到上了公交车。 　　“脸都红了，这帮婶子大娘，真是啥都敢说啊！” 　　“都这样，哪个家属院都避免不了。一会，到了我机械厂的家属院，也是一样的状况。” 　　许笛对现在的人了解的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每天下班了，除了八卦一些家属院的人和事，就剩下生孩子了。 　　这时候虽然提倡晚婚晚育，少生优生。但是，真正在意的人不多。 　　两口子，晚上早早的躺在床上了，睡不着觉，那不就剩下造孩子了吗。 　　看看家属院，哪家不是三四个孩子，两个孩子的都少。 　　许笛想着，几十年以后，人口出生率越来越低，由原来的少生优生，到鼓励生育，变的太快了。 　　等下了公交车，进了家属院，还真像许笛说的，一路上，碰见好几个熟悉不熟悉的，都打趣他们几句。 　　“许笛回来了，在婆家过的好吗？” 　　“王奶奶，挺好的，你这是要晒被子啊？” 　　“嗯，晒晒被子，一冬天了，感觉不晒晒，不舒服。” 　　王奶奶年纪大了，做事情也慢了，但是老太太要强，能做的事情，从来不让人帮忙。 　　“是要晒晒，盖着舒服。” 　　“就是这个礼。” 　　王奶奶拿着一根木棍，敲着棉被，一下一下的，还挺有节奏感的。 　　许笛他俩上楼，许母听见声音，开了门。 　　“妈，你今天没上班？” 　　“没有，你要回门，家里不能没有人。” 　　许母接过朝阳手里的东西，让她俩去沙发上坐着。 　　“我还以为你上班去了，想着晚上给你们做什么菜呢。” 　　“我和领导请了一天假，这是正事，领导也理解，不会卡着的。” 　　许母可不想孩子回门，家里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 　　“妈，小军呢？” 　　“今天返校，一会就回来了。一说要上学，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 　　许母也犯愁，小儿子怎么这么不爱学习呢。 　　下学期都上初中了，一提学习就皱眉头。 　　许笛算了一下，等许军高中毕业就要恢复高考了。 　　这孩子的学习，是要重视了。 　　“妈，你和我爸得管管他，虽然现在不让考大学，学校也不太抓学习成绩。但是，以后找工作，还是需要有文化的，光有一个毕业证，还是差一层。” 　　许笛可不敢提什么高考可能恢复的话题，张朝阳在一旁呢。 　　“谁说不是呢，哪个厂子招工都是要考试的。 　　下学期就初中了，我得让你爸好好管管他了。” 　　许母自己也打，但是，没有他爸说的管用。 　　母女两个闲话家常，张朝阳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他小舅子，挺好的，尤其和许笛，关系更亲近一些。 　　“朝阳啊，那有收音机，你打开听会。许笛，你过来，帮我整个东西。” 　　“知道了，妈，我自己会弄。” 　　张朝阳知道，岳母要和许笛说点悄悄话。 　　许母把许笛叫进了卧室，许笛不知道她妈要说什么，整的神秘兮兮。 　　“妈，怎么了？” 　　“你们，你们晚上没事吧，整明白了吗？” 　　许笛耳朵一下热了，明白她妈问的是什么了。 　　“妈……” 　　“我也不想问啊，还不是我们食堂的胖姐，她说他家隔壁的小夫妻，新婚当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弄的，吱哇乱叫的，哭的可瘆人了。” 　　许母担心坏了，许笛他们刚进屋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下，好像没受伤。 　　“我们挺好的，一切顺利。” 　　许笛不想说这么私密的话题，哪怕是和自己的亲妈。但是，为了不让她妈担心，还是回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 　　许母也不想问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担心吗。 　　晚上，许家人都回来了，许母做了一桌子的菜。 　　许大哥和张朝阳陪着许父喝了一杯，就一杯，没有多喝。 　　回门习俗，他们不能在娘家过夜，晚上要回新房住的。 　　“二姐夫，你回部队以后，还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说不定了，要是没意外，过年的时候差不多能回来。” 　　“那以后，我二姐去看你，我能不能一起去，我要保护我二姐。 　　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大海和军舰。” 　　许军还没去过外地呢，最远的地方，就是爷爷家。 　　“行啊，到时候让你二姐带着你。不过，出门坐车，不能乱跑，有人贩子。” 　　张朝阳对小舅子有求必应，知道这小子有分寸。 　　“那是，我可不想无家可归，万一被人贩子卖去山里，做人家的倒插门女婿怎么整？” 　　“哈哈……” 　　哎妈呀，这孩子从哪听来的闲话啊，还倒插门女婿。 　　“你们笑什么，楼下的王奶奶说的，以前，大户人家就有倒插门女婿，很可怜。” 　　许军很认真的说着，又惹来大伙一阵大笑。 　　总之，许笛的回门宴吃的很不错，一家人，说说笑笑，很是愉快！ 第80章 　　回门宴之后，许笛和张朝阳就哪也没去了。 　　白天，他们一起陪着奶奶说说话，或是一起出去看个电影。 　　许笛知道，奶奶还是想朝阳的。 　　她这一辈子，都是一个人。短暂的婚姻生活，留给她的都是苦难。 　　那天，张朝阳出去见朋友了，许笛没有去，因为某人，她每天都挺耗体力的。 　　坐在沙发上，许笛和奶奶说着家常。 　　“奶奶，你把钱都给了我们，不怕其他人不高兴啊？” 　　许笛是真的好奇，虽然朝阳是奶奶养大的，感情不一般。 　　但是，另外几个，也是奶奶的亲孙子亲孙女啊？ 　　“我才不管他们高兴不高兴，和我没关系。 　　小笛，奶奶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生死边缘都走过好几回。 　　经历的多了，可能，可能，心也硬了，很多事情看开了。 　　朝阳的爸爸怨我对他太严厉，管他管的太多，和我不亲。 　　开始，我还挺伤心的。那时候，兵荒马乱的，我一个女人，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女人，带着一个二岁的孩子，想要活着，不狠点行吗？ 　　后来，我听从组织安排，去完成一项任务。 　　本来以为几个月就能回来，让他和亲爹生活一段时间。 　　没想到，事情有变，我一直没能回来的。等我几经生死完成任务回来，朝阳他爸都从十二岁的男孩长成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了。 　　对着方同志，亲亲热热的喊着方姨。 　　小笛，真的很奇怪，那一刻，我居然不再伤心难过了。 　　后来，我们都辗转到了京市，他娶妻生子，我们性格不合，就不远不近的处着，相互不打扰。 　　后来，他们一连生了四个孩子，自己带不过来，把朝阳扔给了我。 　　抱着两岁的朝阳，让我想起了那时候，抱着两岁的朝阳他爸逃难的日子。 　　小时候，孩子还是很可爱的，以为忘掉的记忆，又回来了。 　　这么多年，我和朝阳相依为命。说是我照顾他长大，何尝不是朝阳陪着我呢。 　　所以，我的钱，我的任何东西，我想怎么处理，谁也管不到，也没资格。” 　　奶奶说起这些往事，神情都没有怎么变化，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奶奶，你想的真明白，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即使想的明白，也不一定能放得下。” 　　“生死面前无大事，我连死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其他的吗？ 　　儿子阳奉阴违，儿媳妇性格不合，孙子女不亲近，这都不是事。 　　如果不是从小养着朝阳，他心疼我我也心疼他，想着，给他留一些东西。 　　不然，我都打算临死之前，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捐给国家了。” 　　奶奶笑呵呵的，一点也看不出伤心。 　　“奶奶想的开，可以长命百岁。您要健康的长久的活着，将来，看着重孙女出嫁。” 　　“行，好好的活着，我还要帮着你带孩子呢。 　　我一个月退休工资不少，都攒着，给孩子买吃的，用的，攒钱娶媳妇，攒嫁妆。” 　　奶奶想着那个画面，真挺开心的。 　　“嗯，我们努力，争取生两个孩子，不论男女。” 　　“行，两个就行，一个有点孤单，两个有伴，多了就养不过来了。 　　小笛，人心都会有些偏。 　　做父母的，应该一碗水端平。但是，现实生活中，很难做到。 　　都是自己生的孩子，有的机灵可爱，有的淘气惹祸，有的性子孤僻…… 　　孩子不会完全一样，有听话的就有不听话的。人啊，会不知不觉的对优秀的，乖巧的孩子投入更多。 　　所以，孩子不要太多，两个就好。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工作，要带孩子，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一两个孩子还好，可以精心的养育好他们，不管听话还是淘气，也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尽可能的一视同仁。 　　多了，就顾不过来了。 　　各个家属院里，孩子多的人家，很少有和谐的，大多都鸡飞狗跳的。 　　为了工作吵，为了下乡的名额吵，为了结婚彩礼，嫁妆吵…… 　　与其把生活过的一地鸡毛，不如少养两个孩子，好好的教育。” 　　许笛觉得，奶奶是有大智慧的人。 　　看问题的角度，一点都不像这时代的人，比几十年后的很多人都通透。 　　这时代的老人，有几个不想掌控儿子，媳妇的。这时代的老人，有几个不想着多子多福，子孙满堂的。这时代的老人，有几个不重男轻女的。 　　尤其，奶奶还考虑过，把所有的财产都捐了，也不留给不合眼缘的儿孙。 　　总之，许笛对奶奶又有了新的认识。 　　等张朝阳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媳妇，看奶奶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之前是亲近，现在是亲近中又带着一点崇拜。不知道这一天，两人又发生了什么。 　　“喝杯蜂蜜水，对胃好。你们喝的什么，感觉不像白酒？” 　　“云雷不知道在哪淘来的红酒，喝着跟汽水似的。” 　　张朝阳和几个发小聚了一下，拜托他们，照顾一下奶奶和许笛。 　　“我说呢，感觉酒味没那么大啊。” 　　许笛自己不喝酒，也不太喜欢酒味。 　　“媳妇，我后天就要回部队了。” 　　“这么快，日子不是还没到呢吗？” 　　许笛感觉没这么快啊，不是还有几天呢吗？ 　　“团长来电话了，提前归队。” 　　张朝阳也没办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朝阳，你回去以后，要格外小心，不能不管不顾的。 　　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现在，你的命，和我也有关系了。” 　　许笛今天和奶奶聊完，觉得心痛。奶奶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不幸了，朝阳，是她为数不多的幸事。 　　“我知道，惜命呢。才刚刚体会做男人的乐趣，我怎么舍得早早的死去。” 　　“讨厌，三句不离那点事。” 　　“媳妇，那可不是一点事，是很大的事好吗？” 　　许笛拍了他一下，真是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媳妇，你会不会去探亲？” 　　“什么时候？” 　　“五六月或者九十月的时候，那时候温度还行，不那么热。” 　　许笛算了一下，现在刚三月，还有好几个月呢。 　　“要是没什么意外，我也许会去。” 　　“什么意外？” 　　张朝阳一脸不解，他也不是天天出任务不在部队的。 　　“从结婚到现在，你天天努力，谁知道会不会播种成功，长出苗来。” 　　张朝阳反应来了以后，用手摸了摸许笛的肚子。 　　“媳妇，你说的也有可能。我身体这么棒，种子质量杠杠的。这点你不能否认，你可是把我胳膊咬的没有好地方了。” 　　“闭嘴吧，啥都说。” 　　许笛觉得，自己这穿越的赶不上本土的，说起带颜色的话，那真是无师自通。 　　两个人，嘻嘻哈哈，暂时忘却了即将到来的离别。 　　结婚这些天，许笛真的很开心。 　　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开心，那就好好享受当下。 第81章 　　张朝阳同志提前归队了，许笛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女人啊，还真是容易走心！ 　　本来想着，搭伙过日子，只走肾不走心的。 　　这些天的相处，一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晚上又零距离的交流，感情，很容易产生的。 　　不过，许笛虽然有些寂寞，但是，想要一个人潇洒过日子的心还是很坚定的。 　　反正，她想与不想的，张朝阳同志这几年也回不来。 　　“小笛啊，你明天就开始上班了，今天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或是回娘家看看。” 　　“奶奶，朝阳走之前我们回去过了，先不回去了。 　　我一会出去见见同学，婚礼过后，还没见过呢。” 　　许笛想着杨大妮，她目前唯一的朋友。 　　“行，出去走走，有喜欢的东西就买回来。” 　　奶奶知道朝阳突然离开，小笛应该挺失落的，想着让她出去走走，见见朋友。 　　许笛换好衣服，和奶奶还有吴姨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她没有直接去找杨大妮，而是坐车去了和金卫东交易的公园。 　　结完婚以后，张朝阳和奶奶一人给她一本存折，加起来一万块钱。 　　再加上其他的红包，份子钱，总共有一万多块。 　　她利用空间里的产出，卖的钱，也有一万多了。 　　在七二年，人均工资几十块钱的时候，许笛有了二万多块钱的存款，她知足了。 　　所以，投机倒把的事情，她就打算停了。 　　尤其，今年过完年以后，局势又挺紧张的。 　　各种运动，抄家，批斗，真的是络绎不绝。 　　尤其，前几天，一个投机倒把被抓的人，被送去大西北劳改了。 　　许笛听说以后，吓得不轻。 　　许笛不是贪心的人，这辈子也没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现在，结婚了，再生两个孩子，高考以后，考个大学，毕业分配个不错的工作。 　　退休以后，拿着退休金，过着小富即安的生活，这辈子就知足了。 　　许笛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也不想利用所谓的先知，建起一个什么商业王国，她没那本事。 　　“公园站到了，赶紧下车。” 　　售票员的话，拉回许笛的思绪，她跟着人流下了公交车。 　　许笛没打算去找金卫东，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联系了。 　　许笛从报纸上剪了一些铅字，拼成一封简短的信。 　　意思就是，现在形势紧张，上家断货了，以后不打算继续了。 　　许笛以前也看过刑侦题材的电视剧，做这些的时候，全程带着手套，害怕留下指纹。 　　虽然她不知道，这时候，公安机关有没有辨认指纹的仪器。 　　她和金卫东合作期间，没有留下过任何的文字信息，这一点，许笛还是很谨慎的。 　　她的货源，没有人能知道，即使以后金卫东碰见她了，想要做点什么，他没有证据。 　　许笛钱挣了，但是她没有肆无忌惮的消费，买的东西，都在她工资范围内的。 　　戴着帽子，口罩和手套，许笛绕到那个山洞，仔细观察，确认安全以后，才进去。 　　把信放在她们平时放钱的地方，里面还有最后一笔货款。 　　许笛没有拿这笔钱，就当是给金卫东的违约金了。 　　放好东西，许笛观察好周围环境，确认没人，才出了山洞，离开。 　　走出公园的那一刻，许笛感觉自己轻松多了。 　　即使有空间做依托，每次过来送货，许笛其实也是忐忑不安，提心吊胆的。 　　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人的欲望，有时候是很难控制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就想着攒点钱，偷偷的买一个工作岗位。 　　工作有了以后，又想着攒点钱，以后买个房子。 　　现在买房子的钱也有了，许笛必须要收手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她不想把后半生搭进去，万一被抓了，那可是要劳改的。 　　解决了一件大事，许笛坐车去服装厂了，赶在午休前，去找杨大妮，两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跟门卫说了，她要找财会室的杨大妮。 　　“行，在这等着吧，给你叫去。” 　　许笛站在门口等着，也不知道大妮有没有时间。 　　“许笛，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你的兵哥哥呢？” 　　杨大妮没心没肺的，一见面，嘴就没停过。 　　“你什么时候能走，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许笛没有回答大妮的问题，这块人来人往的，不好说私事。 　　“你先去国营饭店等我，我一会去找你，还有十多分钟就下班了。 　　许笛，我要吃红烧肉，没有红烧肉，也要吃肉菜。 　　素的就随便了，我不挑。”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肉。” 　　许笛挥了挥手，转身去附近的国营饭店了。 　　杨大妮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开始收拾东西，打算，时间一到，她就往国营饭店跑。 　　“下班了，大妮，一起去食堂？” 　　“汪姐，我朋友在等我，今天不去食堂了。” 　　杨大妮话音一落，人已经走到门口了。 　　“这个大妮，性子一直这么活泼。” 　　“杨家就她这么一个闺女，都宠着呢。” 　　办公室里其他人也跟着说了两句，就去食堂吃饭了，一会，没地方了。 　　杨大妮一路疾走，很快就到了国营饭店。 　　“大妮，这里。” 　　许笛来的早，在靠窗户的地方找了一个桌子，省的人多，太吵。 　　“许笛，你还没说呢，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新婚燕尔的，你男人也舍得你出来。” 　　杨大妮连个对象都没有，但是她见证了两个哥哥的新婚期，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张朝阳提前归队了，昨天就走了。我明天也要上班了，就没时间来找你了。” 　　“提前归队了？唉，你说你，怎么就找了个当兵的。 　　这才结婚，就要分开了。” 　　杨大妮是真的替许笛着急，总这么分着，结婚和没结婚有什么区别。 　　“习惯就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再说了，他有假就回来了，我也可以去探亲。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的。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转正？” 　　许笛自己选的路，别人不理解，她甘之如饴。 　　“唉，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学的时候，数学就不好。 　　现在，天天和数字打交道，能转正才怪呢。” 　　杨大妮一想到工作就头疼，要不是她爸妈都是服装厂的老职工，她呀，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叔叔阿姨怎么说的，他们不可放任你不管的？” 　　“你真了解我爸妈，他们打算给我转岗，去宣传部。” 　　杨大妮其实对哪个部门都没兴趣，她开始就想着下乡去大展拳脚。和许笛去了一趟乡下，她放弃了。 　　乡下的农活，她更干不明白。 　　“宣传科挺好的，你之前不就是愿意写东西吗，注意一点分寸，就没问题了。” 　　“希望吧，我就觉得生活千篇一律，太没意思。” 　　杨大妮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真香！ 第82章 　　许笛和杨大妮吃了一顿午饭，她下午还要上班，许笛也没去其他地方。 　　这个时间，她爸妈都在厂里上班，家里也没人。 　　回到家，奶奶没在家，去王姨家了，吴姨在洗衣服。 　　“许笛，你有没有什么要洗的？” 　　“吴姨，我没有要洗的，谢谢你。” 　　许笛可没想着让吴姨帮忙洗衣服，她是组织安排照顾奶奶的。这时候，享乐主义，可不是什么好话。 　　许笛回了房间，收拾一些喜糖，明天回单位，要给同事们带去。 　　房间里，张朝阳的东西还在，他的影子也若有若无的浮现出来。 　　许笛拿出信纸，开始给张朝阳写信。 　　她现在对张朝阳有些想念，她就给他写信，把这种想念传递给他。 　　如果，什么时候，这种想念淡化了，她也能处理好。 　　现阶段，张朝阳还是比较理想的对象，她也会用心去维护这段关系。以后要是变了，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抽身。 　　写完信，奶奶还没回来，许笛躺在床上，开始考虑空间的事情。 　　既然她不打算靠空间里的东西换取钱财了，那就要调整空间里的种植方案。 　　小鸡不能养那么多了，养一些留着自己家吃鸡蛋方便就行了。 　　好在，空间里的公鸡年前基本都处理了。 　　还有一百多只母鸡，自家慢慢的消化，很快，也能消化得差不多。 　　小鸡不再孵化，母鸡慢慢的吃掉一些。 　　其他的作物，水果树也不用再多栽了，够自己吃就行了。 　　蔬菜可以继续种，可以自己吃。 　　玉米就不种了，存下的玉米，够现有的小鸡吃了。 　　剩下的地方，许笛打算种上水稻，好像旱稻也是可以的，她试试。 　　北方的大米不好买，每个月的粮票，细粮占比不多。 　　迷迷糊糊的，许笛睡着了。 　　钱奶奶回来的时候，许笛还没醒。 　　“钱姨，许笛应该是睡着了。用不用叫她起来，睡多了，晚上还睡不着了。” 　　“我去看看。” 　　奶奶敲了敲门，许笛没睡实，听见敲门声，起来开门。 　　“奶奶，你回来了。” 　　“刚回来，出来和奶奶说会话。” 　　“好，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能睡了，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明天要上班了。” 　　许笛去厨房喝了一杯水，醒醒神。 　　“朝阳走了，有点不得劲吧？” 　　“嗯，每天都在身边的人，突然离开了，有点不适应。” 　　“没事，人之常情。 　　我早上刚想喊朝阳吃饭啊，话到嘴边了，想起来，他回部队了。 　　过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奶奶安慰着许笛，当军嫂，不容易啊！ 　　“我知道，奶奶，你不用担心我，这种情况，我之前都预想过了，会调整好的。 　　再说了，明天就要上班了，忙起来，就顾不上那些了。” 　　许笛现在还有一个心愿，就是能顺利怀孕。 　　他们结婚那几天，正好是她的排卵期，张朝阳又那么卖力，成功的几率应该不低。 　　不过，这事谁也说不准，有，最好，一切按照她的预期来的。 　　没有，也没什么好沮丧的。等过段时间，她可以去探亲。 　　“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奶奶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我知道，咱们娘俩，以后几十年都要生活在一起的呢。” 　　许笛知道，奶奶怕她伤心，想办法宽慰她。 　　第二天早上，许笛起床，今天开始，要正常上班了。 　　单位离家近了，不用起早挤公交车了，这是许笛最满意的地方。 　　她是真的挤怕了，公交车就没有人少的时候。 　　“许笛，赶紧洗脸吃饭。” 　　“好的，奶奶，我马上就来。” 　　许笛去厕所洗脸刷牙，又擦了一点雪花膏。 　　“真幸福啊，起来就有饭吃，谢谢奶奶，谢谢吴姨。” 　　“这一早上，看见像花一样的小笛，我们心情也好。” 　　“就是，有了孙媳妇，钱姨的笑容都多了，饭都多吃不少。” 　　奶奶和吴姨变着法的夸着许笛，惹得她笑呵呵的，合不上嘴。 　　“那我以后，就负责貌美如花了。 　　对了，吴姨，我房间的卫生我自己收拾，你不用动手。 　　我这么年轻力壮的，可不好意思让你劳动。 　　你照顾好奶奶，我呢，有现成的饭吃，就心存感激了。 　　等我周日休息，给你们换换口味，尝尝我的手艺。” 　　许笛想起来就说了，她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不习惯其他人帮着打扫。 　　“行，小吴，就让她自己收拾。” 　　奶奶知道，年轻人，一般都不喜欢自己的房间有外人进进出出。 　　“那行，小笛要是需要我做什么，就说，你吴姨体力还不错。” 　　“谢谢吴姨，要是有需要，我就和你说。” 　　三个女人，说说笑笑，吃完了早饭。许笛要帮着收拾了碗筷，吴姨没让。 　　“小笛，你快去准备上班，就这么几个碗，吴姨自己来。” 　　“那行，晚上，我收拾。” 　　许笛回房间换好衣服，拿着兜子，准备出门了。 　　“奶奶，吴姨，我上班去了。” 　　“中午回来吃饭，离得近，吃完了饭还能休息一会。” 　　“知道了，奶奶。” 　　许笛关上门，走了。 　　单位离家近就是好，没几分钟，就到了。 　　“哎呦，许笛来了，新婚快乐啊！” 　　“谢谢唐姐，吃喜糖。” 　　许笛从兜子里掏出一小把喜糖，塞到唐姐手里。 　　又往组长和其他人的桌子上都放了几块，又给人事科的同事也送了一把，帮着批假了。 　　分了一圈喜糖，许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许笛，假期结束了，有没有不舍得啊？” 　　“唐姐，你又打趣我。请了好几天假，我得赶紧看看了。” 　　许笛不想和同事分享自己的生活，笑着转移了话题。 　　没一会，组长来了，大伙也都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上班，下班，许笛的生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许笛的月事迟了好几天了。 　　她不敢确认是怀孕了，还是她自己有这个想法，潜意识的改变了自己的生理期。 　　现在也没有各种早孕试纸，她也没法自己测试。 　　再等等，如果再过个十天八天还没来，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怕自己会怀孕，许笛空间里水稻的种植计划都推迟了，害怕一个不注意，伤到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胎儿。 　　这件事，许笛谁也没有说，她打算找时间，自己去医院确认一下。 　　如果真怀孕了还好，要是没怀孕，又整的轰轰动动的，不好。 　　许笛自己算着时间，算着排卵期，计划着，等差不多有一个多月，就去医院检查。 第83章 　　心里有事，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许笛掰着手指头，算了好几遍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张朝阳走了快一个月了。 　　期间，他刚到部队的时候，往家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之后，就没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任务了。 　　胳膊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多长时间啊！ 　　许笛在心里碎碎念，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几句。 　　进入四月了，积雪融化了，天气转暖了。 　　上午事情不多，许笛和组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医院。 　　妇产科人不多，许笛没用等多久，就排到了。 　　“许笛，怎么了，哪不舒服？” 　　“医生，我月事迟了一段时间了，想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你结婚了，结婚证带了吗？” 　　许笛真的庆幸，早上出门的时候，把结婚证带上了。 　　她听说过，六七十年代，夫妻一起出门，都需要带结婚证的。 　　“医生，我带了。” 　　许笛掏出自己的结婚证，递给医生。 　　“真结婚了，你看着年纪不大。” 　　医生问了一些常规问题，上次例假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结束的，除了例假晚了，还有什么其他症状等。 　　最后，给许笛开了单子，让她去抽血化验。 　　许笛去抽了血，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 　　一个小时快到了，许笛赶紧回去上班，下午找时间来取化验单。 　　现在，许笛天天中午回家吃饭，不用去食堂了。 　　吴姨每天都会做好饭菜，奶奶等着许笛下班，她们一起吃。 　　许笛饭量不小，有了她的加入，奶奶每顿都能多吃一点。 　　“奶奶，我睡一会，我定了闹钟了。” 　　之前许笛没有准备闹钟，中午睡觉，奶奶都帮她看着时间。要是她没及时醒来，奶奶就叫她起床。 　　许笛发现以后，赶紧拿着工业券买了一个闹钟，不能耽误奶奶午休。 　　“行，我知道了，你去睡吧，我也眯一会。” 　　奶奶也知道，小笛怕耽误她午休。其实也没有，年纪大了，白天基本睡不着了。 　　下午，许笛抽时间去了一趟医院，取了化验单子。 　　化验单子上的字，许笛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她就不太明白了，这是怀了还是没怀啊？ 　　算了，还是拿给医生看吧。 　　“大夫，化验单子出来了。” 　　“我看一眼，嗯，怀孕了。” 　　医生看了一眼，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真怀上了？孩子好不好，有没有什么问题？我要注意什么，多长时间检查一次？” 　　许笛一连问出很多问题，心想事成的冲击，让她脑子有点乱。 　　“冷静一点，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我给你把把脉。” 　　五十多岁的女大夫看着激动的新手妈妈，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怀孕，那时候也是又惊又喜的。 　　许笛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要这么激动。 　　“大夫，好了，麻烦你了。” 　　许笛伸出右手，放在医生面前。 　　大夫手指搭在许笛的脉搏上，静静的等待着。 　　“有一个多月了，脉象不错，沉稳有力。 　　你不用太紧张，平常心对待。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但也注意，不要补得太过。 　　胎儿太大，生的时候就费劲了。” 　　这时候的条件有限，也没有什么叶酸之类的，许笛都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钙片。 　　冷静下来以后，不再慌乱，问了下次什么时候检产。 　　“两个月以后过来，那时候该显怀了，我给你听听。” 　　“谢谢医生。” 　　许笛走出医院，觉得今天的天特别的蓝。 　　怀孕了，真的怀上了，哈哈。张朝阳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现在是四月，她的宝宝年底或明年初就出生了。 　　许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知道现在也就手指盖的大小，什么也摸不到，但是，总感觉，她在。 　　脚步轻快的回了办公室，许笛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都说怀孕初期不要声张，许笛知道这是迷信的说法，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会相信。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许笛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怀孕的事情，她要和奶奶分享。 　　“小笛，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你吴姨包了饺子。” 　　“奶奶，你来，我有事和你说。” 　　许笛换好鞋，奶奶从厨房里出来，不知道这孩子有什么事，饭都顾不上吃。 　　“怎么了，朝阳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奶奶，你看。” 　　许笛把拉着奶奶坐到沙发上，把化验单放到她手里。 　　“小笛，你哪里不舒服？” 　　奶奶看着手里的化验单子，一脸焦急的看着许笛。 　　“奶奶，我没生病，我怀孕了，一个多月了。” 　　“没生病，还好，还好。什么，你怀孕了？” 　　奶奶一下子反应过来，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钱姨，怎么了？” 　　吴姨在厨房听见钱奶奶的喊声，吓了一跳，没听清喊的什么。 　　“小吴，小吴，小笛怀孕了，怀孕了，朝阳要当爸爸了。” 　　“真的，唉呀，喜事啊！ 　　小笛啊，你想吃什么，吴姨给你做？” 　　吴阿姨也很激动，新媳妇还真厉害，这就怀上了，多好。 　　“吴姨，才一个多月，我还没有什么反应呢。 　　等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辛苦你了，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折腾人。” 　　“对啊，月份还小呢，我一激动，都忘了这事了。” 　　吴阿姨也激动，以后家里多了小婴孩，会热闹得多。 　　“小笛啊，以后你要注意一些，头三个月尤其要注意，不要抻着，碰着。 　　朝阳，对了，你朝阳打电话了吗？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他，他要做爸爸了。” 　　奶奶高兴，许笛第一次见到她老人家情绪外露。 　　“奶奶，我们一会给朝阳打电话，他要是不在，我就给他写信。” 　　许笛安抚着奶奶，知道她高兴，她自己也高兴。 　　许笛拨了朝阳部队的电话，被告知张朝阳同志出任务了，不在部队。 　　许笛挂了电话，看了了奶奶。 　　“唉，没办法了，他不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好消息。” 　　“没事，奶奶，我一会给他写信，明天寄过去。” 　　“行，先不管他了。医生怎么说，需要补充营养吗？有哪些东西是不能吃的？ 　　奶奶那时候条件有限，年纪还小，从怀孕到生子，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 　　奶奶不想小笛吃她吃过的苦，怪怀孕的时候，男人不在身边都够苦的了，其他的，必须享受到。 　　“奶奶，医生说适当的增加营养，也不能补得太过。胎儿太大，不好生。” 　　许笛把医生的话和奶奶说了，吴阿姨也在一旁听着。 　　老中青三代的三个女人，为了这个肚子里的小胚芽，做着准备。 第84章 　　许笛怀孕了，最紧张的反而是钱奶奶。 　　她已经好久没注意怀孕的人是什么状态了，该怎么照顾。 　　张鹏媳妇怀孕的时候，她都是回娘家找娘家妈照顾。或者去和方医生说，反正，没有找过她这个婆婆。 　　等到了朝朗媳妇怀孕的时候，她这个奶奶婆更清闲了，只是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包个红包。 　　所以，现在的孕妇要怎么照顾，她真的不知道。 　　早上，钱奶奶冲了一杯奶粉。 　　“小笛，以后每天早上，你都喝一杯奶粉。” 　　“奶奶，你喝吧，我到时候让我大嫂给我买点钙片。” 　　“奶奶平时也不怎么喝奶粉，你不用管我，我身体好着呢。 　　你营养够了，孩子才不缺营养，你的身体才不会亏空。生育孩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母亲是用自己气血养育孩子。” 　　钱奶奶不想小笛因为生孩子，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 　　“我知道了，奶奶。” 　　奶奶的这份心意，许笛记在了心里。 　　早上，喝了一杯奶粉，吃了一个水煮蛋，又吃了一个菜包子。 　　“奶奶，吴姨，我上班去了。” 　　“小心点，中午回来吃饭。” 　　奶奶叮嘱一声，目送小笛离开。 　　“小吴，我们一会收拾一下家里的布料，孩子年底出生，那时候天冷，戒子不容易干。 　　咱们多准备一些，还有小包被。对了，还要多换点棉花票，到时候，小笛肚子大了，天也冷了，需要重新做棉袄。” 　　钱奶奶和吴姨叨咕着，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她要慢慢的淘换，好在，时间来得及。 　　“钱姨，小笛遇到你这样的奶奶婆，真是好命。 　　这才怀孕一个多月，你就恨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安排好了。” 　　“小吴啊，咱们女人不容易，尤其是像小笛这样的军嫂，更不容易。朝阳回不来，我就得把朝阳的那份都要照顾到。” 　　奶奶是过来人，明白女人的苦，女人的不容易。 　　钱奶奶和吴姨在家翻箱倒柜，收拾好了一上午，找出不少能用的东西。 　　许笛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客厅地上有很多东西。 　　“奶奶，你这是要找什么？” 　　“我和你吴姨在收拾家里的棉布，到时候给孩子做小被子，尿布。孩子是冬天出生，需要的东西多。 　　小笛，你看看，这还有一块粉色的，到时候给孩子做小衣服。 　　还有一块紫色的，到时候给你做一个新棉袄。 　　到时候你肚子大了，以前的棉袄就穿不上了，要做一件新的。” 　　许笛看着奶奶一样一样的说着哪块布料准备做什么，许笛心里真的很熨帖，很温暖。 　　吃了午饭，许笛回房间休息一会，单位离家近就是好。 　　钱奶奶没有休息，她想着，再过两个月，许笛肚子里的孩子就三个月了，她就可以找人问问孕妇要怎么照顾了。 　　许笛怀孕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告诉其他人。 　　给张朝阳的信，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 　　至于爸妈那里，许笛打算这周休息，回家再告诉他们。 　　现阶段，许笛怀孕的事情，只有她们三个人知道。 　　晚上，奶奶洗了苹果。 　　“小笛，过来吃点水果。这时候的水果不那么新鲜了，但是不耽误吃，多吃水果好。” 　　“奶奶，你也吃，好东西一起分享，才快乐呢。” 　　“行，一起吃。一会让你吴姨也过来吃，咱们一起分享。” 　　奶奶学着许笛的话，乐呵呵的吃了一块苹果。 　　“奶奶，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不过，我心里还是喜欢女孩子。 　　男孩子长大了就不和妈妈亲了，女孩子不一样啊。小时候，娇娇软软的，还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长大以后，还会和妈妈撒撒娇，搂着妈妈的胳膊去散步……” 　　钱奶奶想想就觉得美啊，可惜，她这辈子没这命了。 　　唯一的儿子，相处起来，都像隔着什么，亲近不起来。 　　儿媳妇那更是不熟悉了，好在，她还有朝阳，现在又多了许笛，马上家里会多一个小孩子，生活啊，有盼头了。 　　到了周日，许笛吃完早饭，坐车回娘家了。 　　“妈，我回来了。” 　　许笛拎着两包桃酥，这是给小军和平安的。 　　“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 　　许笛看见只有她妈一个人在家，大周末的，都去哪了？ 　　“妈，我爸他们呢？” 　　“你爸厂里有事，临时加个班。你大哥大嫂带着平安回娘家了，平安外婆摔了一跤。” 　　“严重吗？” 　　许笛没想到会这样，大嫂的娘俩妈性格挺好的，她还挺喜欢那个小老太太的。 　　许大嫂是老来女，家里最小的孩子，她大哥比她大十多岁呢。 　　“年纪大了，骨头酥了，磕不得碰不得的。 　　亲家母年纪在那摆着呢，你回去，也要叮嘱朝阳奶奶，来回走路，要注意点。” 　　许母想起亲家奶奶，这要是磕到碰到，她自己遭罪不说，许笛也跟着受累。 　　“妈，我怀孕了。” 　　“亲家奶奶要是不舒服了，你也得跟着受累，而且……” 　　许母话说到一半，听到许笛说怀孕了，她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 　　“怀孕了？许笛，你怀孕了，确认了吗？” 　　“确认了，去医院验血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许笛看着她妈惊讶的表情，她妈被吓到了。 　　“你们没有避着点吗？刚结婚，朝阳又不在家，你怀孕，会很辛苦的。” 　　许母真想拍醒她闺女，刚结婚，这么着急要孩子干什么。 　　“妈，你也知道，朝阳常年不在家，我们也没想到真能怀上。 　　这要是没怀上，我还得追到部队去，那不更麻烦。” 　　许笛那时候都计划好了，要是没怀上，她就请假去探亲。 　　“你呀，你呀，着什么急。 　　医生怎么说，孩子还好吧？” 　　“都挺好的，我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奶奶和吴姨什么都不让我干，天天好吃的好喝的准备着。” 　　许笛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不是在七十年代，这待遇，有点太好了。 　　“吴姨是谁？” 　　“啊？吴姨是组织安排照顾奶奶的工作人员，负责一日三餐，还有卫生什么的。” 　　许笛忘了，她爸妈他们没见过吴姨呢。 　　“朝阳奶奶还有专门照顾她的人啊，真没想到。” 　　许母以为朝阳奶奶就是普通的退休老太太，真没想到，这待遇，真不低啊！ 　　“奶奶为人低调，她不喜欢张扬。妈，你不用担心，虽然朝阳不在家，但是奶奶在呢。 　　而且单位离家也近，我现在，中午都回家吃饭，还能躺床上休息一会。” 　　“我知道，有啥想吃的，就告诉我，我做好了，让小军给你送过去。” 　　许母心疼闺女，怀孕了，也是一个人面对，朝阳刚走，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妈，我知道，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许笛在家吃完中午饭，许母让许军送他姐回去。 第85章 　　“小军，你九月份就要上初中了，有没有想过，要认真的读书？” 　　“二姐，现在读书有什么用，也不能考大学，整不好，还会被批斗。” 　　许军十二岁了，正是半大不小的年纪，对整个社会，一知半解。能看到表象，看不懂内里。 　　两姐弟慢慢的走着，许笛想劝劝小军，学习还是有用的。 　　“小军，虽然现在不能考大学了，但是以后招工，当兵，有文化和没文化是不一样的。” 　　“二姐，我怎么也要读完高中，有高中毕业证的。” 　　“小军，有高中毕业证，不代表你有高中文化。以你现在的学习态度，初中，高中的知识，你能掌握多少？” 　　受时局的影响，现在的学生，大多都抱着混一张毕业证，到时候找工作，接班，当兵，下乡……总会有一条路能走。 　　“我，我……” 　　许军回答不上来，他真的没怎么用心学习。 　　他们班有学习好的，不管什么时候，就是闷头学习。 　　“小军，别的不说，你一直想要当兵。 　　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实打实的文化基础，进了部队，也没有什么发展的机会。 　　部队那么多人，你拿什么去竞争。吃苦耐劳，你比不过农村兵，论家世背景，你比不过那些从部队大院出来的。” 　　许笛耐心的给他分析，这也是现实。 　　“二姐，那我不就是比上比不了，比下也比不过了吗？” 　　许军急了，他在学校，不喜欢学习，但是，他喜欢体育锻炼，就想着高中以后，能当兵去呢。 　　“是啊，农村的兵比你有体力，城市的兵比你有背景。 　　你要想脱颖而出，就要努力学习，做到你比农村兵有文化，比城市兵有体力。” 　　许笛忽悠着许军，为了让他认真学习，真是煞费苦心。 　　其实，那些部队大院的子弟，他们从小就参加训练，也很厉害的。 　　趁着许军还没想明白，忽悠他一顿。他高中毕业的时候，高考也要恢复了，怎么也得努力一把。 　　“嗯，二姐，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从明天开始，我要努力学习。” 　　“为什么不从今天开始？” 　　“二姐，我这不是要送你回家吗？而且，我最后的玩耍时间了，怎么都得得好好的玩一会，明天，我就要失去自由了。” 　　许军搞怪的模样，逗乐了许笛。 　　姐弟俩说说笑笑，下了公交车。 　　“哎呦，朝阳媳妇回来了，这是你家亲戚？” 　　“杨婶，这是我弟弟。我妈给我拿点东西，怕我拎不动，让我弟弟送我回来。” 　　许笛打着招呼，带着许军上了楼。 　　“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了，累没累？ 　　唉呀，小军来了！” 　　“钱奶奶好，我妈让我送我姐回来。这是我奶奶给拿的干菜，你尝尝。” 　　许军笑呵呵的和钱奶奶说着话，他还是很会说话的。 　　“快进来，进来待一会，钱奶奶给你拿好吃的。” 　　“钱奶奶，不用了，我都大了，不吃零嘴了。” 　　许军被钱奶奶拉着到沙发上坐着，钱奶奶自己去找好吃的了。 　　许笛回房间换衣服，在屋里穿着毛衣毛裤有点热。 　　“小军啊，以后没事，就过来玩。我们家人少，你来了，人多热闹。” 　　“钱奶奶，我以后会常来的。我都和我二姐说了，以后，我会帮他看孩子的。 　　钱奶奶，我不是吹牛，我大侄子现在三岁了，小的时候，我还给他换过尿布呢。 　　现在，放寒暑假的时候，我妈和大嫂去上班，都是我在家带着平安的。” 　　许军信心满满，他会看孩子的。 　　“小军这么能干啊，真是个乖孩子。 　　来，吃苹果，这还瓜子，糖块，你想吃什么自己拿。 　　这是你二姐家，不要拘束。” 　　钱奶奶一个劲的让许军吃好吃的，这孩子，真招人稀罕。 　　“小笛呀，小军这孩子，可真懂事，还说以后帮你看孩子呢。” 　　“奶奶，小军也和我说过。他说他二姐夫保家卫国，让我不要担心，以后他会帮我看孩子，保护我的。我家弟弟，人小，劲不小。” 　　被姐姐和钱奶奶一夸，许军有点不好意思了，耳朵都红了。 　　“小军多吃点，长大高个，以后，小外甥，小外甥女们还需要小舅舅的保护呢。” 　　钱奶奶乐呵呵的给许军拿吃的，还要留他吃晚饭。 　　“钱奶奶，我不留下吃饭了，太晚回家，我妈该担心了。” 　　“这才几点，离天黑还早呢。” 　　“钱奶奶，我来的时候，没说要留下吃晚饭。等下次，我告诉我妈，要在这里吃饭。” 　　许军没有留下，被钱奶奶塞了一兜子吃的，他才离开。 　　“回去的时候慢点，直接回家，不要跑去玩。” 　　“我知道，二姐，你放心吧。” 　　许军走了，钱奶奶还挺不舍得。 　　“唉呀，小军多好，爱说爱笑的，不像朝阳，从小就严肃，不爱笑。” 　　“可能是突然离开爸妈，有点害怕吧。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也是，那时候我要工作，朝阳在托儿所。回来以后，也就我们两个人。 　　我忙着收拾家里，忙着洗衣服做饭，真的没有多少时间陪他。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时间，可能是习惯了那么养孩子。 　　以前朝阳他爸小的时候，我是严厉多余慈爱，一切都以活着为目的。 　　后来到朝阳这，感觉，自己不太会养孩子了。小笛，你说，等孩子出生了，我会不会还是这样，带不好孩子？” 　　钱奶奶有些担心，她养育儿子，孙子，两代人，感觉都不怎么成功。 　　“奶奶，你想多了。 　　爸爸那时候是特殊情况，连明天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哪还能顾上那么多。 　　朝阳小时候的主要原因，是他突然离开父母。 　　你们这代人，吃了太多的苦，我们要心存感激。 　　而且，你把朝阳养的多好，有责任心，也不大男子主义，高高大大的，除了不爱笑，其他都很不错的。 　　人嘛，总要有一点不足，不然，太优秀了也是要遭人嫉妒的。” 　　“哈哈……哈哈……” 　　奶奶被许笛逗的哈哈大笑，停不下来。 　　“小笛啊，你可真会安慰人，让你这么一说，奶奶瞬间觉得自己很伟大，不是一般人了。” 　　“奶奶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奶奶是二班的。” 　　“哈哈……”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笑得很开心。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许是因为在乎，奶奶对即将到来的小孩子，很是紧张，很是重视，有点患得患失。 第86章 　　“呕……” 　　许笛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突然一阵反胃，干呕了几声。 　　强忍着不适，刷完牙，许笛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她怀孕两个多月了。 　　“小笛，是吐了吗？” 　　“奶奶，没有吐，刷牙的时候，有点反胃。” 　　“这是有反应了，说明孩子长了。” 　　奶奶想着，给小笛吃点什么好呢，山楂开胃，但是山楂孕妇不能多吃。 　　橘子这季节也不好找了，一会去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水果的罐头，尤其是南方的水果罐头。 　　“小笛啊，你试试，喝奶粉会不会反胃。要是反胃，就先不喝了。 　　一般孩子到了四个月，就不会有各种反应了。 　　这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能吃什么就吃什么。” 　　奶奶觉得，吃着反胃就先不要吃吗，没必要折腾自己，吃了再吐，多遭罪啊！ 　　“我知道了，奶奶，还行，没有那么严重。” 　　许笛洗漱好，吴姨的早饭也做好了。 　　小米粥，煮鸡蛋还有菜包子。 　　“小笛，喝点小米粥，包子是菜馅的，没有肉。 　　等五一以后，野菜就出来了，我跟着大院的其他人一起去采点野菜，到时候，包包子吃。” 　　大院里，还有其他级别高的人员，家里也有组织派的家政人员。 　　“吴姨，等五一以后，就过了三个月了，我回我奶奶家，还没告诉我爷爷奶奶我怀孕的事呢。 　　正好，顺便带点野菜回来。” 　　刚开始，她想给爷爷打个电话了，她妈说，外面天冷，她奶奶晕车严重，来一次不容易。 　　要是知道许笛怀孕了，一定坐不住了，指定要来看看。 　　老太太折腾一趟，回家够缓几天的了。 　　之前许笛结婚，老太太回去躺了好几天。 　　夏天还能好点，车窗户开着。冬天，车里不透风，别说老太太，她们回去一次，都有点受不了。 　　“是要告诉他们一声，老人，都盼着呢。” 　　钱奶奶能体会小笛爷爷奶奶的心情，自己养大的孙女，嫁人了，有了孩子，那种心情，是不一样的。 　　“嗯，等五一的，我让小军陪我回去一趟。” 　　“有这么个贴心的弟弟，很好吧？” 　　“嗯，我大哥大嫂还有小军对我都好，都很照顾我。” 　　许笛现在和娘家相处的很自然，没有什么隔阂。 　　“奶奶，王姨又出差了吗？我上次去看康康，没看见王姨。” 　　“嗯，今年过完年，你王姨的工作量增加了，忙得很，我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钱奶奶没去打听具体怎么回事，她都退休了，有些事，不方便参与。 　　“王姨真厉害，像个女强人。” 　　“不厉害也不行，他们梁家人丁单薄，梁博他爸走的早。剩下他们娘俩，不厉害点，早都得被人欺负死。 　　你王姨啊，就希望梁博他俩能多生几个孩子，以后能相互扶持。” 　　钱奶奶倒不觉得孩子多就好，不是那样的，多了添堵。 　　“芳姐还年轻，哪天，我去看看她，让她摸摸我的肚子。 　　不是说，多摸摸孕妇的肚子，就能给自己带来好孕吗？” 　　许笛开着玩笑，她的肚子还看不出来呢。 　　“不是多摸孕妇的肚子，是把小孩子的衣服放在枕头下，能招来孩子。” 　　一旁的吴姨纠正着，她们老家是有这样的说法。 　　“那都是想着有好运，是一种心理安慰，每个地方的说法都不一样。 　　有的碰巧了，刚摸完孕妇的肚子或是枕了小孩子的衣服没几天，就查出来怀孕了。 　　就会把这运气看成是好运的人带来的，其实就是巧合。” 　　钱奶奶几个人，说了一会，许笛就上班去了。 　　许笛一连几天，都是早上刷牙的时候呕几下。 　　对气味没有太敏感，只是不能吃鱼，一闻到鱼味就想吐。 　　对肉也不太喜欢，虽然没太大的反应，但是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钱奶奶和吴姨说，暂时先不做肉了，把肉票攒着，等许笛没反应了，再吃。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外面的柳树发芽了，长叶了，远远望去，一片绿意。 　　五一放了一天假，许笛让许军陪着她去爷爷奶奶家。 　　“许笛啊，这些烟酒还有桃酥，鸡蛋糕，你拿着。 　　咱家没人抽烟喝酒，给你爷爷和叔叔带去。” 　　钱奶奶找出两瓶酒和几盒烟，都是朝阳他们结婚的时候买的，没用完。 　　“知道了，奶奶。一会小军来接我，他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坐车。” 　　许笛在电话里听着小军像个小大人似的说话，心里又好笑又温暖。 　　“小军啊，是个好孩子。” 　　钱奶奶也喜欢许军，每次说到他，都是笑呵呵的。 　　“奶奶，你看看，我肚子是不是能看出来了。” 　　许笛掀开衣服，让奶奶看看她的肚子。 　　她早上穿裤子的时候，觉得裤腰有点紧。 　　“我看看，是有一点了，裤子有点紧了吧？” 　　“嗯，早上系扣时候，感觉有点紧绷了。” 　　“等再过半个多月，会很明显了。小笛，你换条宽容的裤子穿，最好是松紧带的。 　　晚上回来，你自己做两条肥点的裤子，不能勒到肚子。布料奶奶都准备出来了，你自己会做，多做两条。” 　　钱奶奶满脸笑容，小笛这孩子，哪哪都好，怎么看怎么好。 　　许笛进屋换了一条松快的，带松紧带的裤子。 　　“小军来了，吃饭了吗？” 　　吴姨听见有人敲门，开门看见外面的许军。 　　“吴阿姨，我吃过了。” 　　“小军，快进来，你二姐换衣服呢。快来，这有大白兔奶糖，你揣兜里一些，留着一会坐车吃。” 　　“谢谢钱奶奶，我最喜欢吃大白兔奶糖了。” 　　许军笑着道谢，他能感觉出来，钱奶奶是真的想给他吃，不是假客气。 　　“吃，喜欢吃就多吃点。” 　　钱奶奶往许军兜里装了好多奶糖，直到兜里塞不下了。 　　“奶奶，我换好了。小军，咱们走吧。” 　　许笛找了一条冬天套棉裤穿的裤子，好在现在天气不热，而且冬天的裤子也没比春秋的裤子厚多少。 　　“二姐，东西我拎着，你别累着。” 　　“小笛，你和小军都注意点，别着急，慢点。” 　　“知道了，奶奶，我们会注意的。” 　　许笛和许军一起下楼了，许军拎着东西，不时的用手护着他姐。 　　钱奶奶站在门口，看着姐弟两人亲亲热热的一起走出去，感觉真好。 　　兄弟姐妹之间，感情能处成这样，也是不容易的。 　　想想她家的几个孙子女，没有比较的时候看不出来。有了比较，很多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第87章 　　许笛姐弟俩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家。 　　“小笛回来了，小军也来了。” 　　许奶奶坐在院子里摘野菜，一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两姐弟，高兴坏了。 　　“奶奶，我们回来了。爷爷呢，上工去了？” 　　“上工去了，这时候正是春耕的时候，哪有不上工的。就我这老太婆，在家闲着呢。” 　　许奶奶也想去上工，老头子和二儿子他们都不同意。 　　家里也不是揭不开锅了，虽然人口多了点，有四个孩子要养，又都上学，花费多点。 　　但是，许爷爷是大队会计，许二叔和二婶都能干。 　　许二叔拿的的满工分，许二婶也能拿八个工分呢。 　　主要是许父一个月给两位老人五块钱的养老钱，这在农村，不少了。 　　“奶奶，你在家也没闲着。做饭，喂猪，喂鸡，收拾菜园子，也不轻巧。” 　　许笛工作以后，想着每个月给奶奶一点零花钱，但是爷爷奶奶不让，他们自己挣得够自己吃喝。 　　老大给的养老钱，说白了，也都补贴老二一家和闺女一家了，他们怎么能要孙女的钱。 　　许笛每次来，都会给爷爷奶奶买点他们喜欢吃的。 　　“小笛啊，你是不是有了？” 　　“奶奶，你看出来了，我肚子也不明显啊？” 　　许笛很吃惊，她还没说呢，奶奶居然看出来了。 　　“你个傻孩子，奶奶生过孩子，还帮着接生过孩子，这点事还能看不出来。 　　几个月了，有没有什么反应，想吃酸的还是辣的？ 　　孙女婿不在家，你和他奶奶相处的怎么样，她能照顾你吧？” 　　奶奶拿了一个小板凳，让许笛坐下说。现在外面不冷不热的，晒晒太阳，比在屋里舒服。 　　“奶奶，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了。” 　　“不着急，慢慢说。” 　　许奶奶摸了摸孙女的手，这么快，就要当妈了。她感觉许笛还小呢，偶尔还能听见小丫头撒欢的喊着奶奶，奶奶，我摸到鱼了…… 　　“奶奶，孩子三个多月了。反应不太大，早上刷牙的时候会干呕。东西的话，不能吃鱼，肉也不太想吃，其他的还行。 　　奶奶，我没觉得特别想吃酸的或是辣的。” 　　许笛也听说过，酸儿辣女的，但是她没有感觉特别想吃酸的或辣的，都行。 　　“那就挺好的，有的人怀孕反应大，吃什么吐什么，那可是遭罪了。 　　你男人不在身边，本来就挺不容易的。要是在反应大，那就太遭罪了。” 　　许奶奶庆幸，小笛体质不错，反应不大。 　　“奶奶，不用担心。虽然朝阳不在家，但是家里有奶奶和照顾奶奶的家政人员。 　　一日三顿饭，我都吃现成了。 　　家里也不用我收拾，我自己收拾自己的房间，洗自己的衣服，真的挺轻松的。” 　　许笛怕奶奶担心，赶紧告诉她自己生活真的不错。 　　“奶奶，你放心，我去过二姐家好几次了。 　　钱奶奶对二姐可好了，吃的，用的，都不用二姐操心。 　　但是，我知道，论起谁对二姐最好，那一定是我亲奶奶，连我妈都要靠后。” 　　许军的话成功的哄的奶奶高兴了，主要是知道许笛过得好。 　　“知道你过的好，奶奶就放心了。孩子应该是在年底生，等秋天的时候，奶奶开始给你攒鸡蛋，找几家有老母鸡的，奶奶多给你换几只。 　　家没有布票，孩子的戒子，衣服，小被这些，你就让你妈和朝阳奶奶准备。 　　我让你爷爷找大队里的木匠，给孩子做个小床和悠车，等孩子出生了，能用的到。” 　　许奶奶在心里想着，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呢。 　　家里最小的孙子都八九岁了，一时真想不起来，小孩子还要准备什么了。 　　“奶奶，不着急，还有半年呢。悠车和小床让爷爷找人给做吧，城里需要家具票。 　　戒子，小被，衣服这些朝阳奶奶已经准备很多了，够了。” 　　农村一年也发不了几张布票，很多时候，都是她们省一些布票拿过来的。 　　“那就行，需要什么了，就往大队部打电话，让你爷爷或是你二叔他们给你送过去。 　　中午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想吃发芽葱炒鸡蛋，别的不想吃。” 　　许笛现在不想吃肉，就想吃点新鲜的蔬菜。 　　其实空间里有各种新鲜蔬菜，就是不能往外拿。 　　她每天晚上，都会进空间里，吃西红柿，黄瓜，只能生吃，里面没有调料，只有一个陶罐，只能煮个鸡蛋。 　　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许笛想着，空间的地也要种起来了。 　　之前想着空地都种上稻子，这些天看着奶奶他们为了买棉花犯愁，许笛想着，自己弄点棉花籽种上。北方的冬天，需要棉花的地方多了去了。 　　就是棉花籽不知道去哪弄，实在不行，就去黑市看看。 　　中午饭是奶奶做的，许笛要帮忙，还被拦着。 　　许军去园子里薅的大葱，春天的发芽葱，还是很嫩的。 　　许二婶回来，看见许笛来了，又知道她怀孕了，中午都没歇晌，带着几个小的，去挖野菜了。 　　“爷爷，小勇七月份就毕业，当兵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今年秋季征兵，咱们大队有名额。我让小勇这段时间好好准备，秋季的时候，争取一下。” 　　许爷爷打听清楚了，他们公社今年有好几个名额呢。 　　“征兵的时候，爷爷想着和我说一声。 　　我到时候问问朝阳，有没有认识的人，咱们不走后门，就保证名额不被顶就行。” 　　许笛不知道征兵的流程，她堂弟成份，学历，身体素质都不错，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应该能被选上。 　　“会不会给孙女婿带去麻烦？小笛，如果对朝阳有影响，就不要问了。 　　咱们不当兵，在大队上也能生活。你刚结婚，要是因为娘家的事情，在婆家不好过，那许勇不去当兵也没什么。” 　　许爷爷看到过朝阳的家人，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许笛，属于高嫁了。 　　“我知道，爷爷。我就问问朝阳，咱们也不是要走后门。 　　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要是朝阳没认识人，那就没办法了。” 　　许笛不会让朝阳为了帮她娘家人，违反纪律。 　　“你明白就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能强求。” 　　许二叔也点头，他不能让许笛为了他家的事情在婆家低人一头。 　　大队上的大喇叭响了，上工的时间到了，许二婶匆忙的回来，把挖回来的野菜放下，就着急的走了。 　　许奶奶给许笛和许军都准备了东西，两个篮子，都装着野菜，发芽葱，还有鸡蛋。 　　许笛没要鸡蛋，说家里有，这时候的农村，鸡蛋算是有营养的东西了。 　　许军拎着两个篮子，许笛借口去问问之前买鸡的人家有没有鸡蛋，从空间里偷渡出几十个鸡蛋，放到篮子里。 　　姐弟两个，也算满载而归。 第88章 　　许军拎着两个篮子，太沉了，许笛不想让他送。 　　许军不同意，害怕他姐路上磕到碰到。 　　最后，许笛和许军先回了机械厂的家属院。 　　许大哥正好在家，他让许军在家歇着，自己把许笛送回婆家。 　　许笛觉得，自己这怀孕是不是太娇气了，怎么都把她当成易碎的娃娃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婆家奶奶重视你，舍不得你劳累，我们这些娘家人，还能做的比婆家人差。” 　　许母她们这些人，对婆媳相处之道研究的门清。 　　有的人研究这些是为了对付儿媳妇，磋磨人。 　　许母不是，她觉得，儿媳妇和婆婆，相处好了，也不是什么天敌。相互理解一下，就行了。 　　许笛真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些弯弯绕。 　　“行了，让你大哥送你回去，这两瓶罐头你拿着，害口了，嘴没味，多吃点。” 　　许笛想推辞，但是看着许母担心的面容，什么话也没说，高兴的接过来，放进篮子里了。 　　许母看着远去的小女儿，心里想着千里之外的大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怀孕。 　　许大哥安全将许笛送回家，谢绝了钱奶奶的挽留，直接回家了。 　　“小笛啊，你大哥去车站接你们了？” 　　“没有，我要自己回来，小军不同意，怕我路上磕到碰到。 　　我二婶她们下工以后没歇晌，挖了不少野菜。我奶奶还给拿了鸡蛋，我和小军一人一篮子。 　　我看东西太沉，小军一个人拎着太费劲，就先坐车回了机械厂的家属院。 　　正好我大哥在家，他就送我回来了。” 　　许笛和奶奶说了事情的始末，她有点累了，想去躺一会。 　　“吴姨，咱们晚上吃荠菜馅饺子呗？” 　　“行啊，我看这荠菜嫩的很，做荠菜鸡蛋馅的，不放海米。” 　　吴姨也稀罕这些野菜，还有发芽葱，吃了一冬天大白菜了，好不容易有点绿叶菜。 　　“奶奶爱吃海米，吴姨，你和好馅单盛出一点，剩下的放点海米，你和奶奶吃。 　　这么好的荠菜，再吃就要明年了。” 　　许笛不想所有事都将就她，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行，听小笛的，咱俩吃带海米的，馋馋她。” 　　钱奶奶笑呵呵的说着，小笛想着她们，她们也领情。 　　“小笛，你去躺一会，我去你王姨家溜达一会，你王姨回来了。” 　　“是吗，奶奶，你拿点野菜和发芽葱给王姨她们。 　　我有点累了，过两天再去看她们。” 　　坐车折腾一趟，许笛还有点晕车，不想动了。 　　“行，我给你王姨她们拿点，尝个新鲜。你赶紧去躺一会，折腾一小天了，累坏了。” 　　许笛进屋睡觉了，钱奶奶拿了一些野菜，发芽葱去了梁家。 　　“钱姨，快进来。我这一走十来天，都想你了。” 　　“可不十来天了，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自己注意点。” 　　“我知道，今年事多，不然也不会这样。许笛呢，怎么没来？” 　　王姨没看见许笛，还挺纳闷。 　　“小笛怀孕了，上午去了她奶奶家，刚回来，累了，我让她躺一会。” 　　“怀孕了？这是好事啊，朝阳应该很高兴吧？” 　　王姨没想到许笛她们速度还挺快，刚结婚就怀上了。 　　“唉，朝阳没在部队，不知道知不知道呢，小笛写信了。” 　　钱奶奶提起孙子，也是担心不已。 　　这胳膊也不知道好没好利索，会不会有影响？ 　　“没办法，朝阳的工作注定对家庭照顾的少。 　　小笛呢，有没有失落？” 　　“小笛倒是通情达理，说自己决定要和朝阳结婚的时候，就想到这些事情了，心里有准备。” 　　钱奶奶非常庆幸，和朝阳结婚的人是小笛。 　　“那就好，小笛那孩子性子沉稳，能扛事。家里有你和吴大姐，小笛也能轻松不少。” 　　王姨想想之前许笛说过的话，男人在家，什么也不干还净事，还不如不在家呢。 　　想想也是，现在虽然朝阳不在家，但是有钱姨和吴大姐照顾着，许笛的日子，比很多孕妇轻松多了。 　　“我和小吴也没什么事，就剩下照顾小笛了，孩子出生以后，再看孩子。” 　　钱奶奶觉得生活有意思多了，不再是天黑盼天亮，天亮盼天黑。 　　“钱姨，高兴吧，要有重孙子了。” 　　“高兴，想着软软呼呼的小孩子，心也软乎乎的。” 　　钱奶奶想着，孩子的眼睛要长的像妈妈，大眼睛，水灵灵的，多可爱！ 　　“对了，小笛从她爷爷家带回来的野菜，让我给你们送来一些，包点荠菜鸡蛋馅的饺子，吃个新鲜。” 　　钱奶奶掀开篮子上的花布，露出里面嫩绿的荠荠菜和一大把发芽葱，一大把摘好的婆婆丁。 　　“真好啊，吃了一冬天的大白菜，终于能吃上一点绿叶菜了。” 　　王姨很高兴，许笛这孩子，有心了。 　　钱奶奶也没多待，还要回去包饺子，拎着空篮子就回去了。 　　晚上，许笛吃上了心心念念的荠菜鸡蛋馅的饺子，一口气吃了一盘子。 　　梁家，晚上也做得荠菜鸡蛋馅的饺子。 　　“妈，在哪弄的荠菜，婆婆丁啊？” 　　梁博夫妻带着孩子去公园玩了，不知道钱奶奶过来了。 　　“你钱奶奶送来的，许笛回他爷爷奶奶家带回来的。 　　许笛怀孕了，你钱奶奶高兴的很。” 　　“许笛怀孕了，这也太快了吧。刚结婚就怀上了，这么算，也有三个多月了吧？” 　　严芳芳一脸羡慕，她家就康康一个孩子，总觉得有点少。 　　“嗯，三个多月了。运气不错，要不等朝阳再回来，最快也得年底了。” 　　“唉，妈，你说我去摸摸许笛肚子，能不能也怀上。许笛运气好，这事说不准能行。” 　　严芳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明天中午，就是找许笛去。 　　王姨和梁博看着眼睛发亮的芳芳，不好说什么。 　　他们梁家，好几代都是独生子，没办法。算了，摸摸就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部队，张朝阳刚到部队门口。 　　“张营长，有你的信。” 　　“谢谢。” 　　张朝阳接过信，是许笛寄过来的，一个多月以前，快两个月了。 　　也不知道她和奶奶在家怎么样了，他这一走，两个多月没联系了。 　　张朝阳也顾不上回去洗漱，先拆开信，看看许笛说了什么。 　　张朝阳盯着信纸看了半天，站那一动不动，一脸严肃。 　　后面过来的战友看着张朝阳，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张营长，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哈哈……哈哈……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我媳妇怀孕了，我怎么这么厉害呢，我媳妇也厉害！哈哈……” 　　再三确认以后，张朝阳哈哈大笑，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厉害了。 　　后面的一群战友，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张朝阳吗？ 　　不过，也是，这小子运气真好，刚结婚，媳妇就怀上了！ 第89章 　　张朝阳的笑声在部队上空回荡了很久，以至于大伙都知道了，他们张营长要当爹了。 　　回到宿舍，张朝阳又把许笛的信看了一遍，用手抚平信纸上的褶皱。 　　刚才太激动，信纸都攥皱巴了。 　　真好，他有孩子了，要当爸爸了，以后会有一个软软呼呼的小孩，甜甜的喊他爸爸。 　　张朝阳感觉眼睛一热，仰头眨巴眨巴几下眼睛，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漱了。 　　洗完澡，张朝阳都没来得及洗衣服，赶紧跑去打电话。 　　中午了，许笛应该回家了。 　　“喂，哪位？” 　　“许笛吗？我是张朝阳，我刚回到部队。 　　媳妇，媳妇，辛苦你了，我，我暂时回不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闹不闹人，有没有折腾你？ 　　我听战友说过，他媳妇怀孕的时候，吃啥吐啥，以前喜欢吃的，怀孕以后，一口都吃不下去。 　　媳妇，你呢？” 　　张朝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许笛怀孕了，他们之间有了很深的羁绊。 　　那句媳妇，很自然的脱口而出了。 　　“朝阳，我跟你说，我现在肚子有一点显怀了。以前的裤子穿着都紧了，奶奶准备了布料，我自己做了两条宽松的。 　　每天早上刷牙，也会反胃，干呕，但是没有呕吐。 　　现在不能吃鱼，连味都不能闻，以前，我可喜欢吃鱼了。 　　奶奶和吴姨换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现在体重直线上升。 　　我都怕你回来以后，认不出我来。” 　　许笛和张朝阳聊了自己怀孕以后的变化，没有只说好的，也没有一直抱怨，好的，坏的，都说了一些。 　　张朝阳拿着话筒，听着媳妇在另一边说着怀孕以后的琐事，听得他心里涌出一阵一阵的暖流。 　　“媳妇，你自己多注意休息，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都和奶奶说，不要客气。 　　我这离得远，也不能在身边陪着你，对不起，媳妇，辛苦你了！” 　　“张朝阳，我在决定和你结婚的时候，就已经预想过这些了，我有心理准备。 　　你在部队也多注意，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成了烈士子女。” 　　许笛说的很实际，孩子有父亲和没父亲还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你还不想当烈属，我记着呢。 　　媳妇，我明天就把工资和奖金给你汇过去，你注意查收。” 　　张朝阳人回不去，只能把钱汇回去。 　　两人说了半天，许笛说要吃饭了，先不说了，她会写信给他的，把怀孕期间的趣事写给他。 　　张朝阳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他从来没有讲电话讲了这么长时间，话筒都热了。 　　“小笛，朝阳的电话？” 　　“奶奶，是朝阳的电话，他刚回部队，看了我的信，就打电话回来了。” 　　“朝阳很高兴吧？” 　　“嗯，很高兴，就是觉得自己回不来，有点不好意思。” 　　许笛和奶奶说着刚才电话的事情，洗好了手，准备吃饭。 　　最近胃口好多了，也不怎么反胃了，饭量都大了。 　　“他是该不好意思，媳妇给他怀孕生孩子，他自己坐享其成，再回来。没准孩子都出生了。” 　　“奶奶，你也想朝阳了吧？” 　　“坏丫头，笑话奶奶。” 　　两人嘻嘻哈哈，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想到哪说到哪。 　　奶奶说了很多朝阳小时候的糗事，许笛了解了，张朝阳同志，是一个蔫淘的性子。 　　吃完午饭，许笛睡了一小会，就起来了，上班的时间快到了。 　　现在，同事都知道许笛怀孕了。 　　快六月了，天气慢慢的热了。 　　许笛的肚子很明显了，因为肚子大，裤带总感觉有些紧。 　　许笛找了一块灰色的布，仿照几十年后孕妇裤的样子，给自己做了两条背带裤。 　　背带裤不像普通裤子那样，需要松紧带或是扎裤腰带。 　　“奶奶，吴姨，你们觉得怎么样？” 　　许笛刚做完，就回屋换上了，穿着真舒服。 　　“不错，真不错！ 　　这样穿，肚子就不会被勒到，孩子也舒服。 　　我们小笛就是聪明还能干！” 　　“嗯，动手能力也强，这裤子跑线直，裁剪的也合身。” 　　“就是，怎么看都舒服！” 　　钱奶奶和吴姨你一句我一句的，把许笛夸的，脸都红了。 　　“奶奶，吴姨，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怎么没有，就是好，我们说的可是真话。” 　　“就是，都是真心话。” 　　“哈哈……” 　　三人说说笑笑，气氛相当的和谐。 　　时间差不多了，许笛准备回屋睡觉了。 　　插好门，许笛进了空间。 　　她肚子虽然大了，但是身子很灵活，每天都会进空间干一会活，种稻子。 　　棉花的种子，她托梁大哥弄了一些，借口说乡下的爷爷奶奶要用。 　　梁大哥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他找了采购部的同事，帮着从新疆那边带回来一些。 　　许笛没种过棉花，但是知道一些方法，都是前世看小说看的，具体能不能行，她也不知道。 　　许笛觉得没问题，这就是空间的神奇之处。 　　种子种进土里，不需要浇水，施肥，长得挺好的。 　　空间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一直都是亮堂堂的。 　　许笛每次进空间，都是掐着时间的，不会超过十分钟。 　　用了几天晚上，把所有空地都种上了，许笛就不管了。 　　这个周末，许笛她们去王姨家做客。 　　梁家喜气洋洋的，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许笛，你这裤子真好看，你自己做的吗？” 　　“芳姐，我自己做的。这不是肚子大了，松紧带不舒服，我就想法做了两条这样的裤子。” 　　严芳芳凑近了看了看，真不错，肚子的位置很宽松。 　　因为有背带，也不会掉裤子。 　　“许笛，等过两个月，你也教教我，怎么做的？”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用等两个月。” 　　“芳芳这是有了？” 　　许笛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钱奶奶听明白了。 　　“嗯，前两天去医院查的，快两个月了。” 　　王姨高兴啊，她们梁家，终于打破了魔咒，不再一脉单传了。 　　“呀，我这脑子，一孕傻三年啊！” 　　许笛总算想明白了，芳姐为什么说两个月以后她再做，那时候肚子也要显怀了。 　　“我还要感谢许笛呢，我摸了她的肚子，自己就怀孕了。” 　　严芳芳深信不疑，觉得就是许笛带给她的好运。 　　许笛傻眼了，这功劳，她领的有点心虚。 　　不管怎么说，芳姐高兴了，王姨和梁大哥也开心了。 　　许笛和奶奶也替他们高兴，欢迎新生命的到来。 第90章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也会传染，六月末，许母来看许笛，带来了两个消息。 　　“妈，你说我大嫂和大姐都怀孕了？” 　　“嗯，你姐昨天打电话回来的，说是怀孕满三个月了。 　　你大嫂是今天早上去医院确诊的，怀孕一个多月了。” 　　许母也没想到，三个儿女家，陆续都传来怀孕的消息。 　　“恭喜小笛妈妈了，家里添丁进口了。孙子，外孙，这一次全都有了。” 　　钱奶奶在一旁听着，赶紧恭喜许母。 　　“是啊，没想到都赶一起怀孕了。大力媳妇这是第二个孩子了，许梅和许笛都是头胎，我这心里，既高兴又担忧的。 　　大力媳妇和我们一起住，许笛这边我也能时常过来看看，就是许梅那边，离的太远，也不知道她男人能不能照顾好他。” 　　许笛和许梅没有单独联系，不知道她回去以后，男方父母对他们结婚什么态度。 　　她爸妈给了五百块钱的嫁妆，又买了一些东西。男方给没给彩礼，许笛没听她爸妈说过。 　　“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不过也没办法，国家政策，咱们除了接受只能接受。” 　　钱奶奶也是老革命了，其中的道理，谁都知道，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也知道，除了给她寄一些东西过去，也顾不上。 　　太远了，一来一回，要好久呢。” 　　许母倒是想去看看许梅，又不太现实，她要工作，而且，那么远，她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安全到达。 　　“妈，我姐什么意思，她是想让你过去吗？” 　　“没有，她说那边物资没有这边好买，让我帮着准备一些东西。” 　　许母也气许梅，自作主张的找了对象，结婚，结果呢，男方啥啥也帮不上。 　　许笛没有发表意见，怎么准备，准备多少，那是她妈说了算的。她自己还怀着孕呢，她帮不上忙，也不会多嘴。 　　许母待了一会就走了，她就是过来看看许笛，送了一些蔬菜和鸡蛋。 　　昨天下午，孩子二叔送过来的，因为着急回去，就没到许笛这来。 　　送走许母，许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 　　她的肚子不算太大，胎动也不算频繁，而且也不规律。 　　很多人说看肚子的形状，能判断出是儿子还是女儿，或是感觉胎动，肚子一拱一拱的是女儿，像小鱼吐泡泡似的，突突跑的是儿子。 　　许笛没感觉出孩子胎动的规律，对她来说，儿子，女儿都可以，她都喜欢。 　　许笛把这些事情，都写到信里，寄给孩子爸爸了。 　　他第一次当爸爸，不能亲眼看见孩子在肚子里的成长过程，通过她的描述感受一下也挺好的。 　　许笛这辈子虽然没想着和丈夫过着如漆似胶的日子，有着惊天动地的爱情。 　　但是，张朝阳努力想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她也不能因为之前的经历，一棍子打死一群人，不给人机会。 　　她们彼此想着对方，想要把日子往好了过，那就顺其自然。 　　七月初，天气越来越热了，尤其许笛怀着孩子，总觉得热。 　　奶奶和吴姨去百货大楼，买了风扇回来。 　　许笛下班回来，看见家里多了一个风扇，还有一个大包裹。 　　“奶奶，你买风扇了？” 　　“买了，你怀孕了，体温高，怕热。等三伏天了，你会更热的。” 　　“奶奶，你真好！” 　　许笛搂着奶奶的胳膊，脑袋往她肩膀上蹭了蹭。 　　“都要当妈妈了，还这么会撒娇！” 　　“当妈妈了，在奶奶这里，也是孩子啊！” 　　钱奶奶笑呵呵的，她享受着许笛和她的亲近。 　　“对了，风扇不能对着吹，怀孕的时候，要是感冒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不会对着吹的。” 　　许笛知道这些常识，孕妇是不能随便吃药的。 　　她只是感激奶奶的用心，能替她想到这些。 　　“唉呀，看我这记性，朝阳寄回来的包裹。 　　咱们拆开看看，都有什么。” 　　张朝阳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就这样，被奶奶的电风扇抢了风头。 　　“这包裹是朝阳寄回来的，这么大，他都寄的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啊，之前他也没寄过包裹回来。 　　每次回来，都是用拎一些干海货。我也不太会做，大多都送人了。” 　　钱奶奶不太会做饭，仅限于能做熟。 　　“我们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许笛会做干海货，这时候的海鲜没有污染，纯天然的，味道应该不错。 　　“小吴，你把厨房的剪子拿来，咱们看看朝阳寄什么回来了。” 　　吴姨把剪刀拿过来，把包裹上的线剪断。 　　“唉，真有干海货，我闻到味了。”奶奶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大纸包，递给吴姨。 　　“这个盒子里是什么，绑的这么结实？” 　　许笛先看到了包裹里的信，已经拆开了。 　　张朝阳在心里再一次对许笛表示抱歉，他不能陪在她身边。 　　包裹里，有他换来的干海货，还有她捡的大贝壳，让许笛听听大海的声音。 　　还有给孩子做的风铃，小贝壳是他自己从海边捡回来，清洗干净，亲自动手制作的。 　　还有一个给小舅子的礼物，用弹壳做的坦克。还有一个是给许笛的，他第一个一等功的奖章…… 　　许笛把信里的内容和奶奶说了，她们找出了那个大海螺，真的很大，很漂亮。放在耳边，真的有声音。 　　还有那串张朝阳同志自己做的小贝壳的风铃，拎起来，叮叮当当，声音挺好听。 　　“结婚了，要当爸爸了，就不一样。心思比以前细腻多了，以前，可想不到这些。” 　　奶奶笑了，这孩子，心里不再空落落的了，被许笛和即将到来的孩子填满了。 　　许笛把那串风铃拿进房间，挂在窗户上。 　　风吹过，风铃就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宝宝，听见了，这是爸爸给你做的，风铃的声音。 　　爸爸爱你的，妈妈也爱你的。” 　　许笛的话音一落，感受到肚子动了，好像孩子翻了一个身。 　　“宝贝，你也喜欢，是吧？” 　　许笛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感受手掌下孩子的互动。 　　客厅里，钱奶奶把包裹里的东西整理好，分出一部分干海货，给许家送过去。 　　许笛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信，把刚才孩子的反应，写下来，到时候，给张朝阳寄过去。 　　许笛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张朝阳，正在读她寄过去的信。 　　通过信，张朝阳知道了许笛怀孕时的反应，早上刷牙吐了，吃到喜欢的鱼也吐了。 　　肚子慢慢的变大了，孩子会动了，许笛和奶奶还有吴姨，给孩子做了小衣服，很小，可能没有他的手掌大…… 　　许笛的信很勤，隔几天就能收到一封。 　　张朝阳真的很感谢媳妇，感谢她的理解，感谢她和自己分享的点点滴滴……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张朝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遇到许笛！ 第91章 　　每天清晨，许笛起床以后，打开窗户，就能听见风铃清脆的声音，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动一动。 　　许笛觉得，孩子也喜欢这个风铃。 　　摸着六个多月的肚子，许笛心情格外愉快。 　　换上背带裤，看着圆滚滚的肚子，许笛突然想让张朝阳看见她的肚子。 　　可惜，他回不来。 　　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两人的合照。 　　那是结婚的时候，郝云雷给他们拍的，洗出来以后，张朝阳自己做的相框。 　　许笛突然想起前世的孕妇照了，那时候，很多人都拍孕妇照。 　　这时候虽然不能拍那种露肚皮的，但是，拍正常照片是没问题的。 　　这个周日就去拍，拍完了，给张朝阳寄过去。 　　许笛哼着歌走出房间，奶奶在听收音机，吴姨已经做好了饭。 　　“小笛，昨晚睡得不错，心情这么好。” 　　“奶奶，周日咱们去照相吧。” 　　“照相？” 　　奶奶不太明白，这时候去照相。 　　“嗯，你看我的肚子，已经圆滚滚的了。 　　我想去照一张大肚子的照片，给朝阳寄过去，让他知道自己孩子在肚子里状态。” 　　穿着背带裤的许笛，肚子显得更大了。 　　“我都没想到，还是小笛脑子灵活。我就觉得稀罕，朝阳都看不到你怀孕的样子了。” 　　奶奶没找到小笛能想到这茬，她高兴，为朝阳高兴。 　　“这周休息，咱们一起去。奶奶和我照一张合照，让张朝阳同志看看，我们在家过得很好。” 　　许笛想着，到时候多照几张，洗出来，留着。 　　等孩子们长大了，看见她的照片，一定会感慨，自己妈妈真时髦，几十年就想到照孕妇照了。 　　“行，咱们一起去。” 　　奶奶高兴，她是真的高兴。 　　孩子少怎么了，有一个贴心的，抵上一百个。 　　许笛吃完饭就去上班了，钱奶奶在家翻箱倒柜，想着穿那件衣服去照相。 　　“铃……” 　　电话响了，钱奶奶走出去接电话，小吴出去买菜了。 　　“喂，哪位？” 　　“是我，我听说朝阳媳妇怀孕了？” 　　钱奶奶听出来了，是朝阳的爷爷，他听谁说的。 　　朝阳结婚以后，没多久就回部队了。 　　小笛也没有和朝阳爸妈或是爷爷联系，都不熟悉，各自安好。 　　“嗯，怀孕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是朝阳的爷爷？” 　　电话那头的老爷子，有点不高兴，又不能发火。 　　“和你说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能来照顾还是能提供什么帮助？” 　　钱奶奶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他自己又不缺孙子女，这么关注朝阳干什么，也没多亲。 　　“你这话说的，孩子生出来，也要管我叫太爷爷，我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行，你关心完了，我替小笛收到了。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钱奶奶对这个在自己生活中仅停留两年的男人，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了。 　　既不怨恨也不怀念，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之所以还能说上几句话，因为朝阳的关系。 　　“知道了，我下午让人送一些营养品过去。” 　　“嘟嘟……” 　　电话挂了，钱奶奶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行，送来她就收着，现在物资紧张，不要白不要。 　　挂了电话，钱奶奶继续收拾衣服，想着穿什么去照相。 　　那头的老爷子，气鼓鼓的盯着电话，心里气不顺。 　　拿起电话，又给朝阳他爸拨了过去。 　　“你一天到晚忙什么呢？” 　　“爸，怎么了？” 　　莫名其妙被训了一句，张鹏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几天也没听说上面有什么变动，老爷子这是怎么了，从哪受气了？ 　　“怎么了，你是怎么当爹的，朝阳媳妇怀孕了，你们知道吗？” 　　“啊？是吗？我不知道，朝阳回部队了，儿媳妇也没过来啊？” 　　张鹏没想到朝阳媳妇怀孕了，这事，他们真的没听说。 　　“听这话，你这段时间都没去看你妈？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对独自养大的老母亲，你居然半年不去看望，真是我的好儿子！” 　　老爷爷气咻咻的挂了电话，心里对朝阳奶奶更加愧疚。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张鹏有些心虚。 　　他不喜欢去看他妈，每次对上他妈的眼睛，就会莫名的心虚。 　　年轻的时候，他疏远他妈，后来觉得愧疚，想要弥补，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想着，等结婚有了孩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一切都会过去的。 　　没想到，她媳妇和他妈处不来，孩子也不亲近奶奶。 　　直到把朝阳送去他妈那里，他心里好受一些。认同他媳妇的话，觉得赔了一个儿子给他妈了。 　　结果就是，他妈彻底和他们疏远了，儿子对他们也不亲近。 　　张鹏肚子难受一会，又给自己媳妇打电话。 　　“周红，朝阳媳妇怀孕了，你知道吗？” 　　“什么，朝阳媳妇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周红根本就没看上朝阳的媳妇，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女儿，也不知道老太太和朝阳相中她哪点了。 　　“刚才爸打电话，给我一顿骂，说我不孝顺老娘。 　　咱们找时间去看看妈，快半年没去了。” 　　“行，知道了，这周休息就去。” 　　两人商量好，又各自忙去了。 　　休息日，许笛和奶奶换好衣服，准备去附近的照相馆。 　　奶奶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碎花的短袖，这是许笛前段时间给她做的。 　　裤子裁剪的很合身，不是那种又肥又大的。 　　碎花的短袖，带着小翻领，略微有点腰身，穿起来，很是利索。 　　“奶奶，你看我怎么样？” 　　许笛穿了一条卡其色的背带裤，一件米色的短袖，袖子做成一点泡泡袖的样式，娃娃领，很可爱。 　　“高看，真好看，看起来像是没满十八岁。” 　　“奶奶也好看！” 　　两个人一起下楼，去了照相馆。 　　还好，她们来的早，照相馆刚开门，还没有其他人。 　　“同志，我们要拍照。” 　　“拍单人的还是合照？” 　　“拍一张合照，再拍几张单人的。奶奶，我想多拍几张，留着以后看。 　　你也多拍几张，十年二十年以后再看，感觉不一样。” 　　奶奶乐了，她还能活那么久吗？ 　　“行，照，多照几张。” 　　老太太不怎么拍照，有点紧张。 　　“奶奶，我先照，你找找感觉。”许笛看出奶奶有些不自然，想到她之前的工作，也理解。 　　许笛不用照相的师父指挥，自己摆好姿势。 　　现在的照相馆，也没有太多的背景，再说了，都是黑白照片，看不出来。 　　许笛微微侧身，双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没有看镜头，而是望着远方。 　　照相师父抓住这一瞬间，按下了快门。 　　许笛又换了不同的姿势，照了好几张。 　　钱奶奶也被感染了，不再紧张，两人一起照了两个合照，钱奶奶自己照了三张单人照。 　　“同志，合照每张洗三张，单人照，每张洗两张。” 　　许笛想给张朝阳寄一份过去，剩下的，她和奶奶自己留着。 　　“没问题，一星期以后来取。” 　　许笛交了钱和票，和奶奶高高兴兴的走出照相馆。 　　兴奋的讨论一路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家里有人等的着急。 第92章 　　许笛和奶奶有说有笑的往家走，边走边讨论刚才照相时的情形。 　　“小笛，我感觉刚才照单人照的时候闭眼睛了。” 　　“哪张？” 　　“就是背景是海边的那张。” 　　钱奶奶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闭眼睛了，等照片洗出来，闭着眼睛，多不好看。 　　“没有，我看着呢，你没有闭眼睛。”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自己闭眼睛了呢。” 　　许笛仔细回忆，确认奶奶没有闭眼睛。 　　钱奶奶得到许笛的保证，心情格外愉快，又觉得自己这个老太太越活越回去了。 　　怎么开始在意一些小事情，以前，她最不喜欢拍照了。 　　“咱们赶紧回去，一会外面该热了。中午让你吴姨做点手擀面吃，凉快的。” 　　“行，你一说，我也想吃了。” 　　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吴姨，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在窗户边上看见了，钱姨，小笛，家里有客人，等了半天了。” 　　钱奶奶看着小吴的表情，就知道来的不是受欢迎的人。 　　“谁来了？” 　　“朝阳的爸妈。” 　　钱奶奶心中了然，确实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客人。 　　“妈，你回来了？” 　　张鹏听见门口的说话声，赶紧来了问好。 　　“你怎么来了？” 　　钱奶奶带着许笛往客厅走，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周红，张朝阳的妈妈。 　　“妈，你们回来了？” 　　看见婆婆，周红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许笛看着张朝阳妈妈的表现，脑子里出现了老鼠见到猫的画面。 　　“爸，妈。” 　　许笛跟着奶奶，简单的和张朝阳父母打了个招呼。 　　“朝阳媳妇，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去照相？ 　　怀孕的人怎么没点自觉，不好好在家待着，到处乱跑什么？” 　　周红在婆婆面前是老鼠，在媳妇面前就想当只老虎了。 　　“照不照相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在这耍什么威风呢？ 　　朝阳从小到大你们什么都没管过，有什么资格对着他媳妇指手画脚？” 　　钱奶奶不乐意了，周红想摆婆婆的谱，来错地方了。 　　“妈，你误会了，周红就是担心儿媳妇，怕她大着肚子，有什么闪失。” 　　张鹏瞪了周红一眼，赶紧找补一下。 　　老爷子都说他是个不孝子了，这女人怎么拎不清状况呢。 　　“爸，我现在每天都要去上班，照相还能比上班累。 　　再说了，我这都怀孕这么长时间，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和肚子记得孩子吗？” 　　许笛虽然不太擅长吵架，但是，有些话，她要自己说，不能全指着奶奶。 　　不能让张朝阳的妈妈觉得她是一个好拿捏的人，没了奶奶，任她揉搓。 　　张父被许笛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你怎么和公公说话呢，有没有家教？” 　　周红心想，婆婆她不能奈何，一个小家子出身的儿媳妇，她还能压制不住。 　　“你……” 　　许笛按住奶奶的手，没让她说话。 　　“我又没有家教，这要看对话的人是不是有家教的人？ 　　你是生下朝阳的人，咱们彼此尊重，皆大欢喜。 　　但是，你要想拿身份压我，让我无条件屈服，你找错人了。 　　首先，现在不是旧社会，没有婆婆是天的说法。 　　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不要拿出那套婆婆款，我说不认的。 　　其次，我是军嫂，还是独自丈夫不在身边，独自留守的军嫂。妇联都会爱护我们，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大呼小叫的。 　　请问，你的家教呢？” 　　“你，你……” 　　周红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儿媳妇指着问她的家教呢？ 　　即使是朝朗媳妇，那么好的家世，对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她，她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周红不记得许笛的名字，她根本没往心里去过。 　　“小笛说的对，周红，不要把你的那套做法拿到这来，不好使。 　　你只是生下朝阳的人，生而不养，有什么资格在这充长辈？” 　　钱奶奶很满意，她还以为小笛这孩子性子软，没想到，她也有硬气的一面。 　　这回放心了，以后，即使她没了，小笛自己也能撑起一片天。 　　张鹏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他妈笑呵呵的拍着朝阳媳妇的手，感觉是在夸她做得好。 　　“妈，我们不是生而不养，你是朝阳的亲奶奶，我们把孩子放在你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鹏强词夺理，为他们的不作为开脱。 　　“放屁，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亲奶奶，你们放心，所以呢，四五年不来看孩子。 　　想没想过几岁的孩子，好几年见不到自己的爸妈是什么感受？ 　　周围的大人，孩子，闲言碎语的，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你们想没想过，孩子也会难受？” 　　提起这事，钱奶奶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那时候朝阳五六岁，他们夫妻一走好几年，期间一次都没回来过。家属院的大人，孩子，都说朝阳是野孩子，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朝阳哭着问她自己是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的时候，她哭了。 　　以前再怎么难，她都没哭过。可是，看着懵懂的孩子，伤心的表情，她哭了。 　　“奶奶，喝口水，深呼吸，不要生气。 　　朝阳已经长大了，他不再需要爸妈的爱了，但是，他不能没有奶奶。” 　　许笛给奶奶顺了顺气，让她不要激动。 　　“妈，你别生气，我们错了。” 　　张鹏吓了一跳，他妈，有多久没有这么骂过他了。 　　年轻的时候，觉得他妈管的太多，太严，每次听见她妈骂他，心里就烦的要死。 　　后来，她妈一走几年，再回来，他已经和方姨走的很近了。 　　他妈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骂他了。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张鹏，周红，既然你们放弃过朝阳了，现在，大家就各自安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他们小夫妻怎么过，你们不要插手。 　　有心了，给孩子一些实际的关心，不要空着两只手，到这来摆长辈的谱。 　　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们在这充长辈。即使我死了，你们也没资格在朝阳他们跟前指手画脚。” 　　钱奶奶语气平淡，好像刚才骂人的人不是她。 　　“妈，我们知道了。” 　　张鹏真的没想到要买点什么，只想走个过场，让老爷子知道，他们不是不孝子。 　　现在，看着一脸平淡的老母亲，他心里难受，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们母子之间，有太多的隔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妈，对他失望，甚至绝望了。养老送终，她没把自己算在之内。 　　周红想说什么，看着沉默的丈夫还有对面的一老一小，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安静，屋里极其的安静，直到传来一阵敲门声。 第93章 　　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吴姨从厨房里小跑着去开门，刚才的气氛，真的让人头皮发麻。 　　“你好，同志，你找谁？” 　　“我找钱同志。” 　　“钱姨，找你的。” 　　钱奶奶站起来，往门口走过去。 　　“钱同志你好，这是首长让我送过来的营养品。” 　　小战士拎着两个大网兜，里面有麦乳精，奶粉，肉罐头，水果罐头…… 　　林林总总不老少，还有不少是特供。 　　“辛苦你了，放这就行了。” 　　钱奶奶知道这是朝阳爷爷送过来的东西，她没有拒绝。 　　她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他是朝阳爷爷的事实是抹不掉的。既然他愿意送，小笛收下也没什么不好。 　　“小吴，东西拎厨房去。” 　　钱奶奶又回到客厅，坐在许笛旁边。 　　“朝阳爷爷听说你怀孕了，给你送过来一些营养品，我替你收下了。” 　　“我明白，奶奶。” 　　许笛知道，奶奶对那个曾经的丈夫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在她眼里，张家老爷子，只是她儿子的父亲，孙子的爷爷，仅此而已。 　　“妈，我爸让人送过来的？” 　　“嗯，给小笛的营养品。 　　行了，你们回去吧。我不想知道你们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既然没有做关系亲密的父子，母子的缘分，就不要强求。 　　大伙保持一定的距离，彼此安好就好。” 　　张鹏知道，他妈不仅在说他们和朝阳的关系，也在说她和自己的母子关系。 　　“嗯，我知道了。朝阳不在家，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钱奶奶没有回答，许笛更不能接话。 　　张鹏拉着周红离开了，曾经相依为命的母子，已经渐行渐远，回不到从前了。 　　“张鹏，你妈什么意思，以后，朝阳的事情，我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呗？” 　　“周红，我不想和你吵，不是我怕你。 　　事情之所以会到今天这地步，我有责任，你的责任也不小。 　　就听我妈的，以后，没事别过来，也别拿出你那套不切实际的想法。” 　　张鹏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太难看。 　　周红看着一脸严肃的张鹏，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出口。 　　她平时吵闹，张鹏不太计较，但是，他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夫妻两人坐车回了部队大院，家里，只有张朝恒一个人在。 　　“爸妈，你们干什么去了？” 　　“去你奶奶家了，你二嫂怀孕了，我过去看看。” 　　周红进来之前，已经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二哥还真挺厉害，刚结婚，就要当爹了。 　　我奶奶怎么样，很高兴吧？” 　　张朝恒小的时候挺亲近自己奶奶和二哥的，经常想去找他们。 　　但是，因为年龄小，他自己没法去奶奶家。 　　那时候他爸也挺忙的的，没时间送她过去，他妈不喜欢他们跟奶奶太亲近。 　　慢慢的，他们就习惯了，常去外公外婆家，奶奶那里，去的就少了。 　　“嗯，你奶奶很高兴。 　　你二嫂和你奶奶相处的应该不错，你奶奶挺高兴的。” 　　张鹏也算看出来，他妈，是真的挺喜欢朝阳媳妇的，维护的很。 　　“奶奶高兴就好，她一个人太寂寞了。以后有二嫂和孩子陪着，生活会有趣的多。” 　　上了工农兵大学，接触了很多人。有城里的，农村的，干部家庭的，工人家庭的，农村的出来的，张朝恒也明白了很多人情世故。 　　“你大嫂呢？” 　　周红不想说起那两个人，心里堵得慌。 　　“我大嫂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早上的时候，和我大哥在电话里吵了几句，脸色不太好看。” 　　张朝恒看着他大哥大嫂从结婚到现在，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已经在心里暗自决定，他将来一定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 　　听见大儿子两口子又吵架了，周红头更疼了，啥也没说，回房间躺着去了。 　　钱奶奶和许笛呢，对于刚才的事情，没怎么放在心上。 　　两个人，正在整理朝阳爷爷送过来的东西。 　　“奶奶，这么多麦乳精，我自己喝不了，你也要喝。” 　　许笛数了数，麦乳精有四五罐，还有奶粉，各种罐头，居然还有巧克力。 　　“行，咱们俩一起喝。我得好好的，争取多活几年，还要给你们带孩子呢。” 　　“就是，我们需要奶奶。” 　　许笛抱着奶奶的胳膊，摇晃着，故意撒着娇。 　　她知道，奶奶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吗？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又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 　　只是，奶奶经历太多，学会了放手，学着不在意而已。 　　“奶奶好好活着，看着你们的孩子出生，长大，最好还能看见孩子们结婚生子。” 　　“奶奶争取长命百岁，到时候，一切都会比现在要好。我们陪着奶奶出去走走，去看看祖国的大好山河。” 　　许笛知道以后几十年，国家迅速发展，那真是日新月异。 　　奶奶她们这一代人，为国家付出了很多。 　　许笛希望她们有机会看到，她们为之奋斗的国家的繁荣富强。 　　两个人把营养品收拾好，钱奶奶还让许笛给朝阳爷爷打了电话，东西收到了，怎么也要说声谢谢。 　　老爷子没想到会接到朝阳媳妇的电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心情不错的回了家，方医生也在家呢。 　　退休以后，她也不忙了，偶尔回医院帮着指导一下。 　　“今天没去医院？” 　　“刚回来，我都退休了，以后去的机会也不多了。 　　对了，家里的营养品你都拿走了，有谁受伤了吗？” 　　家里也有家政人员，她回来以后，自然会跟她说家里的事情。 　　“没有人受伤，我是听说朝阳媳妇怀孕了，营养品给她送过去了。” 　　老爷子说的随意，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供给。 　　“朝阳媳妇怀孕了，那挺好的。我们都没听说，钱大姐告诉你的？” 　　“不是，她怎么可能和我说这些，是朝阳部队的老王，他听说以后，告诉我的。” 　　方医生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想说的话，没能说出来。 　　她们家的关系，真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她那时候年轻，相中这个男人，谁能想到，他的妻子，儿子，还活着，而且又遇见了。 　　揉了揉太阳穴，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么多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可是，她做错什么？钱大姐又做错了什么？ 第94章 　　方医生的纠结，郁闷，钱奶奶不知道，也不在意。 　　打发了两拨人，许笛安心的过着养胎的日子。 　　她的工作也不累，除了月底忙几天，其他时候还挺轻松的。 　　主要是许笛做事不拖沓，当天的工作当天完成。 　　“小许，你这肚子几个月了？” 　　“唐姐，六个多月了。” 　　许笛完成报表，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孩子可能睡醒了，伸腿蹬了她两下。 　　“鼓起来一下！” 　　孟娇正好也起来活动身体，看见许笛肚子突然鼓出一个包，她目瞪口呆的。 　　“什么鼓起来了？” 　　唐姐被孟娇的高嗓音吓了一跳，也站了起来。 　　“孟娇看见我肚子鼓起来一下，可能孩子睡醒了，在肚子里活动一下。” 　　“唉呀，我还以为啥事呢。小孟啊，你还没结婚，不懂。孩子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不是老实不动的。 　　我怀我家老二的时候，臭小子一点都不老实，五个月以后，整天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的。 　　现在，都七八岁了，正事烦人的时候。” 　　唐姐是过来人，给孟娇科普了一下孕妇的常识。 　　“那不疼吗？” 　　孟娇无法想象，那么大的肚子，孩子还在里面不老实，的多难受。 　　“怎么不疼，我老婆那时候，睡睡觉，被肚子里的孩子踢醒了。 　　现在，想起来，还会抱怨两句呢。” 　　王伟作为唯一的男同志，又刚经历过媳妇怀孕生子没多久的新手爸爸，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不想去相亲了。结婚有什么好的，做不完的家务活，以后还要怀孕生子，身材也变得不像样。” 　　孟娇想想都觉得可怕，女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小孟啊，要照你这么说，咱们都不结婚生子，那还有人了。 　　养孩子虽然很辛苦，但是，看着孩子可爱的笑脸，你会觉得，一切都值了。” 　　唐姐家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那真是鸡飞狗跳的，每天都想骂人。 　　一会两个儿子打起来了，一会姑娘哭了，说是哥哥抢了她的糖。一会三个孩子，一起把邻居家的孩子打了…… 　　“可是，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唐姐三十多岁，她结婚十多年了，每天过着差不多的日子，也没觉得有什么啊？ 　　“唐姐，你不觉得委屈吗？” 　　孟娇怒其不争的看着唐姐，觉得她没救了。 　　“委屈，委屈什么？” 　　“两口子，同样都要上班。女人要忙着收拾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睁开眼睛就忙，一直到晚上闭眼睡觉，就没有闲的时候。 　　男人呢，下了班，往那一坐，跟个大爷似的。 　　既不会帮着做家务，也不会帮着带孩子，喝口水都不能自己倒，还要喊在厨房做饭的媳妇给倒杯水。 　　这样的生活，不觉得委屈吗？凭什么啊，一样上班挣钱，凭什么女人就要干这些事情？” 　　孟娇想着她妈每天从早忙到晚，她爸还不时的挑毛病，菜做咸了，淡了，衣服没熨平…… 　　她妈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完丈夫，还要操心儿子，孙子，没完没了，愚公都没她妈忙。 　　所以，孟娇一点都不想结婚，从心里抵触。 　　许笛比她还小呢，现在肚子都大起来，她一点不羡慕，反而觉得许笛挺可怜的。 　　被可怜的许笛，听着孟娇的话，心里感慨着，这姑娘，出生的太早了，再晚个几十年出生，一定能活的潇洒自在。 　　可惜了，现在是七十年代初，不结婚，不生孩子，好像不太可能。 　　不说父母催着，七大姑八大姨催着，单位的领导也会关注职工的个人问题。 　　唐姐呢，被孟娇的一连串问题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委屈吗，肯定委屈，但是，那又能怎样呢，离婚，不过了。 　　那肯定不行，还有三个孩子呢，再说了，家里人，单位的领导，都会找你谈话的。 　　“呸呸……” 　　唐姐坐在座位上偷偷的呸了几口，怎么让小孟带偏了呢。她好好的日子不过，想什么离婚呢。 　　还好，这时候下班的时间到了，孟娇的话，大伙听听也就算了。 　　“小孟，虽然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以后还是少说吧，尤其相亲的时候。” 　　唐姐看着坐在座位上发呆的孟娇，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抵触婚姻。但是，很多事情，明知道不公平，明知道委屈，却不得不做。 　　办公室的人都离开了，孟娇收拾好东西，也准备离开了。 　　她爸给她安排了相亲，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算了，反正也反抗不了，就这样吧，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吧。 　　孟娇整理一下衣服，拎着兜子，去了事先约好的地方。 　　许笛呢，拎着兜子，往家走，在胡同口，偷渡出一些蔬菜，拎回家。 　　今年五一之后，她们百货大楼后身的巷子里，出现一个小型市场，就是黑市。 　　不知道是不是后面有靠山，黑市存在几个月了，没有红袖章来抓人。 　　每个星期的一，三，五，七开放，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没有大件。 　　许笛知道，但是没进去过。 　　她现在不往外卖东西，也不会涉足那样的地方。 　　兜子里的蔬菜拿的有点多，许笛拎着有点费劲。 　　“奶奶，吴姨，我回来了。” 　　“小笛回来了，唉呀，你这是拎的什么东西，这么沉？” 　　奶奶过来开门，拎过小笛手里的东西，没想到这么沉。 　　“回来的时候，遇到有人卖蔬菜，我看着挺新鲜的，就多买了一些点。 　　尤其那个豆角，真的不错，吃不了，可以晒成干菜。” 　　许笛空间里蔬菜很多，她想着，趁着黑市的存在，她就好找借口拿菜回来。 　　多晒点干菜，留着冬天吃。 　　“下次遇到卖菜的，你回来喊我和你吴姨，不要自己往回拎，太沉了。” 　　钱奶奶也知道那个黑市，是革委会的一个亲戚弄的。 　　大伙心知肚明，但是，人在得势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知道了，奶奶，这不是恰巧遇到了，错过了这个机会可惜了。” 　　吴姨把兜子里的菜拿出来，真是新鲜，水灵，应该是新摘下来没多少时间的。 　　“钱姨，明天，把这些豆角，切成丝，晒干了，留着冬天吃。” 　　“行，明天小笛上班以后，咱俩一起。” 　　许笛拿回来的豆角有五六斤呢，其他的就比较少了。 　　晚上，许笛吃了半盘子西红柿拌白糖，真好吃。 　　睡觉之前，进了一趟空间，水稻已经要成熟了。棉桃已经比拳头还大了，再过十天八天的，应该就能采摘了。 　　从空间出来，许笛准备睡觉了。 　　她现在的生活很规律，早睡早起，精神好。 第95章 　　又一个休息日，许笛和奶奶要去照相馆取照片。 　　“小笛，你说，我们的照片会不会不好看？ 　　你的指定好看，我们小笛长得好看。” 　　奶奶自问自答，逗的许笛咯咯直笑。 　　“奶奶，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越来越活泼了？” 　　“你这孩子，拿奶奶打岔。” 　　钱奶奶笑呵呵的拍了许笛胳膊一下，拍完，自己又笑了。 　　是啊，自从朝阳结婚以后，不对，自从小笛嫁过来以后，她的生活有了笑声，有了期盼，有了颜色，不再只是黑白两色。 　　“哪有，奶奶是真的年轻了，至少心态上面年轻了。” 　　“这是真的，因为有小笛，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奶奶觉得活着有意思。” 　　“那我们就好好活着，活到千禧年，看看下个世纪的天空。” 　　“行，我要活到千禧年。” 　　两人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就到了照相馆。 　　“哎呦，两位同志来取照片了。小同志，你可不知道，你的照片，真不错，我都想把它贴橱窗里让所有人看看了。” 　　照相馆的同志真的很激动，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暖的照片。 　　“哎呦，同志，你可别把我们的照片挂出去，不方便。” 　　许笛可不想出名，被许多人围着观看，莫名的有种羞涩感。 　　“唉，可惜了。” 　　照相馆的同志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许笛。 　　“都在这呢，底片也在里面。你们看看，满不满意？” 　　许笛接过信封，倒出里面的照片，细心的看着。 　　“奶奶，你看，我就说你没有闭眼睛吧。” 　　许笛把照片递给奶奶，老太太担心了半天。 　　“还真没有，我当时可能有点紧张了。 　　我看看，我们小笛这照片看着就温暖，有一种光芒，那句话怎么说的了？” 　　钱奶奶一时想不起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 　　“看起来有一种母性的光辉，老太太是这句话吗？” 　　“对，对，就是这句话。” 　　钱奶奶一拍大腿，就这么一句话，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老太太，你别说，这句话还真挺实用的。 　　我在这照相馆干了十多年了，第一次，能从一张照片里，看出温暖的感觉。” 　　许笛也喜欢，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是感觉比那些大影楼的名摄影师拍出来的大片都好。 　　“谢谢同志，你的摄影技术好，拍出的照片才好。” 　　“哈哈……谢谢，不管真假，我都当成真的了。” 　　许笛和奶奶满脸笑容的走出照相馆，直接去了邮局，把照片给张朝阳邮去一份。 　　正好，邮局里有一个她的包裹，是张朝阳寄过来的。 　　包裹很大，许笛和奶奶借了一个推车，才把包裹运回家。 　　吴姨下楼，和奶奶一起把包裹搬上去。 　　“小吴，你把推车送回去。真是老了，这要是以前，我自己就能扛上来。” 　　钱奶奶敲了敲自己的胳膊，有点酸。 　　“我这就去，钱姨，你先歇歇，一会，我回来拆包裹。” 　　吴姨下楼了，许笛给奶奶倒了一杯温水，自己也喝了一杯。 　　歇了一会，体力恢复了。 　　许笛拿了剪刀，把包裹上的线剪断，拆下来。 　　包裹里，东西真不少，有一大捆干海带，一大包干海参，一包干鲍鱼，各种海鱼干，有的许笛都不认识。 　　“朝阳这是从哪换来这么多海货？” 　　“应该是从驻地附近的渔民手里换的，他们那里不缺这些海货。” 　　许笛看着，这么多好吃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哎呦，朝阳没少淘换啊！”吴姨送完推车回来，看见这么老多的干海货，也是惊讶不已。 　　“可能把身上的票都用了，不然，也换不来这么多。” 　　许笛估摸着，他身上应该没什么票了。 　　“小笛，把东西分一些出来，给你爸妈送一份，再给你王姨送一份，剩下的，咱们留着慢慢吃。” 　　“我妈指定高兴，她最喜欢这些食材。” 　　“厨师都这样，就跟裁缝喜欢各种布料一样。” 　　许笛想想，觉得奶奶说的太对了。 　　收拾好东西，许笛洗洗手，先把照片放好。 　　照片大多都是两寸的，只放大的两张，洗了四寸的。 　　一张是她和奶奶的合照，一张是她侧着身，双手放在肚子上的照片。 　　许笛喜欢这张侧着身体的，感觉特别的舒服。用奶奶的话，有一种母性的光辉。 　　吃过午饭，许笛睡了一会。 　　下午，她拿着给爸妈的干海货坐车回娘家了。 　　“小笛，路上小心点，天黑之前回来。 　　太晚的话，你就在娘家住一宿，别摸黑往回走。” 　　“知道了，奶奶，你放心。” 　　许笛拎着布兜子，去坐公交车了。 　　下了公交车，进了机械厂的家属院。 　　许笛有种奇特的感受，她离开也没有多长时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许笛回来了，你这肚子这么大了？” 　　“嗯，回来看看我爸妈。” 　　“哎呦，许笛，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生？” 　　“六个多月了，年底生。” 　　许笛一边回答家属院婶子大娘的问题，一边往她家走。 　　“二姐，你回来了，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许军从隔壁那栋楼出来，他去同学家借书了。 　　“我这也没什么事，你看，好多孕妇，不都是大着肚子，还要忙里忙外的吗？” 　　许笛心里虽然不这么想，但是，跟前还有其他人呢，她可不能让人说她是享乐主义。 　　许军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二姐，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 　　“快走，回家了，我都热了。” 　　许笛拉了一把弟弟，姐弟俩赶紧回家了。 　　“爸妈，我二姐回来了。” 　　许军一脸懵的跟着他二姐上了楼。 　　“小笛回来了，快进来，热不热？” 　　因为听着钱奶奶总是小笛小笛的喊，许母她们也被带着改了过来。 　　“妈，这是朝阳寄回来的海货，奶奶让给你们送过来一些。” 　　许军把兜子递给她妈，他都闻到海腥味了。 　　上次他二姐带回来的子弹壳做的坦克，他爱不释手，对他二姐夫的崇拜，那真是如滔滔江水，川流不息啊！ 　　“怎么拿这么多，你们自己够吃吗？” 　　许母看了一眼，都是好货。 　　“够吃，不少呢。我大嫂她们呢，没在家？” 　　“回娘家了，一会就能回来了。她娘家妈腿好了，她们过去看看。” 　　许母想起自己的亲家，也是无奈。身体不好，年纪比她大十来岁，已经退休了。 　　“好了就行，以后多注意点吧。大嫂她妈身体不太好，家里人又多，即使退休了，也闲不着。” 　　“谁说不是呢，三个儿子，一堆孙子女，都挤在那一个小院里，啥事都要她操心。” 　　许母想着她们那一大家子，二十来口人，想想头就疼。 　　“我大嫂侄子，侄女都挺大了吧？” 　　“嗯，你大嫂是老来女，她大哥比她大十多岁呢。 　　她最大的侄子，侄女今年好像已经高中毕业了。” 　　许母想起来了，前几天，大媳妇还说，侄子侄女要毕业了，工作还没有着落呢。 　　“现在毕业进不了厂，找不到工作，就要下乡了。” 　　许笛想起去年的这时候，她已经上班了，多亏了王姨她们。 　　许笛她们不知道，她大嫂正在娘家被围攻呢。 第96章 　　许笛在娘家和她妈说着家常，许母还说了许梅的事情。 　　“你姐前几天来信，她肚子也显怀了。 　　我上次问她，怀孕了，婆家那边有没有什么表示。她也没说，这么老远，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许母也是干着急，这么远，她也过不去。 　　除了担心，她能做的，就是不时的寄一些东西过去。 　　吃的，用的，钱，真是不少寄。这就是她和孩子爸都有工资，挣得也不少，不然，有心也无力了。 　　“可能姐姐不想你们担心吧。” 　　许笛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和许梅关系一般。 　　而且，和姐姐比起来，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姐姐，和爸妈的感情更深一些。 　　爸妈对她也好，但是，这种好，有补偿的成分在里面。 　　再说了，做父母的，哪个孩子过的不如意，他们可能会更关注哪个孩子。 　　“谁知道呢，要是怕我们担心，她就不该自作主张。 　　下乡是，结婚也是，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有主意。” 　　许母提起这些事，心里就不痛快。又不能和儿媳妇说这些，美丽本来就和许梅关系一般。 　　“二姐，你喝水。” 　　许军倒了一杯温水给他二姐，他妈也真是，一直拉着他二姐说大姐的事情干什么。 　　他二姐自己怀着孕，姐夫也不在身边，过的也挺不容易的。 　　“正好渴了，谢谢小军。” 　　许笛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喝点水。 　　这时，门开了，许大哥一家三口回来了。 　　“大哥，大嫂，平安。” 　　许笛打了招呼，看着她大嫂脸色不好看，她大哥也皱着眉头。 　　“许笛回来了，还有反应吗？” 　　许大嫂应该是哭过，声音里带着哭腔呢。 　　“已经不反应了，现在是吃嘛嘛香，连鱼都能吃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亲家母的腿不是好了吗？” 　　许笛没好意思问，许母问出来了。 　　主要是大媳妇怀着孕呢，她不能不在意。 　　“我妈腿没事了，我和我大嫂吵了一架，心里不痛快。” 　　许大嫂想着刚才在娘家的事情，心里就委屈的不行。 　　她妈以前那么向着她，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儿子孙子重要。 　　“你大嫂？” 　　许母知道，美丽她大嫂，是挺厉害的一个人。 　　“这不是高中毕业了吗，我大哥家的二儿子一直没找到工作，居委会都来找过两次了，动员他下乡。 　　我大嫂不舍得儿子去下乡，怕孩子吃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 　　就打起我工作的主意了，说是我现在怀孕了，先把工作让给我侄子，让他先有个工作，不用下乡。 　　到时候工资还给我，等我生完孩子以后，再把工作还给我，我没同意。 　　我的工作是我自己考上的，也不是家里给找的。 　　现在说的好听，等我生完孩子再把工作还给我，要是他反悔不还给我怎么办？ 　　我大嫂就说我自私，一点不想着娘家，是白眼狼。 　　我妈呢，也害怕他孙子吃苦，也想让我让工作。 　　我和她们吵了一架，就回来。” 　　许大嫂边说，眼泪又流下来了。 　　“大嫂，擦擦眼泪，适当的哭泣可以排解一下忧愁，哭多了，就变成兔子眼了。” 　　许笛没想到，她大嫂还挺能拎得清的，没有被洗脑。 　　噗嗤一声，许大嫂被逗笑了。 　　“我都这么伤心了，你还打趣我。” 　　“大嫂，喝水，补充一点水分。” 　　许军给他大嫂端了一杯水，他大嫂平时对他这个小叔子不错，看孩子，还给零花钱呢。 　　“谢谢小军，你带着平安玩一会去。 　　给，你俩去买冰棍吃。” 　　许大嫂掏出两毛钱，让小叔子带着平安去玩一会。 　　刚才在娘家，她们吵架，平安吓哭了。 　　“得嘞，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看好平安。” 　　许军接过钱，抱着他大侄子走了，这小子，眼泪还没干呢，指定在外婆家受欺负了。 　　“美丽，你大嫂就是不讲理，她自己怎么不把工作让出来。 　　说什么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不适合男孩子，都是借口。卖货不适合，可以和别人调换啊！” 　　许大哥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他性子像许父，沉默寡言。 　　许笛没想到王家大嫂自己有工作，以为是她自己没工作，才惦记出嫁小姑子的工作呢。 　　“她有自己的小算盘，我大侄子眼看着到了相亲的年纪了，他小时候摔断了腿，没养好，有点跛脚。 　　我大嫂害怕他找不到好对象，拿着自己的工作在那吊着。” 　　许大嫂看得明白，只是没想到，她妈最后向着的依然是自己的儿子，孙子。 　　自己在家当了那么多年的小女儿，真的涉及到利益时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大嫂这不是胡闹吗，她本来就没打算真的让出工作。就算以后结婚了，工作不给人家，那不也是事吗？ 　　美丽，大力，我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就把话说明白了。 　　你们结婚，该置办的，我都给你们置办了。 　　结婚以后，你们的工资，除了一个月十元钱的生活费，其他的，我也没要。 　　你们自己也知道，一家三口，一个月吃喝，十块钱够不够。 　　美丽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三个，谁也说不准。 　　美丽，如果你把把工作给了你侄子，我和你爸爸不会另外补贴你们的。 　　我们有四个孩子，不能只顾大力一个。 　　小军小学还没毕业，以后要工作，要结婚，我们不能厚此薄彼。” 　　许母先把事情说明白了，美丽虽然现在没同意，但是，万一亲家母哭天抹泪的哀求，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动摇。 　　大力是二级工，工资就那么多。如果美丽没了工作，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活，不会这么滋润了。 　　“妈，我不会，我……” 　　“美丽，你的工作你自己说了算，我只是说一下我的看法。 　　儿子，侄子，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 　　但是，指着我们给你们兜底，这是不可能的。” 　　许母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也不只大力一个孩子。 　　美丽要想让娘家满意，那就做好让自己男人，儿子遭罪的准备。 　　许母起身离开了，她得给许笛准备点东西。 　　亲家奶奶让许笛送过来那么多海货，她不能不回礼，让许笛在婆家难做。 　　“大力，我不会让出工作的。” 　　许大嫂心里慌慌的，她想通过这样的话，让自己坚定信心。她知道自己婆婆是说到做到的人，说不给她们补贴就不会给。 　　今天，她妈还说，她公公工资高，家里条件好，让她帮帮娘家，帮帮侄子们。 　　“美丽，不是我不想你帮娘家，那也得分什么事。 　　那是工作，下乡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没人知道。 　　咱家的平安，也会长大，毕业找工作。 　　而且，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咱们四口人，我一个人的工资，真的会过得很辛苦。 　　我妈的话你也听见了，她说得出做得到，不会收回去的。” 　　许大嫂没说话，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 　　许笛觉得压抑，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妈，我回去了，奶奶让我早点回去，她不放心。 　　那些吃的，你记得做，别不舍得，放时间长了，再忘记了。” 　　“许笛，等下，这些咸鸭蛋你拎回去，前一阵腌的，能吃了。” 　　许母知道家里气氛不好，也没有多留许笛。 　　许笛拎着咸鸭蛋，下楼回家了。 第97章 　　“二姐，你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你俩买冰棍回来了？” 　　“给平安买了一根雪糕，我要攒钱。等小外甥或小外甥女出生了，我得准备礼物。” 　　许军想着二姐和姐夫对自己这么好，他得当个合格的小舅舅。 　　“妈，我送我二姐回家。” 　　许军朝着屋里喊一声，接过她二姐手里的布兜子，不容他二姐拒绝。 　　姐弟两人一前一后下楼了，这时候的楼房，楼道不怎么宽敞，还被各家堆了很多东西。 　　“二姐，你小心点，这里堆了很多东西，别被磕到。” 　　“知道了，我家小军真细心。” 　　许笛看着已经是少年模样的弟弟，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喜悦。 　　“二姐，你大着肚子，钱奶奶年纪大了，家里要是有什么搬搬抬抬的事情，你们就喊我一声。 　　我说了，会照顾你的，不是说笑的。 　　我现在力气可大了，在学校，没有男生掰手腕能掰过我。” 　　小少年个头已经过了许笛肩膀头了，因为喜欢运动，一点都不胖，长得还挺好看的。 　　“行，我记住了。等秋天买秋菜的时候，我就喊你来帮忙。” 　　许笛笑着答应，接受这份好意。 　　姐弟俩出了家属院，路过供销社，看见门口有卖冰棍的泡沫箱子。 　　许笛掏钱掏票给许军买了一根奶油雪糕，比普通冰棍好吃。 　　“二姐，你吃。” 　　“二姐怀孕，不能吃太凉的，要不就买两根了。” 　　许笛姐弟坐上公交车，还有座，许笛庆幸，不用站着了。 　　到了家，奶奶和吴姨在缠毛线。 　　“钱奶奶，我来了。” 　　“哎呦，小军来了，快进来。” 　　钱奶奶挺喜欢这孩子的，有礼貌，还知道护着姐姐。 　　“吴姨，我妈自己腌的咸鸭蛋，拿回来，让咱们早上配粥吃。” 　　“明早我煮小米粥，蒸点包子。有咸鸭蛋，不用做菜了。” 　　吴姨倒出手，拿着咸鸭蛋去厨房放起来。 　　“小军，过来吃杏子，可甜了。” 　　“哪来的杏子？” 　　许笛拿了一个，焦黄的杏子，看着挺有食欲的。 　　“你王姨送的，你芳姐害喜，就想吃酸的。 　　你王姨找人淘换来的，拿回来一尝，这杏子不酸，还挺甜的。 　　你芳姐觉得不酸，你王姨送过来一些给你吃。” 　　许笛吃了一个，真挺甜的，有点像新疆的吊干杏。 　　许笛想着，留着杏核，晚上种空间里，看看能不能长出杏树。 　　“酸儿辣女，没准这一胎还是儿子。”吴姨从厨房里出来，说着自己的经验之谈。 　　“不管儿子还是女儿，小兰都高兴。”梁家几代独苗，这回能有两个孙辈，男孩女孩都一样。 　　“钱奶奶，我二姐要是生了女儿，你和二姐夫会不会不高兴？” 　　想起大嫂哭红的双眼，许军有些担心。 　　“不会，我和你二姐夫不重男轻女。儿子女儿都一样，都是自家的孩子。” 　　听了钱奶奶的话，许军松了一口气。 　　“你还挺能操心的，我这么辛苦怀孕，生下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好。” 　　许笛笑了一下，她觉得男孩女孩都行，也没有非要凑一个好。 　　“这不是看着大嫂她娘家妈做的事情，我也担心吗。” 　　许军觉得他二姐真是怀孕脑子不好使了，现在很多人家都重男轻女，他不是给钱奶奶打个预防针吗。 　　“呵呵……小军还真想着你二姐，还套奶奶的话。 　　你放心，奶奶对男孩女孩不会区别对待。 　　你二姐夫也是，这一点，奶奶可以跟你保证。” 　　许军被钱奶奶看破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我大嫂娘家妈想让她把工作让给家里的侄子，不舍得孙子下乡。 　　我大嫂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之前娘家对她也很好。 　　这回涉及到工作，娘家所有人都在劝她，让她为娘家多想想。 　　她心里难受，觉得爹妈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儿子，孙子。 　　小军看着我大嫂伤心不已，哭的眼睛都红了，担心了。” 　　许笛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也侧面说明，她为什么这么快从娘家回来。 　　“工作可不能让，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女人，必须有属于自己的工作，有经济收入。小笛，你也一样。 　　虽然朝阳工资不低，你即使不工作，钱也够花。 　　但是，女人不工作，每天围着锅台转。生活里除了孩子，家务事，就没别的，时间长了，心情就会变得不好。 　　等你生完孩子，产假结束以后，就去上班，我会看好孩子的。” 　　钱奶奶自己工作到退休，她深有体会。 　　她当时要是没有这份工作，看着儿子和自己离心，儿媳妇和自己性子不和，孙子女也不亲近自己，她的日子会更难。 　　而且，干了这么多年妇联，看过太多没有工作的女人，在家的地位真不高。 　　“奶奶，我不会的。 　　朝阳不在家，我要是不工作，每天就会想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时间长了，我自己就会心生埋怨，不停的抱怨。到时候，我俩就会矛盾不断，争吵不休，对谁都不好。” 　　这是许笛的官方说法，她没说的是，女人要是没了收入，在家说话都不硬气。 　　经济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她记得牢牢的。 　　“你这么想就对了，婚姻生活中，两个人必须地位平等，有商有量的，不然，矛盾就会多。 　　朝阳长年不在家，你有工作，就不会总想着他，生活会轻松很多。” 　　钱奶奶说的是真心话，人啊，总要给自己找个寄托。 　　许军听着钱奶奶和他二姐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些话他不太明白，有些话能明白一点。 　　“小军，能听懂吗？” 　　“不全懂，但也明白一点。” 　　“哈哈……我们小军还小，等以后长大了，就会懂的。 　　我们今天说的话，你记在心里，以后，会有用的。” 　　钱奶奶看着懵懂的少年，挺有意思的。 　　许军要回去了，一会天晚了。 　　钱奶奶给他塞了不少好吃的，上次朝阳爷爷送来的吃的，还有不少。 　　“钱奶奶，我不要，留着给二姐吃。” 　　“拿着，家里还有。这是巧克力，你尝尝。” 　　钱奶奶喜欢许军，有好吃的也舍得给他。 　　她年纪大了，这些甜的吃不了多少。小笛肚子大了，医生说也不要吃太多甜的。 　　“谢谢钱奶奶，我回去了。二姐，有什么重活，你往咱爸单位打电话，我和大哥过来帮你干。” 　　“知道了，你要直接回家。” 　　“知道，你放心吧。” 　　许军走了，钱奶奶站在门口，看着他下楼，才回来。 　　“小军这孩子，真惹人疼。” 　　“嗯，长大一岁，懂事了，去年还疯玩啥也不想呢。 　　可能，看我一个人，他不放心。” 　　许笛觉得小军是她结婚以后，开始格外关心她的，不放心。 　　“小笛，奶奶说的是真的，儿子女儿都一样，我和朝阳不重男轻女。” 　　“我知道，奶奶，我也是，男孩女孩，只要好好教育，没有区别。” 　　“对，教育不好，啥都白搭。”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同一件事了。 第98章 　　许笛肚子大了，也不方便坐车回娘家，而且，她还要上班。 　　许笛最近才知道，这时候的产假是五十六天。 　　在她印象中，产假好像好几个月呢。知道产假是五十六天以后，许笛计划着尽可能的晚点休。 　　晚点休产假，她就能多陪孩子一段时间。 　　主要是，她家离单位近，走路五六分钟，而且工作不累。 　　如果身体允许，她要上到预产期前几天。 　　医院离的也近，只要没发生意外，一切都会顺利。 　　许笛自己在心里计划好了，等到预产期前半个月，她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一旦发动，可以拎着就走。 　　她的预产期在年底，实在不行，让小军过来住几天，万一夜里发动，他也能搭把手。 　　从始至终，许笛都没指望张朝阳能回来陪她生孩子。 　　这样的生活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有信心能做好。 　　又一个休息日，天气稍微凉快一些了，要进入秋天了，天气不那么闷热了。 　　许军拎着一兜子青菜过来了，她二叔昨天送来的，园子里最后一茬青菜了。 　　他奶担心他二姐，自己坐车过来又晕车，都是让他二叔或是勇哥过来送东西的。 　　“小军，累不累，拎这么一大袋子东西。” 　　“钱奶奶，不累，我有力气。 　　二姐，等我放寒假了，我就过来。咱妈说你那时候生孩子，让我住过来，万一半夜去医院，我也能扶着你。” 　　许军也不放心他二姐，二姐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行，我也这么想的。 　　开学了，初中的课程能听明白吗？” 　　“能，我们老师讲的挺好的。她虽然不爱说话，讲完课就走，但是讲的东西，我们能听明白。” 　　许军现在挺愿意学习了，她二姐说了，不学习，以后进了部队，也待不长。 　　“那就好，没事多看看书。 　　对了，大嫂娘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许笛挺好奇的，不知道她大嫂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工作。 　　自从上次回来，这都一个多月了。 　　“她侄子下乡了，大嫂她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要跪下来求大嫂。 　　大哥当时就掀了桌子，说这是要逼死自己亲闺女。 　　自己亲妈舍不得把工作让出来，却逼着出嫁的姑娘让工作，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天大嫂被她娘这么一闹，脸色不好看，大哥就急眼了。 　　大嫂动了胎气，也伤透了心，说以后自己没娘家了。” 　　许军也是后来听他大哥和他爸妈说的时候，才知道事情闹的这么大。 　　“大嫂现在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没事，在医院住了一宿，现在都好了。 　　咱妈怕你担心，没让你知道。 　　二姐，我跟你说，大姐又让咱妈给她寄东西，说她腿抽筋。 　　咱妈一直叹气，不知道大姐怎么想的，怎么什么都缺？” 　　许军不理解，他大姐和大姐夫也都有工资，怎么就什么都缺呢。 　　“小军，这是大姐和妈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嘴。” 　　许笛知道许母惦记许梅，寄不寄东西，那是她的权利，她不会过问，也不会去争什么。 　　“我知道，我也没资格过问，也不是我的钱。 　　我就是看着咱妈唉声叹气的，心里不舒服。” 　　许军觉得她大姐做的不对，具体怎么不对，他也说不清。 　　许军待了一会，就回去了，还要写作业。 　　许笛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 　　预产期，在元旦前后。 　　而在部队的张朝阳，也接到了许笛的信。 　　前段时间，出海了，一走半个多月，才回来。 　　张朝阳汇报完工作，急匆匆的去冲个澡，去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 　　看了一眼手表，这时间许笛上班呢，晚上再打电话。 　　拿到信，感觉和以往的不一样，更重了，感觉，里面有东西。 　　张朝阳回到宿舍，迫不及待的打开。 　　几张照片，出现在他的眼前。 　　许笛穿着背带裤，侧着身，双手放在肚子上的样子，就那么直直的冲击着他的视线。 　　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照片上，许笛圆鼓鼓的肚子，那里有他的孩子。 　　许笛说，孩子会动了，就是比较懒，动的不勤快。 　　张朝阳一张一张的看着照片，不知不觉的，眼泪就下来了。 　　“朝阳，你墨水借我用一下，我的用完了。”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他们营的指导员孔文明。 　　张朝阳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孔文明一跳，。 　　“朝阳，你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对不起媳妇孩子。我媳妇，肚子很大了，隔着照片，我感觉自己感受到孩子的心跳了。” 　　指导员顺着张朝阳的目光，看到他手上的照片。 　　那是一个女人的单人照，一个满脸母性光辉的女人的照片。 　　“你媳妇有心了，我家媳妇大着肚子的时候，我也没在家。 　　她怀孕两个月的时候我走的，再回去，孩子都会翻身了。 　　不知道她大着肚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闹不闹人？” 　　指导员心里也有遗憾，但是，没办法，他们当兵的，结婚的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 　　不能随军，只能两地分居。 　　“我媳妇给我写信了，四个多月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动了。 　　我寄回去的风铃，被我媳妇挂在窗户上了，风铃一响，孩子就会动。 　　文明，我其实也想摸摸我媳妇的肚子，感受一下被孩子踢手掌是什么样的心情。” 　　流泪被人看见，张朝阳有点不好意思，有损他硬汉的形象。 　　“行了，怎么，让我看见你铁汉柔情的一面，不好意思了。 　　你就知足吧，你媳妇还能给你写信说这些。 　　我媳妇大字不识一箩筐，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 　　孔文明家是农村的，媳妇也是一个村里的，没念过书。 　　他们从小就认识，他媳妇虽然没念过书，但是人很能干，也孝顺，对他也是真的关心。 　　“你家嫂子多能干啊，你也知足吧，咱们都知足吧。 　　常年不在家，都靠媳妇一个人忙里忙外的。除了工资，咱们真的给不了她们什么。” 　　张朝阳又看了一遍照片，奶奶精气神也好，和他媳妇站在一起，两个人亲的很。 　　恋恋不舍的把照片放回信封里，锁进抽屉里。 　　“行了，我们都是幸运的人，遇到好的对象，好好珍惜吧。” 　　孔文明拍了拍张朝阳的肩膀，出去了，他也想自己媳妇和儿子。 　　一会写信，也让媳妇带着孩子去照相，给他寄过来。 　　“墨水……” 　　张朝阳手举着墨水，看着孔文明就这么出去了。 　　“真是的，不是要借墨水吗？” 第99章 　　孔文明没一会又回来，他回去刚要写信，才想起来，刚才为什么去找张朝阳。 　　“给你，跑操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快过。” 　　张朝阳把墨水递给孔文明，还不忘打趣他一句。 　　“谁能跟你比，跑起来跟脚上绑了火箭似的，一下子窜没了。” 　　孔文明拧开钢笔盖，吸了一笔囊墨水，又匆匆的回去写信了。 　　他也让自家婆娘带着儿子去照相，他也要看相片。 　　张朝阳可不知道一向稳重的老孔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张朝阳把相片拿出来又放回去，怎么看都看不够。 　　还不时的看着手表，看着时间，等媳妇下班回家，他好打电话。 　　好不容易到了许笛下班的时间，张朝阳跑去办公室，往家里打电话。 　　“喂，朝阳吗？” 　　“奶奶，是我，我这出海才回来，你和许笛还好吗？” 　　“好，挺好的，你呢，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受伤。” 　　钱奶奶知道孙子没受伤就行，赶紧喊了小笛，让她来接电话。 　　“喂，朝阳，你回来了？” 　　“嗯，媳妇，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会不会很累，孩子还踢你吗？” 　　听见许笛的声音，张朝阳心砰砰的跳，突然有点紧张。 　　“还好，孩子挺会心疼人的，没怎么让我难受。 　　偶尔在肚子里伸胳膊腿，也不会太用力。” 　　“那就好，那就好，一定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最好长得也像你，大眼睛，水灵灵的。我们老张家一律单眼皮，眼睛也不太大。” 　　张朝阳脑海里浮现出小女孩可爱的脸，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你不想要儿子啊？”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女儿，儿子顽皮了，我常年不在家，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张朝阳对对女儿还是儿子没有特别的偏爱，都是自己的孩子，儿子，女儿都一样。 　　教育好了，一样成才。教育不好，儿子也不会比女儿强哪去。 　　“我也没有偏爱，男孩女孩都行，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对了，照片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真好看，特别的好看。” 　　张朝阳此刻除了好看，不知道还有什么词来形容了。 　　“我也觉得好看，尤其侧身的那张。” 　　“嗯，那张看起来很温馨。” 　　张朝阳也觉得那张最好，其他的也好。 　　“朝阳，你有认识的人在武装部吗？秋季征兵要开始了，我二叔家的堂弟今年高中毕业，想要入伍当兵。 　　我爷爷说，大队今年有名额，整个公社好几个名额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公社有几个大队，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有征兵名额，但是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没了。 　　我堂弟高中毕业，身体强壮，在学校，尤其注意体育锻炼。 　　我爷爷家的成分是贫农，按照正常流程，我堂弟应该可以入选，就怕最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顶替了。 　　你要是有认识人，帮着盯着点。” 　　许笛想着马上就要征兵了，张朝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任务了。正好，想起来了，就让他帮着留意一下。 　　“我知道了，我有朋友在那边的武装部，你把你堂弟的信息告诉我，我让他留意一下。” 　　张朝阳没想到媳妇第一次开口让他办事，竟然是为了她堂弟。 　　结婚这么长时间，许笛真的没让他做过什么事，必须做好。 　　“行，我说你记一下。” 　　许笛念了爷爷所在大队的名字，公社的名字，堂弟的家庭信息。 　　“朝阳，爷爷说了，要是对你有影响就算了。 　　许勇，不当兵也能在队上挣工分，没必要把你搭进去。” 　　许笛想起爷爷的话，赶紧嘱咐一句。 　　“没事，咱们又不走后门就是让人注意点，别被顶替了。” 　　“走正常流程，咱们按规矩来。这不是怕有什么猫腻吗，毕竟，一连好几年，名额都出问题了。” 　　许笛猜不出其中的弯弯绕，但是，她知道，这时候，革委会的权力很大，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别担心，我会说明白的。 　　媳妇，还有两个多月你就要生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回去，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我和奶奶还有吴姨都准备好了，时候到了，拎着东西就走了。 　　医院离着也近，不会有问题的。 　　小军那时候也要放寒假了，他会过来住几天。 　　要是晚上发动了，他也能扶着我。” 　　许笛把自己的计划都说了，她都安排好了。 　　“替我谢谢小军，等我回去，请他去国营饭店吃饭。 　　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你给云雷打电话，他工作比较清闲。” 　　张朝阳有太多的不放心，太多的愧疚也没办法。 　　“你不用担心，自己保重，别受伤。说了这么长时间，先挂了吧，我到时候给你写信。” 　　“好，时间是有点长了。媳妇，你辛苦了，奶奶也辛苦了，我尽可能的赶回去。” 　　“行，挂了。” 　　许笛挂了电话，耳朵都热了，说的时间有点长。 　　“小笛，刚才我忘问了，你生产的时候，朝阳能回来吗？” 　　“奶奶，他也不确定，说是争取能回来。 　　没事，咱们都准备好了，没问题的，朝阳说奶奶辛苦了。” 　　许笛的通情达理让奶奶心里很愧疚，想到刚才听见的。 　　“小笛，你堂弟想要当兵？” 　　“嗯，他挺喜欢当兵的。而且，现在不能考大学，他又是农村户口，想找工作，基本没有机会。 　　在农村挣工分，真的太不容易了。” 　　许笛想着，还有五年才能恢复高考，时间太长了。 　　在农村蹉跎五年，心气都耗没了。要是再结婚有了孩子，即使参加高考，成功的几率也不大了。 　　“也是，现在在农村没有什么发展。让朝阳先打个招呼，不行，我再找找人。” 　　“谢谢奶奶，如果走正常流程，我堂弟入伍的机会很大的。” 　　许笛想着，他爷爷是大队会计，村里人缘好，即便是投票，机率都很高。村里没问题，主要是卡在公社。 　　“现在这帮人啊，唉……” 　　钱奶奶知道老革命，心痛，但是又无能为力。 　　“奶奶，总会好的，按照历史走向，总会有这么一段混乱时刻。” 　　“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那一刻吧！” 　　“会的，一定会的，奶奶不是还要陪着宝贝慢慢长大，看着她学会走路，送她去上小学，初中……” 　　许笛觉得这样的画面真的很美好，很温馨。 　　“那我争取，活个一百岁。” 　　奶奶心情好了，想想就开心。 　　两人坐在沙发上，畅想未来。 第100章 　　和张朝阳通过电话以后，许勇当兵的事情也说了，许笛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过的滋润。 　　每天一日三餐吃现成的，荤素搭配，营养又美味。 　　因为许笛不想麻烦吴姨给她洗衣服，入秋以后，钱奶奶托关系，弄到一台洗衣机。 　　许笛下班回家，知道奶奶买了一台洗衣机，惊讶不已。 　　“奶奶，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肚子大了，洗衣服不方便。再说了，马上冷了，衣服越来越厚，不好洗。 　　有了洗衣机，你就不担心你吴姨太累，非要坚持自己洗衣服了。 　　小笛，以后，你自己的内衣自己洗，其他衣服，让你吴姨用洗衣机洗。 　　卫生间地滑，你万一滑倒了，后悔就晚了。” 　　“就是，小笛啊，你听奶奶的。吴姨有力气，用洗衣机洗，不费事。” 　　吴姨也劝着，她真的很感激钱姨和小笛，对她好，把她当家人一样照顾。说话有礼貌，不像大院里有的人家，真是把自己当主人了。 　　“行，我也不逞强了。谢谢吴姨，辛苦你了。” 　　许笛听劝，有洗衣机了，吴姨不用手洗，她心里没有负担。 　　“辛苦什么，是机器洗，又不是我洗。” 　　吴姨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擦着一尘不染的洗衣机，爱不释手。 　　“奶奶，你真好！” 　　许笛知道，奶奶都是为了她。 　　“因为小笛你好，奶奶才好的。” 　　钱奶奶恩怨分明，她不是对谁都好的。朝阳的关系是一方面，爱屋及乌。 　　但是，如果小笛像朝朗媳妇似的，她也不会同意一起住的。 　　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吃饭。 　　吃完饭，许笛陪着奶奶看会电视，就回了房间了。 　　空间里的棉花和水稻都成熟了，她要干活了。 　　棉花还好一些，不用怎么弯腰。水稻就不行了，需要弯腰割。 　　许笛先摘棉花，专门挑好摘的摘，不用弯腰。 　　许笛也想好了，她也不着急种下一茬，怎么方便，怎么摘。 　　剩下的，先放在杆上，等她做完月子，身体恢复了，再收拾。 　　至于水稻，她无能无力了，弯不下去腰，跪着割，太累了。 　　算了，先在那长着吧。 　　许笛用了好几个晚上，才把棉杆上所有容易摘得棉花摘下来。 　　太低的，就没摘，让他自由生长。 　　许笛摘的棉花，一共有多少斤，她也不知道，好大一堆呢。 　　这些棉花也不能直接用，要进行处理，加工的。 　　空间里的棉花，摘下来，放置几天后，自己就变干了。 　　至于怎么变干的，许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可能空间自带的功能。 　　之前收获的玉米，小麦，也是自己就变干了。 　　变干只是第一步，还要挑杂质。 　　许笛已经尽量小心，不把叶子，杆子带下来，但也做不到一点杂质没有。 　　这些都是小问题，怎么把棉花正大光明的拿出来，才是一个问题。 　　棉花可不好弄，她折腾一回，怎么也要弄个几十斤出去。 　　许笛左思右想了好几天，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推到家属院附近的那个黑市上，让他们背锅。 　　本来想说杨大妮帮忙弄的，她在服装厂。但是，又怕以后见面，说漏嘴了。 　　许笛想好了对策，心里踏实了。 　　先把棉花打包，尽可能的压实，省的体积太大，显眼。 　　这几天，许笛在附近找好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就是两个家属院之间的一个小空间。 　　两个家属用的一个围墙，但是交界处没弄好，出了一条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空。 　　白天视线都不好，晚上更不用说了。除了孩子捉迷藏过去，平时没人往那边去。 　　空间里的棉花已经打包好了，两包，每包有十多斤将近二十斤。 　　许笛尽可能的压了，每包也有大半麻袋。 　　试了一下，吴姨自己可以拎的动，另一个，奶奶拎着就费劲了，主要是晚上太黑，不好走。 　　许笛打算这个周六晚上行动，让小军过来帮忙。 　　傍晚的时候，路上人不多，天色也暗了，看不清。 　　即便有人看见，就说是乡下亲戚给拿的白菜。 　　把每个细节都想好了，许笛开始和奶奶透话。 　　“奶奶，我之前买东西的人，手里有一批棉花，他要出手，我要了二十多斤。” 　　“黑市的那个？” 　　“嗯，就是咱们家属院附近的那个，我之前不是买过几回鸡和鸡蛋吗。 　　昨天下班，他和别人说的的时候，我正好听见了，就要了两包。” 　　许笛吃着水果，强装镇定的和奶奶说，就怕被识破。 　　“也行，怎么取货。” 　　“周六的傍晚，他让我去家属院附近的那个视线不好那个空去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个地方，大伙都知道，但是一般不会注意。 　　“你去，大晚上的，能行吗，磕到碰到了怎么办？” 　　“没事，我拿着手电，让吴姨和许军远远的跟着我，离点距离就行。 　　交易完，我喊一声，小军和吴姨就过去把东西搬回来。” 　　奶奶想了一会，觉得也行。 　　主要是家属院附近的那个黑市，有人罩着，基本没人来查。 　　他们开了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没听说出什么问题。 　　许笛见奶奶松口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钱奶奶也没办法，今年棉花票不好弄，小笛生产又是在冬天，需要用棉花的地方太多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麻烦朝阳的爷爷。 　　这么多年了，除了她那次出任务，把朝阳他爸交给他照顾，真的没麻烦过他什么事。 　　“奶奶，明早，我给我爸单位打电话，让小军周六放学就过来。 　　两包棉花，一包有十多斤快二十斤呢，吴姨和小军一人拎一包。” 　　“行，让你吴姨做点好吃的，小军每次来，都不留下来吃饭。” 　　“行，做好吃的，红烧肉。” 　　许笛和奶奶说好，又和吴姨说了一下，就等周六行动。 　　很快，周六就到了。 　　许军放学，没回家，直接坐车到了二姐家。 　　吴姨做了红烧肉，葱烧海参，蒸海鱼，炒土豆丝。 　　四个菜，色香味俱全，许军都吃撑了。 　　“吴姨，你这手艺，真的太好了，我都吃撑了。” 　　“没事，一会下楼溜达一圈就消化了。” 　　外面黑了，吴姨也没收拾桌子，许笛她们三个下楼了。 　　这个时间，大院里没几个人了。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没人站住聊天。 　　许笛让吴姨和小军在这边等她招呼再过去，不然，她怎么凭空变东西。 　　“二姐，我和你一起，万一有什么事呢？” 　　“不行，说好了，就我自己去，不然，就不交易了。 　　你不用担心，这块离着没多远，有事我就喊你了。” 　　许笛打着手电筒走过去，这附近也没人。 　　她走到跟前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里面，又往上扫了一下，确认没人，才把东西从空间里拿出来。 　　静静的等了几分钟，招呼小军和吴姨过来。 　　“二姐，你没事吧？” 　　“没事，东西在这呢，你拎一袋先走，我和吴姨在后面慢慢走。” 　　“行，你们不用着急，我一会回来接你们。” 　　许军拎起麻袋，大步往大院走。 　　许笛和吴姨不紧不慢的往回走，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还挺幸运。 　　刚进大院，小军就迎了过来。 　　“吴姨，给我吧。” 　　“你这孩子，慢点，别累到。” 　　吴姨小声的叮嘱，这么快，指定一路小跑了。 　　“没事，你们慢慢走，我先回去了。”许军先走了，许笛和吴姨更不着急了慢悠悠的往回走。 　　等回到家，许军正坐在沙发上喘气，累得不轻。 　　不过，棉花，顺利到家了。 第101章 　　“小笛，快过来歇一会。 　　害没害怕？这么黑的天，我都怕你被吓着。” 　　钱奶奶拉着许笛坐下，小军刚才又紧张，又拎着带着小跑，有点脱力了。 　　“来，小军，喝一杯麦乳精，缓缓。” 　　钱奶奶端着一杯麦乳精，递给许军，让他喝点甜的。 　　东西虽然不太沉，但是人一紧张，着急，就容易累着。 　　“谢谢钱奶奶！” 　　许军接过杯子，慢慢的喝了起来。回来待一会，缓过来一些了。 　　“小笛，这一袋棉花得有二十多斤。” 　　吴姨总买东西，对重量心里有数。 　　“可能，刚才交易的时候，钱比之前约定的多了。 　　因为着急，我也没细问具体多少斤。” 　　许笛自己感觉的，一袋子有将近二十斤。 　　但是吴姨说一袋子少说也有二十五六斤。 　　奶奶和吴姨打开袋子，看了一下，棉花质量不错，杂质很少。 　　“这棉花不错，杂质少，而且很干，一点潮气都没有。” 　　奶奶觉得这棉花买的值，加一起差不多有五十斤，足够用了。 　　“奶奶，咱们是不是还要找一个弹棉花的啊？” 　　“嗯，真不用担心，我有认识人，等明天，就找他来家里给收拾了。” 　　既然奶奶有认识人，许笛就不担心了，看了一眼时间，该睡觉了。 　　奶奶房间也是一张大床，晚上，许军就和奶奶睡一屋。 　　“小军，你今天先和奶奶睡一屋，过几天，奶奶去买个单人床，等你放假再过来，就自己睡一张床了。” 　　家里三个房间，吴姨的房间小，其他两个房间是大的。 　　客厅也不小，但是沙发不宽，没法睡觉。 　　钱奶奶想着，等小笛生完孩子，亲家母或许也要过来住两天。 　　想着即将出生的小宝贝，钱奶奶眼里有光。 　　折腾一趟，几人都有些累了，主要是紧张的。 　　这时候，真要是被抓到投机倒把，轻了被批斗，重了，可能被送去农场劳改的。 　　这一夜，真是噩梦不断！ 　　“你们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许笛看着奶奶，吴姨的黑眼圈，小军眼睛里也是血丝。 　　“别提了，昨晚睡着以后，一直做梦，被人撵。” 　　吴姨打了一个哈欠，困的很。 　　“二姐，你没做梦吗？ 　　我睡着了以后，梦见你被拖进那个巷子里，我想跑过去，可是脚脚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急得的我满头大汗，喊也喊不出来，急死个人。” 　　许军现在想想，那种紧迫感还有呢。 　　许笛又看了看奶奶，她老人家不应该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是睡梦中被踢了一脚，就醒了，以后就没睡着。” 　　“呵呵……我梦里着急，使劲想要跑出去，一个用力，我终于跑起来了，人也醒了。 　　才发现，我一脚踢到钱奶奶了。” 　　许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觉得有点难为情。 　　“哈哈……看来，咱们还真不适合干什么坏事。” 　　吴姨哈哈笑几声，感觉精神一些了。 　　“走吧，吃饭去吧，小笛还要去上班，小军也要去上学。” 　　钱奶奶也觉得好笑，感觉家里更热闹了。 　　吴姨煮了粥，蒸的酸菜馅包子，还拌了小咸菜。 　　吃完饭，许军和许笛一起下楼，一个去上班，一个去上学。 　　“小军，这个给你，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 　　许笛把一块钱和两张粮票给了许军，中午家里没人，他又没带饭，不能饿着。 　　“谢谢二姐！” 　　许军也不和二姐客气，接过钱和粮票，小跑着去坐公交车了。 　　许笛上楼，办公室的人都到了，难得啊，都这么积极。 　　“小许，你这肚子快生了吧？” 　　“还有两个多月。” 　　组长赵姐知道许笛是军嫂，平时工作就挺照顾她的。 　　“你家离得近，可以晚一点请产假，这样就可以多照顾小孩子几天。 　　你家有人看孩子还是送到咱们单位的托儿所？” 　　“有人看孩子，暂时不用送托儿所。离得近，我回去喂奶也方便。” 　　许笛觉得现在的产假虽然短，但是产妇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她们可以一天几次的回去送奶，这是不扣工资的。 　　“那还好，家里有人帮着带。我家孩子，都是在托儿所，育红班长大的。” 　　唐姐想想自家的三个孩子，都是几个月就送去托儿所的。 　　“你生孩子，你丈夫能赶回来吗？” 　　孟娇最近情绪低落，被家里逼着相亲，都快疯了。 　　“还不知道，离得太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请下来假。” 　　别说许笛了，张朝阳自己都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来。 　　大伙说了几句，上班的时间到了，开始各自忙活。 　　晚上，许笛就接到了张朝阳的电话。 　　“媳妇，我联系我朋友了，他说没问题。” 　　许笛心里高兴，这样许勇当兵的事情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了。 　　“谢谢张朝阳同志，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让朋友盯着一点。 　　反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大着肚子，我也不能陪在你身边。” 　　许笛能感觉到张朝阳的歉意，真的没什么，她自己选择的生活，没觉得辛苦。 　　“朝阳，你不用觉得愧疚，你也是身不由己，咱们分工不同而已。 　　再说了，家里还有奶奶和吴姨，真的不用担心。 　　我吃得好，睡得好，孩子也好。” 　　许笛宽慰着张朝阳同志，她是真的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许笛想着，明天给爷爷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省的担心。 　　许爷爷接到许笛的电话，心里踏实了。 　　只要武装部那边有人帮着盯着点，大队这边，基本就没问题的。 　　这件事许笛就放下了，能不能顺利入伍，就等消息了。 　　进入十一月，天上飘了雪花，许笛也穿上了奶奶给做的新棉袄。 　　那些棉花，奶奶找人弹好了，杂质都挑出去了，又白又柔软。 　　许笛想着，哪天拿着棉花，给奶奶和她家爷爷奶奶一人做一件新棉袄。 　　这边有裁缝铺，花点手工钱，省事。 　　棉衣还没做呢，许勇入伍的消息先到了。 　　“爷爷，你说许勇已经收到入伍通知了？” 　　“对，收到了。三天后去武装部集合，一起去部队。” 　　许爷爷声音洪亮，心情好的不得了。 　　也是，这个年代，当兵，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尤其户口是农村的。 　　“小笛，你奶奶给你准备一些干菜，还有孩子的小床，悠车也做好了，我让你二叔和许勇明天给你送过去。” 　　“知道了，爷爷，辛苦二叔了。” 　　“辛苦啥，不说了，电话费贵。” 　　许爷爷挂了电话，回家的脚步都轻松了很多。 第102章 　　挂了电话，许笛也替许勇高兴。 　　他们俩差了一岁多，是奶奶一起带大的，感情和亲姐弟没什么区别。 　　许勇性子比较沉稳，不像她，从小就淘气。 　　小时候在村里，许笛一天到晚不闲着，满村子乱逛。 　　有时候和小伙伴发生矛盾，那可是会动手打人的。 　　许勇自己从来不打架，每次都是因为许笛和人打架，他去帮忙的。 　　一直到许笛回城里读书，两人才分开。那时候，二叔二婶家其他孩子也陆续出生，许勇要忙着带弟弟妹妹，没有时间去城里找堂姐玩了。 　　许笛有一些记忆，觉得小时候的许笛过的很幸福。 　　“小笛，想什么呢，一个人傻笑？” 　　“奶奶，我堂弟接到入伍通知书了。我想起小时候，我淘气，总和村里的孩子打架。 　　许勇老实，每次都是看我打架，过来帮我，一不小心，还会被打到几下。” 　　钱奶奶听着许笛说的，脑子里出现相关的画面。 　　许家的孩子，感情都挺好，不像朝阳他们几个，亲兄弟姐妹，处的还不如两旁世人。 　　“挺好的，去部队，虽然苦一点，但是也真锻炼人。” 　　“嗯，总比在队里挣工分强。 　　在村里，没什么出路，到时候，年龄一到，早早的结婚生子，一辈子，基本就望到头了。” 　　“谁说不是呢，农村结婚早，即使没到法定年龄，领不了证，摆了酒席，就算数。” 　　钱奶奶也是农村出来了的，她自己不就是例子吗？ 　　十七岁结婚，十八岁就生了孩子。 　　“奶奶，农村结婚，基本不领结婚证的。” 　　许笛爷爷他们大队，结婚摆了酒席就算完事了，很少有人特意去领结婚证的。 　　“也是，现在的很多法律法规，根本宣传不到位。 　　越是偏远的地方，人越无知。” 　　钱奶奶有感而发，她见识过太多。 　　“奶奶，我二叔和许勇明天过来送孩子的小床还有悠车子，是我爷爷找人做的。 　　他们到了，让许勇去喊我一声。” 　　“行，我知道了。 　　我让你吴姨多做点菜，留你二叔和堂弟吃饭。” 　　钱奶奶知道许笛和爷爷奶奶关系好，看起来，和二叔家关系也不错。 　　“行，辛苦吴姨了。” 　　时间差不多了，许笛扶着腰，回房间了。 　　肚子大了以后，真是躺着也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 　　摸着大肚子，感受小宝贝的胎动，这一刻，许笛觉得，值了。 　　几十年以后，很多人不结婚，不生孩子，觉得要孩子没用，压力大还麻烦，还不如养个宠物。 　　养孩子要负的责任大，真是一点不自由，至少被捆绑二十年。 　　养宠物就不一样，不喜欢了，就直接弃养了。 　　那时候，小区，街道上的流浪猫，流浪狗，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可是，许笛喜欢孩子。 　　上辈子，就生了一个儿子。 　　虽然她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的把孩子拉扯长大，真是又累又气，但是不后悔，她就是喜欢孩子。 　　迷迷糊糊的，许笛睡着了。 　　第二天，许二叔和许勇到的时候，许笛还没下班。 　　他们没有坐汽车来的，床和悠车子不好往汽车上放。 　　他们是雇了大队的拖拉机过来的，小孩的床，悠车，木马，许奶奶新晒的干菜，腌的咸鸭蛋，秋天留的窝瓜，自己种的向日葵，自己包的粘豆包…… 　　许家宅基地大，菜地也大，还有自留地，许奶奶不上工，真是种了很多蔬菜，还有各种饭豆。 　　爷俩只去过许笛家一次，还是结婚的时候。 　　怎么走，已经不记得了。 　　许勇喊上许军，让他带路。 　　“勇哥，你真的要去当兵了？” 　　“嗯，后天去武装部集合。” 　　许军一脸羡慕，他还要三年多才能高中毕业。 　　而且，就算毕业了，能不能去成部队，还不知道呢。 　　“我也想去当兵，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选上？” 　　“还有三年多呢，到时候再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也是。” 　　许军就感慨两句，等他高中毕业再说吧。 　　许军指路，没多长时间，拖拉机就开到了许笛家所在的大院。 　　“二叔，你和勇哥往下搬东西，我去登记。” 　　许军来的次数多，门口的大爷都认识他了。 　　三个人一起搬，两趟就能搬完。 　　“钱奶奶，我二叔和堂哥。 　　二叔，堂哥，这是我姐夫的奶奶。” 　　许军怕双方不认得，赶紧做了介绍。 　　“小笛二叔，快进来，许勇吧，快进来。 　　小军，你去喊你姐。” 　　“知道了，钱奶奶，我这就去。” 　　许勇也想走之前和堂姐说说话，就没拦着，和他爸又跑了一趟，把东西都搬上楼。 　　“哎呦，亲家奶奶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婶子，我娘坐车晕车严重，不然，她早就过来看小笛了。 　　这些东西，都是家里自己种的，不值啥，就是小笛喜欢吃。” 　　许二叔有点拘谨，他觉得许笛家这房子太大，太干净了。 　　“老人对孩子的心意，不能用值不值钱衡量。 　　看着这些，小笛心里高兴。” 　　许笛先去裁缝铺，把做好的棉袄拿回来，才和许军进了家门。 　　“二叔，小勇，辛苦你们了。” 　　“姐，我要当兵去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让我爸来帮忙。” 　　许勇看着堂姐，肚子很大了，看上去，有妈妈的感觉了。 　　“行啊，你就别操心我了，到了部队也不要太实心眼，别被欺负了。” 　　“知道了，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被欺负，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许勇想起小时候，他被欺负，都是他姐去给他报仇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光长个子，不长心眼。” 　　许勇笑了笑，他现在长心眼了，不会再让他姐护着了。 　　钱奶奶和许笛留二叔和许勇吃饭，说什么也没让走。 　　吃完饭，许笛拿出她刚取回来的棉衣，把给爷爷奶奶的单拿出来。 　　“二叔，这是我给爷爷奶奶做的棉袄，你给带回去。 　　告诉奶奶，这是我给她做的，别又让人忽悠走。 　　还有，这是我穿不了的棉袄，让我二婶改一次，给许佳穿。” 　　许笛把东西包好，让他二叔带回去，她没办法回去了。 　　“知道了，你给买的东西，你奶奶从没给过你姑。” 　　许二叔对唯一的妹妹，也是没办法。 　　钱奶奶也收拾了一些吃的，用的，给小笛奶奶做回礼。 　　许二叔是开着大队的拖拉机来的，也不能多停留，让许笛有事就往大队部打电话，他和许勇，拿着东西，准备回去了。 　　许笛送走二叔他们，又回去上班了。 第103章 　　许二叔父子开着拖拉机回大队了，到了以后，把车开到大队部，交了柴油钱。 　　拖拉机是大队的，平时都是拖拉机手开着干活。 　　谁家有事，需要拖拉机，也要柴油钱 　　，而且不便宜。 　　这时候的柴油也需要批条的，很紧缺。他们大队的拖拉机，是附近几个大队唯二的一辆，隔壁大队也有一辆。 　　“大志，你这是去城里了，你大哥没少给你拿东西啊？” 　　“这是小笛给她爷爷奶奶做的新棉袄，拿的吃的。” 　　许二叔晃了晃手里的包袱，两件厚棉袄，鼓鼓囊囊的，好大一包。 　　“唉呀，要不说，你家小笛孝顺。从小就能看出来，有出息。” 　　“我们小笛孝顺，从工作以后，就没少往回买东西。” 　　许二叔着急回家，天冷了，他身上的棉袄可不怎么抗风。 　　“二哥回来了，这是哪的啥啊，大包小包的？” 　　许姑姑带着两个女儿正在屋里坐着，两个外甥女，大的十四五了，小的十二三。 　　两个孩子都不上学了，不管许爷爷怎么说，许姑姑就是一句话，没钱。 　　“妈，这是小笛给你和我爹做的新棉袄，让你们冬天穿。 　　小笛可说了，她到时候会检查的，你们必须穿在自己身上。” 　　许奶奶看着旁边的闺女和外孙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知道了，我们不自己穿还能给谁穿？” 　　许姑姑翻包的手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打开包袱。 　　两件棉袄，里外都是新的，絮了厚厚的棉花，摸着就暖和。 　　许奶奶接过，仔细的摸了摸，针脚细密，好像是裁缝的手艺。 　　“这件棉袄，给我家 丽丽穿吧，大小正合适。” 　　“姑姑，那是堂姐给我妹妹的。” 　　许勇看不惯姑姑，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把那件花棉袄从姑姑手里拽了过来。 　　“许勇，你什么意思，我家丽丽和文文就不是你妹妹了？ 　　再说了，这件衣服，小佳能穿吗，大那么多？” 　　许姑姑不高兴了，什么意思，新棉袄怕她惦记，旧棉袄也没她的份。 　　“这是我姐特意找出来给佳佳的，大点怎么了，改一改就行了。 　　丽丽和文文是表妹，我有妹妹。” 　　许勇不管他姑姑脸色难看，拿着花棉袄就出去了。 　　“妈，你看许勇，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 　　这才要进部队，眼里就没有亲戚了，亏了我爸费劲心思把他送去部队。” 　　许姑姑想着自家儿子还小，以后长大了，也让他爸给送去部队。 　　“许勇说的没错，衣服是小笛特意给佳佳的，你抢什么？ 　　晓华，你也不小了，孩子都三个了，我和你爸还能活几年。 　　你把两个哥嫂都得罪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之前你自己死活要嫁去闫家，我和你爸这么多年，搭了你多少东西，你怎么不知足呢？ 　　现在，你也自己顶门过日子了，以后少回娘家搜刮。 　　我们老了，挣不了多少了，以后，能指着你给我们养老还是能指着你伺候我们？” 　　许奶奶太了解自己的闺女，这就是一个只进不出的主。 　　她们岁数大了，以后自顾不暇了，不可能让她这么不管不顾的回娘家拿东西了。 　　“妈，你怎么这么说，你和我爸不管我了？ 　　我们刚分家，啥都没有，你不管我，我怎么活？ 　　大哥家好几个工人，一个月工资一百多，怎么就不能帮帮我？ 　　二哥他们和你们一起过，我爹满工分还有辛苦费，他们花的不比我多啊？”许姑姑歇斯底里，哭喊着，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你大哥挣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以后老了动不了了，你二哥二嫂伺候我们，你们伺候啊？ 　　行了，赶紧回家去。 　　大队比你们人口多的有的是，谁也没过成你们这样。” 　　许奶奶已经下定决心了，以后不管她了，自己选的男人，就不要后悔。 　　许姑姑气呼呼的带着两个闺女回家了，她爸妈也看不起她，不管她了，呜呜…… 　　许奶奶把两件棉袄放起来，现在还不那么冷。 　　又把小笛拿过来的东西，收好。 　　送走小笛二叔以后，钱奶奶和吴姨开始整理东西。 　　小床做的不错，木头打磨的光滑，没有一点木刺。 　　悠车子和木马也是，看着就是看手艺人做的。 　　其他的干菜，窝瓜，也是，不老少，够她们吃一阵的了。 　　晚上，许笛回来，拿回另一件花棉袄，是给奶奶的。 　　“奶奶，这件是给你做的，今天刚做好。” 　　“哎呦，我还有棉袄。” 　　奶奶摸着新棉袄，也是爱不释手，比自己做的好多了。 　　“奶奶，今年不是有棉花了吗，新的，穿着暖和。 　　吴姨，我不知道你的尺寸，你自己做一件棉袄吧，棉花我出。” 　　“唉呀，小笛，不用了，我有棉袄。” 　　吴姨不好意思，现在，棉花多紧俏啊。钱姨和小笛对自己已经够好了，不能得寸进尺。 　　“吴姨，那天去取棉花，你也吓得不轻，这些棉花，就当给你压压惊了。”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我家闺女又怀孕了，我正好给孩子做点包被什么的。” 　　吴姨丈夫去的早，她一个人带大闺女。闺女出嫁以后，她就出来找活了。 　　她丈夫是烈士，不然，也找不到这样的活。 　　她没有工作，这么多年，就是靠着丈夫的抚恤金过活的。 　　闺女家有婆婆看孩子，她也不能指着闺女养老，就找了组织，找了这个活干，挣钱存起来，以后，自己给自己养老。 　　许笛给吴姨拿了一斤左右的棉花，又分出大概三四斤，让她妈给小军做一件棉袄，剩下的，她看着办。 　　这时候棉花紧缺，除了关系好的亲人，朋友，她不打算分给其他人。 　　空间里棉花还有，但是往出拿太费劲了，风险太大。 　　“奶奶，其他的棉花你都放起来吧，以后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容易了。” 　　“嗯，都放起来，孩子出生以后，一年一年的，棉衣棉裤都要做，这些棉花，也用不了几年。” 　　奶奶想着，棉花还真得放好了，不能随便撒出去。 　　许笛肚子顶着心口了，说一会话，觉得累了。 　　“奶奶，我回屋靠一会，顶着心口不舒服。” 　　“快回屋吧，再过一段时间，孩子就要往下走了，就会好一点。” 　　奶奶心疼小笛，跟着她进屋，把两个枕头摞一起，让她靠一会。 　　这时候，孩子快要出生了，妈妈是最难受的。 第104章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许笛依然坚持去上班。 　　去医院检查了，胎心很好，孩子也不算太大。 　　钱奶奶也知道，适量的活动，有利于生产。 　　可是，外面天寒地冻的，路滑难走，她也是担心不已。 　　吴姨每天早上送许笛去上班，倒不是要搀扶着，就怕路上有个万一，身边得有人。 　　晚上，吴姨再去接许笛下班。 　　都临近生产了，张朝阳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任务了去了。 　　学校还没放假，许军想请假住过来，许笛没让，她现在还挺利索，真的不用那么紧张。 　　许军没来，张朝恒拎着行李过来了。 　　“朝恒，你怎么来了？” 　　“我学校没什么事，过来住几天。我二嫂不是要生了吗，我怕你们忙不过来。” 　　张朝恒明年就毕业了，年后开始实习，这学期还真没什么事。 　　“行，你有心了。正好前几天做的木床到了，你先住着。” 　　奶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张朝恒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奶奶，你这是有预感知道我要来啊，还提前给准备了床，看来，咱们心有灵犀啊！” 　　“少贫，那是给你二嫂娘家弟弟准备的，他学校还没放假呢。 　　昨天要请假过来，你二嫂没让。” 　　张朝恒对二嫂的弟弟有点印象，好像才不大。 　　“奶奶，我好像记得二嫂弟弟年纪不大吧？我二哥结婚的时候，我有注意到。” 　　“小军上初一，很懂事，家里有什么活，都是他过来搭把手的。 　　你二哥不在家，你二嫂又怀着孩子，搬搬抬抬的，都是她娘家兄弟过来帮着做的。” 　　张朝恒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们张家人不少，但是，没一个顶用的。 　　“二嫂娘家人真好，奶奶都跟着沾光了。” 　　“可不是，我也跟着沾光了。” 　　钱奶奶安排好小孙子，又去检查一遍，生产用的东西，还有没有缺的。 　　张朝恒看着忙碌的奶奶，虽然他不怎么过来，一年也就过来几次。 　　但是，他发现，他奶奶的精神状态比往年好多了，人也显得年轻了。 　　晚上，张朝恒跟着吴姨一起去接的许笛。 　　他今年二十二岁，比二嫂还大呢，不好一个人去接她。 　　“二嫂，东西给我。” 　　“朝恒，你怎么过来了？” 　　许笛刚到楼下，就看见吴姨身边的张朝恒，还挺意外。 　　“我们学校没什么课了，过来住几天。” 　　许笛知道，他这是好意，怕自己要生的时候，家里没有鼎力的男人。 　　“谢谢你，费心了！” 　　“一家人，二嫂不用这么客气。” 　　张朝恒有点不好意思，他二嫂还挺通透的。 　　三人慢慢的走回家，许笛先坐沙发歇一会，肚子往下坠了。 　　晚上，家里多了一个人。 　　饭桌上，张朝恒一个大小伙子，饭量很大，连带的，其他人也跟着多吃了一点。 　　“吴姨，你这手艺，真好！” 　　张朝恒都吃撑了，他们学校伙食一般。家里呢，他妈手艺也就那样，能做熟。 　　爷爷家的家政阿姨手艺倒是不错，但是他不怎么喜欢去。 　　方奶奶看着温温柔柔，说话慢条斯理，但是，在爷爷家，他们和张朝苗他们不一样的。 　　他奶奶，虽然没有方奶奶温柔，但是，温暖。 　　就这样，张朝恒在奶奶家住了下来。 　　许笛能感觉到，她的肚子越来越往下了，孩子快要出生了。 　　这期间，张朝阳没有消息。 　　元旦之后，许笛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已经过了预产期了，许笛有些不放心，去医院检查。 　　大夫说一切正常，没有问题。 　　许军在元旦后第三天过来的，他们学校终于放假了。 　　“小军，这是朝阳的弟弟朝恒，你喊哥哥就行。 　　他也放假了，过来帮忙的。” 　　“朝恒哥哥好！” 　　许军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能在这时候过来帮忙，他也是感激的。 　　钱奶奶让朝恒和小军把单人床搬去小笛的房间，她晚上要住那屋，防止小笛半夜发动。 　　张朝恒和小军一起睡奶奶的房间，双人床，睡他们两个，也能睡的开。 　　人员安排齐了，许笛当天晚上就发动了。 　　“奶奶，奶奶，我肚子疼，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别怕，咱们这就穿衣服去医院。” 　　钱奶奶睡觉很轻，许笛一喊，她就醒了。 　　先出去，把其他人叫醒。 　　“朝恒，小军，醒醒，小笛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现在吗？奶奶，我们干什么？” 　　张朝恒有点懵，忽的坐起来，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和小军赶紧穿衣服，把被子抱到楼下的板车上铺好，再上来扶小笛下去。” 　　“知道了，钱奶奶，我们马上。” 　　小军已经穿好了衣服，铺车的被子也都提前准备好的，就放在门口。 　　吴姨听见动静也起来了，穿好衣服，和钱奶奶一起帮着许笛换衣服。 　　“小笛，别怕，没事。你这是第一胎，不会那么快。” 　　“我知道，奶奶，我不怕。” 　　许笛心里挺稳，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有经验。 　　前世，她虽然是剖腹生的，但是基本流程她懂。 　　换好衣服，张朝恒和许军也从楼下上来了。 　　“小军，你拎着二嫂的东西，我扶着二嫂。吴姨，你和奶奶慢点，外面又黑又滑的。” 　　张朝恒和许军嘱咐完又叮嘱奶奶，他还算冷静。 　　“没事，我们拿着手电筒呢。 　　朝恒，你力气大，扶好你二嫂。” 　　奶奶不放心的又交代一声，小孙子看着人高马大的，没出过什么力。 　　一行人有条不紊的下了楼，许笛躺在平板车上，又盖了一床被子。 　　两个轱辘的平板车还是比较好推的，张朝恒提前练过。 　　前几天，他没事就推着吴姨去买菜，已经很熟练了。 　　医院离的近，没一会就到了。 　　值班医生给许笛做了检查，刚发动，没那么快，让她在地上走走。 　　许军和钱奶奶陪着许笛，张朝恒去办手续。 　　因为妈妈在医院工作，张朝恒对医院流程熟悉的很。 　　吴姨回家炖鸡汤去了，炖好了再送过来，生产，也是耗体力的。 　　许笛扶着墙慢慢的走动着，肚子疼的越来越重了，汗都流下来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又来检查一下，说已经开了四指了，快了。 　　天刚放亮的时候，许笛被推进了产房。 第105章 　　这个时辰，整个产房，就许笛一个孕妇。 　　产房外面，钱奶奶和张朝恒，许军焦急的等着，吴姨刚送完一趟鸡汤，又回去做吃的了。 　　许笛躺在产床上，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疼的她有些意识模糊。 　　她听说过，生孩子的痛是十级疼痛，却没想过，会这么疼。 　　痛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哪痛了。 　　“产妇，想什么呢，保持清醒，孩子快出来的。” 　　护士拍了拍许笛的脸，让她保持清醒，怎么生孩子还走神呢。 　　许笛尽可能的让自己忘记疼痛，把注意力集中在生孩子这件事上。 　　“好，看见孩子的头了，接下来，听我指挥，让你用力的时候，再用力。” 　　许笛点点头，她感觉汗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又流进嘴里。 　　“好，现在，用力。” 　　许笛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力，下意识的往下使劲，感觉肚子在往下走。 　　“再用力，马上出来了。” 　　许笛现在完全是下意识动作，医生一个口令，她就一个动作。 　　“哇哇……” 　　迷糊中，许笛听见了孩子洪亮的哭声，真好，嗓门大，底气足。 　　虽然自己还是很痛，也很累，但是，听见孩子哭声的那一刹那，感觉值了。 　　“妈妈看一眼，一个漂亮的女儿，六斤六两。” 　　许笛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护士手里粉色的包被，孩子粉嫩嫩的小脸，许笛笑了。 　　门外等待中的众人，也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知道这是生了。 　　“许笛家属？” 　　“在，我们在。我姐姐怎么样，孩子都好吗？” 　　许军一个箭步冲过去，差点在产房门口摔倒。 　　“大人孩子都好，生了一个女孩，六斤六两。” 　　“好好……真好，她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钱奶奶一连说了好几个好，知道小笛和孩子都好，就比什么都强。 　　“产妇再做清理，孩子一会和妈妈一起出来。” 　　“谢谢，谢谢……” 　　钱奶奶不停的道谢，她家朝阳有女儿了。 　　“小军，你去病房把东西都放好，我和朝恒在这等着小笛出来。” 　　“知道了，钱奶奶。” 　　许军知道，拿来的那些东西，有姐姐贴身的衣物，张朝恒去不合适。 　　许军去病房了，没一会，产房的门开了。 　　“许笛家属，接一下孩子。” 　　钱奶奶过去，小心的接过包的严实的小婴儿。 　　张朝恒帮着护士，一起把病床推去病房。 　　许笛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二姐，你醒了，口渴吗，喝水吗？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还有鸡汤呢。” 　　许军看见她二姐睁开眼睛，赶紧上来询问。 　　“喝口水，渴了。” 　　许笛感觉嗓子都干了，出了太多汗。 　　“来，慢点。” 　　许军把晾了半天的开水端过来，已经不烫了，温的。 　　喝了水，感觉好多了。 　　“怎么就你自己，奶奶呢？” 　　“钱奶奶回去取东西了，张朝恒陪着去的，他怕钱奶奶着急，再滑倒了。 　　咱妈马上就到了，我往咱爸单位打电话，打了好几回，才有人接。 　　吴姨去洗尿布了，小家伙拉粑粑了。” 　　许笛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看了一眼外面，也看不出来。 　　“小笛，你怎么样，还疼吗？” 　　许母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不少东西。 　　“妈，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给孩子准备的尿布，包被，小衣服，还有给你做的衣服。” 　　网兜里还有一个大猪蹄子，胖乎乎的。 　　“我看看，小外孙女，长得可真白净，一点也不像刚出生的小孩。 　　看来，怀孕期间，你这营养不错孩子才这么好。” 　　许母刚进来，身上凉，远远的看了一眼，没往她们娘俩跟前凑。 　　“嗯，医生也说，这孩子营养好，应该好带。” 　　这时候，普遍条件都不太好，孩子出生，基本都是又瘦又小，红彤彤的。 　　许笛整个孕期，奶粉喝了不少，从来没亏嘴。 　　最主要的是，空间里的水果不缺，许笛整个孕期，水果，蔬菜，都没断过，孩子能不好吗？ 　　“小笛，饿了没？” 　　钱奶奶和吴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拎着东西的张朝恒。 　　“唉呀，小笛妈妈来了，看见外孙女了吗，白白嫩嫩的，可稀罕人了！” 　　钱奶奶三人也没走近许笛和孩子，先散身上的凉气。 　　“刚才远远的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一点不像刚出生的孩子。” 　　许母看出亲家奶奶是真的高兴，心也放下了。她还担心，小笛生了女儿，婆家会不高兴呢。 　　“是吧，看着像满月的孩子。大多数孩子生出来，都红彤彤的，皮肤皱巴巴的。 　　我家小乖乖一点褶都没有，六斤六两，小笛也没少受累。” 　　钱奶奶和许母，说起孩子，真是有太多想说的话了。 　　“奶奶，让二嫂吃饭吧，我去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我来的时候，我妈说，等我二嫂生的时候告诉她一声。 　　昨天太晚了，我就没打电话。” 　　张朝恒给自己爸妈找补一下，不然，也太不好看了。 　　“行，你去吧。” 　　“婶子，我先出去了。奶奶，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没有，都带了。” 　　张朝恒出去了，许母才反应过来，这是朝阳的弟弟。 　　“小笛，喝碗鸡汤，我把油都撇出去了。 　　我听我们那的一个老中医说过，刚生完孩子，不要吃太油的东西，不容易下奶。” 　　“吴姨，你也知道，我也听人说过。” 　　许笛心情好，她正愁着怎么和奶奶她们说，不要炖太油腻的汤呢。 　　“真的，还有这么一说？” 　　许母和奶奶表情都挺震惊的，一般不是荤腥越大越好吗？ 　　“真的，我家闺女坐月子的时候，就是这么吃的，奶水下的快，还好。” 　　吴姨说的很肯定，她们那的那个老中医很有名，方圆几里都知道。 　　“那就听小吴和小笛的，咱们炖汤的时候，把油撇出来。” 　　钱奶奶都这么说了，许母也不反对。 　　许军已经把鸡汤倒出来，把他二姐扶起来坐着了，还用枕头给靠在后面。 　　许笛喝了一碗鸡汤，虽然没有咸淡，但是撇去了浮油，还不算难喝。 　　喝了鸡汤，吃了一个煮鸡蛋，许笛又困了。 　　“二姐，你躺下继续睡吧，医生说，让你多休息，补充体力。” 　　许军把医生的话记得清楚，扶着他二姐躺下。 　　钱奶奶和许母对视一眼，都觉得小军对他二姐，是真的细心。 　　小床上的小婴儿，睡的也香甜，白白嫩嫩的，真招人稀罕。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张朝阳，还不知道，她有女儿了。 第106章 　　病房里，有许母和奶奶在，还有吴姨在一旁帮衬着。 　　跑腿的活被许军和张朝恒包了，许笛反而成了最闲的人。 　　因为还没下奶，暂时也不用喂奶，许笛提前准备了奶瓶和奶粉。 　　小丫头也是个嘴壮的，奶粉喝得墩墩的，都能听出声。 　　张朝恒给他爸妈去了电话，告诉他们，二嫂生了。 　　张鹏和周红这对夫妻，接到电话，心思各异。 　　张鹏心里挺高兴的，朝朗家的是儿子，朝阳家的是女儿，这下子，孙子，孙女都有了。 　　周红心里不怎么高兴，生了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高兴的，还兴师动众的让小叔子忙前忙后的。 　　不过，这些话，她只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来。 　　这要是传到老太太和朝阳的耳朵里，她就完了。 　　周红以前还敢和老太太顶两句嘴，现在，她父亲已经退了，家里兄弟能力不行，在大院，她们周家，已经没什么影响力了。 　　没了娘家的支撑，再想到老爷子对老太太愧疚，很多事情，都会顺着老太太的意思，尤其是关于朝阳的。 　　两口子请好假，在家收拾一些东西，一起坐车去了医院。 　　许笛刚睡醒，又吃了一碗小米粥，喝了一碗猪蹄汤。 　　顺产其实也挺不错，就是生的时候疼的厉害，不像剖腹产，正好相反。 　　孩子六斤六两，身体比较长，许笛生的比较顺，都没侧切。 　　从厕所出来，许笛觉得唯一不方便的是，现在没有安睡裤，也没有各种卫生巾。 　　折好的卫生纸，总感觉不安全，怕它不小心掉出来。 　　上了一趟厕所，许笛感觉舒服多了。 　　“奶奶，医生说没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明天就能出院，今天再观察一晚上。” 　　现在是年底了，医院病床还算宽裕，不那么紧张。 　　许笛一听，心里高兴了。 　　她想早点回家，医院没有家里方便。 　　张鹏和周红到的时候，许笛又睡着了，生孩子，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妈，许笛和孩子都挺好的？” 　　“嗯，挺好的，你们怎么来了？” 　　“妈，许笛生孩子，我们怎么能不过来，这不也是我们的孙女。” 　　周红不敢说扫兴的话，把拎来的麦乳精，奶粉，罐头什么的，放在一旁。 　　“妈，孩子呢，我看看。” 　　“你们在那边散散寒气再过来看，大人和孩子都不能受凉。” 　　两人也不敢不听，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等着身上的寒气散掉。 　　“爸妈，你们过来了？看见孩子了吗，粉白粉白的，可爱极了。” 　　张朝恒刚睡了一觉，回来把许军替回去。 　　“你干什么去了？” 　　“我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明早查完房，二嫂就可以回家了。 　　我给云雷哥打电话，让他明天开车送二嫂和孩子回家。” 　　电话号码嫂子告诉他的，数九寒天的，有个车，少遭罪。 　　“就这么几步路，还特意整辆车，至于吗？” 　　周红觉得小题大做，以前有多少人把孩子生在田间地头或是生产线上呢。 　　“妈，外面零下二三十度，从医院到家，怎么也得五六分钟，太冷了。” 　　张朝恒也是不理解了，他二哥也是他妈亲生的，怎么非得弄的自己像个后妈似的呢。 　　“我让朝恒去找的云雷，你有意见？” 　　“没有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 　　周红都不敢正眼看她婆婆，心里害怕，晚上都能做噩梦。 　　“妈，这是给孩子的。” 　　张鹏一看老娘要发火，赶紧拿出红包，这是医院，可别吵起来。也吵不起来，他媳妇在家厉害，到他老娘这，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张鹏知道他老娘的厉害，小的时候，他们逃难，他娘可是敢下死手的。 　　“哇哇……” 　　孩子醒了，声音洪亮，从出生就这样，哇哇大哭，从不嘤嘤的。 　　“奶奶，是不是尿了？” 　　“我看看，不是拉了就是尿了，这小家伙，一点屈也不吃。” 　　钱奶奶手脚麻利的打开包被，不仅拉了还尿了。 　　周红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张朝恒看得仔细，也是无奈。 　　“奶，我去打水。” 　　端着盆，去厕所接水，回来兑点热水，钱奶奶试了一下水温，才给孩子洗屁股。 　　小心翼翼，不能把肚脐弄湿了。 　　刚出生，拉的脐带屎有点粘。 　　祖孙两人齐心合力，把小宝贝洗干净，换了尿布，重新包好。 　　许母和吴姨回去做饭收拾屋子了，奶奶去洗尿布。 　　“朝恒，你把小床挪过来一些，我看看孩子。” 　　张鹏不好意思凑过去看孩子，儿媳妇还在睡觉呢。 　　张朝恒把小床搬过来一些，让他爸看看孙女。 　　“小宝宝六斤六两，白白嫩嫩的，很可爱了。 　　很多小孩刚出生时像个小猴子，不像咱家小宝，粉嘟嘟的。” 　　张朝恒说起小宝贝，一脸骄傲，这是他看着出生的孩子，他侄女。 　　“还真是，这小丫头，肉嘟嘟的，比你们几个都要好。” 　　张鹏看着闭眼睡着的小孙女，看着就喜欢。 　　“周红，你过来看看，多好。” 　　“我不看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看见推门而入的老太太，后面的两个字及时吞回去了。 　　“行了，你们也看完了，赶紧回去吧，大人孩子都要休息呢。” 　　“娘，你辛苦了。” 　　张鹏看着日渐衰老的母亲，心里突然酸酸的。 　　“行了，嘴上说那些有屁用，你能帮着洗尿布还是能帮着干什么？” 　　张鹏无话可说，刚才，他和周红都没有想着去帮忙洗尿布。 　　“娘，那我们先走了，有事，你让朝恒打电话。” 　　张鹏看了一眼周红，眼里的不满很明显。 　　两人一起离开病房，许笛睡的很香，根本不知道他们来过。 　　晚上，许父和许大哥过来了。 　　“小笛，你大嫂说后天休息的时候来看你。下班天就黑了，没让她过来。” 　　“不用着急过来，我明天就回家了，大嫂肚子也不小了，磕到碰到后悔都来不及。” 　　许大嫂的孩子比许笛的小几个月，明年春天出生。 　　许梅，许大嫂还有芳姐，她们三个的孩子月份差不多，都是明年春天出生。 　　“爸，你快来看看，我外甥女长得可俊了，粉嘟嘟的。” 　　许军和张朝恒差不多的心理，这是他们看着出生的孩子，感情不一样。 　　许父和许大哥散完凉气，围过来看新出生的孩子。 　　刚喝完奶粉，又呼呼大睡的孩子，看起来乖的很。 　　许大哥想着，明年，自己是不是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胖闺女，想想就开心。 第107章 　　许母晚上留在医院，让朝阳奶奶和吴姨回去休息。 　　许笛是半夜发动的，奶奶和吴姨都跟着折腾半宿。 　　“奶奶，你和吴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接我回家。 　　妈，我回家以后，你就回去上班吧，家里人能照顾过来。” 　　许笛觉得她闺女不像闹人的性子，吃饱了就睡，大人就省事多了。 　　“能行吗，我请几天假也没事。” 　　许母不放心，害怕许笛坐不好月子，以后受罪。 　　“小笛妈妈，你放心回去上班，我和她吴姨能照顾好。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小军来家里住，帮着跑跑腿。” 　　“妈，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回家，你就回去上班。让小军过来住，他能帮不少忙呢。” 　　“妈，二姐说的对，我能干的很。” 　　许军也保证能照顾好二姐和孩子，许母才松了口。 　　不松口也不行，她又能请几天假呢。 　　晚上，钱奶奶她们都回去了，许母自己留下来陪着。 　　“妈，你把孩子给我，好像有奶了。” 　　许笛觉得胸口很胀，应该是下奶了。 　　正好孩子也醒了，许母给她换了尿布，包好，放在许笛怀里。 　　许笛抱着闺女，小孩子软绵绵的小身体，让人心里踏实的很。 　　“妈，你把门插上，我给孩子喂奶。” 　　许笛虽然自己住一个病房，但是，也怕有人突然开门。 　　“好，我知道了。” 　　解开衣服，小家伙开始拱，没一会，就把乳头含嘴里了。 　　小孩子吃奶，不用教，天生就会。 　　吸了两口，许笛就感觉到了，孩子吃到奶水了。 　　吃了几口，许笛又换了另一面，让孩子都吸吸，奶水下的快。 　　孩子还小，吃点就饱了，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许母接过来，放进小床里，她拿些刚换下来的尿布去洗。 　　晚上睡觉前，许笛想起听说过的，医院丢孩子的事情。 　　“妈，你把门插好，万一晚上有偷孩子的，咱俩打不过。” 　　“在医院偷孩子，谁胆子那么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许笛坚持，许母也就听她的，把门插上了。 　　半夜，孩子哇哇哭了，许母起来，给孩子换了尿布，许笛给孩子喂了奶。 　　“妈，尿布放着，明天再洗，大半夜的，我自己一个人，有点害怕。” 　　许母挺惊讶，她家许笛，还知道什么是害怕，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可思议。 　　许笛想想，这借口是有点让人难以信服。 　　记忆中，许笛从小到大，上山下河，打架骂仗，好像真没怕过。 　　难得女儿胆小一回，许母就没出去洗尿布，关灯睡觉。 　　小家伙真挺省事，半夜尿了一回，吃了一回奶，一直到天亮，才又哇哇哭了。 　　许母一看，不仅尿了，还拉了。 　　许笛也醒了，跟着她妈一起，给孩子擦了屁股，又用戒子沾水，快速擦了擦。 　　一早上，屋里温度有点低，怕孩子冻着，迅速收拾好。 　　身体舒服了，小家伙开始拱，这是饿了。 　　许笛给她喂奶，闭着眼睛，准确找到自己的口粮，吸奶的力气比昨天大了，这是肚子空了。 　　许母洗完戒子回来，吴姨和许军过来了送饭。 　　“二姐，吃饭了，我外甥女昨晚闹没闹？” 　　“没有，乖得很。” 　　许笛看着睡的呼哧呼哧的小丫头，真是个省心的小宝贝。 　　“小笛，昨天的猪蹄汤，我又熬了一个开，一点油花都没了。” 　　吴姨倒了一碗汤，还有一个花卷，一个煮鸡蛋。 　　许笛也真饿了，吴姨带来的东西，都吃光了。 　　“二姐，朝恒哥在下面等人，一会医生看过之后，咱们就出院回家了。” 　　“钱姨要过来，我们没让，一会就回去了。” 　　吴姨说了一下，为什么钱奶奶没来。 　　“没啥事，这么多人，钱姨真不用来，外面又冷，路又滑。” 　　许母接过话，也觉得老太太不用过来。 　　没一会，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 　　“挺好的，可以回家了。” 　　“谢谢医生。” 　　许笛也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东西都收拾好了，张朝恒和郝云雷也进来了。 　　“嫂子，恭喜，恭喜。” 　　“麻烦你了，云雷。” 　　“我和朝阳什么关系，不用和我客气。都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就走。” 　　郝云雷在门外等了一会了，身上也不凉了，还特意去看了看孩子。 　　小丫头睡的小脸红扑扑的，这么多人，都没把她吵醒。 　　“这孩子，胖乎乎的，真好！” 　　许母抱着孩子，许笛也穿的厚厚的，头上戴着大棉帽子，吴姨又给围了围脖，只露一双眼睛。 　　一行人下了楼，郝云雷开来的吉普车就停在门口，许笛出了医院大门，就上了吉普车。 　　许母抱着孩子也坐上了车，吴姨坐在副驾驶座，许军和张朝恒走着回去。 　　本来就没多远吉普车一脚油门，就到地方了。 　　和门卫打了招呼，郝云雷直接把车开到楼下。 　　钱奶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吉普车过来，赶紧走过去。 　　“小笛妈妈，把孩子给我，你扶着小笛，咱们快进屋。” 　　“好，钱姨，你先抱着孩子进去。” 　　许母把孩子给钱奶奶，自己先下车，再扶小笛下车。 　　“嫂子，我一会还要回单位，这个红包是给孩子的，还有这些营养品，你留着补身体。 　　朝阳不在家，有事你就喊我，不用客气。我和朝阳，比亲兄弟还亲。” 　　郝云雷递给许笛一个红包，又从驾驶座下面拎出来一个网兜子，里面装着奶粉，麦乳精，罐头，桃酥…… 　　“谢谢你，云雷，等朝阳回来，让他请你吃饭。” 　　许笛接过红包，揣进兜里。正好许军和张朝恒过来了，郝云雷把网兜递给张朝恒。 　　许军和吴姨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了，郝云雷和大伙告别，开着车走了，回单位上班。 　　许母扶着许笛，吴姨她们拎着东西，上楼了。 　　“小笛，快回屋躺着，床上我放了热水袋。 　　云雷呢，没上来啊？” 　　“奶奶，云雷哥回单位上班去了。” 　　张朝恒把东西放好，回了奶奶的问题。 　　许笛从医院回到家，一路被照顾着，一点风没吹着，还出汗了。 　　许母看着朝阳奶奶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也放心了。 　　“小军，一会你跟我回去，把你的口粮拎过来。 　　你在这帮着照顾你二姐，不能不带口粮，现在都是定量，谁家都没有余粮。” 　　“我知道了，妈。” 　　许母我进屋交代一些坐月子的细节，让许笛有事往她爸单位打电话或者让许军跑一趟。 　　许笛点头答应，让她妈赶紧回去上班。 　　许母带着许军离开了，回家取粮食，许笛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钱奶奶和吴姨，一起把孩子的尿布，小被拿出来晒上，没一会，客厅的绳子上，就挂满了孩子的尿布和手帕等零零碎碎的东西。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感觉一下子多了很多东西。 　　真好，家里以后就热闹了。 第108章 　　许军回家，拎着自己的口粮又返了回来。 　　“小军啊，这是拎的什么？” 　　“钱奶奶，这是我的口粮。我妈说，现在都吃定量，家家没有余粮。” 　　小军把粮食拎进厨房，交给吴姨。 　　“你妈也真是的，就这么一个月，能吃多少？” 　　“钱奶奶，我妈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饭量大着呢。” 　　“饭量大，你钱奶奶也能供得起。” 　　一老一小，说的开心，旁边的张朝恒从没见过，这样的奶奶。 　　印象中，奶奶是不爱笑的，很严肃。 　　可能，奶奶在他们身上，没感受到多少亲情吧。 　　许笛醒了，起来上厕所，听见奶奶和小军的话，也乐了。 　　她妈心还挺细，她都没想到口粮的事情。 　　家里不缺吃喝，她空间里有粮食有菜，有时候会忘记，这是七十年代，计划经济时代。 　　“哇哇……” 　　小宝贝这大嗓门，不是拉了就是尿了。 　　钱奶奶赶紧进屋，给她家小丫头换尿戒子。 　　刚打开包被，可能有点凉，小丫头被凉气刺激了，直蹬腿。 　　“知道了，太奶奶知道你冷，马上就好。” 　　钱奶奶手脚麻利，换了尿布，重新包好，小家伙立马不哭了。 　　“奶奶，先给孩子取个小名吧，等朝阳回来了，咱们再起大名。” 　　“嗯，是得取一个。早晨出生的，叫暖暖怎么样？” 　　奶奶想着，孩子出生那天，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她脸上，感觉很暖和。 　　“行，挺好听的，寓意也好。奶奶，我们要给予孩子无尽的温暖和爱。” 　　许笛很满意，她的孩子，这辈子，要有个美好的人生。 　　“暖暖，我们家的暖暖啊，快乐的长大，太奶奶给你买花戴。” 　　不知道为什么，钱奶奶感觉有一股暖流，直击心脏。 　　刚尿完，有了名字的小暖暖，她听不懂太奶奶的话。 　　此刻，她饿了，脑袋不停的动。 　　“你这是又饿了？” 　　许笛抱起孩子，准备喂奶，奶奶拿着刚刚换下来的尿布出去了。 　　找到口粮，暖暖大口的吸着。 　　许笛的奶水很足，孩子吃的香甜。 　　“奶奶，我二哥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昨天我打电话了，还没回来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们等着他联系我们。 　　对了，孩子小名取好了，叫暖暖。” 　　钱奶奶也担心朝阳，但是没办法，他选择的职业就这样。 　　“暖暖，还挺好听的，奶奶，是你取的吗？” 　　“嗯，我取的。” 　　“钱奶奶，好听。” 　　许军觉得暖暖比什么花啊，草啊，平啊的好听多了。 　　“我也觉得好听！” 　　钱奶奶去厕所洗尿布，家里以后，别的不多，尿布会很多。 　　吴姨在厨房炖汤，香味都飘出来了。 　　小军是来照顾他姐和孩子的，洗戒子，钱奶奶和吴姨不让，他自己也怕洗不干净，让小外甥女遭罪。 　　但是，他可以帮着吴姨打下手，摘菜什么的。 　　这样，吴姨能轻松一点，也能更好的照顾他姐和孩子。 　　“吴姨，我能帮你干点什么，洗菜，摘菜，切菜，我都会。” 　　“小军啊，不用你，吴姨自己能行。”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多做点，吴姨你也能轻松一点。 　　你要做饭，还要帮我姐照顾孩子，洗尿布，也挺辛苦的，我姐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吴姨看小军是真的想帮忙，说的话，让人心里舒服。 　　“那行，你帮吴姨把土豆削皮，中午炒土豆丝。 　　我看看鸡汤，快好了，要把油撇出去。” 　　吴姨是有点忙，鸡汤撇油，需要慢慢来，不能急。 　　许军拿起土豆，削皮，洗干净，又开始切丝。 　　别小看他，他刀工不错的，都练出来了。 　　厨房里，吴姨小心的把鸡汤里的浮油撇去，许军在一旁切着土豆丝，手起刀落，切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小军呢？” 　　钱奶奶洗完尿布，又收拾一下东西，出来没看见许军。 　　“在厨房帮吴姨做饭呢，奶，许军真厉害，他会切土豆丝，切的还挺细。” 　　张朝恒刚才进去看了，没想到，许军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能切土豆丝。 　　“你二嫂的妈妈是机械厂食堂的厨师，她家兄弟姐妹都会做饭。” 　　小军这孩子，就是招人疼。 　　“唉，奶奶，我晚上回去了。” 　　“怎么了，有事？” 　　“没事，就是觉得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要多做出我的饭菜。” 　　张朝恒觉得挺不好意思，整个家，就自己成了大闲人。 　　“没事，待几天吧，你不会做饭，就收拾屋子。 　　没事也学着做做家务，你也不小了，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 　　以后成家了，不能什么都不干，就指着媳妇伺候。 　　你想想，你们两个人一样上班，下班了，她要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照顾孩子。 　　你像个大爷似的，在那一坐，啥也不干，时间长了，矛盾就多了。” 　　钱奶奶说的话，让张朝恒若有所思，想想那个画面，还真是。 　　“奶奶，我知道，我会学的。 　　我下午回家，也把我的口粮拿来。” 　　“你的粮食关系不是在学校呢吗，别折腾了，就十天半个月的，奶奶还是能供起你的。” 　　钱奶奶自己有定量，吴姨是组织派来的，每个月能领取粮食和副食品，都是组织送过来的。 　　再说了，她手头宽裕，家里不缺油水，粮食不那么费。 　　许笛结婚这么长时间，也会往家买米面粮油，她也有定量。 　　家里三个女人，能吃多少。 　　其实，许笛拿回来的东西，很多都是空间里的。 　　鸡蛋，玉米面，白面，夏天的蔬菜，偶尔拿回来一只鸡，说是有人私下里卖的。 　　次数不多，一个月也就一次，最多不会超过两次。 　　所以，家里真不缺粮食。 　　小军拿粮食过来，那是小笛妈妈讲究，自己亲孙子，过来吃几顿饭，不至于要粮食。 　　“谢谢奶奶，我会好好学的。我将来结婚，不想像我大哥大嫂那样，每天吵吵闹闹，家不成家的。 　　我以后找对象，绝对要找和自己合得来的，而不是我妈所说的门当户对。” 　　张朝恒看多了他大哥大嫂的闹腾，真的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行，找你自己合得来的，但是，人品一定过关。” 　　钱奶奶虽然看不上儿媳妇所谓的门当户对，但是，人品要正，家庭和睦，心胸宽阔一些。 　　“嗯，我也不会找大哥之前喜欢的那样的，家里负担太重。 　　奶奶，也许我也比较自私，不想背负太多。 　　两个人过日子，可以适当的孝敬父母，但是，不能太过。 　　我也不喜欢把娘家看得比自己家还重，把娘家子侄看得比自己儿女都重的。” 　　张朝恒之前处过一个对象，女孩子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什么事情，都想着娘家。 　　两人出去吃顿饭，她还想着给家里侄子带回去一些。 　　次数多了，他觉得累，就黄了。 　　“你这不算自私，人呢，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多为自己考虑，没什么毛病。” 　　张朝恒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奶奶说这么多，受益匪浅，觉得自己错过太多。 　　“哇哇……” 　　得，暖暖哭了，以后再说吧，奶奶现在，眼里最重要的就是暖暖了，他二哥都得靠后。 第109章 　　回家就是好，吃的香睡的美。 　　许笛伸了个懒腰，感觉今天比昨天更精神了。 　　还是年轻好，恢复的快。 　　而且顺产比剖腹产更容易恢复，怎么说，没在肚子上开一刀，没伤元气。 　　起来活动一下，在暖暖刚哇第一声的时候，赶紧给她换了尿布，又喂了奶。 　　暖暖看起来，比刚出生的时候，又白了一点。 　　刚出生时，眼睛有些水肿，这两天，也消下去很多了，基本能看出来，暖暖完美的遗传了张朝阳的长相。 　　“小笛，孩子醒了？” 　　“奶奶，刚刚尿了，没等她哇哇大哭，我就给换了尿布，吃了奶，又睡了。” 　　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除了拉了，尿了，饿了，基本都在睡觉。 　　一天中，能睁眼的时间不多。 　　而且，刚出生的孩子，视线模糊，能看到的范围有限。 　　“小笛，来，吃饭。” 　　吴姨端着一大碗鱼汤，两个馒头进来。 　　“谢谢吴姨，辛苦你了。” 　　“辛苦啥，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现在，有小军和朝恒帮着打下手，我轻松着呢。” 　　许笛不这么想，吴姨是照顾奶奶的，她是跟着借光了。 　　“咱们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多为对方想。心情好了，活多点少点，也没那么重要。” 　　“对，钱姨说的对。你们对我好，我知道。大院里，和我一样的有好几个，但是，像我这么舒心的，可就我一个。” 　　吴姨自己心里明白着呢，说是照顾家里有功的老同志，其实，干得活，哪可能就那点。 　　只有她，真的是照顾钱姨一个，也就小笛肚子太大了，她才帮着做点事。洗衣服什么的，钱姨还买了洗衣机。 　　“我知道了，奶奶。以后，咱们好好的，相互体谅。” 　　“这就对了，坐月子，就怕多思多虑。你什么也不要想，养好身体是关键。” 　　奶奶和吴姨出去了，许笛吃着没有咸淡的鱼汤，也觉得香甜。 　　休息日这天，许家一家都过来。 　　许笛看见她大嫂，肚子也不小了。 　　“小笛，我看看孩子。” 　　许大嫂听大力说了，许笛的闺女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说的她也心动不已，想着，肚子里的这个，最好也是个女儿。 　　“大嫂，你看看吧，我家暖暖，是个小睡神，吃饱了就睡。” 　　“这样才好，不仅大人省心，孩子也长的快。” 　　许母看着外孙女，又胖乎了，也白了。 　　“取名字了？” 　　“没有，取了小名，叫暖暖。大名等朝阳回来再取，让他有参与感。” 　　许父看了一会外孙女，就出去了，女儿的房间，他有些不自在。 　　“小笛，这孩子长得真好，一点也不像刚出生才几天的孩子，比一般人家满月的孩子都大。” 　　许大嫂也是稀罕的不行，想着自己要是也生一个这样的小棉袄，她也知足了。 　　“钱姨，我们过来看看许笛和孩子。” 　　钱奶奶开门，门口是王兰和严芳芳，还有康康。 　　“快进来，我家暖暖老招人稀罕了，一点不哭闹，省事的很。” 　　“哇哇……” 　　钱奶奶话音刚落，屋里暖暖洪亮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不是拉了就是尿了，小家伙，一点屈也不受。” 　　钱奶奶招呼王兰和严芳芳进屋，吴姨接过她们拎的东西。 　　“奶奶，妈妈，我要去看妹妹。” 　　康康听见孩子的哭声了，知道姨姨家的妹妹。 　　“行，咱们先等一下，刚进来，身上凉，妹妹怕冷。” 　　王兰她们先去沙发上坐一会，一会再进去看看。 　　没一会，许母端着盆出来了，里面是暖暖的粑粑戒子。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钱奶奶带头，一行人进了许笛的房间。 　　“王姨，芳姐，康康，你们来了，快进来。” 　　许大嫂也打了招呼，虽然不熟，但是也都认识。 　　“小笛，气色不错。 　　我们看看小暖暖，钱姨高兴坏了，一直夸着呢。” 　　王姨和严芳芳走近小床，看着白嫩嫩的小婴儿，长得真好，一看就知道，身体好。 　　“真好，小家伙看着就健康，结实。” 　　王姨对孩子没有其他要求，只要健康就好。 　　“看着都眼馋，我也想要一个小闺女了。” 　　严芳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也生一个像暖暖这样的小棉袄，最好也像暖暖这么结实。 　　许笛知道王姨和芳姐的心结，她家康康，长这么大，真挺操心的。 　　“那是一定的，这几个孩子，月份都差不多，其他的也不会差。” 　　严芳芳也注意了，许笛的大嫂也怀着孕呢。 　　“许笛她嫂子，你是什么时候生？” 　　“明年春天，还有四五个月。” 　　“我也是明年春天，也还有四五个月，那咱俩还真差不多。” 　　大人聊着育儿经，平安和康康，趴在小床上，看着睡觉的妹妹。 　　“姑姑，妹妹什么时候能醒，她怎么这么能睡？” 　　“妹妹还小，等妹妹大点，就不会睡这么长时间了。” 　　许笛摸了摸平安的头，又拍了拍康康，知道他俩没意思了。 　　“去客厅玩会，让小叔给你们开电视看一会。” 　　两个孩子一听，拉着手出去了。 　　钱奶奶把许军和张朝恒叫过来，让他俩去买菜。 　　“买一条鱼，肉和排骨，有就都买，没有就看看，有什么买什么。” 　　“知道了，奶奶，我们这就去。” 　　两人穿上衣服，拿着奶奶列的单子，出去了。 　　“小笛妈妈，中午咱们做点饭，大伙好好吃一顿，庆祝我们暖暖平安降生。” 　　“好，我带了一些羊肉，食堂定的，我们一人分了几斤，不要票。 　　钱姨，中午饭我来做，让她吴姨歇歇。我这当妈的，没来伺候月子，辛苦你们了。” 　　许母心里愧疚，她这个娘家妈，做的还不如婆家的奶奶。 　　“看你说的，你不是要上班吗？我这退休的人，照顾自己孙媳妇和小暖暖，那不是应该的。 　　咱们不讲究那些，只要孩子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去厨房看看，中午做什么菜。 　　厨房里忙活着，王姨她们没在许笛房间待太长时间，产妇要休息。 　　“走吧，让许笛睡一会，咱们去客厅。” 　　“王姨，芳姐，中午在这吃饭。” 　　“你快休息，多闭一会眼睛，省的老了以后，眼睛疼。” 　　王姨她们出去了，钱奶奶招呼她们在沙发上坐着。 　　“小笛妈妈做饭呢，中午在这吃，庆祝我家暖暖平安降生！” 　　“好，这顿饭得吃。 　　芳芳，你俩在这说说话，我去厨房帮忙。” 　　王姨心里高兴，她觉得许笛是她家的福星，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好，辛苦妈和许婶子了。” 　　两个准妈妈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畅想着自己也生一个像暖暖那样可爱的女儿。 第110章 　　中午，许母主厨，王姨帮着打下手，许军和张朝恒也能摘菜，扒葱剥蒜的，没用吴姨上手，就做了一大桌子菜。 　　“哇，过年了吗？” 　　许平安看着这么多好吃的，他以为是过年了。 　　“没有过年，是为了庆祝暖暖妹妹平安降生。” 　　钱奶奶看着小小的平安和康康，想着过两年她家暖暖也能这样跑跑跳跳，甜甜的喊太奶奶了。 　　“谢谢暖暖妹妹！” 　　“吃好吃的，谢谢暖暖妹妹！” 　　康康从小到大不缺吃的，没有多大感觉。 　　许家条件虽说也不错，但是，和梁家没法比。 　　平安能吃饱，但是，不保证吃好。有些东西，有钱，你也买不到。 　　饭菜好了，给许笛端了月子餐，其他人在客厅吃大餐。 　　许笛闻着外面饭菜香味，再看看自己没有咸淡的汤，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就盼着赶紧出月子。 　　吃完饭，许笛在屋里活动一会。 　　之前她二叔过来，她奶奶给做的棉拖鞋，现在穿着正好，不凉还方便。 　　想起她奶奶，许笛也不知道老太太知道自己生完了，会不会着急。 　　她妈刚才说了，她二婶前几天摔了一跤，脚崴了，肿了挺老高。 　　她奶没办法出来，家里男人都不会做饭，许佳也只能做简单的，许奶奶在家干着急。 　　吃过饭，大伙一起收拾完，王姨一家先回去了，芳姐和康康都困了。 　　平安也开始揉眼睛，许母她们也要回去了。 　　“小笛啊，月子里的事情，多听奶奶的，你没经历过，不知道深浅。 　　月子里坐下的病，会跟着你一辈子，要听话。” 　　“我知道了，妈，你放心。” 　　许家人回去了，许笛也躺回去睡觉了。她现在过着小猪一样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了。 　　吃吃睡睡的日子过了很快，一晃，许笛生完孩子都十天了。 　　暖暖现在也能睁眼睛玩一小会了，虽然她也不能玩什么，就是躺在小床上，没睡着而已。 　　许笛身体也恢复很多了，下面干净了，也不流血了。 　　但是，奶奶和吴姨还是看着她，不让洗头也不让擦澡。 　　许笛也妥协了，反正现在是大冬天，倒也不出汗，再忍忍。 　　许笛知道，顺产和剖腹产不一样，用老话说，女人顺产，骨缝都开一遍，受风了或者着凉了，以后老了就遭罪了。 　　许笛也害怕老了遭罪，她还想长命百岁，安享晚年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许笛就按着奶奶和吴姨说的，在家老实的坐月子。 　　张朝恒昨天回家了，他妈喊他回去相亲。 　　许笛希望他能找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姑娘，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毕竟，张朝阳家的兄弟姐妹，许笛觉得张朝恒算是不错的了。 　　至于他大哥和妹妹，许笛没怎么接触，也不了解。 　　但是张朝阳说过，他家就这个弟弟还能省点心。 　　张朝恒相亲结果如何，许笛她们还没接到信，但是接到她妈的电话，说她奶奶要来看她了。 　　“小军，你一会去大院门口，迎一下咱奶。也不知道谁陪咱奶过来的，这大冬天，晕车这么严重。” 　　“行，二姐，你不用担心。咱奶不来看你一眼，她不会放心的。” 　　许军知道，他奶奶对他二姐的感情是不一样。 　　许军穿衣服下楼了，许笛在屋里走来走去，有些心不在焉。 　　“小笛，上床上躺一会，不然，你奶奶进来，看见你在地上溜达，她更不放心了。” 　　钱奶奶理解许奶奶的心思，自己带大的孩子，感情不一样。 　　“我知道了，奶奶。” 　　许笛听劝，回到床上，看着睡熟的女儿，心慢慢平静下来。 　　许奶奶是和许爷爷一起来的，家里她蒸了不少窝窝头，冻在外面，大志和许佳都能热热。 　　“爷爷，奶奶，这里。” 　　许军看见远处走来的爷爷奶奶，赶紧小跑着过去。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的，有没有晕车？” 　　“坐大队上的拖拉机过来了，他们去公社送猪肉，我们自己拿油钱，让开拖拉机的，多送了我们一段路。” 　　许爷爷手里拎着给孙女的猪肉，猪蹄子。 　　“爷爷，给我拎着，咱们上楼，我二姐惦记着呢。 　　我跟你说，暖暖可好玩了……” 　　许军一路嘴没闲着，跟爷爷奶奶说着小暖暖的事情，说着钱奶奶对二姐的照顾。 　　“亲家，快进来。” 　　钱奶奶听见脚步声，赶紧开门，迎接许笛爷爷奶奶。 　　“朝阳奶奶，辛苦你了，你受累了。” 　　“小笛奶奶，你客气了。要说辛苦，也是小笛我辛苦。 　　朝阳不在家，她怀孕，生孩子，都是一个人，她最辛苦。” 　　钱奶奶和许奶奶相互谦让着，都是有生活智慧的老人，相处起来，很融洽。 　　“小笛在屋里都等急了，她想奶奶了。” 　　“我散散身上的凉气，小笛和孩子不能受凉，可得注意着呢。” 　　许笛听见奶奶的爽朗的声音，感觉不像晕车的样子，难道不是坐小客车来的。 　　许奶奶他们坐在拖拉机的车斗里，盖着厚厚的草帘子，倒也挡点风。 　　这要不是小笛给做了新棉袄，他们也不敢这么坐拖拉机过来。 　　喝了一杯热水，缓了十多分钟，许奶奶和许爷爷才敢进许笛的房间。 　　“奶奶，爷爷，你们怎么过来的？” 　　“坐大队的拖拉机过来的，车上有厚厚的草垫子，穿着你给做的棉袄，一点不冷。” 　　许奶奶知道小笛担心什么，赶紧说一下。 　　“奶奶，你看，我女儿暖暖，好看不？” 　　许笛刚给孩子喂了奶，换了尿布。孩子睁着眼睛，四处看看，也不知道能看见多远了。 　　“真好，这孩子长得真好。胖乎乎的，一看就不缺营养。” 　　许奶奶看着小花被包着的孩子，真好，她家的小笛，也当妈妈了。 　　总感觉她还没长大，现在，她都有孩子了。 　　“嗯，应该不缺营养。头发乌黑乌黑的，也不闹人，只有拉了，尿了或者饿了，才哇哇大哭。 　　一点委屈也不受，哭的声音可大了，一次都没有小声嘤嘤的哭。” 　　说起女儿，许笛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我家孙女，真的长大了。以前奶奶还觉得你还小，现在，已经满嘴的孩子经了。” 　　“奶奶，我就是再大，在你跟前，也是小孩子。” 　　许笛喜欢奶奶，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她感受得到。 　　“嗯，在奶奶眼里，你就是孩子。” 　　许奶奶摸了摸孙女的脸，红扑扑的，看来亲家奶奶对她很好。 　　人啊，只有日子过得舒心了，才会有娇憨的一面。 　　那些日子过的不顺心的，哪个不是苦着一张脸。 　　许笛和奶奶亲亲热热的说着话，许爷爷看过孩子以后，就去客厅了，许军陪着说话。 　　钱奶奶和吴姨在厨房准备饭菜，老两口是真的疼孙女，拎了一大块肉还有四个大猪蹄子。 第111章 　　许奶奶顶着凛冽的寒风也要过来，就是不放心小笛。 　　现在，看着略显圆润的孙女，还有白白胖胖的暖暖，许奶奶的心放在肚子里了。 　　本来以为，朝阳不在家，小笛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心情会不好。 　　没想到，这孩子想的开，没把自己往窄路上逼。 　　“看见你过得好，奶奶就放心了。我们小笛想的明白，不为难自己，真好！” 　　“奶奶，我结婚之前，就预想过军嫂的生活，做足了心理准备。 　　朝阳虽然不在家，但是工资，票据都寄了回来。 　　他在保家卫国，我也觉得骄傲。我现在的生活，是很多人都比不了的，真的！” 　　许笛现在的生活，可比预期好多了。男人挣钱养家，还有合得来的奶奶，性格不错的吴姨包揽一切。 　　她不用负责家务，没有婆媳问题，以后孩子也有人帮着带，这样的生活，即使几十年以后，也不一定会有。 　　“你这话但是真的，美中不足的是男人常年不在家。” 　　“奶奶，过日子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自己更在意的就好。 　　再说了，朝阳有假也会回来的。” 　　许笛现在很享受老公不在家，挣钱给她花的日子。 　　“行，你自己想的开，自己高兴最重要。 　　朝阳在外面干事业，你在家照顾好老人和孩子，挺好的。” 　　许奶奶她们这一辈人，吃过太多苦，对生活要求很低。 　　“奶奶你放心，我会让自己过得好的。” 　　“奶奶相信，我们小笛从小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找到让自己高兴的方式活着。” 　　许奶奶想起小时候的许笛，也哭着喊着要妈妈。 　　每次她爸妈过来又回去，她都会大哭一场。 　　忘了是三岁还是四岁的时候，她回过一次城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睛哭肿了回来的。 　　从那以后，她就没再哭喊着要爸爸妈妈，我不愿意进城了。 　　该上学了，她也是拖了一年又一年，实在拖不下去了，八九岁才回城里上学。 　　一放假，她就自己收拾东西回来，一天都不多待。 　　许奶奶猜测，可能是许梅说什么了或者做什么了。许笛一直也没说，她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许笛和许梅的关系也一般，不像别人家的亲姐妹，处的那么好，一点不自然。 　　“哇哇……” 　　暖暖惊天动地的哭声，打断了许笛和奶奶的叙话。 　　“看看，这孩子从出生，就这么惊天动地的哭。” 　　许奶奶手脚麻利的打开包被，尿了。 　　换了干净的尿布，许笛又抱起来，给自己的闺女喂奶。 　　许奶奶端着盆子出来，要去洗尿布。 　　许军看见奶奶端着盆从他二姐的房间出来，又听见暖暖的哭声，知道这是又尿了。 　　“奶奶，我告诉你怎么用厕所的东西。” 　　乡下用的都是井水，没有自来水。许奶奶也不怎么进城，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用。 　　许军教着奶奶用了水龙头，哪个是洗尿布的肥皂，要用水多冲几遍。 　　许军实践有些偏差，但是理论知识很好，知道怎么洗尿布。 　　洗完尿布，午饭也好了。 　　钱奶奶和吴姨准备了丰盛的午饭，有肉，有菜，有海鲜，还有一瓶好酒。 　　许爷爷自己喝了一小杯，之后许军送他爷爷回了自己家。 　　许奶奶要留在这照顾许笛几天，让许爷爷去大儿子住几天，许军陪着。 　　许爷爷和许军走了以后，许奶奶就替换钱奶奶，在许笛屋里陪她了。 　　晚上，暖暖就醒来一次，换了尿布，喂一遍奶，就继续呼呼大睡。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许奶奶和钱奶奶说起许笛小时候的事情。 　　“暖暖是真省心，小笛小时候，可没她闺女省心。 　　还没满月，她妈没有奶，上面还有相差一两岁的姐姐，还没懂事的哥哥。 　　都十多天了，还又黄又瘦的。 　　奶粉买不多，就和米汤了。 　　我一看，这不行，这么下去，这孩子都够呛能养活。 　　我收拾收拾东西，就把她抱回乡下了。那时候村里有养羊的，我们家也有一只。 　　给她煮羊奶喝，瘦小的孩子。哭的声音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也不知道是知道离开了妈妈还是吃不好，一晚上哭哭唧唧好几次，真是折腾人。 　　没想到，暖暖这么贴心，这么照顾妈妈，一晚上就醒一次。” 　　许奶奶想起许笛小时候，还心有余悸，真是不好哄。 　　奶奶在许笛家待了四天，正好大队拖拉机进城办事，许二叔问他们回不回去。 　　“小笛，大队拖拉机来城里了，我和你爷爷就坐着方便车回去了。 　　等天暖和了，你抱着暖暖回村里待几天。 　　奶奶看着你哪哪都好，我放心了。就这样，不要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高高兴兴的过着每一天。” 　　许奶奶最后嘱咐了几句，跟着过来接她的许军离开了。 　　钱奶奶准备了不少吃的，用的，都是村里不好弄到票的东西。 　　许奶奶拿来了四个大猪蹄子，五六斤猪肉，二十个鸡蛋一只老母鸡。 　　钱奶奶觉得，她们是真的心疼小笛和暖暖，拿什么东西也不心疼。 　　送走奶奶，许笛有点不舍得，但是，知道月子里不能伤心，自己调整一下，就缓过来了。 　　已经半个月了，许笛基本恢复好了。 　　但是奶奶说必须坐足月子，不能大意，小心老了以后，病痛都找上来了。 　　听人劝，吃饱饭。 　　许笛觉得，老一辈传下来的习俗，有一定的道理。 　　主要是，大冬天的，屋里不热，她身上没出汗，还能忍。 　　钱奶奶去医院买了艾草，煮了一锅艾草水，许笛终于把头发洗了。 　　剩下的，就再忍忍，等满月了，她去澡堂好好的泡一泡。 　　许笛在家美哒哒的坐着月子，完成任务的张朝阳，也在离家不太远的地方呢。 　　“团长，我媳妇这时候应该生了。我申请休假，回去看看媳妇孩子，过完年再回军区。” 　　张朝阳这次是和他们团长一起出来的，这个任务是好几个军区一起合作的。 　　花费了两个多月，才顺利完成。 　　“行，我批准了，你今年的假期还没休呢，正好一起休了。” 　　团长想着自己手下这些兵的不容易，准了张朝阳的假。 　　张朝阳写了休假申请，团长批了，手续齐全了，张朝阳也顾不上收拾自己，着急忙慌的买票回家。 　　他不知道许笛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生产，是男孩还是女孩？ 　　就这么东想西想的，上了回家的列车，还有十几个小时，就可以见到媳妇孩子了，真好！ 第112章 　　张朝阳几乎没有合眼，不是不困，就是睡不着。 　　想着许笛，想着孩子，想着奶奶，他是真的睡不着。 　　等熟悉的站台进入眼帘，整个人更精神了。 　　这次休假，来的比较突然，谁也不知道他回来。 　　坐上公交车，听着熟悉的乡音，张朝阳有了真实感，他回来了。 　　“哎呦，朝阳回来了？快回去看看，你媳妇给你生了一个大胖闺女。” 　　“白白净净的，可招人稀罕了。” 　　和钱奶奶关系不错的两个奶奶，兴奋的和张朝阳说着他闺女的事情。 　　“可惜是个女孩，要是是个儿子多好！” 　　“我就喜欢女儿，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 　　张朝阳不愿意听这话，不高兴的回了一句，急匆匆的往家走。 　　他有闺女了，哈哈……他有闺女了！ 　　自己在心里偷偷的乐着，白白胖胖的闺女，多好！ 　　进了单元门，一步三个台阶，眨眼间，就到了自己家门口。 　　抬手敲了敲门，心跳加速，莫名的有些紧张。 　　“朝阳，你回来了？钱姨，小笛，朝阳回来了！” 　　开门的吴姨，看见门口的张朝阳，高兴的喊着。 　　“什么，朝阳回来了？在哪呢，真回来了？” 　　钱奶奶正在屋里收拾东西，想给暖暖做两件衣服，过年穿。 　　许笛刚给暖暖喂完奶，小丫头还没睡，她也抱着孩子，出来了。 　　“朝阳，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真是的，搞突然袭击啊？” 　　“奶奶，我这刚完成任务，直接申请休假回来的，没来得及打电话。” 　　张朝阳可以请完假，办好手续，直接买了车票就回来了。 　　“张朝阳，欢迎你回来，是不是暖暖，欢迎爸爸回家。” 　　看着卧室门口，抱着孩子的许笛，张朝阳突然眼睛湿了。 　　他脱了鞋，慢慢的走过去，离着两米多远，看着许笛娘俩。 　　“我身上凉，还很脏，好几天没洗澡了，我就看一眼，看完我就去澡堂洗澡。” 　　张朝阳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走的时候，孩子刚刚在他媳妇的肚子里安家。 　　他回来了，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暖暖吃饱了，还没困，睁着一双和张朝阳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 　　“闺女，我是爸爸。” 　　“暖暖，爸爸回来了，认识一下，这是你爸爸。” 　　暖暖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有点睁不开了，她困了。 　　“媳妇，你快进去躺着，别站着了，我去洗澡，一会就回来。” 　　“行，你等一下，我给你拿衣服。” 　　许笛把孩子放进小床里，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线衣线裤，背心短裤，还有一套新做的棉衣棉裤。 　　这些都是棉花拿回来以后，许笛在裁缝铺做的。 　　今年，她们一家四口，都有了新的棉衣棉裤。 　　又拿了一套新的衣服，裤子，之前百货大楼清库存，许笛给张朝阳选的。 　　男人按时把工资上交，怎么也得备一套新衣服裤子啊。 　　许笛把这些衣服，裤子装进袋子里，递给了张朝阳。 　　“给你新做的棉衣棉裤，你洗完澡直接换上。” 　　“谢谢媳妇，你真好！” 　　最后的三个字，说的很小声，许笛看着张朝阳耳朵红了，这是自己给自己说不好意思了。 　　“朝阳，给你澡票，好好泡一泡，搓干净了，暖暖还小，小笛身体也弱，得注意一些。” 　　“我知道了，奶奶，我去洗澡了。吴姨，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张朝阳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什么也没吃。 　　一路兴奋，吃不下，睡不着的。 　　“知道了，你回来给煮面条吃。” 　　家里有鸡汤，一会揪几片白菜叶进去。热热乎乎的，好消化。 　　张朝阳好好的泡了一会，自己给自己搓了三遍，这才擦干净出来。 　　打开袋子，拿出媳妇准备的衣服，心里暖和和的。 　　新的背心，裤头，线衣线裤……从里到外，都是新的。 　　换上媳妇准备的新衣服，穿上鞋，张朝阳去理发店，剃了头发，刮了胡子，清清爽爽的回家了。 　　“朝阳，你先去和小笛说说话，我给你煮面条。” 　　“谢谢吴姨！” 　　张朝阳也顾不上其他，快速的进屋了。 　　“洗完了？” 　　“嗯，我还去剃了头，刮了胡子。十多天没收拾了，都快成野人了。 　　这要不是有那身军装，在火车上，人家都得把我当成流浪汉。 　　媳妇，你辛苦了，对不起，谢谢！”张朝阳心里愧疚，许笛从怀孕到生产，他一点忙没帮上。 　　“不用自责，最起码，你还提供了一颗种子。” 　　张朝阳愣住了，被许笛的话惊住了。 　　“哈哈……” 　　许笛乐坏了，张朝阳彻底傻了。 　　“媳妇，你变坏了。” 　　“你要是留的愧疚，休假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表现。” 　　“嗯，以后，我洗尿布，我做饭，所有的活都我来干。” 　　张朝阳知道，许笛是在开解他，就是这话说的有点吓人。 　　他要是不提供种子，那不就出事了吗？ 　　“行，这段时间，奶奶和吴姨都累了，张朝阳同志，以后就靠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 　　媳妇，闺女名字起了吗，叫什么？” 　　他听媳妇喊暖暖了，不知道是大名还是小名？ 　　“大名没起呢，留着你回来再取。小名是奶奶取的，叫暖暖。 　　孩子是早晨出生的，太阳刚出来的那一刻。” 　　“暖暖，真好听！ 　　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顺利吗，是不是很疼？” 　　“嗯，很疼，感觉都意识模糊了，灵魂出窍了。” 　　许笛现在想想，还有点害怕，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媳妇，咱们以后不生了，就暖暖一个就够了。” 　　张朝阳感受到了许笛刚才的颤栗，那得多疼啊，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有阴影呢。 　　“不想要个儿子？” 　　“儿子女儿都一样，生孩子太痛苦，我又不能在身边照顾你，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张朝阳真的没觉得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都是自己亲生的。 　　“暖暖自己太孤单了，我们等暖暖大一点，再要一个。 　　不管男孩女孩，就再生一个，两个孩子有个伴。” 　　许笛想着，两个孩子，不管怎么样，有什么事，可以相互商量一下。 　　她前世，躺在医院，要是没有她哥嫂，她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你不怕疼了，刚才一提起来，你都不自主的颤栗了，想想就知道有多疼了。” 　　“所以说要等暖暖大一点的，那时候，我可能就忘了当时的疼痛了。” 　　许笛觉得，两个孩子正好，不多不少。 　　张朝阳没再说这个事，等暖暖大点，也许许笛自己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看着小床上，睡的香甜的闺女，那张长得和自己有八成相似的脸，感觉到生命的神奇！ 第113章 　　张朝阳看着闺女，觉得睡着的闺女都可爱的不行。 　　“媳妇，我吃完饭要睡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要回来了，在火车上就一直兴奋，睡不着，也吃不下，精神的很。” 　　“睡吧，正好我也要睡一觉。” 　　许笛现在坐月子，奶奶不让她看书，躺在床上，孩子睡觉，她也跟着睡觉。 　　“朝阳，面好了，快来吃面。” 　　吴姨在厨房里喊了一声，张朝阳肚子恰巧咕噜噜的叫了。 　　“快去吃饭吧，一会肚子的响声把你闺女都吵起来了。” 　　张朝阳爬起来，出去吃饭。 　　吃了两大碗面条，张朝阳把自己带回来的行李整理一下。 　　因为一直出任务，他也没机会给家人买东西。 　　行李袋里，都是他的脏衣服。 　　“朝阳，衣服给我吧，我洗，你赶紧去睡觉，眼睛都红了。” 　　吴姨赶紧过来，她看出来了，朝阳很疲累。 　　“吴姨，不用，我自己洗。” 　　“给我吧，你奶奶买了洗衣机，不用我洗，机器洗。” 　　吴姨打开厕所的门，让朝阳看看家里的洗衣机。 　　“奶奶威武！” 　　张朝阳一想就明白了，奶奶是为了许笛买的。 　　他知道，许笛不会让吴姨给她洗衣服的，她说过，吴姨是来照顾奶奶的，她已经借光吃现成的饭菜了，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吴姨做。 　　“那是，钱姨心疼小笛。” 　　吴姨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心疼新媳妇的婆家人，是真的疼爱。 　　“吴姨，辛苦你了，我去睡一觉，太困了。” 　　“去睡吧，一会钱姨回来，我告诉她一声。” 　　钱奶奶被老朋友找去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张朝阳回到房间，先看了一眼大闺女，小家伙睡得香甜。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暖暖的小脸蛋，真嫩。 　　“快躺下睡觉吧，满眼的血丝。” 　　“嗯，是要睡一会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张朝阳躺在许笛旁边，伸手握着媳妇的手，没一会，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许笛不困，看着睡着的张朝阳，再看看同样闭着眼睛睡觉的暖暖，父女两个，还是很像的。 　　这样就挺好，男人虽然不能常伴左右，但是，也少了很多争执。 　　每次的见面，时间有限，彼此珍惜难得的时光，就会相互体谅，想到对方的好。 　　许笛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在这一切都很慢的七十年代，过着充满烟火气息的小日子，挺美的。 　　张朝阳是真的困了，也是因为在家里，是安全的环境，所以睡得很熟，连午饭都没起来吃。 　　“小笛，朝阳还睡呢？” 　　“睡呢，在车上没怎么休息，说是一直兴奋，睡不着。 　　回来看见暖暖了，自己安稳了，就睡踏实了。” 　　已经二十多天了，许笛自己出来吃饭了。 　　这几天，吴姨炖的汤，稍稍放了点盐，许笛喝着比之前一点没有咸淡的好喝多了。 　　“奶奶，杨奶奶找你什么事啊？” 　　杨奶奶是钱奶奶的同事，两人关系处的不错，在一个大院住了十多年了。 　　“她家老闺女自己处了一个对象，她不满意。 　　你杨奶奶心情不好，知道你坐月子，也不好过来打扰，就让我过去，和我说说话。” 　　想着老朋友的女儿，钱奶奶也是一言难尽。 　　小杨比自己小几岁，结婚晚，又老来得一女，只比大孙子大几岁。 　　家里两个哥哥比她大很多，从小被娇惯着长大。 　　二十三四岁了，对象没少看，就是没一个成的。 　　不是人家没看上她，就是她不满意人家，拖来拖去，都成附近有名的大龄女青年了。 　　“奶奶，杨家姑姑这回相中的人是干什么的，杨奶奶不同意？” 　　“好像是歌舞团跳舞的，比她小两岁，家里是农村的，条件不太好。 　　小伙子天赋不错，一路被选拔上来的，据说，长得也不错。” 　　许笛没想到，杨家那位姑姑还是个看脸的。 　　“当父母的，很少能犟得过孩子。如果美娇坚持，最后没准能成。” 　　吴姨也认识杨奶奶的闺女杨美娇，她也在妇联工作，是宣传干事。 　　“杨奶奶为什么不同意，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还是家庭的原因？” 　　“都有，你杨奶奶觉得一个大男人，跳舞不是正经职业，到时候年纪大了，跳不动了，怎么办？ 　　男方家里是农村的，兄弟姐妹好几个，就出来这么一个，以后负担太重了。” 　　许笛想想也是，这时候，城市户口很重要，能吃商品粮，有各种票据，不像农村，全指着工分呢。 　　而且，在农村，一个家里要是有一个出息的，那就要拉拔一家子。 　　“可是，美娇年纪大了，这个再不成，以后更不好找了。” 　　吴姨也是农村出来的，也知道其中的关系。 　　“哇哇……” 　　暖暖洪亮的哭声，打断了几人的闲话。 　　张朝阳忽的坐了起来，才想起来，自己回家了。 　　“暖暖，你醒了，是饿了吗？” 　　看着闺女哭的这么响亮，张朝阳有些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办，在床边急得团团转。 　　“你闺女从生下来开始，每次拉了，尿了，饿了，就会哭的惊天动地。” 　　许笛熟练的打开包被，尿了。 　　拿了干净的尿布，迅速的给暖暖换上，哭声立马停止了。 　　张朝阳在一旁看得仔细，他得好好学学，在家的时候，要给闺女换尿布。 　　“我给她喂奶，床底下的红盆是专门给孩子洗尿布的。” 　　“我看见了，这就去洗。” 　　张朝阳端着盆出去了，给他闺女洗尿布。 　　“朝阳，你放那吧，一会我洗。” 　　“吴姨，不用，我洗。我在家的时间不多，得多做点事，不然，我心里难受。” 　　张朝阳想着自己多做一点，以后闺女问起来，他也有的说。 　　“小吴，你让朝阳洗。当爹哪有那么容易，体会不到怀孕的苦，也要体会照顾孩子的不容易。” 　　“奶奶说的是，我在家的这段时间，洗尿布，看孩子，都交给我。” 　　张朝阳在厕所里仔细的搓洗尿布，回想着刚才媳妇是怎么给孩子换尿布的，他争取下次可以上手。 　　就是闺女有点小，他有点不太敢弄。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抱过他闺女呢。 　　洗完尿布，拧干，晒到客厅的晾衣绳上。 　　许笛正好也喂完奶，给孩子拍嗝。 　　“你看，孩子吃完奶，要这样竖着抱，给她拍嗝。” 　　许笛边做边给张朝阳讲，让他学着照顾孩子。 　　“嗝……”暖暖打了一个奶嗝，许笛让张朝阳抱一会孩子。 　　“怎么抱，我手放哪里？” 　　扔手榴弹都不眨眼的张朝阳，托着软乎乎的闺女，手都有点抖。 　　“你放松，不然孩子不舒服。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一只手托着她的脖子和腰。” 　　许笛帮着张朝阳调整好姿势，小家伙也不哭，看着她爸，爷俩就这么对视着。 　　过了一会，张朝阳调整好了姿势，也不紧张了，感受闺女软乎乎的小身体，心里激动不已。 　　“暖暖，爸爸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让你快乐的长大。” 　　张朝阳在心里做出承诺，他的闺女，多好！ 第114章 　　张朝阳是个好学生，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给孩子换尿布，洗屁股。 　　许笛愿意看着张朝阳照顾孩子，让他体会其中的乐趣与辛苦。 　　有了张朝阳的加入，许笛日子过得更悠闲了。 　　“朝阳，暖暖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张朝阳站在地上，抱着女儿拍奶嗝呢。 　　“还没想好，想了几个，都觉得不合适。” 　　张朝阳翻了很多书了，想给女儿取一个又好听又意喻又好的名字。 　　他不喜欢现在的很多人给孩子取的名字，尤其是给女孩子取的。 　　都是什么花呀，朵呀，红啊，那些名字，配不上他女儿。 　　“那你抓紧时间，暖暖马上要满月了，别到时候你的名字还没取好。” 　　“我尽量，怎么也要给我闺女起个好名字。 　　是不是啊，暖暖？” 　　回答他的是暖暖长长的一个奶嗝。 　　“看看，我闺女打嗝都和别人不一样，声音洪亮。” 　　许笛都没眼看了，这又是一个傻爸爸。 　　上辈子看视频的时候，看到很多奶爸对女儿爱不释手，照顾周到。 　　许笛那时候还觉得，都是摆拍，哪有男人会那么细心，有责任心的。 　　事实证明，真有，只是上辈子没遇到而已。 　　“朝阳，哪天找时间，你请朝恒和小军去吃顿好的。 　　这次多亏了他们俩了，大半夜的发动，他俩忙前忙后的。” 　　“嗯，我明天先去看看爷爷，顺产到我爸妈那打个招呼。 　　晚上的，我请他俩吃饭。 　　后天，还要和云雷他们聚一聚。找时间还要去看看武装部的战友，唉，怎么这么多事呢！ 　　我现在舍不得出门，不想和暖暖还有你分开。” 　　曾经的硬汉，也被绕指柔了！ 　　“你赶紧把暖暖放下，抱习惯了，以后该总要人抱着了。” 　　许笛光顾着说话了，忘了张朝阳还抱着孩子晃悠呢。 　　“知道了，暖暖睡着了，真可爱！不愧是我闺女，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张朝阳知道许笛说的是对的，他家暖暖很省事，不哭闹。 　　这要是因为他，孩子习惯了被抱着，等他走了以后，奶奶和许笛就还受累了。 　　把暖暖放进小床里，盖好被子，张朝阳拿着盆去洗尿布，还有她闺女的粑粑戒子。 　　许笛看着张朝阳的背影，觉得还不错，暖暖爸爸很自觉吗！ 　　张朝阳虽然不想出门，就想窝在家里看着他闺女。 　　但是不现实，有些事情，不愿意也要去做。 　　吃过早饭，张朝阳用网兜子拎着一些吃的，就出门了。 　　他知道也不缺这些吃的，比起这些东西，他可能更喜欢那些干豆角丝，地瓜干什么的。 　　但是，爷爷家里还有其他人，她们不会喜欢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张朝阳到的时候，老爷子刚刚溜达一圈回来。 　　“爷爷，看起来身体不错。”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说这次表现不错，年后又能晋升了吧？” 　　“还行，应该没什么问题，具体的我还不清楚。 　　任务完成，我就请假回来了。” 　　张朝阳跟在他爷爷后面，一起进了屋。 　　“朝阳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看见孩子了吗？” 　　“方奶奶，我前两天到的，在家补觉了。” 　　张朝阳对方奶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接触的不多。 　　就是她奶奶，对方奶奶也没有什么意见，两人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所有这些事，要怪只能怪他爷爷。 　　“孩子快满月了吧，名字去了吗？” 　　之前张朝恒打过电话，他知道孩子出生了，还让警卫员送去了红包。 　　“奶奶取了小名，叫暖暖。大名还没想好，我得给我闺女取个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 　　说起自己闺女，张朝阳嘴角不自觉的带着笑意。 　　“现在天冷，等天气暖和了，让你媳妇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老爷子年纪大了，对小辈亲和多了，也更宽容了。 　　“看看吧，等天暖和了，我媳妇又要上班了。” 　　张朝阳可没一下子应下来，还不知道他媳妇要不要过来呢。 　　“臭小子，得瑟什么，到时候我让人去接。” 　　老爷子看了一眼这个孙子，能力是所有孙子中最好的。 　　哪怕是在空军的朝朗，综合能力也比不过朝阳。 　　再加上，朝朗夫妻感情不和，眼里缺少斗志。 　　“朝阳，我年后要去干休所了。” 　　“也挺好的，干了一辈子了，还歇歇了。” 　　“你爸和你叔叔们，能力还是一般。”老爷子总共生了三儿一女，女儿就不说了。 　　大儿子没有上进心，窝在后勤，自得自乐。 　　二儿子现在在其他军区任旅长，大的能力没有，按部就班的一点一点往上升。 　　三儿子是军医，是军区医院的主任，到头也就是副院长了。 　　孙子辈呢，朝朗应该是领头羊，能力也不错。 　　可惜，性子中有些优柔寡断，遇事不果断。 　　再加上不省心的妻子，家庭关系都处理不好，唉！ 　　其他几个孙子，也就那样，如果没有他的关系，几乎没有什么闪光点。条件好了，都不能吃苦，怕死的很，少了一股拼劲。 　　只有朝阳，跟着他奶奶长大，性子坚韧，也能吃苦，敢于拼搏。 　　做事也够果断，不会拖泥带水，可惜，他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打算用自己的人脉。 　　也没事，朝阳奶奶的人脉也不少，只有张鹏和周红，他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爷爷，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早该放手了。” 　　张朝阳没好意思说，要是他爷爷他们不干涉那么多，没准他们还能发展的更好。 　　他可知道，方奶奶不希望她的儿孙过的太苦。 　　老爷子没有说什么，他心里也是认同朝阳的话的。 　　离开军区大院，张朝阳直接回家了，上班时间，他爸妈他们也不在家。 　　回到家，正好赶上他闺女尿了，去洗尿布。 　　张朝阳洗完尿布，又开始查字典，给她闺女取名字。 　　“媳妇，你说晨曦这个名字怎么样。咱闺女是早晨出生的。 　　晨曦这个名字寓意丰富而美好，象征着光明、希望、活力、温暖、新生和美好。” 　　张朝阳拿着字典，给许笛看。 　　“名字是不错，好听寓意也好，就是，就是这个曦字比划太多了吧。你闺女以后上学，写名字名字不得写哭了啊？” 　　许笛也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就是不太好写。 　　张朝阳拿着字典又去查，但是找了好几个，都觉得没有晨曦好听，也没有晨曦寓意好。 　　“媳妇，还是觉得晨曦这个名字好，要不，等咱闺女上学之前，咱们不干别的，就先把名字练会了。” 　　许笛也倾向于晨曦这个名字，最后两人一拍板，暖暖就叫张晨曦了！ 　　几年以后，张晨曦气咻咻的和爸妈抱怨，为什么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太难写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张晨曦还是一个没满月的小婴儿呢，并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比划超多的名字。 第115章 　　张朝阳给女儿选好了名字，心里激动，想要和人分享。 　　“喂，老孔，我是张朝阳。” 　　“朝阳，你不是休假回家了吗？” 　　孔文明已经知道张朝阳休假了，直接回家看老婆孩子去了。 　　“我跟你说，我闺女，老可爱了，白白胖胖的，一点不哭闹。 　　只有拉了，尿了，饿了，才哇哇大哭，那嗓门，那声音，可洪亮了，一听就是咱们军人的后代。 　　我跟你说……” 　　张朝阳说起自己闺女，那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张朝阳，你是欺负我没闺女吧，在这跟我炫耀？ 　　我有儿子，再得瑟，以后让我儿子娶你闺女得了。” 　　孔文明听着张朝阳兴奋的声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的相片，现在的闺女，他家媳妇也寄来相片了，等张朝阳回来，他也显摆给他看。 　　“滚犊子吧，你少惦记我家闺女。我打电话给你，就是告诉你，我闺女的名字我起好了，叫张晨曦，好听吧？” 　　张朝阳知道老孔在开玩笑，但是一想到闺女长大了，有对象了，他心难受。 　　“名字不错，就是笔画太多了。” 　　孔文明没想到，张朝阳还能给闺女起这么好听得名字。 　　和老孔炫耀完，张朝阳又给郝云雷他们打电话。 　　许笛听着客厅里，张朝阳得瑟的声音，想起那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张朝阳平时很稳重，也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感觉话筒都热了，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钱的电话费，张朝阳才兴奋的回房间。 　　“媳妇，云雷他们也觉得咱闺女的名字好听。” 　　“你这么显摆，不怕他们一起锤你啊？” 　　“不是我说大话，他们几个加一起，也弄不过我一个。你男人，厉害着呢！” 　　许笛乐了，这人，真是幼稚。 　　“行了，赶紧出去吧，你不是要请朝恒和小军吃饭吗？” 　　“嗯，是要出去了，时间快到了。 　　暖暖，爸爸要出去一会，你在家乖乖听妈妈的话。 　　喜欢晨曦这个名字吗？我知道你喜欢，不用回答了，我走了。” 　　许笛觉得，人啊，还真是有多面性，不深入了解，真是不知道。 　　“媳妇，我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快走吧，有钱和粮票吗？” 　　“有，不用担心。” 　　张朝阳又和奶奶说了一声，告诉吴姨晚上不用做他的饭，他出去吃饭。 　　张朝阳选的是京市有名的烤鸭店，这时候，一只烤鸭，还七八块钱一只呢。 　　饭店门口，张朝恒和许军刚到，就看见张朝阳走了过来。 　　“二哥，这里。” 　　“二姐夫。” 　　“走吧，进去。” 　　张朝阳招呼小舅子和自己弟弟进去，门口都闻到烤鸭的香味了。 　　“二哥，你回来几天了，暖暖认识你吗？” 　　“现在认识了，我闺女，能不认识我吗？ 　　我闺女，名字有了，张晨曦，好听吧？” 　　张朝阳迫不及待的和两人分享闺女的名字，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哪个字？” 　　许军心想，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比划也太多了。 　　“日字旁的那个。” 　　“二姐夫，暖暖以后写名字会哭的，笔画太多了。” 　　许军虽然觉得那些红啊，草啊什么不好听，但是，晨曦，也太难写了。 　　“是啊，二哥，笔画太多了，以后暖暖上学写名字，多累啊。 　　尤其考试的时候，名字还没写完呢，考试时间都过去一半了。” 　　“你少夸张，笔画是多了点，但也不至于写半堂课。 　　我和你二嫂都觉得好听，大不了，上学之前，先把名字练会了。” 　　张朝阳想着自己闺女要独一无二，名字也不能大众化。 　　大街上，喊一声，好几个同名的一起回头。 　　他们部队，叫建国，建设，红军的可多了，一个连，好几个同名的。虽然姓不一样，但是重复率也有点高。 　　得了，大侄女，小叔也无能为力了，你爸可犟了。 　　张朝恒还是有点了解他二哥的，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就像他小时候想要阿爸妈妈，后来知道哭闹没用，决定不再需要爸爸妈妈。 　　之后的二十来年，真的什么事也不会和父母说了。 　　“唉，暖暖，以后写名字累了，你谁也别怨，就怨你爸爸。” 　　许军也没办法了，他二姐夫铁了心了，没招。 　　“行了，你俩看看除了烤鸭，还吃什么？” 　　“就吃烤鸭，二哥，你钱带够了吗，我们点两只。” 　　张朝恒兜里比脸还干净，本来大学有补助，她妈也给零花钱。 　　之前攒的，他给暖暖买了一个布娃娃，花光了。 　　最近她妈断了他的零花钱，因为他拒绝了她介绍的对象。 　　“我也吃烤鸭。” 　　来烤鸭店就是要吃烤鸭，许军长这么大，吃过的烤鸭次数有限，每次就尝尝味道。 　　“行，买两只，感谢你俩的帮忙。” 　　张朝阳说的比较正式，他是真的感谢。 　　许军这边他早就知道，说好了会过来照顾他姐。 　　只是他没想到朝恒会主动过来帮忙，他们兄弟感情不好不坏，没有矛盾，也没有多少兄弟感情。 　　小时候不在一起，后来在一个城市，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张朝阳交了钱和票，等着一会工作人员过来给片烤鸭。 　　“朝恒，我听说你相亲了，怎么样，成了吗？” 　　想起他媳妇的嘱咐，张朝阳不得不关心一下。 　　“朝恒哥，我也想知道，成没成？” 　　“没成，我没相中，我妈大发雷霆，断了我的零用钱。” 　　张朝恒说的坦然，他妈介绍的太不靠谱，家世好有什么用，他才不会低声下气的哄人呢。 　　“朝恒哥，你好可怜啊！对象没成，零花钱还没了。” 　　许军想想自己，也是一分钱也没有，他没有朝恒哥零花钱多，只给外甥女买了一个不倒翁。 　　“唉！” 　　张朝恒啥也不想说了，赶紧毕业吧，自己工作了，就不用伸手要钱了。 　　“二哥，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让奶奶也给我介绍一个对象。 　　你看，奶奶给你介绍的二嫂，多好啊！” 　　张朝恒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奶比他妈靠谱。 　　“你结婚以后，能出来单过吗？” 　　“啥？出来单过，我们住哪啊？我明年毕业，不管分到哪个单位，也不可能给我分房，论资排辈，每个五年都轮不到我。” 　　张朝恒有自知之明，他家现在住着三室一厅，房子宽敞。 　　“那你还是找爷爷吧，让他给你介绍靠谱的，又能过了妈那关的，不然，你有的受。” 　　张朝恒明白他二哥的意思，门当户对，他妈不会轻易妥协的。 　　二哥是例外，有奶奶挡着，他自己又强势，不听爸妈的。 　　想想他二哥的话，找他爷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许军没发表言论，他还不太理解。 　　烤鸭上来了，没功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两个大小伙子，放开了，吃了个够。 　　反倒是张朝阳，他喜欢喝汤。 　　三人没喝酒，很快就吃饱了。 　　临走时，张朝阳给了他俩一人一张大团结。 　　“你们俩的零花钱，小军，你放好了，别弄丢了。” 　　张朝阳看见他俩给闺女买的礼物了，很有心。 　　“谢谢二哥！” 　　“谢谢二姐夫！” 　　“行了，都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张朝阳心情也不错，回家哄闺女去。 第116章 　　张朝阳从饭店回来，先去洗了手，散了一身凉气，才进屋看媳妇和闺女。 　　“媳妇，等你出月子了，我买两只烤鸭回来，咱们和奶奶还有吴姨，一起吃。 　　我知道你现在吃不了，都没往回带，我怕你闻到味又吃不了，会心情不好。” 　　张朝阳昨天尝了一口他媳妇的月子餐，真的不怎么好吃，太淡了。 　　“行，等我出月子的，我要先去澡堂好好搓搓。 　　至于烤鸭，我也能尝尝味道，暖暖还要吃奶，还是不能吃太咸的东西，不然，孩子嘴会起泡。” 　　许笛看着怀里咕咚咕咚吸着奶的胖闺女，自己离解放还有一段时间，怎么也要等暖暖断奶。 　　张朝阳看着闺女吃的香甜，目光所至，他耳朵红了。 　　结完婚，他们过了一段和谐的生活，还没尽兴呢，他提前归队了。 　　接着，媳妇怀孕了，他再回来，闺女都出生了。 　　生完孩子的许笛，比之前要圆润一些。 　　之前她给孩子喂奶，还不好意思，让张朝阳避开。 　　后来，慢慢的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所以，许笛看着张朝阳耳朵红了，呼吸也重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受吧，没办法，医生说了，得过了三个月才能同房，到那时候你又走了。” 　　许笛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需求不高，虽然现在和张朝阳之间的房事很和谐，她也可体会到了乐趣。 　　但是，怎么说呢，有也行，没有也不太想要。 　　“媳妇，委屈你了。” 　　“咱俩都忍着，但也算不上委屈。除非，你忍不住了，弄出其他事，那我就带着孩子和钱，咱们一拍两散。” 　　许笛没有开玩笑，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但是，对男女之间的性事，她有洁癖。 　　“媳妇，你放心，我是有原则的人，还有组织管着呢，不会犯不可挽回的错误的。 　　我承认，男人都有一定的劣性根，血气方刚的年纪，说是不想媳妇，那是骗人的。 　　但是，人为什么是人，和动物不一样。 　　是因为人有思想，有自控力，不会由着性子去满足生理需求。” 　　张朝阳说完，抱起吃饱的胖闺女拍嗝，看着媳妇系上衣扣。 　　“好，我信你，咱们忠于婚姻，守住底线。” 　　许笛躺在床上，直直腰，坐时间长了，腰酸。 　　暖暖嗝出来了，张朝阳把她放回小床里。 　　“媳妇，你腰疼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刚才做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有些酸。” 　　许笛知道，十个女人，九个都会有这样的毛病。 　　“你趴好，我给你按按。” 　　许笛趴在床上，张朝阳一边询问一边调整劲道，怕力气太大，按疼了许笛。 　　夫妻之间，有事就摊开了说出来，比各自在心里琢磨要强。 　　这一晚，张朝阳搂着媳妇睡觉，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感觉很好。 　　第二天早上，张朝阳跑步回来，就听见闺女哇哇的哭声。 　　他身上凉气重，没有进去。 　　钱奶奶怼了温水端进房间，暖暖每天早上会拉粑粑。 　　这孩子消化比较好，基本每天固定的时间拉粑粑。 　　“奶奶，给我吧，我去洗。” 　　张朝阳接过奶奶手里的盆，去给闺女洗粑粑戒子。 　　钱奶奶不觉得男人做家务，洗尿布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朝阳假期有限，又能洗几天。 　　“暖暖，你爸爸给你洗尿布去了，你高兴不？” 　　闷头吃奶的暖暖可不会回答她妈妈的话，她忙着呢。 　　许笛心情不错，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觉得今天的阳光都格外温暖。 　　今天是休息日，张朝阳先去老丈人家去一趟，再去部队大院一趟，下午和郝云雷他们聚聚。 　　“媳妇，我一会去看看丈母娘她们，再回部队大院露个面，下午，和云雷他们聚一聚，面前就没什么事了。” 　　“行，你去吧，我这都二十多天了，没什么事了。 　　过完年，初几走，定下来了吗？” 　　许笛知道张朝阳假期有限，不会太长时间。 　　“初六就得走，路上还要好几天呢。” 　　“那行，我知道了。我们在家等你回来，不用担心我们。” 　　许笛安慰着张朝阳，知道他舍不得孩子。 　　“我知道，这两年，我不能挪地方，等以后换了驻地，你就可以探亲了。” 　　张朝阳没打算让许笛随军，太辛苦了。 　　他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出任务，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还不如在家和奶奶做伴，他放心。 　　是他自私了，奶奶年纪大了，他不忍心让她一个人生活。 　　“行，到时候，我带着孩子去看你。” 　　许笛也没打算随军，部队家属院的条件不会比现在的条件好。 　　而且，她还想要一个孩子，等高考恢复以后，还想考大学。 　　这样的话，在京市是最好的选择，有奶奶给她搭把手，两人一起带着孩子，也挺好的。 　　“我走了，晚上可能回来的晚点。” 　　张朝阳拎着东西，坐车去许家了。 　　今天休息，许家人都在家。 　　“朝阳来了，这回能待几天，能过年吗？” 　　“爸妈，大哥大嫂，这次能待到过年，计划初六往回返。” 　　张朝阳把东西递给许母，挨个打了招呼。 　　许母问了许笛和孩子，张朝阳说了不少，因为还要去部队大院，他没有留下吃饭，说了一会话就走了。 　　到了部队大院，先去看了爷爷，正好二叔家的儿子也在，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张朝阳就去了他爸妈家。 　　还没进屋，就听见屋里的吵嚷声，接着，门开了，他大哥冲了出来。 　　“大哥。” 　　“朝阳你回来了，我还有事先回部队了，哪天我再找你。” 　　张朝朗走了，张朝阳想当没来过都不行了，开着的门，他爸妈已经看见他了。 　　“爸妈。” 　　“回来了，进来吧。” 　　张母一脸郁色，关上了门，阻止外面探头探脑看笑话的。 　　“二哥。” 　　张朝恒和他二哥打了招呼，家里气氛不好，大哥和大嫂吵了一早上了。 　　“小欢啊，你不能用这么听风就是雨的，找个由头就和朝朗吵，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什么听风就是雨，张朝朗他就是心里有人，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这日子过的没意思，还不如离了算了。” 　　张朝朗的媳妇任欢没有和张朝阳打招呼，也没管哇哇大哭的儿子，穿上衣服就走了。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呜呜……” 　　三岁的孩子哭着喊着找妈妈，周红抱着孙子，不停的安抚着。 　　张父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老大的婚姻要散啊！ 　　张朝恒凑到他二哥身前，小声的说着事情的起因。 　　大哥大嫂这次吵架，是因为他大哥和之前的对象碰到了，说了几句话，被他大嫂看见了，两人就大吵起来，话说的比较难听。 　　最后，他大哥摔门而去，他大嫂，要想要离婚了。 　　张朝阳没有发表意见，他爸妈忙着哄孩子，他没待一会，就走了。 第117章 　　离开部队大院，张朝阳又一次庆幸，他遇到的人是许笛。 　　他大哥曾经也是意气风发，在人群中闪闪发亮的存在。 　　这才几年，眼睛里除了疲惫，已经没有光了。 　　他妈看着这样的大儿子，不知道心里会不会后悔，后悔当面以死相逼，拆散一对有情人。 　　张朝阳什么时候走的，周红没有注意，她被孙子哭的脑仁疼。 　　“贺贺，别哭了，奶奶带你去买小汽车好不好？” 　　“嗝，嗝……我要妈妈，奶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三岁的孩子，被父母的争吵声吓得够呛，又被妈妈扔下，他心里害怕，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要妈妈。 　　周红想骂人，想发脾气，但是，看着孩子满脸的泪水，她忍住了。 　　“妈妈单位有事，忙完了就回来的，咱们在家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张轩贺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周红叹了口气，给孩子拿一些吃的，又把屋里弄乱的地方收拾好。 　　张朝阳不理解大哥大嫂吵架的意义，而且害怕当着孩子的面。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选的路，自己走。 　　到了和郝云雷他们约好的地方，一个二进的四合院，是一家私营菜馆，只接待熟客。 　　虽然这时候，个人经营是不允许的，这样的行为，是投机倒把。 　　但是，世事无绝对，总有一些特例，一些游走在规则之外的人或事。 　　“朝阳，你还挺早，我以为你得过一会才能来呢。” 　　郝云雷和宋辉先到的，陈建国临时被叫去医院，要晚点才能到。 　　“本来要晚一点，碰上我大哥大嫂吵架，两人都走了，把孩子扔家里了。 　　我爸妈没功夫招待我，不然还真不能这么快过来。” 　　张朝阳和郝云雷他们几个熟的很，比自家兄弟都熟，也不怕家丑外扬。 　　“你大哥大嫂从结婚就开始吵，现在还没吵散伙，也挺不容易。 　　不过，我听说，你大嫂有情况，有个唱歌的，对她大献殷勤。” 　　郝云雷神秘兮兮的说，他也在文工团，和张大嫂一个文工团。 　　张大嫂是音乐组的，他是干事。 　　“不能吧，这时候，要是被人举报了，那就惨了。” 　　宋辉是公安局的，因为革委会的关系，他们工作被掣肘着，有时候气的不行，又无能为力。 　　“他们没那么傻，没有越界。” 　　郝云雷听说以后，暗中观察了。但是长此以往，张大嫂也许会提离婚的。 　　“都是成年人，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朝阳对大哥大嫂的事情，不想参与。 　　“朝阳，大侄女变模样了吧？我第一次看见刚出生的孩子，没有皱巴巴的像个老头，而是白胖白胖的。” 　　郝云雷想起自己在医院看见的孩子，心里羡慕不已。 　　“嗯，变得很好看了。 　　长肉了，胳膊像莲藕一样，能吃能睡，可省事了。 　　对了，我闺女名字起好了，张晨曦，好听吧？” 　　张朝阳又来了，开始炫耀他闺女。 　　“不会是比划很多的那个字吧？” 　　“就是，寓意好。” 　　郝云雷替大侄女手疼，以后写名字，得多累啊！ 　　“你是她爹，你说了算。” 　　郝云雷太了解朝阳了，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 　　“你什么时候解决个人问题，不要落后太晚，不然，我们的孩子会嫌弃你家孩子太小，不带他玩的。” 　　张朝阳这话说的，扎心了。 　　“你还真是我兄弟，在我伤口撒盐，太狠了。 　　我也着急啊，可是，就是不成我有什么办法？” 　　郝云雷做出无奈的表情，从今年开春以后，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得有十来次了，就是没一个成的。 　　“到底差在哪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你都见过吧，怎么就没有合适的呢？ 　　不说建国，人家两口子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的。 　　我和宋辉可都是相亲结婚的，不都是见一次就和眼缘了吗？” 　　张朝阳和宋辉看着郝云雷，真是搞不懂，怎么就那么难。 　　“唉，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实在不行，我就在文工团找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准能成。” 　　郝云雷觉得自己在文工团待久了，看过太多长得好看的女同志，不知不觉，要求就高了。 　　“如果能过了郝婶子那关也行，你自己看着办。” 　　郝云雷婚事不顺，他妈也是功不可没，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己儿子，要求高着呢。 　　一提起自己妈，郝云雷泄气了，他放弃抵抗，听他妈安排吧。 　　他可不想以后夹在自己媳妇和自己老娘之间左右为难。 　　宋辉没想到，郝云雷这么快就认命了。 　　“我听天由命，娶一个我妈相中的我也不讨厌的女媳妇，省的以后婆媳不合。” 　　“谁要娶亲，你吗，郝同志？” 　　陈建国推门进来，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的兄弟。 　　“我倒是想娶媳妇，这不是没有合适的吗？” 　　“上次的那个护士也不行吗，我们单位，很多人都想娶人家小姑娘呢！” 　　陈建国知道，郝云雷上次的相亲对象，就是他们医院的护士。 　　“没看对眼，她有喜欢的对象了，家里不同意，才迫于无奈过来相亲的。” 　　郝云雷在兄弟面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没事，兄弟，属于你的那个人应该还没来呢。” 　　“只要不是在你丈母娘的肚子里就行，不然，你有的等了。” 　　宋辉说完，惹得张朝阳和陈建国哈哈大笑，气的郝云雷要压着宋辉揍他。 　　可惜。武力值不行，没一会就被反压了。 　　人到齐了，酒菜也陆续被端了上来。 　　“云雷，建国，宋辉，我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对我媳妇，孩子的照顾。” 　　张朝阳干了杯中酒，他媳妇生孩子，兄弟几个都没少帮忙。 　　“朝阳，咱们兄弟，用不着这么客套。” 　　“就是，你不在家，我们照顾一下奶奶，照顾一下弟妹和孩子，这不是应该的吗？” 　　“不用客气，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说那些。” 　　三人也干了杯中的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朝阳又和陈建国说自己的闺女，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陈建国家是个儿子，宋辉家的老大也是个儿子，老二还在他媳妇肚子里，不知道是不是闺女呢！ 　　三个人说着各自的孩子，气的郝云雷暗暗发誓，今年一定结婚，明年自己也抱闺女。 　　好兄弟在一起，想说什么说什么，没有固定话题，随心所欲，不用担心哪句话说错了。 　　这就就是朋友的意义吧，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第118章 　　张朝阳和郝云雷他们三人待了一下午，酒没喝多少，就聊天了。 　　说说彼此的现状，再说说当前的局势。 　　都不是啥也不懂的小青年，都工作好几年了，该懂的都懂。 　　“今天到这吧，年后找时间再聚。 　　建国，你在医院，自己注意点。” 　　张朝阳多嘱咐了一句，陈建国的外公曾经是很厉害的中医，他从小跟着外公学中医。 　　他上学早，还跳过级，大学第三年，才是最乱的那一年。 　　幸好，他当时想走中西医结合的路线，不然，也挺麻烦。 　　“知道，我谨言慎行，多做事，少说话。” 　　陈建国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因为外公的事情，他心里有不甘，有愤怒。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有父母，有妻儿。 　　就是为了自己拿手术刀的双手，不去握锄头，刨牛粪，他也要忍着。 　　“朝阳，我们的事情都简单，管住自己的嘴就行了。 　　你才要注意，想想你的胖闺女，别轻易成了烈士。” 　　郝云雷不知道张朝阳具体做什么，但是，总出任务，孩子出生，都没联系到他。 　　哪次任务，不是命悬一线。 　　“我知道，我媳妇说了，她还不想当烈属呢。” 　　知道兄弟们关心自己，张朝阳玩笑似的说了许笛的话。 　　“嫂子有先见之明，提前让你心里有数。” 　　宋辉没进部队，高中毕业就进公安局了，他家亲戚都是公安系统的。 　　四个人，出来以后，各自散去。 　　张朝阳回到家，许笛和孩子还在睡觉。 　　“回来了，喝酒没有，要不要喝碗醒酒茶？” 　　“奶奶，不用，我们没喝多少，就聊天了。” 　　张朝阳喝了一缸凉白开，家里没人喝茶。 　　“奶，我大哥大嫂又吵架了，这次，可能过不下去了。” 　　“这次又因为什么？” 　　“朝恒说，我大哥和之前的对象说话，被我大嫂看见了，两人就闹了起来。 　　我去的时候，我大哥气冲冲的推门出来，我们也没说几句话，他就走了。 　　后来，我大嫂也走了，孩子都没带。轩贺哭着喊着要妈妈，我大嫂都没回头。” 　　张朝阳没有瞒着他奶，他大哥也是他奶的孙子。 　　“你大哥也是，当初答应结婚，就应该好好过日子。 　　选择了，就要负责。” 　　“奶，我听云雷说，我大嫂在文工团有追求者。” 　　钱奶奶一想，就明白了。 　　她干了那么多年妇联工作，这其中的道道，清楚的很。 　　之前两人吵也吵，闹也闹，但是没说过离婚，朝朗媳妇也从没把孩子扔下过。 　　“两个人，都不负责任。 　　他们即便离婚了，对自己的生活影响也不大。 　　男的可以再娶，女的可以再嫁，就可怜了孩子，小小年纪，就要面对父母离异。 　　这以后，不管你哥娶了谁，轩贺日子都不好过。” 　　钱奶奶看的明白，不是说后妈就都不好。 　　朝朗还年轻，再娶，一定会再生孩子。 　　亲生的和丈夫前头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一视同仁。 　　“我妈这回有的头疼了，孩子我哥不可能带去部队。 　　看这情况，离婚以后，我大嫂是不打算要孩子了，那只能我妈看着了。” 　　张朝阳想起哭喊着要妈妈的侄子，心里再一次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更加谨慎，决不让自己闺女有后爹的机会。 　　睡着的许笛可不知道，张朝阳同志思维发散的那么远了。 　　而被婆家讨论的任欢，独自回到娘家，也被她妈质问呢。 　　“你们又吵架了，轩贺呢？” 　　“在他奶奶家呢，我和张朝朗吵架了，一生气，就没把他带过来。” 　　任欢想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也不好受。 　　“这次又因为什么？” 　　“张朝朗看见他之前的对象了，还和她说话。 　　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心太硬，像个石头。” 　　任欢喋喋不休的咒骂着，好像这样，心里才舒服。 　　“妈，我想离婚了，不想过了，没意思。” 　　“离婚，任欢，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外面有什么情况了？” 　　任母后面的话说的比较小声，家里儿媳妇也在呢。 　　“妈，你说什么呢，哪有。” 　　任欢不自在的动了动，嘴上否认着。 　　“任欢，我是你妈。 　　当初家里不同意你嫁给张朝朗，你死活要嫁。 　　我们觉得他和那个女同志感情好，他妈硬给搅黄了，不让你去趟浑水，不干。 　　结婚以后，你们三天两头的吵架，都不避讳孩子。 　　现在，你突然要离婚，我不相信你没有其他想法。 　　再说了，你明知道朝朗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他们碰见了，说几句话，你就要离婚，说出来，谁信？ 　　小欢，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 　　你们还有轩贺，如果你和朝朗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你带着，他就有后爸，朝朗带着，他以后就有后妈。 　　这么小的孩子，从小被非议，你不心疼。” 　　任母了解自己的女儿，指定是有了什么想法。 　　“妈，我真的不想这么熬下去了。 　　张朝朗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他只是不喜欢我，一直不喜欢我。我过着有男人等于没男人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 　　任欢有苦说不出，她还不到三十岁，过着守寡一样的日子，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那孩子呢，轩贺怎么办？” 　　“轩贺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还有张朝朗呢。 　　妈，我不能带着他，带着他，我怎么办？” 　　任欢也舍不得儿子，可是，带着一个孩子，她想再嫁，男方的条件就要往下降几个档。 　　再说了，张朝朗家条件好，轩贺跟着张朝朗会更好。 　　“你爸不会同意的，你要是离婚了，左邻右舍，整个大院都会议论纷纷，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我爸不同意我也玩离，我不想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任欢主意已定，她打算和张朝朗谈，他不喜欢自己，甚至生完孩子以后，都不怎么碰自己。 　　总找借口，不是工作忙就是身体累，她也有自尊的。 　　任母知道，小欢主意一定。 　　这孩子从小就犟，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时候，比张朝朗合适的人又不少，她死活就相中张朝朗。 　　觉得张朝朗长得好，又是军校毕业的大学生。 　　现在呢，又觉得哪哪都不好了，觉得日子过不下去。 　　唉，儿女都是债啊！ 第119章 　　张家大哥的事情，张朝阳和许笛说了，但是，两人都没怎么关心。 　　张朝朗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不是小孩子，兄弟俩见面的次数不多，感情一般。 　　而且，上面有张家老爷子，还有张父张母，怎么也轮不到张朝阳管这件事。 　　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许笛终于出月子了，暖暖也满月了。 　　“朝阳，我要去澡堂子洗澡，孩子刚吃完奶，你看着点。” 　　“你自己行吗，要不，我陪你去，你在里面洗，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吧，万一被红袖章看见，又要问东问西的了。” 　　许笛可是怕了现在的红袖章，一个个的自我感觉良好，都在道德标准线以上。 　　其实，就是一群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无聊之人。 　　“小笛啊，让朝阳和你一起去，离的远点等着你。 　　你在家待了一个月了，这一出去，身体不一定能扛得住。 　　尤其刚从澡堂出来，冷热交替的，让朝阳拿个军用大衣在外面等你，出来就蒙上脑袋。” 　　钱奶奶也这么说，许笛也怕自己感冒或是洗澡的时候有什么不舒服的，觉得也行。 　　“朝阳，你不用跟着我一起去，你半个小时以后再去接我。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待着，冻透了。” 　　“行，你拿好东西，我半个小时以后去接你。” 　　许笛拎着洗澡的东西出门了，正好，终于出来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紧了紧围巾，真冷啊，寒风直往脖子里钻。 　　许笛小跑几步，进了澡堂，交了澡票，赶紧去脱衣服。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不然，一群赤裸裸的女同志，也挺难为情的。 　　痛快地洗了澡，感觉都搓破皮了，不过，真舒服。 　　这时候也没有吹风机，许笛带了好几条毛巾，头发也没有完全擦干。 　　穿好衣服，用干毛巾把头发包好，许笛拎着东西出了澡堂。 　　“快披上，头发没干吧？” 　　张朝阳来半天了，看见许笛出来，赶紧把军大衣披在她头上。 　　“好冷啊，咱们快回家。” 　　许笛觉得风吹到脸上，很疼。 　　“东西给我拎着，我拽着大衣的袖子，你跟着我走。” 　　“嗯，我看不清路。” 　　军大衣是张朝阳以前穿的，很大。 　　两人一路顺利到家，没碰上红袖章，值得庆幸。 　　“你赶紧暖和一会，我把衣服洗了。” 　　张朝阳昨天带着许笛和孩子去医院检查了，大夫说孩子一切正常。 　　虽然出月子了，但是也要注意，最好不沾凉水，也不能有房事。 　　张朝阳记得清楚，执行的彻底。最起码，他在家的时候，这些事情，他要听医生的。 　　“洗完澡，舒服了？” 　　钱奶奶看着眉开眼笑的小笛，自己也跟着乐呵。 　　“舒服了，我感觉自己搓掉二斤泥。洗完以后，感觉所有被堵的毛孔都通了。” 　　“哪有那么夸张，还二斤泥，我们小笛干净着呢。” 　　“呵呵……奶奶，我说的是真的。” 　　许笛坐在沙发上和奶奶逗趣，吴姨在厨房做饭，张朝阳同志在厕所洗衣服，张晨曦小朋友在睡觉。 　　没一会，厨房里传出来香味了，许笛也听见暖暖的哭声了。 　　“暖暖，妈妈来了。” 　　许笛快速进房间，伺候她家暖暖小宝贝吃喝拉撒。 　　钱奶奶本来也想过去搭把手，听见有人敲门，先去开门了。 　　“奶奶，好冷呀！ 　　啊，好香啊！吴姨做什么好吃的了，我早饭还没吃呢。” 　　张朝恒从进门，嘴就没闲着，叨叨个不停。 　　“你这是从哪过来的，都中午了，连早饭还没吃呢？” 　　“从我爷爷那过来的，我大哥大嫂要离婚，闹到我爷爷那去了。 　　我本来想让我爷爷给我介绍个对象，我妈找的不靠谱。 　　结果，我还没说完呢，我爸妈和我大哥大嫂就过去了。” 　　张朝恒想想都觉得结婚挺可怕的，他大嫂和他妈相互指责，他大哥闷着头不说话，真是一团乱。 　　“是吗，最后怎么解决的？” 　　“我爷爷问了我大哥大嫂想好了吗，孩子怎么办？” 　　“我大嫂说她想明白了，她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我大哥的喜欢，那她放手，寻找自己的幸福。 　　至于孩子，她没办法带走，要留给我大哥。 　　我大哥同意离婚，也同意孩子归他抚养，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我爷爷同意了，还和有关部门打了招呼，他们直接去办离婚手续了。” 　　张朝恒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妈不同意他们离婚，没想到，爷爷居然同意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单独问他大哥和大嫂问题了，就果断的同意他们离婚了。 　　“那孩子怎么办，你大哥也不能带去部队？” 　　“暂时由我妈看着，我爷爷说，找个远房亲戚，过来帮着看孩子。 　　就是找个家政人员，我爷爷说，年后把我大哥调走，去别的军区。 　　我妈最后同意了，她有工作，也不能天天在家看孩子。 　　好在轩贺已经让育红班了，找个人接送，给他洗衣服做饭就好了。 　　不过，我爷爷说了，人没来之前，这些事情，要我妈自己负责。” 　　张朝恒觉得他爷爷不会那么快找到人，他觉得爷爷故意要惩罚他妈，因为她一意孤行，促成大哥和大嫂的婚事。 　　张朝恒不是不心疼他妈，只是他觉得他妈忙起来，就没时间折腾他的婚事了，他不想步他大哥的后尘。 　　“行了，你大哥都快三十岁了，能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 　　有了他们的前车之鉴，你自己心里要想明白，不管将来和谁结婚，都要做个有责任心的丈夫。” 　　钱奶奶不想掺和那些事，他们有爷爷还有父母操心，她就管好朝阳一家就行了。 　　张朝恒不想回去挨骂，想在他奶奶这住一宿。 　　“行，你住吧，明天就赶紧回去，不管怎么说，要过年了，回去帮着干点活。” 　　“知道了，奶奶，我明天就回去。”张朝阳洗完衣服，端出来晾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过问他大哥和大嫂的事情。 　　张朝恒在奶奶家躲了一宿清闲，第二天，回家了。 　　一进家门，就听见孩子的哭声。 　　“妈，这是怎么了？” 　　“能怎么了，要找他妈妈，托儿所哭闹不听。” 　　周红都要疯了，心里把任欢咒骂个不停，真是狠心啊，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轩贺，小叔陪你玩游戏，躲猫猫还是打鬼子？” 　　张轩贺已经哭了一上午了，嗓子都哑了，他没有力气了。 　　“来，小叔抱你。” 　　张朝恒抱着轩贺，孩子小小的身体，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想起奶奶的话，夫妻俩闹离婚，最可怜的就是孩子。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感觉到一点安全感，张轩贺小朋友躺在张朝恒的怀里睡着了。 　　“妈，我抱他一会，孩子可能害怕。” 　　张朝恒感觉到孩子的不安，一双小手，即使睡着了，也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行，你着他睡一会，我收拾一下。马上要过年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周红也想哭，老了老了，没一件顺心事。 第120章 　　张朝阳听了朝恒说的话，再结合郝云雷说的事情，心里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 　　爷爷可能也知道他大嫂任欢在文工团的事情，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但是，无风不起浪，风言风语的传来了，对大哥影响不好。 　　正好，有外调的机会，爷爷趁着手里还有些人脉，把他大哥安排走。等他们离婚的消息传开，大哥不在京市，影响也不大。 　　张朝阳还挺佩服老爷子的，手眼通天的，啥事都知道。 　　张朝阳没去管他爸妈怎么样，他和许笛张罗着准备年货。 　　吴姨回家了，她女儿前两天生了，她回去照顾女儿几天月子，过完年再回来。 　　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还挺忙乱的，许笛负责一日三餐，因为奶奶不擅长做饭。 　　张朝阳同志负责收拾厨房，刷碗，打扫卫生，给他闺女洗尿布。 　　钱奶奶和暖暖成了最闲的人，一个负责睡觉，一个负责看着她睡觉。 　　闲暇之余，许笛还给暖暖做了一顶新帽子和一件新衣服。 　　北方的冬天，屋里温度并不高，暖暖只穿了一件上衣，没穿裤子。 　　现在还需要垫着尿布，包着小被，是没有自由的。 　　本来暖暖满月，许笛要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的。 　　但是，考虑到外面太冷，许母说等过完年，天暖和了，正好暖暖也满百天了，再回去住一宿。 　　许笛也害怕，这时候医疗还不发达，一个小儿肺炎，就能要了命的。 　　即便是郝云雷单位的吉普车，也没比外面热乎多少。 　　两家人，都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家，一切以孩子健康为主。 　　许笛准备了年礼，打算初二回娘家，她和张朝阳回去，孩子放在家，奶奶可以照顾。 　　和去年一样，许笛和奶奶准备了不少年礼。 　　奶奶的几个老朋友，准备的都是一些特产，有张朝阳寄回来的干海货，许奶奶送的干菜，吴姨和许笛做的辣白菜。 　　张爷爷和张父张母那边，张朝阳去百货大楼，买的烟酒糖茶四样礼，他自己拎过去的。 　　至于几个发小，张朝阳也是一家一份干海货。 　　暖暖满月那天，张朝阳让郝云雷借了单位的相机，给暖暖拍了好几张照片。 　　她们一家四口还拍了全家福，奶奶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暖暖，他和许笛站在奶奶左右。 　　这次照完相，张朝阳就想着自己买一个照相机。 　　“媳妇，咱们也买一个照相机吧。等我回部队了，你多给闺女拍点照片，给我寄过去。” 　　“也行，就是现在照相机不好买吧？” 　　“没事，我想想办法。” 　　张朝阳想着，这事找谁能行。 　　最后，张朝阳找了梁博，他是百货大楼主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张朝阳送完年礼，也收到了好几个红包，不是给他的，是给暖暖的。 　　“媳妇，这都是给暖暖的，你单独放起来。等闺女懂事了，这些红包都给她。” 　　许笛觉得张朝阳以后会把孩子惯坏，她一定做个严母，让张朝阳做慈父吧。 　　这时候过年，还是很有年味的。 　　炸麻花，炸丸子，炖鸡又炖鱼，家家屋里都飘着香气。 　　平时炒菜，基本都是用筷子沾油往锅里嘀嗒的，还有得人家，用纱布沾油，往锅里蹭一圈，就算放油了。 　　每家每户每个月，副食本上的油都是定量的，就那么一点。 　　猪板油或者大肥肉很难买到，想炸点荤油，都没有原料。 　　每家的主妇，算着用油，一个月节省一点，就为了过年这天，能炸点年货。 　　过年这天，许笛早早的起来，昨天炸了不少炸货，小鸡也剁好了，鱼也收拾出来了，许笛准备做六个菜，六六大顺。 　　早上简单的吃一点，下午早点做饭，吃大餐。 　　过年嘛，就要穿新衣服。 　　钱奶奶也换上许笛之前给她织的毛衣，在屋里，不冷不热。 　　张朝阳火力旺，在屋里穿着衬衫，许笛让她套上毛坎肩，也是今年新织的。 　　许笛的毛衣是大红色的，织的时候，特意织的那种宽松版。 　　所以，即使生完孩子，许笛胖了一些，穿上也很宽松。 　　暖暖穿着许母给做的小棉袄，小棉裤，不是那种厚的。 　　许母棉花絮的比较薄，在屋里穿正好。 　　许笛把尿布折成长条，给暖暖兜上，不然，棉裤尿湿了没法洗。 　　许笛一家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张父一家，确实不太好过。 　　往年，过年的时候，张鹏自己去看看老娘，然后再带着媳妇，孩子去老爷子那过年。 　　今年，因为朝朗的事情，老爷子不想看见他们夫妻。 　　所以，一家好几口人，过年的东西，准备的乱七八糟的。 　　“妈，厨房这都是什么啊？” 　　张朝茹今年过年休假，不用去下部队慰问。 　　本打算在爷爷家过个好年，吃点好吃的。 　　没想到，回到家，得知大哥离婚了，爷爷也不让她们去过年了。 　　“能是什么，一会要吃的东西呗。你也赶紧换身衣服，帮我打下手。明年就要结婚了，这些事情不学着做，怎么办？” 　　张朝茹和张朝恒是龙凤胎，过了年，都23岁了。 　　张朝茹的对象也是部队的，家里父辈也都不错，可谓门当户对。 　　人选是老爷子帮着挑的，张朝茹自己也满意。 　　她打算结完婚以后，要是怀孕了，就转业或者换个岗位。 　　张朝朗抱着孩子在哄，小家伙已经知道，他妈妈不会回来了，已经不再每天哭着要妈妈了。 　　因为他知道，他哭也没用，妈妈不会回来，爸爸也不回来。 　　“大哥，过完年什么时候走，定下来了吗？” 　　“过了正月十五就走，这一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 　　张朝朗抱着儿子，心里愧疚的很。 　　任欢有了新的对象，很快就会结婚，生下孩子。 　　轩贺的份量，在他妈妈的心里，会越来越轻。 　　张朝朗已经决定了，短时间内，他不再在结婚。 　　这次去其他部队，锻炼一年，再回来，他就不那么忙了。 　　以后，他多抽时间陪陪轩贺，不能让他没了妈妈，他这个当爸爸的再缺席。 　　回首自己的婚姻生活，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离婚这步的，他自己都不明白。 　　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管怎么样，这一年，就这么过去。 　　七二年的最后一天过完了，七三年即将到来。 第121章 　　大年初一，张朝阳去奶奶的几位老朋友家拜年，又去爷爷家报个到，这是不能偷懒的。 　　当然，也去了他父母家。 　　“朝阳，你过来了，弟妹和孩子呢？” 　　“大哥，过年好，这是给轩贺的。” 　　张朝阳递给侄子一个红包，小家伙比年前瘦了一些。 　　安静的搂着他爸的脖子，小声的说谢谢。 　　“二哥，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新婚第一年，新媳妇怎么连婆家门都不登？” 　　张朝茹语气不善，好像自己是长辈一样。 　　“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少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媳妇怎么样，用不着你在这说三道四，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这一刻的张朝阳才是张朝恒熟悉的样子，好像之前在奶奶家看到的二哥是假的。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就是看不惯她一个新进门的媳妇，不伺候公婆，真是好教养。” 　　“你快闭嘴吧，你教养好，在这非议自己的嫂子。 　　你看不惯就把眼睛闭上，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我过来打个招呼，咱爸妈都没意见呢，你怎么那么多事。又不住海边，管那么宽干什么？” 　　张朝阳最不喜欢这个妹妹，他和双胞胎弟妹说是差了两岁，其实就一岁多点。 　　小时候，仗着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可没少欺负他。 　　这人，心肠不好，白瞎那张脸了。 　　现在，仗着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婆家，还敢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真是给他好脸了。 　　“行了，见面就吵，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仇人呢。 　　许笛呢，怎么没来？” 　　张母这个年过的憋屈，看谁都不顺眼。 　　“在家看孩子呢，这么冷的天，出来干什么？” 　　“怎么就冷了，别人不也出来吗，就你们矫情。 　　大过年的，我们想着看看孩子，还还给准备红包了呢。” 　　“不用，你们有心，怎么不去奶奶那看孩子。孩子出生这么长时间。你去看过几次，真是好笑。 　　我们家的事情，你们少管，少插手，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维持一个表面和谐挺好的。 　　行了，大过年的，我也不在这找不自在了。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走了，明年过年再见吧。” 　　张朝阳一顿输出，没给别人开口的机会。 　　气的张母嘴都得瑟了，张朝茹也是惊讶不已，她知道，她二哥和家里不亲，但是，也没撕破脸过啊！ 　　张朝恒在心里给他二哥竖起大拇指，真是威武，家里的两座大山，让他二哥镇住了。 　　也是，他二哥连爷爷的光都不借，在爷爷面前都很硬气呢，何况他妈和张朝茹。 　　“妈，你看，我二哥一定是被那个女人带坏了。以前，他可不一样的。” 　　张朝茹觉得是许笛带坏了他二哥，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行了，你一个当妹妹的，怎么说自己哥嫂的？” 　　张父打断女儿的话，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行了，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不了，你奶奶也不让我管。” 　　张母自己给自己顺顺气，不生气，生气死的快。 　　离开的张朝阳可不管他妈和张朝茹怎么想的，他已经觉得愧对许笛和闺女了，她们还这么说。 　　每次回这边，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没事找事。 　　张朝阳回家以后，没有和许笛说这些事，听着闹心。 　　不过，他和奶奶说了。 　　“奶，张朝茹以为自己找了个好婆家，鼻孔朝天的。 　　以后要是碰到了，你要护着点小笛和暖暖，我怕她们娘俩被欺负。” 　　“知道了，还用你说。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谁敢在我的底盘闹事。” 　　钱奶奶也是护犊子的，她心中，张朝茹这个孙女，不占份量。 　　那丫头，从小就喜欢拿着鼻孔看人，从来没把他这个奶奶当一回事。 　　“奶奶，你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亲缘薄，现在就剩你和小笛母女了。” 　　“嗯，活着，活到一百岁，看着暖暖结婚生子。” 　　奶奶拍了拍朝阳的胳膊，这孩子，心里有伤。 　　小的时候，刚过来和她生活，半夜哭醒要妈妈。 　　后来不找妈妈了，但是，晚上她要是回来的晚一点，他就很不安。 　　“哇哇……” 　　“奶奶，我闺女醒了，我去看看。” 　　张朝阳立马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闺女最重要。 　　再有几天，他就回部队了，等他再回来，他闺女可能都会喊爸爸，会走路了。 　　幸好，他让梁博哥帮着买到了照相机。以后，让他媳妇，多拍点闺女的日常。 　　会翻身的，会坐着的，会爬的，会走路的…… 　　即便再不舍，离开的时间也一天一天的到来。 　　初二的时候，许笛给暖暖喂完奶，和张朝阳一起，拎着东西回了娘家。 　　许父许母都在家，许大哥一家三口也在家。 　　张朝阳给许军和平安一人一个红包，同样的，许笛也收到了父母和哥嫂给暖暖的红包。 　　“二姐，这是我给暖暖的，你一定要和她说，这是小舅舅的红包。” 　　“知道了，不会忘记的。” 　　许笛看着小军看似幼稚的行为，她知道小军是真心的疼爱暖暖。 　　许大嫂因为和娘家闹掰了，今天没有回娘家。 　　许笛还把给爷爷奶奶的礼物拿了过来，等她爸妈去看爷爷奶奶的时候给捎过去。 　　暖暖还小，她不能走那么长时间。 　　因为害怕暖暖哭闹，许笛没留在娘家吃饭，说会话，两人就离开了。 　　之后，张朝阳又和朋友聚一聚，还见了几位战友。 　　初六，收拾好东西，亲了亲媳妇，又亲了亲闺女，给奶奶一个拥抱，张朝阳拎起行李，离开了家门。 　　楼下，郝云雷开车来送他。 　　“舍不得了吧？” 　　“嗯，再回来，我闺女可能都会喊爸爸了，我会错过她人生中的很多个阶段。” 　　张朝阳看了一眼自己的军装，压下心头的不舍。 　　“放心吧，我们几个都在呢。” 　　郝云雷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楼上，许笛抱着暖暖，站在窗口，看着远去的吉普车。 　　“暖暖，和爸爸拜拜！” 　　许笛亲了亲闺女的小脸蛋，她还不懂，记忆中也不会留下关于爸爸的太多记忆。 　　许笛心里也有不舍，张朝阳是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爸爸。 　　这一个来月，他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把能干的都干了。 　　可能是想弥补，接下来的缺席。 　　曾经觉得，男人按时往家寄钱，不在家也无所谓。 　　现在，心里有了小小的期待，如果张朝阳一直这么尽责，以后，他们一起生活，应该也不错。 　　不过，现阶段，她还是觉得自己带娃也不错。 　　最起码，不用照顾孩子的同时还要照顾男人。 　　她不想每天早上，忙着孩子，还要给男人找袜子，找裤子……弄得自己一团乱。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张朝阳短期内调回不来。 第122章 　　张朝阳回部队了，吴姨还要过两天才回来。 　　这回，家里真的就剩许笛娘俩你还有奶奶了。 　　“小笛，你做饭，我去洗尿布。” 　　“奶奶，不用你洗，一会我去洗。我这还有十多天就要上班了，到时候，顾不上了，就咱奶奶帮忙了。” 　　许笛产假就五十多天，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快四十天了。 　　“过几天小吴就回来了，我们两个照顾一个孩子，轻松的很。 　　最主要的是咱们暖暖省事，不闹人。” 　　钱奶奶一提起重孙女，脸上不由自主的笑了。 　　“奶奶，吴姨女儿也上班吗？” 　　“不上班，她们是农村户口，她女儿的婆家是镇上的。 　　两人是同学，后来就结婚了。 　　婆家据说还挺好相处，你吴姨每个月都会补贴一些钱给她闺女。 　　这次生孩子，也是她女儿婆家的大嫂也生孩子，赶一起。 　　所以你吴姨才提前几天回去，就是怕她闺女月子里受累。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暂时关系还不错。” 　　钱奶奶对小吴家的事情知道一些，小吴男人是烈士，她也挺有想法的。 　　这几年，挣得钱，补贴女儿一些，大头自己存起来了。 　　“吴姨一直没找，自己带着孩子过的吗？” 　　“嗯，农村重男轻女，她带着一个女儿，能找的也是带着孩子的男人。 　　你吴姨不想替别人养孩子，她女儿有补助，她自己也能干。 　　娘俩小日子过的不错，比再嫁强多了。 　　两窝孩子凑一起，不是那么好整的。” 　　许笛没想到吴姨想的挺明白的，与其嫁去别人家帮着养孩子，对方还不一定对自己孩子好。 　　还不如自己带着孩子过，娘俩的口粮还是好挣的。 　　“你吴姨婆家人不错，这么多年，能护着她们娘俩。 　　不然，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儿，也不那么好过。” 　　许笛明白奶奶的话，自古以来，寡妇门前是非多。 　　尤其这时候，很多法律不健全，农村又有一些二流子。 　　如果没有婆家护着，是挺不容易的。 　　许笛和奶奶吃着饭，聊着家常，冲淡了一些张朝阳离开带来的感伤。 　　初十的时候，吴姨回来了，还带来了不少干菜。 　　“钱姨，小笛，这是我婆家妯娌自己晒的干菜，炖着吃味道不错。” 　　吴姨拿回来的干菜，是家里没有的。 　　钱奶奶和许笛都挺高兴，谢过吴姨。 　　“大人孩子都好吧？” 　　“都好，都好，又生了一个儿子，有两个儿子，我闺女在婆家就站住脚了。” 　　吴姨的话，让许笛挺意外的。 　　“小笛，吴姨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我这辈子，因为就生了一个闺女，被说了一辈子闲话。 　　小地方的人都喜欢儿子，我不想我闺女也吃我吃过的苦。” 　　吴姨说的坦然，她不觉得没儿子是什么罪过，但是，她不希望自己女儿也要面对那些。 　　“都是当妈的，可以理解。城里也有很多人家，就想要孙子。 　　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需要孙子继承的。家里过的紧紧巴巴的，还要生儿子。 　　以后都不知道拿什么给儿子娶媳妇，就那一亩三分地，都往哪住？” 　　钱奶奶觉得那帮哭着喊着要孙子的人，就是没有享福的命。 　　年轻的时候吃苦受累，老了也要为儿孙筹谋，直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三个人，整理着东西，聊着家长里短。 　　许笛想着，还好，奶奶不重男轻女，不然，她们处不来。 　　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女儿，被任何人轻视了，她都不高兴。 　　吴姨回来了，许笛轻松了，她不用做饭了。 　　暖暖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许笛会在女儿醒着的时候，和她说说话。 　　虽然她现在什么也不懂，但是，妈妈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时间又向前划过，许笛知道张朝阳安全到达。 　　正月十五那天，张朝阳的父母，张大哥带着儿子，还有张朝恒过来看奶奶了。 　　不仅许笛愣了一下，连钱奶奶也挺惊讶，他们以往都是提前一天过来，大多数都是张鹏自己过来。 　　正月十五的时候，他们会拖家带口去他爸那。 　　“你们怎么过来了？” 　　钱奶奶问的直白，除了年纪小的张轩贺，其他人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妈，朝朗后天要走了，我们过来看看你。” 　　张父有些心虚，之前他没带着妻儿陪老母亲过节，此刻，觉得脸发烫。 　　钱奶奶看了一眼大孙子，人有些憔悴，不知道是因为离婚的事情还是因为工作调动的事情？ 　　“奶奶，我这一走，可能要一年多才能回来。 　　过来和你道个别，我自己把日子过的一塌糊涂，给家里丢脸了。” 　　张朝朗觉得不好意思，离婚啊，他现在走在大院，大伙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探究。 　　“也不能这么想，婚姻生活，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两个不能说谁错的多，谁错的少。 　　既然过不下去了，分开也无可厚非，你们还年轻，各自成家没问题。 　　但是，孩子呢，你们想过孩子吗？孩子慢慢长大，会因为你们的过错，被嘲笑，被欺负。 　　你们以后各自再婚，孩子就会有后爸或后妈。以后也会有同母异父或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这些事情，你要心里有数。 　　孩子，是你们带到这个世上来的。在他没有长大成人之前，你们都有责任。 　　别让孩子觉得自己被爸爸妈妈抛弃了。” 　　钱奶奶说完，目光看向了张鹏和周红。两个人瞬间想到了张朝阳，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奶奶，我知道，我对不起孩子。我没打算那么快再婚。” 　　张朝朗不能说自己以后不再结婚，但是，会等轩贺大一些再说。 　　钱奶奶把自己想说的说了，至于听不听的，她也说了不算。 　　自己儿子都那样了，何况是孙子。如果他们今天不过来，她也绝不会说这些。 　　许笛不知道奶奶说了这些，她觉得几人有话要说，就带着轩贺进屋去看妹妹了。 　　三四岁的孩子，有些话是能听懂的。 　　张父他们留下吃了一顿汤圆，就回去了。 　　钱奶奶简单的和许笛说了这些事，觉得孩子有些可怜。 　　“不知道孩子是在父母吵闹的环境中长大好，还是在父母离异的环境中长大好？” 　　“唉……” 　　这个节，过的有点郁闷。 　　过完节没两天，许笛要回去上班了，她的产假结束了。 　　早上，她收拾好，给暖暖喂了奶，拎着兜子出门了。 　　幸好离得近，有奶奶和吴姨在，她也不担心。 　　她一天要回来送几次奶，这是她们的福利。 第123章 　　在家待久了，刚一上班，许笛还有些不习惯。 　　“许笛，来了，你这产假休的不错，看着胖了一些。” 　　唐姐看见许笛，笑着打招呼。 　　“唐姐，胖很多吗？” 　　许笛知道自己胖了，但是家里没有秤，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胖了多少。 　　“那倒没有，比你之前稍微胖了一些。多好，这年头，也不是想胖就能胖的。” 　　想想现在的定量，有几家能吃饱。 　　她家五口人，两个儿子，正是能吃的时候。油水少，刚吃饱，没一会，又饿了。 　　她自己都不敢吃饱，小闺女吃的少，都紧着两个小子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说说的，是真能吃啊！ 　　“我这不是给孩子喂奶吗，吃的多，月子里又不能出门。 　　我自己也感觉胖了，就是不知道胖了多少。” 　　许笛可不想让太多，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身体健康。 　　因为上辈子，年纪轻轻的，她就得了癌症。 　　这辈子，怎么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健健康康的活到老。 　　“许笛，来了，孩子怎么样，闹不闹人？” 　　王伟和孟娇一前一后的进来，他家孩子是真闹人。 　　“还行，目前还挺省事的，吃了就睡，睡醒玩一会还接着睡。” 　　才两个来月，暖暖白天醒着的时间长了，不像月子里，基本就是睡觉。 　　“那真是太好了，我家儿子，现在还有点闹人呢。 　　你闺女送托儿所了还是自己看着？” 　　“家里有人看着，没送托儿所。” 　　许笛没细说，她生孩子，组长和唐姐代表她们办公室去医院看了。 　　“小许啊，还是你命好，婆家离单位这么近，回家去给孩子喂奶，方便多了。 　　最重要的是，孩子有人看，就少操心。不然，这么小，送去托儿所，心里总想着，孩子会不会哭闹？” 　　唐姐想着自己家的情况，婆家，娘家都没有人能帮着带孩子。 　　她产假结束以后，就把孩子送托儿所了，上班的时候，总想着孩子会不会哭，托儿所的阿姨会不会好好照顾孩子。 　　家里三个孩子，哪个都担心不已，尤其孩子生病的时候，真是不放心啊！ 　　“这点倒是真方便，不用坐车，几分钟就能到家。” 　　许笛也很庆幸，住的比较近，不然，这一天，来来回回的，折腾死了。 　　大伙说了会话，组长到了，也到了上班的时间。 　　许笛对着单子，时不时的看着手表，不要错过了孩子吃奶的时间。 　　暖暖早上吃完奶，九点多再吃一次，中午吃一次，下午两点多再吃一次，许笛就下班了。 　　中午下班回家吃饭，顺便给孩子喂奶。这样一算，许笛只要上午和下午各回去一次就行。 　　九点多，许笛把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放进抽屉里，和组长打了招呼，匆匆往家里赶。 　　“唐姐，许笛婆家住哪里啊？” 　　孟娇有点好奇，她知道，这附近有好几个家属院呢。 　　“她婆家住旁边的政府大院，走路三五分钟就到了。” 　　唐姐有一次和许笛一起下班，看见她进了政府大院。 　　后来闲聊的时候，她问了一句，许笛也没瞒着。 　　“她丈夫是当兵的，那公婆是政府的？” 　　“那不清楚，许笛没说过。” 　　唐姐知道，许笛不喜欢传闲话，也不会说自己家里的事情。 　　孟娇也就好奇问一下，她家里给介绍一个对象，父母也是政府的职员，她们见面以后，对彼此印象不错，已经处上了。 　　许笛一路小跑回了家，进屋以后，先在门口散散凉气。 　　“小笛回来了，这是跑着回来的，心里担心了吧？” 　　“吴姨，暖暖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哭闹？” 　　许笛害怕孩子突然离开自己，会有些不习惯。 　　“挺好的，没有哭闹，刚刚拉了，钱姨正在给她换尿布。” 　　吴姨理解，这么可爱的胖闺女，谁都会惦记。 　　“奶奶，我回来了。”许笛身上凉气散了，赶紧洗手，进屋看自己大闺女。 　　“跑回来的？” 　　“嗯，有点不习惯。在家待了这么长时间，冷不丁去上班，有点不适应了。”许笛坐了不到两个小时，觉得腰有些不舒服。 　　“没事，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暖暖很乖，一点也不哭闹，你不用担心。” 　　“嗯，过几天就好了，就是辛苦奶奶和吴姨了。” 　　“不辛苦，有了暖暖，我觉得日子有意思多了。 　　不再是天亮盼着天黑，连胃口都好了，一顿多吃半碗饭。” 　　钱奶奶真的觉得自己身体比之前好多了，睡眠也好了，胃口也好，消化也好。 　　“奶奶身体健康，就是我们的福分。” 　　许笛心里感谢奶奶，如果没有奶奶，她就要把孩子送到托儿所，真的不放心。 　　那么多孩子，阿姨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而且，那么多孩子在一起，大大小小的，有一个感冒，其他的就容易被传染。 　　“咱们都有福，都有福！” 　　许笛笑呵呵的抱过胖闺女，准备给她喂奶，刚拉了粑粑，肚子应该空了。刚到许笛怀里，就开始拱。 　　钱奶奶那些尿布出去了，小笛有点害羞，喂奶不习惯有人在屋里。 　　许笛奶水不错，暖暖咕咚咕咚的，一面吃一会，就吃饱了。 　　许笛给孩子拍了嗝，又把衣服系好。 　　“暖暖，在家和太奶奶还有许奶奶玩，妈妈去工作了，中午回来，再陪你玩。” 　　“啊……啊……” 　　暖暖吃饱了，习惯性的喊了几声。她现在还不太认人，妈妈走不走，她也不在意。 　　等过了百天以后，孩子越来越知道事了，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许笛还要回去上班，和奶奶还有吴姨打了招呼，就走了。 　　回到单位，大伙看许笛回来的这么快，心里感叹，离家近是真好。 　　孟娇看着不慌不忙的许笛，心里对自己的对象有看中几分。 　　她年纪不小了，虽然心里想着结婚有什么好，伺候老的伺候小的。 　　但是，真让她跟父母对着干，不结婚，她也没有勇气。 　　算了，也别挑了，就这样吧。 　　许笛不知道，她回去喂个奶，还让孟娇有了这样的想法。 　　时间就在许笛上班，回家喂奶再下班的过程中，慢慢的过去了。 　　不知不觉，到了暖暖的百天了。 　　许笛今天还要上班，打算中午回来，给暖暖拍几张照片。 　　张朝阳把相机买回来了，还买了两卷胶卷，够用一段时间了。 　　中午，许笛给暖暖换上她提前做好的新衣服，一套红色的娃娃装。 　　“我们暖暖真好看，白白净净的，穿上这套红衣服，真是喜庆。” 　　许笛在椅子上铺了棉被，让暖暖坐在上面，吴姨躲在靠背后面，用手把着她。 　　许笛拿着相机，快速的按下快门，第一张百日照就完成了。 　　然后许笛又让暖暖趴在床上照了一张，躺在沙发上照了一张，奶奶抱着照了一张，又随意抓拍了几张。 　　张朝阳不想错过女儿成长的各个阶段，但是也没办法，军人这个职业，注定要亏欠家人。 　　照片能记录一些生活的碎片，用来抚慰那颗信念的心。 第124章 　　暖暖百日以后，天气也逐渐的暖和了，柳树发了绿芽，小草也绿了，外面不再是一片白茫茫。 　　有一个休息日，许笛一早起来，开始收拾暖暖的尿布和小衣服，她要带着孩子，回娘家看看。 　　“小笛，奶瓶不要忘了带，暖暖要喝水呢。” 　　“知道了，奶奶，已经放进兜子里了。我们吃完午饭以后就回来，那时候公交车不挤。” 　　许笛把最后一样东西放好，拉上拉锁。 　　为了方便出行，许笛特意买了厚厚的条绒布，做了一个后世最常见的双肩背包。 　　还做了一个简易的背带，可以让暖暖背靠着她胸口，脸朝外，这样就能解放双手。 　　许笛可是认真的回想后世的宝宝用品，才把妈妈背包和背篼子做出来的。 　　“吴姨，你帮我系一下。” 　　许笛把暖暖调整好姿势，背篼套在她身上，让吴姨抱着她绑一下。 　　“钱姨，你看这么一绑，大人孩子还都挺得劲。 　　而且，孩子在胸前，能看见，比在后背安全。” 　　吴姨觉得这个背带不错，她打算自己也照着做一个，给她闺女捎回去。 　　“嗯，是不错，小笛就是心灵手巧，你看，这包背着也方便。” 　　钱奶奶对许笛有着厚厚的滤镜，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好。 　　“嗯，比拎着的兜子方便。” 　　吴姨和奶奶一顿夸，许笛都不好意思了，她只是借用了别人的主意。 　　许笛下了楼，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朝阳家的，这是回娘家啊？孩子这么大了，长得真好！” 　　“回娘家，天暖和了，带孩子去外婆家转转。” 　　许笛一路走出来，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跟着她打招呼。 　　“许笛啊，你这背篼子在哪买的，还有这包，这不错？” 　　“我自己瞎琢磨做的，很简单，你要是需要，等我回来，你自己看看，一看就懂了。” 　　这是许笛一个单位的同事，虽然不是一个办公室的，但是都是后勤部的，也总见面。 　　“行，不着急，到时候我去你家看看。” 　　七十年代的人们，还是很热情的，大伙有事没事的，熟悉不熟悉的，见面都能说两句，有什么事，也是真能帮忙。 　　许笛坐车，很顺利的到了机械厂家属院。 　　刚到楼下，就碰见王奶奶了。 　　“许笛回来了，这是你家孩子，都这么大了，可真胖乎。” 　　“王奶奶，身体看着还是那么硬朗。” 　　“还行，一顿能吃一大碗呢。” 　　老太太性格好，婆媳关系也不错，日子过得舒心。 　　“那就好，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 　　王奶奶，我先上楼了，回头咱再聊。” 　　许笛害怕暖暖尿了，没说几句，赶紧上楼了。 　　“快上去吧，一会孩子该闹了。” 　　老太太挥挥手，让许笛赶紧上楼。 　　“二姐，暖暖，快进来。暖暖，有没有想小舅舅啊？” 　　许军听见声音，赶紧过来开门。 　　“爸妈在家呢吗？” 　　“在家呢，知道你要回来，都等着看我们暖暖呢。” 　　许军把她二姐身上的背包拿下来，他不知道怎么解背篼子。 　　“暖暖，第一次来外婆家，好不好啊？” 　　许母过来，帮着许笛把背篼子解开，把孩子抱过来。 　　“妹妹，妹妹，我看看妹妹……” 　　平安喊着要看妹妹，跟着他奶一路小跑。 　　“大嫂，快生了吧？” 　　许笛看着她嫂子的肚子，感觉孩子往下去了。 　　“快了，预产期就这几天了。” 　　许大嫂怀孕初期，和娘家闹的不愉快，那段时间，胃口不好，吃的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受影响了，之后她肚子也不大。 　　“这个季节坐月子，不冷不热刚刚好。暖暖那时候，尿布都不爱干。” 　　想着家里客厅飘荡的尿布，最多的时候，得有十多块在那飘着。 　　“嗯，这个季节是不错。” 　　许大嫂也高兴，她最怕三伏天坐月子，能热死个人。 　　“哇哇……” 　　得，暖暖尿了。 　　许笛赶紧去给闺女换尿布，看了一眼时间，一会又要喂奶了。 　　今天休息，许笛睡了一个懒觉，没起那么早。 　　“妹妹臭臭，好臭……” 　　平安刚才还凑在妹妹跟前，一打开尿布，小家伙就跑了。 　　“你小时候也这样，还嫌弃妹妹。” 　　“小叔你骗人，我都不尿裤子了。” 　　平安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你奶奶，问你妈妈。” 　　许军逗着侄子，惹得平安哇哇大叫。 　　许笛麻利的给暖暖换了尿布，今天出门，穿的是一套细毛线织的衣服和裤子，里面套的的是许笛自己做的线衣线裤。 　　又折了一块干净的尿布给暖暖兜上，省的一会把裤子尿湿了。 　　没有后世的各种尿不湿，出门还是有点不方便的。 　　许母已经拿着尿布去洗了，她知道，小笛爱干净，孩子衣服，尿布，尿湿了马上就洗。 　　有的懒人或者尿布少的人家，都是直接晒上，干了直接用。 　　那样的话，孩子大人身上都会有一股尿骚味。 　　她家外孙女身上就有奶香味，好闻的很。 　　“朝阳有没有打电话，今年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不一定，他也说不准，最快也得年底吧。” 　　许笛也不知道，张朝阳过完年回去，职位就升了，现在是副团长了。 　　之前从副营长升到营长，年前出任务，又立功了。他说段时间，迁升的机会不多了。 　　“只要人平安就好，许勇前一阵写信回家，说一切都好。 　　你二叔过来送东西，还说这次多亏了朝阳，其他大几个大队，名额又被占了。” 　　许笛没想到现在当兵，有这么多黑幕。也是，这年代，大学考不了，城里工作机会又少。 　　下乡的人数越来越多，当兵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大嫂也快生了，到时候月子怎么办？” 　　“我请几天假，要是生的顺利，过几天就能下地了。 　　实在不行，就得让你奶奶过来帮着照顾几天。” 　　许母也没办法，她不能一直请假。 　　“到时候你让我爷爷问问，拖拉机有没有空闲，送一趟。 　　做拖拉机我奶奶还能好一点，不那么晕车。” 　　许笛担心奶奶，晕一次车，要缓好几天。 　　“知道，过几天再说，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奶奶能不能过来。” 　　许母也担心婆婆没时间，虽然老太太不上工了，但是家里活也不少。 　　许笛在娘家吃了午饭，又给暖暖喂了奶，换了尿布，准备回家了。 　　许母给孩子兜里压了红包，第一次回姥姥家，不能空手。 　　小小的暖暖，用手揉了一下眼睛，这是困了。 　　许军不放心，他送许笛和孩子回去，许母还给拿了一些自己做的小菜。 　　张晨曦小朋友的第一次串门，就这么结束了。 第125章 　　张晨曦小朋友，自从回了一趟外婆家，好像大脑一下子开窍了，身体也打开了某个大门。 　　每天，许笛上班，她也伸手往外指，快四个月的孩子，很硬朗，喜欢让别人竖着抱她。 　　小脖子也很硬挺，还会翻身了，醒着的时候，身边不敢离人，就怕她自己翻身掉地上。 　　许笛每次给她喂完奶准备离开，她都会要跟着去。 　　真是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屋里圈不住她了。 　　好在，小家伙也就伸手往外指或者啊，啊的喊两声，不会哭闹。 　　许笛把这些琐事，写在信里，还有一张孩子的百天照，一起寄给了张朝阳。 　　因为自家相机用的不多，一卷胶卷没用完，也不能洗照片。 　　许笛在暖暖百天以后，找时间带着她去了照相馆，照了一张百天照。 　　当时照相馆的师傅还记得许笛，她可是第一个大着肚子来照相的。 　　没想到，一转眼，孩子都百天了。 　　春天的天气时冷时热，钱奶奶也不敢抱着暖暖出去，害怕孩子感冒。 　　所以，暖暖每天被太奶奶抱着，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一切。 　　四月没几天就过完了，许大嫂发动了，在场医院生了一个五斤重的女儿。 　　许笛第二天中午，拿着东西去看看。 　　孩子瘦瘦的，红红的，好在身体健康，没什么毛病。 　　“小笛，你看看，都怨我，怀孕的时候气着了。 　　吃不好，睡不好，孩子生出来这么一点点，比暖暖小了好多。” 　　许大嫂现在是真的生气，娘家这么对她，一点也不顾念亲情。 　　她妈以前说的好听，她是家里唯一的姑娘，就该宠着，疼着。 　　可是，她自己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她也没比两个哥哥多吃了什么还是多穿了一件衣服。 　　闹了半天，她妈就用嘴疼她了。 　　“大嫂，孩子瘦点没什么，你也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着。 　　想多了，奶水该不足了。医生不是说了，孩子一切正常，你养好了身体，奶水足，孩子很快就会长肉的。” 　　许笛也不能说什么，大嫂埋怨娘家，怎么说都行。她一个小姑子，可不能傻了吧唧的跟着抱怨。 　　“妈，我奶奶能来吗？” 　　“能来，你二婶今年换了一个活，在大队仓库看工具，工分少点，但是能顾上家。 　　你奶奶就不那么忙了，她后天过来，大队的拖拉机出来拉肥料。” 　　许笛知道，这时候化肥很稀缺，一个大队，也没有多少。 　　“那挺好的，有奶奶帮着照顾，你和大嫂都能省心了。” 　　许奶奶身体不错，不然，许母也不会想到麻烦老人家。 　　“时间不早了，你下午还要上班，赶紧回去吧。” 　　“嗯，快要来不及了。大嫂，我先回去了，再休息的时候再来看你。” 　　许笛打了招呼，赶紧去坐公交车。 　　许笛匆匆的回到单位，时间正好，没有迟到。 　　晚上下班，钱奶奶问起许大嫂孩子的情况。 　　“孩子有点小，才将近五斤。我大嫂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怀孕初期，总和娘家人生气，吃不好睡不好的，才导致孩子这么瘦小。 　　不过医生说了，除了瘦点，孩子身体没什么毛病。” 　　许笛换好衣服，洗干净手，把小床里的暖暖抱过来，稀罕一会。 　　“身体没毛病就行，有苗不愁长，养养就好。” 　　知道孩子身体没毛病，钱奶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瘦点没什么，健康就好。 　　“我也这么和我大嫂说的，让她别思路过重，免得奶水不好。” 　　现在计划经济，奶粉可不好买，很多人家的孩子，没有奶水，都是喂米汤的。 　　“是这个理，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纠结，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重要的。” 　　“奶奶，英雄所见略同啊，呵呵……” 　　钱奶奶也笑了，她和小笛的很多想法还挺一致的，这也是她们能处的干的主要原因。 　　“钱姨，小笛，吃饭了。” 　　吴姨在厨房，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 　　“辛苦吴姨了，我们来了。” 　　许笛把暖暖放回小床上，又把小床搬到饭桌旁边，她们能看见孩子。 　　“来，晚上炖的鲫鱼汤，可鲜了！” 　　“吴姨，这时候就有鲫鱼了吗？” 　　许笛喝了一口汤，真的很鲜。 　　“应该是乡下河渠里的，被人钓上来的，肚子里还有鱼籽呢。” 　　吴姨是在胡同里买的，一大早上，她从副食品店回来，看见有人贼头贼脑的在胡同里出来。 　　她也去看了一眼，就看见有卖鲫鱼的，就买了两条。 　　她也害怕，这段时间红袖章虽然没那么多了，但是，卖鱼的属于投机倒把，如果被抓，她也得被批评教育。 　　都到家了，吴姨心口还砰砰的跳呢，坐那缓了半天。 　　“吴姨，你也喝一碗汤，辛苦你了，谢谢。” 　　许笛真心道谢，吴姨对她们是真的很好。 　　“谢啥，这不是应该的吗？” 　　钱姨和小笛对她也好，人与人相处，不就是这样吗，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三个人，边吃饭，边聊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其乐融融的。 　　暖暖在一旁玩着，不时的喊一声，给助个音。 　　吃完饭，许笛收拾碗筷，她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啥也不干。 　　收拾完，又给暖暖喂了奶，小家伙也要到睡觉时间了。 　　等孩子入睡以后，许笛插好门，进了空间。 　　怀孕后期就没怎么进来了，张朝阳回来以后，她更是一次也没进来。 　　最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许笛赶紧进来，要把水稻收了。 　　现在细粮不好买，她要把棉花都收干净，空间才能把棉花杆收了。 　　棉花不用再种了，空间里还有不少。 　　许笛打算种一茬小麦，等小麦收获了，还接着种水稻。 　　她需要多种点细粮，暖暖以后要吃辅食，不能吃粗粮啊。 　　干了一会活，棉花都收拾干净了，明天把水稻收了，就可以种小麦了。 　　因为空间土地有限，又种了一些果树，剩下的地方也不太多。 　　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许笛出了空间。 　　看了一眼孩子，睡得很香。抹了一把小被，没有尿。 　　许笛上了一趟厕所，已经九点多了，该睡觉了。 　　许笛感觉刚睡着，就听见电话响了，她心砰砰直跳。 　　这个时间来电话，难道是张朝阳出了什么事。 　　许笛顾不上穿拖鞋，跑出去接电话。 　　“喂，哪位？” 　　“许笛啊，我是你王姨。你芳姐发动了，我和你梁大哥要送她去医院，你帮我把安康带去你家住一宿吧。” 　　“行，王姨，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许笛放下电话，看见吴姨和奶奶也起来了。 　　“奶奶，芳姐发动了，王姨让我帮忙把安康带咱家住一宿，我现在过去。” 　　“行，你拿着手电筒，外面太黑了。” 　　“知道了，奶奶。” 　　许笛穿上衣服，拿着手电筒就下楼了，这可真是赶巧，芳姐家的孩子，和大哥家的没差几天。 第126章 　　许笛拿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隔壁的百货大楼的家属院走。 　　说真的，这时候的手电筒，光线真不怎么样。 　　三节电池，支撑着前面的小灯泡，有时候光圈还会过于分散，需要手动调节。 　　许笛印象中，还是小的时候，家里才用这样的手电筒。 　　害怕芳姐出意外，许笛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王姨她们住的那栋楼。 　　“许笛，这里。” 　　王姨他们已经把芳姐扶下来了，放在准备好的推车上。 　　“王姨，怎么样了？” 　　“没事，刚发动，没那么快生。我们先去医院，你把安康带你们家去。” 　　许笛看着眼泪汪汪的安康，这是睡着了被叫起来的。 　　“安康，姨姨去找妹妹好不好，明早睡醒了，再带你去找妈妈和爸爸？” 　　“好，姨姨明天一定要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和奶奶。” 　　“好，一言为定。” 　　许笛握着小家伙的手，让王姨他们先走。 　　“行，许笛，安康就拜托给你了。” 　　梁大哥推着车往前走，王姨在后面拿着手电筒照亮。 　　“安康，走吧，姨姨背你。” 　　许笛蹲下身子，背起安康，拿着手电筒，慢慢的往家走。 　　刚一进门，就听见暖暖哇哇的哭声。 　　“妹妹哭了。” 　　“嗯，妹妹饿了，姨姨去给妹妹喂奶，安康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好不好？” 　　“好的，姨姨。” 　　安康去沙发上坐着了，吴姨从许笛房间出来，拿着暖暖的陶瓷盆，里面是她的尿布。 　　“奶奶，给我吧，暖暖饿了。” 　　“是饿了，到了饭点就要吃啊，不然就哇哇大哭，可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奶奶笑呵呵的看着大口吃奶的暖暖，真是个小人精。 　　“这孩子，脾气有点急。” 　　许笛用手摸了摸暖暖耳边的头发，都被泪水打湿了。 　　“对了，你芳姐怎么样了？” 　　“王姨说刚发动，没那么快生，她们去医院了，我直接把安康背回来。明早上，我送他去医院，顺便看一眼芳姐。” 　　“行，明早我让你吴姨做点吃的，你直接给她们带过去。” 　　钱奶奶知道自己做饭的水平，也不献丑了，让小许辛苦一点吧。 　　“行，奶奶，安康在客厅呢，你问问他，晚上和你睡还是和我一起睡？” 　　“行，我去问问他。” 　　钱奶奶出去了，许笛给暖暖换了一个方向，吃另一面的口粮。 　　吃饱喝足，暖暖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 　　许笛把她竖着抱着，拍出一个嗝。 　　“好了，暖暖小宝贝，睡觉觉了。”许笛把孩子放进小床，盖上她的小被。 　　小床四周带着护栏，也不怕暖暖翻身掉地上。 　　因为现在的双人床，不像后世的双人床，是一米八乘两米的。 　　这时候的双人床，大多都是一米五乘两米的。 　　许笛害怕晚上不小心压到孩子，就一直让她睡在小床上。 　　许笛打算找时间，弄一张差不多高度的单人床，把两张床拼一起，拼成一张大床。 　　以后，她就可以和暖暖一起睡真正的大床了。 　　许笛安顿好暖暖，又起身去了客厅，想看看安康怎么样了。 　　客厅没有人，许笛悄悄的走到奶奶的房门口，听见她正在哄着安康睡觉。 　　许笛明白了，安康在家也是和他奶奶一起睡的。所以，他不排斥和钱奶奶一起睡觉。 　　许笛又回到自己房间，折腾这一通，她也累了。 　　第二天早上，许笛起来洗漱完，给暖暖换了尿布，喂了奶，又洗了尿布，才去吃饭。 　　“奶奶，安康还没醒呢？” 　　“没醒呢，昨晚一阵折腾，一半会不能醒。 　　小笛，你一会去医院给你王姨她们送点饭，顺便看看你芳姐生没生呢。 　　要是没事，你就直接去上班吧。 　　安康就先留在这，医院人多，你王姨哪有时间照顾他。 　　中午，你在辛苦跑一趟，带着安康去看看他妈妈。” 　　“行，我知道了，奶奶。” 　　许笛吃完早饭，拎着饭盒和汤桶去了医院。 　　这时候天色还早，医生还没有上班。许笛先去护士站，问了芳姐的病房在哪。 　　许笛找到病房，开门进去。 　　“王姨，芳姐怎么样，生了吗？” 　　“生了，昨天到这不长时间就生了，母子平安！”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王姨，贺喜王姨。” 　　许笛知道王姨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又得了一个孙子。 　　梁家几代单传，是真正意义上的单传，每代就一个男丁，女孩子一个也没有。 　　这回，不仅有了第二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能不高兴吗。 　　“王姨，这是吴姨煮的粥，还有包子和煮鸡蛋。 　　你一会吃点，也让芳姐吃点。 　　安康还没醒呢，奶奶说让他先在家里玩，我中午下班以后，再带他过来。 　　这几天，就让他在家里住着，等芳姐出院了，你再接他回家。” 　　“好，真是谢谢钱姨和吴妹子了，也辛苦你了，小笛。” 　　“王姨，咱们的关系，不用说这些客气话。 　　我先去上班了，中午再过来。” 　　许笛怕迟到，赶紧离开。 　　上午，许笛回去给暖暖喂奶的时候，安康已经醒了，有点不高兴。 　　“姨姨，什么时候去找妈妈和奶奶？” 　　“等吃完中午饭的，姨姨就带你去找妈妈和奶奶好不好？” 　　“嗯，不能忘记了。” 　　“不会的，姨姨先给妹妹喂奶。” 　　许笛抱着暖暖回了房间，小丫头嘴真急。 　　许笛还没开始解衣服扣呢，她小手已经开始拽了。 　　“暖暖小宝贝，别这么急吗，妈妈把衣服扣解开的啊。” 　　“啊……啊……” 　　暖暖手不停，嘴里啊啊的喊着。 　　许笛解开衣扣，暖暖一下子就找到了口粮，吃的那叫一个用力。 　　许笛匆匆的喂完奶，又回了单位。 　　中午，吃完午饭又给暖暖喂完奶，带着安康去了医院。 　　“妈妈，奶奶，呜呜……” 　　一晚上没看见奶奶和妈妈，安康委屈的不行，开始呜呜的哭。 　　“安康，妈妈来医院生弟弟了，安康是哥哥了。” 　　“弟弟，不是妹妹吗？我要妹妹，像姨姨家一样的妹妹，不要弟弟，呜呜……” 　　安康刚止的泪水，又像开闸放水一样，流了出来。 　　“安康，怎么了？” 　　梁博一进来，就看见大儿子哭个不停。 　　“爸爸，我要妹妹，不要弟弟，要妹妹，呜呜……” 　　看着呜呜直哭的安康，许笛有点忍不住想笑。 　　和王姨打了招呼，她忍着笑，先回家了，离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呢，回家躺一会。 　　昨晚没睡好，今天有点精神不济，单位离家近就是方便啊！ 　　许笛在心里感慨着，脚下没停，马上就到家了。 第127章 　　许笛到家，孩子已经睡了，她也躺床上眯一会。 　　感觉刚睡着，许笛就被吴姨叫起来了。 　　“小笛，醒醒，时间到了，该去上班了。” 　　“唔，感觉刚睡着。” 　　许笛伸了个懒腰，一鼓作气的爬起来。 　　“昨晚没睡好，晚上早点睡，补回来。” 　　“嗯，我走了，吴姨。我走了，奶奶。” 　　许笛着急忙慌的穿好鞋，一路小跑着下楼了。 　　“年轻就是好，有活力。” 　　钱奶奶和吴姨站在窗前，看着许笛跑远的身影，两人都笑了。 　　自从小笛嫁过来以后，吴姨和钱奶奶都觉得生活有了很多乐趣。 　　晚上，许笛又去医院，把安康接回家。 　　这样折腾了几天，直到芳姐出院回了家。 　　她娘家妈过来帮着伺候月子，王姨也开始上班了。 　　期间，许笛去看过一次。 　　芳姐的娘家妈是个挺爽利的老太太，家里除了芳姐，还有一个儿子。 　　儿媳妇接了她的班，老太太在家看孙子。 　　这次，孙子上小学了，孙女也去育红班了，家里能脱开手了，老太太就过来帮闺女坐月子。 　　转眼又到了休息日，许笛一早上出去转了一圈，带回来两只母鸡和一篮子鸡蛋。 　　“小笛，你这是从哪买来的？” 　　“我听单位同事聊天，说是不远处的胡同，总有乡下过来卖鸡蛋的，我这不是去碰碰运气吗。” 　　许笛找机会从空间拿出来的母鸡和鸡蛋，她一会要回娘家。 　　她奶奶来照顾嫂子月子，她正好带着暖暖给奶奶看看。 　　“运气真不错，鸡蛋个头不小，母鸡也很沉。” 　　吴姨喜欢，现在想买肉不容易，家家就那么点肉票。 　　“奶奶，我一会回趟娘家，我奶奶来给我大嫂照顾月子了，我带着暖暖去看看。” 　　“去吧，家里有糖果什么的，你带点过去。” 　　“不用，这不是早上买了两只母鸡，我拎一只过去就行了。” 　　许笛带着孩子，不好拿鸡蛋，就拎一只母鸡就行了。 　　许笛把暖暖用背篼子绑在胸前，装着尿布的背包背上，把捆好的母鸡装进兜子里，就出发了。 　　等到了娘家，就奶奶和许军在家。 　　“奶奶，我回来了。” 　　“小笛回来了，快进来，让我看看暖暖。 　　唉呀，长这么大了，胖乎乎，真可爱。” 　　许军帮着他二姐把孩子解下来，抱着小外甥女，真是肉乎乎的。 　　“奶奶，我爸妈呢？” 　　“你姐生了，你爸妈去邮局给她寄东西去了。” 　　“生了，啥时候的事啊，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啊？” 　　许笛算了一下，面前年后这段时间，她认识的，就有三四个孩子降生了。 　　“说是昨天生的，男孩。 　　你姐有点难产，孩子生了一天一宿才生下来。 　　你爸妈换了一些营养品，给寄过去了。” 　　许奶奶觉得许梅这孩子就是自己作的，好日子不过，非得找罪受。 　　以前，每次回乡下，都是嫌弃这嫌弃那的。 　　大一点，就不怎么回乡下了。即便回去了，也是锹镐不动，不知道干农活的苦。 　　这倒好，自己一个人下乡吃苦受罪，还要让家里父母操心。 　　知道许梅生了，许笛也没什么想法，我不会给她寄东西。 　　她生孩子，许梅也没有表示。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会上赶着给许梅寄东西。 　　“奶奶，许勇怎么样，最近往家寄信了吗？” 　　许勇自从去了部队，刚开始在新兵连，没往家寄信，后来分配了，才开始写信。 　　上个月收到许勇的信，还有一个包裹，寄了一些榛蘑，松子过来。 　　许勇他们这批新兵，大多分到东北去了。 　　“前两天寄回来一封，说是在那一切都好，部队训练任务重，以后信寄的不会那么勤了。” 　　提起孙子，许奶奶心里高兴。之前还寄过一张照片，穿着军装，可精神了。 　　“那就好，好好干，怎么也比在家挣工分强。” 　　新兵的津贴不多，慢慢会涨。 　　“那可强多了，在队上干上一年，到秋也换不了多少钱。 　　许勇现在一个月就有好几块钱，以后还会涨呢。 　　过几年，他津贴涨了，有能力养家了，再娶个媳妇，生两个孩子，日子就过起来了。” 　　“奶奶，你想的可真远，许勇今年才十九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许笛想着，这时候的人啊，没有什么大的追求。 　　生儿育女，养大孩子，给他们结婚娶媳妇，再盼着孙辈的出生…… 　　就像许父许母一样，四个孩子，哪个都惦记。 　　即便对许梅的做法很生气，但是，该心疼还是心疼。 　　许笛和奶奶说了一会话，进去看看她大嫂。 　　“嫂子，奶够吃吗？” 　　“够吃，咱奶调着样给做汤喝，奶水很足。” 　　许大嫂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脸上的郁色没有了。 　　“我看看小侄女，这几天，变模样了吧？” 　　“比刚生下来的时候好多了，长肉了，也白了。” 　　许大嫂看着闭着眼睛睡得香甜的闺女，不再想娘家的事情。 　　她这次生孩子，娘家一个人都没来，她也死心了。 　　许笛和许大嫂说了一会话，许父和许母就回来了。 　　“爸妈，你们回来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一会了，过来看看我大嫂和孩子，也让奶奶看看孩子。” 　　许军抱着暖暖过来了，小家伙现在一天睡两觉，上午一觉，下午一觉。 　　“暖暖，还认识不认识外婆了？” 　　许母洗洗手，伸手就接孩子。 　　暖暖现在认识人了，扭头扑进小舅的怀里，不让抱。 　　许军一星期去一回，暖暖认识小舅舅。 　　“暖暖不认识外婆了，看来外婆以后得多去看看暖暖。” 　　许军抱着暖暖在他房间里玩，小丫头能翻身了，不能离开人。 　　“小笛，你大姐生了，男孩，六斤八两。 　　孩子有点大，生的有点费劲，生了一天一宿，遭了大罪了。 　　离得这么远，家里人也不能去看她，也不知道月子能不能做好？” 　　许母想起大女儿，一脸的担心。 　　“她婆家没过去吗？” 　　“你姐夫说太远了，他妈没发请假，给寄了一些吃的用的。 　　具体的我也没问，只能嘱咐他照顾好你姐和孩子。” 　　许母对于从未谋面的大女婿有诸多不满，但也不能说什么。 　　这么老远，她们过不去，还得指望他照顾许梅母子呢。 　　许笛不想和她妈说许梅的事情，正好暖暖哭了，许笛赶紧过去给她收拾，这个点，应该是尿了。 第128章 　　许母能感觉到，小笛对姐姐的漠不关心。 　　她心里有些难过，但也不能说什么，她没有立场。 　　许梅也是，不知道维护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 　　许笛在娘家吃完午饭，就打算回去了。 　　“奶奶，我先回去了，暖暖一会要睡觉了。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得回去洗洗被，收拾收拾屋子。” 　　许笛身体恢复以后，就不用吴姨帮着洗衣服了。 　　“回去吧，下周不要过来了。带着孩子坐公交车，孩子也遭罪。” 　　许奶奶摸了摸暖暖的小手，小丫头，长得真像她爸爸。 　　许笛没用许军送，来的时候拎着一只鸡，回去的时候没拿什么东西，自己就可以。 　　奶奶从家里带来鸡蛋，给她留了一份，许笛没要，家里有鸡蛋。 　　回到家，没想到家里还有客人。 　　“二嫂回来了，暖暖，还记得小叔吗？” 　　“朝恒过来了，今天你看孩子？” 　　许笛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孩子，张大哥的儿子张轩贺。 　　吴姨帮着把暖暖的背篼解开，暖暖也看见了沙发上的小孩，身体朝着那边使劲。 　　“爸妈今天要去参加婚礼，就让我看孩子。” 　　张朝恒吃过早饭，在家和侄子大眼瞪小眼的，实在没意思，就带着孩子过来这边了。 　　只是没想到，二嫂带着暖暖回娘家了。 　　“轩贺，这是妹妹。” 　　“妹妹好。” 　　半年的时间，离开了父母，小小的孩子，突然懂事了。 　　他不再哭闹，听爷爷奶奶的话，不问爸爸妈妈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看他。 　　许笛看着过分安静的孩子，眨着和暖暖很像的小眼睛。 　　他们张家一脉相承的小眼睛，单眼皮，很有特点。 　　“朝恒，你抱一下暖暖。” 　　“来，暖暖，到小叔这来。” 　　许笛回房间，快速的换了衣服，把床上的床单，被罩拆下来，连着换下来的衣服，都拿去洗。 　　等洗衣机转起来以后，许笛看了一眼客厅，奶奶看着两个孩子呢。 　　她又端了一盆水进屋，开始大扫除。天暖和以后，天天开窗户，灰多。 　　“奶奶，朝茹下个星期天结婚，你过去不？” 　　“不去，你爸和我说了，我不想去。” 　　张朝恒理解，那天，爷爷和方奶奶要过去。 　　“奶奶，等我结婚的时候，带着媳妇，给你磕头。” 　　“你有对象了？” 　　“没有呢。” 　　张朝恒马上就毕业了，毕业以后就分配工作，再找对象。 　　这是他爷爷说的，让他等一等。 　　他其实不着急找对象结婚，但是，他二十三岁了。他自己不着急，家里人也急了。 　　与其让他妈找那些不靠谱，他还是相信爷爷的眼光。 　　张朝峥比他大一岁，婚期定在七月份，对象也是爷爷给定的。 　　“小笛，暖暖困了。” 　　“来了，奶奶。” 　　许笛正好也擦完了，去厕所洗手。 　　“暖暖，困了啊，妈妈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啊，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小家伙啊啊的喊了几声。 　　许笛抱着暖暖进屋了，给她喂奶，之前刚换了尿布，不会尿了。 　　现在的暖暖，可不会像以前那样，老实的吃奶。 　　她吃一个，用手护一个，口粮袋子，看的紧紧的。 　　吃饱了，也就睡着了。 　　许笛用纱布做的小毛巾，给暖暖擦擦嘴，抱着放进小床里。 　　关好窗户，用小被子给她盖好，许笛才关了门，去了客厅。 　　“轩贺困不困，要不要睡觉？” 　　许笛对这个孩子不熟悉，但是能感觉到孩子内心的忐忑不安。 　　“二婶，抱抱。” 　　孩子伸出双手，眼泪汪汪的的看着许笛。 　　许笛真的受不了，那双和暖暖相似的眼睛，有太多的渴望。 　　“行，二婶抱着你，困了就睡吧。” 　　许笛坐在沙发上，把孩子搂进怀里，调整一下姿势。 　　轩贺把头贴在许笛身前，两只小手，环在许笛腰间，搂的紧紧的。 　　许笛轻轻的拍着孩子瘦小的身体，当妈的人，真的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感觉心里酸涩难受。 　　孩子要是大哭大闹，可能感觉不会这么强烈。 　　但是，一个四岁的孩子，眼神里有渴望，有克制，有忐忑，这就很难不让人破防。 　　“这都是什么事啊，真是作孽啊！” 　　钱奶奶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对张鹏两口子，对张朝朗夫妻恨得不行。 　　张朝恒快步走到窗前，仰头看看天空，让要滑落的眼泪，流回去。 　　短短半年的时间，家里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学会了看脸色，学会了怎么做一个乖孩子。 　　可能是许笛的怀抱太温暖，张轩贺没一会就睡着了，许笛本想把他放下来，躺着好好睡。 　　可是，拽着她衣襟的双手，即便是睡熟了，也很紧很紧。 　　许笛没有动，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暖暖哇哇的哭声，也把轩贺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迷茫的的看了一眼许笛，突然清醒了。 　　“二婶，妹妹哭了。” 　　小家伙迅速从许笛身上下来，让他二婶去看妹妹。 　　许笛摸了摸孩子的头，起身去房间。 　　奶奶已经换好了尿布，许笛接过孩子，给她喂奶。 　　钱奶奶让朝恒和轩贺吃完饭再回去，吴姨炖了小鸡。 　　张朝恒乐呵呵的答应了，吴姨的手艺，可比他妈强多了。 　　“轩贺，多吃一点，等再休息，让你小叔带你过来，和妹妹一起玩好不好？” 　　“好，喜欢妹妹，喜欢太奶，喜欢二婶，喜欢吴奶奶。” 　　孩子笑了，眼睛剩下一条缝。 　　“不喜欢小叔啊？” 　　“喜欢小叔。” 　　“啊，啊……” 　　客厅小床里躺着的暖暖，也啊，啊的喊了几声。 　　这孩子可能要会坐了，总吭哧吭哧的想要拱起来。 　　吃完饭，天也不早了，张朝恒要回去了。 　　许笛从房间里，拿出一个自己缝的的布偶，是小猪的模样。 　　不同颜色棉布拼接的，形象神不像，但是往里面填充了棉花，抱着手感不错。 　　“轩贺，送给你，这是小猪玩偶，你可以抱着他睡觉，让他陪着你。” 　　“谢谢二婶。” 　　轩贺又笑了，接过去，紧紧的抱着住。 　　送走叔侄俩，许笛帮着吴姨收拾碗筷，奶奶看着暖暖。 　　“唉，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将就着过，可怜孩子了。” 　　吴姨之前见过轩贺这孩子的，那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许笛没有说话，这事，她不好多言。 　　收拾完，又陪着奶奶说会话，暖暖开始揉眼睛了，许笛抱着她回房间，准备喂奶，睡觉。 　　孩子睡了以后，许笛开始写信，说一说孩子的变化，最后，写了一些轩贺的事情，感慨了几句。 　　希望张朝阳一直平安，她的暖暖，有父母的疼爱。 第129章 　　一晃，又到周天了。 　　今天是张朝茹结婚的日子，许笛不能不去参加婚礼。 　　一早上，许笛给暖暖喂了奶，穿上自己做的内衣，害怕时间长了，有奶渍透出来，许笛特意在里面垫了几层棉布。 　　说起内衣，许笛来了之后，发现这时候的女人没有穿胸衣的。 　　她们穿的都是自己做的背心，又肥又大，很不舒服。 　　胸小的人还好一点，像许笛这样比较饱满的，很不习惯。 　　她投机倒把挣来的第一笔钱，就去买了布，做了两个文胸。 　　生完暖暖之后，感觉自己胸又大了一些，许笛重新做了两个文胸。 　　这次去参加婚礼，不可能一两个小时就能回来。害怕奶水印湿衣服，许笛做了防护。 　　“奶奶，我走了，暖暖要是饿了，给她喂点奶粉吧。” 　　“知道了，你不用管她们，厉害一点，不要让人欺负你。 　　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我奶奶呢。” 　　钱奶奶知道她们所谓的圈子，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净整一些没用的。 　　“知道了，奶奶，我才不会让人欺负了，我可是你的亲孙媳妇。” 　　“对，就要有这样的气势。不用担心孩子，你快去吧。” 　　许笛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自己做的，类似后世的工装裤。 　　这时候没有各种休闲T恤，但是有海魂衫，薄厚也适中。 　　坐月子之前，许笛把头发剪短了，过了半年，正好长到肩膀的长度。 　　许笛没有编辫子，而是梳了一个低马尾。 　　这一身休闲搭配，配上一双回力鞋，这一身，哪怕放到几十年以后，也不算过时。 　　许笛坐车到了部队大院，登记完，直接去了张朝阳的父母家。 　　许笛觉得自己记忆力不错，只来过一次，居然没走错。 　　因为办喜事，张家的门是开着的，许笛直接进去了。 　　“二嫂，你来了，快进来。” 　　张朝恒抱着轩贺迎了过来，他这忙一早上了。 　　今天人多，轩贺有点不适应，一直跟在他后面。 　　“爸妈，我二嫂过来了。” 　　“知道了，让她帮着带轩贺，你赶紧下楼看着点，一会接亲的人来了。” 　　张母没把许笛当回事，直接下了命令，让她看孩子。 　　“二嫂，不好意思，我妈……” 　　“没事，正好，我也不认识谁，让轩贺陪着我。” 　　许笛不在乎张母的态度，她不来实在说不过去。 　　不管张朝阳和父母关系怎么样，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张家的二儿子。 　　妹妹结婚，他回不来，但是，作为张朝阳的妻子，这家的儿媳妇，还是需要露面的。 　　就半天的时间，许笛就当陪着演戏了，主角又不是她。 　　“二婶，抱。” 　　轩贺伸手要许笛抱，这一早上，家里来了很多人，他有点害怕。 　　“来，二婶抱，轩贺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吃了一块桃酥。” 　　轩贺有点饿，但是不知道找谁，奶奶给他拿了桃酥，他不太喜欢吃。 　　“这样啊，那二婶带你找点吃的。” 　　许笛看了一下手表，现在还没到七点，这时间，国营饭店有吃的。 　　“朝恒，几点来接亲？轩贺饿了，我带他出去吃点东西。” 　　“二嫂，你一会直接去家属院的食堂也行，一会在那吃饭。” 　　张朝恒觉得二嫂没必要在这等着，她也不熟悉这里的人。 　　“那行，我先把红包给朝茹，就带轩贺去吃饭。” 　　许笛带着朝恒进了新娘子的房间，屋里人还不少。 　　“朝茹，祝你新婚快乐！ 　　这是奶奶还有我和你二哥给你的压腰钱。” 　　许笛递过去两个红包，奶奶一个，她和张朝阳一个。 　　“谢谢奶奶，也谢谢二哥二嫂。” 　　张朝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一身绿军装，两条辫子盘在脑后，上面别了一朵红花。 　　张朝茹二十三岁，正是女人最好的年岁，满脸的胶原蛋白。 　　要不是男方一直有任务，她们早该结婚了。 　　一屋子人，许笛也不认识，带着轩贺就出去了。 　　“朝茹，这是你嫂子，长得不错，这身打扮真特别。” 　　“就是，看着就是普通的衣服，但是，感觉不一样。” 　　“啊，我知道了，她的裤子，她的裤子我没见过” 　　张朝茹的朋友大多是文工团的，还有大院处的好的姑娘，都是爱美的，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好了，一会接亲的就来了。” 　　有人看出张朝茹不太高兴，赶紧提醒一下，这是什么场合。 　　经人提醒，这帮姑娘才觉察不对了，一个个有点不好意思。 　　许笛可不知道自己造成的轰动，带着轩贺去了家属院的食堂。 　　既然婚宴在这里举行，应该有早饭吧。 　　主要是，许笛对这一片不熟，不知道哪有国营饭店。 　　家属院的食堂很大，现在是饭点，吃饭的人很多。 　　许笛明白了，婚宴在中午，早上正常卖饭。 　　许笛兜里有钱和粮票，带着轩贺就过去了。 　　“轩贺，你想吃什么？” 　　“鸡蛋糕，包子。” 　　许笛看了一眼今天的供应，还真有鸡蛋糕。 　　许笛交了粮票和钱，买了一碗鸡蛋糕和一个包子。 　　她吃完早饭了，这些就够轩贺吃了。 　　一小碗鸡蛋糕一个包子，轩贺都吃了。 　　“二婶，我吃饱了。” 　　“走吧，咱俩在外面溜达一会，等一会再过来。” 　　许笛不想回楼上，就带着轩贺在食堂外面的空地上玩。 　　八点多的时候，陆续的，有人过来了。 　　“轩贺，你怎么在这，跟谁来的？” 　　“太爷爷，我和二婶一起来的。” 　　许笛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张家老爷子和他现任妻子，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爷爷，你过来了？” 　　“朝阳媳妇，你怎么在这？” 　　“轩贺没吃早饭，我带他过来吃点东西。” 　　许笛和这群人不熟，不想多说什么。 　　“孩子带过来了吗，我还没见过呢？” 　　“没带过来，奶奶在家看着呢。” 　　看许笛不想多说什么，老爷子也没多做停留，带人进去了。 　　不一会，一对新人过来了，许笛带着轩贺也进去了。 　　这时候的婚礼形式都差不多，证婚，背伟人语录，唱红歌…… 　　说是婚宴，就是买了一些糖果，瓜子，汽水一类的，放在桌子上，大伙一人抓点吃。 　　没有正席，不知道是没有那么多粮票，还是怕被有心人找茬。 　　整个过程用时不长，等新人去了新房，这边就没什么事了。 　　许笛是女方的，也不用帮着收拾东西。把孩子交给张母，她就打算回去了。 　　“爷爷，我要回去了，等朝阳回来，我们再去看你。” 　　“回去吧，孩子还小。” 　　张爷爷也要回去了，他们要搬去干休所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呢。 　　参加了一个自己谁都不认识的婚礼，许笛想想，还觉得挺搞笑的。 　　算了，赶紧回家，暖暖还不知道闹没闹呢？ 第130章 　　杏子熟了，夏天真的来了！ 　　许笛换上了短袖，给暖暖做了两件小裙子。 　　“奶奶，我回来的时候，听见楼下吵吵嚷嚷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钱奶奶住的这边，大多数都是政府退下来的有功之臣。 　　平时大伙各过各的，没有什么来往。奶奶她们那时候，做的都是保密的工作，能活下来的，都是幸运之人。 　　但是因为他们独特的经历，注定他们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轻易与人交心，过多了草木皆兵的生活。 　　所以，许笛搬进来一年多了，楼上楼下邻居都不熟，基本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还不是下乡闹的，高中毕业了，好多人找不到工作。 　　没有工作，就要下乡。 　　这几年也不像刚开始那几年了，不知道下乡的苦，凭着一腔热血，就要去广大农村搞事业。 　　现在，都知道乡下苦，都不愿意去。但是政策在那摆着呢，不是不想去就能不去的。 　　家家都是好几个孩子，资源有限，可不就闹起来了。” 　　这时候别说普通百姓了，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孩子该下去也得下去。不下去行吗，大伙的眼睛盯着呢。 　　钱奶奶听朝恒说过一嘴，他叔叔家的弟弟，也下乡了。 　　具体的她没问，张家孩子，不是当兵就是上工农兵大学，再没有一个下乡的，准保被人抓住小辫子。 　　还有就是朝恒姑姑一家，好像因为姑父留学的原因，也去支援三线建设了，为了避开京市的麻烦。 　　“也是，我们单位这几天讨论的也是这些事情。 　　现在各个厂子基本不缺岗位，不招工。即便是招工，也都是内部解决了。 　　外人，没有机会参加招工考试。” 　　“都知道下乡苦，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谁愿意去。” 　　钱奶奶也是感慨几句，和她也没有关系。 　　家的四个孙子女，不管怎么说，都有工作岗位，不用下乡。 　　“对了，奶奶，朝恒工作分配下来了吗？” 　　自从上次张朝茹结婚见过一次，这段时间，张朝恒没有过来。 　　“分配下来了，昨天朝恒打电话，分到铁路局了。” 　　张朝恒学的是会计专业，成绩还不错，虽说现在大学乱糟糟的，学不到多少东西。 　　但是，张母是军区医院的会计，还是教了很多实用的东西给张朝恒的。 　　“工作单位不错。” 　　许笛可是知道，改革以后，铁路局的待遇相当不错的。 　　“朝恒性格好，为人处世也不错，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在哪都能干的不错。” 　　钱奶奶想着自己的三个孙子，朝朗性子有点像张鹏，做事不果断，有些优柔寡断，尤其在家事上。 　　朝阳呢，从小被扔给她照顾，缺少父母的陪伴。性子有点孤僻，不爱吱声，但是做事杀伐果敢。 　　朝恒性格最好，虽不是八面玲珑，但也能处处周全。 　　唯一的孙女，有点眼高手低，看人下菜碟了。 　　钱奶奶心中，最重要的是朝阳这个孙子，自己一手养大的。 　　她们娘俩可是相互照顾着过了这么多年，她心里清楚的很。 　　至于其他人，不排斥也不会特意去亲近。 　　楼下又传来哭喊声，听声音，被牺牲的，应该又是女孩子。 　　这个毕业季，对许笛没有影响，她家小军还小，今年九月份上初二。 　　努力考上高中，等毕业了，高考也要恢复了，下乡的活动也要结束了。 　　至于二叔家的几个孩子，许强今年高一了，等到毕业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也是未知。 　　到时候，有机会，她就帮忙活动一下。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只能跟着上几年工，等待高考恢复或者改革开放以后再说了。 　　剩下的两个，和小军差不多。 　　“哎呦，暖暖啊，你怎么爬下来了？” 　　许笛没想到，自己愣神的功夫，暖暖从沙发上出溜下来，爬到门口了，这速度越来越快。 　　暖暖六个多月了，五个多月的时候就会坐了，六个月以后，就开始使劲往前拱。 　　前两天还只能爬一小段距离呢，这才几天，速度上来了。 　　“这孩子，像她爸，灵活。” 　　钱奶奶抱起暖暖，一脸的骄傲。 　　“啊……啊……” 　　暖暖挣扎着要下去，不让太奶奶抱，急得啊啊直叫。 　　“奶奶，把她给我吧，我抱她出去转一圈，这是在屋里呆腻了。” 　　许笛太了解自己闺女了，自从第一次出去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以后，家里，就圈不住她了。 　　“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有蚊子啊？” 　　钱奶奶看了一眼外面，天都要黑了。 　　“没事，我抹点花露水。转一圈就回来，也快要睡觉了。” 　　许笛拿出花露水，往自己胳膊，衣服上抹了一点，味道还挺冲。 　　抱起暖暖，又拿了一把大蒲扇，随时扇扇风，蚊子也不能靠过来了。 　　“走吧，我也和你一起下去转转。” 　　钱奶奶也拿了一把蒲扇，她害怕蚊子咬了暖暖，一直在后面扇着。 　　夏天的傍晚，天黑的晚，外面人不少。 　　下棋的，聊天的，还有四处跑着的孩子，烟火气十足。 　　“啊……啊……” 　　暖暖洗一出来，激动的啊啊喊了好几声，她看见有小孩跑来跑去，身子还往那边够。 　　“钱姨，小笛，你们也出来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王姨，安康，吃完饭了？” 　　“吃完了，你芳姐在家看着安健，安康待不住了，要去你家找妹妹玩。” 　　“我家暖暖也是，我一愣神的功夫，自己爬到门口了。” 　　许笛和王姨说着家常话，钱奶奶偶尔也接上一句。 　　安康看见小朋友跑着玩，他也加入进去，绕着说话的大人，你追我赶，哈哈直乐。 　　暖暖眼睛盯着那些孩子，偶尔啊啊的喊两声。 　　“王姨，最近忙吗？” 　　“怎么不忙，年年毕业的时候，我们是最忙的，家家矛盾不断，断不完的官司。” 　　毕业了，招工的事，下乡的事，还有男婚女嫁的，都赶一起了。 　　她虽然不用天天上门去调节矛盾，但是，大会小会的也不少，事情多着呢。 　　“九月份开学就好了，一切尘埃落定，就消停了。” 　　“嗯，钱姨说的是。我现在就盼着时间过得快点，恨不能明早一睁眼，就是九月一号了。” 　　这大热的天，王姨也是累的不行。 　　“多喝点绿豆汤，可别中暑了。”许笛想着，芳姐产假也要结束了，也不知道孩子怎么弄呢。 　　天黑了，哪天再问问吧。 　　许笛抱着孩子，和王姨打了招呼，就回家了。 　　安康也被奶奶领回家了，蚊子太多了。 第131章 　　许笛每天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张朝阳不出任务的时候，隔三差五的会往家打电话。 　　基本是一个星期一次的频率，他想听女儿的声音，虽然，他女儿还只会啊啊的喊。 　　张朝阳说是为了闺女能记住他的声音，不然，等他回去，闺女既不认识他的人又不熟悉他的声音，一定不会让他抱的。 　　他们家，一个月的话费，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铃铃……” 　　“小笛，这个时间，应该是朝阳的电话。” 　　“啊，啊……” 　　暖暖听见电话铃声，伸着脖子往外看，手还往电话机的方向指着。 　　“你又知道了，猜猜，是不是你爸爸的电话？” 　　许笛拿起盖着电话机的帕子，拿起话筒。 　　“我是张朝阳，是许笛吗？” 　　话筒里传来张朝阳的声音，暖暖小耳朵也凑了过来。 　　“我不是许笛，我是张晨曦。” 　　许笛说完，把话筒放在暖暖的耳边。 　　“啊，啊……” 　　暖暖业务熟练，冲着话筒嗷嗷两嗓子。 　　“暖暖，我是爸爸，有没有想爸爸？” 　　张朝阳听着闺女嗷嗷的小嗓音，心里跟灌了蜜似的，那个甜啊！ 　　“啊，啊……嘛，嘛……” 　　暖暖七个多月了，除了啊啊，偶尔也会冒出类似妈妈的发音。 　　“暖暖，你会喊妈妈了，我闺女真聪明，怎么这么聪明呢！” 　　张朝阳在那头一顿猛夸，许笛觉得电话线都不好意思。 　　暖暖听了一会，就不耐烦了，自己出溜下沙发，蹭蹭饿的爬去太奶奶的房间了。 　　“你闺女跑了，现在爬的速度可快了，稍微不注意，她就爬没了。 　　而且，你闺女喜欢往衣柜里钻，把里面的衣服都扒拉出来，她自己爬进去待着。 　　现在，我都想把衣柜安一把锁，锁上，不然，衣服都被她弄乱了。” 　　许笛和张朝阳说着张晨曦干的好事，真是罄竹难书。 　　“小孩子活泼点好，你让她玩呗，等我回去了，啥也不干，就给你叠衣服。许笛，暖暖淘气，你批评她，可不能动手打她啊。” 　　张朝阳想着那个画面，衣柜门大敞四开，暖暖坐在里面，地上乱糟糟的都是衣服…… 　　是挺让人崩溃的，有动手打人的冲动。 　　“那可不好说，暂时还没发展到动手的程度，就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看着闺女这架势，以后也不是个消停的主，挨打的时候在后头呢。” 　　许笛真的这么想的，这孩子，皮的很。 　　“媳妇，媳妇，看在我的面子上，千万别打暖暖。 　　你要是实在生气，等着，我回去，你打我。我皮糙肉厚的，抗打。” 　　张朝阳想着自己闺女被妈妈教训的眼泪汪汪的，心疼。 　　“你别无底线的惯孩子，惯子如杀子，这话一点不假。” 　　两个人围着孩子说了半天，许笛又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感觉话筒都热了，看了一眼时间，该挂了。 　　“媳妇，我过几天要出任务了，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 　　你联系不上我也别着急，我回来就给你打电话。 　　没事多给我写信，你的信，能让我睡得踏实。” 　　“知道了，过几天，我把胶卷洗出来，把暖暖的照片给你寄过去。 　　你放心，我和暖暖还有奶奶会好好的，在家等你。 　　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受伤，暖暖不能没有爸爸。” 　　许笛最后叮嘱一遍，她可以没有老公，但是，不希望女儿没有爸爸。 　　“知道了，不会给你当烈属的机会。” 　　张朝阳挂了电话，媳妇的话，女儿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张副团长，这是有什么好事，难得的，看见你的笑脸？” 　　“老孔，你还用问，能让张副团长笑的这么开心了，只有他媳妇和闺女。” 　　孔文明心酸啊，人家有那个便利条件，能在电话里听到闺女的声音。 　　最可气的是，他媳妇，平均一个月一封信，每次信封都沉甸甸的，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说。 　　人比人气死人，不能看了，不能看了。 　　“看老孔酸的，哈哈……” 　　“好像你们不酸似的，大家五十步笑百步，心里的醋坛子都翻了。” 　　“也是，谁不羡慕张副团长。唉，不说了，回去喝点糖水，酸的不行，中和一下。” 　　“哈哈……” 　　大伙哈哈大笑着散去了，虽然嘴上羡慕着张副团长，但是心里都明白，每家情况不一样，他们的媳妇，也都很辛苦，过的不容易。 　　八月的时候，许笛她们办公室，收到了孟娇的喜糖。 　　“孟娇，这是日子定下来了？” 　　“嗯，定下来了，下个休息日。我们昨天去领了结婚证了，这几天收拾房间呢。” 　　孟娇不喜也不悲，她觉得女人啊，到了年纪，结婚生孩子，就像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你对象干什么的，你这保密功夫做的真好。” 　　“哪有，我们相亲认识的，也没怎么相处。 　　他在政府上班，平时还要跟着领导出差，也挺忙的。” 　　孟娇家里自她爷爷开始，几乎都在百货大楼过着供销社上班。 　　他爸是百货大楼领导，能力不小的领导。 　　不然，她也不会习惯仰着头做人，有资本。 　　“门当户对，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唐姐是百货大楼老员工了，知道孟家的情况，赶紧说几句好听的。 　　“就那样吧，到时候，你们来参加婚礼。 　　我也没什么朋友，就请了咱们办公室的。 　　许笛，你一定要来啊。请你帮我盘一下头发，我看你之前弄的挺好看的。” 　　孟娇有一次去她对象家，在大院看见抱着孩子的许笛，头发弄的挺好的。 　　“行，我会去。” 　　许笛和孟娇接触的不太多，她那人，虽然有点高傲，但是，也没什么坏心眼。 　　许笛挺幸运的，办公室的几个同事都挺好相处的，没有性子特别烦人的。 　　事情说好了，许笛也不能不当回事，想着什么样的头型适合孟娇，适合这个年代。 　　她上辈子虽然不是发型师，但是，看的多了，她还真会几种盘发，都是住院无聊的时候，自己跟着视频学的。 　　那时候因为化疗，她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她买了几顶假发，闲着无聊，就跟着视频学习编头发。 　　古代的，现代的，少女的，中年女人的……真的学了不少，那两年，她就靠这件事打发时间了。 　　算了，不想了，感觉就像一场梦。不知道哪场是真哪场是假？ 第132章 　　孟娇结婚当天，许笛一大早起来，先给暖暖喂了奶。 　　小丫头没睡醒，被弄起来吃奶，心情很不美丽。 　　皱着眉头，吃一会又停下来玩手指，不像之前那么一气呵成，一会就吃饱肚子。 　　“暖暖，妈妈知道你没睡醒，可是，妈妈一会有事，你不吃，那一会就没得吃了。” 　　不知道小丫头是不是听懂了妈妈的话，还是起床气散掉了，开始大口大口的吸奶。 　　她也吃饱了，眼睛也闭上了，又睡着了。 　　许笛把暖暖放下，盖好被子，换好衣服，出了房间。 　　“奶奶，暖暖又睡了。我先过去了，要帮同事盘头发。” 　　“行，你去吧，一会孩子饿了，给她冲奶粉。” 　　钱奶奶知道许笛要去参加同事婚礼，她挺支持的。 　　年纪轻轻的，不能一天到晚除了上班就困在家里，要适当的和朋友聚一聚。 　　许笛今天打扮的适中，半身裙，上面配着碎花短袖，略带点韩版。现在大众的衣服，都是宽松的，没有像后世那样，显腰型的。 　　许笛的衣服多数都是自己做的，把后世的样式稍微改下，做成简单款，穿着舒服。 　　大夏天的，也不能一直捂着长裤，又不能穿短裤，几分的也不行，就没看见有女人穿的。 　　布料不是的确良的，许笛不喜欢，不透气。 　　她喜欢棉布，柔软透气。这条裙子选的是净版的，卡其色的棉布，裙摆过膝，腰上掐了褶。 　　上面配的白色带着淡蓝色小花的韩版短袖，正好盖住了腰身。 　　天热，许笛梳了两条麻花辫，左右交叉盘在脑后。 　　穿一双黑色的皮凉鞋，整体感觉不错。 　　许笛到孟家的时候，她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已经来了不少。 　　“许笛，你来了，麻烦你了。” 　　“没事，我先给你弄头发。” 　　许笛也没弄多复杂的头型，根据孟娇的脸型，从前往后把头发编起来，最后再盘好固定。 　　孟娇头发上，很容易就弄好了，最后戴上特意买来的红色的头花，整体感觉不错。 　　许笛又用刀片，给孟娇的眉毛修一修，不那么杂乱。 　　划了一根火柴，简单的画了一下眼线。 　　孟娇有眉笔和口红，许笛又给她画了眉毛和嘴唇。 　　怎么说呢，孟娇原本长得就不错，许笛这一顿操作，把原来的八分，拉到九点五分的高度。 　　孟娇照了一下镜子，有点不敢相信，镜子里人是自己。 　　“许笛，谢谢你，真的。” 　　“不客气，你本来长得就好看，我这就是锦上添花。” 　　许笛可不敢居功，她那点手艺，在现代，都是被唾弃的份。 　　“孟娇，好看，很有气质。” 　　“这可比之前那谁结婚，画的大红嘴唇子好看多了。” 　　“不能比好不好，这多好看，一会，把新郎官的眼睛看直了。” 　　……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孟娇围住了。 　　许笛大功告成，看了一眼时间，暖暖应该起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哭闹。 　　这孩子每天晚上到点就睡，早上到点就醒，今天时间被许笛给破坏了。 　　“新郎官来了，快，准备拦门。” 　　一群年轻的女孩子，丢开新娘，跑去拦门。 　　许笛看着，还挺有意思。 　　没一会，新郎进来了，许笛看了一眼，长得还行，就是稍微有点胖。 　　个子不矮，差不多有一米八，但是体重看起来不轻，应该有一百六七十斤。 　　按照正常情况，一米八的个子，一百六七十斤，也不算胖。 　　但是，这时候人都比较瘦，大伙站一起，就能显得孟娇对象有点胖。 　　许笛没有凑着去看热闹，她打算一会就回家了。 　　没一会，新郎拉着新娘往外走，外面是来接亲的自行车队，大约有个十几辆。 　　许笛看着远去的自行车队，感觉比后世的宝马车队要让人觉得幸福。 　　给新娘子盘头，还得了新娘妈妈给的红包。 　　许笛和孟娇说了，家里孩子小，她就不去送亲了。 　　两个家属院离得很近，许笛回到家，暖暖已经醒了，正坐在地上的垫子上玩不倒翁。 　　她手劲大，不倒翁让她拍得啪啪响。 　　“妈，妈……” 　　看见妈妈进来，小家伙瞬间扔了不倒翁，嗖嗖几下子，爬到门口，扶着许笛大腿就站了起来。 　　“暖暖想妈妈了，妈妈洗洗手就抱你，先去垫子上坐好。” 　　暖暖双手抱紧妈妈的大腿，让许笛寸步难行。 　　“你个小坏蛋，妈妈要是洗手，你等妈妈一下好不好？” 　　许笛没招，先把暖暖抱了起来，不然，她也没法挪步。 　　把暖暖放在沙发上，许笛快速去厕所洗干净手，又进屋换衣服，暖暖已经爬进来了。 　　“大宝贝，你是饿了吗？” 　　“啊，啊，啊……” 　　“小笛，暖暖饿了，冲的奶粉，她没吃多少。” 　　奶奶从房间里出来，她找出几块布料，让许笛做衣服穿。 　　“奶奶，我那还有布料，你这些都留着。” 　　“留它干什么，时间长了，就不结实了。” 　　钱奶奶没心情倒腾这些，以前为了活命，哪有闲工夫管衣服好不好看。 　　后来，各种工作，都要小心谨慎，更没有多余的心思想那些。 　　后来，朝阳过来了，她也老了，爱美的心思都淡了。 　　许笛接过布料，先放一边，到时候看看给奶奶做两件衣服。 　　“啊，啊……” 　　暖暖看着妈妈只顾着和太奶奶说话，也不给她吃奶奶，伸手拽着许笛的衣襟，啊啊的喊着。 　　“知道了，妈妈知道了，我们暖暖饿了。” 　　许笛抱起孩子准备喂奶，钱奶奶出去了，她要去楼下溜达一会，一会，天气就热了。 　　暖暖躺在妈妈怀里吃奶，一只手抓着许笛的衣襟，一手搬着自己的脚丫子。 　　“你这精力真旺盛，一刻也不能闲着。 　　你爸爸也不知道回没回来，这又过去好多天了，也没有信。” 　　暖暖一听电话两个字，松开嘴，用手指着电话的方向。 　　“你个小人精，还知道哪个是电话呢。” 　　许笛搂紧暖暖，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现在孩子会爬了，还不会走，但是，用不了多久，就应该能学会走路。 　　喂完奶，吴姨从外面回来了，她去副食品店买菜了。 　　“吴姨，我抱暖暖下楼转一圈。” 　　“去吧，一会天该热了。” 　　许笛拿着一个兜子，里面放了一条暖暖的裤子和擦屁股的棉布巾。 　　天热以后，许笛就不给暖暖垫尿布了，给她穿上死裆的裤子，尿湿了，就换下来洗了。 　　要下楼了，暖暖高兴，咯咯直笑，孩子稚嫩的笑声，回荡在楼道里，很治愈。 第133章 　　七月的时候，许笛往家带了几天甜杏，空间里的果子，味道比外面的好很多。 　　这季节，李子，杏子这种北方的水果，还是比较常见的。 　　不要说农村，很多人家的院子里会有一棵两棵的果树，就是城里，一些大杂院或是四合院里，也有那么几棵果树。 　　差别在于，果子的味道好坏而已。 　　许笛空间里就有一棵杏树，果子结的不老少。 　　趁着季节，许笛真的没少往外拿。 　　王姨家，娘家，单位同事那里，她都送了一些。 　　没敢同一时间送，都是穿插着送的，大伙彼此不知道，也不会引起注意。 　　八月份的时候，杏子没了，西瓜下来了。 　　暖暖也快八个月了，许笛慢慢的给她加了辅食。 　　鸡蛋黄，胡萝卜泥，土豆泥，水果泥，总之，就是各种泥。 　　暖暖嘴壮，不挑食，给啥吃啥，对母乳没那么依赖了。 　　女儿许笛有事，她也能喝奶粉了，不喜欢，但是不会让自己饿肚子。 　　暖暖现在四脚动物，喜欢手脚并用，爬的飞快。 　　白天，许笛去上班，奶奶和吴姨收拾完，抱着暖暖下楼晒太阳。 　　许笛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专门的婴儿推车，反正她在百货大楼没看见。 　　据说友谊商店有，进口的，价格不菲。 　　可惜，许笛没有外汇劵，也不像奶奶托关系，没必要。 　　她找时间，带着孩子回了一趟乡下的奶奶家。 　　暖暖七个多月的时候回去的，许军跟着，帮忙拿东西。 　　许奶奶在许大嫂满月以后就回去了，她不习惯城里的生活。 　　暖暖到了乡下，成了团宠，二叔家的三个弟弟妹妹，再加上许爷爷，许奶奶，二叔二婶，大伙围着暖暖这个胖娃娃，许笛都靠不上前。 　　“爷爷，我想让大队上的木匠帮我做个小推车。” 　　“什么样的推车，是给暖暖学步用的吗？” 　　农村，有的人家，会给孩子做那种简易的小推车，一个架子，安上四个木制的轱辘，小孩子可以推着走。 　　“不是，是可以让孩子坐在里面，大人在后面推着走的推车。 　　暖暖现在十多斤了，抱着太沉了，她又不在家待，我你想出去。我就想着，做一个这样的小推车。” 　　许笛把自己画的简图拿给爷爷看，让他帮着参谋参谋。 　　“嗯，看着不难，就是麻烦一点。还有，这轱辘用木头的不合适了，不结实。” 　　“我在废品回收站找了几个铁轱辘，到时候按上去。” 　　许笛把兜子里的几个碗口大小的轱辘拿出来，这是她从废品回收站淘来的。 　　提起废弃回收站，许笛去了几次，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一些教材，课外书，真没遇到啥值钱的。 　　什么大黄鱼，古董，字画统统没有，就是一些废品。 　　“这几个轱辘不错，等一会，你和我去木匠家，怎么做，你和他说说。 　　等做好了，让许强给你送过去。天热了，先别抱孩子回来，客车太挤。” 　　许爷爷想着糯米团似的暖暖，在闷热的客车里晃荡一个多小时，觉得难受。 　　“嗯，我知道了爷爷。” 　　就这样，张晨曦有了一辆专属的婴儿车。 　　虽然有点笨重，但是，解放了奶奶和吴姨的双手。 　　暖暖自己也喜欢，天热，她身上肉也不少，抱着，真的不舒服。 　　有了这个推车，许笛就放心了，不担心累到奶奶了。 　　张朝阳还是没有消息，许笛坚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相比许笛这边过的悠闲自在，张母那边就有点水深火热了。 　　张朝恒开始上班了，单位离的远，他住进了单位的集体宿舍，只有休息日才能回家。 　　张轩贺的事情就要张母全权负责了，早上做好饭，送他去托儿所，自己再去上班。 　　晚上，接了轩贺，再回家做晚饭。吃完饭，收拾完碗筷，还要洗衣服，收拾卫生，一直要忙到晚上八九点钟。 　　轩贺比较懂事，但是，再懂事也是孩子，衣服会脏，鞋子会湿，四岁的孩子，要忙的事情多的很。 　　张母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自从张朝恒上小学以后，她真的很久没这么忙，这么累了。 　　每天除了上班，还有做不完的事情，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她活了这四十多年，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啊。 　　以前，孩子小的时候，朝阳跟着奶奶，其他三个，她自己照顾。 　　那时候年轻，也不觉得这么累。 　　主要是她也不怎么做饭，大多时候都吃食堂。 　　现在，虽然就一个孩子，但是，她体力不行了，也不喜欢吃食堂的饭菜，只能自己做。 　　张鹏又是一个啥事也不管的性子，吃苦受累，就她一个人。 　　朝茹结婚了，前一阵查出怀孕了，她转业了，被安排到军医院的后勤。 　　工作轻松了，但是也不能帮她啥忙，反过来，还需要她这个当妈的照顾一些。 　　朝恒放假能搭把手，帮着看着轩贺，但是，他休息，也不能不出去交朋友，相看对象啊！ 　　唉，真是的，老了老了，怎么还要操心这些事情了。 　　张母叹着气，把衣服拧干，打算端到楼下去晒上。 　　今天休息，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也不知道是太热有些晕，还是想东想西精神没集中，脚下踩空了，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啊……” 　　张母的惊叫声，不仅惊动了屋里陪着轩贺玩的张父，楼上楼下的邻居也听见了。 　　休息日，家家都有人，听见这凄惨的叫声，都出来了。 　　“周红啊，也是怎么了，摔倒了？” 　　“张科长，你快看看，周红应该摔到腿了，不敢动。” 　　最先过来的邻居嫂子刚才看了一下，周红摔得不轻。 　　“大伙帮忙，把周红送医院去。嫂子，我家轩贺自己在家呢，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 　　“行，知道了，放心去吧，我把他带我家去。” 　　交代完孩子的事情，张父在邻居的相助下，把周红送去了军区医院。 　　大夫检查一下，小腿骨折了。 　　“先住院吧，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好好养着了。” 　　大夫给骨折的腿做了处理，又给挂上点滴。 　　三伏天，不能感染了。 　　安排好周红，张父又马不停蹄的回家，轩贺还在邻居家呢。 　　张父匆匆的回到家，刚把轩贺接回来，张朝恒也到家了。 　　他爷爷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他们见面以后，相处的还不错。 　　“爸，我妈呢？” 　　“你妈腿摔了，在医院住院呢。” 　　“腿摔了，怎么摔得，严重吗？”张朝恒着急了，他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张父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现在，最愁的是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 　　周红腿骨折了，需要人照顾，轩贺也需要人照顾，他和朝恒也不能长期请假，真是愁人。 第134章 　　张朝恒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是苦恼不已。 　　他才上班没两个月，不可能请长假。 　　他爸在部队，纪律严明，也不可能请长假。 　　他妈在医院住院，轩贺要上托儿所，都需要人来照顾。 　　“爸，妈那边，在家属院找个没有工作的军嫂，请人帮忙照顾一下，应该没问题。 　　咱们不说，也没人知道是雇佣关系。 　　等能出院了，我妈自己在家照顾自己没问题。 　　吃饭，什么，还是要请人帮忙。 　　现在，最不好安排的是轩贺，早晚接送。 　　我回不来，你有时候还要出差，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家里。” 　　张朝恒想着大哥的婚姻，听说大嫂又要嫁人了。 　　她们离婚半年多，大嫂几乎没怎么看过孩子。 　　之前心肝宝贝的哄着，外婆，外公，舅舅，都是稀罕的不行。 　　这才多长时间，就当没这个孩子了，女人啊，真是难以捉摸。 　　“一会，我去后勤部看看，家属院有不少没有工作的军嫂，可以请她们来照顾你妈一段时间。 　　至于轩贺，你一会去你奶奶家，请她帮着照顾一段时间。” 　　张朝恒眉头紧锁，一脸不认同。 　　“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当儿子，儿媳妇的不孝顺，这么多年，除了麻烦你奶，根本尽到到当儿子的责任。 　　我不辩解，我是个失败的儿子，是个没良心的儿子，我不否认。可是，血浓于水，我再不是东西，轩贺也是你奶奶的重孙子。” 　　张父有自知之明，自己在老母亲那里，屁都不是一个。 　　当初他选择亲近方姨她们的时候，他娘对他就死心了，已经不把他当儿子了。 　　“轩贺是奶奶的重孙子，但是，奶奶都快七十岁了的人了，平时还要照顾暖暖。 　　再把轩贺送过去，她能忙的过来吗？” 　　张朝恒知道轩贺在奶奶那，会被照顾的很好。可是，他也担心奶奶的身体。 　　这么多年，这就今年因为二嫂要生孩子，他和奶奶接触的多了，感情好了很多。 　　从心里知道奶奶的不容易，之前，他去奶奶家的次数有限，彼此不了解。 　　他妈妈总说奶奶脾气怪，不让她们多打扰。 　　“我一会去问问，不是还有一个家政人员呢吗？ 　　不然怎么办，是你能请假还是我能请假？ 　　这时候，也不能大张旗鼓的雇人照顾孩子。 　　找个军嫂，帮着给你妈送饭，扶她上个厕所，还情有可原。 　　孩子呢，他妈送过去吗？” 　　张父也是无奈，老爷子刚搬入干休所，轩贺和他们也不熟悉，送哪去也不合适。 　　“我大嫂好像要结婚了，送那也不合适。” 　　张朝恒心疼孩子，被妈妈无情的抛弃了。 　　“还叫什么大嫂，那也是一个心狠的。 　　行了，你去看着轩贺，我先去你奶奶家问问。” 　　提起任欢，他前儿媳妇，他也是一肚子气，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净瞎折腾。 　　张朝恒叹了一口气，进去看了下，轩贺还在睡觉。 　　他又去收拾一些东西，他妈住院用的。 　　张父一路到了政府大院，深吸一口气，才敲门。 　　许笛听见敲门声，开门看见是张父，还挺惊讶，怎么来这了。 　　“你奶奶在家吗？” 　　“在家，请进。” 　　许笛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转身进去喊她奶了。 　　“奶奶，暖暖爷爷来了。” 　　“嗯，谁？暖暖爷爷？” 　　钱奶奶懵了一下，才转过弯，小笛说的是谁。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好像有事找你。” 　　钱奶奶穿鞋出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妈，那什么，周红今天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腿骨折了。” 　　“嗯，要我去医院看她？” 　　“不是，怎么能折腾你，这么热的天。 　　就是，就是想和你商量点事。” 　　张父站在门口，有点局促。 　　许笛想着，自己还是进屋吧，看着有点想笑。 　　“妈，妈……” 　　还没等许笛动呢，她家暖暖嗖嗖的爬了出来。 　　爬到客厅中央，一屁股坐在那，盯着门口的张父看了半天，她不认识。 　　“孩子都会爬了？” 　　张父上次过来，还是端午节的时候，过来给老娘送过节的礼品。 　　“有事直接说，别绕弯子，吞吞吐吐的。” 　　钱奶奶看着都累，真不知道性子像谁，一点也不爽利。 　　“妈，我想让你帮着照顾轩贺，等周红腿好了，我再接回去。 　　大夫说，小腿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好养着。 　　我和朝恒也不能长时间请假，周红可以请家属院没有工作的军嫂帮着照顾一下。 　　但是轩贺没办法放别人家，我有时候要出差，晚上回来的也晚。朝恒单位离得远，他住集体宿舍，也顾不上。 　　本来想着，让轩贺妈妈照顾一段时间。朝恒说她好像要结婚了，应该顾不上轩贺。 　　从离婚以后，她也没怎么管过孩子。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过来麻烦你了。” 　　钱奶奶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儿子，都不知道说点什么。 　　她们之间的母子情分没有多少了，但是，这时候，她还真不能袖手旁观。 　　不为了他张鹏，也不为了周红，就为了轩贺。 　　一个可怜的孩子，爸妈离婚了，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小笛，你一会拎点东西，去医院看一眼。 　　顺便去收拾一下轩贺的东西，咱们帮着照顾一段时间。 　　大人作孽，可怜了孩子。” 　　许笛知道，于情于理，她都要去医院看看。 　　不管张朝阳和父母关系如何，外人眼里，她依旧是张朝阳的亲妈，自己的婆婆。 　　“知道了，奶，我这就去。” 　　许笛去厨房的柜子里，装了了一些营养品。 　　“妈，谢谢你。 　　“不用谢，不是为了你们，是因为觉得轩贺可怜。 　　他妈要结婚了，家属院的议论不会少，孩子孩子半懂不懂的，听了闲言碎语，心里难受。” 　　许笛拎着东西，去了军区医院，看见张母，吓了一跳。 　　这才多长时间，感觉人苍老了不少。 　　“妈，这是一些营养品，你留着吃。 　　奶奶让我过来带轩贺回去照顾，你安心养病。” 　　“行，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奶奶。” 　　周红腿疼，心情不好，也不想说什么。 　　许笛打了招呼，尽了本分，也没什么说的。 　　打了招呼，离开病房，去接轩贺了。 　　唉，任何年代，父母离异，受伤的永远是孩子。 第135章 　　许笛到张父家的时候，张朝恒正陪着轩贺玩。 　　刚睡醒的小孩，有些迷迷瞪瞪的，呆萌可爱。 　　“二嫂，你怎么过来了？” 　　“刚去医院看了一眼妈，爸和奶奶说了，想让轩贺过去住一段时间。我过来接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许笛朝着轩贺招了招手，小孩一下子就冲了过来，紧紧的抱着许笛的大腿。 　　“轩贺，和二婶去太奶奶家住几天好不好？” 　　“好，爷爷奶奶也去吗？” 　　轩贺抬起头，看了一眼婶婶。 　　“奶奶腿受伤了，要在医院住几天，爷爷要照顾奶奶。所以，只有轩贺自己去，可以吗？” 　　许笛蹲下来，认真的看着轩贺，耐心的等着他回答。 　　“嗯，可以。我不在这，奶奶就不用受累了。 　　婶婶，我可以自己洗衣服，自己洗澡，会学着做饭。” 　　孩子小心翼翼的表情，让人看着心里酸涩难受。 　　许笛想着，应该是张母在孩子面前抱怨过。 　　也是，张母前半生过的算是顺风顺水。娘家地位不低，婆家也是高位，在家属院，大伙都捧着她。 　　亲婆婆不和她们一起生活，后婆婆又不能说得太多，这日子，多美。 　　一夕之间，大儿子离婚了，流言蜚语她得听着。 　　最主要的是，照顾一个四岁的孩子，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她可能没想那么多，累了，烦了，就抱怨几句。 　　只是没想到，孩子因为家庭变故，变得早熟，能听懂这些抱怨，还听进心里去了。 　　“不用轩贺洗，太奶奶家有洗衣机，让洗衣机洗。 　　不过，洗澡轩贺要自己学了。 　　我们轩贺是小小男子汉了，要男女有别，家里太奶奶，许奶奶，婶婶和妹妹都是女的。” 　　“我知道的，婶婶。男孩子不能看女孩子上厕所，不能看女孩子洗澡，我们托儿所的阿姨说过。” 　　轩贺明白婶婶的意思，他懂。 　　“我们轩贺真棒，知道的真多。” 　　许笛毫不吝啬的夸赞，让轩贺美的不行，婶婶说他很棒。 　　“二嫂，这些都是轩贺平时穿的，用的还有几个玩具。 　　我送你们过去，等休息了，我再去看你们。家有什么重活，你和奶奶不要着急干，等我过去再干。” 　　张朝恒拎着东西，许笛拎着轩贺，下楼，去坐公交车。 　　刚走没几步，轩贺就停下来了。 　　“轩贺，怎么不走了？” 　　“妈妈，我看见妈妈了。” 　　轩贺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虽然没有紧紧挨在一起，但是能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许笛对轩贺的妈妈不熟悉，别说背影了，即便走个对头，她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轩贺，想去找妈妈吗？” 　　张朝恒不像许笛，他认出来了，前面的女人就是他前大嫂任欢。 　　“不去，妈妈不要我了。” 　　轩贺抹了一把眼睛，他不哭，哭就不是男子汉了。 　　“轩贺，婶婶背着你走吧，天黑了，看不清路了。” 　　许笛蹲下，轩贺趴在她身上，双手紧紧的搂着二婶的脖子，身子紧紧的贴在许笛的背上。 　　许笛能感受到孩子小小的身体，有些颤抖。 　　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轩贺的头，无声的安慰他。 　　小孩子圆圆的脑袋，轻轻的蹭着许笛温暖的手掌心。 　　等到了家，第一个迎接他们的是噌噌爬过来的暖暖。 　　“妈，妈，啊……” 　　正在出牙的暖暖，刚一开口，一条银丝流了下来。 　　许笛赶紧掏出手绢，给自己的胖闺女擦干净口水。 　　“奶奶，辛苦你了。” 　　张朝恒有点不好意思，愧对奶奶。 　　“行了，有你大哥的前车之鉴，你心里要有数。” 　　“知道了，奶奶，我会的。” 　　张朝恒摸了摸轩贺的头，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有着和轩贺相同的经历。 　　“轩贺，小叔要去医院看看奶奶，你在太奶奶家住着，小叔放假就过来陪你和暖暖一起玩。” 　　“啊，啊……” 　　暖暖耳朵尖，听见有人提了她的名字，嗷嗷的喊了两嗓子。 　　“暖暖也想小叔来找你玩，是不是啊？” 　　张朝恒等来的是暖暖快速爬离的身影，那速度，真不慢。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一会没公交车了。” 　　“奶奶，二嫂，吴姨，我走了。” 　　“快走吧，注意点，天都黑了。” 　　吴姨知道怎么回事，叮嘱一声。 　　张朝恒挥挥手，开门出去了。 　　“轩贺，走吧，跟着太奶奶去洗手，咱们一会要吃饭了。” 　　钱奶奶牵着轩贺去了厕所，许笛把张朝恒收拾的东西整理好。 　　按照张父的说法，伤筋动骨一百天，轩贺在这要住一段时间的。 　　吃完饭，许笛帮着吴姨收拾碗筷，轩贺在客厅陪着暖暖玩。 　　四岁的孩子，还挺会照顾人，一会帮暖暖擦口水，一会给她拖回来。 　　暖暖到处爬，有时候厕所门忘了关，她也会爬进去。 　　轩贺知道，厕所脏，赶紧把暖暖拖回来，就是有点费劲。 　　暖暖是个小胖子，二十多斤，轩贺踉踉跄跄的。 　　许笛偶尔转头看一眼，就不管了。 　　她一直觉得，孩子不能养的太娇，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钱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眼角带笑。 　　暖暖这小丫头，脾气大的很啊，还挺犟。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要干什么。 　　平时也没见她那么喜欢去厕所，现在，轩贺把她拽回来，她又迅速的爬过去。 　　等着轩贺去去拽她，看轩贺慢一点，她还坐在厕所门口，啊，啊的喊两声。 　　两个孩子，一个爬一个拽，玩的还挺好，客厅里热闹多了。 　　“奶奶，到睡觉时间了，让轩贺和我一起睡吧，也不知道他晚上起不起夜？” 　　“你白天还得上班，让她和我睡。” 　　钱奶奶让小笛第二天上班没精神，想着自己带轩贺。毕竟，这孩子，不是小笛的责任。 　　“我带着吧，以后白天要看两个孩子，奶奶要辛苦了。 　　我睡眠好，单位事也不多，不会有影响的。” 　　许笛也怕奶奶身体受不住，这大热天的。 　　“也行，这会天热，我睡不好。” 　　钱奶奶想想现状，也不争了。 　　“吴姨，你帮轩贺洗个澡吧，暖暖困了，我先把她哄睡了。” 　　“二婶，我自己能洗。” 　　“先让吴奶奶帮你洗洗，等你熟悉了，再自己洗。” 　　“知道了，二婶。” 　　许笛之前就是那么一说，哪能真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已经洗澡。 　　没一会，暖暖就吃饱了，睡着了，许笛把她放下。 　　之前买了一个单人床，把两张床拼一起，现在的床很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 　　轩贺洗完澡，有点局促的走进来，许笛朝他招手，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小家伙快速上床，躺在许笛身边，满足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其实，他想让二婶搂他一会，只是没敢吱声。 　　许笛关了灯，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暖暖，转身把轩贺搂进怀里，她看懂了孩子眼睛里的渴望。 　　能力范围之内，许笛也不想孩子难受。 　　轩贺满足的枕着婶婶的胳膊，感觉像做梦一样，希望这个梦能长久一点。 第136章 　　张轩贺在钱奶奶这边安顿下来了，天热，也没有去托儿所。 　　张朝朗知道他妈腿骨折住院了，也知道自己儿子在奶奶家，他打了电话过来，表示感谢。 　　钱奶奶接的电话，“朝朗，你不用担心，你妈养伤阶段，轩贺我会照顾好。 　　家里还有小吴和小笛，轩贺对小笛很亲近，也很喜欢暖暖这个妹妹。 　　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孩子需要爸爸妈妈的疼爱。 　　你不要让轩贺成为第二个朝阳，他不一定有朝阳的心智。” 　　钱奶奶可是知道朝阳的，也曾无数次偷偷的抹眼泪。 　　哪个孩子，能不想念父母，希望在爸妈的身边生活。 　　“奶奶，我知道。这次是借调，一年以后就回去了。 　　等回去以后，我可能会申请调岗，到时候就不信没忙了。 　　至于他妈妈，我也没办法。” 　　张朝朗心里很后悔，自己做事不够果断。 　　既然做出了选择，为什么不彻底的忘掉过去。 　　最后弄成这样，还得轩贺小小年纪，承受太多。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人活着，就要学会取舍，懂的放弃。” 　　“我明白了，奶奶，就是明白的有点晚，闹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轩贺呢，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钱奶奶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轩贺，你爸爸电话，你来接一下。” 　　“知道了，太奶奶，这就来。” 　　轩贺听见了太太的话，答应一声。 　　不过，他没有暖暖快。 　　听见电话两个字，暖暖知道什么意思，她飞快的爬过去，爬上沙发，抓过话筒，“啊，啊，啊……” 　　这是之前张朝阳打电话的时候，暖暖的常规操作。 　　电话那头的张朝朗听见啊啊的几声喊叫，愣了一下，后来反应过来了。 　　“你是暖暖吧？” 　　“啊，啊……” 　　暖暖喊完，放下电话，就爬走了。 　　“是暖暖，她还不会说话，偶尔能喊出妈妈。 　　之前朝阳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对着话筒喊两嗓子。 　　我刚才喊轩贺接电话，她听见了，以为是朝阳打电话回来了。” 　　钱奶奶解释一句，心里想着，朝阳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来，轩贺，是你爸爸，和你爸爸说几句话。” 　　钱奶奶把话筒给了轩贺，她去抓暖暖，小丫头，又爬厨房去了。 　　真想把每个门槛上面都安一块高高的挡板，省的这淘丫头到处爬。 　　那边，拿着话筒的轩贺半天没有说话，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轩贺，是爸爸，有没有想爸爸？” 　　“想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的时候，爸爸就回去了，喜欢在太奶奶家吗？” 　　“喜欢，喜欢太奶奶，二婶，妹妹还有吴奶奶。 　　二婶搂着我睡觉，给我做新衣服。太奶奶陪着我玩，吴奶奶做好吃的。” 　　四岁的孩子，说话特别清晰，说的有条有理。 　　“好，爸爸知道了，你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好，爸爸再见。” 　　轩贺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很明显。 　　钱奶奶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孩子对父母有天然的依赖，希望朝朗不要像张鹏，要做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 　　日子不知不觉中溜走，转眼间，轩贺来了好几天了。 　　这期间，许军带着平安来过两次。 　　他放暑假了，要帮着照顾平安。 　　平安和轩贺差不多大，是个好动的孩子。 　　许军带他过来找暖暖玩，才知道，姐夫的侄子在。 　　他来了，就带着几个孩子在楼下玩，之前许笛拜托爷爷找人做的推车已经做好了，许强给送来了。 　　虽然有些笨重，但是很方便，把暖暖放进去，随着就走，轻松多了。 　　推车上还弄了棚子，可以遮阳。 　　许军带着两个男孩子拍皮球，暖暖坐在推车里，拍手看着。 　　钱奶奶坐在阴凉处，看着几个孩子，顺便和邻居聊天。 　　九月份以后，轩贺被送去百货大楼的托儿所，许笛早晚接送他。 　　钱奶奶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看着暖暖，小丫头扶着东西可以走的很快了。 　　最近一段时间，许笛趁着孩子都睡了，她偷偷的进空间干活。 　　稻子和小麦收获了两茬，她又种了一些谷子。 　　空间里有一个石磨，许笛需要把稻子磨成大米，小麦磨成面粉。 　　每天推一会石磨，许笛觉得自己的胳膊都粗了。 　　看着自己辛苦弄出来的大米，有点惨不忍睹。 　　米粒有大有小，碎碎糟糟的，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品质不错的水稻弄出来的。 　　面粉更是，磨了很多次，还筛了好几遍，看起来也有点黑。 　　石磨这东西，许笛是真的不太会使。那也没办法，她不可能拿着这么多稻子和麦子去外面磨，她说不清楚出处。 　　对付吃吧，这时候的粮食差不多都这样。 　　许笛一连干了几个晚上，面粉和大米各磨出一百来斤。 　　许笛也累的够呛，决定暂停几天，她需要歇歇。 　　这段时间，张朝阳一直没打电话回来，许笛把自己写好的信，拿去邮局寄走，顺便问问，有没有自己的包裹。 　　许勇说他寄了一些东北的特产过来，让她想着去取。 　　“许笛是吗？” 　　“对，有我的包裹吗？” 　　“有，你稍等，我给你拿。” 　　工作人员认识许笛，总过来寄信，还是寄到部队的。 　　“不着急，谢谢你。” 　　没等多久，工作人员把许笛的包裹拿过来，让她签字，就可以拿走了。 　　许笛办好手续，谢过工作人员，拎着包裹离开了邮局。 　　也不知道许勇都寄了什么过来，还挺沉，有二十来斤。 　　许笛没着急回家，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进了空间。 　　快速拆开包裹，果然，里面有大米和白面，一样有五六斤。 　　许笛打开装米面的袋子，迅速往里装大米和白面，每样装了十五六斤。 　　用手掺和一下，让两种米混一起。 　　许笛磨的米面，根本看不出是饱满的麦穗和稻穗磨成的，品相不好。 　　收拾完，许笛出了空间，手里拎着包裹，里面是一袋米和其他的干货。 　　太沉了，一起拎出来，许笛倒也能拎动，就是费点力气。 　　她打算快到家的时候，再把面袋子拿出来。 　　许勇不知道在哪淘到的化肥袋子，还挺能装。 　　进门之前，把面袋子也顺了出来，许笛才敲门。 　　“吴姨，搭把手，累死我了。” 　　“你这是买的什么，这么沉。” 　　“我二叔家的堂弟在东北当兵，给我寄过来一些粮食和特产。” 　　许笛甩了甩胳膊，真的挺沉。 　　“唉呀，真的啊，我听说东北那边不缺粮食，看来是真的。” 　　吴姨高兴的拎着袋子去厨房了，许笛拎着另一个袋子。 　　真好，粮食过了明路，二三十斤，够吃一阵子了。 　　暖暖能吃辅食了，大米粥，小面片，这都需要细粮。 　　现在，粮食供应不足，尤其细粮。 　　许笛以后要找各种理由，往家拿粮食，这一次的机会很好，加起来三四十斤，能吃一段时间了。 　　唉，真是守着粮仓，却不敢吃饱肚子，这样的心酸，谁懂啊！ 第137章 　　“小笛，你这是在哪弄来这么多细粮？” 　　“奶奶，我堂弟不是在东北当兵吗，这是他寄过来的。 　　那边不缺粮食，他用部队发的票和人家换的。” 　　许笛喘了口气，真是有点脱力了。 　　好几十斤的东西，又有些着急，力气耗尽了。 　　“二婶，给你穿拖鞋。” 　　轩贺把拖鞋放在二婶的脚边，让她换上。 　　“谢谢轩贺，二婶都没力气了拿拖鞋了，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许笛的话，成功的让小家伙笑了，腼腆的笑了。 　　“妈，妈……” 　　暖暖爬过来了，她声音洪亮的喊着妈妈。 　　“暖暖，也来接妈妈吗？” 　　“啊，妈，啊……” 　　暖暖的外星语，许笛也听不明白。 　　换好了鞋，许笛先去洗手。 　　她们都很注意卫生，这时候医疗条件有限，尽可能的让孩子少生病。 　　不然，一不留神，孩子夭折的不在少数。 　　洗完手，许笛又去换衣服。 　　两个小的，没有跟进去，在门口等着。 　　“来吧，咱们去沙发上歇一会。” 　　许笛一手抱着暖暖，一手牵着轩贺，坐到沙发上。 　　“小笛，还有不少干蘑菇，松子，榛子呢！ 　　啊，这是人参吧？” 　　吴姨和钱奶奶在厨房拆包裹，惊呼声不断的传过来。 　　“什么人参，我看看。” 　　许笛还没看许勇的信，他放在包裹里一起邮寄过来的。 　　“在这呢，你看看，像是野山参，上面还有参籽呢。” 　　吴姨小心的把一个纸包递给许笛，东西是在干蘑菇里发现的。 　　许笛接过来，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年份不算短的人参，须子什么的已经很齐全了。 　　许笛接过来，先放到一边，去看许勇的信。 　　信纸有好几张，许勇说了一些他在部队的事情，他很适应，也很喜欢。 　　又说了一些东北的特产，交代了野山参是从战友的亲戚手里买的。 　　那家需要钱，他掏光积蓄还借了一百块钱，才买下来的。 　　许笛笑了，许勇还能这么操作。 　　许笛想着，明天给他汇过去二百块钱，这棵人参他花了二百块钱买下来的。 　　许笛最激动的是，那上面的人参籽，也不知道种在空间里，能不能长出人参苗来？ 　　如果可以，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坐拥无数大人参，吃个不愁，钱钱无数了！ 　　“小笛，许勇信里写什么了，你笑的那么开心？” 　　许笛一秒回到现实，自己想多了。就算有那么多人参，她也没办法拿出来，没有合理的出处。 　　“奶奶，许勇战友的亲戚着急用钱，要卖人参。 　　许勇买了人参，花光了兜里的钱，还借了一百块钱。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点死心眼？” 　　许笛找了个理由，她也不能说自己做梦要拥有无数的人参了。 　　“这孩子是心善，你明天赶紧给他寄钱过去。他进部队还不到一年，津贴没有多少。” 　　“知道了，奶奶。人参咱们留着，到时候找个熟悉的中医，给你来点补身体的方子。 　　奶奶你要长命百岁，身体健康，我和朝阳还需要你，暖暖也需要你。” 　　许笛觉得，家里有根人参备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啊，啊……” 　　在一旁抠脚的暖暖听见妈妈提她的名字，啊啊的喊两声，算是回应。 　　许笛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心里暖呼呼的，这就是养孩子的乐趣吧。 　　看着她从从小小的一团，慢慢的长大，学会走路，学会说话，有了自己的想法，再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 　　包裹收拾完了，吴姨张罗着吃晚饭。 　　暖暖快十个月了，已经能吃鸡蛋羹，小米粥，这些软烂的食物。 　　而且，这孩子特别喜欢吃辅食，哪怕没有多少味道。 　　只要吴姨喊吃饭了，她都会第一个爬过去，扶着厨房的门框，站在那眼巴巴的等着。 　　“不要着急，轩贺去洗手，暖暖，妈妈先给你擦擦手。” 　　许笛拿过暖暖的专用毛巾，给她仔细擦干净手，把她放进她的专用餐椅上。 　　又帮着轩贺把手擦干净，顺手洗了毛巾。 　　“来，吃饭，尝尝我炖的鱼怎么样？” 　　吴姨早上的时候买到一条大鲤鱼，有三斤多沉。 　　“吴姨的手艺，我们都喜欢。轩贺，你等一下，二婶给你夹鱼肉，小心有刺。” 　　许笛挑了一块鱼肉，确定没有刺了，才放到轩贺盘子里。 　　“妈，妈，啊，啊……” 　　暖暖着急了，她看见妈妈往哥哥碗里放东西了。 　　“知道了，马上就给你。” 　　许笛又给暖暖挑了一块鱼肉，确认没有刺，放进她碗里。 　　小家伙立马用勺子去舀鱼肉，两次都没成功，直接用手去抓，然后放进嘴里。 　　这就是许笛要给她擦干净手原因，这孩子一着急，就上手。 　　一顿饭，因为有两个孩子，倒也热闹。 　　吃完饭，收拾完，轩贺带着暖暖玩，许笛要做衣服。 　　秋天了，暖暖要做长袖长裤。轩贺来的时候，朝恒收拾了不少东西。 　　许笛收拾的时候发现，这孩子的一些衣服都不合身了。 　　尤其小裤头，不是太大就是小了。 　　许笛找出布，给做了两身新的。 　　前段时间，张大哥寄过来不少粮票，布票，副食品票，都是军用的，可以全国通用。 　　信封里，除了各种票据，还有几张大团结。 　　张父也过来几次，买了吃的，用的，也拿来一些钱。 　　这些东西，许笛都让奶奶收着。 　　家里吴姨做饭，许笛交伙食费，奶奶不收。 　　许笛就隔三差五的买东西回来，其实，大多是从空间拿出来的。 　　奶奶买回来不少布料，许笛准备给一家人做衣服。 　　十月了，又开始储备秋菜，冬天的煤球，这些都需要提前想着。 　　许笛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们家都是女同志，力气小，有些体力活，需要慢慢的干。 　　许笛不想每次都找人帮忙，没必要。一年就这么一次储备秋菜，她可以的。 　　现在的生活，已经超出她之前的预期了。自己不用做饭，不用收拾屋子，家务活基本都是吴姨承担了。 　　上班有人看孩子，下班有可口的饭菜，即便是在几十年以后，很多已婚妇女过的也没她潇洒。 　　所以，许笛心存感激。 　　也想着，给奶奶和吴姨做什么样的衣服，让她们穿着美美哒。 　　缝纫机哒哒的声音伴随着暖暖时不时的喊叫声，轩贺叮嘱妹妹小心的唠叨声，奶奶的笑声…… 　　岁月静好，这就是了吧！ 第138章 　　暖暖能自己站起来了！ 　　那天吃过晚饭，许笛照旧在客厅陪着奶奶听收音机，轩贺和暖暖坐在垫子上玩铁皮青蛙。 　　进入十二月以后，外面已经零下二三十度了。 　　孩子在客厅玩的时候，许笛怕他们直接坐在地上着凉，特意用旧的被褥做了一个大的垫子，两米三乘两米三的。 　　这时候没有地热，屋里的供暖不错，但是地板凉。 　　许笛空间里有棉花，去年一下子拿出好几十斤，家里这不缺棉花用。 　　许笛今年又找借口，拿出二十斤棉花，奶奶找人给收拾好。 　　许笛给奶奶做了一床新的褥子和棉被，尤其铺子，用了七八斤棉花，比平常的褥子厚多了。 　　棉被没做那么厚，怕晚上压着，睡得不舒服。 　　也给吴姨做了一床新被子，感谢她用心照顾家里的孩子。 　　许笛自己床上被褥都是结婚的时候新做的，不需要换。 　　今年先这样，明年，她打算给许家爷爷奶奶也换上新棉被，他们的棉被，应该有年头了，有发硬了。 　　今年不行了，棉花拿出来太多，借口也不好找。 　　两个孩子新棉衣棉裤，也是许笛给做的。 　　张母腿好了以后，本来打算接轩贺回去的，其实已经接回去了。 　　轩贺虽然不舍，但是他知道，太奶奶和二婶照顾他很辛苦，忍着没哭，跟着爷爷回家属院。 　　没想到，第二天，他在家属院碰到了他妈妈还有他妈新嫁的丈夫。 　　最让他难过的是，他妈又有宝宝了，肚子都能看出来了。 　　当时，轩贺和他妈妈走了个对头。 　　“轩贺！” 　　任欢没想到，会碰见儿子，有点猝不及防。 　　离婚以后，她把对张朝朗的怨恨转嫁给了轩贺。 　　她也曾经是大院里数一数二的姑娘，父兄职位不低，她自己也是文工团的一枝花，追求她的人有很多。 　　可是，她就相中张朝朗了，不管他有喜欢的姑娘，在他妈妈拆散他和那个女孩以后，她们经父母安排，走进婚姻。 　　刚开始，两人虽然没有多甜蜜，但是也算相敬如宾。 　　第二年，轩贺出生，她很高兴，有了孩子，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更牢靠。 　　可是，她也不满足，想要张朝朗给予她同等的爱恋。 　　之后，她们开始吵架，冷战。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心里有着另外一个女人，哪怕他们不再见面。 　　她高估了自己，以为时间长了，又有了孩子，张朝朗会对她产生爱情，像她爱他一样。 　　可惜，她失败了。 　　所以，在看到张朝朗和之前的对象站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受不了了，大吵大闹，最后走到离婚这步。 　　现在，她家的男人，喜欢她，喜欢捧着她，她高兴。 　　可是，张朝朗对她造成的伤害，她也无法释怀。 　　大院里，当初比她差的姑娘过的都比她好。她如愿嫁进张家，却以离婚收场，明里暗里，被嘲笑了无数次。 　　她心里憋闷，有气无处发，就都怨到轩贺身上了。 　　所以，离婚以后，她没去看过轩贺，同住一个家属院，也不想碰到。 　　可是，这一刻，看着白白净净，胖胖乎乎，长高了不少的儿子，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妈妈，你又有宝宝了，所以，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轩贺之前说不想妈妈，被小朋友嘲笑是没人要的孩子，他没有反驳，他心里想着，妈妈消气以后会来找他的。 　　可是，看着妈妈和陌生的叔叔在一起，笑的很开心，肚子里又有了新宝宝，他知道，他妈妈真的不要他了。 　　“轩贺，妈妈，妈妈……” 　　任欢不知道怎么说，面对轩贺的质问，她回答不上来。 　　“我没有妈妈了，爷爷，我真的没有妈妈了。” 　　轩贺哭着跑回来了家，晚上就发了高烧，送去医院，打了退烧针。 　　体温退下去又升上来，反复折腾了好几天，之前养回来的肉，又都折腾没了。 　　出院以后，他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一个人待着。 　　张朝朗知道以后，又给钱奶奶打电话，请求她再帮着照顾轩贺几个月，年后他就调回去了，就能亲自照顾孩子了。 　　就这样，轩贺又回到了太奶奶家。 　　许笛没有意见，她也心疼轩贺小小年纪，过的不容易。 　　就这样，她们老少三代，五口人又一起生活了。 　　张大哥按月寄来生活费和各种票据，也是真心的感谢钱奶奶和许笛。 　　“二婶，二婶，妹妹自己站起来了！” 　　轩贺突如其来的喊声，拉回许笛跑远的思绪。 　　许笛也看到了，刚刚坐在垫子中间的暖暖，刚刚双手离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可能被轩贺的喊声吓了一跳，她站在那，有点茫然，可能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她站起来了。 　　平时，暖暖都是扶着东西才能站起来。她扶着沙发，特意走的很稳，却没有松开手，自己有过。 　　“暖暖，来妈妈这里。” 　　许笛反应过来，蹲在暖暖前方一米左右的距离，拍着手，等着暖暖已经迈步过来。 　　钱奶奶，轩贺，吴姨，都紧张的盯着暖暖，不知道她能不能迈出第一步。 　　暖暖懵了一会，看着张开手臂的妈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抬头看了看妈妈。 　　“妈，妈，妈……” 　　“暖暖，妈妈在这呢，过来妈妈这里。” 　　许笛又拍了拍手，张开双臂，等着暖暖自己过来。 　　暖暖犹疑的抬了一下自己的脚，又马上放下。 　　许笛也没着急，她知道，孩子迈出第一步，不是那么容易。 　　“妈妈……” 　　暖暖突然迈开腿，一路小跑着冲进许笛的怀里。 　　许笛接住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闺女，这是没控制住自己的速度啊。 　　“哎呦，暖暖会走路了，会走路了。” 　　许笛抱着暖暖，躺在了垫子上，暖暖也顺应的躺在妈妈的怀里。 　　许笛轻轻的晃悠着自己的胖闺女，惹得暖暖咯咯直笑，爬起来，压在妈妈身上，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妈…… 　　一条银丝，流了下来，差点落在许笛脸上。 　　“哎呦，你个小脏孩，口水差点淌妈妈脸上。” 　　许笛坐起来，够到手绢，给暖暖擦嘴。 　　完了，衣服被这小家伙的口水弄湿了一大块。 　　“哥，哥……” 　　被妈妈拍了屁股的暖暖，爬起来，手撑着地，有自己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着轩贺走了过去。 　　轩贺赶紧过来，接住妹妹，被她糊了一脸口水。 　　“哎呦，暖暖你个脏小孩，弄的哥哥一脸口水。” 　　许笛拿着手绢，赶紧给轩贺擦干净。 　　两个小孩，又趴在垫子上玩铁皮青蛙了。 　　许笛不管他们了，去洗手绢，顺便自己也换件衣服。 　　钱奶奶和吴姨相互看了一眼，满眼笑意，多好！ 第139章 　　许笛她们温馨的日子，在十二月末的时候，被一通电话打碎了。 　　“你好，我是张朝阳同志的战友，他受伤了，刚做完手术，需要家属过来照顾一下。” 　　“朝阳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钱奶奶抓着话筒的手在抖，她暗自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稳住。 　　“张副团长暂时脱离危险了，就是伤的不轻，我们想请张副团长的爱人过来照顾。” 　　电话那头的是张朝阳部队里的领导，张朝阳刚刚抢救过来，但是伤的很严重，其实还没有完全度过危险期。 　　心里有很多不舍，但是他们是军人，见惯了生死，很多事情，要做好两手准备。 　　“好，好，我现在就找她回来，马上。” 　　钱奶奶都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能感觉到，朝阳这次伤的不轻。 　　“老人家，不用着急，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有一趟从首都过来的运输机。 　　一会，我们有部队的战士去家里接人，让张朝阳同志的爱人，在家等着就行。” 　　“好，知道了。” 　　钱奶奶挂了电话，让吴姨赶紧去找小笛，她要缓一下。 　　想了一下，钱奶奶还是不放心，她找出家里的电话本，拨通了干休所的电话。 　　“我找张根生。” 　　“我是，朝阳奶奶，怎么了，是朝阳有什么事吗？” 　　张家老爷子很意外，这么多年，这是朝阳奶奶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刚才接到朝阳部队打来的电话，说是朝阳受伤很严重，让小笛过去照顾。 　　我不放心，你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老王没在部队，我有点不放心。” 　　钱奶奶打这通电话之前，给朝阳所在部队的王司令打过电话了，他不在基地。不然，她也不会给张根生打电话。 　　“行，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就打电话问。” 　　放下电话，张老爷子开始拨号。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才了解到朝阳的具体情况。 　　“朝阳奶奶，我问到了，朝阳已经脱离危险了。就是伤的比较重，这次需要在医院养一段时间。 　　需要家属细心照顾，等伤好了，就没事了。” 　　“你说的是真的？” 　　钱奶奶心里不踏实，追问了一句。 　　“是真的，我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联系了往南边去的运输机，一会会派人去接朝阳媳妇。 　　家里孩子，能离开妈妈吗？” 　　张老爷子知道，朝阳在钱三丫心里的地位，没敢实话实说。 　　“没事，暖暖很乖，也好带。 　　行了，小笛回来了，我挂了。” 　　张老爷子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也是很无奈。 　　“怎么了，朝阳受伤了？” 　　方奶奶正好回来，听见一点。 　　“嗯，伤的不轻，刚抢救完，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朝阳奶奶联系不上老王，心里不踏实，让我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我没敢和她说实话，告诉她朝阳脱离危险了，就是伤的比较重。 　　朝阳媳妇要去照顾朝阳，家里孩子还小，需要朝阳奶奶照顾。 　　她如果知道了事情，我怕她受不住，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张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他理亏，面对钱三丫，总觉得少了底气。 　　“那时需要瞒一下，钱姐对朝阳的感情不一样，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而且，轩贺也在钱姐那。两个孩子，都需要她呢。” 　　“什么，轩贺也在那。张鹏两口子干什么吃的，自己不看孩子，让那么大岁的老母亲操心。 　　不孝的玩意，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把孩子接回去。” 　　老爷子骂骂咧咧，真想抽大儿子两巴掌。 　　“你听我说完，之前周红不是受伤了，腿骨折了吗？ 　　她腿好了以后，孩子接回来了。没想到，在家属院碰见任欢了，肚子不小了。 　　轩贺看见他妈妈肚子又有了孩子，伤心的不行，高烧好几天。 　　后来，朝朗给钱姐打的电话，请她和朝阳媳妇再帮着照顾一段时间。 　　现在，朝阳媳妇要去照顾朝阳，孩子突然离开妈妈，会不适应。 　　有熟悉的哥哥在跟前，能好一点。” 　　听了方奶奶的话，老爷子不吱声了。 　　而钱奶奶家，许笛听了吴姨的话，和组长说了一声，就往家跑。 　　“奶奶，朝阳怎么样了？” 　　“他部队领导说过了危险期了，就是伤的比较重，需要家属区照顾。 　　我给朝阳爷爷打了电话，他打听了，说是伤的比较重，没有生命危险。 　　你赶紧收拾东西，一会有人来接你，做往南边的运输机过去。 　　那边天热，你带薄的衣服。” 　　钱奶奶叮嘱一声，希望朝阳真的没事。 　　许笛也顾不上两个孩子，快速的收拾自己的衣服，洗漱用品。 　　钱票都在空间里，家里放的就是一些零散的。 　　许笛的家底都在空间里，东西拿的的并不多。为了以后从空间里拿东西有个出处，许笛特意选了一个大的兜子，看着鼓鼓囊囊的，东西没多少。 　　“奶奶，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朝阳的。 　　我走了，家里就剩你和吴姨了，我不放心。 　　我让许军过来照顾着，有点什么事，也有跑腿的。” 　　许笛没办法了，张朝阳这一受伤，奶奶指定会受影响。 　　家里两个孩子，她真的不放心。好在，小军马上放寒假了，有他在，至少不担心有什么事，家里没人跑腿的。 　　“行，那就麻烦小军了。” 　　钱奶奶没有逞强，她还不知道，小笛突然离开，暖暖会不会哭闹。 　　许笛趁着部队的人还没到，先往红星机械厂打了电话，和她妈说了张朝阳受伤，她要去医院照顾的事情。 　　“朝阳严重不严重？” 　　“说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伤的不轻。 　　我要去南边医院照顾他，家里就剩奶奶和吴姨，还有两个孩子，我不放心。 　　妈，你让小军过来住着，等我回来。 　　我这突然离开，也不知道暖暖会不会哭闹，她从来没离开我。” 　　许笛也不放心孩子，可是没办法，这一趟，她必须要去。 　　“行，我知道了，我晚上和小军一起过去。刚开始，孩子指定会哭闹，哄一哄就好了。 　　正好，孩子也要一周岁，趁这个机会，给她断奶了。” 　　许母也担心，万一朝阳有个三长两短，小笛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办。 　　“妈，我要去坐车了，家里，你帮着照顾一下。” 　　许笛趁着暖暖还没醒，赶紧拎着东西，和部队过来的小战士走了。 　　钱奶奶在许笛离开以后，眼泪才落下来。她一辈子刚强，只有在朝阳的事情上软弱过，希望朝阳平安。 　　在暖暖睡着的时候，许笛已经登上了开往南边的运输机。 　　心里担心张朝阳的伤势，又担心暖暖晚上会不会哭闹，心里七上八下的，又被飞机的噪音吵着，感觉头疼欲裂。 　　老天保佑，一切顺利！ 第140章 　　暖暖睡醒觉，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丫跑了出来。 　　“太，太，奶，喝，喝……” 　　“暖暖睡醒了，快过来，太奶先把鞋给你穿上，再给你冲奶粉去。” 　　钱奶奶忧心的情绪，被暖暖的呼声冲散了一些。 　　“太奶，妹妹的鞋。” 　　轩贺把暖暖的鞋拎过来，让太奶奶给妹妹穿上。 　　二婶说了，光脚丫子，肚子会疼。 　　“好，轩贺真能干。你去厨房，让吴奶奶给妹妹冲奶粉，再给你冲一碗麦乳精。” 　　钱奶奶把暖暖抱到沙发上，先给她穿上鞋。 　　许笛已经教会暖暖了，要穿鞋，她知道，所以老实的坐着，让太奶奶穿鞋。 　　“好了，鞋穿完了，太奶奶带着暖暖去嘘嘘好不好？” 　　暖暖睡醒以后，要尿泡尿。 　　“好，走，走……” 　　能听懂简单话语的小丫头，牵着太奶奶的手，去了厕所。 　　钱奶奶把暖暖的裤子脱下来，让她坐在痰盂上尿尿。 　　“哗哗……” 　　伴随着哗哗的声音，一股尿骚味也出来了。 　　孩子吃辅食以后，尿味和屎味都重了，比小时候味道大多了。 　　暖暖等太太给她提好裤子，她就哒哒的跑去厨房了。 　　自从上个月，这小丫头会走以后，真是腿脚一天比一天快。 　　白天，暖暖不会找妈妈，她知道妈妈不在家，她已经习惯了。 　　开始吃辅食以后，许笛白天已经不回来给暖暖喂奶了。 　　早上走之前吃一顿母乳，中午吃一顿，晚上睡觉前再吃一顿。 　　已经吃不饱了，就是恋着这口母乳。许笛计划暖暖过完生日，就给她断奶的。这回，不用了，直接断了。 　　厨房里，吴奶奶把奶粉冲好了，灌进奶瓶子里，放在凉水里凉着。 　　给轩贺的麦乳精也冲好了，都凉着呢。 　　暖暖看了一眼，知道一会就能喝奶了，又跑了出去。 　　拿出小皮球，扔给哥哥。 　　轩贺捡起来，又轻轻的扔给暖暖，两个孩子，玩起了皮球。 　　“暖暖，可以喝奶了。” 　　一听这话，暖暖自动的爬上沙发，坐好，等着吴奶奶把奶瓶递给她。 　　小家伙两手捧着奶瓶就开始喝，咕咚咕咚的，喝得畅快。 　　轩贺去厨房喝了自己的那碗麦乳精，真甜。 　　张朝朗寄过来的奶粉和麦乳精，奶粉是给暖暖的，麦乳精给轩贺。 　　喝饱了，两个孩子又开始在屋里跑着玩。 　　慢慢的，也天黑了，屋里的电灯打开了。 　　天黑以后，暖暖开始时不时的看着门，等着妈妈回来。 　　每天，许笛回来的时候，暖暖都会去门口迎接。 　　暖暖走到门口，等了一会，门没开。 　　“妈，妈……” 　　“暖暖，二婶还没回来呢，我们去沙发上坐着等。” 　　轩贺拉着暖暖，坐在沙发上，两人一起盯着门口。 　　钱奶奶和吴姨看着两个孩子，真的担心，暖暖晚上会哭闹。 　　“当当……” 　　外面有人敲门，声音挺急。 　　“妈，妈……” 　　暖暖从沙发上滑下来，跑去门口。 　　胖闺女小手，一下下的拍着门板，嘴里喊着妈，妈…… 　　钱奶奶打开门，门口站着许母和许军。 　　“小笛妈妈，你怎么过来了？” 　　“我怕暖暖晚上会哭闹，不放心，就和小军一起过来了。” 　　许军手里拎着兜子，里面是他的换洗衣服。 　　“暖暖，小舅舅来了。有没有想小舅舅啊，小舅舅都想你了。” 　　暖暖没看见妈妈，嘴角下弯，一脸的不高兴。 　　“暖暖，外婆来了。” 　　许母抱起暖暖，走到客厅。 　　暖暖谁也不理，就是看着门口，等着妈妈出来。 　　“钱姨，许笛坐火车走的吗，多长时间能到啊？这孩子还没出过远门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方？” 　　“小笛坐部队的运输机过去的，到地方有人接。” 　　钱奶奶赶紧说，她理解小笛妈妈，小笛也才二十岁，突然去那么远的地方，当妈的，心里不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不担心了。等朝阳伤好了，没准两个人能一起回来呢。” 　　许母对部队的事情也不太了解，知道许笛不是一个人坐火车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就放心了。 　　“钱姨，饭好了，吃饭吧。” 　　吴姨在厨房张罗着吃饭，暖暖从外婆怀里挣脱下来，又跑去门口，妈妈应该回来了。 　　“妈，妈……” 　　“太奶，二婶怎么还不回来？” 　　“轩贺，二婶去看二叔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轩贺情绪也低落了，他想二婶了。 　　许军去门口把暖暖抱过来，放进她的专属座椅上。 　　“暖暖，吃饭了，看看吴奶奶给你做了鸡蛋羹。” 　　许军把凉好的鸡蛋羹盛在暖暖的饭碗里，又拿毛巾给她擦干净手，才把勺子给她。 　　暖暖的注意力暂时被鸡蛋羹吸引了，不再喊着妈妈。 　　但是，吃两口，还是会朝着许笛平时坐的位置看。 　　吃完饭，许军陪着暖暖和轩贺玩游戏，扔皮球，折飞机，躲猫猫…… 　　玩起来的暖暖暂时忘记妈妈了，咯咯的笑声，响个不停。 　　时间越来越晚了，暖暖开始打哈欠，已经过了她平时睡觉的时间了。 　　她要吃奶睡觉了，可是妈妈不见了。 　　“哇，哇，哇……” 　　暖暖开始哇哇大哭，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妈妈，妈妈……” 　　暖暖哭喊着要妈妈，还往门口跑，用手拍门。 　　许军抱起暖暖，耐心的哄着。 　　“暖暖，妈妈去看爸爸了，过几天就回来了，晚上跟着外婆睡好不好？” 　　“妈妈，妈妈，呜呜……” 　　暖暖什么也听不进去，挣扎着从许军怀里挣脱下来，跑进她们的房间，妈妈不在。 　　她又打开衣柜，也没有。 　　又去厕所，厨房，太奶奶的房间，最后，连吴奶奶的房间都看了一圈，我没有。 　　“哇，哇……妈妈，妈妈，嗝……” 　　暖暖哭的直打嗝，谁哄也不好使，就是哭着要妈妈。 　　“呜呜……” 　　“妈，暖暖尿裤子了。” 　　许军感觉到肚皮一热，暖暖哭的尿了裤子。 　　钱奶奶赶紧找出干净的裤子，让许母给暖暖换上。 　　孩子哭的直抽打，已经哭了一个多小时了，眼睛都困的睁不开了，还呜呜的哭个不停，眼泪也流个不停。 　　许母给暖暖换上干净的衣服，裤子，打横抱着暖暖，在客厅的地上走来走去，哼着歌，拍着她的身体。 　　不知道是困大劲了还是哭累了，暖暖眼睛闭上了，慢慢的睡着了。 　　许母抱着暖暖进了房间，准备把她放床上，她又醒了。 　　“妈妈，妈妈……” 　　许母也躺在床上，搂着暖暖，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没一会，暖暖才又睡着了。 　　许母也不敢动，直到暖暖的手慢慢的松开。 　　许母给暖暖盖好被子，坐在旁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 　　听见暖暖平稳的呼吸声，许母才走出房间。 　　轩贺已经睡了，钱奶奶一脸疲惫，暖暖长这么大，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歇斯底里的。 　　“钱姨，暖暖睡熟了，你也睡吧。这几天，我过来哄她睡觉，等她适应了，我再回家。” 　　“行，辛苦你了。也不知道小笛到没到呢，朝阳怎么样了？” 　　钱奶奶叹了口气，回房间睡觉了。 　　客厅的床还在，上面铺好了被褥，许军晚上住在客厅。 　　太晚了，大伙都睡觉了。 　　第141抵达 　　许笛也不知道在飞机上坐了多长时间，她整个人都绷着。 　　运输机巨大的噪音，对孩子的牵挂，对张朝阳伤势的猜测，还有对奶奶的惦记…… 　　总总这些，让许笛整个人都绷着，睡不着，脑袋也不是很清醒。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之前，她可能抱着搭伙过日子的心态。 　　但是，结婚之后，张朝阳给了她意外的惊喜。 　　人，虽然不能时常陪伴左右，但是作为丈夫，该有的关心，体贴，爱护，在他们短暂的共同生活里，这些，张朝阳都给足了。 　　刚开始，许笛想着，张朝阳在外不回来，她带着孩子在家，生活也不错。 　　哪怕张朝阳有个万一，烈属的身份，也能让她在这个时代，好好的活着。 　　现在，她希望张朝阳活着，哪怕残了，也希望他活着。 　　都说女人是是感性的动物，吃一百个豆不嫌腥。 　　怎么就不能支棱起来，非要有个男人一起生活。 　　许笛觉得，她可能算不上新时代的女性，哪怕多活了一辈子。 　　上辈子，她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很多东西，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有一个温暖的家，两个可爱的孩子，健健康康活到老，不受病痛的折磨。 　　“到了，下机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许笛回过神。 　　“好，谢谢！” 　　许笛拎着自己的兜子，慢慢的走下飞机，第一感觉，好热。 　　来的时候，京市零下二三十度，她穿着厚棉袄厚棉裤。 　　下了飞机，看着到处绿油油的，真热。 　　“许笛同志吗？” 　　“我是。” 　　两个穿着灰色军装的战士过来接许笛，有一瞬间她是懵的。 　　这衣服，怎么不是浪花白，而是老鼠灰，不好看。 　　接着，她想起一部很火的电视剧，有一段时间，白色的军装换成了灰色。 　　“我们来接你去军区医院，张副团长需要你。” 　　“好的，咱们走吧。” 　　许笛忍着热，她也不能在外面脱衣服，虽然她里面穿着线衣。 　　上了军用吉普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到军区医院。 　　张朝阳的病房在三楼，许笛一路跟着小战士，到了病房。 　　“许同志，张副团长在这间病房，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该怎么护理，一会大夫会过来。我在楼梯口那，有事你去找我。” 　　小战士不仅要照顾张副团长，还有其他受伤的军人。 　　许笛推门进去，单人病房，张朝阳浑身好几处缠着纱布，头上也有伤，腹部也缠着纱布，不知道身体上还有没有完好的地方。 　　许笛先把门插上，换了衣服和鞋子，她怕自己一会中暑。 　　换好了衣服，收拾起来，许笛先去厕所洗漱干净。 　　刚回到病房，医生就过来了。 　　“你好，我是张副团的主治医生。” 　　“医生你好，我是张朝阳的爱人许笛，辛苦你了。 　　张朝阳现在什么情况，需要注意什么，能不能吃东西？” 　　许笛问了关键的问题，这么重的伤，护理不当也很麻烦。 　　“张副团右腿骨裂，腹部有刀枪，胸部子弹取了出来，但是差一点伤及心脏，要格外注意。 　　头部受了撞击，有严重的脑震荡，暂时没有完全清醒。 　　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要等到病人完全清醒以后，我们做进一步检查再决定。 　　接下来，你要多和他说话，让他的求生意志更强，有助于他恢复。” 　　医生交代了很多事情，许笛一一记下。 　　看着插着导尿管，输着营养针的男人，许笛第一次觉得，军人，真的很伟大，很不容易。 　　许笛看了一眼输液管，短时间没不用换药。 　　许笛去了护士站，她想往家打个电话，报平安。 　　“打电话，我带你去主任办公室。” 　　护士很热心，她们医院，进来的都是受伤的军人，对其家属，她们能照顾就多照顾一些。 　　许笛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奶奶接的。 　　“小笛，你到了，看见朝阳了吗，怎么样？” 　　“奶奶，我到了，朝阳伤的很重，但是，医生说，好好照顾，会痊愈的。 　　他腿伤到了，头也撞到了，脑震荡，还有些迷糊，等他恢复一些了，我在让他给你打电话。” 　　“行，让他好好养着，知道你平安到达，朝阳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暖暖昨晚看不见你，哭了一会，你妈妈和小军都过来了，你不用担心家里。” 　　钱奶奶知道小笛惦记孩子，赶紧告诉她不用担心。 　　“行，我知道了奶奶，让小军去医院问问，有没有孩子能吃的清火的药。 　　暖暖见不到我，会哭闹，就会上火。金银花，蒲公英都清火，买不到药，就弄点这些给她泡水喝。 　　奶奶你也喝点，你要好好保重，我会照顾好朝阳的。” 　　借用了别人电话，许笛也不好多说什么，赶紧挂了。 　　回到病房，看了一眼输液瓶，还有药。 　　许笛打了一盆水，开始清理病房里的卫生。 　　张朝阳有很多伤口，要注意，不能感染了。 　　清理完卫生，找护士换了药，把床底下，张朝阳的衣服拿去厕所，接水泡上。 　　忙活完，许笛又累，又困，又饿。 　　翻了翻包，从空间里偷渡出两块桃酥和一个苹果。 　　张朝阳还没有醒，眉头紧锁，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许笛坐在他床边，边吃东西，边和他说话。 　　“朝阳，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我刚到，坐军用运输机过来的，一点都不舒服。 　　刚才给奶奶打电话了，她很担心你。奶奶说暖暖昨晚哭了，她找不到妈妈。 　　我知道，暖暖一定哭的很厉害，只是奶奶怕我担心，没有说那么多。 　　你女儿，你自己清楚。 　　平时不闹人，能玩的很好。 　　但是，一但哭起来，那是惊天动地，一半会停不下来。 　　暖暖的照片你看见了吧，小丫头越长越像你，真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我有点不甘心，我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居然不像我。 　　我打算，等暖暖大一点，咱们再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总会有一个像我的吧？” 　　许笛絮絮叨叨的和张朝阳说着话，说的最多的就是暖暖。 　　看着男人紧闭的双眼，还有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许笛感觉，他在作斗争，自己和自己作斗争。 　　等他打败自己，就会醒过来了。 　　又找护士换了药，许笛摸了摸张朝阳的额头，没有发烧。 　　怕自己睡着，许笛转去厕所，把泡着的衣服洗了，精神一下。 　　许笛一直忙碌到晚上，张朝阳的药都打完了，她才趴在床边，闭眼睛休息一会，太困了。 第142章 　　许笛在睡觉前，又摸了摸张朝阳的额头，没有发烧。 　　病房里里还有一张空着的单人床，这是给陪护的家属准备的。 　　许笛暗自庆幸，不用和一堆人挤在一个病房。 　　躺在床上，感觉踏实了。 　　许笛这一觉睡得不错，早上醒来，先去看了一眼张朝阳，还没有醒过来。 　　她先去洗漱，之后又端了水，给张朝阳擦脸。 　　“朝阳，你这胡子都长出来了，也不知道让不让刮胡子。 　　我一会问问医生，要是可以，我去买个刮胡刀，给你拾掇拾掇。 　　你现在的尊容，实在不怎么样。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着你腰板挺拔的走过来，心跳了一下。 　　单眼皮的男生，原来也很让人心动的。 　　你都不知道，暖暖不仅长的像你，斜着眼睛看人时的样子，也很像。 　　你是一脸严肃，眼神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暖暖的是可爱中带着一点威严，虎不住人。” 　　许笛给张朝阳擦完脸，又把裸露在外的，完好的皮肤都擦了一遍。 　　吃过早饭，大夫过来查房。 　　“体温量了吗，有没有发烧？” 　　“量过了，没有发烧。” 　　“没有发烧就好，病人的意志力很强，这两天就能清醒。” 　　医生又看了看张朝阳的伤口，没有发炎。 　　“许同志，没事继续和他说话，今天要换药，正好，你配合护士，给张副团长好好清洁一遍。” 　　“好，我知道了，谢谢，辛苦了。” 　　医生出去了，护士过来打针，输液瓶又吊上了。 　　许笛看了一眼，这是一大瓶子。 　　她问过护士了，医院附近有供销社，许笛要去买点生活用品。 　　许笛有张朝阳寄回去的军用票据，到了供销社，买了两条新毛巾，搪瓷盆，饭盒和刮胡刀和一盒刀片。 　　又去买了针线，剪刀和一卷棉布。 　　张朝阳浑身都是伤，他现在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等他醒来，指定会不舒服。 　　许笛买了细棉布，给他做两条大短裤，肥肥大大，穿着舒服。 　　买好东西，许笛也没心情看其他的，匆匆的回到病房。 　　把新买的棉布清洗干净，这种灰色的棉布，洗完以后更软和了。 　　棉布清洗干净，晒上了。 　　许笛又把新买的毛巾，用开水浸泡一会，等护士来换药的时候，她才端着半盆温水，去给张朝阳清洁身体。 　　护士打开纱布，许笛看见他腹部半尺长的伤口，上面缝了好多针，像个丑陋的蜈蚣趴在肚子上。 　　“还好，没有发炎。我换完药，你把周围的皮肤擦干净。” 　　“嗯，我知道了。” 　　许笛抹了一下眼睛，真的，太凶险了。 　　护士把所有的伤口都换了一遍药就离开了，许笛把床单掀开，一点一点的擦拭伤口以外的部位。 　　“张朝阳，你现在可是光溜溜的在我手里呢，全被我看光了。 　　你说你，多悬，肚子上伤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差一点点，就伤到命根子了。 　　不过，你不用害怕，我检查过了，应该没有被波及到，刚才我擦的时候，它还站起来了，雄赳赳，气昂昂的。” 　　许笛换了两遍水，才把张朝阳擦干净。 　　洗好毛巾，又给他换了一个床单，想起刚才的情况，自己都乐了。 　　“这么好笑？” 　　张朝阳虚弱的声音传进许笛的耳朵，她有点不敢置信。 　　低头，看着一直紧闭的双眼，已经睁开了，小眼睛，还是那么有神。 　　“张朝阳你醒了，你清醒了是吧？ 　　你真的醒了，哈哈……呜呜……我去喊医生，喊医生过来。” 　　许笛又高兴又难过，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医生，医生，张朝阳醒了，醒了，说话了。” 　　“好，我这就过去。” 　　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大步流星的走进张朝阳的病房。 　　“张副团长，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恶心吗，想吐吗？” 　　医生拿着听诊器，先听了一遍。 　　“心跳正常，呼吸正常。” 　　收起听诊器，医生等着张朝阳的回答。 　　“头不疼了，也不恶心，不想吐，想喝水。”张朝阳感觉自己嗓子冒烟了，干的很。 　　“先用棉棒沾点水，浸湿嘴唇就行。他做了开胸手术，还没有排气，不能吃东西，喝水。” 　　医生又全面检查一遍，确认张副团长捡回来一条命。 　　“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也不能大意，伤口大还多，不能感染了。 　　大腿有骨裂，不能吃硬。” 　　医生交代完，就出去了。 　　许笛先用棉棒给张朝阳润润嘴唇，觉得差不多了，才收起茶缸子。 　　“媳妇，你来多长时间了，孩子呢？” 　　“昨天到的，孩子在家呢。你先别说话，嗓子干，难受。” 　　张朝阳看着许笛，他其实有知觉的，能听见她的声音。 　　那时候，他脑子一片混沌，各种画面交叉着，各种声音夹在一起。 　　后来，许笛的声音传进来，慢慢的，其他声音没有了，画面也没了。 　　听着许笛描述的，他不自觉的去想暖暖斜眼看人是什么样？暖暖找不到妈妈，哇哇大哭，嗓子会不会哭坏了…… 　　他很着急，想要醒过来，想回来看看暖暖，让她不要哭，他把妈妈带回来了。 　　直到，许笛说，他的命根子没有坏，还雄赳赳气昂昂站起来了。 　　他觉得难为情，被其他人看见，怎么好意思，一着急，就醒了。 　　“我不说话了，你陪着我，不要走。” 　　“嗯，陪着你，不走。你快点恢复，排气以后，就能吃东西了，我给你做鸡汤，鱼汤。 　　我听说黑鱼汤对伤口恢复有好处，也不知道这块有没有？ 　　鸽子汤也行，说是喝了鸽子汤，以后刀口不痒痒。” 　　许笛想起前世她生孩子的时候，同病房的产妇说的。 　　她大嫂还特意做了鸽子汤，让她喝。 　　“对了，我买了棉布，洗了。等一会干了，我给你做两条大短裤。 　　等一会，我去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能穿裤子，我怕你清醒的时候会不好意思。 　　不过也没事，你一直盖着床单的，没被看光。 　　至于在手术室有没有被看光，我就不知道了，呵呵…… 　　张朝阳，你醒过来了，真好，我不想当烈属。” 　　许笛又用棉棒沾水，润润张朝阳的嘴唇。 　　“当不了烈属，我舍不得，爬也要爬回来的。” 　　张朝阳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说的铿锵有力，一点不含糊。 　　“好，我不当烈属，暖暖也不当烈士子女，她需要爸爸。 　　现在都会说简单的字了，每天都在淘气，自从会走以后，就没有她翻不到的地方，胆子大，什么都敢整一整。” 　　许笛说着女儿的事情，张朝阳满眼含笑的听着。 　　之前许笛寄的信他收到了，每封信都反复的看了无数遍。女儿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他都印在脑海里。 　　刚醒过来，张朝阳还是很乏力。听许笛说着女儿的事情，没一会，又睡着了。 　　许笛看着张朝阳，这回睡得踏实，眉头舒展着。 　　睡吧，多睡一会，好得快。 第143章 　　看着睡熟的张朝阳，许笛悬着的心落下了。不管怎么说，命保住了。 　　天热热的让人不习惯，许笛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干净。 　　张朝阳暂时也不能吃东西，许笛已经打听好了，医院食堂有专门的炉灶，租给病人家属。 　　想着张朝阳同志还光着呢，许笛拿出买回来的针线和布料，准备做大短裤。 　　简单的短裤，许笛都不用划线，用手量好尺寸，拿着剪刀，很快就剪好一条。 　　也没有缝纫机，许笛穿针引线，开始手工缝制。 　　许笛的针线活做的不错，针脚缝的细密，工整。 　　一条到膝盖上面的大短裤，缝起来还真不怎么费工夫。 　　这些手工活，难了不会，会了不难。 　　缝完裤腿，裤腰需要穿松紧带，许笛要缝出一指宽的双边，好把松紧带穿进去。 　　裤腰很快就缝完了，许笛找了一个别针，穿到松紧带上。 　　裤腰的双边已经留出口，别针顺着留出的口往里穿，别针带着松紧带往前走，直到从刚才入口的对面出来。 　　许笛给张朝阳擦身体的时候，已经知道他的大概腰围了。 　　松紧带留够一定的长短，许笛把多余的减掉，再把两头用针线缝死。 　　得了，一条大短裤做好了。 　　许笛用大茶缸子装满热水，在接缝的地方熨平，不错，挺板正的。 　　“噗，噗……” 　　许笛正在欣赏自己的成果，被一连串的声音打断。 　　“张朝阳，你排气了，还是连环屁，把你自己都崩醒了！” 　　许笛的话，让张朝阳有点不自在。 　　本来还有一串，这时候，放还是不放？ 　　“你先待着，我去问问医生，排气了，是不是就能吃东西了。” 　　许笛光顾着高兴了，没注意张朝阳的羞涩，急忙着跑出去了。 　　关门的瞬间，一连串的噗噗声，也不知道许笛听没听见。 　　“医生，张朝阳同志排气了，我是不是可以给他做吃的了？” 　　“排气了，那挺好，找吃流食。熬点鸡汤，鱼汤这些，暂时不要吃米饭，馒头，明天可以做点疙瘩汤。 　　循序渐进，不要一下吃太多。 　　那颗子弹差点击中心脏，肚子上的刀口也不小，都要注意。 　　张副团长这样的情况，最少也要在医院住一个月。” 　　主治医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还给开了病号补贴的条子。 　　“张副团长失血过多，又开胸手术，这段时间，多做点有营养的食物。 　　这是医院的营养补助，你可以去换一些营养品的票。” 　　许笛接过来，向医生道谢。 　　这时候，很多物资急缺，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许笛回了病房。 　　“唉呀，忘问了，张朝阳能不能穿大短裤了。” 　　许笛已经进了病房了，才想起这件事，自己嘀咕了一句，打算明早医生来查房，她再问问。 　　都光了好几天了，也不差这一天。 　　“朝阳，医生说可以吃一些流食了。你先喝点水，等一会，你打完针，我去附近转转，看看我没有卖小鸡的，给你熬一锅鸡汤。 　　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又做了开胸手术，需要好好补充营养。 　　我问过了，医院食堂有炉灶可以租用，晚上就能吃到鸡汤了。” 　　许笛一边给张朝阳喂了水，一边说着医生的叮嘱，和自己的打算。 　　“好，辛苦你了，媳妇。 　　你有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奶奶还好吗，暖暖还哭不哭？” 　　“我晚一点去邮局打，奶奶不知道你之前昏迷着。我和她说了，你脱离危险了。 　　医生说，你最少要在医院住一个月。就算出院了，也需要休养。 　　张朝阳，那样的话，你是不是能回家休养了？” 　　许笛想着，他大腿骨裂，肚子上缝了十多针，胸口也有伤口。 　　整个身体，破破烂烂，缝缝补补的，怎么也要养好了。 　　不然，以后会遭罪的。 　　“暂时还不清楚，等部队领导来了，我问问。 　　媳妇，本来这次任务回来以后，六七月份我也要回京市的。 　　我要回去上两年学，去军校进修。没想到出了意外，受伤了。” 　　“行，等领导了，你自己问问。 　　我知道，部队有保密条例，我也不问你怎么受伤的。 　　你自己心里有数，这次伤的这么重，必须要好好养着。 　　痊愈以后，才能回部队。养不好，以后老了，有你受罪的时候。” 　　许笛可不想，自己的老年生活是推着轮椅上的老头到处溜达。 　　“知道了，我会好好养着的，不能拖你们后腿。 　　我不能年轻的时候照顾不了你们娘俩多少，到老了，还要你们来照顾我。 　　我好好锻炼身体，等退休以后，换我来照顾你们。” 　　“行，记住你说的话。” 　　许笛希望有那么一天，她潇洒的老年生活，会过的精彩。 　　“朝阳啊，怎么样了，我听说你活过来了？” 　　伴随着说话声，推门进来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老孔，我可死不了。 　　首长好！” 　　张朝阳看见后面进来的领导，躺着敬了一个军礼。 　　“好好歇着，早点康复。” 　　“是，首长。 　　媳妇，你去买东西吧，我们说会话。” 　　“行，看着点输液瓶，我去买东西了。” 　　许笛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说，拎着兜子出去了。 　　学会知道这附近有个国营菜市场，还有供销社，副食品店。 　　她来的时候，除了换洗衣服，什么也没带。也不知道这边的肉好不好买，鱼要不要票？ 　　许笛先去供销社，买了一个竹筐，一会方便装东西。 　　她打算一会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鸡，回去炖鸡汤。 　　但是，她要先了解当地的物价和物资，不能露馅了。 　　这边靠着大海，海产品很多，有一些还是不要票的。 　　许笛转了一圈，心里有数了。 　　这边海产品多，但是猪肉什么少。这个时辰，早就卖光了，要起早买。 　　鸡也有，三斤来沉，要票。 　　许笛转了一圈，买了一斤大米，这边水稻一年两三季，不缺大米。 　　许笛挑着和空间里的大米差不多形态的买了一斤，一会从空间偷渡出来一些。 　　她的粮票有限，得省着用。 　　买了一点菌干，一会炖鸡汤的时候放进去，提鲜。 　　东西买完了，许笛找了个视线死角，从空间拿出一只鸡，十个鸡蛋，三四斤大米，两三斤玉米面。 　　东西装好，放进竹筐里，她才拎着竹筐回了医院。 　　也不知道张朝阳他们说没说完事情，许笛直接去了食堂。 　　和大师傅租了一个炉灶，开始杀鸡，准备做鸡汤。 　　“女同志还挺厉害，敢杀鸡呢。 　　哎呦，你这鸡挺大啊，得有六七斤，一顿能吃完吗？” 　　“今天运气好，这鸡是最大的一个，咱们食堂有冰箱吗？” 　　许笛也觉得这鸡太大，张朝阳现在不能吃肉，她也吃不了多少啊！ 　　“同志，这样行不行，你匀半只鸡给我，明早，我给你留一些骨头和肉。” 　　“行啊，谢谢你，朱师傅。” 　　两人愉快的达成协议，朱师傅手脚麻利的把鸡剁开，一人一半。 　　朱师傅还顺手帮许笛把她的那一半，剁成了大块，一会洗洗直接下锅了。 　　许笛忙着炖鸡汤，张朝阳病房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第144章 　　许笛在食堂忙着炖鸡汤，张朝阳病房里，领导已经离开了，就剩下孔文明了。 　　“朝阳，你们这次又立了大功，等领导忙完，你这副团的副字也要去掉了。” 　　“先不说这个，其他人呢，怎么样了？” 　　张朝阳刚醒来就想知道其他几个人什么情况，但是，他又不能让许笛去问。 　　“其他人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但是，命都保住了。 　　老黑没了一只胳膊，出院以后，就要转业了。丁辉伤了脾脏，要转文职，方远航，石头，一个腿骨折，一个胳膊骨折。” 　　张朝阳听完，心里难受，但又庆幸，所有人还都在。 　　“他们家属过来了吗？” 　　“老黑家是东北的，太远了，他没让通知。丁辉老娘过来了，方远航妹妹过来的，石头没通知家人。” 　　这些情况，孔文明清楚的很，大多是他负责联系的。 　　“每次出任务，写下遗书，都是抱着回不来的打算的。 　　这次还算不错，都回来了。” 　　张朝阳能在这个年纪做到副团长的位置，那是他一次又一次出任务，一次又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换来的。 　　“是啊，你们这次立了大功了，那块地方，折了我们不少兄弟了。” 　　孔文明拍了拍张朝阳的肩膀，都不容易，朝阳的军事素养，他比不了。 　　一身伤痕，那是勋章。 　　孔文明还有很多事，把该说的都说了，让张朝阳好好养伤，他就离开了。 　　许笛让朱师傅帮忙看一下火，她要回去看看张朝阳，也不知道他的战友和领导走没走呢，用不用去买几个菜，晚上对付一口。 　　“朝阳，你们领导和战友都走了？” 　　“回去了，部队还有事呢，你买完东西了？” 　　“嗯，运气不错，买了一只大公鸡，有七八斤沉。 　　食堂的朱师傅匀去一半，他明早还我大骨头的肉。明天熬骨头汤，咱们换着吃。 　　你想不想方便，床下面有盆。医生说导尿管还要带两天，你不能下地，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解决。 　　医生叮嘱了，肚子上的伤口缝了十多针，一定不能让它蹦开。” 　　许笛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张朝阳心情好多了。 　　“我这两天没吃东西，不想方便。 　　你往家打电话了吗，孩子有没有哭闹？” 　　张朝阳惦记自己闺女呢，妈妈不在家，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呢。 　　“我一会去打，刚才邮局排队打电话的人太多，我着急回来炖鸡汤，一会就去。” 　　许笛把买回来的大米和玉米面还有菌干都放好，又给张朝阳喂了水，就准备去打电话了。 　　许笛到了邮局，人不多了。 　　等了一会，就轮到她了。 　　七十年代，有电话的人家太少了，基本都是单位或是大队才有。 　　电话费还贵，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紧急情况，没人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传来奶奶的声音。 　　“奶奶，我是小笛，你们在家还好吗？暖暖还哭不哭？” 　　“小笛啊，家里还好，暖暖白天还好，晚上还有点不高兴，要找妈妈。 　　这两天，小军和轩贺哄着她玩，好多了。 　　朝阳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 　　钱奶奶没有说的是暖暖昨晚发烧了，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生病，把她吓坏了。 　　到医院，医生看了，嗓子有些红了。用听诊器听了，肺子没毛病，气管也没毛病，就是有些一股急火。 　　钱奶奶带着暖暖去了熟悉的老中医那，给孩子刮刮痧，又给开了一些泡水喝的中草药。 　　今天温度正常了，就是还有些蔫蔫的。 　　这事钱奶奶也不敢和许笛说，怕她着急上火。朝阳受伤，小笛已经很累了。 　　许笛听说暖暖找妈妈，心里揪揪着，主要是孩子太小呢，还没满一周岁呢。 　　“奶奶，朝阳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 　　就是这次伤的比较重，胸口，肚子都有伤口。医生说了，养好了，就没什么事。” 　　钱奶奶心里有数了，这是真的脱离危险了，小笛才会说的这么详细。 　　“好，你和朝阳在那边好好的，不用担心我们。小军在这呢，帮了很大忙了。” 　　知道家里没什么事，许笛也放心了。 　　最起码，没听见暖暖的哭声。 　　放下电话，付了钱，许笛回医院了。 　　而京市，钱奶奶放下电话，也松了一口气。 　　“钱奶奶，是我二姐的电话吗？我二姐夫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 　　许军抱着暖暖从房间里走出来，孩子虽然退烧了，但是依然没有精神，趴在许军的肩头，眼泪汪汪的。 　　“你二姐夫真的脱离危险了，不过伤的有点重，最少也要一个月能出院。” 　　许军算了一下，过年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了。 　　“妈妈，妈妈，呜呜……” 　　暖暖搂着小舅舅的脖子，嘴里念叨着妈妈，呜呜的哭了。 　　以前不爱哭的孩子，最近哭的次数太多了，从哇哇大哭到现在的呜呜低泣，听得人心酸不已。 　　“暖暖啊，妈妈过几天就回来，去看爸爸去了。爸爸住院了，医院知道吗，昨天咱们去的地方，有好多穿着白色衣服的叔叔阿姨，还记得吗？” 　　许军坐在沙发上，把暖暖抱在怀里，轻声的和她说着话。 　　“嗯，打针。” 　　暖暖昨天看见有医生给小朋友打针了，那孩子哭的惊天动地的。 　　“对，爸爸生病了，要打针。等好了，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这几天，暖暖和小舅舅一起玩，咱们一起等爸爸妈妈回来好不好？” 　　“嗯，妈妈来。” 　　“对，妈妈回来。” 　　不知道是听懂了小舅舅的话还是知道哭闹妈妈也回不来，暖暖的哭声小了，把脸在小舅衣服上蹭了蹭，眼泪，鼻涕都蹭许军衣服上了。 　　许军抱着暖暖，去厕所，洗了毛巾，给她擦干净脸。 　　“暖暖真厉害，都不哭了，小舅舅带你去折飞机好不好，多折几个，一会和轩贺哥哥一起比赛，看谁的飞机飞得远好不好？” 　　“好，飞高。” 　　“嗯，飞得高高的。” 　　许军松了一口气，暖暖终于不一直哭了，可以对话了。 　　在许笛不知道的时候，暖暖生了第一场病，肉乎的小脸，瘦了一些。 　　许笛正在医院食堂看着鸡汤，已经出香味了。 　　她就想着，以后天天换着花样的给张朝阳做好吃的，让他快点康复。 　　只要张朝阳能出院了，她就可以回家了，去抱着她闺女了。 　　想着小小的孩子，哭哭唧唧的要妈妈，她的心啊，又酸涩又担忧，难受极了。 第145章 　　鸡汤的香味，飘散开去，真是太诱人了，口水都要控制不住了。 　　“什么味，这也太香了！” 　　“鸡汤，鸡汤的味道，里面还放了蘑菇。” 　　“谁这么有口福啊，这味道，要把人馋哭啊。” 　　…… 　　家属中，不止许笛一个人在后厨租了炉灶。医院专门弄了一排炉灶，就是为了方便家属的。 　　毕竟，这时候，东西不好买，住院有病号饭，食堂的压力也很大。 　　有了这些炉灶，有条件的家属可以自己做饭，也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半只鸡，也有三斤多，又放了一把干蘑菇，盛了大半盆。 　　“朱师傅，晚一点我把饭盆给你送回来。” 　　“不着急，明天早上再拿回来就行。” 　　朱师傅和许笛因为有分鸡肉的情分，好说话的很。 　　“谢谢朱师傅了，我明早过来买饭的时候还回来。” 　　许笛网兜里装着饭盒，她在食堂买的米饭，今天没来得及自己做。 　　端着盆，许笛回了病房。 　　“好香啊，媳妇，你辛苦了。 　　先去洗洗脸，这边天气热，厨房更热。” 　　张朝阳看许笛脸都有点红了，也心疼。 　　“嗯，挺热的。我先去洗洗脸，简单擦一下，出汗了，黏糊糊的，不舒服。” 　　许笛把盆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拿了洗脸盆和毛巾去厕所洗脸了。 　　简单擦完，许笛觉得好受多了。 　　“这真是两极的天气，我来的时候，穿着大棉袄大棉裤，刚下飞机的时候，差点热死。” 　　“这边气温高，常年都很热，不像北方，四季分明。” 　　张朝阳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太热了，感觉都要融化了。 　　“我给你盛汤，这么多鸡肉，你又不能吃，我都怕吃不了，坏了。 　　对了朝阳，就你受伤了吗，你的战友有没有住院的，给他们送去一些。” 　　许笛盛了一搪瓷缸子的鸡汤，乳白色的鸡汤，浮油都撇干净了，看起来不腻。 　　“有，还有四个。 　　媳妇，我正要和你说呢。老孔刚才说了其他人的情况。 　　老黑，失去了一条手臂。 　　他老家是东北的，太远了，老孔说，他没通知家属过来。 　　丁辉伤了脾脏，他家不算远，他老娘过来照顾了。 　　方远航，石头，一个腿骨折，一个胳膊骨折。 　　方远航的妹妹过来照顾他了，石头家没来人。 　　他们都是我的兵，媳妇，你帮我多照顾一点，辛苦你了。” 　　张朝阳也不好意思，他媳妇照顾他一个已经很辛苦了。 　　“行，你们都是最可爱的人。 　　别的忙不一定能帮上，但是，做点有营养的吃食，还是没问题的。 　　我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钱和票，够用了。 　　咱们俩是双职工，家里负担轻，奶奶还补贴不少，比他们条件要好一些。 　　这几天，我做饭的时候，多带出来一些，营养跟上了，伤好的也快。” 　　“谢谢你，媳妇！” 　　张朝阳感觉眼睛进东西了，有点湿。 　　“没有你们这些军人的付出，哪有我们安稳的生活。 　　他们都在哪个病房，我给送过去。” 　　许笛给自己盛了一碗，鸡肉钱，蘑菇多，她不怎么想吃肉，太热了。 　　“媳妇，你也多吃点肉，不要只吃蘑菇啊！” 　　“不想吃，太热了，觉得腻。明天晚上，我炖点鱼，我想吃海鲜了。” 　　“这边不缺海鲜，你可以吃个够。” 　　知道媳妇不是舍不得吃，张朝阳就放心了。 　　许笛端着盆，去了张朝阳战友的病房。 　　两个骨折的住一间，另外两个住一间。 　　“你们好，我是张朝阳的爱人。我炖了鸡汤，给你们送过来一些。” 　　方远航和石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张副团长得媳妇。 　　“嫂子好，留着给我们张副团吃呗，我们伤的轻，不用吃。” 　　石头知道张副团长伤的很重，一度生命垂危。 　　“就是，嫂子，我俩一个骨折，哪用吃什么鸡汤。” 　　方远航也摆手拒绝，他们哪好意思。 　　“我做的多，你们副团现在吃不了太多东西。 　　饭盒呢，我给你们一人盛一饭盒，还要给另外两个送过去呢。” 　　“谢谢嫂子！” 　　石头拿出他和方远航的饭盒，许笛把两个饭盒盛满，让他们趁热吃，好好休息，有事可以去隔壁病房找她。 　　剩下的鸡汤，给老黑和丁辉分了，两人也是连连道谢。 　　尤其是丁辉的老娘，这个不停，弄的许笛有些不好意思了。 　　“媳妇，他们还好吗？” 　　“还行，状态不错。 　　好了，你就先别操心了，你是最重的，能捡回一条命，都是老天保佑。” 　　最后一句，许笛说的声音比较小。 　　这里虽然是军区医院，但是，红小兵无处不在，她可不想被扣个宣传封建迷信的帽子。 　　许笛扶着张朝阳慢慢的坐起来，把棉被和枕头放在后面，让他靠着，行成半躺着的姿势。 　　“媳妇，我自己喝，你赶紧吃饭吧，忙活这么长时间了。” 　　张朝阳胳膊没有受伤，自己端着搪瓷缸子慢慢的喝。 　　“行，你慢点，不着急，医生说刚开始不要吃的太多，慢慢的增加食量。” 　　“嗯，知道了，媳妇，真好喝。” 　　许笛笑了笑，夹了一块蘑菇，嗯，味道不错，口感滑滑的，她喜欢。 　　等过几天，她熟悉熟悉，多买点，偷渡到空间里，留着以后吃。 　　想想就有点坐不住了，许笛心里计划着，多买一些海货，家里老人，孩子，都需要补钙，还要补碘。 　　下次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买完，偷偷的放进空间里。 　　张朝阳在的时候不吃，等他走了，她就能找理由拿出来了。 　　“媳妇，你想什么呢？” 　　“想着回去的时候，买点干海货带回去。暖暖能吃辅食了，奶奶年纪也大了，这些海货有营养。” 　　许笛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打算，她也没说谎，回去的时候，她多买点，邮寄回去。 　　“暖暖喜欢吃，那就多买点。媳妇，暖暖很可爱吧，光看相片，我就觉得很可爱了。” 　　“嗯，可爱，还淘气呢。” 　　许笛也想暖暖了，等她回去的时候，暖暖还记不记得她了。 　　“淘气好，淘气的孩子身体健康，聪明。” 　　张朝阳应该一个女儿奴，觉得自己闺女拉屎都是香的。 　　吃完饭，没什么事，许笛给张朝阳擦了擦身体，又说了一些女儿的事情，直到他睡着了。 　　这次受伤，伤了元气，医生说，多睡觉，恢复的快一些。 　　许笛想起许勇寄回来的人参还在空间里呢，一会问问医生，能不能用。 　　等出院回家以后，找奶奶熟悉的老中医，开点中药，补一补。 　　没有意外，张朝阳不会离开部队，那就让他身体好一些。 　　许笛收拾完，也困了，躺在床上，也休息一会。 第146章 　　张朝阳的身体恢复的挺快，也是许笛每天换着花样的做好吃的。 　　醒过来的第五天，张朝阳就能自己下地活动一下了。 　　主要是导尿管拔了以后，张朝阳就想自己去厕所了。 　　他真的不想许笛给他端屎接尿，觉得太委屈他媳妇了。 　　虽然他自己去厕所，也需要许笛扶着他，帮他一把，但是，比躺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要好太多了。 　　“你慢点，不要把伤口抻开了。” 　　“没事，我心里有数，总共也没几步，轮椅还在门口呢。” 　　许笛强烈要求张朝阳同志，出了病房，必须坐轮椅。 　　“别逞强，早点康复，咱们好早点回家。” 　　“我也想早点回家，我想暖暖了。媳妇，你给闺女看我的照片了吧，他应该能认出我吧？” 　　张朝阳心里有些忐忑，他离开的时候，孩子还很小，这么长时间了，记忆中应该没有爸爸这个印象了了吧。 　　“看了，能不能记得，我也不知道，我都怕她不记得我了。” 　　“唉！” 　　“唉！” 　　张朝阳和许笛一起叹了一口气，孩子那么小，被迫和父母分开，真是对不起暖暖。 　　许笛推着张朝阳回到病房，她要去做饭了。 　　“行了，我要去做饭了，你要是无聊，就去找战友聊天。” 　　“知道了，媳妇，你辛苦了。” 　　张朝阳知道自己能恢复的这么快，都是媳妇的功劳。 　　每天换着花样的炖汤，还放了人参。 　　许笛去问了医生，像张朝阳这种做了大手术的病人，可不可以用人参。 　　医生说可以，人参补气血，对伤口恢复没有影响，适量的放一些进汤里，对病人有好处。 　　许笛得了医生的准话，就把许勇寄给她的人参切了一点，放进鸡汤里炖了。 　　值得高兴的是，当时人参上的几粒参籽，被许笛种进空间里了，居然发芽了。 　　不过，人参在空间里生长的速度很慢，不像其他作物，几天就能看出来有所不同。 　　这几天，许笛炖汤的时候，都会给张朝阳的战友送一碗。 　　其他的饭菜，许笛没有管。 　　丁辉的老娘在这，她负责自己儿子的伙食，从医院食堂打过来的。 　　老黑失去了一条左臂，腿脚是好的，医生允许以后，他就自己去食堂吃饭了。 　　方远航的腿骨折，他妹妹照顾的很好。石头是胳膊骨折，可以自理。 　　而且他们四个，除了丁辉伤了内脏，需要多住一段时间院。其他三个，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许笛今天做的是海龟汤，这是她从渔民的手里买来的。 　　这几天，许笛去看过大海，捡了好几个大海螺和很多漂亮的贝壳。 　　也认识了附近一个渔村的几个渔民，是丁辉的老娘介绍的，她娘家就在那个渔村。 　　许笛打算和她们换点海货，等张朝阳出院的时候，她邮寄一些回家。 　　海龟不大，也就一斤多沉，许笛不太会做，还是食堂的朱师傅帮着弄的，还给了许笛一小把枸杞子。 　　“朱师傅，多谢你了，我真没做活海龟汤，无从下手。” 　　“这没什么奇怪的，你们那边也没有大海，海龟也不常见。 　　我们常年生活在这边，各种海物见的多了，熟能生巧。” 　　朱师傅这几天和许同志接触的多，也了解了她不爱占人便宜的性格。 　　不管是让他帮忙带什么食材，都会提前给足钱和票，不像有些人，总是想着能占点是点。 　　“也不是，一样的食材，会做的，做出来的就是美味珍馐。 　　不会做的人，做出来，就是浪费东西。” 　　许笛觉得朱师傅的手艺真不错，要是放到几十年以后，一定能自己开个大饭店，有很多招牌菜，尤其是海鲜这块，她跟着学了好几手。 　　两个比较实在的人，说话没有那么多套路，相处起来，也比较轻松。 　　“许同志，汤好了，你可以端回去了。” 　　“好，谢谢朱师傅，我走了。” 　　许笛端着汤盆，回了病房。 　　“媳妇，你这炖的什么汤，好香啊！” 　　“海龟枸杞汤，大补。” 　　“媳妇，我这腿脚没好利索，肚子上还有一个大口子，有心无力啊！” 　　张朝阳想着，自己喝完以后会不会流鼻血。 　　“什么？” 　　许笛一时没明白，张朝阳正了正自己的大短裤，眼神向下瞟了一眼。 　　许笛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我看你这几天吃的太好了，脑子里一堆肥料。 　　海龟汤可以补充营养，促进食欲的，你想什么呢？” 　　“海龟汤还可以滋阴补肾呢，我听人说过的。” 　　张朝阳心里也想的，他结婚没多长时间就归队了。 　　刚体会到做男人的乐趣，就被迫中断了。去年过年回去，又赶上媳妇刚生了孩子，没养好，不能有夫妻生活的。 　　现在，他媳妇可以了。 　　他呢，全身都快被缝了个遍了，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精虫上脑了，都快成甲等残废了，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赶紧养好身体，不要留下后遗症。” 　　许笛白了张朝阳同志一眼，给他盛了一搪瓷缸子海龟汤。 　　现在什么都能吃了，连汤带肉的，许笛盛完一小碗，其他的给另外几个人送了过去。 　　“嫂子，不用给我们送汤了，这几天，吃的太好了，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是啊，嫂子，我们后天就能出院了，回家养着就行了。” 　　方远航和石头身体恢复的不错，马上就要出院了。 　　“喝吧，等你们出院以后回家了，就有人给你们做了。 　　我这炖一回，就是添点汤的事，也不麻烦。” 　　许笛给他们盛完，就去另一个病房了，也听到了同样的话。 　　许笛想着，多的都做了，也不差这两天了。 　　而且，多喝营养的补汤，身体恢复的也快。 　　送完汤，许笛回了病房，和张朝阳一起吃饭。 　　现在，她每天下午炖一次汤，晚上吃。早上在食堂买现成的，中午炒个两个菜，一荤一素。 　　“媳妇，我肚皮上的伤口痒痒。” 　　“我看红没红，是发炎了还是长新肉了。” 　　许笛刚洗完碗筷回来，就听见张朝阳的声音，赶紧过去看看。 　　“没有发炎，可能是刀口要愈合了。” 　　许笛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天气，这么大的伤口，发炎了就麻烦了。 　　“那就说明，咱们离回来越来越近了，真好，想回去把闺女紧紧抱进怀里，亲亲她。” 　　虚惊一场，许笛扶着张朝阳去了一趟厕所，就让他睡觉了。 　　睡眠有助于恢复体力，能早点出院。 第147章 　　张朝阳恢复的挺快，医生说，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许笛也高兴，能恢复的好，不留后遗症，值得高兴。 　　“媳妇，明天老黑他们几个要出院了，我们想在一起聚聚，你帮我们张罗一点饭菜呗。” 　　“没问题，但是，不能喝酒。” 　　“不喝，五个人都凑不出一个完好的人，喝什么啊！” 　　张朝阳情绪有些低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都有老兵退伍，每年都有战士受伤离开，每年都有战友回不来…… 　　许笛没有当过兵，可能体会不到他们那种深刻的战友情。 　　但是，她知道，军人，是她们最大的守护者，平安生活的底气。 　　“行，我明天去国营饭店给你们要几个硬菜。 　　食堂租的炉灶煲汤还行，多做几个菜，有点不够用。” 　　“去国营饭店饭店定，这么热的天，在厨房做菜，太遭罪了。 　　我媳妇已经很辛苦了，不能让你再受累。” 　　张朝阳又不是没去过部队的食堂，那么多炉灶一起开火，战士们都汗流浃背的。 　　他媳妇可没有炊事兵的体力，医院食堂的热度，也不比部队炊事班好多少。 　　“朝阳，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招人稀罕了？王姨当时提到你，就用了一个词，沉默寡言。” 　　“媳妇，这不是分人吗！” 　　“行了，不和你贫了，我一会去附近的国营饭店看看，都有什么菜。” 　　许笛心里美啊，有人惦记自己，不会理所当然的看不见她的付出，心情好。 　　张朝阳现在行走没什么问题了，骨裂的腿只要不着力，可以慢慢的走。 　　许笛出去，也不用担心他了。 　　许笛来了十来天了，看张朝阳恢复的情况，她们用不上一个月就能出院回家。 　　她想去买点海货，放在空间里囤上。 　　之前去的渔村，许笛打算再去一次。上次的那个大娘，她家的海货收拾的很干净。 　　许笛熟门熟路的到了附近的渔村，大中午的，大娘在家呢。 　　许笛没有多寒暄，把自己要买的海货说出来，大娘家都有。 　　鱿鱼干，干海参，鲍鱼，海鱼，海鱼，海带…… 　　零零总总有一百多斤，许笛要求给她送到公交站点，离的也不远。 　　走一趟公交车通到这边，半小时一趟。许笛来的时候，看了发车时间表，上一辆车刚开走。 　　这样，等车的人不会来这么早，她好往空间里藏东西。 　　大娘和她儿媳妇一人背一筐，跟在许笛后面。许笛也背着一个筐，里面是新鲜的海货，打算晚上吃的。 　　到了公交站点，许笛把钱付了，婆媳两个人拿上钱，立马往家跑，怕在外面多待一会，钱就丢了。 　　许笛看了一圈，四周没有人，把筐挪到路边的树丛后面。 　　再次确认，没有人之后，才把筐里的海货偷渡到空间里，筐留在了外面。 　　许笛害怕，自己忽略的地方有她没注意到的人。 　　两个筐突然凭空消失，也挺吓人的。 　　她先把东西弄到空间里，找机会再整理。许笛把两个筐摞到一起，暗中偷渡一个进空间。 　　唉，她容易吗？为了口吃的，煞费苦心。 　　回到病房，许笛已经找机会处理好竹筐了。只拎了新鲜的海鲜回去，晚上吃海鲜大餐。 　　第二天，许笛去国营饭店，买回四个菜，分量十足。 　　许笛偷渡出一只鸡，做了朱师傅教的白切鸡。 　　鸡汤里下了各种青菜，还有朱师傅送的鱼丸，味道好极了。 　　“朱师傅，锅里还给你留了鱼丸汤还有一碗鸡肉，我先把这些端回去了。” 　　“行，谢谢许同志了。” 　　朱师傅也不和许笛客气，她熬的鸡汤味道不错，好吃。 　　“嫂子，辛苦了！” 　　丁辉他们几个已经在了，病房里，几个小桌子拼成的一个大桌子，许笛买的菜已经摆上了。 　　“来，这是和食堂的师傅学的手艺，白切鸡，还有青菜鱼丸汤，你们赶紧吃吧。” 　　许笛把东西放好，让他们赶紧吃饭。 　　“媳妇，你也吃。” 　　“我在厨房吃完了，你们吃，我去副食品店买点东西。” 　　许笛把空间留给张朝阳和他的战友，自己借故出去了。 　　“副团，你好好养伤，争取多留在部队几年。” 　　老黑失去了一条手臂，他要退伍了，这身军装，穿了五年了，做梦都是军号声。 　　“你放心，你们副团，轻易不会离开部队的。 　　他要带着你们的那一份，好好留下来。” 　　从部队赶过来的孔文明，他可是知道，这次，张朝阳他们立功了。 　　“副团，我要离开一线了，心里有不舍。” 　　丁辉这次伤的也不轻，伤好以后，也不能做高强度的训练了。 　　离开一线，他有不舍，但是，他还在部队，没有离开，已经是万幸了。 　　“老黑，回去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自己硬扛。” 　　张朝阳知道这个东北爷们，有苦只会往肚子里吞。 　　“我记住了，副团。” 　　老黑用右手端起汤碗，“咱们现在不能喝酒，干了这碗汤。以后，有机会，你们去东北，我请你们喝酒。” 　　“干了！” 　　“干了！” 　　“干了！” 　　…… 　　一碗汤，喝出了不一样的气势。 　　几个男人，吃着菜，喝着汤，诉说着之前的种种。 　　“老孔，我们唱首歌吧。” 　　张朝阳不想大伙太悲伤，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不属于他们自己了。 　　每一次的出行，都抱着回不来的决心的，遗书也不是写着玩的。 　　这一次，他们虽然凶险，但是，幸运的是，都活着回来了。 　　“行，咱们把门关严了，应该影响不大。” 　　“没事，这层没有需要静养的。” 　　石头都溜达个遍了，这层楼，住的人，他都混熟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把营归 　　风展红旗映彩霞 　　愉快地歌声满天飞 　　……” 　　孔文明开了个头，一首《打靶归来》，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 　　“雄赳赳 气昂昂 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 卫祖国 就是保家乡 　　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 　　……” 　　“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 　　呼儿嗨哟 　　他是人民大救星 　　他为人民谋幸福 　　……” 　　…… 　　整个病房，成了一个军歌汇报演出。 　　六个男人，一开始还想着，小点声，不要打扰到别人。 　　没一会，就控制不住嗓门了，好破了喉咙，吼的畅快淋漓。 　　护士长过来，听了一会，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层现在没有需要静养的病人，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几个大老爷们，唱着唱着，眼泪就下来了。 　　此次一别，再见面，也不知何年何月。 　　张朝阳最后给每个人碗里都盛满了汤。 　　“你们明天就出院了，不管是退伍的，转岗的，养伤的。咱们都是幸运的，这身军装，带给我们很多。 　　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得，我们是一个兵！” 　　六只汤碗碰到一起，一起仰头，干了！ 第148章 　　许笛回来的时候，病房已经收拾干净，饭盒，碗，盆都刷干净了。 　　“心情不好？” 　　“嗯，每年都有战友退伍，受伤，甚至牺牲的。 　　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其实，这样的事情，永远习惯不了。” 　　张朝阳搂着许笛的腰，头靠在她身上，这一刻，他需要安慰。 　　“既然习惯不了，就不要习惯，这世上，能让你们生死相交的人，也就只有战友了。” 　　许笛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张朝阳的头，这一刻，他不再是勇猛无敌的战士，只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嗯。” 　　张朝阳搂着许笛的腰，泪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两人谁也没说话，享受这一刻的安静。 　　第二天，丁辉他们几个出院了，过来跟张朝阳道别，相互敬了一个军礼，什么也没有说，又什么都说了。 　　接下来的日子，许笛除了照顾张朝阳，就是开始采购东西。 　　渔村不能去了，去多了，容易引起怀疑。 　　她每天都去副食品店，菜市场，每天买一些不要票的海货，偷偷的偷渡到空间里。 　　以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许笛空间里多了几百斤的物资。 　　张朝阳的伤口已经拆线了，医生说恢复的不错，比预期的好了很多。 　　许笛不知道是人参，海龟，鸡汤的功效，还是，空间出产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的作用。 　　许笛看过的网文，一般有空间的，里面有什么泉水，洗筋伐髓，美容养颜，改善体质…… 　　但是，她的这个空间，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功能。 　　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肤质，容貌也没有改变。 　　当然了，她还年轻，满脸的胶原蛋白，皮肤弹性好。 　　但是，她喜欢去乡下到处跑，皮肤真心不白。 　　工作以后，她接触太阳的时间少了，皮肤慢慢的养过来了。 　　但也没达到那种白的发光，皮肤像细瓷一样光滑，恨不得蚊子落到脸上，都打滑的程度。 　　张朝阳为什么恢复的这么快，医生都没怀疑，觉得他底子好，家属照顾的好。 　　许笛也不细究了，空间里生长的东西好，至于具体怎么个好法，许笛不好奇，不想研究。 　　难得糊涂，这也是不错的生活态度。 　　这期间，许笛往家打过几个电话，知道暖暖最近不怎么闹着要妈妈了，和她小舅玩的很好。 　　许母待了几天，也回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张朝恒有时间就过来，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张母也过来一趟，暖暖不认识她，不让她抱。 　　轩贺有点担心，他不想回爷爷奶奶家。他的担心多余的，张母就没提这茬。 　　张家老爷子派人送过两次东西，都是一些营养品。 　　这期间，张朝阳的二叔，也就是方奶奶的大儿子张良调回京市军区了。 　　张良的长子张朝峥结婚了，妻子也是大院的，门当户对。 　　张朝铮比张朝阳小一岁，但是他一直在京市军区，立功的机会不多，职位比张朝阳低了不少。 　　这次，他爸调回了京市，他即将外调，职位从连长，升到了副营长。 　　这些事情，是钱奶奶说的。 　　钱奶奶和张爷爷他们不来往，但是，一些大事上，她清楚的很。 　　张朝阳也知道这些事了，他倒无所谓，他爷爷干了一辈子革命，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他搬去干休所了，在茶没凉之前给自家儿孙安排一下，人之常情。 　　这世上有几个纯粹的，一私心也没有的人，不是没有，是太少了。 　　张朝阳的事情，和张家关系不大，他也不太关心。 　　但是该知道还是要知道，心里有数就好。 　　许笛看着日历，没多长时间就要过年了，她出来快二十天了。 　　今天，张朝阳要做全身检查，如果结果不错，就能出院了。 　　许笛用轮椅推着张朝阳挨个科室去做检查，折腾了一小天。 　　“好了，所有结果，三天就都能出来，你们也不着急。 　　刚手完术的时候，预计最快也要一个月能出院呢。” 　　主治医生看出来了，这两人都挺着急。也是，他听说，家里的孩子还没满一周岁呢。 　　许笛知道急也没用，多都待了，不差这几天了。 　　人吧，就是奇怪。 　　知道要能回家了，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觉得时间都慢了，度日余年啊！ 　　“朝阳，你在这待着，我去找朱师傅，看他能不能帮忙买一些海货，寄回家。” 　　“嗯，去吧，如果不行，你回来和我说，我找人去买。” 　　张朝阳高中毕业就来这边了，认识的人还不少。 　　“我先去问问，也不会买太多，不值得你去搭人情。 　　主要是你现在出入不方便，就不要折腾你了。 　　杀鸡焉用牛刀，我们张副团长的情分，还是留着干大事吧。” 　　许笛笑嘻嘻的说完，潇洒的走了，张朝阳嘛她没有任何办法。 　　“你打算要多少？” 　　“几十斤，也不用太多，回去亲戚朋友分一分。 　　再怎么说，我也来了一趟祖国的南边，不能空手而归是不是？” 　　“”行，明早你过来取，我给你弄来。” 　　“谢谢朱师傅，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许笛真心道谢，朱师傅真的帮了不少忙。 　　等回到京市，自己买点特产寄给朱师傅。 　　朱师傅一共给弄了差不多六十斤的海货，许笛付了钱，骑着食堂的三轮车，去邮局寄走。 　　花了一笔不小的邮费，虽然有些心疼，但是，这样最好，过了明路。 　　而且，她都计划好了，以后和朱师傅不断了联系，她的那些海货，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了。 　　张朝阳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回家了。 　　张朝阳回了一趟部队，办了一些手续。 　　三月份，他就要去军校进修了，有些工作需要交接，宿舍里有些东西也要收拾。 　　许笛不方便陪同，有小战士来回接送，许笛也不担心他的身体。 　　花了两天时间，张朝阳把所有事情都办好了，他和许笛也要回家了。 　　错过了暖暖一周岁的生日，有些遗憾，但是，能赶回去过年，也是好的。 　　张朝阳的东西不多，就一个大行李袋，一些衣服，私人物品。 　　部队派了两个战士送他们上火车，买的是两张卧铺，都是下铺。 　　他们通过特殊通道，上了火车，两个小战士安排好他们，敬礼，告辞。 　　许笛第一次坐七十年代的火车，虽然是软卧，但是条件有限，和后世没法比。 　　她们要在车上坐好几天呢，想想，就觉得屁股疼。 　　收拾好东西，许笛让张朝阳躺下，腿有伤，不能总站着。 　　随着汽笛声响起，火车动了，她们要回家了！ 第149章 　　经过几天几夜的折腾，在许笛耳朵快要被哐当哐当的声音震聋的时候，终点站到了。 　　“朝阳，我们到家了！” 　　“嗯，到了，第一次坐长途车不习惯吧？” 　　“嗯，感觉整个人都飘忽不定，好像在悬着。” 　　许笛伸伸胳膊，踢踢腿，躺了好几天，腰酸背痛的。 　　“我媳妇辛苦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张朝阳不敢保证，这是他最后一次受伤。 　　“愿望是美好的，我们努力去实现吧！” 　　许笛也知道，这是一个愿望，美好而又不容易实现的愿望。 　　因为是终点站，许笛她们也没着急，张朝阳腿还没好利索，身上的伤口也需要注意。 　　“张副团，我送你们出站口。” 　　穿着铁路制服的同志过来帮着拎东西，应该是被拜托过，照顾她们的。 　　“谢谢你，同志。” 　　“不客气，我曾经也是一个兵。” 　　这一句话，抵过千言万语。 　　三人慢慢的下了火车，走出站台。 　　“朝阳，嫂子，这里。” 　　郝云雷喊了一声，挥了挥手，跑了过来。 　　张朝阳和送他们出来的同志道了谢，穿着制服的同志，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张朝阳也一脸严肃，站直身体，回了一个军礼。 　　两人对视几秒钟，各自转身。 　　“朝阳，嫂子，赶紧上车。” 　　郝云雷拎起地上的东西，张朝阳里面穿的是毛衣毛裤，这是他最厚的衣服了。 　　三人上了吉普车，立马暖和了一些。 　　“朝阳，你伤都好利索了吗？用不用去建国他们医院再检查一下，你这次能休息多长时间？” 　　郝云雷一连串的问题，许笛都笑了，这是真爱啊！ 　　“不用了，伤口已经拆线了，慢慢养着就行了。 　　三月份，我要去军校进修，两年的时间。” 　　“真的，太好了！” 　　郝云雷比张朝阳都兴奋，这次进修之后，朝阳的履历上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怎么样，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叔叔阿姨都着急了吧？” 　　“唉，别提了，我现在每天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要不是我说来接你们，才逃过一劫，不然，这时候，应该已经和某位女同志相互了解上了。” 　　提起这个话题，郝云雷也是心酸不已。 　　他比朝阳小一岁，他爸妈看着朝阳都结婚了，连女儿都生了，更着急了。 　　“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吧。” 　　许笛觉得郝云雷在相亲市场应该挺占优势的，家里条件不错，自己又有正式工作。 　　人长的不错，性格也很好，就是没碰到对的那个人而已。 　　“嫂子，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觉得是缘分还没对。 　　我老娘说我太挑剔，以前的人结婚前都没怎么见过面，不也过一辈子。唉，沟通困难啊！” 　　郝云雷想着，马上过年了，他应该能清静一阵子了。 　　“德行，有人帮你张罗，还抱怨上了。” 　　张朝阳没忍住，捶了他一下。 　　“到家了！” 　　许笛看见熟悉的建筑物，真想马上上楼，看看她家暖暖。 　　“媳妇，我有点紧张，暖暖会认识我吗？” 　　到了楼下，张朝阳感觉自己心跳都加速了。 　　“走吧，面对现实吧。” 　　郝云雷想着暖暖，他也来看过小丫头两次，都瘦了。 　　“走，回家。” 　　郝云雷拎着重的东西，许笛和张朝阳也拎着一些，上楼了。 　　当当的敲了几下门，屏住呼吸，等着开门。 　　“朝阳，小笛，你们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吴姨打开门，看见张朝阳和许笛，很激动，她还以为年前回不来呢。 　　“奶奶，我回来了。” 　　张朝阳看着走过来的奶奶，真是辛苦她老人家了。 　　“回来就好，快进来。云雷，又麻烦你了。” 　　“奶奶，我和朝阳的关系，那算得上麻烦啊！” 　　郝云雷把东西拎进去，奇怪。怎么没看见两个孩子。 　　“奶奶，暖暖呢？” 　　“睡觉呢，上午小军带着两个孩子玩的有点疯，三个人都累了，吃完饭就睡觉了。” 　　许笛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朝阳，嫂子，我先回去了，把车送回单位。” 　　“行，先送回去吧。你嫂子在南边和人换了不少海货，邮寄回来了。等到了以后，你过来取一些。” 　　“行，我老娘喜欢海鲜。希望看在海鲜的面子上，能少念我几句。” 　　郝云雷走了，许笛让张朝阳赶紧坐下，他的腿，最好不要长时间站着。 　　许笛进了房间，看着大床上的三个孩子。 　　小军睡中间，轩贺和暖暖一边一个，各自盖着小被子，睡得很香。 　　许笛轻轻的打开衣柜，拿出她和张朝阳的换洗衣服，还有军大衣。 　　“奶奶，我们先去洗澡，在车上好几天，太脏了。” 　　“去吧，多穿点，别感冒。” 　　“知道了，朝阳，你穿上军大衣，棉袄棉裤我给你拿着。” 　　两人拿着澡票出去了，钱奶奶心踏实了。 　　等许笛和张朝阳从澡堂回来的时候，孩子们都醒了。 　　“二姐，二姐夫，你们回来了？暖暖，看看，爸爸妈妈回来了。” 　　暖暖回过了头，看着门口的人，她眼睛眨了眨，没有动。 　　“暖暖，妈妈回来了，是妈妈啊！” 　　“妈妈？” 　　暖暖发出疑问的声音，她看了一眼小舅舅。 　　“是啊，妈妈回来了。” 　　许笛有点不敢上前，张朝阳也是紧张的看着暖暖。 　　“舅，舅……” 　　暖暖动了，一下子扑进许军的怀里。 　　“暖暖，不记得妈妈了吗？” 　　许军看着满脸委屈的外甥女，眼泪汪汪的。 　　暖暖看了一眼许笛，又把头埋在小舅舅的肩窝。 　　许笛知道，闺女生气了。 　　她身上的凉气也散了，走了过去。 　　“暖暖，妈妈回来了，让妈妈抱抱。”许笛伸出双手，等着暖暖。 　　暖暖把头慢慢的抬起来，泪眼汪汪的看着许笛。 　　“妈妈，妈妈，哇……” 　　暖暖哇哇大哭出声，双手伸向妈妈。 　　“暖暖，对不起，妈妈回来了。” 　　许笛抱着闺女软乎乎的小身体，感觉心里空的地方，瞬间被填满了。 　　张朝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闺女，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朝阳，你先坐下歇歇，腿还没好利索呢。 　　孩子熟悉两天，就和你亲了，现在不熟悉。” 　　钱奶奶知道朝阳心里的愧疚，没办法，他的职业，注定要亏待家庭。 　　“我知道，奶奶。小军，谢谢你了！” 　　“二姐夫，和我客气什么，你快坐下歇歇。” 　　许军看着搂着妈妈脖子不撒手，小声抽泣的暖暖，真好，他二姐回来了。 　　轩贺看着二叔和二婶，二叔他不怎么熟悉了，他也想二婶了，不知道他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许军看着轩贺，把他抱起来，放在他二姐夫的身边。 　　“轩贺，你还记得二叔吗？” 　　“记得。” 　　朝阳伸手，把轩贺抱进怀里，小家伙有点僵硬，慢慢的就放松了。 　　回家，真好！ 第150章 　　暖暖窝在妈妈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的攥着妈妈的衣服，可能害怕一松手，妈妈又像之前一样，不见了。 　　许笛轻轻的抚摸着暖暖的头发，孩子刚才委屈的哭声，让她既心疼又心酸。 　　这一来一回，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孩子心里得多害怕啊！ 　　“朝阳，小笛，面好了，赶紧过来吃点。” 　　“谢谢吴姨，还真饿了。” 　　许笛抱着暖暖，她不能把孩子放下，她感觉到刚才她一动，孩子双手立马紧紧的抱紧她的腰。 　　“暖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面条？轩贺呢，要不要吃点面条。” 　　许笛不是没想到想到轩贺，可是，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她喜欢轩贺那个孩子，但是也做不到，把他放在暖暖的前面。 　　“二婶，我不饿，你和二叔快吃吧。” 　　四岁的孩子，已经能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暖暖，妈妈在海边，给你和哥哥捡了好多贝壳和海螺，要不要看看？” 　　“海，大。” 　　“对，大大的海螺，还有贝壳，像窗户上的风铃一样的贝壳。 　　暖暖，要不要去看看？” 　　许笛想让孩子从不安全的情绪中走出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要。” 　　“那行，妈妈牵着你的手，咱们去看看。” 　　许笛拉着暖暖的手，又招呼轩贺，一起去看包里的东西。 　　许笛打开张朝阳的手提袋子，她把贝壳和海螺都裹在一件衣服里了，希望没有碰碎。 　　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打开，还好，没有碰碎。 　　“啊，好看！” 　　轩贺惊叹一声，他的词汇有限，只会用好看来形容。 　　“暖暖，让舅舅带着你和哥哥收拾海螺，妈妈去吃饭好不好？” 　　“不。” 　　暖暖立马放下手里的贝壳，又来拽着妈妈的衣服。 　　“二姐，我把面条给你端过来，你就坐在这吃。 　　一会该坨了，不好吃了。” 　　许军去厨房，把面条端过来，许笛坐在孩子旁边，开始吃饭。 　　不要说两个孩子，就是许军和吴姨都觉得小笛拿回来的贝壳，海螺好看，还有各种漂亮的石头。 　　“来，暖暖，轩贺，咱们可以把这些石头放在这个罐头瓶子了。” 　　吴姨从厨房找来两个刷干净的空罐头瓶子，让两个孩子往里面装石头和贝壳。 　　“轩贺，暖暖，要轻轻的放，不然瓶子会碎掉。” 　　“知道了，二婶。” 　　“嗯。” 　　两个孩子注意力慢慢被吸引了过去，许笛放心的吃自己的面。 　　“二姐，我一会就回家了。” 　　“着什么急啊，这里也有地方住。” 　　许笛心想，多亏了有小军这个弟弟，不然，暖暖会更伤心的。 　　“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咱妈和大嫂也会很忙。 　　而且，悦悦这几天都是跟着大嫂去医院上班，有些不方便。 　　我回去，还能帮着带一带。” 　　许大哥家的闺女叫许安悦，儿子叫许安平，小名平安。 　　许军知道他大嫂有点不高兴，安悦前几天感冒，没去托儿所，家里没人能带着她。 　　大嫂不得不把孩子带去单位，孩子不舒服，会哭闹，大嫂在单位也不好意思。 　　不过，那时候二姐还没回来，他也不能一劈两半。 　　“行，我知道了。我在南边换了不少海货，等到了以后，我做点正宗的海鲜，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过来吃。 　　我和那边的大厨学了好几样呢，味道不错。” 　　许笛也猜到了，大嫂可能有些不高兴了。 　　许大哥家的闺女比暖暖小几个月，许大嫂休完产假，孩子就送托儿所了。 　　这时候家家如此，像暖暖这样的才是少数。 　　不过，小军没说，她也没法这茬。这件事，她感谢自己弟弟，但是不会对她大嫂觉得愧疚。 　　许军又不是专门看孩子的，偶尔帮帮忙可以，但是，也不能让一个半大小子，长时间在家看孩子。 　　而且，去年寒假，小军在家待了平安一个多月。 　　人啊，就是奇怪的很。 　　之前小军偶尔看看平安，她大嫂还会隔三差五的给些零花钱。 　　但是去年一个寒假，小军除了开始在她家帮几天忙，其他时间都在家看着平安。 　　她大嫂也没说给小军做件衣服，或者过年给他包个大红包。 　　许笛感觉，自从和娘家闹翻以后，她大嫂有点不一样了。 　　“行，到时候我再过来，好好尝尝。钱奶奶，吴姨，二姐夫，我回家了。” 　　许军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许笛收拾了几个海螺和贝壳，让小军给平安带回去。 　　“怎么不多待几天，你回去也没什么事？” 　　张朝阳不知道小舅子都成了专业带娃的，要回去帮着带侄女。 　　“要过年，我得回去帮忙收拾一下。” 　　许军没说其他，有些事，不宜说太多。 　　“舅，舅……” 　　暖暖扔下手里的海螺，起身抱住小舅舅的大腿。 　　“不，舅，不走。” 　　“暖暖，舅舅要回家写作业，写完了就回来陪你玩，好不好？” 　　许军抱起暖暖，和她商量着。 　　“回，要回。” 　　“嗯，等舅舅写完作业就回来，让爸爸抱抱？” 　　许军把暖暖递给他二姐夫，他二姐夫眼巴巴的看着呢。 　　“不，不……” 　　暖暖不让爸爸抱，伸手要妈妈。 　　许笛接过暖暖，送小军离开。 　　还有三天就过年，许笛打算过完年再去单位销假上班。 　　她要陪陪暖暖，也要歇歇。 　　吃完饭，许笛和张朝阳陪着两个孩子，坐在垫子上玩。 　　“妈妈，妈妈……” 　　“妈妈在这，暖暖，这是爸爸，暖暖的爸爸。” 　　暖暖不吱声了，但是，她会偷瞄张朝阳。 　　张朝阳虽然想听闺女叫他爸爸，但是也知道急不得。 　　他部队里多的是刺头兵，最后都被驯服了。虽然闺女不是他手下的兵，但他会想办法让女儿喜欢他的。 　　一下午，暖暖就坐在垫子上玩。 　　玩一会，就要躺在妈妈的怀里待一会，还让哥哥也躺妈妈的怀里。 　　时不时的，用眼睛看看不熟悉的爸爸。 　　晚上，许笛他们四个睡在一张床上。 　　两个孩子，已经习惯在一起睡了，还好两张床拼一起，足够大。 　　“哥，哥……” 　　暖暖拍了拍轩贺的枕头，让他睡那，她自己的枕头挨着妈妈的。 　　看着多出来的一个枕头，暖暖不知道怎么办了，一直都是三个枕头，她知道的。 　　“暖暖，这是爸爸的枕头，爸爸，暖暖的爸爸。” 　　许笛这句话重复好多遍了，暖暖就是不叫爸爸。 　　真是一个倔强的小丫头，张朝阳想让闺女喊他爸爸，还需要努力。 第151章 　　一夜好眠，张朝阳睡得相当舒服。 　　他睁开眼睛，看见同样睁开眼睛的暖暖。 　　父女两个，一样的单眼皮，一样的小眼睛，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 　　暖暖本来是睡在许笛的另一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两人中间了。 　　“嘘，妈妈还在睡觉，我们不要吵醒妈妈好不好？” 　　张朝阳在暖暖喊叫之前，先开了口。暖暖转过身，看见睡在一旁的妈妈，真的没有喊叫。 　　“暖暖，想不想尿尿？爸爸带你去客厅好不好？” 　　暖暖没有说话，却转过身来，看着这个陌生的人。 　　“暖暖，我是爸爸。看，爸爸的手大不大？” 　　暖暖盯着看了一会，喊了一声“哥哥。” 　　张朝阳一回头，看见轩贺也醒了。 　　“轩贺，睡醒了，想要去尿尿吗？” 　　“要去。” 　　轩贺下了床，穿上自己的拖鞋，开门出去了。 　　“暖暖，咱们也出去吧，让妈妈睡觉，妈妈累了。” 　　暖暖翻身起来，爬到床边，趴着出溜下床，也穿上拖鞋，开门出去了。 　　张朝阳暗自笑了笑，他闺女，什么时候能搭理他这个爸爸啊？ 　　张朝阳换了衣服，也出了房间。 　　“奶奶，早，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小笛呢，还在睡吗？” 　　“嗯，还没醒，这段时间，累坏了。” 　　“是又累又担心，你要记得小笛对你的好。” 　　钱奶奶叮嘱一句，一个家，夫妻感情好，知冷知热，相互疼惜，日子才能过得好。 　　“嗯，会记着的。” 　　张朝阳知道奶奶的意思，他对许笛，由开始的些许心动，到现在的全心爱恋，感情是一点一点加深的。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许笛一封封的家书，做的每一件事情，让他逐渐加深这份感情。 　　“二叔，妹妹拉完粑粑了，要擦屁股。” 　　“知道，二叔过来了。” 　　张朝阳赶紧起来，去给他闺女擦屁股。 　　暖暖坐在痰盂上，看着走过来的人，眼神有点不好意思。 　　“暖暖，爸爸给擦屁股，好不好？” 　　“好。” 　　“哎呦，暖暖和爸爸说话了，爸爸真开心。” 　　张朝阳撕了一块卫生纸，给暖暖擦完屁股，让她先出去。 　　把痰盂里的东西倒进厕所的蹲坑，接水把痰盂冲洗干净。拽了一下水箱的绳，脏东西就被冲下去了。 　　洗完手，张朝阳赶紧出去，暖暖好不容易和他对话了，他要打铁趁热，和闺女熟悉起来。 　　“暖暖，来，让爸爸帮你把衣服穿上。” 　　钱奶奶把暖暖的棉袄棉裤拿过来，都是许笛做的，适合在屋里穿的，薄款的棉衣。 　　这也就是许笛，从空间里偷渡出不少棉花，还过了明路。 　　要不，这时代，棉花可是相当紧缺的。 　　一个小孩子，能有一套棉衣棉裤就不错了。据说有的人家，棉衣有限，都是两人共有一套，轮着穿着出门的。 　　轩贺的棉衣棉裤也是许笛做的，他自己能穿好衣服。 　　张朝阳把暖暖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来吧，咱们先穿棉裤，抬腿，伸进去，对了，做的真好！再拉另一条腿，伸进去。 　　好了，咱们起飞了。” 　　张朝阳两手抓着棉裤的裤腰，往上一提，自己也随之站起来，暖暖被提了起来。 　　“咯咯……” 　　暖暖被爸爸突如其来的动作逗的咯咯直乐，感觉自己悬在空中了。 　　张朝阳走把暖暖的棉袄穿上，最后再穿上一件罩衫，穿衣结束。 　　“饭好了，吃饭了。” 　　吴姨在厨房喊了一声，早饭好了。 　　“走，走……” 　　暖暖饿了，要吃饭。 　　“好，走，吃饭去。” 　　张朝阳抱起暖暖，小丫头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子，张朝阳感受到闺女软软的身体，这一刻的幸福感，太真实了。 　　“来，暖暖和轩贺的鸡蛋羹，还有小包子。” 　　吴姨给孩子准备他们专属的饭碗，勺子，让他们自己吃。 　　“小吴，赶紧坐下吃饭。吃完饭，你就就回家过年，年后初五回来。来，提前给你的红包，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也不要总想着孩子。” 　　钱奶奶递过去一个红包，这是她的一点心意。 　　“谢谢钱姨，我会的。” 　　吴姨接过红包，她知道，钱姨是为了她好。 　　她就一个女儿，以后养老，能不能指望上她自己都不敢保证。 　　所以，每个月，她补贴闺女一些钱。但是，大头，她自己攒起来了。 　　因为海鲜还没有到，钱奶奶也没另外准备东西。 　　小笛过完年就要回单位销假上班了，幸好，朝阳三月份才去军校报到。 　　吃完饭，张朝阳回房间，许笛还在睡。 　　他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他怕折腾一路，许笛累病了。 　　轻轻的走出房间，让许笛好好休息。 　　“暖暖，轩贺，你看，这是什么？” 　　张朝阳拿出两把小手枪，这是他自己用木头刻的。 　　“手枪，二叔，这是你做的吗？” 　　“是啊，这是二叔做的，你和妹妹一人一把。” 　　暖暖也接过小手枪，小小的一个，正好可以握住。 　　“来吧，我们来玩打鬼子的游戏。暖暖，轩贺，我要来抓你们了。” 　　张朝阳站起来，做出要抓人的动作。 　　“妹妹，快跑，坏人来了！” 　　“跑，跑……” 　　暖暖跟着哥哥跑了起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小手枪。 　　钱奶奶看着一大两小，玩的开心，自己也高兴。 　　暖暖，在一点一点接受她爸爸。 　　许笛醒来的时候，又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感觉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屋里挡着窗帘，有点暗。 　　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快十点了。 　　许笛起床，换好衣服，拉开窗帘，今天是个大晴天。 　　推开门，看见张朝阳坐在沙发上暖暖和轩贺，一人一边，靠在他身上，三人正在看小人书。 　　“妈妈，妈妈……” 　　暖暖抬头看见妈妈，立马跑了过来，抱着妈妈的大腿。 　　“暖暖，吃饭吗，吃的什么？” 　　“蛋，蛋。” 　　“吃的蛋羹啊，好不好吃？” 　　“吃，好吃。” 　　许笛亲了暖暖一口，抱着她，把他放在张朝阳身边。 　　“暖暖，和爸爸，哥哥看会小人书，妈妈去洗脸了。” 　　“去，去。” 　　暖暖挥了挥手，她现在不紧紧黏着妈妈了。 　　早上起来，看见妈妈的那一刻，她心里踏实。 　　许笛去洗漱，厨房里的锅里，给她留了饭菜。 　　睡了这么长时间，真的饿了。 　　好好吃一顿，要准备过年的事情了。 　　看着暖暖和张朝阳贴在一起，血缘关系真的很神奇！ 第152章 　　有张朝阳看着孩子，许笛正好准备年货。 　　吃的东西，组织把奶奶的那份送过来了，东西不少。 　　许笛虽然请假了，但是，她的福利照常发放。 　　组长赵姐已经给她打了电话了，许笛明早去单位取。 　　还有从南边寄回来的海货，明天去邮局看看，到没到呢？ 　　许笛把要做的事情，脑子里过了一遍。年轻就是好，最起码记忆力很好。 　　“小笛，这是我找出来的一些布料，你挑挑，给两个孩子和自己做一件新衣服。 　　其他的吃食，也不用准备太多，咱家就这几个人，现吃现做就行。 　　一起做出来，太累了。” 　　钱奶奶对那些祭拜祖先什么没想法，她娘家没人了，也没婆家了，祖先早投胎去了。 　　这时候，虽然主流思想是破除封建迷信。但是，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哪能说改就改的，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有根。 　　“奶奶，你把压箱底的都找出来了吧？” 　　“差不多了，我留着也没用，尤其这几块颜色鲜艳的，留着给暖暖做裙子。 　　还有这几件旗袍，你奶奶当面可是穿着出入过好几个大场合呢。 　　现在都成了四旧了，你收起来，等以后让穿了，你拆了，做点什么。” 　　钱奶奶摸了摸折的板正的旗袍，眼里有着不一样的光。 　　“行，奶奶，我要收了，你不要舍不得啊！” 　　许笛笑着玩笑一句，不让奶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太伤神。 　　“你奶奶我可是大方得很，不会后悔的。” 　　钱奶奶注意力被转移了，也不去想刚才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幕了。 　　张朝阳虽然在陪着两个孩子玩，但是，他奶奶和他媳妇的对话，他也听见了。 　　他再一次在心里感谢，感谢命运让许笛成他媳妇。 　　“奶奶，中午吃什么？” 　　“早上吃的晚，中午饿了，就吃点桃酥，点心。 　　给轩贺和暖暖冲奶麦乳精和奶粉，晚上早点吃就行了。” 　　这时候，大多数人家，都是两顿饭的。 　　每个月就那么多的定量，敞开了吃，半个月就得吃没了。 　　“那也行，我看厨房还有红薯，我蒸几个红薯，饿了，就吃一点。” 　　许笛去厨房洗红薯，一会大人孩子都能吃。 　　又看了一圈，看厨房里有什么，晚饭做点什么呢。 　　许笛边看厨房里的物资，边在心里盘算着。 　　等吃完晚饭的时候，许笛惊奇的发现，暖暖已经不排斥爸爸，而且很亲近了。 　　“暖暖，爸爸的枕头呢？” 　　“这里。” 　　暖暖用手拍了拍张朝阳昨晚枕的枕头，她心里明白的很。 　　“我家暖暖真聪明，知道哪个是爸爸的枕头，太棒了！” 　　“棒，暖暖棒，哥哥棒！” 　　暖暖被夸，高兴了，还不忘了哥哥。 　　“对，轩贺也棒！” 　　张朝阳觉得他闺女是天下最好的孩子，聪明，懂事，大方，漂亮…… 　　“好了，都躺下，要关灯了。” 　　许笛一说完，两个孩子立马钻进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 　　许笛拉了灯线，屋里立马暗了下来。 　　床上，暖暖躺在许笛和张朝阳中间，她自己选的位置。 　　轩贺在张朝阳的另一边，得，张朝阳同志被两个孩子夹在中间，离自己媳妇远了。 　　白天玩的高兴，两个孩子，没一会就睡着了。 　　“媳妇，暖暖和轩贺都睡着了。媳妇，暖暖被你教的很好，真的。这孩子性格好，大方，心胸开阔。” 　　“你这可真是亲爹，这么两天，就看出这么多优点？” 　　许笛觉得张朝阳看自家闺女，滤镜开的太足。 　　她家暖暖，不像那些大眼睛双眼皮，一看人，双眼像是璀璨的星河一样，可爱异常。 　　暖暖的脸型和自己很像，但是，眼睛，完全遗传了张朝阳。 　　尤其，看人的时候，眼神还有一些严肃。 　　“我说的是真的，我这双眼睛，利得很。” 　　许笛也不和他辩解，虽然睡了一上午，现在还是很困。 　　没说几句，她就睡着了。 　　张朝阳听见三人发出的不同的呼吸声，这是都睡着了。 　　他自己的眼睛也要睁不开了，直打架。 　　半夜，暖暖醒了，张朝阳抱她去尿了一泡尿。 　　“爸爸，爸爸……” 　　暖暖闭着眼睛，嘴里喊着爸爸，爸爸的，让张朝阳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唉，爸爸在呢，暖暖接着睡吧，做个好梦。” 　　“爸爸……” 　　暖暖又嘀咕几声，睡了过去。 　　张朝阳躺在闺女旁边，脑子一遍遍的回响着暖暖喊爸爸的声音，自己澎湃不已。 　　听着旁边女儿的呼吸声，张朝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张朝阳起来，换好衣服，先在客厅活动活动身体。 　　他不能做剧烈运动，但是，对于军人来说，一天不锻炼身体，都觉得不舒服。 　　“奶奶，早饭做什么，我来做。” 　　“煮点粥，外面有冻豆包，热上几个，家里有咸菜，再给两个孩子煮两个鸡蛋就行了。” 　　“简单，奶奶，你歇着，我来。” 　　简单的饭菜，张朝阳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许笛今天醒的也早，她要去副食品店买点肉。 　　“奶奶，朝阳，我去副食品店看看，买点肉和鸡什么的。” 　　许笛带上帽子，手套，围上围脖，拎着筐就出去了。 　　“路上小心！” 　　张朝阳叮嘱的话，被关在门内了。 　　许笛跟着人流，看见副食品店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许笛看着拥挤的人群，头皮发麻。 　　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啊，买点肉，还真不容易。 　　排吧，小鸡她可以从空间里偷渡一只，但是，猪肉的鲤鱼，该死要在副食品店买。 　　随着人群慢慢移动，许笛不停的跺着脚。要不是张朝阳身体没恢复好，她才不会自己来呢。 　　不过，排在她前后左右的，大多数都是女人或是半大孩子，男人还真没有几个。 　　好不容易排到她了，许笛买了一块五花肉，一块瘦肉，五根排骨。 　　这时候，大伙都爱肥肉，油水大。 　　许笛喜欢吃瘦肉，但是，家老的老小的小，瘦肉太柴，咬不动。 　　买完肉和鱼，看了一眼被人群围着的卖鸡的摊位，许笛果断放弃，还是自己从空间里弄一只出来吧。 　　好不容易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许笛偷渡出一只鸡，拎着东西回家了。 　　家里，张朝阳已经做好了早饭，给孩子收拾好了，就等着许笛回来吃饭。 第153章 　　许笛左手一只鸡，右手没有鸭，是一条鲤鱼，脚步匆匆的往家赶。 　　北方的早上，真的很冷，每个人都变成了白眉大侠了。 　　呼出的热气，瞬间在眉毛上形成白霜。额头上方的头发上，也变白了一层。 　　“媳妇，快进来缓一缓，头发上都上霜了。” 　　“今天是挺冷，现在几九了？” 　　许笛把东西给张朝阳，自己脱了鞋，脚都冻木了。 　　“现在五九了，这是数九寒天的时候。” 　　钱奶奶给许笛煮了一碗红糖姜水，让她趁热喝，驱驱寒。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这数九歌，我还记得呢。” 　　“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童谣，民谣，顺口溜太多了。 　　可惜了，现在都不怎么说了。” 　　许笛深有感触，现在，满大街，说的最多的就是语录。 　　“奶奶，早上吃什么，我饿了。” 　　“饿了就吃饭，朝阳煮的粥，热了豆包，还有小咸菜。” 　　许笛转移了话题，也是真饿了。 　　“爸爸，抱。” 　　“唉，暖暖，爸爸抱你上去。” 　　张朝阳声音都低了八队，乐颠颠的去伺候他闺女去了。 　　“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暖暖叫爸爸了？” 　　“说是昨晚半夜暖暖尿完尿回来，无意识的喊了好几声爸爸，朝阳都美坏了。” 　　钱奶奶想起朝阳早上兴冲冲的和自己说这事的时候，眼里都带着笑。 　　“行，暖暖和朝阳熟悉了，等年后我去上班，她就不会哭闹着要妈妈了。” 　　“不会哭闹的，她知道你去上班不是消失不见，就不会哭闹。” 　　吃完早饭，许笛去了单位。 　　“小许，你回来了，赶紧的，过年的福利都发下来了，放在你桌子上了。” 　　“谢谢唐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辛苦啥，你这也是不容易。暖暖爸爸恢复的怎么样？” 　　“伤口拆线了，腿还不能吃劲。要多注意，不能让伤口崩开。” 　　许笛没有说太多，没看见组长和孟娇，应该在忙。 　　许笛想着，要是海货到了，一会还要过来，给同事送一点。也不耽误唐姐她们干活，自己拎着东西送回家。 　　东西让张朝阳整理，她也没进门，就去了邮局。 　　“同志，你的包裹到了，你自己来的，能拿动吗？” 　　“拿不动，我找人帮忙。” 　　一百来斤呢，许笛寄的时候，是朱师傅帮的忙。 　　许笛出了邮局，去了百货大楼，看看梁大哥忙不忙。 　　“许笛，你怎么过来了，朝阳恢复的怎么样？ 　　这几天事多，还想着晚上去看看他呢。” 　　“梁大哥，你忙不忙，从南边寄过来的东西到了，搬不动。 　　朝阳身上有伤，没好利索，不敢让他使劲。” 　　许笛也没办法，张朝恒和小军都离得远。 　　“走吧，我帮你搬去。” 　　梁博穿上大衣，和许笛一起去了邮局。 　　办好手续，两人把包裹拆开，把东西分开装进两个袋子里，一人拎一些。 　　“许笛，你们这没少弄啊？” 　　“那边海货多，找认识的厨师帮忙换的。 　　机会难得，我这不是想着，换点回来，大伙都尝尝吗。” 　　“是挺难得的，太远了，坐火车要几天几夜。” 　　梁博偶尔也出差，坐车的滋味，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离得近，说话功夫，就到了。 　　张朝阳开门，看见梁博，就明白这是许笛找来帮忙的。 　　“梁哥，辛苦你了，谢谢。” 　　“跟我还客气啥，钱奶奶和许笛也没少帮我们。 　　看起来气色不错，但也别大意，好好养养。” 　　“嗯，这次伤的有点重，是需要好好养养。 　　梁哥，进来喝杯茶。” 　　“不进去了，年底，事多。等忙完这阵，咱俩再聊。” 　　梁博又匆匆的离开了，年底是真的很忙。 　　“朝阳，东西先放门口，我一会回来收拾。 　　我先去买点特产，给朱师傅寄过去。” 　　“行，在医院，朱师傅没少帮忙。” 　　张朝阳也知道朱师傅，是要感谢一下。 　　这一天，许笛上上下下跑了几趟，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幸好是二楼，不然，腿都得跑直了。 　　寄完东西，许笛赶紧回家，把海货整理出来。 　　客厅里，张朝阳和奶奶已经把东西拿出来了，分类摆好了。 　　“哎呦，这都吃上了。” 　　许笛一进门，看见暖暖正和鱿鱼丝较劲呢。 　　“暖暖鼻子可好使了，一出来，就闻到味了。 　　媳妇，你先歇会。要怎么弄，你指挥，我来做。” 　　“是得歇会，腿都溜直了。 　　东西要分一分，每家送一点。 　　我爸妈那，你爸妈那，老爷子那里，云雷他们几个，王姨家，奶奶的朋友，还有我单位同事，你关系好的战友什么的，用不用送一些？” 　　许笛数着手指头，这么一算，还真不老少。 　　“我战友那，有几个需要走动一下。 　　爷爷和爸妈那，我去送。 　　云雷他们几个的，让云雷帮着送一下就行了。 　　省的你来回的跑，太累了。” 　　张朝阳也要去干休所看看他爷爷，顺道去一下他爸妈那里。 　　“那行，明早，咱们带着暖暖，去我爸妈那一趟。” 　　“行，你一会去百货大楼，给小军买一套好衣服，还有皮鞋。” 　　张朝阳得对他小舅子好点，他不在家，很多事，都是小军帮他媳妇忙活的。 　　“嗯，知道。我一会给同事送东西，顺便就去买了。” 　　“小笛，衣服就算了，看看能不能买块手表，小军下半年就初二了，明年就高中生了。” 　　钱奶奶觉得男孩子，衣服什么的他们也不在意，还不如买块手表，实用。 　　“手表票现在好弄吗？我一会给云雷他们几个打电话问问，谁手里有。” 　　“不用，我有。奶奶不说，我都快忘了。 　　刚上班那年过年单位抽奖，我抽到的是手表票，本来想着过年给自己买一块手表。 　　没想到，我和朝阳这么快就结婚了，没用上。” 　　许笛想着那张倒了好几手的手表票，真的差点忘了。 　　“那正好，给小军买块手表，能带好多年呢。 　　有了手表，能好好管理时间。” 　　“知道了，奶奶，我一会就去，先把这些海货分好。” 　　三人拿着油纸，开始打包。 　　远近亲疏不一样，东西也不能装一样喽。 　　不过，除了许笛几个同事，需要意思一下，其他的人家，尤其比较亲近的。 　　最后确认一遍，没有落下任何一家，许笛站起来，直直腰。 　　分完以后，自己家还剩三分之一多一点。 　　许笛不担心以后没得吃，她空间还有不少呢。 　　而且，还有朱师傅，以后，可以让他帮忙寄一些过来的，也给自己空间里的海货过个明路。 　　东西分好了，许笛拎着给同事们的海货，又下楼了。 　　今天一天，这腿都溜细了一圈！ 第154章 　　许笛到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在。 　　“小许啊，你这拎的什么啊？” 　　“唐姐，这是我在南边换的一点海货，今天才到。 　　一家一份，不多，尝个新鲜。 　　我这请了一个来月的假，你们辛苦了。 　　赵姐，唐姐，孟娇，王伟，尝尝，味道不错。” 　　“谢谢小许，海货鲜着呢，过年，又多了一道菜。” 　　唐姐满脸欢喜，东西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小许请假，她们多干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人家小许领这份情，她们心里也舒坦。 　　“谢谢小许！” 　　“呕……” 　　孟娇刚想道谢，海货特有的味道蹿进鼻子，呕心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孟啊，你这是有了？” 　　唐姐是过来人，这一看就是怀孕反应了。 　　“我不知道啊，我那什么一直不准，都不记得上次什么时候来的了。” 　　“那啥，我出去一下。” 　　王伟一听这话，不好意思了，找了一个借口出了办公室。 　　“小王不好意思了，真是的，他媳妇孩子都生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唐姐孩子十多岁了，性子比较直爽，说话比较直接，偶尔，还开个车。 　　“孟娇，你找时间去医院查一下，是不是的心里有数。怀孕初期，要注意一些。” 　　“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医院查查。” 　　孟娇结婚不到半年呢，她们也没避孕。 　　许笛没多待，又给其他关系不错的同事送了点海货，还有她们后勤部的头头，许笛也送了一些。 　　职场吗，她不是很懂，但是，有些事情，有来有往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帮忙了。 　　从后勤部出来，许笛去了前楼，给小军挑块手表。 　　这时候的手表，都差不多。 　　许笛挑了一块国产手表，花了八十块钱。 　　回到家，张朝阳穿好衣服，打算出去送海货。 　　“媳妇，一会云雷过来接我，顺便把东西给他们几个送过去。 　　干休所和军区大院的，我一块都送过去了。” 　　“行，你自己注意点，别逞强，肚子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呢。” 　　“知道了，媳妇，我会注意的。” 　　张朝阳也知道，自己肚子缝了十多针，不能大意。 　　“媳妇，媳妇……” 　　暖暖鹦鹉学舌，听着她爸喊媳妇，她也跟着喊。 　　“唉呀，暖暖小宝贝，你知道媳妇什么意思吗，你就跟着喊？” 　　许笛一把搂过暖暖，轻轻的呵她痒痒。 　　惹得暖暖咯咯直笑，许笛才停手。 　　郝云雷到了，上来帮着拎着东西放车上，和许笛和钱奶奶打了招呼，也没进屋，两人就走了。 　　宋辉和陈建国单位离得不远，一道送了过去，约定年后聚聚。 　　“走吧，我先送你去干休所，我也去看看我家老爷子。” 　　郝云雷家也是军区大院的，他爷爷也是一个老革命。 　　“行，咱们一会见。” 　　张朝阳拎着东西，敲响了老爷家的门。 　　“朝阳回来了，怎么样，身体恢复的还行？” 　　方奶奶开的门，看见是张朝阳，关心的问了问他的身体。 　　“方奶奶好，我这伤口拆线了，但是还没有完全长好。” 　　“听说缝了十多针，是要注意，不能抻到。” 　　张朝阳把拎来的东西递给了方奶奶，去和他爷爷说会话。 　　“看着气色不错，你媳妇费心了。” 　　“嗯，多亏了许笛，每天不重样的炖着汤汤水水，还好的这么快。 　　医生都觉得好的挺快的那时候以为至少要在医院住一个月呢。” 　　张朝阳的营养是真的不上来了，他自己有感觉。 　　“行，两口子过日子，知冷知热比什么都强。 　　你大哥，就是被家里的事耽误了。年后，他就调回来了，离开一线部队，去学校做教官了。” 　　“我听我奶奶说了，我大哥想要照顾孩子，教官的工作也不错。 　　轩贺已经没有妈妈照顾了，至少爸爸不能缺席他的童年。” 　　张朝阳自己体会过那样的无奈，从期盼父母的爱到完全放弃，过程不长，但是很痛苦。 　　“希望吧，他也不可能一直自己领着孩子过，有合适的，还是要找的。” 　　张朝阳没有反驳，他爷爷自己当年不就是那样。 　　听村里人说奶奶死了，他不就是火速的找了一个吗？ 　　他二叔比他爸就小了不到两岁，他爷爷，时间管控的很好。 　　“听说你这次又立功了，年后，还会往上升一升？” 　　“可能吧，这次要在军校进修两年，三月份去报到。” 　　能不能升职，张朝阳没关心。有王爷爷在，是他的功劳，别人也抢不去。 　　“进修两年也挺好，等毕业了，选择会更多。” 　　“我服从安排，听命令。” 　　两人聊了一会，张朝阳没说太多，他从来没想过要老爷子为他铺路。 　　他二叔刚调回京市军区，老爷子的人脉，陆续的都会交到他二叔手里，他爸都捞不到。 　　老爷子看着张朝阳挺拔的背影，这孩子，是所有兄弟中，能力最强，发展最好的。 　　离开干休所，张朝阳去了部队，把东西送到后勤部他爸那。 　　“身体没什么问题了？” 　　“还行，还要养一养。” 　　两人彼此都陌生，不知道要说什么，张朝阳转身离开了。 　　张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时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晚上，张母回家，看见张父带回来的海货，知道是张朝阳送来的。 　　“朝阳来过了，怎么样，伤口都好了？” 　　“没完全好，还要注意，伤口不能裂开。 　　我明天去看看我妈，你准备点东西。” 　　“知道了。” 　　两口子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家，突然感觉很寂寞。 　　转天，许笛一家三口吃完早饭，去机械厂家属院了。 　　张父带着东西过来看他老母亲了，他每次过来，都有点心虚。 　　“妈，这是给你带的营养品。” 　　“嗯，放那吧。” 　　钱奶奶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现在既不放在心上，也不埋怨。 　　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她早就想开了。 　　“妈，我们过年，来陪你吧？” 　　“不用，你们还去哪去哪，不用过来陪我，家里有朝阳他们就够了。 　　你们来了，是能做饭还是能干点什么？ 　　到时候，还不是小笛挨累，做一大堆饭菜，多辛苦。” 　　钱奶奶心里想着，他们想的挺美，还陪她过年。 　　不需要，自己过自己的，已经生熟了，就不要硬往一起凑。 　　张父无法反驳，他真没想这么多。不过，周红厨艺不怎么好，他家一般情况都是吃食堂的。 　　张父没说通母亲，陪着轩贺玩一会，就走了。 　　而许笛她们，也下了公交车，往机械厂家属院走去。 第155章 　　一家三口，拎着大包小包的进了家属院，还挺引人注目的。 　　幸好，大冬天的，也没人在外面聊天说闲话，张嘴都冻牙。 　　许笛她们没碰到什么人，连楼下的王奶奶都不出来了，冰天雪地的，摔一下不是闹着玩的。 　　许笛看着抱着孩子来开门的小军，就知道，他现在是家里看孩子主力军了。 　　“二姐，二姐夫，你们来了，快进来。 　　暖暖，有没有想小舅舅？” 　　“想！” 　　被包得严实的暖暖，听出小舅舅的声音了，大声的回了一句。 　　“朝阳，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妈，你没上班啊？” 　　许笛以为就小军自己在家，没想到她妈也在家。 　　三口人进屋，许笛把暖暖解救出来，帽子，口罩都摘下来。 　　“好了，你找小舅舅玩吧。” 　　“舅，舅……” 　　暖暖脚上穿着小鞋，踏踏的跑向她小舅舅。 　　“妈，你们单位放假了？” 　　“没有，我请了两天假。你大嫂她娘家妈病了，她请假回去伺候，家里两个孩子，也不能都扔给小军啊！” 　　“我大嫂和娘家和好了？” 　　许笛还真不知道，她大嫂因为工作的事情，和娘家闹掰了，去年过年都没回去。 　　“啥和好不和好的，她老娘摔倒了，卧床不起。 　　她几个嫂子就找上来了，说你大嫂也是老王家的闺女，伺候老娘，她也有一份责任。 　　你大嫂能怎么办，回去看她妈，已经瘦了很多了。 　　屋子里，屎尿味直扑鼻子，都没法住人了。” 　　许母看着大儿媳回来的时候，眼睛通红，应该哭的挺厉害。 　　“我记得，我大嫂娘家四个兄弟呢吧，怎么没人管老太太？” 　　“怎么说呢，王家老太太以前也是厉害的，几个儿媳妇都受过她的气。 　　以前你大嫂他爸还活着的时候，她妈那可是说一不二。 　　自从老王头去了，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她都六十多快七十了。 　　没病没灾的时候，大伙还能和平相处，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是一家人，将就着过吧。 　　现在，老太太卧床了，吃喝拉撒全要人伺候，那就不一样了。” 　　许母没说的是，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有矛盾的儿媳妇呢。 　　“我大嫂的兄弟，他们自己也不管老娘吗？” 　　“说是儿子是男人，不方便伺候老娘。” 　　许笛也挺无语的，得利益的时候不分男女，需要伺候人了，又男女有别了。 　　“别人家的事，咱们也管不着。朝阳这次能休息多长时间？” 　　“妈，我三月份要去军校进修两年，暂时不会离开京市。” 　　“是吗，那太好了？军校晚上能回家吗？” 　　“不能，但是，一个月有两天假。” 　　张朝阳打听了，军校也是封闭管理的，但是，一个月可以休息两天，他能回家。 　　“那也不错了，比之前好多了。” 　　许母也替闺女高兴，夫妻俩，能不两地分居还是不分开的好。 　　“小军，你来，给你买了新年礼物。” 　　许笛想起包里的手表，赶紧喊小军过来，害怕一会忘了。 　　“二姐，你还给我准备礼物了？” 　　“那当然，要不是你带着暖暖，我也不能这么安心在医院照顾你姐夫。 　　我和你二姐夫想着给你买一套衣服，一双皮鞋的。 　　你钱奶奶说，小军明年就要上初二，转眼就上高中，买块手表，比较实用。 　　那，你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许笛拿出盒子，递给小军。 　　“二姐，这是真的吗？手表，给我的？哎呦，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的。 　　人家结婚才能有的一转，我现在就有了。 　　还是钱奶奶懂我啊，哈哈……” 　　许军小心的打开盒子，拿出手表，往自己手脖子上戴。 　　可能有些激动，半天，没戴上。 　　“真是的，就这么喜欢？” 　　许笛帮着他把手表戴上，大小还挺合适。 　　“二姐，这可是手表，手表。你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想要一块手表的心情了，比我没强哪去好不好？ 　　暖暖，看看小舅的手表，好看不好看？” 　　小军跑去跟三个孩子显摆，没有了以往的稳重。 　　“一块手表，多贵啊，票还不好弄，他才多大。” 　　“妈，小军过年十四了，也不小了。再说了，自从我怀孕以后，小军可能少帮我。” 　　许笛知道，这时候一块手表很值钱，但是，小军真的帮了他很多。 　　“行了，我不管你们的事了。” 　　许母知道，许笛和许军两人感情好，从小就是。 　　“妈，我回来了。” 　　许大嫂开门进来，没想到小姑子两口子在。 　　“朝阳和小笛过来了。” 　　“大嫂，你昨晚没睡觉啊，眼眶发青。” 　　许笛看着一脸憔悴的大嫂，这是熬夜了。 　　“嗯，没睡好，我妈腿疼的厉害，哼哼了一晚上。” 　　“妈，孩子们呢？” 　　“小军带着他们在房间里玩呢。” 　　许大嫂过去看了一眼，也看见了暖暖。 　　“小笛，暖暖现在走的这么好了！” 　　“嗯，她喜欢跑，起步就小跑。” 　　暖暖在许笛肚子里的时候，营养就跟得上，出生以后，母乳吃的足，身体结实。 　　“妈，你和小军能不能再帮我看一段时间孩子，我还得在我妈那住一段时间？” 　　“住一段时间？多久？” 　　“怎么也要一个月吧，我妈这次摔得不轻，一时半会好不了。” 　　许大嫂心里明白，她妈骨盆摔坏了，治愈的可能性不高了。 　　“当初不是说，你们五个一人一天，轮流伺候的吗，怎么现在就要你一个人守夜了？ 　　这样下来，你白天上班，晚上守夜，身体也吃不消啊。 　　安悦还不到一周岁，正是要妈妈的时候，这两天晚上已经哭闹个不停了。 　　而且，我也不能总请假，小军一个人，怎么能白天晚上的一直看孩子。 　　过年好，他们学校也要开学了。” 　　许母觉得大儿媳妇脑子不清楚，事情能这么办吗？ 　　“妈，我也没办法，小军就辛苦一点，帮我一把。 　　现在学校就那么回事，老师也不怎么讲课，让小军请几天假不行吗？” 　　“不行，总请假怎么考高中，考不上高中怎么办？ 　　孩子是你们自己的，你怎么没全撒手扔给自己小叔子，他还是个半大孩子？” 　　许母不高兴了，他老儿子也不是专门看孩子的。 　　“小军给小姑子看孩子，你们怎么没意见？” 　　许大嫂没睡好，脑袋嗡嗡的，语气也不好。 　　“给我二姐看孩子，那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二姐一家心里都感谢我呢。 　　大嫂，你呢，你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 　　“是感谢你，嘴上说的感谢，我也会。” 　　“我二姐可不止嘴上说了，还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看，我二姐给我买的手表。” 　　许军抬手，露出手腕上的新手表，银色的表盘闪着光。 　　许大嫂没想到许笛这么大方，居然给许军买了手表。 　　她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 　　“大嫂，本来家的事情，我一个出嫁的女儿，不想多嘴的。 　　但是，既然你提到我了，那我就说两句。 　　小军并不欠你的，也不欠我的，没有义务给我们看孩子。 　　但是，兄弟姐妹之间有困难，相互帮忙，无可厚非。 　　可是，你不能那么理所当然。 　　你妈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妈妈，你的兄弟也有责任。 　　你不是一个人，你也有丈夫，孩子。你要尽孝心，没人会说什么，但是，不要让别人替你的孝心买单。” 　　许笛不想评论她们王家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妈，那些海货你不要不舍得吃，尤其是小军，他正是长个的时候，多吃点好的，省的长不高。 　　暖暖，咱们回家了。” 　　许笛不想管娘家的这些事，她妈也不是好欺负的。 　　暖暖恋恋不舍的和小舅舅告别，她还是喜欢小舅舅。 第156章 　　许笛从娘家回来，也没时间想别的，明天就要过年了，有很多事需要做呢。 　　因为张朝阳要养伤，许笛从娘家回来以后，又紧赶慢赶的去了一趟乡下奶奶家。 　　要给爷爷奶奶送年礼，再拿一些海货过去。 　　因为时间紧，许笛没有给爷爷奶奶准备新衣服。 　　她提前买了烟酒，糖块，茶叶，她爷爷喜欢喝茶。 　　村里的过年气氛要好过一些，没那么多红小兵，相对安稳些。 　　“小笛，快进来。你自己过来的，朝阳呢，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许奶奶害怕有什么问题，电话里也没说太多。 　　“身体恢复的还行，就是伤口有点大，坐汽车人挤人的，怕不注意抻到。 　　再加上，暖暖现在很害怕我和朝阳都不在，那一个月，小家伙害怕了。 　　现在，我和朝阳，得有一个在家陪她的。” 　　许笛解释了一下，害怕爷爷奶奶担心。 　　比起父母，爷爷奶奶更让她亲近。 　　“没事就好，那么小的孩子，一下子给扔家里，能不哭闹吗？ 　　行了，快把东西收拾一下。昨天你说今天会过来，我和你二婶给你准备了不少吃的。 　　大队杀猪，你爷爷分了一个猪头，收拾干净，用料烀了一宿，可烂糊了。 　　你婶婶还给你炸了丸子，有肉的有素的，还有冻豆腐，粘豆包，都给你准备了。 　　今年没有公鸡了，就不给你拿小鸡了。 　　你爷爷知道你们城里肉票紧张，在大队上买了十斤肉，五斤肥一点的，五斤瘦一点的，还有两根排骨和大骨头。 　　朝阳腿受伤了，多熬点骨头汤给他喝，吃啥补啥。” 　　许奶奶絮絮叨叨的，收拾了一大背筐东西。 　　“奶奶，肉你们留着吃。” 　　“我们在乡下，不缺吃的。给你准备的，你就拿着。” 　　“小笛，拿着，家里还有。” 　　许奶奶和许二婶一起把背筐弄好，一会让许强送他姐坐车去。 　　许二婶话不多，但是心里知道，许笛这孩子知道感恩。 　　许勇当兵的事情，还有每次回来，从来不空手，给爷爷奶奶的，给她和大志的，还有几个孩子的。 　　许笛着急回去，也没多待，急匆匆的去赶小客车了。 　　因为过年期间，增加了汽车的班次，一个小时一趟。 　　许强帮他姐把东西搬上车，自己才下来。 　　客车开走了，许强回家，才发现，兜里有三个红包，应该是他姐塞的。 　　“奶奶，妈，我姐偷着塞我兜里的。” 　　“啥时候塞得，你都不知道。” 　　“可能是我拎东西上车的时候塞的，三个红包，里面有两块钱呢。” 　　许强打开一个红包，两张一元的纸币。 　　“你姐亏了，我给暖暖的红包才五元钱，你们三个，一人两元，就得六元呢。” 　　许二婶装东西的时候，把给暖暖的红包放进背筐里了。 　　“妈，你找找，小笛这孩子，是不是也往你枕头底下塞钱了。 　　刚才小笛要给猪肉钱，你没收。” 　　许二婶突然想起这事，赶紧让婆婆找找。 　　许奶奶赶紧拿起炕头的枕头，两张大团结，静静的躺在那。 　　“这孩子，这孩子……” 　　许奶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和老头子一年也花不了几个钱，还给他们干什么。 　　许笛不知道她奶奶的纠结，她现在正艰难的往家走呢。 　　下了公交车，背起背筐，才知道有多沉。 　　上车的时候，是许强搬上去的，她真不知道，有这么沉。 　　“许笛，你这是搬的啥啊？” 　　“王姨，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都忙完了，我提前回来准备一些吃的。 　　明天我们要去一些军属，孤寡老人家慰问，没时间准备了。” 　　王姨她们妇联，过年过节的时候比较忙。 　　“你这筐里装的啥啊，这么沉，我给你搭把手。” 　　“我刚想说，让你帮我搭把手呢。我奶奶和婶婶知道我今天回去，给准备了很多吃的。 　　怕我刚回来没时间弄这些，她们给准备好了。” 　　“你这孩子有福气，有老人缘。你看，钱姨那么喜欢你，你爷爷奶奶也惦记你。” 　　王姨帮着抬一遍，两个人抬着走，还轻快点。 　　“我还没满月，就被我奶抱回乡下养着，直到八九岁才回来上学。 　　一放假，我又回奶奶那了。 　　我爷爷奶奶对我是真的好，比对孙子都好。” 　　许笛和王姨呼哧带喘的，把背筐抬到许笛家门口。 　　主要是冬天穿的太多，路上还有雪，空手走路都费劲，何况还是抬着东西。 　　许笛感觉自己衣服都潮了，出汗了。 　　“朝阳，搭把手。” 　　许笛看见开门的是奶奶，赶紧喊张朝阳。 　　“奶奶都给你拿什么了，这么沉，你怎么搬回来的啊？” 　　“许强帮我搬上的客车，下了公交车，正好遇见王姨，她帮我抬上来了。” 　　许笛没力气了，坐在沙发上喘口气。 　　“奶，筐里有我二婶炸的丸子，烀的猪头肉，你先拿出来。 　　其他的东西，都要拿到阳台外面冻上的。” 　　“行，我知道了，你歇会，我往外倒腾。” 　　钱奶奶一样一样往外倒腾，丸子，猪头肉，冻豆腐，粘豆包，还有排骨，肉…… 　　“小笛，背筐里还有一个红包呢！” 　　“红包？我二婶塞得，给暖暖的，怕我不要，偷偷的塞到背筐里了。” 　　许笛一想就明白了，她也偷偷的塞了。 　　“你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真是实在人，给你拿了这么多肉。” 　　“大队杀猪，我爷爷去买的。五斤肥的看着榨油，五斤瘦的留着炒菜吃。 　　今年家里的小鸡都是开春的时候抓的，还没有公鸡，不然，我奶奶还得给我整只鸡。” 　　钱奶奶也挺喜欢小笛奶奶的，很有分寸的老太太，又是真心疼爱小笛的。 　　“奶奶，你把粘豆包和冻豆腐装一点，丸子和猪头肉也装一盘，让朝阳给王姨送去。 　　王姨明天还要去做慰问，也不一定有时间做这些。” 　　许笛感谢王姨一家，不仅给了她一份工作，还给她介绍了张朝阳，真的很感谢。 　　“行，你王姨她们过年过节就是忙。 　　趁着暖暖睡觉了，你也眯一会。 　　咱们自己在家过年不用整那么多菜，剩太多，也吃不完。” 　　“嗯，不整太多，这丸子不用炸了，肉也不用烀了。 　　炖条鱼，拌个凉菜，葱烧海参，油焖大虾。 　　六个菜，六六大顺！” 　　许笛已经想好了，六个菜，没有太费事的。 　　“嗯，六六大顺！” 　　奶奶和许笛，真的很合拍，这是他的幸运！ 　　张朝阳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奶奶和许笛聊天，偶尔帮忙拿个东西。 　　这样的生活，真好！ 第157章 　　许笛和奶奶商量着明天年夜饭的菜色，一会还要给两个孩子做新衣服。 　　大人不缺衣服，不在乎过年不过年的，孩子们都盼着过年穿新衣服呢。 　　虽然她家张晨曦现在还不懂这些，她眼里只有好的。 　　“爸爸，果果。” 　　“爸爸，橘。” 　　“爸爸，鱼。” 　　“爸爸，糕。” 　　…… 　　小孩子脑容量不大，但是，知道家里做什么事情，要找什么人，心里清楚的很。 　　睡觉找妈妈，拿好吃的就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玩玩具就喊哥哥。 　　张朝阳的所有原则，在他闺女一声声的爸爸中没了原则，完全迷失在他闺女的糖衣炮弹一下。 　　被亲的满脸口水，还乐的跟个二哈似的，没眼看。 　　许笛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把孩子宠坏了，她得当好严母。 　　轩贺看着自己二叔被二婶凶，妹妹偷偷吃好吃的，躲着二婶，太奶奶在一旁笑呵呵的……他不会形容，但是觉得好。 　　晚饭后，许笛紧赶慢赶的，把两个孩子的衣服做好了。 　　暖暖的是一套红色的，领子一圈还扎了花边，下面的两个兜也扎了花边。 　　轩贺的是深红色的，类似中山装的款式，许笛还给做了两个兜。 　　裤子的膝盖处，剪了两个小动物的图案，用缝纫机扎上的。 　　两个孩子，穿上新衣服，一会扯扯兜，一会抠抠裤子上的图案，美坏了。 　　“好了，脱下来吧，明天早上再穿。” 　　许笛觉得自己手艺不错，大小正合适。 　　“好的，二婶，谢谢二婶。” 　　“妈妈，不。” 　　暖暖双手抱在一起，不想脱掉新衣服。 　　“暖暖，你不脱，明天就没得穿了。” 　　“不。” 　　暖暖听不太懂她妈妈说的明天是什么，她现在不想脱。 　　“让她穿一会，一会再脱。” 　　张朝阳不敢看媳妇，他受不了闺女的眼神，虽然有点凶，但是很可爱。 　　“朝恒过来了，吃饭了吗？” 　　“没吃呢，刚下班，家里还有饭吗？” 　　一家三口忙着新衣服的时候，都没注意到有人敲门。 　　“小叔好！” 　　“轩贺的衣服真好看，谁给你买的？” 　　刚才只顾着看二叔和妹妹了，轩贺都忘了把新衣服脱下来的事情了。 　　“二婶给我和妹妹做的，有兜还有熊猫，明天穿。” 　　轩贺指了指衣服上的兜和裤子上的熊猫图案让他小叔看，之后开始脱新衣服。 　　“朝恒过来了，吃饭了吗？” 　　“二嫂，我还没吃呢。这是我们单位发的东西，我拿了一些，给你们尝尝，说是云省那边过来的水果。 　　暖暖，看看小叔给你买什么了？” 　　张朝恒也看出来，暖暖双手紧紧抱在一起，小嘴还撅着，这是闹矛盾了。 　　“叔，好。” 　　暖暖听见哥哥说的话了，也和叔叔问好。 　　“爸爸，脱。” 　　张朝阳得令，立马把暖暖身上的新衣服脱下来，穿上之前的罩衫，不能把棉袄棉裤弄脏了。 　　许笛去厨房帮张朝恒热饭菜了，暖暖和轩贺被小叔带来的水果和玩具吸引了注意力。 　　张朝恒给轩贺买的是一辆玩具小汽车，给暖暖的是眼睛会动的洋娃娃，金色头发的。 　　“二哥，你这恢复的不错。” 　　“还行，伤口有点大，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呢，工作怎么样？” 　　“还行，铁路局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铁路局有很多都是部队转业的，他的身份，还是被照顾的。 　　“奶奶，我处对象了，等过完年，我带她过来，给你看看。” 　　“是吗，自己处的？” 　　“也算是吧，我们单位的同事，她是人事科的。 　　我爷爷和她爸爸也认识，她爸也是部队转业的。” 　　张朝恒的对象叫冯丽萍，她爸是铁路局的一个不小的领导。她妈，哥哥和姐姐也都是铁路的。 　　她姐赶上下乡，去乡下当了三年知青，后来通过结婚，回了城。 　　家里又给安排了一个工作，户口也调回来了。 　　张朝恒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对象家里的情况，门当户对。 　　“女孩性子怎么样，你俩能处得来？” 　　“还行，她不是强势的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坚持。” 　　张朝恒不喜欢像他妈那样强势的人，也不喜欢太没有主见的人。 　　“你自己觉得合适就行，好好相处，结婚不是过家家，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女孩子负责，也要对将来的孩子负责。” 　　“我记住了，奶奶。” 　　张朝恒觉得他奶奶是有大智慧的人，真的，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朝恒，饭菜好了，你先吃饭。” 　　“谢谢二嫂。” 　　张朝恒去厨房吃饭，许笛看着暖暖和轩贺在玩自己的新玩具。 　　这时候的洋娃娃还挺好看，虽然简单了一点。 　　不会说话，不会唱歌，就一套衣服，连双鞋也没有。 　　放倒，眼睛就闭上。立起来，眼睛就睁开。 　　暖暖一直研究洋娃娃的眼睛呢，一会放倒，一会立起来的。 　　“小笛，这是朝恒给你的礼物。” 　　钱奶奶拿出三条羊毛围巾，灰色的是给朝阳的，红色的是给小笛的，卡其色的是给她的。 　　“羊毛的，真软和！” 　　许笛接过来，围在脖子上，试了试。 　　“媳妇，好看！” 　　“好看，还喜庆！” 　　张朝阳和奶奶都夸许笛好看，两个孩子凑过来看。 　　“二婶好看！” 　　“妈妈，好！” 　　暖暖会说的话不多，多是一两个字，句子还说不明白。 　　“奶奶，我今晚住这。我爸妈去干休所过年了，他们说那边有现成的饭菜。 　　二哥，咱俩初一一起去给爷爷拜年呗？” 　　“行，你没班吗？” 　　“我们科室串休，有媳妇要回娘家的初三休，我们没结婚的初一休。” 　　张朝恒他们科室关系还算融洽，他不参与他们之间的竞争。 　　他一个新人，好好工作最重要。到时候，该他的，谁也抢不走。 　　“那挺好的，合理安排时间。” 　　张朝阳初三要陪媳妇回娘家，初二和云雷他们聚聚，初一去给老爷子拜年，再去奶奶的老朋友那转转。 　　许笛对张朝阳他爸妈来不来过年没什么想法，那是奶奶的儿子儿媳妇，张朝阳的爸妈，暖暖的爷爷奶奶。 　　来了，她招待一顿饭菜。不来，她还省事了。 　　朝恒在这过年，那就再添两个菜，八八大发吧！ 　　至于张朝阳的妹妹，张朝茹，许笛是真没想起来，海货也没带出她那份。 　　两个人没有什么交集，张朝茹看不上她，她正好也不在意这个小姑子，不来往更好。 第158章 　　过年就一天，里里外外忙活好几天！ 　　今年许笛和张朝阳从南边回来的也比较晚，钱奶奶又不是较真的人，这个年，就简单的过。 　　许笛和张朝阳一起在厨房忙活，做了八个菜，有荤有素有海鲜。 　　暖暖已经被厨房的香味馋出哈喇子了，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了，连洋娃娃都不玩了。 　　“暖暖啊，快擦一擦，口水都流出来了，哈哈……” 　　张朝恒拿着暖暖的手绢，赶紧给这个小馋猫擦擦。 　　“叔，拿，肉。” 　　暖暖指着厨房，让他去拿肉肉。 　　刚才暖暖进厨房，被妈妈批评了，把她撵了出来。 　　“妈妈做菜呢，油溅到脸上，疼。” 　　张朝恒想着，以后自己也要有一个像暖暖似的小闺女，多好。 　　“妹妹，玩小汽车。” 　　轩贺也馋，不知道二婶做什么了，真香，他都偷偷擦了好几次口水了，太香了。 　　许笛做什么，许笛炸小酥肉呢。 　　油票有限，平时做菜都得省着用，只有过年的时候，能炸东西吃。 　　别说小孩子，大人也馋啊！ 　　“洗手，吃饭了。” 　　许笛把最后一道菜盛出来，端上桌，张罗吃饭。 　　奶奶做主位，张朝阳和张朝恒坐一边，许笛和两个孩子坐另一边。 　　“来，奶奶，说两句。” 　　张朝阳给奶奶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和张朝恒倒了一杯。 　　又拿了汽水，给许笛倒了一杯，两个孩子，一人一口，尝尝味道。 　　“我希望祖国越来越好，你们努力工作，孩子们健康快乐的长大！” 　　“也祝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太奶奶，长命百岁！” 　　“百岁！” 　　这是一个热闹的新年，钱奶奶喝了一杯酒，酒没醉人，人自醉了。 　　晚上，许笛包了饺子，还放了一枚硬币，结果，被奶奶吃到了。 　　“奶奶，明年交好运，这可没有作弊，我就放一枚。” 　　许笛连连保证，奶奶乐了，不管做不做弊，她都高兴。 　　大年初一，奶奶给所有人都发了红包。 　　“谢谢奶奶！” 　　张朝阳和张朝恒还有点不好意思，许笛的道谢声，让他俩反应过来，这是奶奶的爱。 　　“谢谢奶奶！” 　　两人也赶紧道谢，把红包放兜里了，奶奶高兴的很。 　　张朝阳觉得，奶奶喜欢他媳妇，那是有原因的，多贴心。 　　吃了一顿饺子，许笛要去上班。 　　张朝阳和张朝恒带着两个孩子，去给爷爷拜年。 　　没有春节七天假，许笛也开始上班了。 　　她们办公室没有轮班一说，春节期间，事情更多。 　　张朝阳哥俩带着孩子，倒了一趟车，到了干休所。 　　今年张二叔调回来了，昨天他们都去部队慰问了，连张父这个后勤的也去了。 　　今天大伙聚在干休所，张三叔一家也在。 　　方奶奶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张良，刚调回京市军区，任师长。 　　大儿媳妇之前是文工团舞蹈演员，现在是行政干部。 　　大儿子家生了两个儿子，张朝峥，军人，刚结婚，调去外地军区。 　　张朝苗，工农兵大学生，还有一年毕业。 　　二儿子张超，京市军区医院副院长，妻子韩丽，军区医院护士长。 　　二儿子家三个孩子，老大张朝煜，京市军区连长。老二，张朝博，高中毕业下乡，现在是所在大队赤脚医生。女儿张朝露，才上高一。 　　方奶奶还有一个女儿张楠，大学老师。女婿是留学博士，现在一家四口在外地研究生工作。 　　方奶奶怎么也没想到，张爷爷的原配妻子和儿子还活着，自己变得很尴尬。 　　没有办法，结婚这么多年了，孩子也生了三个。 　　好在钱大姐并没有为难他们，没有想着再续前缘。 　　只是，自己的大儿子变成了老二，老二变成了老三而已。 　　张朝阳他们一进屋，方奶奶就热情的招呼他们。 　　“朝阳，朝恒，快进来，把孩子帽子摘了，暖和一下。” 　　“方奶奶，你别忙活了，我们自己弄。” 　　张朝恒给轩贺摘了帽子，围巾和手套，露出白白净净的小脸。 　　暖暖是被他爸用被抱着过来的，打开被，摘掉帽子，她眼睛看了一圈，都不认识。她也不害怕，打量了一番，就站在爸爸身边。 　　“爷爷，新年好！” 　　屋子这些人，除了爷爷，张朝阳其实都不怎么熟悉，包括他爸妈，见面的次数有限。 　　张朝恒赶紧打招呼，“爷爷，方奶奶，爸妈，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新年好！ 　　轩贺，暖暖，给长辈拜年了！” 　　有朝恒在，张朝阳松了一口气，不然，太尴尬。 　　轩贺和暖暖听他小说说给长辈拜年，还记得早上给太奶奶拜年的事呢。 　　两个小家伙，一起跪在地上，朝着众人磕了一个头。 　　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张鹏兄弟三人，都有点懵了，谁也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会磕头。 　　“新年快乐！” 　　“快乐！” 　　轩贺也记不住这么多人，就说了新年快乐。 　　暖暖会说的更好，就会说快乐。 　　“好，好，快起来，新年快乐，太爷爷给红包。 　　红包呢，都掏红包。” 　　方奶奶准备好了，把四个红包递给老爷子。 　　“来，这是太爷爷，太奶奶给的。” 　　老爷子把红包塞在两个孩子的兜里，满脸笑容。 　　“谢谢太爷爷，太奶奶！” 　　暖暖看了一眼老爷子，又看了一眼方奶奶，突然冒出一句话：“在家呢。” 　　“什么？谁在家呢？” 　　老爷子明白什么意思，问了一句？ 　　“太，家。” 　　暖暖回答的很认真，大伙差不多都明白了。 　　这小家伙说的可能是她太奶奶在家呢。 　　“你太奶奶没白疼你！” 　　老爷子也明白了，用手摸了暖暖的头。 　　“来，这是爷爷的红包。” 　　张父赶紧给两个孩子兜里塞红包，张二叔，张三叔也给塞。 　　“爸爸，给。” 　　暖暖的口袋小，她把红包给她爸爸。 　　“暖暖，不给小叔啊？” 　　“给。” 　　暖暖只给了一个，其他的往她爸兜里塞。 　　“小叔逗你的，不要，你留着买糖吃。” 　　暖暖缩回手，继续往她爸爸兜里塞。 　　“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张二叔看着两个孩子，都穿着红彤彤的衣服，张家一脉相承的单眼皮，看着还挺招人稀罕。 　　轩贺自从进了干休所，情绪就不太高，他想爸爸妈妈了。 　　“暖暖，我是小姑姑，你的衣服真好看，谁做的？” 　　“妈妈，猫。” 　　暖暖指了指裤腿上的熊猫图案，让人看。 　　“这是大熊猫，你看，还有竹子呢。” 　　“大猫。” 　　暖暖说不上来大熊猫三个字，但是，她大猫两个字说的清晰，有力。 　　“行，大猫就大猫，小姑姑带你去拿玩具。” 　　“果果。” 　　“什么果果？” 　　“吃。” 　　两个人，鸡同鸭讲的，说的挺开心。 　　轩贺被他奶奶拉着坐在怀里，喂糖果吃呢。 　　“朝峥也结婚了，很快也会有孩子，咱们家也算人丁兴旺了！” 　　老爷子高兴，一辈子拼死拼活，为的不就是儿孙满堂吗？ 　　张父想着，自己工作能力比不上两个弟弟，但是他儿女最多，现在又有孙子，孙女，也不算输。 　　一屋子人，各有各的想法，张朝阳心里觉得好笑。他突然很想奶奶和许笛了。 第159章 　　“朝阳，三月份开学吗？” 　　张二叔的问话把张朝阳的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三月份去报到。” 　　张朝阳在这边话很少，非说不可的时候，也是言简意赅。 　　“你们这批进修，都是能力出众的，有前途。” 　　张二叔语气里的羡慕，即使已经极力掩饰了，还是能听出来。 　　“那个进修班吗？朝阳你要回来进修了？” 　　看来张父也知道那个进修班，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被选上了。 　　“大哥，你不知道？” 　　张父刚刚露出的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了。 　　“爷爷，奶奶我们来给你们拜年了！” 　　屋子里的尴尬气氛，被推门进来的张朝茹打破了。 　　“爷爷，奶奶过年好！ 　　爸妈，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过年好！” 　　张朝茹笑语盈盈的拜年，因为怀孕，她比之前圆润多了。 　　“朝茹，明伟，快过来坐。你这没几个月就生了吧，怎么样，孩子闹腾不闹腾？” 　　张二婶和张朝茹比较熟，以前都在文工团。 　　张朝茹怀孕以后，就转业了。 　　“还行，刚开始反应大，现在好多了，就是比较活泼，爱动。 　　轩贺，过来，姑姑给你压岁钱。” 　　张朝茹朝被她妈抱在怀里的轩贺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轩贺认识姑姑，从奶奶怀里下来，走了过去。 　　“给，姑姑给的压岁钱，留着买糖吃。朝露呢，我也给她准备了压岁钱。” 　　轩贺接过红包，等了一会，不见姑姑提起妹妹。 　　“谢谢姑姑，妹妹的呢？” 　　“什么妹妹？” 　　张朝茹有点懵，哪还有妹妹？ 　　“暖暖妹妹，二叔家的暖暖妹妹的压岁钱呢？” 　　轩贺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大伙准备的都是两个红包，他和暖暖一人一个。 　　“哥，哥……” 　　暖暖刚才在和朝露在后面玩，听见哥哥喊她的名字，才跑过来。 　　张朝茹看着一身红彤彤的小女孩，愣了一下。 　　她压根没想到暖暖，她只准备了朝露和轩贺的压岁钱。 　　“朝茹，你这怀孕以后，记性都不好了，把二哥家的孩子都忘了。” 　　肖明伟看着一屋子人，有点尴尬，赶紧找补。 　　暖暖眼睛转了一圈，不认识的人，哥哥手里的红包，她没有。 　　“暖暖是吧，姑父给的压岁钱，留着买糖吃。” 　　肖明伟刚才掏兜，拿出一张大团结，递给暖暖。 　　暖暖不认识钱，和哥哥手里的不一样，不是红包。 　　“不要。” 　　暖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认识钱，一扭头，拒绝的很干脆。 　　这几天，大伙给的都是红包，暖暖只认识红包，知道是好东西。 　　肖明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钱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塞到孩子手里。 　　“二哥，这真是你闺女，脾气和你一模一样。” 　　张朝茹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不要钱，心里也不舒服了，说话就有点带刺。 　　“我闺女当然像我，啥都明白，是不是啊，暖暖？” 　　“是。” 　　暖暖回答的干脆，她其实啥也不明白，就是下意识的回答。 　　“爸爸，太，太……” 　　暖暖呆够了，想回家找太奶奶了。 　　“二叔，妹妹想回家了。” 　　轩贺也想回去了，不想在这了。 　　“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还要去看看奶奶的老朋友。” 　　“行，去吧。你伤还没好，开学以后，也要注意一些，别落下病根。” 　　老爷子知道，朝阳和家里人都不熟，没话说。 　　“嗯，我知道。” 　　张朝阳拿被准备包暖暖，省的感冒。 　　“暖暖，小姑姑舍不得你，你怎么这么可爱。 　　朝阳哥，这是我以前玩的娃娃还有其他小玩具，你给暖暖带回去吧，都是干净的。” 　　“暖暖，谢谢姑姑。” 　　“谢谢，姑。” 　　暖暖被爸爸抱着，道了谢，低头亲了她小姑姑一口。 　　“暖暖，让小姑姑也亲你一下。” 　　张朝露太喜欢这个侄女了，太可爱了。 　　暖暖低头，把脸凑了过去，让她小姑亲一口。 　　姑侄两个，依依不舍，这缘分，真是很奇特。 　　“小叔，小叔，穿衣服，走。” 　　轩贺看他二叔要走了，也着急了。 　　“爷爷，方奶奶，爸妈，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我先送轩贺回去。” 　　“回吧，你还要去冯家呢。你们也不用待在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老爷子挥挥手，大过年的，要走动的人家也不少。 　　“爸妈，我们晚上回来吃饭。” 　　张二叔也有些领导，同事需要走动一下。 　　“爸妈，我们没什么事，吃完晚饭再回去。” 　　张三叔不着急，该走动的年前都走动了。 　　“爸，方姨，我们去看看我妈，晚上就不过来吃饭了。” 　　张父虽然知道老娘不待见他，厚着脸皮，也要去的。 　　张朝阳抱好暖暖，要走了。 　　“方奶奶，我先回去了。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我先走了。” 　　张朝阳虽然和他们不熟，但是该有的礼貌不能忘，他奶奶从小教育他，要有礼貌。 　　“暖暖，小姑姑会想你的，下次还来啊，小姑姑给你买花戴。” 　　“想，来。” 　　手被包住了，不能挥手了。 　　一行人出了干休所，张二叔她们先离开了。 　　“爸妈，你们带好轩贺，人多，被挤丢了。” 　　“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傻子。” 　　张母瞪了小儿子一眼，让张父抱着轩贺。 　　最后离开的张朝茹夫妻，脸色不太好看，一路吵吵嚷嚷的回了家。 　　“大过年的，吵什么？” 　　肖母看着进门的儿子和儿媳妇，大过年的吵架，触霉头。 　　“妈，你评评理，我真的没想到我二哥家的孩子会过去，忘了准备她那份红包了，明伟埋怨我一路了。” 　　张朝茹扶着腰，坐在沙发上，也生气了。 　　“你二哥家孩子都会走了，即使她不来，你是不是也的准备红包？” 　　肖明伟感觉今天太丢脸了，他家也不差那一个红包。 　　“张朝阳也过去了？” 　　肖父听了几句，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嗯，我们到的时候，朝茹二哥已经在了。孩子在后边玩，我们没看见，只看到她大哥家的孩子了。” 　　“知道这次进修班吗？张朝阳也在名单上，二十六岁的副团长，而且马上要转正了，年前立的功，军功章马上要发下去了。” 　　肖父没再说其他的，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 　　肖明伟没想到，他这个二舅兄还挺厉害。 　　“那个进修班吗？” 　　张朝茹也傻了，那是一个晋升的通天梯，她家肖明伟想进，但是资历不够。 　　“你确定吗？” 　　肖母也挺惊讶，亲家的这个二儿子，她们了解的不多。 　　听说从小和他亲奶奶一起长大的，当兵也没在他家老爷子的庇佑范围内，也很少回大院。 　　“张家，如果没有意外，张朝阳将会是发展最好的。” 　　有些事情，他不能说，需要保密。以后要怎么相处，希望老大两口子心里有数。 第160章 　　这边，张朝阳抱着暖暖下了公交车，张父张母牵着轩贺跟在后面。 　　钱奶奶开门，看见跟在孙子后面的两个人，没说什么。 　　“妈，新年快乐！” 　　张父赶紧给他老娘拜年，张母也跟了一句。 　　“太，太，不，不。” 　　暖暖得到自由后，马上告状。 　　“暖暖，怎么了，慢慢说，不什么？” 　　钱奶奶一看，就知道暖暖有事，小丫头说话还不利索，但是心里有数，啥都知道。 　　“包，没，不要。” 　　暖暖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又拍拍兜，比划着。 　　“太奶奶，妹妹说，姑姑没给她红包，姑父给她钱，她没要。” 　　轩贺五岁了，能学明白话。 　　“不要。” 　　暖暖点头，又拍了拍兜。 　　“对，不要她的，太奶奶给了，咱们有。” 　　暖暖高兴了，把红包又塞回兜里，拿过喜欢的姑姑给的玩具，给太奶奶看。 　　“娃娃，车，花，虫……” 　　暖暖坐在垫子上，掏出玩具，给她太奶奶看。 　　“这是三叔家的朝露送她的，她小时候的玩具。” 　　张朝阳解释一句，抱起暖暖，去换衣服。 　　“暖暖，走，爸爸给你换薄点的衣服。有没有尿，想不想去尿尿？” 　　“不。” 　　张朝阳知道闺女没尿，在干休所尿过一次了。 　　换好了薄一点的，在家穿的棉袄，让她去和哥哥玩。 　　轩贺正好也换完衣服出来，拉着妹妹去玩玩具。 　　“奶奶，我去赵爷爷他们那走一圈，晚上回来做饭。” 　　“行，你去吧，不着急，都是收拾好的。” 　　钱奶奶和张母做饭都不好吃，水平也就是熟了的程度。 　　“妈，晚上让周红做，我们留下陪你吃晚饭。” 　　“不用勉强，咱们像之前几十年那么相处就行，省的彼此都不自在。” 　　钱奶奶真的不需要儿子过来陪她，不习惯，也没有必要。 　　张父和张母神色自如，老娘从来不怎么待见他们，都习惯了。 　　张朝阳出去了，暖暖挥挥手，没有哭闹。 　　她知道，妈妈上班去了，晚上回来。 　　家里就剩下三个大人，两个孩子。 　　大人之间，没有什么话说，只能看着孩子玩。 　　下午，钱奶奶带着两个孩子去睡觉，客厅里的两人才觉得轻松些。 　　老娘在跟前，那种无形的压力，想不注意都不行。 　　张朝阳在一位老爷子那多待了一会，和许笛在大院门口碰上了。 　　“许笛，等我一下。” 　　“朝阳，你才回来。” 　　“嗯，洪爷爷和我多说了一会，没注意时间。 　　我还和奶奶说，晚上我回去做饭呢，没想到这么晚了。” 　　许笛笑了笑，张朝阳做饭的水平，也没比奶奶好多少。 　　“走吧，回家，都是半成品，咱俩一起，能快点。” 　　“嗯，吴姨过了初五就能回来了。” 　　张朝阳知道自己的水平，不是他不努力，是真的不太行。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啊，我现在都习惯吴姨的存在了。” 　　许笛感慨了一句，希望改革开放早点到来，她们做什么都方便一些。 　　家里，迎着他们的，不仅有张父张母，还有张朝恒和一位年轻的姑娘。 　　“二哥，二嫂，你们碰一起了。 　　这是我对象冯丽萍，丽萍，这是我二哥哥二嫂。” 　　“二哥，二嫂，过年好！” 　　这姑娘长得很端庄大方，梳着两条麻花辫，说话也很爽朗，第一印象不错。 　　“新年好，新年好，朝恒，带着小冯去客厅坐着。” 　　许笛和张朝阳换好鞋，进屋。 　　暖暖听见妈妈的声音，拎着东西，冲了过来，“妈妈，看。” 　　“谁给的娃娃？” 　　“姑。” 　　“三叔家的朝露，给暖暖找了很多她小时候的玩具，两个人还挺有眼缘，第一次见，处的不错。” 　　张朝阳解释了一下，他和张朝茹就不合眼缘，从小到大都是。 　　“看！” 　　暖暖又掏出一个红包，给她爸妈看。 　　“这又是谁给的？” 　　“姨姨。” 　　“二婶，这是小婶给的，我和妹妹都有。” 　　轩贺也过来了，手里也拿着红包。 　　“姨姨。” 　　轩贺知道，小叔的对象以后要叫小婶，暖暖不明白。 　　“二婶，姑姑没给媛媛准备红包，姑父给暖暖钱，暖暖不要。” 　　张母听着孙子告状，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因为暖暖不认识钱，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红包。” 　　许笛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至于张朝茹，她也不熟，无所谓。 　　许笛进去换了衣服，准备做饭，看情况，晚上要在这吃了。 　　“小笛，你妈把菜都洗好了，你看着做。都是自己家人，不用做的太复杂。” 　　钱奶奶亲疏有别，在她这里，谁也越不过朝阳他们，哪怕是小孙子也不行。 　　“奶奶，你陪着小冯聊会天。我和和朝阳去做饭，一会就好了。” 　　“二嫂，我帮你吧。” 　　冯丽萍站起来，要过来帮忙。 　　“不用，以后有机会尝尝你的手艺，今天不一样，你陪奶奶聊会天。” 　　许笛不可能让第一次来家里的人帮忙做饭，那也太不讲究了。 　　许笛和张朝阳进来厨房，看了一圈，心里有数了。 　　之前泡发的海参，鲍鱼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张母去买的鱼，已经收拾好了。 　　已经不早了，许笛不想没那么多花样，简单的做六个菜，份量足一些，不能不够吃。 　　“朝阳，你去食堂买点馒头，人多，蒸一盆米饭不够吃。” 　　“行，我这就去。” 　　许笛开始炖鱼，另一个锅蒸米饭。 　　红烧鱼，葱烧海参，土豆炖鲍鱼，拌个海带丝，小炒肉，蒜蓉粉丝蒸大虾。 　　这一桌子菜，是看在张朝恒的面子做的，他没少帮忙。 　　“洗手，吃饭了。” 　　“香！” 　　“二婶，真香！” 　　两个孩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跟着太奶奶去洗手，洗手才能吃饭饭。 　　冯丽萍看着桌子上的菜，心里惊讶不已，二嫂这做饭水平不低啊，好几样海鲜。 　　“来，小冯，过来坐下，你二嫂做饭好吃，尤其做海鲜。” 　　钱奶奶觉得这这菜给张鹏两口子吃白瞎了，没做什么贡献，还享口福了。 　　“看着就有食欲，二嫂这手艺，我以后得多学学了。” 　　“以后多交流，我也是这次去那边照顾暖暖爸爸，和当地的厨师学的，尝个新鲜。” 　　许笛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不过，朱师傅没藏私，教的很好。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走的时候，许笛还给冯丽萍包了一些海鲜，人家给孩子红包了，还给奶奶买了礼物，也给张父张母买了。 　　奶奶也给了红包，张父张母也给了，第一次上门，没有空手的道理。 　　送走客人，许笛去洗漱，张朝阳去收拾厨房。 　　大年初一，就这样忙忙叨叨的过去了。 第161章 　　一觉醒来，许笛睁开眼睛，脑子懵了一会。 　　清醒过来，坐起来，床上，张朝阳已经起床了，暖暖抱着被子，睡相不怎么好，有点豪迈。 　　轩贺睡得规规矩矩，占了床的一小块地方。 　　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有那么一缕光线投在墙上。 　　今天是大年初二，已经是七四年的二月份了。 　　许笛吃完早饭，急匆匆的去上班，她明天才轮休。 　　大院里，皑皑白雪上，红红的鞭炮屑，红白相映，倒是挺显眼。 　　“新年好！今天不休班啊？” 　　“新年好，明天轮休。” 　　“那挺好，正好回娘家串门。” 　　…… 　　“新年好！” 　　“新年好！” 　　一路吵吵嚷嚷的，认识的不是认识，熟悉的不熟悉的，大家都道一声新年好。 　　节日的气氛拉的满满的，许笛也被感染了，一路不知道喊了几遍新年好！ 　　“小许，新年好！” 　　“唐姐，新年好！” 　　刚到办公室，许笛和唐姐相互道了一句新年好。 　　“小许啊，明天回娘家？” 　　“嗯，明天回去。” 　　“挺好的，你们结婚没两年，回娘家是娇客。 　　不像我，结婚十多年了，家里老娘也不在了，没有娘家可回了。” 　　唐姐也是有感而发一句，也不需要许笛安慰，自己就把话题扯开了，仿佛刚才的伤感是错觉。 　　“小许啊，你上次给的海货，味道真不错，做汤放点，鲜得很。” 　　“新年快乐，唐姐，小许！” 　　王伟也到了，大家又是一顿寒暄。 　　今天组长休息，许笛她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年前买货的人多，库里进出量大，她们的工作不轻松。 　　许笛上班去了，家里张朝阳照顾着暖暖。 　　这几天，暖暖得到不少礼物，大多都是玩具，正是新鲜的时候，也不吵闹，坐在垫子上，摆弄她的玩具。 　　“朝阳，你今天不出去？” 　　“晚上出去，约了云雷他们。” 　　“是该聚聚了，再好的友情，也需要维护。” 　　钱奶奶知道，朝阳对人有戒备心，真正放在心里的朋友并不多。 　　“奶奶，你不出去和老朋友聚聚？” 　　“不出去了，天太冷，等春暖花开以后，再再出去溜达溜达。” 　　“也是，外面冰天雪地，太滑了。” 　　张朝阳也了解奶奶，她不喜欢凑热闹。即使出去溜达，顶多就三两个人，不会太多。 　　晚上，张朝阳做好饭才出去。 　　地方是郝云雷选的，一家涮羊肉馆子。 　　“朝阳，这里。” 　　“建国，你这值了几天夜班啊？” 　　“别提了，昨天晚上有个喝药自杀的，给她洗胃，好不容易脱离危险了，又趁着护士不在，自己跑出去了，要跳楼，折腾了一晚上。” 　　陈建国一天一宿没睡觉了，憔悴的很。 　　“什么事啊，大过年的寻死觅活的？” 　　郝云雷很好奇，宋辉也挺感兴趣，都等着听闲话呢。 　　“能有啥事，还是接班的事情呗。 　　闹自杀的女人去云省那边下乡，已经好几年了。 　　今年回来探亲，想要接她妈的班，回城。 　　家里不同意，一时想不开，就喝了农药，农药还是她自己从下乡的农场带回来的。 　　被救过来之后，她一直念叨着，不想埋骨他乡。” 　　几人沉默了一会，大环境如此，谁也没办法。 　　他们几家，都有人下乡。 　　“朝阳，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郝云雷不想说那些烦心又无力改变的事情。 　　“三月二号。” 　　现在已经二月十多号了，也没几天了。 　　“朝阳，这次进修结束，你还要回南边吗？” 　　宋辉他们心里很担心朝阳，他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团级了，其中的辛苦与危险，可想而知。 　　“暂时不知道，听命令，大概率是要回去的。” 　　有些事情，需要保密，谁也不能说的。 　　“也是，军人要服从命令。” 　　郝云雷也是军人，理解。 　　“不说那些了，咱们喝点，好不容易聚一回。” 　　“行，喝点，也别喝太多，酒大伤身。” 　　“知道，知道了，大医生。” 　　“德行。” 　　四个人，喝点酒，说点不违反纪律，不反动的话，八九点就散了。 　　初三，许笛和张朝阳带着暖暖回了机械厂家属院。 　　“许笛，回来了？” 　　“王婶子新年好，王奶奶呢，怎么没出来溜达？” 　　“你王奶奶刚进去，家里大姑子来了。” 　　“是吗，王婶子，我先上楼了。” 　　许笛和楼下的婶子说两句，就和张朝阳一起上楼了。 　　“二姐，二姐夫，快进来，暖暖，小舅舅想你了。” 　　“想，舅。” 　　“小军，别在门口叨叨了，让你二姐她们进来。” 　　许母在厨房喊了一声，许军接过暖暖，先把她外甥女放出来。 　　“爸妈，新年快乐！” 　　许笛和张朝阳给许父，许母拜年。没看见许大哥一家，这是回娘家了，也不知道她大嫂最后怎么选择的，她还有点好奇。 　　许母看了一眼许笛，还能不明白她的想法。 　　“你大哥他们去平安姥姥家了，你大嫂和她两个嫂子排班，轮流照顾老娘。 　　她两个嫂子一开始不同意，你大哥说不同意就去问问她们领导，不孝顺老人，怎么算？ 　　看你大哥要动真格的的，王家的儿子，儿媳害怕了。 　　年后要分房，他们都想分担房子，搬出去住，哪敢这时候传出不好的话。” 　　许母满足女儿的好奇心，又回厨房，她还要做饭呢。 　　许笛也赶紧跟进去，她不能让她妈自己做饭，伺候这一帮人。 　　“妈，我大哥真的生气了？” 　　许力一般时候不吱声，但是犯起倔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嗯，真生气了。 　　你大嫂吧，怎么说呢，听明白一个人，就是一涉及她老娘，就容易妥协。” 　　许母和大儿媳关系不错，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矛盾。 　　两个人都守着底线，做好自己的本分，婆媳关系还挺融洽的。 　　“我大嫂她妈有康复的希望？” 　　“希望不大，骨盆都碎了。年纪大了，骨头都酥了。” 　　王家老太太六十来岁，以前吃了太多苦，身子亏空的厉害。 　　“唉，家里有卧床的病人，都不容易。” 　　“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时间长了，矛盾少不了。” 　　许母和许笛在厨房说着家长里短，许父和张朝阳在客厅说着时世变化，许军和暖暖，这对舅甥，聊的热火朝天。 　　直到许笛离开，许大哥一家也没回来，挺好，省的寒暄了。 第162章 　　出了二月，进了三月，冰雪开始融化，春天悄悄的来了。 　　张朝阳去学校报到了，暖暖突然看不见爸爸，在家找了几天，也终于接受爸爸不在家的事情了。 　　“妈妈，爸爸，电话。” 　　许笛下班刚进屋，暖暖就跑到门口。和她说话。 　　“爸爸怎么了，打电话回来了？” 　　“嗯，电话。” 　　暖暖指了指电话的方向，她现在说话流利多了，简单的句子也能说明白了。 　　“是吗，那暖暖有没有和爸爸说话啊？” 　　“说了。” 　　许笛牵着暖暖往客厅走。 　　“奶奶，朝阳来电话了，怎么样，学校还好吗？用不用训练，他身体行吗？他有没有说，多长时间能回来？” 　　“挺好的，已经开始上课了，一切都好。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月能休息两天，他就回来了。 　　不用担心，他心里有数。” 　　钱奶奶愿意看到小笛和朝阳这样相互惦记，日子过得才有意思。 　　“小笛，换衣服，马上好饭了。” 　　“知道了，吴姨。” 　　吴姨回来了，家里轻松多了。 　　许笛换好衣服，一家人坐下来吃晚饭。 　　虽然开春了，但是外面的温度依然 很低。 　　冰雪融化的季节，那种寒凉，和冬天不一样。 　　冬天是冷，春天是寒。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许笛不放心她们出去。 　　去废品站，搜集了很多连环画，图画书什么的，清理干净，让轩贺带着暖暖在家看书。 　　百货大楼来了一批文具，许笛买了两盒蜡笔，十二色的，小小的一盒，价格可不便宜。 　　家里有玩的，有吃的，暖暖就不会想着下楼玩。 　　楼下路滑的很，白天雪融化，晚上结了冰，许笛不放心奶奶出门。 　　托儿所有不少孩子感冒发烧，严重的肺炎了，轩贺就没去托儿所。 　　小军过来送东西的时候，说了一嘴，大哥家的安悦生病了，烧了好几天，差点烧成肺炎。 　　许大嫂害怕了，不敢忽略孩子往娘家跑了。 　　据说，王家实在受不了了，偷偷的请了没工作的邻居婶子，帮着照顾老太太，费用几个子女平摊。 　　许笛听听就算了，和她许大嫂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但是，姑嫂就是姑嫂，真的遇到事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因为看孩子的事情，她们之间，相处起来，没了之前的随意。 　　张朝朗是在三月中旬回来的，调回来了，不走了。 　　许笛是晚上下班回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张朝朗的。 　　“妈妈，大伯。” 　　“大伯回来了，暖暖认识大伯吗？” 　　“不识。” 　　许笛牵着闺女肉乎乎的小手，和张朝朗打招呼。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回来的，先把工作的事情落实好，才过来。 　　弟妹，这一年多辛苦你了，谢谢。” 　　张朝朗站起来，和许笛道谢。 　　“大哥客气了，轩贺很懂事，让人省心。而且，要说辛苦，也是奶奶和吴姨辛苦。” 　　许笛和张朝朗不熟，客气的说了几句，回房间换衣服了。 　　吃完晚饭，许笛帮着收拾碗筷。 　　暖暖正在给她的娃娃组织排队，她一共有好几个娃娃，大大小小的，被她管着。 　　轩贺紧紧挨着他爸爸坐着，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 　　“朝朗，我知道你不可能一直单着，早晚都会重组家庭。 　　但是，我希望你不管以后和谁一起过，再生几个孩子，希望你能把轩贺放在第一位。 　　因为你们的原因，让他小小年纪，过着缺爹少妈的生活，这是你们欠孩子的。” 　　“奶奶，我一定会把轩贺放在第一位的，不管以后会不会再婚，会不会再生孩子。” 　　张朝朗摸摸轩贺的头发，他心里愧疚的很。 　　“爸爸。” 　　轩贺听得懂太奶奶说的话，他知道什么是后妈。 　　虽然他很想一直和太奶奶还有二婶，暖暖一起生活，但是，他更想和爸爸一起生活。 　　托儿所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他只有爸爸了。 　　“轩贺，放心，爸爸不会再离开你了。” 　　张朝朗把轩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奶奶，我单位给分了房子，两室一厅，我都收拾好了。 　　明天，我就带轩贺过去。那边有托儿所，小学，初中和高中。 　　吃饭的话，我们暂时在食堂吃饭，等我学会了做饭，再自己做。” 　　张朝朗把自己的想法和奶奶说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心里也没有底。 　　许笛收拾完，就回房间了。 　　张大哥的事情，她不感兴趣。 　　轩贺是个好孩子，她也很喜欢，短时间一起生活，没什么问题。 　　可是，要她长时间去照顾，她也做不到。 　　是人都有私人，她也一样，做不到一视同仁。 　　自己孩子，做错事，她打一巴掌，骂两句，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轩贺不一样，她会考虑很多。 　　张朝朗晚上留在了奶奶家，轩贺和爸爸睡在了奶奶的房间，奶奶和小笛娘俩住一起。 　　“小笛，轩贺明天和朝朗回去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奶奶，我做的不多，你和吴姨才辛苦。” 　　“我说的不是身体的辛苦，是心里。帮着别人照顾孩子，哪有那么轻松，轻不得重不得。 　　轩贺很招人稀罕，也让人心疼。小小年纪，父母离异，他要面对流言蜚语，以后会更多。 　　但是，这是朝朗的责任，不是朝阳的，更不是你的。 　　朝阳顾不上家里，你一个人，照顾老的小的，我不会再让你添加新的负担。” 　　钱奶奶心里有数，不会做出让小笛为难的事情。 　　“谢谢奶奶，短时间照顾轩贺，没什么负担。 　　但是，真的要我向养育暖暖一样去养育轩贺，我真的做不到。 　　我没信心做到不偏不向，没信心在两个孩子发生矛盾的时候，不偏心。” 　　许笛和奶奶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她和奶奶要一起生活，不能有隔阂。 　　“奶奶知道，知道。” 　　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 　　开诚布公的说了些心里话，感觉更亲近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许笛上班走了。 　　张朝朗把轩贺的东西收拾好，整整两大包，大多数都是许笛给添置的。 　　“奶奶，我们走了，等我安顿好，朝阳休息的时候，你们去我那看看。” 　　“行，照顾好自己和轩贺。” 　　“太奶奶，吴奶奶，妹妹，我走了。” 　　轩贺快速抹了一把眼泪，跟着爸爸离开了。 　　“太，哥哥？” 　　“哥哥回家了，等放假的时候再来。” 　　“家？” 　　暖暖不明白，她也想跟着去，跑到门口，被吴奶奶拉了回来。 　　“暖暖，你的娃娃队形乱了，你看看，有个娃娃跑出来了。” 　　“跑了？” 　　暖暖注意力被拉了回来，去看她的娃娃，怎么能不排队呢。 　　吴姨看着跑去给娃娃排队的暖暖，小小年纪，就知道整理队形，以后也要当兵啊！ 　　以后当不当兵不知道，现在的暖暖，喜欢给娃娃排队。 第163章 　　轩贺回家了，暖暖找了两天，慢慢的，就习惯了。 　　因为每个休息日，张朝朗都会带轩贺过来，让两个孩子一起玩。 　　屋外的雪没了踪影，星星点点的绿意冒出来了。 　　四月了，张朝阳第一次放假回来了。 　　“朝阳，放假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去医院复查？” 　　“奶奶，复查过了，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那么多补药喝下去，啥病都好了。” 　　“净瞎说，那又不是仙丹。不过，曲大夫的医术精湛，虽然比不上仙丹，效果应该不错。” 　　知道朝阳身体恢复的好，钱奶奶就不担心了。 　　“暖暖，爸爸回来了。” 　　正在给娃娃排队的暖暖，疑惑的看了一眼，有点眼生。 　　主要是张朝阳穿着军装又戴着帽子，暖暖有点没认出来。 　　“是爸爸啊，爸爸。” 　　张朝阳摘下帽子，看着闺女。 　　“爸爸，爸爸……” 　　暖暖记起来了，扔下手里的娃娃，哒哒的跑过来。 　　“对，爸爸。” 　　张朝阳抱起闺女，把她举得高高的。 　　“啊……哈哈……高，爸爸，高，哈哈……” 　　暖暖兴奋了，被爸爸举高高。 　　“暖暖，咱们去接妈妈下班好不好？” 　　“好，接妈妈，快走。” 　　暖暖拉着爸爸，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爸爸给你穿上衣服，冷。” 　　钱奶奶已经把暖暖的衣服拿过来了，许笛自己做的棉服，用棉布做的内胆，絮着一层棉花。 　　外面用条绒布做的皮子，可以拆卸，省的脏了，棉花没法洗。 　　春天乍暖还寒，穿棉衣有点热，穿毛衣又有点凉。 　　家里老人孩子可禁不起折腾，许笛就想去前世的棉服，这时候没有羽绒棉，棉猴又厚又沉。 　　许笛就试着给暖暖做了一套，效果还不错。 　　家里还有棉花，许笛又去买了一些条绒布，给两位奶奶和许爷爷，一人做了一件薄棉服。 　　许爷爷和许奶奶的，是小军放假给送过去的。 　　许奶奶还给暖暖拿回来十多个鸡蛋，新开张的小鸡，下的蛋，蛋壳上还带着血丝。 　　这个季节，大队上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吃食。再过半个多月，野菜该出来了。 　　张朝阳给暖暖穿好衣服，戴上许笛织的毛线帽子，爷俩下楼了。 　　离许笛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张朝阳带着暖暖在大院里玩一会。 　　之前天气冷，许笛没让暖暖出来玩，现在气温回升了，以后就不能圈在屋里了。 　　“爸爸，快，快，接妈妈。” 　　“暖暖，妈妈还没下班呢，咱们先在这玩一会，那边有秋千，爸爸带你去玩。” 　　张朝阳带着暖暖去大院里的小广场，那边有一些简单的游乐设施。 　　跷跷板，秋千，单双杠…… 　　“爸爸，玩，玩……” 　　暖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些东西，她不知道怎么玩。 　　张朝阳把暖暖抱到秋千的横板上坐好，这个秋千做的很简单。 　　两根粗的大绳，拴着一块打磨光滑的木板，上面绑到一个架子上。 　　“暖暖，两手抓着绳子，爸爸要悠起来了。” 　　“抓住了。” 　　暖暖虽然第一次坐秋千，但是她能听懂爸爸的话，并坚定的执行。 　　张朝阳看暖暖坐稳了，小幅度的推着秋千，暖暖慢慢的荡了起来。 　　“啊！啊……哈哈……飞了！” 　　暖暖清脆的笑声，随着春风，飘出去，一直飘到云朵间。 　　“爸爸，快，快……” 　　暖暖胆子大，也不害怕，还嫌弃她爸爸推的太慢。 　　她也不知道快起来是什么样，就是习惯性的喊着，快一点。 　　张朝阳可不敢推的太高，万一掉下来，就晚了。 　　“不能快了，只能这样。” 　　暖暖听懂了，就不喊快了，坐在秋千上，时不时的晃动着自己的两只小脚。 　　玩了一会秋千，又玩了一会跷跷板，就到了许笛下班的时间了。 　　“暖暖，妈妈要下班了，我们去接妈妈呀？” 　　“走，妈妈。” 　　在暖暖的眼里，在好玩的东西，也比不上妈妈。 　　爷俩走出了大院，张朝阳紧跟着闺女，一起往许笛的单位走去。 　　爷俩没上楼，就在楼下等着。 　　许笛和孟娇一起出来了，两人住在一个大院，一起走的时候还是比较多的。 　　孟娇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孕吐减轻了以后，脸上长肉了。 　　“妈妈，妈妈……” 　　许笛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小小身影，惊讶了一下，看见后面的张朝阳，笑了。 　　“许笛，你闺女都这么大了？” 　　孟娇一个冬天没看见暖暖了，没想到，孩子都满地跑了。 　　“快吧，等你的孩子出生以后，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变化，就知道了。” 　　许笛牵着闺女的手，朝着张朝阳走去。 　　“朝阳，你放假了？” 　　“嗯，两天，能在家住两宿。” 　　张朝阳接过许笛手里的兜子，一个多月没见，他想媳妇了。 　　“许笛，不介绍一下？” 　　“朝阳，我同事孟娇，跟咱们住在一个大院。” 　　“孟娇，我爱人张朝阳。” 　　两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孟娇不想打扰她们一家三口，先走了。 　　“妈妈，回家。” 　　“走，回家。” 　　许笛和张朝阳一人牵着暖暖的一只手，配合着暖暖的速度，慢慢往家走。 　　“小笛，暖暖？” 　　“芳姐，这是接安康和安泰了。托儿所怎么样，安健适应吗？” 　　“嫂子。” 　　张朝阳和许笛各叫各的，习惯了。 　　“朝阳休息了，这一走，一个多月了吧？ 　　安健适应的还行，有安康相应着，也没怎么哭闹。 　　主要是安健体质不错，不怎么生病。” 　　严芳芳刚开始提心吊胆的，安康小时候总生病，她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就怕孩子突然发烧。 　　没想到，安健比较好养活，快一岁了，没怎么闹毛病。 　　即便有些伤风感冒的，吃点药就好了。安康那时候，一年最少住一次院，打针那是家常便饭了。 　　“妹妹，吃糖。” 　　安康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暖暖。 　　“谢谢，哥哥。” 　　暖暖认识大白兔奶糖，知道这是好吃的，她也认识这个哥哥，一点没有犹豫，接了过去。 　　“不用谢，妹妹吃。” 　　安康七岁了，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很多事，都弄的很明白。 　　“吃，吃……” 　　芳姐怀里的安健看见哥哥把糖给人了，他也要。 　　“没了，回家给你。” 　　安康兜里就一块糖了，没有了。 　　“家，家，糖。” 　　安健在妈妈怀里待不住了，用手指着家的方向，往回家，哥哥说家里有糖。 　　“朝阳，许笛，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聊。” 　　“行，芳姐快回去吧，安健都着急了。” 　　严芳芳娘三个回家了，暖暖拿着糖，想吃，但是妈妈说过，不洗手不能吃东西，她眼巴巴的看着爸爸。 　　“怎么了闺女，想吃糖啊？” 　　“嗯，洗手，回家洗手。” 　　“知道了，走吧，回家。” 　　一家三口，牵着手往家走，许笛和张朝阳还时不时的把暖暖拎起来。惹得小家伙呵呵的笑了一路，撒下一串笑声。 第164章 　　许笛她们回来的时候，吴姨已经做好了饭。 　　暖暖率先脱掉鞋，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自己在屋里穿的小鞋，也不分反正，就往脚上套。 　　许笛和暖暖强调过，吃东西前要洗手，回家以后要穿屋里的鞋。 　　“暖暖啊，鞋都穿反了，怎么这么急？” 　　“太奶奶，洗手。” 　　暖暖不管三七二十一，套上鞋，爬起来，就去厕所洗手。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钱奶奶都快不认识暖暖了，这孩子喜欢玩水，但是，不怎么喜欢洗手，洗脸。 　　“刚才在大院门口，碰见芳姐，安康给了她一颗大白兔奶糖。” 　　许笛不用多说什么，钱奶奶就明白了，也是着急吃糖，怪不得自己主动去洗手。 　　钱奶奶笑着去厨房了，家里有了暖暖以后，乐趣多了很多。 　　吃完晚饭，张朝阳同志抢着去洗碗，积极的很。 　　许笛和暖暖在床上看连环画，这是娘俩每天的必修课，暖暖喜欢听故事。 　　张朝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娘俩坐在床上，靠在一起，看小人书呢。 　　“爸爸，来，听。” 　　“好，爸爸来了。” 　　张朝阳也上了床，挨着她们娘俩，听着媳妇讲故事。 　　暖暖这孩子生物钟特别准，时间一到，睡意就上来了，自己躺下，枕着小枕头，在妈妈的故事声中，睡着了。 　　“媳妇，暖暖睡着了。” 　　“嗯，到时间就睡，早上也是差不多时间就醒，省事的很。” 　　许笛感觉暖暖是来报恩的，从在肚子里就很省事，没怎么闹她。 　　出生以后，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动不动就哭闹。 　　身体也好，轻易不生病。性子也不错，除了胆子大，淘了点。 　　“咱闺女就是可爱，我没见过比暖暖更省心的孩子了。 　　媳妇，我现在都不能想象，以后暖暖长大了，要处对象了，我会不会把接近咱家暖暖的臭小子揍一顿，打的连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张朝阳说的煞有介事，眉头紧锁。 　　许笛真是无语了，暖暖才多大，牙都没出齐呢，怎么就想到处对象的事情上了。 　　“媳妇，我害怕以后暖暖会有婆媳问题，被小姑子为难。 　　要不，等暖暖长大了，咱们找个上门女婿吧。 　　这样，就在咱们眼皮底下，谁也不能欺负咱闺女。” 　　许笛听着这人跟魔障了似的，越说越离谱。 　　她起身，拉灭了电灯，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真是的，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不说办点正事，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真是不知道说点什么了。 　　张朝阳嘴被堵上了，愣了一秒钟，就反客为主了。 　　他也很想，之前伤没好利索，又有两个孩子在，轩贺又是个觉浅的，他都不敢用力，怕把轩贺吵醒。 　　仅有的几次，都是草草了事，一点都不尽兴。 　　这回，媳妇难得主动一回，又没了顾忌，他得好好找补一下，把错过的，都补回来。 　　…… 　　暖暖的睡眠就是好，她爹娘那么大的动静，没有吵醒她，一觉到天亮。 　　许笛就惨了，自己点的火，自己负责灭。 　　张朝阳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起来，许笛上班就迟到了。 　　赶紧去厕所用温水洗了毛巾，把许笛扶起来，给她擦脸，让她醒醒神。 　　“几点了？” 　　“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啊！张朝阳，你完了，等晚上回来再找你算账。” 　　许笛一把推开张朝阳的手，也不管他在不在了，赶紧换了衣服，去厕所洗漱。 　　“小笛，早饭。” 　　吴姨拎着一个网兜子，里面是装着包子的饭盒。 　　“谢谢吴姨，我走了。” 　　许笛拎着饭盒，一路小跑，去上班了。 　　张朝阳打开他们房间的窗户，通通风，换换空气。 　　又把床单换了下来，一会去洗洗。 　　还要把纸篓里的垃圾扔了，昨天用了好几个避孕套。 　　他怕一会暖暖进来看见，他可是看过，有孩子把避孕套当成气球吹着玩的。 　　一会还要去医院，再弄点避孕套，留着下次回来用。 　　明天他媳妇休息，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去公园玩玩。 　　现在天冷，等天气真正的热起来以后，就可以带着奶奶一起出去踏青了。 　　有时间，还要带着暖暖去看看太姥姥，让暖暖感受一下，农村的风光。真正的去体会一下，招猫逗狗的乐趣。 　　…… 　　这么一会功夫，他把时间都安排到年底了。 　　也不怪张朝阳想的多，他这次进修，也就两年的时间。 　　结束之后，他即使不回原来的部队，也要回南边。 　　那边的条件是真的不太好，他不想媳妇孩子跟过去受苦。 　　而且，奶奶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他也不放心让她独自在家。 　　他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出任务，许笛即使去随军，多数时间也是独自带着孩子生活。 　　那还不如留在京市，有奶奶和吴姨照顾着，她工作还轻松。 　　现在有多少夫妻，都是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 　　不仅仅是他们军人，还有那些支援三线建设的家庭，都是这么过的。 　　张朝阳把床单被罩洗干净了，还有暖心的衣服，媳妇的内衣，洗好了，拿到阳台上晾上。 　　“爸爸，走，走。” 　　暖暖看她爸爸坐下了，赶紧过来拉他，她想出去。 　　“暖暖，你这是知道爸爸干完活了，想要出去。” 　　“嗯，推，推。” 　　暖暖用手比划着推秋千的动作，她还想去玩。 　　“你玩具都收拾起来了吗，收拾好了，才能出去玩。” 　　张朝阳知道暖暖刚才在玩玩具，沙发上没有，不知道都放哪了。 　　“收好了，看。” 　　暖暖拉着爸爸的手，让他去看。 　　沙发扶手的边上，有一个筐，里面都是暖暖的玩具。 　　挨着筐，有一排整齐的娃娃。 　　张朝阳看到了传说中排队的娃娃，别说，还真挺整齐。 　　“暖暖做的真好，爸爸给你拿衣服，咱们换好衣服，就出去。” 　　“好，出去。” 　　暖暖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爸爸给她穿衣服。 　　张朝阳快速的给他闺女着装完毕，带上水壶，里面装着温水，爷俩下楼了。 　　昨天的小操场，已经有几个小朋友在玩了。 　　这些都是家里有闲人看孩子，所以不用托儿所的。 　　这样的孩子比较少，大多数双职工家庭，都要送孩子去托儿所。 　　暖暖看见有小孩，高兴的跑了过去。没一会，暖暖就成功的打入内部，和一个小男孩一起玩跷跷板了。 　　在一群大妈当中，张朝阳这一枝独秀，真的很显眼。 　　这时候，很少有男人带孩子玩的，基本都是女人的活，再不济就是大孩子带小孩子玩。 　　像张朝阳这样专门带孩子出来玩，还特意拎着军用水壶的，这是头一个了。 　　张朝阳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也不在乎她们的议论纷纷，他珍惜每一次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和家人相处的时间。 　　面带微笑，看着孩子玩耍的张朝阳，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格外的耀眼！ 第165章 　　张朝阳假期有限，第一天上午陪着暖暖在大院里玩。 　　吃过午饭，娘俩去午睡了，张朝阳开始清理卫生。 　　开春了，窗户可以打开了。 　　冬天为了保暖，窗户上的缝隙都要用报纸糊上。 　　这样的事情，在北方地区很常见，一直持续到千禧年前后，铝合金窗户取代老式木头窗户，糊窗户缝这一活动才退出历史舞台。 　　许笛最讨厌的一个活，就是春天清理窗户上的报纸条。 　　需要用水把报纸条浸湿了，再一点一点的揭下去。 　　因为用浆糊粘的，黏黏糊糊，很不舒服。 　　张朝阳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家里所有窗户上的报纸条清理干净。 　　他个子高，做这件事会轻松一些，不像许笛和吴姨，还要站在凳子上，上上下下的折腾。 　　许笛一觉醒来，她家张同志已经擦完两个窗户了。 　　“媳妇，你这表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人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我觉得，认真干家务的男人更帅气！ 　　刚才的一瞬间，我感觉你头上都有光了，闪了我一下。” 　　许笛的彩虹屁一顿输出，张朝阳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严肃不起来了。 　　“真的觉得我帅气？” 　　“当然，十万分的真心。” 　　“呵呵……” 　　吴姨刚才去洗抹布了，出来就被迫听了小两口的情话。没忍住，笑出声了。 　　“吴姨，我去上班了。” 　　许笛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羞耻心的，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 　　但是，被长辈看热闹了，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落荒而逃。 　　“小笛这孩子，就是招人稀罕，是吧，朝阳？” 　　“嗯，招人稀罕。” 　　张朝阳不怕被吴姨打趣，他还沉浸在媳妇的夸赞中呢。 　　第二天，许笛休息。 　　吃过早饭，夫妻俩给暖暖换好衣服，一家三口，出门了。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游乐设施，一家三口去动物园了。 　　买了门票，张朝阳负责抱他闺女，许笛拿着照相机，负责拍照。 　　暖暖高兴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活的生物。 　　猴子，狮子，老虎，山羊…… 　　暖暖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两条小短腿，倒腾的很快，跑来跑去，也不嫌累。 　　“爸爸，快点。” 　　“妈妈，照。” 　　“爸爸，抱，看不到了。” 　　“妈妈，喝水。” 　　…… 　　张朝阳和许笛被女儿指挥的团团转，没有一刻闲着。 　　整个动物园，他们来来回回的逛了三遍，直到暖暖肚子咕咕叫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暖暖，喜欢动物园吗？” 　　“喜欢猴子。” 　　暖暖看猴子的时间最长，还学着猴子的动作，模仿的挺挺像的。 　　“等爸爸下次回来，咱们再来看猴子。” 　　“好，再来。” 　　暖暖高兴了，趴在爸爸肩膀头，跑累了，也饿了。 　　三口人去了最近的国营饭店，要了暖暖最喜欢的红烧肉。 　　本来计划去吃烤鸭的，没想到暖暖玩了这么长时间。 　　吃烤鸭的地方离的有点远，暖暖等不及了。 　　暖暖不知道，因为自己多看了几遍猴子，错过了美味的烤鸭。 　　张朝阳返校有时间规定，把许笛和闺女送回家，他就要回学校了。 　　“爸爸，再见。” 　　“朝阳，训练的时候，别太拼，你身体才恢复，还是要注意。 　　年轻时不觉得什么，老了就遭罪了。我可不想退休以后，用轮椅推着你四处溜达。” 　　“知道了，媳妇，为了不让你推轮椅，我也得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张朝阳抱了一下媳妇，拎着包大步的走了，不敢回头，怕自己太过留恋家的温暖。 　　“妈妈，爸爸没抱我。” 　　暖暖歪着头，一脸不满。 　　“妈妈抱你，我家暖暖，怎么这么可爱呢。” 　　“咯咯……” 　　被妈妈呵痒痒了，暖暖扭着身子，咯咯的笑不停，挣扎着从妈妈怀里逃出来，去找太奶奶了。 　　许笛揉揉脸，张朝阳回学校了，她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天暖和了，许笛把家里的棉衣棉裤整理出来，找时间，拿外面晒一晒。 　　这都是今年新做的，尤其张朝阳的，都没穿多长时间。 　　这些棉衣，今年不用重做，晒好放起来就行了。 　　暖暖的棉衣棉裤，棉裤有两条被尿湿过，需要拆了，棉花好好晒一晒，不然有味。 　　棉袄当时做的比较大，也留出余地，不用拆。 　　冬天的衣服准备放起来，春秋的衣服拿出来，换季了，每年都要倒腾两回。 　　五一前几天，张朝恒过来了。 　　“奶奶，二嫂，我五一结婚。” 　　“房子呢，单位能给你们分房子吗？” 　　钱奶奶觉得几率不大，朝恒刚去单位，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 　　“奶奶，我们单位十月份要分房，冯丽萍工作时间比我长，她有资格分房。 　　我俩结婚以后，就更有资格了，还能分的稍微大一些。” 　　张朝恒想着，以后就有自己的房子了，心里还是挺美的。 　　“那之前你们住哪里？” 　　“丽萍有个亲戚有两间平房，可以借我们住一段时间。” 　　张朝恒有点不好意思，感觉结婚，他占了便宜。 　　“你爸妈怎么说？” 　　“我爸没意见，我妈觉得我们单位离部队大院有点远，住那边，就不能经常回家了。” 　　张朝恒实话实说，他妈不知道怎么了，总想把他拘在身边。 　　“你妈不是帮着照顾朝茹呢吗，还有时间叨叨你？” 　　张朝茹前一阵生了个儿子，许笛去看了一下，按照行情，给包了个红包，没有准备其他东西。 　　好东西她也有，但是，张朝茹，还是算了吧，情分没到。 　　去年杨大妮结婚，许笛不仅包了红包，还送了一套自己做的内衣，一条配套的睡裙。 　　“朝茹家的孩子养的太娇，这不行那不行的，我妈最近不怎么去了。” 　　张朝恒和张朝茹虽然是双胞胎，长得也有几分相像，但是性子是一点不合。 　　从小到大关系就没好过，小的时候，还总动手。 　　长大以后，打嘴仗的欲望都没有多少了，基本是相互不搭理。 　　“朝恒，结婚的需要东西，缺什么，过来说一声，奶奶帮你想想办法。” 　　“奶奶，都准备好了，我妈给准备的。” 　　张朝恒说的声音有点小，他想到二哥结婚，他妈好像只给五百块钱，其他的什么都没管。 　　“那就行，她当父母的，是该负责。” 　　钱奶奶对对周红没有什么期许，两人想法不一样。 　　许笛更不会在意，张朝阳心里，父母没占多少位置。 　　做儿子的都不在意，她一个外人，真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第166章 　　许笛想着，张朝恒这两年，也没少来家里帮忙。 　　现在，他要结婚了，许笛想着，怎么也不能只包个红包，还是要表示一下。 　　送什么呢，许笛一时还没想好。 　　听朝恒的意思，结婚需要的三转一响，张父张母已经准备好了。 　　其他的东西，脸盆，水壶，毛巾，枕套，小镜子……这些都是同事会送的东西，许笛觉得不合适。 　　后来，看见自己床上的四件套，许笛有了想法。 　　现在结婚，婚床大多数一米五乘两米的。 　　她问过书恒，他们新房的床也是那么大的。 　　许笛去找了大妮，她们服装厂，布料还是挺足的。 　　做一套床单被罩，需要的布料不少，许笛没有那么多布票。 　　家里虽然都有工作，但是，许笛衣服做的勤，布票没有攒下一点。 　　杨大妮听了许笛的话，觉得不是什么难事。 　　带着她去了厂里的后勤，找了后勤主任，内部价买了许笛要的布料。 　　一大块粉色棉布，净版，不带任何图案的。 　　许笛麻溜的付了钱，把自己带来的海货塞给大妮，让她还人情。 　　许笛看了，这么大一块布料，做完四件套，还能剩不少，可以给暖暖做新衣服。 　　杨大妮知道许笛的性子，不会让自己搭人情。 　　这么一大包海货，得有三四斤。 　　后勤的主任没想到杨大妮的朋友还挺讲究，他是看在大妮父母和公婆都是厂里老职工，行个方便。 　　这样的事情，一年总会有那么几回。都是一个厂的，也给了钱了，又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主要是那块布料也做不了几件衣服，最后也会被处理。 　　闻了闻手里的纸包，鱼腥味很浓，这是海货啊！ 　　京市这边海货也很紧缺，尤其是质量稍微好一些的海货。 　　双方，不对，是三方都挺满意，觉得是可交之人。 　　许笛买好了布料，赶紧回家，抓紧时间做出来。 　　四件套还是很容易做的，许笛没用多长时间就做好了。 　　做完以后，又熨了一下，尽善尽美。 　　礼物准备好了，许笛也就不操心了，到时候去参加婚礼就好了。 　　可惜，朝阳不能参加了，没有假期。 　　钱奶奶也看见了许笛做的四件套，真是不错。 　　她没有准备其他的东西，包了一个红包，里面是二百块钱。 　　许笛帮着包的，奶奶没有瞒着她。许笛惊讶的是，奶奶的偏心，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张朝阳就不用说了，奶奶给的太多了。 　　许笛惊讶的是，上次张朝茹结婚，奶奶包的红包，只有五张大团结，也是许笛负责包的。 　　“怎么，觉得我偏心？” 　　“没有，就是没想到，奶奶你偏心也是这么坦坦荡荡的。” 　　钱奶奶被逗笑了，小笛这孩子，就是招人稀罕。 　　“我这辈子，除了少时那短暂的几年，都过的太谨慎。 　　十几岁成了亲，要对公婆谨少慎微的伺候着。之后流离失所，带着年幼的孩子，睡觉都睡不踏实。 　　后来干的工作，也是胆战心惊，一不小心，就可能失了性命，还有可能搭上别人的性命。 　　那时候，睡觉都是闭一只眼睛的。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我都土埋大半截子的人了，才不会考虑别人怎么想，会不会高兴，我就要随心所欲的生活。 　　至于偏心不偏心的，我只愿意，其他人的态度，我并不在意。” 　　许笛感觉自己学到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奶奶，我需要向你学习，真的。有时候，太在乎别人的想法，活的累。” 　　许笛虽然多活了一辈子，但是，也没有奶奶想的通透。 　　“你才多大，要是现在就想我这样，那才不正常呢。 　　好了，把红包给我，明晚朝恒夫妻过来，我就直接给他了。” 　　“奶奶，你不去参加婚礼啊？” 　　“不去，我不想见一些不想见的人。不是放不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你和朝阳结婚，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得不的事情不想再做。” 　　钱奶奶说的明白，许笛也清楚，并没有劝阻。 　　第二天晚上，朝恒和冯丽萍过来了，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奶奶，我们今天领证了。” 　　“好，希望你们以后相互扶持的过日子，相互包容，体谅，携手共进，开始新生活。” 　　“嗯，奶奶，我们会的。” 　　张朝恒和冯丽萍一起应着，他们知道，奶奶不会出席自己的婚礼。 　　“朝恒，这是奶奶的心意，你们收着。” 　　钱奶奶把红包放在朝恒他们跟前，没说其他废话。 　　“谢谢奶奶！” 　　张朝恒直接道谢，他知道，奶奶既然给了，就是真心的。 　　冯丽萍不太了解钱奶奶，看张朝恒都没客气一下，直接接受了，还偷偷的掐了他一下。 　　“谢谢奶奶！” 　　冯丽萍的小动作，钱奶奶看见了，就当没看见。 　　“朝恒，丽萍，这是我和你二哥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许笛把熨得板正的四件套拿过来，省的婚礼当天她还要拿着。 　　“谢谢二嫂，这颜色真好看！” 　　冯丽萍眼睛一亮，这粉色很正。 　　“二嫂，这是什么？” 　　冯丽萍以为是两条床单，拿到手看着又不像。 　　“床上用品，床单，被罩和两个枕套。” 　　“被罩？” 　　床单和枕套冯丽萍知道，但是这个被罩，她不太理解。 　　“就是套被子用的，省的总拆被子。直接洗被罩，洗完了直接套上，扣上暗扣就行了。” 　　这时候布票紧张，没人会这么做，太费布了。 　　许笛也是东拼西凑的，大多用的是瑕疵布。 　　冯丽萍听明白了，这是好东西，只是，她二嫂还真舍得，这需要不少布票呢。 　　送走两个准新人，许笛想着，那天穿什么衣服呢。 　　这是暖暖第一次参加婚礼，怎么也得打扮一下，不能灰头土脸的。 　　当然了，她家暖暖很少有灰头土脸的时候。 　　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洁癖还是什么，衣服很少弄脏，东西摆放有规律，不喜欢乱。 　　许笛在衣柜里找出前几天给暖暖织好的毛衣毛裤，大红色的。 　　毛线是许笛以前攒下来的，空间还有不少呢。 　　把暖暖要穿的衣服搭配好，再准备一套备用的。 　　暖暖才十五六个月，虽然知道有尿去厕所，不尿裤子了。 　　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戴一套的。 　　东西收拾好了，许笛搂着暖暖睡觉了，不用担心临出门忙乱了。 　　张晨曦小朋友，即将参加小叔的婚礼，去见一见大场面。 第167章 　　五一这天很快就到来了！ 　　“暖暖，起床了，咱们要去参加小叔的婚礼了。” 　　“妈妈，糖，喜糖。” 　　暖暖想起来了，有喜糖。 　　“对，有喜糖，暖暖记性真好。” 　　许笛轻轻的拍了暖暖撅起来的小屁股，像个小鸵鸟，脑袋还埋在被子里。 　　“穿衣服，走。” 　　张鸵鸟出来了，让妈妈穿衣服。 　　许笛先给暖暖穿上线衣线裤，再穿上昨天找出来的毛衣。 　　大红色的毛衣，纯羊毛线，非常软和。许笛织的元宝针。 　　“好看！” 　　暖暖低头看看自己的红衣服，笑了。 　　“走吧，洗脸，擦香香去。” 　　春季风大，不擦点东西，皮肤都吹干了。 　　没有专门的儿童护肤霜，许笛把自己用的雪花膏给暖暖抹了点。 　　刚洗完脸，再抹点雪花膏，小脸蛋香喷喷，滑溜溜的，真想咬一口。 　　“去吧，先去找太奶奶吃饭，妈妈洗脸梳头。” 　　暖暖哒哒的跑出去，找太奶奶吃饭去了。 　　许笛洗脸刷牙，给自己梳了一个低马尾，擦了点雪花膏。 　　黑裤子，上面是蓝色的圆领毛衣，衬衫领翻在外面。 　　今天不冷，许笛和暖暖都没有穿外套。 　　自己做的背包，装上暖暖备用的衣服裤子，水壶，一个小娃娃，手绢，卫生纸，这些常用的东西。 　　暖暖还没有留头，剃的寸头。许笛用细毛线织的瓜皮帽，往上一戴，出发。 　　朝恒的婚礼，是在部队大院食堂举行，他们要在部队大院住几天。 　　许笛到的时候，朝恒他们已经出发去接亲了。 　　“二婶，妹妹，吃糖。” 　　许笛刚进屋，轩贺就冲了过来。 　　“老二媳妇过来了，暖暖，有没有想奶奶？” 　　张母今天穿了一件深红色的外套，头发盘了起来，精心打扮过的。 　　“哥哥，喜糖。” 　　暖暖没有回答奶奶的话，她不怎么认识眼前的人。 　　“二嫂，我二哥呢？” 　　张朝茹没看见张朝阳，她还想着拉近一下关系呢。 　　“没放假。” 　　张朝阳前几天来过电话了，五一期间，他们学校有任务。 　　“真是大忙人！” 　　张朝茹习惯性的刺了一句，说完有点后悔，想看一下她二嫂的表情。 　　可惜，许笛已经走远了。 　　对一个人最好的疏远就是无视她，那种不经意的无视。 　　“你……” 　　张朝茹想说什么，又想起他公公的话，还有屋子里的这些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有气，自己憋着。 　　许笛对张朝阳家的亲戚，真的不熟悉，除了今天结婚的张朝恒。 　　暖暖跟着轩贺去拿喜糖了，许笛不放心，跟在两个孩子的后面。 　　“妹妹，给你，都是好吃的。” 　　轩贺拉着暖暖，桌子上摆着好几盘子吃的。 　　糖，瓜子，花生，桃酥，苹果……这时候零食真不多。 　　“喜糖，哥哥，要喜糖。” 　　暖暖指了指桌子，她个子矮，看不到，更够不到。 　　“还有桃酥，妹妹要不要？” 　　“不要，要喜糖，给太奶。” 　　暖暖着急了，她看见好几个人从桌子上拿糖了。 　　“好，知道了，我给你拿。” 　　轩贺踮起脚，伸手抓了一把糖，塞进暖暖的兜里。 　　毛衣的兜不大，就是为了好看。 　　“妹妹，满了。” 　　“嗯，够了。” 　　暖暖拍了拍自己的兜，不再要糖了。 　　许笛带两个孩子往边上站了站，一会人多，容易挤到。 　　“朝茹，那边的女人是谁？” 　　“哪个？” 　　“带着两个孩子的那个，你侄子旁边站着的那个。” 　　说话的是大院方家的姑娘，和方奶奶沾亲带故的。 　　“我二哥的媳妇和孩子。” 　　“张朝阳媳妇？” 　　女人一脸惊讶，她没想到，张朝阳的媳妇长得还挺不错。 　　她女儿都这么大了，也是，仔细看看，这孩子长得还挺像张朝阳。 　　“怎么，你还耿耿于怀？” 　　“哪有，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我现在过的也挺好，只是看那母女俩穿的衣服很特别，好奇而已。” 　　张朝茹看了一眼，是挺好看，尤其那一套红毛衣。 　　张朝茹想说什么，被楼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断了。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楼下孩子欢呼着，女孩子想看新娘子长得好不好看，男孩子想要捡地上的鞭炮。 　　许笛拉着要去凑热闹的暖暖和轩贺，一会进来的人多，可不能去凑热闹。 　　新娘子上来了，许笛看了一眼，一身红衣服，真喜庆。 　　在屋里没待多一会，大伙就转移阵地，去食堂了。 　　结婚的流程和之前张朝茹的差不多，暖暖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想出去。 　　“妈妈，出去。” 　　“行，走吧。” 　　许笛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食堂，两个孩子蹲在地上，捡落下来的毛毛狗。 　　“轩贺？” 　　许笛看见蹲在地上的轩贺猛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许笛也认出来了，这是轩贺的妈妈任欢。 　　“轩贺，我是妈妈，不认识妈妈了？” 　　任欢看着眼前的孩子，她离婚以后，没多久就结婚了。 　　要适应新的婚姻，要躲避一些流言蜚语，又意外怀孕了，事情一件接一件，她应付的很辛苦。 　　又对张朝朗心生怨恨，她就迁怒到轩贺身上了。 　　她妈让她不要迁怒孩子，大人的事情，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她的生活弄成一团乱麻，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直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看着襁褓里的小儿子，她想起轩贺小时候的事情。 　　出了月子，她去前婆婆家看孩子，孩子不在那。 　　她猜到了，轩贺可能在张朝阳奶奶那里。但是，她害怕老太太，没敢上门。 　　“二婶，回家。” 　　轩贺站起来，拉着暖暖，跑到许笛身前，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轩贺，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任欢眼泪下来了，她想要挽回。 　　“任欢，孩子哭了，你上厕所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远处，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走了过来，孩子呜咽的哭声，许笛她们听得很清楚。 　　“轩贺，妈妈，那是弟弟，你要不要看看？” 　　任欢转身接过小儿子，还想说什么，轩贺已经拉着暖暖往食堂跑了。 　　许笛看了一眼，一家三口，还挺整齐的。 　　许笛去追两个孩子了，没理会泪流满面的轩贺妈妈。 　　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后悔药卖。 　　孩子何其无辜，轩贺偷偷哭泣的夜晚，她们谁能知道。 　　孩子无忧无虑的童年，因为父母，早早的结束了。 　　许笛不想评判她们做的对与错，她只是心疼轩贺。 　　看着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的轩贺，任欢眼泪流得更多了。 第168章 　　张朝恒婚礼过后，许笛算了一下时间，她打算要二胎了。 　　现在是七四年了，暖暖也快一岁半了，现在怀孕，等孩子出生，暖暖也两岁多快三岁了。 　　许笛知道，七七年高考恢复，她想努力拼一把，考个大学。 　　上辈子没考上大学，出去打工，结果一辈子都在打工。 　　因为学历低，能做的工作有限，都是一些体力活。 　　没有养老保险，没有职工医保，是个三无人员。 　　这辈子，她要考上大学，毕业能分配到一个好工作。 　　以后退休了，领着着高额的退休金和差不多全额的职工医保。 　　五十多岁，有钱，有闲，她可以好好享受晚年生活。 　　许笛想想就美，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妈妈？” 　　暖暖有点懵，抬头看了妈妈一眼。 　　“暖暖，想不想要个弟弟或妹妹？” 　　“要个妹妹。” 　　暖暖想了一下，给出答案。 　　“为什么不要弟弟啊？” 　　许笛没有偏好，男孩女孩都行，也没有那种想要儿女双全，凑合好的想法。 　　“健儿，吵，爱哭。” 　　暖暖说的是王姨家的小孙子梁安健，比她小四个月，经常一起玩，就是那小子喜欢哭，声音有点尖。 　　“好吧，妈妈尽量给你生个妹妹。” 　　许笛这回答，有点敷衍，主要是她没有决定权。 　　钱奶奶听着娘俩的对话，想着家里以后会多一个小孩子，也挺好，更热闹了。 　　许笛抽时间去了一趟医院，去妇科做了一个检查。 　　现在的人没有优生优育的概念，基本就是怀了就生。 　　医院现在也没有相关的检查，许笛是去找熟悉的中医大夫，号号脉，看看自己身体的整体情况。 　　“嫂子，你身体不错，没有任何问题。” 　　“谢谢你，何大夫，这我就放心了。” 　　何大夫是陈建国的朋友，刚调过来没多长时间。 　　身体没事，许笛就放心了。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张朝阳这股东风了。 　　张朝阳五月末回来的，这回有三天假，可以好好陪着家人了。 　　“爸爸，妹妹。” 　　暖暖没去托儿所，白天的时候，钱奶奶带着她在大院里玩。 　　所以，张朝阳到家的时候，暖暖也刚从外面回来。 　　“妹妹？大舅家的妹妹来了吗？” 　　张朝阳以为暖暖说的是许大哥家的女儿，好像比暖暖小一点。 　　“不是，妈妈生妹妹，我的。” 　　暖暖自己也不太明白，就知道妈妈说要有妹妹了。 　　“奶奶，我媳妇怀孕了？” 　　张朝阳觉得不太可能，他们之前用避孕套了。 　　“没有，小笛计划生老二，问暖暖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暖暖想要妹妹，她觉得梁家的小子太吵，太能哭了。” 　　钱奶奶给自己孙子解释一下，爷俩鸡同鸭讲的。 　　“怎么回事啊，都给我整懵了。 　　其实，就暖暖一个也挺好的，多一个孩子，你和许笛会更辛苦。” 　　张朝阳知道自己的职业，家里的事情，基本都是奶奶和许笛在顾着。 　　以后两个孩子，真的会很累的。 　　“不想要一个儿子？” 　　“奶奶，儿子女儿都一样，咱家又没有万贯家财要继承，非要一个儿子干什么？” 　　“女儿好，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小笛想再生一个，和暖暖有个伴。 　　我也觉得再生一个也挺好，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好好教，两个孩子相亲相爱的长大，以后相互照顾一下也挺好。” 　　钱奶奶知道，因为周红的原因，朝阳他们兄弟姐妹四个，感情真的很一般，没有相互扶持，反而一直吵吵闹闹。 　　“嗯，晚上我和许笛好好商量商量。”张朝阳想到了他小舅子，有个这样的弟弟但也不错。 　　晚上，许笛看见围着围裙的张朝阳，两眼放光，就差流口水了。 　　“媳妇，我怎么感觉，你要吃了我似的。” 　　“你以为你是唐僧啊，吃了你能长生不老。” 　　许笛可是很傲娇的，即使被说中了心思，也绝不会承认。 　　“吴姨没在家？” 　　“我这回能休息三天，吴姨回去看看她闺女了。” 　　吴姨这个月有两天的假，她基本都是两个月回去一次，待两天就回来。 　　吴姨深知一个道理，远了香近了臭，她放心不下女儿和外孙，但是也不会在女婿家待太长时间。 　　“晚上吃什么？” 　　“手擀面，暖暖点的菜。” 　　张朝阳力气大，擀面条不费劲。 　　“我换完衣服去炸肉酱。” 　　许笛一听晚上吃手擀面，就知道肉酱还没炸。 　　张朝阳手艺一般，害怕浪费肉。 　　许笛换好衣服，洗了手，进了厨房。 　　肉已经剁碎了，许笛省事了。 　　滋啦…… 　　随着肉馅进锅，发出滋啦的声音之后，香味也出来了。 　　“妈妈，香，真香。” 　　暖暖在厨房门口，伸着头，看她妈妈在做好吃的，她爸爸在擀面条。 　　“香吧，一会还有白面做的面条，会更香。” 　　许笛快速翻炒着锅里的肉馅，香味越来越浓了。 　　晚上，暖暖吃了满满一小碗面条。 　　收拾完碗筷，一家四口，下楼散步。暖暖在前面一溜小跑，张朝阳迈开大长腿，跟在他闺女身后。 　　许笛挽着奶奶的胳膊，两人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和遇到的熟人聊上两句。 　　天暖和了，晚上出来遛弯的，借着灯光打乒乓球的，三五一堆说着家长里短的…… 　　许笛觉得七十年代也挺好，虽然没有便利的生活条件，没有各种娱乐设施，但是有比较亲近的邻里关系，有着浓浓的人情味。 　　溜达一个来小时，一家人回家了，准备睡觉。 　　许笛给暖暖简单擦洗完，塞进被窝里了。 　　时间一到，小丫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媳妇，你真的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啊？” 　　许笛正在擦雪花膏，让皮肤湿润一些。 　　“怎么，你不想要？” 　　“我怕你太辛苦，一个孩子事情就不少了。 　　以后我不在家，奶奶年纪越来越大，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怕你太辛苦。” 　　张朝阳也喜欢孩子，尤其像暖暖一样的小闺女，多好。 　　他从小孤孤单单的长大，不希望暖暖也像他一样。 　　可是，他又担心媳妇一个人太累，有点矛盾。 　　“奶奶身体挺好，十年之内应该不需要我怎么照顾。 　　两个孩子虽然辛苦一些，但是，日子都这么过的，我有心理准备。 　　倒是你，会不会想要儿子？” 　　虽然张朝阳说过，他对儿子女儿没有什么要求，都一样。 　　但是，这时候，男人都希望有儿子的，想要传宗接代，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传的。 　　“要是能生一个像小军一样的儿子还好，可以和暖暖相互照顾。要是不能，还是要一个女儿好，姐妹俩有个伴。” 　　张朝阳觉得，兄弟之间的感情，可能会因为娶了媳妇而变得不一样。 　　那些姑嫂，妯娌之间的矛盾很多，但是连襟之间的感情一般会很好。 　　“朝阳，关灯，睡觉。” 　　“媳妇，你比我还急。” 　　“你想不想生女儿了，留点力气干正事。” 　　“媳妇，你不能质疑我的能力，这是对男人的挑衅。” 　　…… 　　最后如何，只有窗外的月亮知道。 第169章 　　张朝阳在家待了两宿，这两宿可是过的相当的幸福。 　　娶媳妇真好，遇见许笛更好，哪哪都是对的。 　　满脸幸福的张朝阳回了部队，默默在心里算着，下次休假的时间。 　　张朝阳走了，许笛每天照常上班，心里想着，会不会怀上。 　　六月初，气温逐渐升高了。 　　前一阵，许强过来，送来了不少的野菜，发芽葱，还有奶奶自己烙的粗粮煎饼和一坛子农家酱。 　　许奶奶惦记着自己的孙女，每年春天，第一茬野菜都会让许二叔或者许强给许笛送过来。 　　有时候，许父他们都不一定能吃到。 　　“奶奶，我今天带着暖暖回牛坊大队，我奶奶想孩子了。” 　　“小笛，你把家里的两瓶酒带着，再去买两斤鸡蛋糕拎着。” 　　钱奶奶对小笛的爷爷奶奶是真心的喜欢，虽然她们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疼爱孩子的心是一样的。 　　“行，我爷爷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两口。 　　酒量有限，一瓶酒，够他喝一段时间了。” 　　“少喝点对身体好，不贪杯就行。你爷爷是大队会计，心里有数。” 　　“那倒是，我爷爷有成算。” 　　许笛觉得他爷爷的故事也算一部励志故事了，从年轻到现在，看的明白，看的长远。 　　许笛收拾好东西，暖暖的东西装在背包里背着，其他的东西，用三角兜子拎着。 　　顺利坐上去乡下的汽车，暖暖一路都很精神，看什么都挺新奇。 　　“牛坊大队到了。” 　　售票员报站，许笛抱着暖暖赶紧下车。 　　“暖暖，咱们去太姥姥家了。” 　　“走，走。” 　　暖暖现在腿脚很利索，已经快十八个月了，话说的也利索多了。 　　“奶奶，我回来了。” 　　许笛牵着暖暖进了院子，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小笛啊，哎呦，暖暖来了，快让太姥姥看看。 　　长高了，也长胖了。” 　　许奶奶拉着暖暖，都顾不上她最喜欢的大孙女了。 　　“奶奶，爷爷呢，上工去了？” 　　“没有，现在你二叔接了你爷爷的班，在大队当会计。 　　你爷爷没什么事，去大队部看报纸了。” 　　“那不挺好的吗，爷爷辛苦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 　　许爷爷能写会算，还会写毛笔字，在十里八乡也算是个文化人。 　　“嗯，歇歇，不干了。 　　现在除了农忙的时候去帮着看看场院，其他时候，就在队部看看报纸。 　　也不知道能看出什么，一天不落，下雨阴天都不耽误。” 　　许奶奶嘴上抱怨，其实就是和孙女撒撒娇，她家老头子看报纸，她从来不阻止。 　　“奶奶，你当年不就相中爷爷有文化吗？” 　　许笛和奶奶没大没小，开始打趣她奶奶。 　　“丑丫头，笑话你奶奶。” 　　暖暖看着和太奶差不多的奶奶，妈妈说叫太姥姥。 　　“太姥姥，丑丫头谁？” 　　“哈哈……” 　　许奶奶没忍住，哈哈大笑，暖暖呦，怎么这么可爱呢。 　　“暖暖，妈妈带你去看小鸡。” 　　许笛可不承认自己是臭丫头，尤其在暖暖跟前。 　　“去吧，园子里有小萝卜，可水灵了，能吃了。” 　　“今年怎么这么早？” 　　许笛还挺惊讶，北方不像南方，四季不缺蔬菜。 　　北方的冬季漫长，春天雪化没了，大地完全解冻以后才能耕种，需要四五月份呢。 　　“许勇给我寄回来一块塑料布，我自己扣了一个小棚子，种了一些小菜和秧苗。 　　你这次不来，下个星期，我就让许强给你送过去了。 　　小菠菜，小生菜，小白菜都挺高了。” 　　“都说东北粮食多，种地都用拖拉机，收地也有机器呢。” 　　许奶奶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市里，东北什么样，他真不知道。 　　“妈妈，看小鸡。” 　　“好，妈妈带你去看小鸡。” 　　许笛牵着暖暖的手，去后院看小鸡。 　　远远的，就看见园子里的小棚子，不大，也就一米宽两米长。 　　暖暖听见咕咕的鸡叫，撒开妈妈的手，朝着鸡叫声跑了过去。 　　“妈妈，妈妈，鸟，大鸟。” 　　暖暖上次去动物园，看见很多鸟，她还记得。 　　“暖暖，这不是鸟，是鸡，能下蛋的鸡。” 　　“鸡蛋羹好吃。” 　　暖暖喜欢吃鸡蛋羹，一顿能吃一个鸡蛋的鸡蛋羹，还有点不够。 　　“对，鸡蛋能做鸡蛋羹。” 　　暖暖小心的往鸡棚走过去，想要摸摸小鸡。 　　“咕咕……” 　　有人靠近，鸡棚里的几只小鸡跑开了。 　　“妈妈，跑了，去抓。” 　　“暖暖，不能抓，叨人，疼。妈妈带你拔萝卜吃。” 　　“咬人，疼，不抓了。” 　　暖暖在大院玩的时候，和一起玩的小朋友吵架了，她力气大，占了上风。 　　那个小孩哇哇大哭，张嘴咬了暖暖手一下。 　　当时暖暖吓了一跳，也疼了，所以，她记忆深刻。 　　“走，妈妈，走，快走。” 　　许笛觉得自己大宝贝就是可爱，怎么看都可爱。 　　娘俩走到菜棚那，把一头的塑料布掀开，露出里面绿油油的小菜，看着真稀罕人。 　　“妈妈，菜菜。” 　　“嗯，菜菜。妈妈看看，小萝卜在哪里？” 　　许笛找了一下，看见了，萝卜缨子挺高了。 　　许笛挑大的薅了几棵，底下的小萝卜有大手指那么粗了。 　　“看，小萝卜，走，咱们拿屋里洗洗。” 　　许笛盖好塑料布，牵着暖暖往回走。 　　“奶奶，这小菜长得真不错，看着就有食欲。” 　　“这塑料布真不错，要是再大一些，就能扣个大点的棚子，多种点菜。 　　黄瓜，柿子能早点吃上。” 　　许奶奶没舍得一次性把塑料布用完，还留了一半。 　　“暖暖，太姥姥给洗萝卜，中午给你杀鸡吃。” 　　许奶奶去洗萝卜了，暖暖跟在后面，妈妈说了，好吃的。 　　“奶奶，别杀鸡了，前两天才吃了红烧肉。 　　我看棚子里生菜挺高了，炸点鸡蛋酱，吃包饭吧。” 　　“想吃包饭了，也行，家里鸡蛋还有不少，你走的时候带点回去。每天给暖暖蒸鸡蛋羹吃，长得快。” 　　许奶奶是爱屋及乌，稀罕许笛，也稀罕暖暖。 　　“行，拿几个鸡蛋。城里这个月鸡蛋缺货，鸡蛋总买不到。” 　　许笛想着，正好借机会把空间里的鸡蛋偷渡一些出来。 　　城里副食品店鸡蛋短缺，许笛也不敢从空间里拿鸡蛋出来。 　　“好吃，妈妈吃。” 　　暖暖咬了一口小萝卜，挺喜欢，伸手递给妈妈，让妈妈吃。 　　许笛咬了一口，水灵的，脆脆的，好吃。 　　“太姥姥吃。” 　　暖暖在家习惯了，有东西要给太奶奶和妈妈吃，也给吴奶奶吃。 　　吴奶奶不吃，妈妈和太奶奶吃。 　　“太姥姥不吃，暖暖自己吃。” 　　许奶奶笑呵呵的，这孩子多好，孝顺。 　　暖暖看太姥姥不吃，又给她妈妈喂了一口，就自己跑到一边吃去了。 　　许笛和奶奶说着话，看着暖暖在院子里探险，小心谨慎的护着衣服，不让衣服弄脏。 　　这是一个有点洁癖的小丫头，时刻注意着呢。 第170章 　　中午，许二叔他们回来了，看见许笛娘俩，都很高兴，尤其许佳，她喜欢小孩子。 　　没一会，暖暖和小姨混熟了，被许佳带着跟左邻右舍的孩子玩在一起。 　　“许强，你马上要毕业了吧？” 　　“嗯，班级里剩下的同学不多了，有一部分人工作了，有一部分人嫁人了。” 　　许笛也知道，每年的毕业季，年纪够的，会找好合适的对象，直接领证，逃避下乡。 　　当然，这样的人还是占少数。 　　高中毕业，大多年纪不够，领不了结婚证。 　　“你呢，有什么打算？” 　　“姐，我先在家跟着上工，再打听招工的事情。 　　我不用面临下乡的问题，不着急。” 　　许强真不着急，他也不想当兵，太不自由。 　　“也行，先跟着爷爷学学做账，书本不要丢了，学习还是很重要的。你姐我，现在还坚持看书呢。” 　　许笛是真的看书，高中的课本，那套数理化丛书，十七本，她都淘到了。 　　笨鸟先飞，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是许笛这样天赋不高的人坚信不疑的。 　　这两年，她手抄了七八本了，十七本，在恢复高考之前，她能全部抄完，并且做的滚瓜烂熟。 　　“姐，我记住了，虽然我读书不怎么太好，但是老师讲课，我也都认真听了。” 　　“行，姐也留意，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会往回打电话的。” 　　“谢谢姐，不过，你不要让姐夫托关系了。 　　大哥的事情已经拜托过姐夫了，再拜托姐夫，你在婆家不好做人，那可不行。” 　　许强十七岁了，大队上婆媳吵架的多的是，大多都是因为儿媳妇往娘家划拉东西。 　　“你个小屁孩，知道的还挺多。” 　　“姐，咱们大队，因为儿媳妇往娘家划拉东西的，被打的小媳妇可不少。” 　　许笛被逗的呵呵直笑，许强的表情太逗了。 　　“小笛，二强的话不无道理，你自己别不当回事。 　　咱家现在条件也不错了，二强年纪小，机会慢慢等就是了。” 　　爷爷也开口了，他不希望孙女难做，在婆家低人一等。 　　“嗯，我知道了。” 　　许笛没想让张朝阳找关系，她只是想看看自己周围有没有什么机会，让许强学门手艺。 　　吃完午饭，许笛要回去了。 　　“妈妈，下次再来。” 　　暖暖跟着许佳要疯了，衣服都没保住，脏了。 　　“行，下次还来。” 　　许强要送许笛回城，许奶奶给拿了不少的小菜，还有二十个鸡蛋，装在一个小筐里。 　　“不用送我，我自己拎着就行，你下午还要回学校呢。” 　　许笛牵着暖暖，拎着筐上了汽车。 　　“暖暖，下次还来小姨玩。” 　　十四岁的许佳也上初中了，因为家里三个兄弟，她被宠爱着长大，性子开朗活泼。 　　“小姨，再见。” 　　暖暖也挥了挥手，她喜欢小姨。 　　娘俩坐着车，一路颠簸回到大院。 　　“许笛，这是从哪回来的？” 　　“去我奶奶家了。” 　　大院里闲话家常的人不少，许笛说了几句话，就着急回家了，暖暖困了。 　　到家以后，东西让吴姨收拾，她先给暖暖换衣服，小家伙困的迷瞪了。 　　“小笛奶奶真是实在人，给拿了这么多鸡蛋和小菜。” 　　吴姨把鸡蛋捡出来，有四十多个。 　　她不知道，有一部分是许笛从空间里偷渡出来了，以为都是许奶奶给的。 　　“嗯，都是好的。” 　　钱奶奶也看见了，心里有数。 　　“奶奶，轩贺这周没过来？” 　　暖暖睡着了，许笛也换了一身衣服，打算把娘俩的衣服洗一下，尤其暖暖的，都是土。 　　“轩贺没过来，可能是你大哥有什么事吧。” 　　钱奶奶虽然也挺喜欢轩贺，但是，她理智的很，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没准大哥遇到合适的人了，带着轩贺了解一下。” 　　许笛真是随口说的，张朝朗离婚好几年了，前大嫂孩子都生了。 　　虽然他说不着急再婚，但是，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能坚持多久，真不好说。 　　而被许笛和奶奶谈论的张朝朗同志，还真遇到人了。 　　不过，不是新人，是旧人。 　　张朝朗带着轩贺，本来是想去买衣服的。 　　换季了，轩贺的衣服有些小了。 　　“朝朗？” 　　身后熟悉又陌生的呼唤，让张朝朗身体一僵。 　　“朝朗，是你吧？” 　　张朝朗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女人，模样没有变，就是瘦了很多，看上去更柔弱了。 　　“红梅，你怎么在这？” 　　张朝朗声音有些不自然，他没想到，他们会再见面。 　　“我现在带着孩子住单位的宿舍，离这里比较近。 　　你怎么也在这边？” 　　白红梅不知道张朝朗调岗了，以为他还住部队大院。 　　“我住的地方离着也不远，带着孩子过来买衣服。 　　轩贺，打招呼，这是白阿姨。” 　　轩贺六岁了，很多话能听明白了，这是爸爸认识的阿姨。 　　他有点抵触，不想打招呼。 　　“轩贺，怎么不说话？” 　　“白阿姨。” 　　轩贺声音小，他不想也不愿意叫人。 　　“孩子有些怕生，你别在意。” 　　张朝朗不知道轩贺怎么了，他在家属院碰见人，都是主动打招呼的。 　　“没关系，我家孩子也这样，对陌生人也不爱吱声。” 　　白红梅笑了笑，看起来很温柔。 　　“爸爸，走吧，买完衣服，我还想去太奶奶家呢。” 　　“好，知道了。红梅，我先走了，以后再聊。” 　　“好，以后再聊。” 　　张朝朗走了，白红梅站在那，半天没有离开。 　　她现在离婚带着孩子，一个人的工资，养她们娘俩倒也够。 　　就是因为孩子爷爷和爸爸的事情，大伙议论纷纷，对她们娘俩指指点点，对君昊影响很大。 　　还有就是，虽然单位没有对她没有处罚，但是她知道，以后的升职，分房，先进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知道张朝朗离婚了，听以前的同学说的。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婚，所以没有去打扰他。 　　今天，看着他独自带孩子买衣服，她心动了。 　　既然住在附近，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她们之间的缘分，是不是也能续上了。 　　张朝朗的出身，家世背景，可以庇护她们娘俩的。 　　以前张朝朗的妈妈看不上她，觉得她家小门小户，负担重。 　　现在，大家又站在起点了，他妈妈应该不会再反对了吧。 　　即使反对，只要她抓住张朝朗的心，其他的就都不是事了。 　　白红梅这么一会功夫想了很多，也不去买东西了，她找人打听一下，张朝朗的情况。 第171章 　　许笛半夜肚子有点疼，起来上厕所，发现，大姨妈来了，张朝阳同志白忙活两天。 　　找出卫生纸，折好，垫上。 　　许笛现在很怀念卫生巾，卫生纸不太方便，掉渣。 　　不过比起月事带，许笛果断的选择了卫生纸，虽然它不太萱软，有点小硬。 　　许笛来月事了，钱奶奶和吴姨自然也知道了，看着小笛没受影响，她们也就不担心了。 　　倒是在七月初的时候，张朝恒过来，说冯丽萍怀孕了，刚刚查出来的，才一个多月。 　　也是，他们五一结婚的，现在满打满算才两个月。 　　这要是查出三个月身孕，就出事了。 　　钱奶奶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又给拿了一袋红糖，一罐麦乳精。 　　暖暖现在还在喝奶粉，一天喝两顿，其他时候就吃饭。 　　小丫头不挑食，什么都吃，好养活。 　　张朝恒乐颠颠的回去了，他今年二十四岁，结婚算是晚的了。 　　没几天，张朝阳同志休息回来了，迎着他的是穿着裙子的胖闺女，梳着两个朝天辫，老可爱了。 　　吃完晚饭，许笛她们去楼下溜达一会，消消食。 　　“暖暖，咱们该回家了，回家洗澡睡觉了。” 　　许笛喊了一声，暖暖过来了，后面跟着梁安健。 　　比暖暖小四个月，但是身高和体重都不如暖暖。 　　“小笛，你看你们家暖暖，能把安健装下了。 　　这小子，挑食的很。这不吃那不吃的，愁人。” 　　芳姐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难养活。 　　家里条件好，在这个时代，一家五口人，三个大人都是正式工，职位还都不低，那妥妥的是富裕人家。 　　再加上，梁大哥还是百货大楼的部门经理，家里真不缺吃喝。 　　“暖暖可能像她爸爸，胃口好，给啥吃啥。” 　　许笛没说的是，梁家几代人，体质都不怎么太好，尤其小时候。这是王姨说的，梁大哥的爸爸，爷爷也都是独生子。 　　“唉，那就没法比了。你王姨说朝阳小的时候就比你梁大哥高，比你梁大哥壮。” 　　芳姐认命了，她已经是打破梁家的魔咒，生了两个儿子了。 　　“不用愁，你看梁大哥现在，也看不出小时候身体弱啊。” 　　“那倒是，不想了，想多了头疼。” 　　严芳芳喊了两个儿子回家，她们每天吃完饭，都会来这边找许笛她们玩。 　　张朝阳抱着暖暖，许笛和奶奶还有吴姨走在后面。 　　洗漱好，暖暖和爸爸玩了一会，就睡着了。 　　“媳妇，我上个月做白工了？” 　　“嗯呐，所以这个月，你又有福利了，激不激动？” 　　许笛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朝阳，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心里高兴着呢。 　　“激动，媳妇，咱们再试试其他姿势，没准，一击即中。” 　　张朝阳上次听同宿舍的战友说过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算是开了眼界了。 　　“你听说谁说的？” 　　许笛可是知道，这时候了没什么“动作”电影，都是红色主题的。 　　“宿舍里有个新结婚一年多的战友，他说的。” 　　张朝阳也没想到，夫妻之间，还有那么多花招。 　　两个人，有人想要试试，有人半推半就的配合着。 　　这一晚，两人都满足了，太忘我了，声音没控制住，差点吵醒暖暖，把张朝阳吓了一跳。 　　“媳妇，真好，你躺着，我去端盆水给你擦擦。” 　　许笛是真累了，一动不想动，明天休息，可以睡懒觉了。 　　张朝阳回来的时候，发现媳妇已经睡着了。 　　洗了手巾，轻轻的给她擦了身体，套上睡裙，换了床单。 　　因为动作没控制好，差点把暖暖弄醒，真是不方便，有孩子在，夫妻都放不开。 　　第二天，许笛起晚了。 　　张朝阳把饭菜放在锅里，带着暖暖下楼玩了，省的吵醒媳妇。 　　钱奶奶和吴姨一起去副食品店了，看看有没有卖小鸡的。 　　正好朝阳回来，炖只鸡，大伙都解解馋。 　　张朝阳在家住了两宿，又回军校了，许笛和暖暖已经习惯了。 　　夏天了，各种瓜果都下来了，许笛买了两回西瓜，暖暖还念叨哥哥怎么不来了。 　　是的，张朝朗连着两个休息日都没带着轩贺过来了。 　　不仅暖暖念叨，许笛都有点疑惑了，难道，真的有什么情况。 　　张朝朗家，轩贺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爸爸。 　　“为什么不去太奶奶家，我要找妹妹，我想太奶奶和二婶了。” 　　“轩贺，白阿姨有困难，咱们帮个忙，下周去太奶奶家，爸爸保证。” 　　张朝朗也不知道白红梅是怎么知道他住在这边的，但是她说了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有困难，求到他头上了，他也不好拒绝。 　　“爸爸，你是要给我找后妈吗？是不是以后你们三个是一家人，我就是没人要的小白菜了？” 　　轩贺强忍着的泪水一双一对的落下来，看得人心难受。 　　“轩贺，没有。我和白阿姨就是之前认识，她现在有困难了，我帮个忙，不是让她做你后妈。” 　　张朝朗没想到轩贺这么敏感，六岁的孩子，什么都知道。 　　“真的，我不喜欢白阿姨，也不喜欢那个弟弟，我不想她们来我们家住。” 　　“爸爸知道，爸爸答应过你，不会轻易结婚的。” 　　张朝朗多少能明白一点白红梅的想法，她现在独自带着孩子，前公公和前夫又是那么个情况。 　　她虽然和那家人脱离关系了，但是，他们之间有孩子，就不可能完全脱离干净。 　　相熟的人，提起话题，她们就会被人指指点点，尤其那个孩子。 　　刚开始他是有点惊讶，因为上次见面，他们说了几句话，任欢就说他心不在家里，忘不了之前的事情，闹着离婚。 　　张朝朗其实觉得挺冤的，刚结婚的时候，他是有些忘不掉。 　　但是，后来白红梅也结婚了，轩贺也出生了，他都放下了。 　　之所以和任欢处不来，那是因为他俩性格真的不合，想法也不一样，真的很难和平相处。 　　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没有再续前缘的想法。 　　说句自私的话，他不想被指指点点，不想因为白红梅夫家的事情被人说闲话，也不想让人觉得，他离婚，就是因为忘不掉白红梅，是个不靠谱的人。 　　而且，轩贺还小，他已经对不住孩子了。 　　以后再找，也不能找带着孩子的女人，他不想每天都在断官司。 　　人都有私心，都不会真心对别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好。 　　奶奶之前的话，他记在心里了。 　　白红梅不知道张朝朗的想法，她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情况，不想轻易放弃。 　　只是，她们接触的机会不多，她要想方设法的去接近张朝朗爷俩。 　　而且，张家的那个孩子，对她很抵触，她感觉到了。 　　年少的时候，是真心的喜欢。 　　但是，时隔多年，两人经历了太多，那段纯粹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 第172章 　　轩贺在得到爸爸得保证以后，才露出笑容。 　　跟着爸爸去给那个白阿姨帮忙，他才不会让那个白阿姨和她儿子单独和爸爸待在一起呢。 　　张朝朗虽然去帮忙了，但是，他的态度让白红梅有点失望。 　　她们是彼此的初恋，因为一些原因，没能走在一起。 　　现在，有机会往前走一步了，张朝朗怎么一点也不兴奋。 　　“红梅，好了，修好了。我就先走了，还要带着轩贺去看我奶奶。 　　已经耽误一会了，再不到，老太太该着急了。” 　　张朝朗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们不合适。 　　“朝朗，我，我的心思，你应该明白的。” 　　白红梅感觉要糟，她想要做点什么，不然就没机会了。 　　“阿姨，你衣服扣开了。” 　　轩贺一直盯着爸爸他们呢，不能让他爸被欺负了。 　　他可听说了，有的人，想要嫁给谁，就自己解了衣服扣，扑到要嫁的男人的身上。 　　这是轩贺听家属院里的两个大娘说的，她们说的很大声，他离的远都听见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解了扣子就能嫁人，他也不敢去问爸爸，直觉要是问了，会挨揍。 　　“咳咳……” 　　张朝朗没忍住，他看了一眼轩贺，这孩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那什么，那，那个阿姨，阿姨去给你们拿吃的。” 　　白红梅突然不会了，这孩子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单位的宿舍就十来平，放了一张床，就没有多少地方了。 　　她转身出去，感觉有点尴尬。 　　张朝朗牵着轩贺的手，赶紧出来了，白红梅的儿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间，妈妈和叔叔，哥哥都出去了。 　　白红梅回来的时候，张朝朗爷俩已经走了。 　　她已经明白了，张朝朗和她想的不一样，他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不想和自己往前走一步。 　　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她们曾经那么喜欢对方，为了走到一起，真的努力过。 　　可是，现在没有阻力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呢？ 　　白红梅不理解，也很彷徨，没有张朝朗，她和君君的日子不好过。 　　离开的张朝朗，没心思想白红梅的想法，他现在就想知道，轩贺知不知道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轩贺，你为什么问阿姨衣服扣的事情啊？” 　　“家属院的大娘们聊天说的，女的要是想嫁给哪个男人，就把衣服扣解开，扑倒那个男人身上。 　　我不想白阿姨嫁给你，也害怕她扑倒你身上。” 　　轩贺一提到白红梅，就如临大敌，整个人都紧绷着。 　　“轩贺，爸爸不会娶白阿姨的，爸爸如果要结婚，会征求你的意见的。” 　　张朝朗抱起轩贺，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放松。 　　“爸爸，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我不想你像妈妈一样，和别人结婚了，又生了一个孩子，把我忘记了。” 　　轩贺之前看见妈妈，他觉得有点陌生了，感觉，妈妈不是那样的。 　　“不会的，不会的，爸爸不会忘记你的。 　　不管爸爸以后和谁结婚，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孩子，轩贺都是最重要的。” 　　张朝朗也听说了，任欢结婚了，又生了孩子。 　　“你什么时候看见妈妈的？” 　　“小叔结婚的时候，我在大院食堂前看见的。 　　她喊我，我没吱声，她哭了，后来，有个男人抱着孩子来找她，我就跟着二婶走了。” 　　轩贺真的很久没看过妈妈了，心里难受，他那时候就想和二婶离开。 　　“走吧，咱们回家，下个星期再去看太奶奶，爸爸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好，要和爸爸待在一起。” 　　爷俩亲亲热热的回家了，不去想白红梅，不去想任欢，谁也不想，就他们爷俩。 　　许笛她们还不知道张朝朗的事情，她现在就想着，这次有没有怀上。张朝阳昨天打电话回来，他们有任务，近期不能回家了。 　　现在已经七月末了，张朝阳有事，不知道归期何时？ 　　现在七四年了，如果这次怀上了，七五年生，等七七年高考恢复的时候，孩子也两岁多了。 　　到时候她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或者买个房子，把奶奶和吴姨接过去，带着两个孩子，她也能就近照顾着，多完美的计划。 　　又一个周末，张朝朗带着轩贺过来了。 　　许笛也不想那些事情了，怀没怀上，时间到了，就知道了。 　　轩贺好几个星期没来了，暖暖看见哥哥，很开心，都不念叨去找安健玩了。 　　“太奶奶，二婶，有个阿姨，要嫁给爸爸，给我当后妈。” 　　轩贺的话，让许笛很惊讶，自己之前猜对了。 　　钱奶奶看了一眼大孙子，表情有点严肃。 　　“奶奶，没有，不是，我没同意。” 　　张朝朗没想到自己儿子还会告状，他们爷俩不是说好了吗，他不会娶白红梅。 　　“女方干什么的，什么情况？” 　　“奶奶，没有，也不是，就是，唉，那个女人是白红梅。” 　　张朝朗整个人都乱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白红梅是谁？” 　　钱奶奶不认识，她有点懵。 　　“就是我之前处的对象，我妈不同意的那个。” 　　张朝朗解释一句，他奶奶不知道白红梅，他那时候和奶奶也不熟。 　　“原来叫白红梅啊，还挺好听，她也离婚了？” 　　许笛让轩贺带着妹妹去玩玩具，她自己在一旁听着，感觉有故事。 　　张朝朗没想到朝阳媳妇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坐着听闲话，也不好让她回避一下。 　　“不是离婚，也算起离婚。” 　　张朝朗简单的把白红梅前夫家的情况说了一遍，他真的没想到要和白红梅有点什么。 　　“这个真不行，你的身份不合适，除非，你想退伍了。” 　　钱奶奶考虑的更多，那个白同志的情况太复杂，会给朝朗拖后腿，也会让轩贺被说道。 　　“奶奶，我也不是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了，知道利弊。 　　不为别的，为了我自己，为了轩贺，我也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 　　我们之前的事情，也不是没人知道，要是我俩真的走到一起了，会有很多的闲言碎语，我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任欢当时非说我和忘不了白红梅，闹着离婚。 　　其实，我真没有，好多年不见了，哪有什么想法。 　　我是真的和任欢处不来，不关任何人的事情。” 　　张朝朗解释了一下他离婚的事情，也很无奈。 　　“行，心里有数就行。以后要结婚，最好也别找带孩子的，一窝又一窝的孩子，到时候闹心的还是你自己。” 　　“我知道，奶奶。我也不想以后的的生活，总处在断官司中度过。” 　　张朝朗和奶奶说了心里话，感觉轻松多了。 　　轩贺还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让他爸爸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也让他二婶听了一回八卦。 第173章 　　张朝朗在奶奶家待了一天，吃过晚饭，爷俩才回家。 　　轩贺高兴了，看见太奶奶和二婶，又和妹妹玩了这么长时间。 　　“爸爸，下周你要是不忙，我们还来太奶奶家可以吗？” 　　“嗯，可以。” 　　“爸爸，等我再大一点，你就娶媳妇吧，等我上二年级的时候。 　　那时候，我就能做很多事情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即使你以后再生弟弟或妹妹，我也可以接受。” 　　轩贺低着头，说这些话，他还是有些难过。 　　二年级了，他就是大孩子了，爸爸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轩贺想通了，又抬起头，看着爸爸，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张朝朗心里酸酸的，他的儿子，太懂事了，懂事得令人心疼。 　　“轩贺，爸爸不着急。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了，能让你觉得舒服的阿姨，爸爸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以后，无论有没有弟弟或妹妹，你都是爸爸最爱的孩子。” 　　张朝朗心里酸涩不已，他和任欢，还是伤害到了孩子。 　　如果没有奶奶和许笛，轩贺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敢想象。 　　爷俩开诚布公的说了心里话，彼此都轻松了一些，至少张朝朗觉得松了一口气，至于轩贺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钱奶奶呢，听完朝朗的话，心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事情轻重缓急，心里都清楚明白。 　　如果他自己管不住自己，谁说什么也没用。 　　对于朝朗这个大孙子，钱奶奶感情有限，还不如轩贺这个重孙子的份量重。 　　“奶奶，你说，大哥能做到他说的那样吗？” 　　许笛听了八卦，觉得不过瘾，还想和奶奶谈论一下。 　　“应该能做到，他快三十岁了，不是十七八的毛头小子，觉得爱情是一切。 　　他现在有孩子，最主要的是，他的事业。 　　那个女人的情况那么复杂，如果两人走到一起，朝朗也就离退伍不远了。 　　小笛，男人，有时候比咱们看到的要现实得多。” 　　钱奶奶活到这么大岁数，见得多了，有啥看不明白的。 　　许笛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她觉得，两个人彼此的初恋，又因为外在的原因，没能走到一起。 　　如果按照偶像剧的套路，对于心目中的白月光，那就是一根长进心里的刺，别人都碰不得吗？ 　　没想到，到张朝朗这里居然意外了，难道，偶像剧都是骗人的？ 　　不是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吗，这也太不靠谱了！ 　　张朝朗的事情，许笛也就感慨一下，暗自为轩贺庆幸，避免了情况复杂的后妈，还有比自己小一岁的继弟。 　　不然，他要面对异父异母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妹，太闹心。 　　七月过完了，八月，张朝阳没有回来，但是，许笛的月事晚了。 　　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应该是怀上了，八九不离十了。 　　上个月张朝阳回来，正好是她的排卵期。 　　不过，时间还短，也才晚了几天。许笛也怕是自己想的太多，影响了生理。 　　又过了七八天，该来的亲戚没有来，许笛觉得十有八九了。 　　没有验孕纸就是麻烦，许笛又等了两天，到了休息日。 　　早上没吃饭，就去了附近的医院，挂号看诊。 　　妇科的大夫开了单子，许笛去抽血化验了。 　　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许笛也没在医院等着，直接回家了。 　　“小笛，怎么样，出结果了吗？” 　　钱奶奶知道许笛去医院干什么去了，虽然不太理解，小笛为什么这么急，但是她尊重孩子们的选择。 　　“奶奶，结果下午才能出来，应该是怀上了，月事都过了半个月了。” 　　“你也别着急，暖暖还小，早晚都会有的。” 　　“嗯，我也不是着急，这不是想着朝阳现在回来的次数多了吗，怀孕的几率比较大。 　　等他进修结束，没准又走了，到时候，我要想怀孩子，还要千里迢迢从北到南的去找他。” 　　许笛想想都忍不住笑了，两地分居的生活，这方面是真的有点不尽如人意。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对性事还处在害羞的时代，哪怕是有这方面的需求，也不会说出口。 　　即便是和自己的丈夫，妻子，都不会表达出来。 　　夫妻难得见面，不会直接表达彼此的思念，而是会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老人怎么样啊，孩子怎么样啊，其实，他们最想做的，应该是扑倒对方，做一次深入的交流。 　　钱奶奶觉得小笛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朝阳在家的时间真的不多。 　　下午，许笛去了医院，拿到化验单，结果，如她所愿了。 　　现在是八月份，孩子明年五六月份出生，坐月子正好，不冷不热的。 　　许笛把化验单自己揣兜里，美滋滋的回家了。 　　“奶奶，一个半月了，大夫说一切正常。” 　　许笛一进屋，就扬了扬手里的化验单子，跟奶奶报喜。 　　“健康就好，咱们不重男轻女，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嗯，我和朝阳也商量过了，就这一胎了，不管男孩女孩，两个孩子足够了。” 　　许笛想着，两个孩子，年纪相差的不多，她们做父母的，好好引导，让两个孩子感情融洽，相亲相爱，以后有个伴。 　　如果是女孩，两姐妹可以无话不谈，有心事了，可以相互倾诉。 　　当然了，她和许梅的关系是个例外。 　　两个孩子从小不在一起长大，少了那份感情。 　　许军和她感情好，那是因为，许军出生没多久，她已经回城里上学了。 　　又因为和二叔家的孩子处的好，她自然而然的对许军也很关注。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她和许军，就是这样的情况。 　　“行，两个孩子就不少了。 　　孩子长小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之所以有的成才了，有的为害一方，那都是父母的问题。 　　孩子不仅要生，还要教。” 　　“奶奶说的有道理，孩子太多，真的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许笛知道，这时候的孩子，大多都是散养的。 　　双职工的家庭，孩子从小在托儿所，育红班待着，上了小学，也没有家长会接送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学的。 　　大的孩子脖子上都有一把钥匙，放学以后，直接回家。 　　十来岁的孩子，基本都会生火热饭，再不济，也会去食堂打饭。 　　这时代，工厂的工人，大多都是三班倒的，真的顾不上太多。 　　能保证孩子吃饱不饿，衣服能不能及时清干净都不能保证。 　　对于还是受精卵的孩子，许笛除了注意一点，不磕到碰到，其他的，暂时也不能做什么。 　　孩子的东西，有暖暖小时候用的，许笛都留着呢。 　　当时许大嫂还管她要过暖暖的衣服，许笛没有给。 　　她有计划要生二胎，孩子年岁也不会相差太大，暖暖的东西，当然要留着自己用。 　　现在布票，棉花票，各种票都紧缺，再置办一套这么全乎的孩子用品，许笛觉得她做不到了。 　　不想那么多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胎，争取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 第174章 　　许笛怀孕了，而且身体也不错，没有什么反应。 　　家里有钱奶奶和吴姨照顾着，暖暖知道妈妈肚子里有宝宝了，自己要做姐姐了，妈妈要给她生妹妹了，很开心。 　　知道妈妈肚子里的妹妹还很小，不能撞到妈妈的肚子，不然，妹妹可能会被撞没了。 　　暖暖不仅自己不往妈妈身上扑，也会阻止其他人撞到妈妈，她要保护妈妈。 　　吃完饭，在楼下玩的时候，暖暖两只眼睛精的很，谁也不能碰到妈妈。 　　“健健，不可以跑。” 　　看见从远处跑过来的安健，暖暖急忙拉住他，不让他靠近妈妈。 　　“暖暖，要跑。” 　　梁安健比暖暖小四个月，已经十六个月了，腿脚没有暖暖利索，力气也没有暖暖的大。 　　“叫姐姐，不可以碰到我妈妈。” 　　暖暖的表达已经很流利了，可能是许笛经常给她讲连环画，也让暖暖给她讲。 　　时间长了，可能语言表达能力就增强了。 　　这是许笛猜测的，具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也不知道。 　　“姐姐，没碰。” 　　安健是打不过暖暖的，只有被打的份。 　　而且，附近大院里，很多小朋友都不和他玩，还抢他的好吃的，只有暖暖和他玩，还帮他把好吃的抢回来。 　　所以，暖暖让叫姐姐，他就叫。他害怕不听暖暖的，她就不和自己玩了。 　　“小笛，你这是又怀上了？”严芳芳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看了一眼许笛。 　　“嗯，还没到两个月。” 　　“真不错，两个孩子年纪差的少，以后可以一起玩。 　　不像我家的安康和安健，差了五六岁，玩不到一起去了。 　　安康吃完饭就跑了，就怕弟弟跟着他，影响他和小朋友玩游戏。” 　　严芳芳看着听暖暖指挥的小儿子，这孩子只比暖暖小了四个月，却比暖暖矮了半头，体重也轻了很多。 　　幸好，还有个暖暖不嫌弃他，肯带着他玩。 　　而且，暖暖爱干净，她也要求安健不能弄脏衣服，要干干净净的。 　　“你和梁大哥也努努力，再给安健生个弟弟或妹妹，这样，咱们两家的孩子，年龄又相近了。” 　　许笛知道王姨和芳姐她们都想多生两个孩子，家里条件好，又不是养不起。 　　主要是被梁家几代单传弄出心理阴影了，觉得孩子少，长大以后，没有帮衬的。 　　“借你吉言，我也不贪心，不管男孩女孩，再要一个就行了。” 　　严芳芳也知道，独生子，很多时候，势单力薄的，有事的时候，真的没有搭把手的。 　　不过，她也不想生太多，害怕管不过来。 　　“三个真不少了，我和朝阳打算生完这个就不生了？” 　　“没有儿子也出生了？” 　　“不生了，我们觉得儿子，女儿都一样，没有非要儿子的心。” 　　许笛说这话，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会相信。 　　毕竟，这时代，大多数人都想要个顶门户的儿子。 　　感觉没有儿子，干活都没有劲头。 　　不管城市还是农村，都觉得没了儿子就没了接户口本的，就成了绝户头，被人嘲笑。 　　许笛想到九十年代的时候，很多地方都流传这一句话，“一步一脚还是儿子好！” 　　严芳芳有了两个儿子，她没法发表意见，现在反而想要个女儿了。 　　不过，如果安康和安健都是女儿的话，她还是会想生个儿子的。 　　也不是重男轻女，就是想着儿女双全更好。 　　许笛怀孕的消息，就在小范围传来了。 　　她们单位一个办公室的，许父许母，许爷爷他们，都知道了，而孩子的爹还不知道呢。 　　休息日，张朝朗带着轩贺一大早就来了。 　　“你们爷俩吃饭了吗，怎么这么早？” 　　“太奶奶，你帮我找个新妈妈吧。” 　　轩贺的话，让钱奶奶挺意外的，怎么一周不到，这孩子就转性了。 　　“怎么回事？” 　　“那个白阿姨，总想找爸爸，我太累了，就怕一没注意，爸爸被扑倒。” 　　轩贺对于听来的闲话深信不疑，主要是白红梅目的性太强了，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奶奶，白同志最近总想靠近我们，我现在都不敢轻易落单，害怕瓜田李下。” 　　记忆中的白红梅和现在的白红梅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 　　曾经的那个女孩，心思单纯，眼神清澈，动不动就害羞，低着头，缓慢抬起来的时候，真的很让人心动。 　　现在的女人，眼里太多的东西，让他抵触。 　　“你真的想好了，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有信心处理好新妻子和轩贺之间的关系？” 　　“奶奶，我想好了，也和轩贺谈好了。 　　以后，不管有几个孩子，轩贺都是最重要的那个。” 　　上次轩贺哭着说妈妈有了弟弟，爸爸以后会不会也不要他了。 　　那一刻，他的心真的难受极了。 　　“行，早点定下来以后，也省的节外生枝。 　　这段时间，你自己注意点，不要着了人家的道。 　　以后，修水管什么的，你就不要管了，尽可能的绕着走。” 　　钱奶奶和张朝朗说了一些她见识过的见不得光的手段，让他有个防备。 　　许笛作为吃瓜群众，也听到了，心里真的很佩服奶奶，什么事情都遇到过，遇事不慌，厉害！ 　　张朝朗父子在钱奶奶这里混了一天，他们带着口粮来的，不能占了奶奶她们的定量。 　　送走轩贺爷俩，许笛好奇心爆棚，想知道奶奶心里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奶奶，大哥的事情，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 　　“没有，一会我去找你王姨，她接触的人多，还靠谱。 　　轩贺比一般孩子想的多，最好找一个性子比较直一点的，厉害一点也没事，心正就行。” 　　“嗯，轩贺有点早熟，性子稍微有点敏感。 　　找一个性子直爽的新妈妈，也许会受到一些影响。 　　奶奶，最好厉害一点的，不然，婆媳问题也是个事。” 　　许笛可能忘了张母，她之所以过的这么安逸。不是因为她厉害，是张朝阳厉害，是因为奶奶厉害。 　　许笛可是听冯丽萍说了，张母也没少找她们的麻烦。 　　幸好她们住的远，不怎么见面，而且，她结婚没多久就怀孕了，不然，也有得闹。 　　“嗯，朝朗这方面不如朝阳，处理不好婆媳关系。 　　该硬气的时候不硬气，周红那人，不是我说她，一辈子，捧高踩低，争强好胜，结果，啥也不是。 　　张朝茹把她这点性子学的十足，青出于蓝胜于蓝。” 　　许笛这是第一次听到奶奶直白的批评张母，而且一点不带私人情绪。 　　张朝朗的事情，就这样被提上了日程。 　　许笛很好奇，最后会是什么样的人，能走进轩贺父子的生活。 第175章 　　不知道是不是国人都热衷做媒，钱奶奶找了王姨，没几天，就有合适的人选了。 　　许笛晚上下班回来，看见王姨已经坐在自家沙发上了。 　　“王姨，你这下班直接过来的？” 　　“接了安健后过来的，你芳姐回家做饭了，我过来和你奶奶说说朝朗的事情。” 　　“这么快就有合适的，什么情况？” 　　许笛又来兴趣了，也不能怪她，这没有娱乐的七十年代，听点家长里短，是唯一的娱乐消遣了。 　　“你呀，都要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钱奶奶乐呵呵的看着小笛，真是没心没肺的，活的自在。 　　“有奶奶在，我永远都是孩子。” 　　许笛和钱奶奶撒娇，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自然的很。 　　“钱姨，小笛这孩子跟你亲。” 　　王姨和钱奶奶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很了解，她能感觉出，自从许笛嫁过来以后，老太太的变化。 　　“嗯，很亲。” 　　钱奶奶笑着拍了拍许笛的手，她也没想到，活到最后，还能有这样热闹舒心的日子。 　　“王姨，王姨，说说，什么情况。” 　　许笛虽然也高兴被长辈们夸，可是，想听八卦的心，战胜了一切。 　　“你呀，真是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呢。行了，别急，我这就说。” 　　王姨用手虚点了许笛两下，继续说。 　　“说起来，女方也算运气不好。 　　先是订婚的对象和青梅竹马藕断丝连，她退了婚，但是名声还是受了影响。 　　隔了一年多才结婚，两家也算门当户对，都是工人家庭。 　　就是没想到，男方在外面乱来，被她堵在炕上了，忍不了，离婚了。 　　之前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两次事情，错的都不是女方，但是，被流言蜚语说道的，还是女方。” 　　王姨干妇联的，也知道女方没有错，但是，世人的嘴，唉…… 　　“那男的呢，没被惩罚？” 　　这时候可是有流氓罪的，搞破鞋要被游街的。 　　“男的被下调了，去支援三线建设了。他家有点关系，不然，就下放到农场了。” 　　“两人离婚手续办利索了吗？” 　　钱奶奶虽然觉得女同志运气不好，但是，不能有罗乱，万一以后成了，影响轩贺。 　　“办好了，当时闹起来就办好了。女同志家里也是疼姑娘的，没有劝和。” 　　这样的事情王姨见过太多了，大多数娘家人都会选择息事宁人，顶多把男方揍一顿。但是，支持离婚的不多。 　　“女方做什么工作的？” 　　钱奶奶之前和小王说了朝朗想对象的要求，性子直爽，果断，厉害点也没事。 　　张朝朗做事有点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女方父母都是服装厂的，就是小笛娘家红星机械厂附近的那个服装厂的。” 　　“是吗，叫什么，没准我认识。” 　　“林薇，二十三岁，比小笛大两岁。” 　　王姨和林薇的母亲认识，情况了解的多，才给朝朗介绍的。 　　“林薇，林薇，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想不起来认不认识了。” 　　许笛对这个名字真的有印象，但是，真的想不起这人是谁了。 　　“你在家的时间短，没准是你姐姐认识的人，她和你姐年纪差不多。” 　　钱奶奶知道小笛的情况，也知道她家两姐妹关系一般。 　　“小王，约了吗，什么时候见面？” 　　“如果朝朗这边没意见，我就和女方说这个周末见面。” 　　“那明天白天给朝朗打电话说说，现在他下班了。” 　　钱奶奶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张朝朗已经下班了，他家没有电话。 　　“行，明天通了气，咱们再约时间。” 　　王姨也觉得先和当事人通了气，其他的再说。 　　“王姨，到时候你问问女方，介不介意大哥带着轩贺过去。 　　轩贺同意他爸爸再组家庭，他不会故意捣乱，就是想让孩子看看，合不合眼缘。” 　　许笛对于张朝朗找什么样的对象不感兴趣，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只是心疼轩贺，想让他也有选择的机会。 　　“小笛说的不错，最好让轩贺也看看，以后一起生活，有个好的开头比较好。” 　　钱奶奶觉得小笛想的周到，她担心的也是轩贺。 　　“行，到时候我问一问。” 　　王姨看时间不早了，要回家吃晚饭了。 　　“安健，回家了，明天再找暖暖玩。” 　　“在这住，奶奶？” 　　安健从许笛房间跑出来，他刚才和暖暖姐姐玩娃娃，可好玩了。 　　“不能在这住，你睡觉不老实，踢到姨姨的肚子就坏了。” 　　“不能踢到妈妈，你回家睡，明天再来。”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暖暖先说了，不能碰到妈妈肚子，那里有妹妹。 　　“好吧。” 　　安健可以和自己奶奶耍赖，但是，他不能不听暖暖的。 　　“臭小子，暖暖说话你就听，我说话你就当放屁。” 　　“不放屁，臭。” 　　安健说完，迅速用手捂住鼻子。 　　“哈哈……” 　　几个大人，都被他逗乐了。 　　王姨带着安健走了，许笛八卦听完了，赶紧去换衣服。 　　吃完晚饭，许笛带着孩子下楼玩。 　　钱奶奶和吴姨也下楼找熟悉的人聊天，说说话，了解一下最近的信息。 　　许笛发现，大家都有一颗爱八卦的心，三五成群的，都说的挺热闹。 　　临睡前，许笛想起大妮了，她是服装厂的职工啊。 　　这脑子，一孕傻三年啊！ 　　“奶奶，奶奶，我有个同学在服装厂，用不用找她打听一下。” 　　“那个叫大妮的孩子？” 　　“奶奶，你还记得呢，我都没想起来。看来，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许笛笑嘻嘻的，钱奶奶也跟着乐呵呵的。 　　“先不用，等周末见完面的，要是眼缘不错，咱们再打听一下。” 　　“行，到时候好好问问轩贺。” 　　许笛还是想吃瓜，轩贺的表达能力不错。 　　第二天，钱奶奶往朝朗单位打了电话。 　　“朝朗，情况就这样，你王姨介绍的人，比较靠谱。” 　　“奶奶，你和王姨说，我周末有时间，请她帮着约时间。” 　　电话里，张朝朗没有多说什么，女方没有孩子这一点，他就比较满意。 　　“行，你等我电话。” 　　钱奶奶挂了电话，又给王兰打电话。 　　在周末之前，王姨给联系好了，周日上午，在不远处的公园见面。 　　女方同意朝朗带着孩子过去，她也想看看，和孩子有没有眼缘。 　　事情定下来了，大伙都盼着周日的到来，看看这桩婚事能不能成。 第176章 　　周日一早，张朝朗父子先到了奶奶这里，等着王姨一起出发。 　　“哥哥，漂亮。” 　　暖暖看着轩贺，真心的夸了一句。 　　轩贺穿的衣服是许笛之前帮着做的短裤，格子图案的。 　　白衬衫式的短袖，熨得板正的。 　　布料是张朝朗买的，让许笛帮忙，给轩贺做一套衣服，剩下的布给暖暖也做一套。 　　许笛也没客气，做了两套一样的衣裤，暖暖也很喜欢。 　　“谢谢妹妹，我一会要去帮爸爸相看对象，也不知道那个阿姨好不好看。” 　　“妈妈好看！” 　　暖暖指了指自己妈妈，她不是很懂，但是觉得自己妈妈好看。 　　“嗯，二婶好看，最好看了！” 　　许笛听着两个小家伙夸赞的话，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时间到了，张朝朗带着儿子，去大院门口和王姨汇合。 　　没一会，王姨就从隔壁家属院走了过来。 　　“王姨，辛苦你了。” 　　“和王姨客气什么，我和钱姨多少年的情分了，轩贺今天真好看，朝朗也挺精神。” 　　王姨不是客气，张朝朗今年二十八岁，常年累月的锻炼，身体素质和张朝阳这样的一线军人比差了一些，但是，整体分数还是很高的。 　　约好的公园就在百货大楼前面不远处，一站地的距离。 　　三人一起走过去，约好了在门口碰头的。 　　“朝朗，林薇还没到呢，咱们在树荫下等一会。” 　　“好，王姨，你带着轩贺过去，我去买几瓶汽水，天热，一会解解渴。” 　　张朝朗让轩贺跟着王奶奶，自己去不远处的供销社买汽水。 　　王姨没想到，朝朗还挺细心，看来，是真的想好好相看了。 　　“王兰，你们到半天了？” 　　“孙云，微微，快过来了，这边凉快。我们也才到一会，朝朗去买汽水了，咱们等一会。” 　　王姨朝着走过来的孙云母女招招手，说了一下情况。 　　“轩贺，这是孙奶奶和林阿姨。” 　　“孙奶奶好，林阿姨好，我叫张轩贺。” 　　轩贺心里有点紧张，不过还是打了招呼，只是紧握在一起的手，让几个大人看出来他的紧张了。 　　“你好，这孩子长得真俊，也有礼貌。” 　　孙云家里也有差不多大的孙子，语气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 　　林薇没有说话，但是看着眼前干干净净，说话落落大方的孩子，她也不反感。 　　“朝朗，快点，林薇过来了。” 　　张朝朗看见和王姨站在一起的两个女同志，应该就是今天要见的人。 　　“你们好，我是张朝朗，天有点热，喝点汽水。” 　　汽水是他特意买的篮子装过来的，不知道女方来几人，他买了六瓶汽水。 　　“孙云，微微，你们先喝口汽水，咱们进去找个亭子，说会话。” 　　王姨帮着招呼着，林薇拿过两瓶汽水，递给她妈一瓶。 　　张朝朗给王姨和轩贺一人一瓶，大伙一起进了公园。 　　既然是相亲，就要先了解一下。 　　张朝朗和林薇往湖边走了几步，王姨和孙云还有轩贺留在亭子里。 　　孙云也想就近了解一下这个叫轩贺的小男孩，就让小微和张同志过去说会话。她们在凉亭也能看见两人，而且，张同志军人的身份，她们也放心。 　　走到湖边的两个人，找了一个长椅子，一人坐了一头。 　　“张同志，我叫林薇，在服装厂工作，是宣传科的干事。 　　咱们都不是第一次结婚了，相亲，就是看一下彼此的条件，合不合适。 　　咱们就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要藏着掖着，毕竟，都不想以后有三婚的机会。” 　　林薇性子直爽，她眼里不揉沙子，也不能委曲求全。 　　“林同志很直白，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咱们都是有过失败婚姻经历的人，先不论对错，就面对现实。 　　我先说说我的情况，王姨可能也说了一些，我说一下我着急相亲的主要原因。 　　我之前处过一个对象，在轩贺妈妈之前。家里不同意，后来就分了。 　　离婚以后，正巧她也因为一些原因离婚了。最近总找机会靠近我，我不想再续前缘，不合适了。 　　但是，因为她的单位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儿子商量了一下，想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张朝朗不知道王姨说没说白红梅的事情，他不想隐瞒。 　　“初恋？怎么不想走一起了？” 　　林薇一听初恋，就想起前未婚夫的青梅。 　　“一个是轩贺不喜欢女方，也不喜欢对方的孩子，还有就是，她前夫家情况复杂，我不想搭上自己的职业生涯，最主要的是，我们都不年轻了，想法不一样了。” 　　既然要谈条件，张朝阳也不想藏着掖着，他不想再失败一次。 　　“你离婚，和初恋有没有关系？” 　　林薇想知道这个初恋，会不会影响以后的日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遇到的男人，都不靠谱。 　　“我觉得没有关系，但是轩贺妈妈是因为我和白红梅说话，觉得我忘不了她，提出了离婚。 　　离婚以后，她迅速的组成了新的家庭，又生了孩子。 　　白红梅就是我处过的对象，有一次在路上遇到，打了招呼。” 　　张朝朗没说的是，爷爷知道任欢在文工团的一些事情，让他迅速离婚的。 　　“真的不会藕断丝连了吗，和那位白同志？” 　　林薇是真的怕了这些所谓的初恋，青梅，真的不想再折腾了。 　　“不会，我清楚自己要什么。说句自私的话，我不是十七八的毛头小子，有孩子要养，没有那么多激情了。 　　我本就对不起轩贺，让他小小年纪，面对父母离异带来的各种闲话。 　　因为工作原因，又让他在太奶奶家住了很长时间。 　　他喜欢太奶奶和二婶还有堂妹，但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家，父母不在身边，他让自己很懂事。” 　　张朝朗心里有些酸楚，因为轩贺的过分懂事。 　　“轩贺让人不讨厌，挺干净的一个小孩。我没有孩子，也不太会和孩子相处。 　　我不能保证，以后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心会不会偏。 　　但是，我能做的就是，不会做一个恶毒的后妈。 　　还有，我对婚姻的底线要求就是忠诚。不管是身体的还是精神的，都不能有二心。 　　虽然不想再经历一次离婚，但是，如果触及了底线，我也不会畏惧流言蜚语，不会委屈自己。” 　　林薇把话说明白了，大家交代自己的底线，都避开一下。 　　“林薇同志，我们知道彼此的底线，不会去碰触。 　　咱们能试着了解一下，希望可以结成革命伴侣。” 　　张朝朗对林薇印象不错，有话直说，不会让对方去猜。 　　“张同志，咱们摆明了各自的条件，今天先到这，回去和家人商量下，明天，把想好的结果告诉王姨。” 　　“行，林同志想的周到，那，再联系。” 　　两人走回凉亭，说了他们的决定。 　　“那行，你们想好了，给我个信。” 　　王姨觉得今天的相亲还不错，双方一起走到公园门口，各自分开。 　　相亲，就算结束了。 第177章 　　张朝朗他们回到了政府大院，钱奶奶和许笛她们都在等着呢。 　　“轩贺，热不热，绿豆汤喝一点？” 　　许笛不知道自己是怀孕的原因还是想听八卦的心太强烈，心里跟长了草似的。再加上三伏天的气温，总觉得热。 　　“谢谢二婶，我喝一碗，外面可热了。爸爸，你也喝一碗，不要中暑了。” 　　轩贺没忘了他爸爸，赶紧招呼着去喝绿豆汤。 　　“爸爸，太奶奶家的绿豆汤好喝吧？” 　　“嗯，好喝。” 　　爷俩一人喝了一碗，才回到客厅，说一说今天相亲的事情。 　　“朝朗，轩贺，怎么样？” 　　“太奶奶，我不讨厌那个阿姨。” 　　轩贺虽然才六岁，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直观感受。 　　“奶奶，林同志说话挺直接的，她说自己不讨厌轩贺。 　　但是，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不能保证不偏心。不过，她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成为恶毒的后妈。” 　　张朝朗说这些话的时候，轩贺被暖暖叫去玩玩具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她和轩贺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越过自己亲生的孩子，反而对继子更好。 　　只要她不做恶毒的后妈，那就可以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需要慢慢相处以后，才能建立起来的。 　　如果她一开始就说会对轩贺好，会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那就是瞎话。” 　　张朝朗听着奶奶的分析，想起白红梅说的，以后会把轩贺当亲儿子的话。 　　“女方怎么说的，同意了没？” 　　“林同志说，大家条件都摆出来了，回家商量一下，明天把各自的想法和王姨说。” 　　张朝朗也没看出林同志满不满意，他觉得，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不行。 　　“这样挺好的，最后成不成的，你王姨会说的，先这样吧。 　　女方对你的要求，你要心里有数，婚姻生活，最怕三心二意，拖泥带水。” 　　“奶奶，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张朝朗知道，奶奶说的是白红梅的事情，他也不想重蹈覆辙。 　　而回到服装厂家属院的林薇，同样也面临家里人的询问。 　　“微微，怎么样？” 　　“爸，我看还行，张同志整体条件还不错，那个孩子我也不讨厌。 　　他自己坦白，着急结婚，主要是为了不给初恋女友机会，他不想破镜重圆。 　　王姨也说过这事，但是没有张同志说的全面。” 　　林父眉头紧锁，他闺女怎么就和这些青梅，初恋的杠上了，难道真的冲撞什么了。 　　这个一米八的汉子，因为女儿的婚事，开始怀疑人生，忍不住往封建迷信上找原因了。 　　“微微，你怎么想的？” 　　“爸，我想和张同志接触接触。我知道，你和妈妈不会嫌弃我，即使我不结婚，你们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家里还有哥哥嫂嫂，侄子侄女，他们对我很好，我不能让他们一直陷在流言蜚语中。 　　只有我过得好了，家属院的人才不会说三道四，家的亲戚才会闭嘴。” 　　林薇庆幸自己的父母，兄弟都爱自己，没有让自己做选择。 　　“可是，他那个什么初恋，爸爸觉得不太好。” 　　“没事，虽然第一次见面，我也看出来了张同志有点优柔寡断，但是没有爱情至上，他是自己不想再续前缘的。 　　爸，我现在的情况，能选择的空间不大。张同志虽然带着一个孩子，但是，他军人的身份，家里的背景，还有物质条件，真的不算差。 　　最主要的是他家的那个孩子，我看着不讨厌。 　　我虽然不敢保证以后能一碗水端平，但是，绝不想做个恶毒的后母。 　　孩子懂事，我就会省心。 　　以后，相处时间长了，没准也能处出感情来，这也说不准。” 　　林薇对张朝朗还是挺满意的，别的不说，他长得的就比之前的两个强多了。 　　要不说，女人，也是看脸的。 　　“那行，你自己想好了就行。实在不行，就回来，爸妈还能护着你几十年。” 　　“嗯，有爸妈在，我不会害怕的。” 　　林薇这边有了决定，张朝朗也想好了，王姨第二天，接到的了双方的消息，同意接触。 　　王姨又把两人的想法，告诉对方，这个媒，基本就算牵完了。 　　都是有工作的人，能接触的时间也不多，也就周末休息的时候，能出去转转。 　　张朝朗几乎每次都带着轩贺，三个人，一起培养一下感情。 　　至于白红梅，后来也找过张朝朗几次，他这回没有含糊其辞，说的委婉，而是直接挑明了。 　　“白红梅同志，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也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我现在也有了合适的结婚对象，你也把目光转向其他合适的人。” 　　“朝朗，难道你忘了我们之前的感情了吗？如果不是你家里反对，我们已经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了。” 　　白红梅没想到张朝朗一点不念旧情，说翻脸就翻脸。 　　“白红梅，你也知道那是以前。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忘了，我们都迈出一步了。 　　以后咱们路上遇到，也当陌路人吧，我不想再被人说三道四，也不想我的儿子受伤害，也不想以后的妻子被人说闲话。 　　你知道，我这人，有时候也挺无情的。” 　　张朝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独自哭泣的白红梅，她倒不是真的对张朝朗旧情难忘，他是最好的选择而已。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她也不纠缠。 　　她现在的身份，不能闹出什么不好的传言，低调，夹着尾巴做人。 　　之后没多久，白红梅就找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工人结婚了。 　　对方丧偶，带着一个女儿。 　　张朝朗没有再去关注白红梅，他不想生活再有什么变故。 　　他和林薇相处的不错，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八月末的时候，张朝阳回来了。 　　许笛肚子都显怀了，她怀疑自己这段时间吃瓜群众当久了，心情太愉悦，吃的有点多。 　　张朝阳一身臭汗的回到家，迎接他的的是一室寂寞。 　　许笛上班去了，钱奶奶和吴姨带着暖暖去副食品商店了。 　　张朝阳赶紧把自己洗干净，这一身臭汗味，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一会闺女回来了，保准嫌弃自己，不让自己抱她。 　　洗漱好，又把自己的脏衣服洗干净，奶奶她们回来了。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爸爸，爸爸，妈妈要给我生妹妹了。” 　　暖暖好长时间没见到爸爸了，有点激动。 　　“真的，妈妈怀孕了？” 　　“没有，妈妈要生妹妹了。” 　　暖暖不知道什么是怀孕，她只知道妈妈要生妹妹了。 　　张朝阳有点懵，被他姑娘绕糊涂了。 　　“小笛怀孕了，快三个月了，都点显怀了，医生说一切正常。” 　　钱奶奶赶紧解释，这爷俩，鸡同鸭讲。 　　张朝阳心情起伏有点大，既高兴又失落。 　　高兴是因为他们又有孩子了，失落是因为自己新听到的姿势用不到了。 　　要是许笛知道他的想法，指定捶他几下。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第178章 　　许笛下班，刚走出单位，就看见张朝阳带着暖暖，正在大门口等着她呢？ 　　“妈妈，爸爸回来了。” 　　“回来了，啥时候到的？” 　　“上午到家的，媳妇，辛苦了。” 　　张朝阳接过许笛的兜子，跟在母女俩的身后。 　　“许笛啊，真是幸福啊，男人和孩子还来接你下班。” 　　“可不是，人家小两口感情真好！” 　　“感情不好，能那么快怀孕吗？真是的，人比人气死人，我这结婚三四年了，一个也没怀上呢。” 　　…… 　　下班时间，一起出来的人可不少，大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许笛立马成了八卦的中心。 　　“快走，快走，我喜欢听别人的新闻，可不想自己成为闲话的对象。” 　　张朝阳一把抱起女儿，拉着许笛的手，加快了速度。 　　回到家，感觉有点气喘吁吁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被狗撵了呢？” 　　“没被狗撵，就是不想听大伙议论我们。” 　　许笛接过吴姨给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唉，都是闲的，没事就想说两句。” 　　吴姨也了解这些人，真是闲的，总想看热闹。 　　“奶奶，大哥那边来没来信，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许笛好奇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担心轩贺，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本来她还想跟大妮打听一下林薇的事情，她自己怀孕了，总好忘事。 　　大妮也怀孕了，比她早两个月，孕吐很严重，她也不好多问。 　　“挺好的，你大哥说再休息的时候，带林同志过来认认门。 　　结婚的话，怎么也得年底了。” 　　钱奶奶也是刚刚接到朝朗的电话，他说这个周末，过来。 　　“大哥处对象了？” 　　张朝阳感觉自己离开家也没多长时间，媳妇怀上了，大哥要再婚了，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 　　“嗯，王姨给介绍的，据说，人不错。” 　　许笛简单说了一下张大哥的情况，张朝阳没什么想法，他和大哥不熟，还不如轩贺呢。 　　“对了，你这次能在家待几天？” 　　“下周一回去报到。” 　　张朝阳先是去参加了一个集训，又去做了一个任务。 　　“那正好，明天早上陪我去产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张朝阳紧张的问，他不清楚怀孕以后要注意什么。暖暖那时候，他没赶上，回来的时候，孩子都出生了。 　　“没有不舒服，就是正常的检查，听听胎心。” 　　“那就好，那就好，明天我陪你去。” 　　知道自己闹笑话了，张朝阳也不在意，只要许笛没事就好。 　　“爸爸，吃完饭，去玩。” 　　暖暖要带着她爸爸下楼，她爸爸高，力气大。 　　“行，吃完饭，爸爸带你下楼玩。” 　　张朝阳答应的很痛快，他闺女的要求，一定满足。 　　吃完饭，一家人下楼了。 　　“安健，我爸爸回来了，能举高高。” 　　暖暖看见安健，一脸兴奋的介绍着。 　　“我爸爸也能。” 　　安健也拉着他爸爸，虽然看起来，暖暖姐姐的爸爸更高。 　　“大壮，我爸爸回来了，我爸爸力气很大！豆豆，这是我爸爸……” 　　向来低调的暖暖，今天格外高调，带着她爸爸溜了一圈，和认识的小朋友介绍自己的爸爸。 　　许笛知道，前几天，暖暖和大壮他们吵架了，因为他们说暖暖没有爸爸。 　　暖暖不去托儿所，和大院的小孩子不熟，她多数时间都是和安健一起玩的。 　　这一个多月，天气太热，一些孩子不去托儿所了，暖暖认识了一些小伙伴。 　　因为张朝阳出任务了，那些孩子没见过暖暖的爸爸。 　　小孩子的话，有时候也很伤人。 　　暖暖因为他们嘲笑自己没爸爸，还跟人打了一架。 　　今天，特意让她爸爸穿着军装下来的。 　　“哇，暖暖的爸爸是解放军！” 　　“暖暖的爸爸去打坏人了，打小日本了。” 　　“暖暖的爸爸好高啊！” 　　…… 　　暖暖高兴了，去找安健玩了。 　　晚上，张朝阳听媳妇说了暖暖和别人打架的事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自己的职业，注定要让媳妇，孩子受委屈了。 　　第二天，许笛没吃饭，张朝阳陪着她去了医院。 　　还好，人不多，她是第一个。 　　“这都显怀了，还没到三个月呢吧？” 　　“没呢，所以想来让你给听听，有没有问题，是不是我吃的有点多。” 　　许笛也觉得自己肚子起来的有点快，她没觉得自己吃的多啊。 　　医生先给许笛摸摸脉，又用听诊器听了听肚子。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看医生反复听了好几次，许笛的心也有点紧张了。 　　“没事，媳妇，不会有事的。” 　　张朝阳在一旁安慰着，许笛躺在诊床上，他没法过去。 　　“不用担心，没什么事，起来吧。” 　　医生重新坐回椅子上，在本上记录着东西。 　　“真没事？” 　　“没事，就是听着好像是两个胎心，脉搏也不明显。 　　等过一个月再来听听，到时候就明显了。你们家，有谁生过双胞胎吗？” 　　许笛想了想，她家没有双胞胎的基因啊。 　　“没有啊。” 　　“医生，我有一对双胞胎弟妹。” 　　张朝阳不知道有没有关系，许笛压根就没想起来。 　　“遗传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但也不一定。身体没什么问题，放平心态就行。” 　　医生叮嘱一番，两人走出医院，感觉有点不真实。 　　“朝阳，你说，会是双胞胎吗？” 　　“有可能，据说我爷爷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只是没有长成，几岁就没了。” 　　张朝阳听奶奶提过一嘴，当时也没在意。 　　“有点不真实，要真是双胞胎，那咱们就有三个孩子了。” 　　“嗯，我希望不是。怀双胞胎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张朝阳觉得两个孩子就够了，他不希望许笛有危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等一个月以后就知道了。” 　　刚开始听医生说可能是双胎，她有点激动，有点紧张，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现在，和张朝阳同志说了一会话，心情放松了。 　　“我去上班了，你回家看孩子去吧。” 　　“我送你去单位，看着你进去，我再回来。晚上，我和暖暖来接你下班。” 　　许笛没有拒绝，两人并肩往百货大楼走去。 　　至于是不是双胞胎，他们打算等下个月确定以后再说。 　　许笛去上班了，她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张朝阳回家带孩子了，在家的时候，就好好陪着闺女。 第179章 　　张朝阳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大部分被他接手了，吴姨正好休息两天，去看看女儿和外孙。 　　许笛下班回来，饭菜已经做好了，衣服也洗干净了。 　　“小笛，洗手吃饭，朝阳做了手擀面。” 　　“正好想吃面条了，张朝阳同志的拿手菜，一会多吃一碗。” 　　“行，多吃一碗。” 　　钱奶奶高兴，她大孙子平安回来，她就是开心。 　　“爸爸，面条，面条，给太奶奶。” 　　暖暖着急了，喊着她爸爸赶紧给太奶奶盛面条。 　　“好，知道了，你先坐好，爸爸给太奶奶盛完，就给你盛。 　　暖暖饿了吧？” 　　“肚子叫了，想吃面条，爸爸做的，香！” 　　暖暖说的认真，张朝阳美坏了，他闺女多给他面子。 　　“来，这是妈妈的，这是暖暖的。” 　　张朝阳给她们娘俩盛好面条放在跟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吃饭了，暖暖，吃吧。” 　　太奶奶率先吃了一口，暖暖接到信号，手脚麻利的往自己嘴里夹面条。 　　“好吃，爸爸真棒！” 　　暖暖吃了一大口，还不忘了夸一句爸爸。 　　“嗯，好吃，张朝阳同志最棒了！” 　　许笛也夸了一句，真心的。 　　“好吃就多吃，我那还有不少粮票，明天我去买面粉。” 　　“嗯，买多多的。” 　　“好，买多多的。” 　　张朝阳感觉自己不吃饭都饱了，他闺女，怎么看怎么好。 　　许笛和奶奶对视一眼，真是个傻爸爸。 　　很快就到了周末，一早上，张朝阳下楼，去国营饭店买早饭。 　　暖暖想吃油条了，他必须满足闺女的肚子。 　　“油条好吃，爸爸真好！” 　　暖暖一脸严肃的夸奖，许笛已经习惯了。 　　“媳妇？” 　　“张朝阳同志最好了！” 　　许笛觉得，男人都有幼稚的一面。 　　吃完早饭，张朝阳收拾好，张朝朗他们就到了。 　　“大哥，轩贺，林同志你好。” 　　张朝阳开门，迎了大哥他们三人进来。 　　“朝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回来的，快进来，奶奶等着呢。” 　　张朝朗和林薇拎着东西进屋，轩贺跟在后面。 　　“奶奶，这是林薇同志。” 　　“奶奶好，我是林薇，打扰了。” 　　钱奶奶看着进来的女同志，腰板挺直，眼神很正。 　　“来，过来坐，过来坐。” 　　钱奶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林薇松了一口气，张同志的奶奶看上去很不错。 　　“妈妈，快点，轩贺哥哥的新妈妈来了。” 　　暖暖有点着急，催着妈妈。 　　许笛也着急，刚才吃饭的时候，出了很多汗，她换了一身衣服。 　　“好了，来了，来了。” 　　许笛带着暖暖过来，她也好奇林同志想什么样。 　　“小笛，过来，见见你大哥的对象。” 　　“好的，奶奶，我来了。” 　　许笛牵着暖暖，母女两个都很好奇。 　　“林同志，你好，我是轩贺二婶，许笛。” 　　“许笛？你是许梅的妹妹，许笛？” 　　林薇仔细看了看，还真是许梅的妹妹，她之前见过几次。 　　“你认识我？” 　　许笛努力的想了一会，脑子里也没有关于林薇的印象。 　　“我之前看见过你几次，那时候你还上初中，模样没怎么变。” 　　“那咱们还挺有缘分的，我和我姐关系一般，她的朋友，我真不认识。” 　　许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和许梅的关系真的一般，感觉都不如和大妮感情好。 　　“没关系，许梅是许梅，你是你，咱们各论各的。 　　我也没想到，会和你有这样的缘分。” 　　林薇知道许梅和自己妹妹关系一般，她俩同学好多年，许梅的妹妹回来的时候，都八九岁了。 　　许梅从来没有带过她妹妹和她们一起玩，她因为和许梅住的比较近，知道许梅的这个妹妹。 　　“行，咱们各论各的。 　　暖暖，叫阿姨。” 　　许笛觉得这样挺好的，轩贺未来的妈妈和许梅的朋友，她选前者。 　　“阿姨好，我叫暖暖，轩贺哥哥的妹妹。” 　　“暖暖好，你可以叫我林阿姨。 　　来，这是送你的礼物。” 　　林薇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娃娃，个头不大，但是做的很精致。 　　“好漂亮，谢谢林阿姨。” 　　暖暖眼睛一亮，这个娃娃和她的洋娃娃不一样，更漂亮。 　　“不客气，这是我妈妈自己做的。” 　　“奶奶真厉害，太棒了！” 　　暖暖夸赞的话说的自然，林薇也很高兴。 　　“林薇姐，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中午要留张大哥他们三人吃饭，许笛先问一下。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行，朝阳，你带着大哥去准备午饭吧，海鲜我都泡好了，你收拾出来，一会我去炒菜。” 　　许笛虽然显怀了，但是没有什么反应，能做饭。 　　“行，我把其他菜做了，你一会炒海鲜就行了。 　　大哥，走吧，今天咱俩是主力。” 　　张朝阳不管他大哥会不会做饭，想不想做饭，今天都要做。 　　“来了，来了，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只会简单的。”张朝朗厨艺真不怎么地，他和轩贺，大多数都是在食堂解决的。 　　“二叔，你教我爸做饭，我爸学的很快的。” 　　轩贺希望他爸爸学会做饭，他就不用吃食堂了。 　　“行，二叔教你爸爸，让他给你做饭吃。” 　　张朝朗无奈的跟着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弟弟去了厨房，也不知道一会会不会被他嘲笑。 　　张家兄弟俩去了厨房，林薇看了，从头到尾，张同志的奶奶都没有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变化。 　　她可是知道，很多长辈，不喜欢家里男人下厨，尤其自己的儿子，孙子。 　　“林薇姐，吃水果。” 　　许笛不敢吃西瓜，西瓜属于寒性的水果，她怕肚子的是女孩，吃了寒凉的东西，到时候孩子以后肚子疼。 　　她好像听过这样的说法，上辈子，她生的是儿子，对女孩的养育，她知道的不多。 　　“许笛，你在哪上班？” 　　“我在百货大楼的后勤上班，林薇姐工作忙吗？” 　　“平时不忙，遇到什么节假日或是有活动的时候，会比较忙。” 　　…… 　　两个熟悉的陌生人，慢慢的聊着工作，聊着一些单位的事情，说着女人喜欢的八卦…… 　　等张朝阳他们在厨房忙活的差不多了，许笛去做那几样海鲜，林薇也跟过去打下手。 　　午饭做的比较丰盛，有肉有蛋还有海鲜。 　　“来，吃饭，你们都辛苦了，赶紧尝尝。” 　　钱奶奶动筷子了，大伙也跟着动筷子了。 　　“许笛，你这海鲜做的真不错，比国营饭店做的好。” 　　“之前朝阳受伤，我去照顾他，和当地的大厨学了两手。” 　　许笛一点也不谦虚，她的海鲜做的确实不错。 　　“我说呢，口味和咱们京市的不一样。” 　　林薇做饭手艺一般，家常水平，但是，她很会品尝。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最后，张朝阳带着他哥收拾了碗筷。 　　等张朝朗他们离开以后，许笛困了，哈欠连天的，去睡觉了。 第180章 　　张朝阳回军校了，吴姨回来了，家里又恢复了老少组合。 　　暖暖每天摸着妈妈鼓起来的肚子，念叨着妹妹。 　　又过了半个月，许笛看着自己的突出的肚子，基本确定，肚子里应该有两个小宝贝，至于是两个弟弟，还是两个妹妹，或者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就不得而知了。 　　马上就九月份了，许笛找了时间，回了一趟娘家，小军要开学了，吊着车位，考上了高中。 　　小学混了五年，初中开始发力，两年的时间，还是有些紧。 　　“妈妈，小舅舅。” 　　“对，去姥姥家，看小舅舅。” 　　许笛收拾好东西，她没拿什么吃的。之前每次回娘家，她都不会空手。 　　上次回去，她才进家门，东西刚放下，她大嫂就翻看她拿回去的东西。 　　嘴里说着，看看二姑给孩子们带什么吃的回去了。 　　许笛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拿东西回去，可不是给大哥他们一家的，那是孝顺父母的。只是他们住在一起，吃喝在一起而已。 　　“找小舅舅，走吧。” 　　暖暖不需要妈妈抱，自己背上挎包，里面装着她的水壶和一些吃的。 　　那是许笛用军绿色的布，给暖暖做的，还特意剪了一个红色的五角星，缝在挎包的兜盖上。 　　真是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年代，不管大的还是小的，都喜欢这一身军绿色。 　　许笛和奶奶说了一声，带着暖暖，出门坐车了。 　　刚下公交车，小军已经在站点等着了。 　　“二姐，暖暖。” 　　许军高兴的挥着手，露出一口大白牙。 　　“傻笑什么呢，爸妈在家呢吗？” 　　“没在家，大嫂的妈没了，爸妈过去帮忙了。” 　　许军说得平淡，他也是被他大嫂弄伤心了。他大嫂因为要照顾自己老娘，家里的事情顾不上，都是他妈在忙乎。 　　但是，她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了，安平和安悦跟个没妈的孩子似的。 　　他大哥和大嫂说也不好使，她大嫂就跟魔怔了似的，一心扑在她妈身上。 　　有段时间，安悦生病了，她大嫂都没放心上，他大哥和大嫂吵了一架，差点闹到离婚。 　　许笛倒是没想到，王家的老太太没了，她大嫂也没打招呼。 　　“那就不上楼了，你马上要开学了，缺什么，二姐给你买去。” 　　“二姐，不缺什么，咱妈给我做了一套新衣服，二姐夫之前给我拿的军装，现在穿正好。” 　　许军抱着暖暖，他大外甥女，又重了。 　　“那我给你买一支钢笔吧，高中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舅舅考一百分。” 　　暖暖知道，考一百分好。 　　芳姨说了，安康哥哥要是能考一百分，给他买玩具汽车。 　　“好，小舅舅努力考一百分。” 　　许军心里苦啊，他一个吊着车尾考上高中的人，想考一百分，太难了。 　　“走吧，咱们去供销社，买完东西，带着暖暖去动物园。 　　她想看猴子，你姐夫还没放假，我现在体力跟不上了。” 　　“行，二姐，你给我买个便宜的钢笔就行。一会去动物园，你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我带着暖暖看猴子。” 　　许军不想他二姐给他花钱，他二姐又要生宝宝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小舅舅，看猴子，还有鸟，兔子，大老虎……” 　　暖暖想着，上次去动物园，她看过的动物。她说一个，小军就学动物的叫声，把暖暖逗得哈哈的笑个不停。 　　许笛看着前面闹成一团的舅甥两个，笑呵呵的跟在后面。 　　买了钢笔，三人坐车去了动物园。 　　许笛买了门票，小军给暖暖和他二姐一人买了一个大石榴，他看见有小孩偷着卖。就剩两个了，他都买了。 　　进了动物园，小军带着暖暖就走了，许笛找了附近的一个凉亭，坐下来休息。 　　快四个月的肚子，很容易疲惫。 　　小军十四岁了，带着暖暖，她不担心，就在这吃着石榴，等着他俩回来。 　　暖暖挎包里有个小水壶，是张朝阳这次带回来的，比军用水壶小多了。 　　许笛坐在凉亭里，扣开了小军买的石榴，红彤彤的，看着还挺不错。 　　她空间里还有石榴呢，找机会，拿出一些。石榴吃了一半，剩下的留给小军吧。 　　过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许笛听见暖暖和小军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小军，暖暖，我在这里。” 　　“我看见你了，二姐。” 　　暖暖可能累了，被她小舅舅抱过来的。 　　“暖暖，水壶里还有水吗？” 　　“有，没喝没。” 　　暖暖拍了拍自己的挎包，手里还有吃剩下一半的石榴。 　　“小军，给你留了半个石榴，水壶里有水，喝点。 　　一会咱们去国营饭店吃午饭，你们俩想想，想吃什么。” 　　“红烧肉。” 　　暖暖眼神热切的看着她妈妈，想吃肉。 　　“溜肥肠。” 　　许军喜欢吃猪杂，最爱的就是溜肥肠。 　　“行，满足你俩。” 　　吃完石榴，三人一起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许笛和张朝阳之前来过，大师傅手艺不错。 　　三人到的时候，饭店人还不多。 　　许笛要了一份红烧肉，一份溜肥肠，一碗鸡蛋柿子汤，三碗米饭。 　　付了粮票和钱，三人就等着叫号，许军和暖暖，时不时的看一眼通向后厨的窗口，等着出菜。 　　“红烧肉和溜肥肠好了。” 　　“小舅舅，快去。” 　　暖暖急得直拍她小舅舅的胳膊，还吸了一下口水。 　　“小馋猫。” 　　许笛摸了摸闺女的头，怎么这么爱吃肉呢。 　　“红烧肉来了！” 　　小军一手端一盘，红烧肉，溜肥肠放下，又是端汤，最后是三碗米饭。 　　“小军，把暖暖的饭往你碗里拨一半，她吃不了一碗。” 　　“暖暖先吃，等她吃完了，再给我。” 　　许军又不嫌弃自家外甥女，而且，暖暖吃饭不会弄的里外都是。 　　“行吧，你不嫌弃就好。” 　　“妈妈，你嫌弃我。” 　　暖暖咽下一口肉，看着妈妈。 　　“不嫌弃，不嫌弃。” 　　许笛感觉自己这妈妈当的，一点都没有威严。 　　“我也不嫌弃妈妈。” 　　暖暖这语言表达能力太强，还没到两周岁，话说的很明白，思维也不会乱。 　　许军看着二姐和暖暖，自己忍不住笑了，他大外甥女，厉害着呢。 　　有许军这个半大小子在，两菜一汤，三碗米饭，吃的溜干净，一点没剩。 　　“二姐，我感觉都吃到嗓子眼了，腰都弯不下了。” 　　“那你可护住了，别吐出来。” 　　“那不能，好不容易吃个够，不会浪费的。” 　　许笛没有笑话自家弟弟，这年代，吃肉不容易。 　　许家条件不错，一个月也能吃上两回肉。但是，肉票就那些，一大家子人，一人能夹几筷子。 　　到了公交站点，许军不放心二姐一个人带着暖暖，他送二姐和暖暖到大院不远处的公交站，自己又坐车回家了。 第181章 　　许军到家的时候，许父许母他们已经在家了。 　　“爸妈，你们回来了，我大哥大嫂也回来了吗。” 　　“你大哥大嫂还没回来，还有这事要处理，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先回来了。你去哪了，吃饭了吗？” 　　“我二姐带着暖暖过来了，要给我买礼物，庆祝我考上高中。” 　　许军看他大哥大嫂没在，就把他二姐过来的事情说了。 　　“你二姐来了？怎么又让你二姐给你买东西了，她又怀孕了，花销又增多了。” 　　“我知道，我二姐要给我买衣服什么的，我没要。我二姐给我买了一支钢笔，中午去国营饭店吃的饭。” 　　许母没再说什么，让许军回屋了，安平和安悦都睡了，她折腾一上午，也累了。 　　“小笛回来的事情，别让老大媳妇知道，不然，又该挑理了。” 　　“我知道，他们马上就分房子了，分完房子，就搬出去单过了，就省心了。” 　　许父平时不爱吱声，但是心里明白着呢。 　　老大媳妇，对他们接济许梅有意见，对许笛也是羡慕，心态不平了。 　　人啊，永远都不知足。 　　他们一家四口住在家里，交的那点伙食费，够用吗？ 　　小笛每次回来，都不会空着手，拿来的东西，他们少吃了。 　　算了，不知道感恩的人，他们也不想管太多。 　　“唉，也不知道大力能不能撑起一个家？幸好王老太太没了，老大媳妇和几个兄嫂关系一般。 　　不然，啥都得倒腾回娘家。 　　之前也没看出来，老大媳妇是这样的人啊？” 　　“算了，咱们把他养大，又给他娶妻，帮着照顾孩子。 　　大力快三十的人了，该独立了。” 　　许父觉得，孩子结婚了就是大人了，他们做父母的，就要适当的放手，不要干涉过多。 　　许笛对娘家的事情，不会过多的干预，不管是大哥还是许梅。 　　至于小军，那是因为他对自己这个姐姐，照顾很多。 　　关于许父，许母的钱财，她也不惦记。给谁不给谁的，她不在意。 　　她带着暖暖到家以后，看到张朝恒两口子在，还挺意外的。 　　“二嫂，暖暖。” 　　“朝恒和丽萍来了，暖暖，和小叔小婶打招呼。” 　　“小叔，小婶好。” 　　暖暖记得小叔，但是小婶吗，没什么印象了。 　　“暖暖去哪玩了？” 　　“动物园，看猴子。” 　　暖暖跟着妈妈去洗手了，不舒服。 　　“奶奶，二嫂怀孕几个月了？” 　　冯丽萍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因为是双胞胎，肚子有点大。 　　“快四个月了，你们没差多少。” 　　钱奶奶看出来了，小笛这胎，八成也是双胞胎，肚子长得太快，比怀暖暖的时候大多了。 　　“丽萍孕吐好了吗，之前朝恒过来说你孕吐比较严重？” 　　“好多了，一天也就吐一两回了，不像之前，吐的都起不来床了。 　　二嫂呢，感觉你状态比我好多了。” 　　冯丽萍照镜子的时候，看着自己脸色都有斑点了。 　　可是，二嫂皮肤白里透红，感觉比之前还好，除了肚子大了一些，好像比之前好看了。 　　“我还好，没什么反应，和暖暖那时候差不多。” 　　许笛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两次怀孕，都没怎么遭罪。 　　“二嫂，你这肚子看起来也不小，是不是也是双胞胎啊？ 　　我这已经确诊了，是双胞胎，就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一男一女，这样就省事了，一次性解决，不用再生了。” 　　冯丽萍摸着肚子，她真的希望肚子里的是龙凤胎，或者两个男孩子也行，要是两个都是女孩子，她还要再生一个儿子。 　　“之前去检查，医生说月份小，还不确定。 　　我和朝阳商量好了，不管男女，就这一胎了，不再生了。” 　　“不生了，要是都是女孩子也不生了？” 　　冯丽萍不太相信，这年头，有不想生儿子的吗？ 　　“不生了，两个孩子就够了。如果这次怀的是双胞胎，那就三个孩子了。我们精力和财力有限，真的养不了太多孩子。” 　　许笛没法想象，自己身后跟着一串萝卜头的画面，太可怕了。 　　“可是，公公婆婆会有意见吧？”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的肚子，我生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也不用他们帮着照顾，我和我自己的男人都没意见，他们的意见不作数。” 　　许笛和张父张母接触的不多，彼此印象都一般。 　　“是吗，二嫂真的很硬气。” 　　冯丽萍对张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全面，她不知道张朝恒的二哥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她以为，二哥二嫂和奶奶一起住，是为了照顾老人家呢。 　　“硬气吗，可能是我们对公婆无所求吧。” 　　许笛觉得，要么就自力更生，要么就听从指挥。 　　冯丽萍想想，她们结婚，公婆给准备的家具，三转一响，还给了聘礼。 　　她娘家给买了洗衣机，也给了压腰钱，聘礼也没留，都给她带回来了。 　　她们结婚没多长时间就怀孕了，她婆婆话里话外说好次，第一胎最好是儿子。 　　她觉得，幸亏她怀孕比较快，不然，她婆婆就会不断的崔生。 　　还有就是，她坐月子，她妈妈不能请一个月假伺候她，需要婆婆搭把手。 　　看看二嫂，跟着奶奶生活，家里有家政人员，根本用不到婆婆。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没有二嫂的底气，说用不到公婆帮衬。 　　钱奶奶听着几个孩子聊天，她没有发表意见。 　　除了朝阳，其他几个孩子，都是周红自己带大的。 　　他们母子，母女之间的感情，不是她可以置喙的，她也不想管太多。 　　人家的婆媳关系，她不想参与。 　　朝朗的事情，如果不是心疼轩贺，她都不会找王兰帮忙。 　　朝恒他们待了一会就回去了，许笛给拿了一些海货，家里还有一些。 　　过几天，她给朱师傅去信，让他帮忙换一些寄过来，正好，可以把她空间里的，偷渡一些出来。 　　算着时间，年前能寄过来。 　　也不知道张朝阳他们放不放寒假，暑假的时候出任务了。 　　要是他放寒假在家，那就算了，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许笛自己在心里盘算着，又要到年底了，弄点海货，可以走人情。 　　唉，她和许梅关系不好，不然，还能相互换一些菌干，水果干什么的。 　　别说她的，她妈也没收到过许梅的东西，除了第一年以外。 　　都说云省那边的条件艰苦，生活不容易，许笛自己没有经历过，真的不好做出评价。 　　许笛迷迷糊糊的要都睡着了，怀孕以后，很容易困，这个和暖暖那时候不同。 第182章 　　九月末的时候，张朝阳按时回来了。他惦记许笛，不知道肚子的孩子是一个还是两个。 　　一进家门，最先迎接他的就是暖暖。 　　“爸爸，欢迎回家。” 　　暖暖边说边鼓掌，就是一脸严肃，学了她妈妈的动作，没学会表情。 　　看着闺女绷着脸，做着可爱的动作，张朝阳脑子里浮现的是许笛的笑脸，他多幸福，妻子，女儿，围绕在自己身边。 　　“谢谢暖暖，爸爸好想你啊！” 　　张朝阳抱起女儿，举过头顶。 　　“朝阳，这回能休息两天。” 　　“能休息两天，奶奶，许笛有没有难受，孕吐？” 　　“没有，都很好。 　　朝恒媳妇羡慕坏了，她一连吐了好几个月，严重的时候，都要卧床，请假，半个月没上班。” 　　钱奶奶想想就想好笑，丽萍那一脸醋意，太有意思了。 　　还是小笛身体好，而且气运也不错，连王兰也说，小笛是有福气的人。 　　“奶奶，不管小笛这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不打算再让她生了。 　　我没有非要有儿子的想法，男孩女孩都一样。 　　教好了，都能为国家做贡献。 　　最重要的，生孩子有风险，在我心里，小笛更重要。 　　而且，我的工作性质，注定照顾不了多少家庭。 　　孩子，主要是小笛照顾。 　　如果这怀的是双胞胎，那我们就有三个孩子了。 　　小笛要工作，养育三个孩子。我除了工资，能帮忙地方太少了。 　　这次进修结束，我回南边的几率很大。到时候，小笛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 　　即便有奶奶和吴姨帮忙，但是养育孩子，不是给她们吃饱，穿暖就行的，还要教她们做人，做事的道理。” 　　说到最后，张朝阳有点语无伦次了，他想表达的很多，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 　　未来十年，许笛要独自面临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他能做的有限。 　　“朝阳，你能这么想，奶奶很欣慰，说明奶奶把你教的很好。 　　媳妇，那是给你养育儿女，帮你照顾老人，让你大后方稳固的人。 　　你要知道感恩，知道心疼她。 　　生完这胎，不管男女，你们也三个孩子了，够了。” 　　钱奶奶坚信，小笛这次是双胞胎。 　　“嗯，足够了。 　　奶奶，你想想，以后我带着三个漂亮的女儿走在大街上，得有多少人羡慕我呀！” 　　张朝阳想想就美，香喷喷的闺女多好，哪是臭小蛋子可以比的。 　　许笛下班出来，看见等在外面的男人和孩子，不自觉的笑了。 　　“唉，人家小许的男人，虽然不能天天在家，但是，在家的时候，做的相当的好。 　　咱们的男人虽然天天在家，但是，在不在有什么用，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往那一杵，啥忙也帮不上，还不如不在家。” 　　唐姐看着小许的男人，第一时间就接过她的包，抱着孩子，护着媳妇，真好。 　　“唐姐说的不错，在家不干活，还净事，真不如不在家。 　　眼不见心不烦，还能少生点气。” 　　其他组的女同志也附和唐姐的话，她家男人也那味，在家啥也不干，屁事还不少。 　　“唉，各有各的烦恼，哪有十全十美的。” 　　后勤的男同志相互看看，没敢说什么，害怕被女同志群起而攻之。 　　毕竟，他们自己在家什么模样，自己心里明白。 　　趁着女同志没注意，赶紧溜了。 　　许笛可不知道，她们一家人离开以后，还引起一些感慨。 　　回到家，吴姨晚饭已经做好了。 　　“洗手吃饭，晚上炖的排骨，今天副食品店来了两扇排骨。 　　小笛前几天不是念叨要吃排骨吗，今天多吃点。” 　　“知道了，吴姨做的红烧排骨味道一绝。” 　　许笛的夸赞，让吴姨笑眯了眼。 　　第二天，许笛也休息。 　　“暖暖，爸爸陪妈妈去医院检查身体，你和太奶奶，吴奶奶在家。” 　　“嗯，妹妹。” 　　暖暖知道，妈妈肚子里有妹妹，要去给医生阿姨看看。 　　“嗯，妹妹，暖暖的妹妹。” 　　张朝阳和闺女挥了挥手，和许笛一起下楼了。 　　医院离得近就是好，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现在怀孕做孕检的并不多，大家都是怀了就生，至于什么时候生？都是发动了才生。 　　市里的还好，基本都去医院生孩子。农村，那都是在家生的。 　　每个大队基本都有接生婆，许笛上辈子就是接生婆接生的。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许笛进了医生办公室，医生给听了胎心，又诊了脉。 　　“这回确定了，是双胎。 　　两个心跳都很强劲，孩子应该没有问题。” 　　“医生，我爱人呢？” 　　张朝阳担心许笛，一次怀两个孩子，挺危险的。 　　“你这做丈夫的不错，还知道关心媳妇。放心，你媳妇身体也没问题。” 　　医生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同志，在这妇产科，看多了各种奇葩事情。对张朝阳这个丈夫的表现挺认同的，知道心疼人。 　　“这是我媳妇，关心她不是应该的吗。谢谢医生，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朝阳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好，他只希望自己在家的时候，多做一点。 　　两人出了医生办公室，没想到，居然遇到熟人了。 　　“梁大哥，芳姐？” 　　“朝阳，小笛，你们这是来检查，怎么样？” 　　“都挺正常的，医生也确定了，是双胎。你们呢，这是？” 　　许笛看着梁大哥手里的化验单，感觉自己真相了。 　　“我们先去给医生看看，一会再和你们说。” 　　芳姐有点不好意思，推门进入了医生的办公室。 　　没一会，两人又出来了，许笛和张朝阳在门口等着呢。 　　“芳姐，怀上了。” 　　“嗯，两个月多了。” 　　严芳芳月经不准，她是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吐了，才来医院，医生开了单子，抽血化验，今天来取的结果。 　　“嗯，挺好的，咱们多有缘分，这回，我家孩子比你家的大了两个多月。 　　如果我提前生了，也可能不到两个月。” 　　许笛感觉自己周围，这两年，就没有断过生孩子的。 　　“咳咳……这都是缘分，以后，这几个小的，都归暖暖管了。 　　你看我家安健，对暖暖那真是言听计从。” 　　梁博也没想到这么巧，自己媳妇和许笛又一起怀孕了。 　　用他妈的话说，许笛运气好，和她走的近的，都有好运气。 　　不管怎么说，他们梁家几代单传的命运到他这结束了。 　　这一胎，他和芳芳都希望是个女儿，那就儿女双全了。 　　而且，女孩子真的比较贴心，远的不说，就说暖暖，那真是让人羡慕的很。 　　两对夫妻，四个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医院。 　　缘分，有时候真的说不准。 第183章 　　许笛回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和钱奶奶说了芳姐怀孕的消息。 　　“奶奶，奶奶，你猜，我们刚才在医院碰见谁了？” 　　钱奶奶看着小笛脸上难掩的兴奋之色，这是遇到意想不到的人了。 　　“遇见梁博和芳芳了？” 　　“奶奶！你怎么猜到的？” 　　许笛真的惊讶了，她看见芳姐的时候很惊讶，但是也没有听见奶奶的回答惊讶。 　　“你在这附近认识的人不多，你既然让我猜，一定是我也认识的。 　　你们又去的妇产科，很大可能就是芳芳也怀孕了，去医院检查。” 　　张朝阳看着快要傻掉的媳妇，自己心里都乐开花了。 　　他的傻媳妇，他奶奶可是干过很多年地下工作者，这点观察力都没有，早就见马克思去了。 　　“奶奶，你比福尔摩斯还福尔摩斯，不对，你就是包青天转世。” 　　钱奶奶听着小笛插科打诨，自己也笑个不停。 　　“那还真有缘分，你们有是前后脚的生孩子。 　　小笛，医生怎么说的，是双胞胎吗？” 　　“嗯，是双胞胎，一切正常。” 　　许笛知道奶奶担心什么，赶紧告诉她，大人孩子都好。 　　“那就好，双胞胎要比一个辛苦很多。 　　朝阳，你尽可能抽时间陪着小笛，让他身体和心里都舒服了。” 　　“我知道了奶奶，我尽量回来陪着小笛。” 　　张朝阳只能用尽量，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从穿上这身军装开始，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 　　“奶奶，朝阳的职业特殊，我能理解。” 　　许笛自己选的路，她不会抱怨，后悔，和很多人比，她已经是幸运的了。 　　结婚以后，虽然丈夫不常在身边，但是，他在家的时候，真的做的很不错。 　　而且，在这七十年代，她不用和婆婆打交道，不用理会婆家的各种事情，还有疼爱她的奶奶，有帮忙做事的吴姨，真的知足了。 　　也许很多人觉得，既然有这样的机遇，怎么还一头扎进婚姻的坟墓？为什么不利用自己的先知和空间做点什么。 　　许笛不想，她上辈子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妇女。 　　虽然婚姻不幸福，但是，她依然渴望婚姻，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 　　她自认能力有限，智商不够，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到老，就是她最大的追求。 　　当你被病魔缠身，痛不欲生的时候，除了健康，什么都不重要了。 　　张朝阳在家待了两天，又回军校了，许笛她们已经习惯了。 　　十一以后，许军过来了。 　　“小军，是不是又长个了？” 　　“钱奶奶，你看出来了，我长了三厘米，现在一米七三了。” 　　十四岁的男孩子，变声期，发育的很快。 　　距离上次见面，也就半个月，感觉又不一样了。 　　“还能长，男孩子长得晚，二十三，还能窜一窜呢。” 　　“钱奶奶，我能长到我二姐夫那么高就行了，我不贪心。” 　　“能，指定能。” 　　钱奶奶喜欢小军这孩子，两人说话唠嗑很随意，有时候觉得比和朝恒或者朝朗都亲近。 　　“对了，二姐，昨天咱妈收到大姐的信了，她也怀孕了，现在算起来，也得有四个多月了。 　　她是怀孕满三个月以后才往家写封信，这回还有点心，寄了一些果干，菌干，红糖什么回来。 　　这事咱妈让我给你带来的，让你尝尝。” 　　许军一进来，就和钱奶奶聊上了，差点忘了这事。 　　许笛算了一下，自己怀孕快五个月了，芳芳姐比自己小两个来月，许梅比自己小一个多月。 　　这可真是巧了，除了许大嫂，她们三个孕期又差不多。 　　“那还挺巧的，咱妈又担心了吧？” 　　“嗯，我过来的时候，刚帮着把要寄给大姐的东西拿到邮局。 　　咱妈也真是的，光想着大姐，怎么不想着你呢？” 　　许军为二姐抱不平，他二姐惦记家里，他大姐用让家里惦记。 　　“我这不是在身边吗，咱妈能看得见。大姐离得远，娘家，婆家都不在身边，所以，咱妈更不放心大姐。” 　　许笛一点也不伤心，她相信能量守恒。 　　这辈子，她有两个真心疼爱她的奶奶，尤其是许家的奶奶，那是真的疼她。 　　人不能什么都要，太贪心了，容易失去更多。 　　上辈子，她妈更看重哥哥，但是，对她也不错。这辈子，也一样，她接受良好。 　　“反正我就觉得不得劲，二姐，你这次生孩子在几月？到时候，我过来帮着带暖暖。”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二月份。但是双胞胎，一般会提前。” 　　许笛是七月份查出来怀孕的，那时候一个半月了。 　　“那正好，学校还没开学呢。姐夫也不知道有没有假期，最好是有。有二姐夫陪着你，怎么也比弟弟强。” 　　许军还是希望他二姐夫能有时间，陪着他二姐去生产。 　　让他二姐夫亲眼看看他二姐的辛苦，以后能更好的对他二姐和孩子们。 　　“你二姐夫的情况不好说，没事，虽然丈夫在身边更好，但是弟弟也不错。” 　　许笛看着一直操心的弟弟，心里觉得自己还是赚到了。 　　“二姐，大哥的房子分下来了，四十多平的筒子楼，收拾完，也挺宽敞的。 　　大哥说等油漆干透了，放完味再搬过去。” 　　“大嫂怎么样，她妈妈去世一段时间了，缓过来一些没有？” 　　“好多了，王家大娘丧事办完，他们家哥几个因为房子的事情，大打出手。 　　大嫂差点被波及到，要不是大哥手快，就被伤到了。 　　大嫂回家以后，狠狠地哭了一场，又跟咱妈道歉了。 　　之后，大嫂和咱妈，又分工明确，一人一天的做着家务。 　　安平和安悦也被照顾的很好，尤其安悦，不再哭闹，每天乐呵呵的。” 　　许军觉得他大嫂那一段时间跟魔怔了一样，什么也不顾了，就一心扑在她妈那。 　　关键是，王家大娘临到最后，还是向着儿孙。 　　他大嫂可能是不甘心，想证明，她妈以前对她的偏爱是真心的。 　　可惜，他大嫂失望了。 　　许军陪着他二姐说了一会话，吴姨就回来了，今天轮到她们大院买秋菜，许军过来帮忙的。 　　吴姨先去排队了，买了白菜，萝卜，土豆，还有几个窝瓜。 　　许军没让他二姐动手，只让她带着暖暖看堆。 　　自己用推车，把这些秋菜推了回去，又搬上楼。 　　二楼阳台外面拐角处，上次张朝阳回来，做了一个外挂的箱子，专门用来放东西的。 　　许军来回几趟，把秋菜都倒腾回来了。 　　吴姨中午包的饺子，猪肉白菜馅的，人多力量大。 　　许军负责擀皮，许笛和吴姨负责包，钱奶奶和暖暖摆饺子。 　　没掺玉米面的饺子，吃起来劲道。秋天的白菜，甜丝丝的，好吃。 　　吃了午饭，许军就回家了。 　　许笛带着孩子消消食，准备睡个午觉。 　　吴姨和钱奶奶，一起收拾一下买回来的秋菜，她们白天睡不着。 第184章 　　入秋以后，气温越来越低了。 　　许笛把暖暖的棉衣，棉裤找了出来，把裤腿和袖子都放出来。 　　去年做的稍微大一些，许笛把长出来的部分折起来，缝上了。 　　暖暖薄厚不同的棉衣有三套，有一套被尿湿过，许笛给拆了。 　　趁着肚子不是特别大，许笛赶紧又做了一套。 　　十月末休息的时候，张朝朗过来了。 　　“奶奶，我和林薇的婚期定下来了，下个周末。” 　　许笛也听见了，这时候处对象，结婚速度都很快。 　　没有后世那样，对象一处要处三五年，十年八年的。能不能结婚，还不一定。 　　这时候，不以结婚为目的处对象就是耍流氓了。 　　许笛赶紧回屋，她得送礼物的。 　　“挺好的，你俩怎么打算的，只领个证还是一切正常？” 　　钱奶奶是觉得俩人都是二婚，各有各的故事，低调的领个证，消停过日子挺好的。 　　包子好吃，不在褶上。 　　而且，这时候的婚礼也就那么回事，太多顾忌。 　　“不办了，我俩领个证，到时候两家人坐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就行了。”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们俩商量决定的？” 　　钱奶奶不知道朝朗之前的婚姻是怎么经营，能走到离婚这一步，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都有责任。 　　她担心轩贺，如果这次还不能长久，对小孩子的打击是巨大的。 　　“奶奶，我和林薇商量决定的。我会吸取之前的教训，好好经营婚姻，不能让轩贺再收到伤害。” 　　张朝朗有自知之明，他在奶奶这没什么地位，都是看在轩贺的面子上，毕竟，他之前做的并不好。 　　朝恒比他能强点，因为暖暖出生的时候，朝恒主动来帮忙了。 　　在奶奶这里，朝阳的地位是最好的，现在能与之媲美的，也就许笛母女了。 　　他爸，奶奶唯一的儿子，张鹏同志，在奶奶心里更没有份量。 　　以前接触的少，这两年接触的多了，张朝朗了解一些，他奶奶，想法和普通的老太太不一样。 　　她不指望儿子养老送终，朝阳是个意外。那时候，即便没有朝阳，奶奶也不会妥协。 　　他爸妈，一开始就做错了，奶奶直接放弃了。 　　“你心里明白就行，这个红包是给新人的，你带回去。” 　　“奶奶，吃饭你不去吗？” 　　“不去，我不喜欢人多。朝阳也不知道那天能不能回来，他要是回来，会过去。 　　小笛肚子大了，又是双胎，也不方便过去。 　　亲兄弟，以后慢慢相处。” 　　钱奶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张朝朗也没办法。 　　那天，他父母会去，爷爷和方奶奶还不确定，奶奶除了朝阳结婚那次，几乎没有和爷爷他们见过。 　　“我知道了，奶奶。” 　　许笛也挑好礼物出来了。 　　林薇家都是服装厂职工，许笛没有像送朝恒他们那样，送床上用品。 　　而是选了一个手工艺品，她从南边带回来的贝壳风铃。 　　当时觉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她买了好几个带回来。 　　“大哥，这是我和朝阳送你们的新婚礼物。之前去南边，带回来的贝壳风铃。” 　　许笛找了个盒子装好，还放了一个红包在里面。 　　“谢谢你和朝阳。” 　　张朝朗接过许笛递过来的盒子，他还要回去收拾房子，没待多一会，就离开了。 　　他们的婚房，也在部队家属院，但是不在空军大院，这片属于后勤范畴。 　　他从一线部队退下来，不再是飞行员，而是教官，负责训练新的飞行员。 　　他分的房子在三楼，两室一厅，没有独立的厕所和厨房。每个楼层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在每层楼的两侧。 　　房子之前已经粉刷过了，这次就没弄。 　　他回去的时候，林薇已经在了。 　　“张朝朗，你一会把高处的灰清扫干净，低处的我已经收拾完了。 　　两个卧室的窗帘我做了新的，下周六，你提前给换上。 　　床上的被褥，我妈给我准备了两床新的，等下周领完证，找时间，你去一趟，和我大哥一起搬过来。 　　咱俩用一套，轩贺用一套。” 　　林薇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行，都听你的。 　　卫生我会好好收拾的，下周你住过来之前，一定收拾利索。 　　我刚才去了奶奶那，这是她给你的红包，还有许笛送的礼物。” 　　张朝阳把奶奶给的红包递林薇，还有许笛给的盒子。 　　林薇现在知道张朝朗奶奶和爷爷的故事了，也知道张朝阳为什么和奶奶一起生活了。 　　奶奶红包里包的是六十六块钱，快赶上她两个月工资了。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红包。 　　林薇拎起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出来，还挺好听。 　　“许笛有心了，这个风铃我很喜欢。我没去过海边，这些贝壳真好看。” 　　林薇有点爱不释手，看了半天。 　　“林阿姨，给你听听，这是二婶送我的大海螺。 　　放在耳边，可以听见大海的声音。” 　　轩贺刚才已经听见了，林姨给他准备了新的被褥。 　　礼尚往来，他也不能不表示。大海螺，他有两个，可以送给林姨一个。 　　“是吗，我也听说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海螺。” 　　林薇小心的把贝壳风铃放好，接过轩贺给过来的大海螺，放在耳边，真的有声音。 　　“真的有声音啊，这真的是大海的声音吗？” 　　“是的，林姨，你听见海浪的声音了吗？ 　　我二婶说，海浪的声音很大，很大。” 　　轩贺很激动，他也想看大海。 　　“我也没看过大海，但是书里形容海浪的声音好像就这样。”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最后也不确定，是不是大海的声音。 　　不过，轩贺把礼物送出去了，林姨也很喜欢，他也挺高兴的。 　　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张朝朗和林薇找时间，把结婚证领了。 　　周末的时候，张朝朗借了吉普车，把林薇的东西取了过来。 　　林家人也过来看看他们的新房，张父张母也过来作陪。 　　张家老爷子他们没有过来，天气冷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林家父母看过新房，挺满意的，收拾的不错。 　　吃饭的时候，张朝恒过来了，张朝茹夫妻过来了，张朝阳没放假。 　　“大哥，二哥二嫂怎么没来？” 　　定的是国营饭店，特意要了一个大包间。 　　张朝茹到了半天，菜都上了一半了，也没看见张朝阳和许笛，挺奇怪的。 　　“朝阳没放假，许笛肚子大不方便来回折腾。” 　　“啊，二嫂啥时候又怀上了？” 　　张朝茹基本不去奶奶家，张母也不怎么和她提起许笛。 　　“二嫂和丽萍一样，都是双胞胎，月份没差多少。” 　　张朝恒一看他妈和妹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了，饭菜齐了，吃饭吧。” 　　张父不想林家看笑话，赶紧张罗吃饭。 　　周红啊，真是的，有她后悔的一天。 　　林家其他人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关系，这样的场合也不好多问，大伙都埋头吃饭。 　　最后，一顿饭，吃的有些快，大伙都没有喝酒。 　　离开国营饭店，各回各家了，张朝朗和林薇，正式结为夫妻了。 　　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现在谁也不知道。 　　生活嘛，就是在磕磕绊绊中过起来的。 　　第185张朝恒媳妇生了 　　张朝朗和林薇的新婚生活还是不错的，两个人都想往好了过，彼此都很用心。 　　张轩贺小朋友也挺高兴，新妈妈对他不错。 　　会夸赞他，也会批评他，会给他做好吃的，做新衣服，也会让他干活，让他觉得自己是家里的一份子。 　　林薇呢，休息的时候，也会带着轩贺来奶奶家，她还挺喜欢自己的新妯娌，许梅的妹妹。 　　说起许梅，她们有段时间没联系。 　　那段时间，她刚离婚，一堆事，没来得及给许梅回信。 　　等她缓过来，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 　　她赶紧给许梅写回信，许梅的性子她可是很了解的。 　　事实正如她所料，她晚了好几个月给许梅回信，她寄过去的信也石沉大海了，一直没有接到许梅的信。 　　唉，哪天问问许笛，许梅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许笛知不知道。 　　十二月中旬，许笛收到了朱师傅寄过来的包裹。 　　许笛觉得挺幸运，张朝阳前几天才回军校，一时半会回不来。 　　许笛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快七个月了，她都快看不见自己的脚尖了。两个小家伙，皮的很。 　　想起张朝阳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时候的怂样，就忍不住想笑。 　　那天张朝阳休假回来，晚上睡觉前，两人躺在床上聊天。 　　张朝阳的手无意识的放在她的肚子上，突然，她的肚皮动了一下。 　　“媳妇，媳妇，动了，动了，你的肚子动了。” 　　张朝阳嗖的一下坐了起来，满脸惊慌，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 　　亲眼目睹了她的肚子鼓起一个包，随后又缩了回去。 　　之后，另一侧又鼓了一个小包。 　　“哈哈……瞧你那点出息，孩子胎动了，还把你吓到了。” 　　许笛被逗乐了，张朝阳坐回她的身边，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肚子上。 　　许笛感觉肚子又动了，张朝阳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宝贝们，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那一瞬间，许笛不笑了，眼睛湿了。 　　张朝阳，一个一米八多的汉子，趴在她肚子上和孩子互动的模样，令人动容。 　　像他这样的军人有很多，有多少人错过孩子的出生，错过孩子的童年，错过太多。 　　他们也想陪在妻儿身边，也想像这样，听着孩子的胎动，和孩子互动一下。 　　可是，他们要做的事情太多。 　　许笛现在想起张朝阳那时候的表情，心里还是有些酸涩。 　　想远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把空间里的海货悄无声息的偷渡出来，到时候一起拿回家吧。 　　许笛中午提前几分钟下班，先去邮局取包裹。 　　朱师傅昨天打电话，说包裹这几天到。 　　到了邮局，包裹取到了，挺大的一个，足有二十多斤。 　　许笛先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吴姨推着三推车来接她。 　　挂了电话，先包裹拎着，离开邮局，找个借口把空间里的包裹偷渡出来。 　　昨晚趁着暖暖睡熟，她进去打包好的。 　　用的是之前邮寄东西的包裹布，挑了差不多二十斤的海货。 　　这时候，还没到下班的时间，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许笛拎着包裹走了一段距离，四下观望，没有人，用身体挡着，把空间里的包裹偷渡出来。 　　刚整理好，吴姨也从大院里过来了，许笛挥了挥手。 　　“吴姨，这里。” 　　“小笛，这么多？” 　　“嗯，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想着多邮寄一些，到时候一家分点。” 　　“也是，朝阳朋友也不少，还有你娘家，一扯拉就没了。” 　　吴姨把两个包裹搬上手推车，许笛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在后面。 　　幸亏吴姨有把力气，四十出头，勉强也算壮年。 　　因为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农村干活，吴姨身体不错。 　　两人推着推车到单元门的时候，后面陆续的有脚步声传过来，下班的时间到了。 　　吴姨先搬了一个包裹上楼，许笛在楼下看着剩下的一个。 　　她们住的这栋楼大多数都是退下来的干部，年轻的少。 　　像许笛这样，和奶奶一起住的，几乎没有。 　　所以，没有能帮忙的邻居，只能靠吴姨了。 　　吴姨跑了两趟，把包裹都搬了上去。 　　“小吴，快歇会。” 　　“吴奶奶，坐。” 　　暖暖搬了自己的小凳子过来，吴奶奶坐。 　　“谢谢暖暖，吴奶奶不累，有力气呢。” 　　吴姨真没觉得累，她以前在农村干活，一个人能扛起一大捆稻子，一袋子玉米粒，比这沉多了。 　　只不过这几年在钱姨这帮忙，不怎么出力了。小笛总怕自己累到，很照顾她。 　　许笛上来以后，奶奶和吴姨已经把包裹拆开了，往外倒腾东西。 　　“小笛，这些海货质量都不错，要留出来一些，到时候给你滋补身体，炖汤喝。” 　　“行，奶奶，你看着收拾。过年的时候，朝阳拿一些出去送年礼，其他的，就留着咱们自己吃。” 　　“行，现在好东西不多，都被盯着呢。” 　　许笛知道，她和朱师傅换东西的频率不能太高。 　　要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冒险从空间里偷渡东西出来。 　　许笛饿了，吴姨先把饭菜端上来，吃完饭在整理也赶趟。 　　海货收到了，许笛就没什么可惦记的了。 　　又过了半个多月，一月初的时候，张朝恒打电话报喜，他媳妇冯丽萍生了，两个男孩，都是四斤多，母子平安。 　　钱奶奶也为朝恒高兴，不管男孩女孩，只要健康就好。 　　许笛肚子大了，不能过去，张朝阳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放不放寒假。 　　钱奶奶不想出去走动，许笛联系了林薇，她也要去随礼的。 　　许笛往林薇单位打电话，她中午在单位吃，不回家。 　　“大嫂，朝恒媳妇生了，你什么时候去送礼啊？” 　　“生了，什么时候的事？我还不知道呢，男孩女孩？” 　　“刚给奶奶打的电话，两个男孩，母子平安。 　　我这肚子太大了，不方便去送礼，奶奶也不方便过去。 　　大嫂，麻烦你去的时候，先到这一趟，帮我们把礼物带过去呗。” 　　许笛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这也没办法，也不能让吴姨去。 　　“行，我知道了，怎么也得这周休息的。到时候我先去你那，你把东西准备好。 　　对了，你打算送什么？” 　　林薇还真不清楚张家这边走礼的情况，他们结婚，张朝恒给包了红包。 　　“两块布料，两个红包，一个红包两块钱。” 　　这也不少了，许笛一个月才挣三十多块钱。 　　“行，知道了，我也比照着你的来。许笛，我们厂子要处理一批瑕疵布，都是纯棉布，你要不要？” 　　“我要，大嫂，你帮我留点。我这肚子两个孩子，坐月子的时候尿布需要很多，天冷，不爱干。” 　　许笛还想着，去哪弄点瑕疵布呢。 　　她们办公室管的是厨具这块，涉及不到布料。 　　芳姐在供销社，能接触到一些，但是，她也怀孕了，也需要。 　　本来想问问大妮的，还没好意思，她大伯嫂也刚生了孩子。 　　“知道了，我给你留着。到时候让你大哥给你送过去。” 　　“行，多少钱，你记账，到时候一起给你。” 　　“没事，我不会让自己搭上的。” 　　林薇她们家真不缺布料，家里亲朋好友，不是服装厂就是棉纺厂的。 　　两人愉快的结束了通话，关系又近了一步。 第186章 　　林薇一大早上就来了，带着张朝朗和轩贺。 　　“大嫂，怎么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许笛刚洗漱完，暖暖还没起床呢。 　　“吃过了，我们在国营饭店吃的包子。 　　主要是给你送布料，这么老多，可不得起早出来，不然，被红袖章看见，麻烦。” 　　林薇和张朝朗手里都拎着兜子，看上去，可不少。 　　“谢谢大嫂，一会，做海鲜面，你们再吃点。”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许笛也发现了，林薇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的的。真不知道，她和许梅怎么成为朋友的。 　　“那行吧，我还能吃一碗。” 　　“二婶，我也能吃一小碗。爸爸，你呢，你要吃多少？” 　　轩贺催促他爸，赶紧报上来啊。 　　“我也吃一碗。” 　　张朝朗有点不好意思，这一大早的。 　　“行，大嫂，你们先去客厅坐着，我去厨房看看。 　　布料多少钱，我拿给你。” 　　“不着急，你先煮面，吃完饭再给我就行了。” 　　亲兄弟明算账，林薇不会说不要的。这里面还有她娘家亲戚的份呢，这是职工福利。 　　许笛去厨房了，吴姨已经把前期工作做好了，许笛就调个味道就好。需要的海鲜，昨天已经收拾好了。 　　“小笛，你慢点，注意脚下。” 　　“我知道，吴姨，帮我把葱段和姜片给我。” 　　许笛把关键的几步弄好，就被吴姨撵出来了。 　　“暖暖，你起床了，自己穿好衣服的吗？” 　　“哥哥帮忙了。” 　　暖暖指了指轩贺，哥哥帮她弄的裤子。 　　“暖暖和轩贺都是能干的小朋友，去洗脸吧，海鲜面马上就好了。” 　　“妈妈，你要小心。” 　　暖暖慢慢的走在前面，许笛跟在后面。冬天水太凉，许笛要给暖暖兑一些温水。 　　暖瓶里有热水，许笛往暖暖的小盆里倒了一些，再接点凉水。 　　“妈妈，我自己洗，你出去吧。” 　　暖暖已经把袖子撸了起来，她能自己洗脸，妈妈肚子大，不能弯腰。 　　许笛拎着暖水瓶出去了，暖暖自己可以洗脸。 　　暖暖洗完脸，吴姨的面也煮好了。 　　“许笛，还别说，你这海鲜面做的真不错，比国营饭店的好吃。” 　　“大嫂，你多吃点，这里面的牡蛎好吃。” 　　林薇也没假客气，吃了一碗面，喝了一碗面汤，成功的把自己吃撑了。 　　“吃多了，肚子难受。” 　　“要不要吃点消化药？” 　　“奶奶，不用，一会就好了。” 　　林薇不喜欢吃消化药，不喜欢那个味道。 　　吃过饭，许笛把布料钱给了林薇，还有给张朝恒家孩子的礼物。 　　“奶奶，许笛，我们走了，等下次休息再过来。” 　　“谢谢了，大嫂。” 　　许笛和暖暖把人送到门口， 她现在除了家里蹲，哪都去不了。 　　许笛还在坚持上班，还有一个来月过年，过完年，离生产就不远了。 　　“小笛，你来看看，你大嫂拿过来的布。” 　　“来了，奶奶。” 　　许笛又缓慢的走过来，她觉得自己像一只企鹅。 　　两个兜子，奶奶都打开了。 　　“奶奶，这布不错。” 　　许笛把布料挨个看了一下，都是纯棉布的，瑕疵的地方不太多，基本不影响使用。 　　最令人欣喜的是，还有不少颜色鲜艳的布料，粉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绿色的…… 　　“嗯，这应该是她们内部的福利，比一般卖出去的瑕疵布好多了。” 　　“大嫂人不错，说话比较直接，和她相处，不累。” 　　“这样的人容易相处，有话直说，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 　　你们慢慢相处，能合得来，就多来往。以后要是觉得不舒服了，那就算了。 　　人心异变，你只要守住自己的本心就行。” 　　钱奶奶对许笛是偏爱的，不管是朝朗还是朝恒，都越不过朝阳他们两个。 　　“奶奶，你真好！” 　　许笛往前挪了挪，把头靠在奶奶的肩膀上，心里暖暖的。 　　“你是个值得疼爱的好孩子，奶奶的疼爱，也不是谁都给的。” 　　“奶奶，我要起飞了。” 　　“现在得多大的风能把你吹起来啊，太重了，哈哈……” 　　暖暖从屋里出来，看着笑哈哈的太奶奶，小小的孩子，也跟着乐了，露出八颗小牙。 　　张朝阳是一月末的时候回来的，离过年还有三天。 　　暖暖最开心，她爸爸回来了，可以带她出去玩了。 　　外面下雪了，太奶奶和妈妈不能陪她出去玩雪，吴奶奶要做事情。 　　上次轩贺哥哥过来，大伯母带她们堆了雪人，还打雪仗了，大伯母很厉害的。 　　“奶奶，还有什么需要准备，都交给我。吴姨，你也是，要做什么，让我做。” 　　“没什么要做的了，都做完了。你这是休息还是放假了，什么时候回去？” 　　“算是放假，三月一号回去报到。” 　　张朝阳庆幸自己能赶上小笛生产，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不错，能看见你的孩子出生。 　　年前，你把年礼都送了，再带着暖暖玩几天。这孩子想去玩雪，我和小笛没法陪她，她也不吵闹，自己默默的在屋里陪着我。” 　　“我知道了，奶奶，明早要送完小笛，就去送年礼，回来就陪着暖暖。” 　　张朝阳心疼他的闺女，太懂事了。 　　晚上，张朝阳去接许笛下班，她现在月份大了，工作做完，可以提前一些回家。 　　许笛知道张朝阳能在家待一个月，也很高兴，这样，她生产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忙乱。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 　　张朝朗一家先去干休所看过老爷子，昨天已经给爸妈送过年礼了，之后就赶往奶奶家，他们今年陪着奶奶过年。 　　张朝恒家孩子还小，他提前送了年礼，过年就自己在家过了。 　　林薇她们到的挺早的，要帮着做饭，不能吃现成的。 　　奶奶年纪大了，而且据说做饭手艺一般。许笛肚子大了，不能进厨房，只有一个张朝阳了。 　　“大哥，大嫂，过年好！” 　　“二叔，过年好。我去找太奶奶和暖暖了。” 　　轩贺换了鞋，进屋了。 　　“朝阳，你这放假了？” 　　“嗯，三月一号报到。大哥，快点换鞋，跟我做饭去。” 　　张朝阳喊了他大哥一声，自己先去厨房了，锅里还炖着排骨呢。 　　“知道了，马上来。” 　　张朝朗觉得朝阳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不太会做饭。 　　“你快去，跟朝阳多学点，以后下班早了，正好把饭做了。” 　　林薇决定这个正月多过来了几趟，让张朝朗和朝阳多学学做家务，她们能过的更好。 　　这个年，过的挺愉快。 　　张朝阳带着张朝朗做的饭，林薇陪着奶奶和许笛聊天。 　　轩贺和暖暖忙着拆红包，吃糖块，吃果干，反正嘴就没停过。 　　晚上包了饺子，许笛很幸运，吃到一枚硬币。 　　张朝朗他们也没有走，直接在这里睡的。 　　躺在床上，许笛脑子里想着七四年彻底过去了，明天开始，就是七五年了。 第187章 　　大年初一，吃了饺子，该上班还是要上班的。 　　轩贺留在了太奶奶家，晚上他爸下班再过来接他回家。 　　林薇直接从这边坐公交车去单位了，反而更近一些。 　　张朝阳安顿好家里，拎着东西，带着轩贺和暖暖去干休所看他爷爷了。 　　昨天张父张母在干休所过的年，一大早已经上班去了。 　　张朝阳到的时候，干休所除了放寒假的张朝露一个小辈，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张朝阳不认识。 　　“暖暖，快来小姑这里，你还记得小姑吗？” 　　“娃娃。” 　　“暖暖，你太厉害了，居然记得小姑。” 　　张朝露过完年都十八岁了，她之前生病，在家休学了两年，所以，要七月份才毕业。 　　“朝阳来了，你们什么时候报到？还有一年进修就结束了吧，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不知道，大概率还是要回南边去的，至于具体的，还要听命令。” 　　“也行，有你王爷爷在那，你的功劳，别人也抢不走。 　　对了，这是朝峥的媳妇，怀孕了，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那边没人照顾，回来这边生孩子。 　　你媳妇也快生了吧？” 　　老爷子想起朝阳的媳妇也怀孕了，至于几个月了，他就不清楚了。 　　年前的时候，朝恒媳妇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他心里高兴。 　　他们老张家，也算人丁兴旺了。 　　“快了，再有个十天八天就差不多了。” 　　“行，生了以后告诉我们一声。” 　　方奶奶端着水果盘过来，让张朝阳吃。 　　“等生完了，给你们打电话。” 　　张朝阳对方奶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也不亲近。 　　在干休所待了一会，张朝阳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时间过的真快，第四代的孩子陆续出生了，咱们是真的老了。 　　方奶奶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轩贺还有暖暖，还有刚出生的和即将要出生的孩子们，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咱们也才七十多，还能活几年呢，多活一年都是赚到的。 　　想想那些永远回不来的人，咱们现在儿孙满堂，是幸运的人。” 　　想起之前的战友，老爷子眼眶红了，起身离开了客厅，去了书房。 　　“奶奶，爷爷没事吧？” 　　“没事，想起以前的战友了。我们送走太多战友，他们很多都没有结婚。” 　　方奶奶拍了拍孙媳妇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奶奶，你们都是伟大的人。” 　　张朝露听爷爷说过很多次以前的事情，耳熟能详，也是真心的佩服。 　　“嗯，离开的人我们要铭记，带着他们的期盼好好活着，见证祖国的强大。” 　　方奶奶看着一团孩子气的小孙女，这孩子也是有着赤子之心的。 　　“一定会强大的，那是很多和爷爷奶奶一样的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张朝露眼神坚定，信念感十足。 　　“嗯，我都朝露说的对。” 　　方奶奶起身去了书房，去看看老同志，不能伤心太久。 　　回到家的张朝阳，先进屋看了一眼媳妇，看她半倚着被子在休息，才轻轻的退了出来。 　　“轩贺，暖暖，你们在客厅玩。” 　　“妈妈在休息吗，是妹妹们闹妈妈了吗？” 　　“没有，妹妹长大了，快要和你们见面，妈妈会很辛苦。” 　　张朝阳尽可能的和暖暖解释，让她能听明白。 　　“让妈妈睡觉，我和哥哥去玩。” 　　暖暖知道妈妈累了，要睡觉。 　　暖暖是七三年一月六日出生的，到现在，已经满了两周岁了。 　　之前许笛给暖暖做了一个小蛋糕，简易版的，还点了两根蜡烛。 　　自认为已经长大了的暖暖，现在喜欢学大人说话。 　　“好，轩贺和暖暖去玩，爸爸要出去一趟。” 　　张朝阳还要去看看几位长辈，东西都收拾好了。 　　“爸爸去忙，我们照顾妈妈和太奶奶。” 　　暖暖挥挥手，让爸爸走。 　　张朝阳摸了摸闺女的头，拎着东西走了。 　　钱奶奶看着父女两人，也笑了。 　　初二和郝云雷聚了一下，宋辉和建国一个值班一个出差没回来。 　　也不知道有什么大案子，过年都没回来。 　　“媳妇，云雷五一结婚。” 　　“是吗，终于要结婚了，这个对象处了快一年了。” 　　许笛也挺惊讶，这年代，处对象能处这么长时间的真不多。 　　“嗯，女方决定转业了。” 　　郝云雷的对象也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 　　两人一个大院长大的，女方比郝云雷小几岁。 　　在文工团表现不错，去年初和郝云雷确定的关系。 　　“为什么？” 　　“好像之前演出的时候受伤了，腿不能做高难度的动作了。” 　　张朝阳没有问太多，只要知道云雷喜欢就行了。 　　“挺可惜，不过云雷应该高兴了。” 　　许笛知道这年代，女人想要做一番事业不容易。 　　说了一会，许笛又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初三，张朝阳带着暖暖去了许家，之后就没再出去。 　　许笛已经请了产假，双胎，肚子太大了，没法去单位了。 　　初九那天早上，许笛感觉到肚子疼，她知道，自己要生了。 　　“朝阳，我肚子疼，可能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好，我知道了，我去喊吴姨准备，你不要着急，我马上给你穿衣服。” 　　张朝阳懵了一下，就镇定了。 　　他快速把吴姨喊起来，让她拿被去楼下，把推车铺上。 　　有马上回屋，给许笛穿衣服。 　　钱奶奶也醒了，知道许笛要生了，也赶紧穿衣服。 　　这时间，也没法通知许笛爸妈。 　　想着肚子两个孩子，钱奶奶不放心，往梁家打了电话，让王兰过来搭把手。 　　暖暖也起来了，自己一声不吭的穿好了衣服，她也要去医院，等着妹妹出来。 　　“奶奶，我先带小笛去医院，你和暖暖不要着急，慢慢的走。” 　　“知道了，你们先走，你王姨也过来了。” 　　张朝阳扶着许笛下楼，吴姨已经把推车铺好。 　　把许笛安置在推车上，又盖上被子，张朝阳推着推车往医院去。 　　在门口碰到王姨，几人一起护着许笛去了医院。 　　值班医生接了诊，让家属在外等着，她们先检查一下。 　　“准备进产房，开了六指了。” 　　许笛被推进产房了，张朝阳在门口转圈圈。 　　暖暖那时候，他没有经历过，这次，他才真正的了解女人生孩子的不容易了。 　　等钱奶奶和暖暖到的时候，许笛已经进去半天了。 　　“妈妈呢？” 　　“妈妈去生妹妹了，我们在这等着。” 　　张朝阳抱过暖暖，吴姨回去炖汤了。幸好，只有许笛一个产妇在生孩子，产房外，没有哭天喊地的声音。 　　可能是第二次生产了，进去半个多小时，就听见婴儿哇哇的哭声，还挺响亮。 　　过了十多分钟，又传来另一阵哭声，比之前的稍微弱一点。 　　“爸爸，妹妹，妹妹哭了。” 　　“嗯，妹妹哭了，妹妹哭了……” 　　张朝阳眼睛也湿了，他的孩子，出生了，他听见了。 第188章 　　“许笛家属，许笛家属在吗？” 　　“在，在，在呢。我爱人怎么样了？” 　　“产妇很好，就是有些脱力，月子里，多吃点有营养的。” 　　护士看着这个做丈夫的还不错，先关心妻子，还眼泪八叉的。 　　“阿姨，我妹妹呢？” 　　暖暖挤到爸爸前面，她想知道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妹妹一会和妈妈一起出来，对了，产妇生了两个女儿，一个五斤三两，一个五斤一两，都很健康。” 　　护士说完就赶紧回去了，她不想从男人眼里看见失望。 　　本来感官很好，要是因为重男轻女就变了脸，她对婚姻就失望透顶了。 　　张朝阳可不知道小护士内心的世界，听说自己多了两个小棉袄，还都健康，他就知足了。 　　“暖暖，你有两个妹妹了，高兴不高兴？” 　　“高兴，两个妹妹，喜欢。” 　　暖暖身边没有同龄的女孩子，梁家的两个都是男孩子，轩贺哥哥，平安哥哥。 　　唯一的表妹，暖暖也没见过几次。 　　“奶奶，我真的有三个女儿了，哈哈，以后不管谁家的臭小子，都得离我闺女远一点。” 　　张朝阳还没看见那两个小棉袄呢，就想到以后有臭小子要拐走自家的乖宝贝，他就想打人了。 　　“嗯，你和小笛有福了，以后有三个贴心的小棉袄，一定不怕冷。” 　　钱奶奶也高兴，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谁说养儿子一定能防老，像她家的那个，有还不如没有呢。 　　王姨在一旁看着，心里想的是她家的两个臭小子，以后不得被朝阳列为重点防备对象啊。 　　而且，芳芳肚子里这个，看上去，也像小子。 　　妈呀，家里有三个光头小子，也挺头疼的。 　　产房外的几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挺精彩的。 　　许笛这胎生的挺快，等回到病房的时候，也才八九点钟。 　　安顿好许笛母女几个，王姨就去单位上班了，吴姨炖好了汤拿过来了。 　　“奶奶，你先看着点小笛和孩子们，我去给机械厂打个电话，告诉岳父岳母他们一声，小笛生了。” 　　“去吧，我会看着她们的。” 　　钱奶奶挥了挥手，看着小笛身边并排躺着的两个小不点。 　　刚出生，有点红彤彤的，闭着眼睛，也看不出长得像谁。 　　不过，两个孩子都是小圆脸，圆圆的，很可爱。 　　钱奶奶这就是偏爱了，刚出生的小婴儿，又是双胞胎，真没有多好看。 　　张朝阳把电话打给许父的办公室，告诉他许笛生了，两个女儿，母女三人都健康。 　　“好，健康就好，朝阳，我一会和你岳母说，一会我们就过去。” 　　许父听出朝阳没有不高兴，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小笛生了两个女儿，再加上暖暖，就三个女儿了。 　　大家都喜欢儿子，他能理解，他也是男人，喜欢女儿，但是，也想要儿子的。 　　张朝阳想了想，又给干休所打了电话，告诉老爷子一声。 　　“爷爷，我媳妇生了，两个女儿，一切顺利，大人孩子都健康。” 　　“两个都是女儿啊？” 　　“对啊，两个小棉袄，我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张朝阳听出爷爷话语里的遗憾，他不指望老爷子多稀罕他的闺女们，但是，他得表明自己立场。 　　他的闺女他喜欢，许笛喜欢，奶奶喜欢就行了，其他人不重要。 　　张朝阳自己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的疼爱，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们经历和他一样的遭遇。 　　想着，又给他爸打了电话，告诉他孩子出生的事情。 　　事情他通知到了，至于他们怎么做，就随意了。 　　别到时候，倒打一耙，说他没通知。 　　电话打完了，张朝阳付了钱，赶紧赶回医院。 　　他可听说了，医院，有时候会丢孩子的。 　　“媳妇，你醒了，怎么样，还疼吗？” 　　张朝阳站在门口，散散身上的凉气，就怕媳妇孩子受凉。 　　“疼，感觉浑身没劲，哪哪都疼。” 　　生暖暖的时候，张朝阳不在身边，许笛很坚强。 　　现在，有男人在身边，该示弱还是要示弱的。 　　“我能做什么，给你按摩按摩？” 　　张朝阳干着急，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不用，你看着两个孩子，一会拉了，尿了，你伺候着。” 　　许笛刚喝完汤，又困了。还没下奶，一会孩子饿了，只能先冲奶粉。 　　“行，有我呢，媳妇，你睡觉吧，睡觉可以让你恢复的快一些。” 　　张朝阳上次住院，医生就这么说的。 　　“嗯，我真的困了，你看着孩子，饿了，先冲点奶粉。” 　　“知道了，你放心睡觉，生两个孩子，太伤身体。” 　　张朝阳给许笛盖了盖被子，别着凉了。 　　“妈妈，睡觉，我看着妹妹。” 　　暖暖一下子有了两个妹妹，心里美坏了，她的妹妹。 　　“谢谢暖暖，妈妈睡觉了。” 　　许笛真的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钱奶奶看着他们，心里高兴，家里越来越热闹了。 　　许母和许军到的时候，张朝阳刚给两个孩子换了尿布。 　　“妈，小军，你们过来了。” 　　“怎么样，小笛和孩子都好吧？” 　　“都好，小笛累了，睡着了。孩子刚拉了，才换完尿布。 　　妈，你看着点小笛和孩子们，我去洗尿布。 　　小军，你也惊醒点，看住孩子们，别被人偷了。” 　　张朝阳一百个不放心，端着盆往外走，又忍不住叮嘱几句。 　　钱奶奶回家取东西了，不然，都不好意思看她大孙子犯傻。 　　“小舅舅，姥姥，我妹妹，两个妹妹。” 　　暖暖招呼她小舅舅过来看自己的妹妹，她还一直在旁边守着呢。 　　“暖暖，妹妹好看不？” 　　“好看，圆圆的。” 　　暖暖就坐在床尾，离着两个襁褓不远。 　　“嗯，好看，小脸圆圆的，眼睛大不大？” 　　“嗯？” 　　暖暖不太理解，妹妹睁眼睛了吗，她没看见。 　　“暖暖才多大，你问那么多干嘛。暖暖，饿不饿？” 　　许母拍了一下许军，现在都快中午了，也不知道她们几点过来了，暖暖吃没吃东西。 　　“姥姥，我不饿，吴奶奶蒸包子了。”暖暖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碗粥，不饿。 　　知道暖暖不饿，许母就放心了。 　　许笛再次醒来，已经下午了。 　　“朝阳，我要去厕所。” 　　“我抱你去。” 　　“不用，把拖鞋给我，我能自己走。” 　　许笛是被尿憋醒的，都没注意她妈和小军也在，一心想去排泄。 　　张朝阳给她穿上鞋，披上棉袄，扶着去厕所了。 　　从厕所回来，许笛才看见她妈和小军。 　　“妈，小军，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你爸接到朝阳电话，我们就过来了，感觉怎么样，身上疼不疼？” 　　“还行，好多了。 　　小军，你晚上带着暖暖回去睡觉。” 　　许笛想起暖暖，她大闺女和小舅舅亲，晚上不会闹。 　　“行，让小军带暖暖回去，我和朝阳在这陪着你。” 　　许母请了三天假，她帮着伺候前几天。 　　“辛苦你了，妈，明天回家就好了，在医院，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张朝阳心里松了口气，有他岳母在，两个人看着，孩子会更安全。 　　事情安排好了，天黑之前，许军带着暖暖回家，又跑了一趟，给他二姐送饭，当然，也不能少了他妈和二姐夫的。 　　钱奶奶看着一路小跑的许军，小笛的弟弟真不错，小笛是个有福气的。 第189章 　　在医院住了一晚上，张朝阳几乎没怎么睡。 　　把他出任务的状态拿了出来，防止一切危险分子靠近他的媳妇和孩子。 　　许母一晚上没干什么，孩子哭了，朝阳迅速起来了，小笛要去厕所，朝阳陪着，让她把门关好。 　　早上，医生查完房，许笛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 　　张朝阳让许母看好孩子，他去找车接媳妇孩子回家。 　　借了一辆吉普车，张朝阳先把东西拿上车，让许母抱一个孩子，过来接他们的许军抱一个孩子。 　　许笛穿上棉袄棉裤，带着帽子，围着围脖，还披着张朝阳的军大衣，几乎一点风都不透。 　　“媳妇，走，我抱你回家。” 　　张朝阳还是有把子力气的，抱着许笛下楼回家。 　　真好，两次坐月子，都没有赶上夏天，不然，可有的烦心了。 　　家里有张朝阳在，许笛就让她妈回去了，人手够，没必要请假。 　　“那行，等朝阳回军校以后，我再过来。” 　　“妈，你回去吧，我在这给我二姐夫打下手，我有经验。” 　　许军也没开学，家里也没什么事。 　　“那行，你一会回去把口粮还有衣服拎过来。” 　　许母觉得这样也行，小军会照顾孩子，和他二姐也亲。 　　“小军，你只拿衣服就行，口粮就不用了，家里够吃。” 　　张朝阳心里感谢他小舅子，之前生暖暖的时候，就是小舅子帮着照顾的。 　　比起自己这个生手，小舅子更有经验。 　　“二姐，我和妈先回去，一会再过来。” 　　“知道了，你们慢点，不用着急。” 　　许笛想着小军在也挺好，能和暖暖玩。张朝阳照顾两个小的，忙起来，难免会忽略暖暖。 　　不能让她感觉有了小的，爸妈就忽视她了。 　　下午，许军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和口粮过来。 　　张朝阳开始学着照顾月子，看着两个孩子一点一点的改变，从红彤彤到白净净的。 　　两个小的，小脸圆圆的，暖暖说妹妹叫圆圆。 　　许笛觉得也行，一个叫圆圆，另一个就叫团团吧。 　　团团圆圆，寓意也不错，至于大名，张朝阳还在想。 　　回来十来天了，陆续的，有亲戚，朋友过来看孩子。 　　张家老爷子没来，让人送了红包和两袋奶粉。 　　张父张母过来了，也包了红包，奶粉什么就没有了。 　　冯丽萍也生了两个，奶不够吃，都填补她那边了。 　　张母一个星期，还要抽出几天，去帮着照顾孩子。 　　张朝恒上班，冯丽萍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有点力不从心。 　　而且，天冷，孩子没法送托儿所，她家里有关系，每天上半天班。 　　娘家妈和张母轮流看半天孩子，等到天暖和了，再送孩子去托儿所。 　　张父虽然喜欢孙子，但是看着暖暖，他也稀罕。 　　张母就比较明显了，她对暖暖一点也不亲，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 　　这回生的双胞胎孙女，那更是没什么想法，那边还有喜欢的小儿子生的双胞胎孙子呢。 　　许笛在屋里躺着，看不见张母的表情，即使看见，她也不在乎，她们是熟悉的陌生人。 　　张朝阳更不在意，他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她的孩子更不可能了。 　　“张鹏，走了，丽萍那边还等着呢。轩睿和轩逸要去医院检查，亲家母今天有事。” 　　“知道了，知道了……” 　　张父不愿意听周红絮叨，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你动作快点，两个孙子还等着呢。磨磨唧唧的，分不清轻重。” 　　周红嗷唠一嗓子，吓了暖暖一跳。 　　“奶奶，你声音太大，吓到我了，妹妹也会害怕。” 　　暖暖皱着眉头，和她爹如出一辙。 　　“小丫头就是胆小，事怎么那么多。” 　　被个小丫头说嘴，周红不乐意了。 　　“周同志，你要是不想来，也没有逼着你来。 　　来了，就不要没事找事。 　　小丫头怎么了，我们自己稀罕，你的意见一点不重要。” 　　“你就嘴硬，三个丫头，以后，养老指谁，指着你侄子们？” 　　周红对上张朝阳这个儿子，没有底气。 　　“儿子就能养老了，能指望得上？这话，别人说可以，你们说，不觉得好笑吗？” 　　张朝阳看了一眼他爸，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张鹏没有反驳的资格，他确实没有养过他老娘。 　　“我长大会照顾爸爸妈妈的。” 　　暖暖听不太懂，但是她知道，这个奶奶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两个妹妹。 　　“赶紧走吧，别没事找事。以后，摆正不好态度，就不要过来。” 　　钱奶奶发话了，周红不敢说话了，拉着张鹏，赶紧走了。 　　“不要放在心上，什么儿子，女儿的，指望不上的，啥都白费。” 　　“奶奶，我都多大了，还会在意有没有母爱啊？ 　　我有奶奶，媳妇，有三个宝贝闺女，足够了。” 　　张朝阳乐了，他奶奶，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护短。 　　“爸爸有我，我厉害。” 　　暖暖站在爸爸和太奶奶跟前，挺直身板。 　　“对啊，有我们暖暖。” 　　张朝阳抱起他闺女，真是太可爱了。 　　他和许笛都有工作，老了有退休金，还需要别人养老。 　　许笛不知道客厅里发生的事，她睡得正香。 　　张母她们走了以后，林薇带着轩贺过来了。 　　“许笛，恭喜啊，两个小棉袄。” 　　“大嫂，你自己过来的？” 　　“没有，和轩贺一起。你大哥值班，这周没休息。 　　我看看，两个小家伙，白白嫩嫩的，真可爱。 　　我也不贪心，以后生一个小棉袄就行了。” 　　林薇想抱抱孩子，沾点喜气。但是孩子太小，她有点不敢。 　　“你抱抱团团圆圆，让你沾点喜气。我家三个小棉袄，好日子在后头呢。” 　　许笛想着以后，张朝阳带着三个女婿做家务的画面，睡着了都能笑醒。 　　“嗯，许笛你命真好！ 　　生闺女多好，好好教，以后能力不比儿子差。 　　等老了，女儿照顾父母可比儿子强多了。 　　要是有个好儿媳还好，不然，有哭的时候。” 　　林薇也不是没见过不养父母的儿子，对着婆婆破口大骂的儿媳妇。 　　“大嫂，咱们老了有退休工资，有钱有闲，只要注意锻炼身体，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你说的对。谁也都不如自己有，有啥都不如有健康。” 　　林薇和许笛之所以能处的不错，可能就是因为两人三观一致。 　　最后，林薇还是如愿以偿的抱上了双胞胎，欣喜的很，感觉小棉袄已经到自己肚子里了一样。 　　吃了午饭，林薇带着轩贺回娘家了。 　　杨大妮过来了，两人没碰上。 　　“许笛，你这速度，我骑马都撵不上。” 　　杨大妮的儿子没有暖暖大，还不满一周岁。 　　“你比我小两岁呢，着什么急。” 　　“唉呀，我忘了这茬了，哈哈……” 　　杨大妮还是那样，咋咋呼呼的。 　　结婚之前有父母宠着，结婚以后，她婆家对她也不错，性子没怎么变。 　　“你是专门过来气我的？” 　　许笛对于自己唯一的朋友，心里还是喜欢的。 　　“哪有，给你闺女送尿布来了。我从家里，娘家那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不少尿布，颜色不怎么样，都是瑕疵布，做尿布不耽误。” 　　“谢谢你，大妮。” 　　“跟我客气啥，咱俩啥关系。” 　　杨大妮心里对许笛是感谢的，要不是她变相的打消自己下乡的念头，现在还有没有她这个人都两说了。 　　“嗯，咱俩是异父异母的姐妹。” 　　“那是。” 　　两个人，从学校走到现在，虽然不能常常见面，但是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这一天，许笛真累了，吃完饭，就睡了。 　　半夜孩子饿了，都是张朝阳把孩子抱到她跟前，自行吃奶的。 　　许笛的奶水不错，目前，还够两个宝贝蛋吃。 第190章 　　许笛月子还没坐完，张朝阳就回军校了。 　　不过，家里有吴姨，许笛自己身体恢复的也很快。 　　已经生完半个月了，在屋里活动活动是没问题的。 　　二十二岁，还真是年轻力壮的年龄。 　　许笛自己心里算了一下，等她五十岁退休的时候，几个孩子基本都结婚了，家庭稳固。 　　那时候也过了千禧年了，不用被道德绑架，做奶奶的不看孙子，好像有罪似的，她是姥姥。 　　如果暖暖她们三个，有需要帮助，她可以伸一把援手。 　　如果她们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她帮忙，她就可以悠闲的过晚年生活了。 　　上辈子刚过四十就死掉了，这辈子，怎么也得多活几年。 　　许笛想想，自己就笑了。 　　“你这是想啥美事呢，大白天的，笑的跟捡了钱似的。” 　　“奶奶，咱家现在有三个千金，还不跟捡了钱似的。 　　我想着，等我和朝阳退休以后，咱们就可以好好享受退休生活了。” 　　“嗯，到那时，我骨头渣子可能都烂没了。” 　　“不会，奶奶你争取长命百岁，做个长寿的老人。” 　　“不要，我不想活到那么大岁数。人老了，各种毛病都找上来了。与其痛苦的活着，我还是想在睡梦中离去。” 　　钱奶奶真的不想活到那么大岁数，到时候，很多事情，真的身不由己。 　　久病床前无孝子，她倒不是不相信朝阳和小笛，两个孩子都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她要强了一辈子，再苦再难的时候，都没有向命运低头，妥协。也希望，生活善待她，让她无病无灾的过完老年生活，不要最后，活的没有尊严。 　　有多少人，到最后，瘫在床上，拉屎尿尿都不能自己做主。 　　许笛理解奶奶，她上辈子，化疗到最后，头发没了，骨瘦如柴，吃什么吐什么，真是遭罪。 　　不仅自己遭罪，别人也跟着糟心。 　　“妈妈，妹妹拉臭臭了。” 　　暖暖从房间跑出来，她被妹妹们的粑粑熏到了。 　　“知道了，妈妈来了。” 　　许笛知道暖暖有些洁癖，好在不严重，也就是爱干净和喜欢整齐。 　　许笛兑了温水，端进去伺候两个小家伙。 　　“团团圆圆，怪不得姐姐被熏跑了，这味道，真的有点冲啊！” 　　许笛打开尿布，先给两个小家伙擦擦，把尿布拿走，再给两个小家伙洗洗屁股，洗干净了，再重新包好。 　　两个小家伙和姐姐小时候一样省事，不闹人。吴姨进来，帮着把尿布拿出去清洗了。 　　许笛和奶奶商量过，现在家里有三个孩子，吴姨的工作量增大了。 　　除了组织给的工资，许笛自己出十元钱，作为吴姨的补贴。 　　钱奶奶觉得可以，这事她去说。 　　吴姨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她本来也没多想，和其他人比，她的活虽然多了一些，但是，干的舒心。 　　这件事，就低调的决定了，没有声张。毕竟，这时候，不能私自请人做事，那是享乐主义。 　　等窗外飞起柳絮的时候，许笛产假结束了，她也开始上班了。 　　这期间，张朝阳回过来一次，稀罕稀罕他三个闺女，抱着许笛，狠狠亲了个够，解解馋。 　　许笛又开始单位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上班，给孩子送奶，下班回家。 　　对了，芳姐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梁安泰。 　　至于团团圆圆的大名，张朝阳终于想好了，张晨萱，张晨妍，上户口的时候，良心发现，把暖暖的名字，改成了张晨晞。 　　他害怕上学的时候，暖暖写名字太累，哭鼻子。 　　四月份的时候，许母过来看许笛和孩子，说起了许梅生了一个女儿。当时动了胎气，生的有点困难，差点难产，许梅也伤了身体，以后再有孩子难了。 　　许笛没有主动打听过许梅的事情，她们一直处在各自安好的状态。 　　也许，她们的缘分就这些吧。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脱掉厚重的棉衣，换上了毛衣。 　　等毛衣也穿不住的时候，已经进入五月份了。 　　“妈妈，我也想去托儿所。” 　　暖暖把她的挎包找出来背在身上，一本正经的和妈妈提出要求。 　　“去托儿所，怎么想去托儿所了？” 　　暖暖虽然已经过完两周岁生日了，但是许笛没想她这么早去托儿所。 　　“安健说，托儿所有人欺负他，让我去帮他。” 　　暖暖比安健大四个月，但是不管身高，体重，语言表达能力，两个孩子感觉差了好多。 　　“暖暖，去了托儿所，早上要和妈妈一起出门，晚上才能和妈妈一起回家。” 　　“可以，我能行，不会哭鼻子。” 　　暖暖年纪不大，很有主意。 　　“行吧，明天我去给你报名。” 　　许笛想着，现在天气暖和了，托儿所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院子里玩。孩子多，也有伴。 　　不过，这事，还要和奶奶商量。 　　“暖暖要去托儿所，怎么这么突然？” 　　“安健拜托的，说是托儿所有人欺负他。暖暖可能是觉得没意思，大院里孩子大多都在托儿所。” 　　钱奶奶想想也是，现在没几家专门有闲人看孩子的。 　　“行，让她去试试，不行，再回来。” 　　离得近，也方便。 　　就这样，暖暖去托儿所的事情被定下来了。 　　去的是百货大楼的托儿所，许笛先去报了名。 　　七十年代，托儿所都是各个单位组织的，为了职工上班方便，属于员工福利。 　　和几十年后的幼儿园动辄几千甚至上万的托费比，七十年代的托儿所，等于免费的。 　　一个月交几块钱的伙食费，其他的都是免费的。 　　就这样，每天早上，暖暖背着挎包和妈妈一起出门。 　　许笛先送暖暖去托儿所，再去单位，时间来得及。晚上，下了班，再去接暖暖回家。 　　去了几天，暖暖适应的很好。 　　最高兴的是梁安健，他像个小尾巴，跟在暖暖身后。 　　托儿所的孩子普遍都不大，暖暖这样，身体倍棒，力气又大的真不多。 　　这时候，家家条件都不怎么好。 　　许笛是正式工，张朝阳工资补贴高，她俩又不用养父母，接济亲戚。相反，钱奶奶还补贴她们。 　　所以，暖暖从小到大营养好，长得壮，力气也大。 　　不过，暖暖不会欺负人，除非有人惹到她。 　　刚去的时候，欺负安健的小胖小子被暖暖揍了一顿以后，托儿所，再也没有小孩敢招惹暖暖了。 　　小孩子发生矛盾，不严重的情况下，托儿所的阿姨就处理了，所以，许笛也不知道暖暖在托儿所打人了。 　　等张朝阳回来的时候，暖暖已经在托儿所待了一个来月了，就连团团圆圆都会翻身了。 　　张朝阳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在家和两个小的玩完，又去接媳妇下班，在一起接闺女回家。 　　暖暖看见爸爸，直接冲了过来，父女两个，来了个大拥抱。 　　托儿所的小朋友也知道了，暖暖的爸爸是军人，很厉害。 　　晚上，三个孩子都睡了，张朝阳搂着许笛，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不过，许笛觉得这时候的安全套真的太厚了，不太舒服。 　　张朝阳想着，什么时候把暖暖分出去和她太奶奶一起睡。 　　他和媳妇干点夫妻间的事情，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把孩子吵醒，那就尴尬了。 第191章 　　张朝阳在家待了两天，接送媳妇，闺女上班，托儿所，积极的很。 　　家里的两个无齿小儿，可能要长齿了，口水淌了挺老长。 　　张朝阳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闺女，眼睛像妈妈，大眼睛双眼皮，鼻子像他，比较挺。 　　圆脸不知道像谁，他媳妇不是圆脸，是瓜子脸，也可能是还没长开。 　　但是奶奶说，他小时候就是圆脸，只不过长大以后，不那么明显了。 　　张朝阳觉得他闺女圆脸也能不错，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像个布娃娃。 　　稀罕两天闺女，张朝阳又回学校了。现在六月份了，他离毕业没多长时间了。 　　七五年了，还有两年的时间，恢复高考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国的每一个角落。 　　许笛并不聪明，她只能笨鸟先飞。 　　高中毕业以后，她结婚，生孩子，看书的时间真的不多。 　　那套丛书，她只粗略的看了一遍。 　　从现在开始，她要认真的准备了。不求考上顶尖的学府，能考上一个差不多的大学就行。 　　毕业分配就是干部编，等到退休的时候，一个月退休工资可不少。 　　许笛手里现在有几万块钱，她计划着，如果考上大学，就在学校附近买个院子，把奶奶她们带过去。 　　如果可能，趁着房子便宜，她再买两个院子。 　　等到千禧年以后，京市的房价涨起来，三个孩子就能轻松很多。 　　那时候，她们差不多都结婚生子了，赶上计划生育，一家也就一个孩子，负担也不会太重。 　　她们再帮一把，生活会轻松很多。 　　许笛没想过自己能成为大女主爽文那样，利用先知，成为房地产老总，或是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成为女强人。她对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很了解，玩不转的。 　　半夜想了这么多，许笛觉得自己也是有毛病。 　　所有资产，加上钢镚在内，也就几万块钱，还想干大事，有点痴人说梦了。 　　七十年代，几万块钱很多，但是，她没有钱生钱的方法，发不了财。 　　还是趁着大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买两个院子，等着动迁，比什么都强。 　　稀里糊涂的，许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头有点疼。 　　“怎么了，不舒服？” 　　“奶奶，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许笛赶紧去洗把脸，精神精神。 　　七月份了，天气越来越热了。 　　许笛给暖暖换上了短裤和短袖，两个小的，也是同样款式的短裤和短袖。 　　“妈妈，小舅舅什么时候到？” 　　暖暖有点着急了，小舅舅说要带她去太姥姥家。 　　“一会就来了，小舅舅也要吃饭的啊！” 　　许军下学期高二，明年高中毕业，下乡的活动就结束了。 　　他今年才十五岁，明年十六，即使毕业在家待一年，也无可厚非。 　　到时候，她找个理由，带着他复习，考上大学的希望还是不小的。 　　还有许强和许佳，也能赶上这波高考。许强脑子活，高中毕业以后在队上挣工分，没事倒腾点东西。 　　时不时的过来给她送点，许笛觉得也挺好。 　　许强小打小闹，弄点鸡蛋，时令蔬菜什么的，也不去黑市，就在各个家属院转悠。 　　暖暖喜欢去乡下太姥姥家，有意思。 　　六月份以后，都去两三回了。 　　“暖暖着急了？” 　　“嗯，太奶奶，我去抓小鱼回来给你吃。舅舅说，带我去抓鱼。” 　　暖暖心心念念的是去抓鱼，她还没有抓过鱼呢。 　　“抓鱼啊，水深不深啊？” 　　钱奶奶有些担心，但是也没有一下子就阻止暖暖。 　　“田边上的小泥沟，和车辙差不多。” 　　“行，太奶奶等着暖暖抓鱼回来。” 　　钱奶奶放心了，也是，小军是个比较靠谱的孩子。 　　八点多的时候，许军，许强过来了，还带着许大哥家的平安。 　　“太奶奶好，姑姑好，暖暖妹妹我来接你了。” 　　“平安，先进来，吃块西瓜再走。” 　　许笛一早上起来，在胡同买的西瓜，个头还挺大。 　　“二姐，奶奶让我给你带的鸡蛋，西红柿，黄瓜，豆角……” 　　许强从身后背的竹筐里，一样一样的往外倒腾。 　　“爷爷奶奶身体还好？” 　　“还行，奶奶之前一直咳嗽，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们，一直没过来。 　　我大哥从东北寄过来的偏方，还挺有效，好多了。” 　　许奶奶应该是气管炎，天气冷就严重。 　　“我现在走不开，等奶奶身体好了，你陪着她过来，团团圆圆还没见过太姥姥呢。” 　　“知道了，奶奶说了，两个孩子小，二姐夫又忙，不让你自己带孩子回去，太不方便。” 　　许强把东西放好，拎着暖暖的小背包，和许军一起，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等梁安健找来的时候，知道暖暖自己跟着舅舅出去玩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把王姨都气笑了，都想把他扔给许笛，不要了。 　　暖暖玩了一小天，回来的时候，衣服都脏了，带回来一小桶的小鱼小虾，都是在河沟里抓的。 　　“二姐，我先回去了，许强哥今晚住家里，我得回去陪他吃饭。” 　　“行，我知道了，这个你拿回去加个菜。” 　　许笛中午从空间里偷渡出来一只鸡，做了白切鸡。 　　“二姐，你做的，有口福了。” 　　许军吃过一次，记忆犹新。 　　送走小军，许笛赶紧给她大闺女洗澡，今天真是玩疯了，都没顾得上衣服。 　　过了夏天，两个小的会爬了。 　　屋里屋外，就没有她们爬不到的地方。而且，两个小的可不像她们姐姐，总喜欢把东西弄的乱糟糟的。 　　团团还好一点，是个安静的性子，可以独自玩半天。 　　圆圆就淘气多了，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手脚都不老实，不是在动就是在动的路上。 　　三个孩子，三种性格，一点都不一样。 　　张朝阳觉得无所谓，孩子嘛，各有各的性格，不可能千篇一律。 　　每次休息回来，他就是孩子们的大玩具，三个孩子，基本都挂在他身上了。 　　暖暖还跟着他爸练军体拳，一招一式，还挺像那么回事。 　　从六月份开始练，持续了好几个月。 　　只要张朝阳在家，父女两个就一起练起来。 　　十二月末，张朝阳进修结束了。 　　“东西我都给你整理好了，衣服，裤子，背心，裤头，我都放好了，你自己记得换着穿。 　　内衣穿松了就换一件，到时候我做好了，给你寄过去。” 　　“媳妇，我舍不得你和孩子们。” 　　“那你就找机会往回调，我和奶奶，带着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许笛不了解张朝阳的工作，也不知道他隶属哪个兵种。 　　“嗯，有机会，我会调回来了，时机还没到。” 　　张朝阳不能说太多，违反纪律。 　　“我只希望你保重身体，不要让你的三个小棉袄成了烈士子女。” 　　“我知道，我知道，会小心的。” 　　张朝阳的保证没有任何时效性，有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许笛知道，这样的保证只能停留在口头上。 　　这一夜，夫妻俩把睡着的暖暖抱去了太奶奶的房间。 　　这一夜，家里的安全套都被用了。 　　天还没有亮，张朝阳亲了亲熟睡的媳妇，女儿，和奶奶说了再见，拎着东西，大步离开了。 第192章 　　许笛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天光大亮了。 　　床上，两个小的已经不在了。 　　放空的大脑开始工作，张朝阳已经走了，现在几点了？ 　　许笛从枕头底下掏出手表，已经八点了，妈呀，要迟到了。 　　慌忙的坐起来，身上有些疲惫。 　　想起了什么，许笛慌张的看了一眼床边上的垃圾桶。 　　还好，没有用过的计生用品，张朝阳同志还是很靠谱的。 　　匆忙的穿好衣服，去洗漱。 　　“奶奶，我走了，迟到了。” 　　“小笛，包子，你拿着，到单位吃。” 　　接过吴姨递过来的饭盒，许笛匆匆的下楼了。 　　“太奶奶，爸爸这回是不是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嗯，爸爸去工作了，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太奶奶，昨天我怎么跑到你床上睡了？” 　　暖暖早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太奶奶的床上。 　　“太奶奶昨天晚上做噩梦，害怕了，就让你爸爸把你抱过来了的。” 　　“太奶奶，我以后陪着你睡，你就不害怕了。” 　　暖暖想着，妈妈有两个妹妹陪着，自己陪太奶奶。 　　“谢谢暖暖，以后有暖暖陪着太奶奶，太奶奶就不害怕了。” 　　钱奶奶摸了摸暖暖的头，多好的孩子，她的福报。 　　“啊，啊……” 　　圆圆嗖嗖的爬过来，暖暖把妹妹扶起来，抱着她走回沙发边上的垫子上。 　　双胞胎已经十个多月了，已经断奶了，吃奶粉和小米粥，面片汤。 　　许笛空间里有大米，小米，她自己用石磨磨了很多米粉，找了理由，带回来，给两个小家伙当辅食。 　　还有小米，熬的烂烂的，出了米油，给孩子喝，真的不错。 　　这不比后世各种辅食强，最起码，没有各种添加剂。 　　许笛匆匆的到了单位，和组长打了招呼，没说为什么迟到。 　　大家都是熟人，也没说什么。 　　时间匆匆而过，许笛上班，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 　　家里三个孩子也很省心，身体也倍棒，没闹什么毛病。 　　天冷以后，暖暖就没再去托儿所，孩子多，感冒的也多，害怕被传染了。 　　许笛接到张朝阳报平安的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恍惚，意识到，他真的走了，不是在军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媳妇，我这边一切顺利，不用惦记。你们在家辛苦了，有事，有事请云雷他们帮忙。” 　　张朝阳在千里之外，家里有事，他也顾不上。 　　“没事，你不用惦记我们，家里能有什么事。奶奶和孩子身体都不错，暖暖在家和两个妹妹玩。 　　真有什么急事，隔壁有王姨她们，还有我爸妈，小军呢。” 　　张朝阳知道，许笛这是在安慰他。居家过日子，怎么会没有事。 　　“嗯，我知道。媳妇，咱家三个小棉袄，我真的喜欢。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不要在意。 　　如果我妈说什么了，你不用客气，该怼就怼回去。 　　咱家的事情，她没有插手的余地。” 　　张朝阳想起战友们听说他又得了两个女儿，那一脸可惜的表情，真想拉他们去切磋一下。 　　“我知道，孩子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当父母的爱她们，太奶奶爱她们，其他人有什么权利说三道四。 　　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孩子们的。” 　　许笛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儿子，会被一些人说闲话。 　　她也不是软柿子，真的会任人揉捏。 　　“媳妇，还有一件事，我有战友转业去了市里的运输队。 　　他那有个临时工的名额，你问问许强，想不想去？ 　　能不能转正不好说，但是可以学开车，修车，我战友是汽车兵。” 　　张朝阳对许笛二叔家的几个孩子印象都不错，市运输队离他家不远，有事，可以照应一下家里。 　　“行，我问问，许强肯定高兴。” 　　这时候，会开车，那是相当吃香的。不是说了吗，听诊器，方向盘，屠夫刀子售货员。 　　“许强要是去了运输队，离的近，有事，能照顾你们。” 　　张朝阳也是有私心的，他尽可能的安排好媳妇，孩子的生活。 　　“我明白你的意思，朝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和奶奶还有孩子们，在家等你回来。” 　　“嗯，媳妇，辛苦了。” 　　挂了电话，许笛心情还是有些起伏的。这个男人，她们从陌生到熟悉，慢慢走过了五年的时间。 　　以后，还有好多个五年。 　　许笛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大队部应该没人了，明天找时间再打电话。 　　钱奶奶也知道了朝阳说的事情，她也觉得挺好的。 　　许强那孩子，以前接触的不多，这一年多，总来送菜，能看出来，是个心思正的孩子。 　　主要是和小笛关系好，也不嫉妒许家爷爷奶奶对堂姐的偏心。 　　“想朝阳了？” 　　“嗯，还有点不适应。要不是朝阳打电话回来，我还没意识到他回部队了，不能像之前那样，一两个月就能回家住两天了。 　　奶奶，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相处的时间短。 　　我们刚结完婚，他离开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太大的感觉。” 　　“正常，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处出来的。你们现在虽然两地分居，但是心在一块，也好过人在一起，心在两边要好。” 　　钱奶奶人老成精，很多事，看的清楚明白。 　　许笛抱着这个睿智的老太太，蹭了蹭，何其有幸，她生活中有奶奶在。 　　第二天，许笛往大队部打电话，和二叔说了临时工的事情。 　　“小笛啊，这事多谢朝阳了。其他的，二叔就不说了，我现在让许强去找你。” 　　“行，让他过来吧，先去打个招呼，看看需要什么手续。” 　　许笛挂了电话，回了单位。 　　许强来的挺快的，九点多就到了。 　　“姐，真的能学开车和修车？” 　　“嗯，你姐夫是这么说的，到时候，你就跟着他战友。 　　临时工，活不轻松，你自己有点眼力劲。” 　　“姐，你放心，我明白。” 　　许强这一年多走街串巷的，脑子灵活的很。 　　许笛请了一会假，带着许强去了市运输队，找到了张朝阳的战友。 　　“弟妹，我是孟向前，张朝阳的战友。” 　　“孟大哥你好，我是张朝阳爱人许笛，这是我弟弟许强，以后就交给你了。” 　　“孟大哥好！” 　　许强赶紧打招呼，他姐和姐夫都安排好了，他不能掉链子。 　　“行，小伙子挺结实的。一会过来，我跟你说一下，需要什么手续。 　　弟妹，你回去工作吧，这边不用担心。” 　　“那行，孟大哥，我回去上班了。许强，听孟大哥的安排。” 　　“知道了，姐。” 　　许笛离开了，她还要回去上班，许强，没问题的。 第193章 　　七五年的最后一段时间，有好事也有坏事。 　　好事是许强办好了手续开始上班了，临时工的工作他还挺适应的。 　　跟着孟同志学习开车，修车，乐呵的很。运输队有宿舍，许强没多长时间，就跟着运输队的师傅混熟了。 　　还有一件高兴的事，林薇怀孕了。 　　她们结婚一年多了，现在和轩贺处的不错。林薇性子直，有啥说啥，对轩贺来说，也算不错。 　　轩贺的性子有点敏感，太会为别人着想，这一年来，倒是改变了不少。 　　不好的事情也有，那就是入冬以后，许奶奶生了一场病。 　　先是感冒，后来咳嗽，最后挺不住了，才被许二叔和许爷爷一起，强制送来城里。 　　许父和许母带着去医院检查，支气管炎，肺炎，两样都不轻。 　　直接在机械厂医院住院了，需要随时观察，持续输液。 　　许笛很着急，去医院看了。 　　“奶奶，好点没有，还咳嗽吗？” 　　“好多了，你不用过来，家里三个孩子呢，小心点。” 　　许奶奶现在住院，有许爷爷看护，许母每天做好了饭菜送过来。 　　许爷爷说他可以自己去食堂打饭，不用许母来回折腾。 　　许母没有同意，这么多年，她们在城里，没有伺候过老人。 　　现在，老人住院了，又没用她衣不解带的伺候，就做点饭的事，怎么也不能让老爷子楼上楼下的折腾。 　　“小笛，朝阳不在家，有什么事，你就让许强做。” 　　“我会的，许强下班的时候，也经常去家里，帮着带三个孩子，帮着做些体力活。 　　爷爷，奶奶还要住几天院。这次听医生的，把炎症消彻底了，省的以后反复。” 　　许笛知道爷爷奶奶节省惯了，害怕麻烦儿女，害怕花钱。 　　“嗯，这次听医生的，爷爷不想有什么意外。 　　我和你奶奶少年夫妻，不想老了以后，就剩我自己一个人。老来伴，老来伴，老来没伴的老头没福气。” 　　许爷爷平时挺严肃的一个人，也就在许笛跟前，才露出这样感性的一面。 　　“爷爷说得对，有人陪伴的日子还是好日子。 　　奶奶，你听见了吗，不能着急出院，也不要心疼钱。 　　你孙女有钱，一个月好几十呢。” 　　许笛给奶奶削了一个苹果，她来的时候，苹果，梨拿了不少，空间里不少呢。 　　“奶奶知道，不能轻易把你爷爷自己扔下，奶奶也不放心你，还想看着你一直过的好。” 　　“这么想就对了，啥也没有你们身体健康重要。 　　钱财都是身外物，人没了，留着钱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也不像以前，家里挣工资的多了，真不差你打针的钱。” 　　许笛把苹果切成块，一块一块的喂给奶奶。 　　“奶奶知道了，你不要担心。也不用总过来，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别把病气过给孩子。 　　我和你爷爷年前不回去了，今年在城里过年。 　　等奶奶好了，再去看看三个孩子。” 　　许奶奶和许爷爷商量好了，今年在城里过年，也省的老大他们来回折腾。 　　主要是现在她和老头子不用上工了，队里能走的开了。 　　“那感情好了，在城里多待一段时间，我大哥他们分了房子，已经搬走了。家里有地方住，而且屋里暖和。” 　　许笛在医院待了一上午，中午去国营饭店买了饭菜，就没让许母过来送饭。 　　走的时候，许笛给爷爷塞了二十块钱还有粮票，让爷爷奶奶买好吃的。 　　回家之前，许笛又从空间里偷渡出一些苹果，梨，橘子和大米，小米，鸡蛋拎回家。 　　“小笛，你奶奶怎么样了？” 　　“还要再打几天针，不那么咳嗽了。奶奶，我先去换身衣服。”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许笛相当注意，不能把家里人传染了。 　　“奶奶，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东西，你们在家，不要不舍得吃。 　　冬天多吃点水果，对身体有好处。” 　　许笛在厕所洗漱一番，换了衣服，才出来。 　　“我知道，会吃的。暖暖带着妹妹睡觉了，小小年纪，能帮着做很多事了。” 　　钱奶奶想着暖暖，这是一个来报恩的孩子。 　　“我倒希望暖暖不要这么贴心，真怕她责任感太强，会很累。” 　　“孩子表现的好，有时候是害怕失去，就像轩贺，家庭的变故，让他懂事。 　　还有一种是被宠爱着，心里安全，单纯的懂事。 　　咱们暖暖属于后者，你和朝阳对孩子的爱毋庸置疑。所以，孩子才会这么多省心。” 　　朝阳和许笛两个真的是不错的父母，虽然自己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做的真的好。 　　可能和他们两个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有关，不想把自己小时候的遗憾，让孩子再经历一遍。 　　年前两天，许奶奶出院了。 　　许强过来帮着收拾卫生，和许笛说了奶奶的情况。 　　“姐，我们车队休一天，我回家过完年就回来。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做。 　　我给你说，我现在能把车开走了。 　　孟师傅很照顾我，年后我就学修车了。这多亏了姐夫，我爸妈说今年大队杀了好几头猪。 　　队里分完了，会往外卖，你就不用去排队买肉了，明天我爸就能给你送过来不少。” 　　“那敢情好，肉票留着，以后慢慢吃。” 　　许笛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往年队上就杀要的两头猪。队里分完了，就不剩什么了。 　　“我妈还做了不少大豆腐，豆腐干，炸了丸子。 　　今年自留地种了不少黄豆，我妈都炸了不少豆油。” 　　许强喜欢说话，边干活，边和钱奶奶还有他姐聊天，一点不耽误。 　　“每年，多要你爸妈费心了。” 　　“钱奶奶，你不用这么想。我姐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我爸妈对我姐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的。” 　　许笛不管许强了，让他和奶奶说话，她去收拾房间了。 　　第二天，许二叔果然送来不少猪肉，板油，豆油，还有豆腐。 　　许笛把猪肉钱给了二叔，这是队里的公账，她不能让二叔搭上。 　　许笛又拿了水果，糖果，鞭炮头花让许二叔带回去，是给许佳和许俊的。 　　这个年，许笛和奶奶带着三个孩子过的，张朝阳打了电话回来，他今天值班。 　　暖暖和爸爸说了很多话，说了妹妹们的表现，这孩子的表达能力不错。 　　团团和圆圆也冲着话筒喊了两声，她们对爸爸这个生物，没有什么概念了。 　　十一个月的孩子，偶尔能蹦出一个字，但是不清晰。 　　圆圆要比团团说的多一些，团团没有圆圆活泼，她干什么都很淡定的感觉。 　　就连爬，都不会慌乱。 　　七五年过去了，明年，会发生很多事，许笛默默在心里过了一遍。 　　很多事，她也不是很清楚，也就是上学的时候，在课本上知道的一星半点。 　　不管历史怎么样，她自己的目标不会改变，这就行了。 第194章 　　七六年的正月初九，团团圆圆一周岁生日。 　　年前的一月六号，暖暖三周岁生日的时候，许笛特意做了一个简易版的生日蛋糕，蜡烛插了三根。 　　生日礼物是一套新的衣服，暖暖自己要的一套小军装。 　　许笛用张朝阳的旧军装改的，大小很合适，还有一顶军帽，带着五角星的。 　　三个孩子，许笛不偏不向，一碗水尽量端平。 　　所以，两个小的生日这天，许笛也做了蛋糕，插了蜡烛。 　　生日礼物也是一套新衣服，红色条纹布做的衣服裤子。 　　接下来，就是历史上最令人心疼的事件，我们最敬爱的人永远的离开了。 　　许笛还没有太大感觉呢，但是奶奶病倒了。 　　她去长街送行回来以后，高烧不退，病了好几天。 　　许笛吓坏了，奶奶七十二了。 　　之前身体一直不错，没想到突然病的这么厉害。许笛从单位请了假，在医院看护着奶奶。 　　张父也过来了，他有心无力，站在病房中，不知道该干什么。 　　许笛也不管他，她忙的很。 　　奶奶这边要看护，家里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虽然吴姨在家，但是也会担心。 　　还是小军过来了，学校还没开学，他直接住在了家里。 　　钱奶奶病来的快，去的也挺快。 　　主要就是一股急火，没有其他大毛病。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回家了。 　　不过，那一段时间，奶奶的情绪都不太好。 　　一直到过完年，奶奶才缓过来。 　　年后，张朝阳就忙起来了，打电话，时常找不到人。 　　许笛隐约的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一年，好像数字帮被消灭了。 　　具体什么时候，她也记不清，历史书上学过，但是已经被她就饭吃了。 　　四月以后，天气暖和了，也过了春季感冒的高峰期，暖暖又去托儿所了。 　　团团圆圆已经十四个月了，小姐俩，已经走的很稳了。 　　许笛现在的空余时间，都用来看书了。 　　上班的时候，她也带着一本高中课本，没事就看一会。 　　因为这事，还惹得办公室的同事直夸她爱学习。 　　唐姐和组长年纪比较大，一个三十大多，一个四十出头了。但是孟娇只比许笛大三岁，也是高中毕业。 　　不过，最近她刚查出怀孕了，反应挺大的。 　　孟娇这也是二胎了，第一个孩子是女儿，还没满两周岁。 　　王伟三十出头，家里陆续有三个孩子了，小的这个，刚出生没几个月。 　　许笛有时候也挺感慨的，这时代的出生率是真的高。 　　一对夫妻，平均都得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孩子。 　　感觉这时代的夫妻，结婚以后，没其他事，就是生孩子了。 　　“许笛，你怎么想起看高中课本了？” 　　孟娇刚吐完一回，精神不济，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没了。 　　“现在也没什么书可看，我家大女儿已经三周岁了，用不了几年，就要上小学了。我这不是提前做准备吗，省的到时候，孩子作业都督导不了。” 　　许笛能怎么说，只能找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了。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吧，那是不可能的，她还没活腻。 　　不知道是不是黎明前的黑暗了，最近外面又风声鹤唳，街上又有批斗的，抄家的。 　　许笛特意找了许强，让他最近消停点，用心学修车，其他的不要做了。 　　许强也感觉到事情不太对，也打算停手了。 　　“你家老大都三周岁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孩子们就长大了。” 　　唐姐干完手里的活，也加入到几人的聊天中。 　　“唐姐家的孩子马上高中毕业了吧？” 　　“可不是，今年七月份就毕业了。现在好像不强制去下乡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毕业以后，工作的事情也不好弄，也不知道招工的多不多？” 　　唐姐家三个孩子，她也犯愁。 　　“唉，我家亲戚中有下乡的，最长的，已经下去十年了，在当地结婚生子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孟娇想着过年的时候，看见的从乡下回来串门的表姐，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陌生的很。 　　“国家会给说法的，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怎么决定。” 　　组长家的儿子也下乡了，去了快两年了。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说了没几句，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七月初，林薇在医院生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许笛把团团圆圆的小衣服，尿布，挑好的，拿过去一些给林薇，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觉得许笛家三个孩子养的好，身体壮壮的，是有福气的孩子。 　　张母知道林薇生了一个女儿，也不太热络，她现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朝恒家的两个儿子身上，还有又怀孕的张朝茹身上了。 　　林薇和许笛想法差不多，自己的孩子自己喜欢，奶奶什么的，不喜欢就不喜欢，真的不必在意。 　　林薇月子还没坐完呢，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凌晨，许笛也感受到震动，继而想起了这年的七月，还有这件事呢。 　　京市距离那边有二百多公里，虽然也受了一些影响，但是，日常生活的城镇建筑没有受到破坏。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许笛她们单位也组织了捐款，捐物的活动。 　　许笛捐了钱，又把家里用不到的东西，拿到单位捐了。 　　也不知道张朝阳会不会过来救灾，她有两个月都联系不上他了。 　　这一年，事情多，军队也不是一块净土。许笛能做的，就是在家带好孩子，照顾好奶奶，让张朝阳没有后顾之忧。 　　接下来的时间，许笛除了上班，带孩子，就是看书了。 　　小军高中毕业了，许笛和他谈了一次，没说高考的事情，只是分析了一下他的现状。 　　不用去下乡，各工厂招工的也不多，征兵也没到时候。而且，征兵要求不低，竞争也很激烈。 　　现阶段，小军处在迷茫的阶段，那就继续看书，做题。 　　不管是哪个厂子招工，都需要考试，成绩好的还是占优势的。 　　小军高中成绩不错，又有许笛的劝说，他还真就没着急，也没出去乱晃，而是宅在家里看书或是帮着二姐带孩子。 　　主要是，今年一年，发生的大事件太多，外面也不太平。 　　张朝阳还特意联系过许军，让他不要着急，稳住。 　　许父许母也不着急，许军才十六岁，在家待两年也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高中毕业的许军，成了最自由的人，哪里有需要，他就到哪里去。 　　大多数时间都是带孩子，许大哥家的两个，因为许大嫂又怀孕了，反应比较大，两个小的顾不上了，被送到了爷爷奶奶家。 　　许笛呢，把初中，高中的课本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习题也做着。 　　九月，十月，又有两件大事，都是影响深远的。 　　奶奶这次哭了，但是没有病倒，可能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等冬季到来的时候，许笛她们基本不出门了，外面乱糟糟的，不要被波及到。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得让人应接不暇。 　　不过，日子还是要过，只是都低调了很多。 第195章 　　七六年除夕，张朝阳没有回来。 　　许笛带着奶奶和三个孩子，准备了很多吃的，喝的，还给每个人都做了新衣服。 　　“妈妈，也要给爸爸做新衣服。” 　　暖暖还记得爸爸，两个小的，不明白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她们脑海里，爸爸是相片上的人，是话筒里的声音。 　　“行，听暖暖的，给爸爸也做新衣服。” 　　这个新年，张朝阳不在家，许笛独自去去各家送礼。 　　往年的例子摆在那，许笛只要按照张朝阳之前的路线走一遍就行了。 　　只不过，许笛和奶奶的老朋友们不是很熟，东西送到了，话就没多说什么。 　　倒是去干休所的时候，老爷子留她说了一会话。 　　“朝阳今年过年回不来，家里过年的东西还缺什么吗？” 　　“东西都准备齐了，不缺什么了，爷爷。” 　　许笛和老爷子还有方奶奶都不熟悉，屋里还有张朝阳的两个婶婶，真是有点尴尬。 　　“要是缺什么就吱声，不用不好意思。朝阳在外保家卫国，于国于家，都要照顾好你们。” 　　“谢谢爷爷，真的不缺什么。奶奶有相应的供应，我们单位也发了福利，我爷爷大队上杀了猪，给送来不少的肉。” 　　许笛她们真的不缺吃喝，心意领了，东西还是算了。 　　“行，这里有两袋奶粉和两袋麦乳精，给孩子拿回去喝，都还小。” 　　“谢谢爷爷。” 　　盛情难却，许笛也没在推辞，主要是现在奶粉不太好买。 　　暖暖四周岁，两小只将将两周岁，多喝奶粉还是有好处的。 　　许笛和老爷子说完，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拎着奶粉和麦乳精离开了。 　　屋子里，老爷子看了一下其他人。 　　“朝阳两年没回来过年了。” 　　老爷子也没等其他人回答，自己回书房了。 　　七六年的除夕过的很低调，也很安静，之前许笛她们很安静。 　　老一辈讲究家里有丧事，三年不贴红，不放鞭炮。 　　别人家怎么样她不知道，至少，她们这栋楼，家家都很安静。 　　老爷子，老太太们，心里难受着呢。 　　过完年，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最直观的是，家属院搬进来好几户人家，大人孩子，满身疲倦。 　　大人还好一些，孩子眼里有着忐忑，有着畏缩，看人不太敢直视。 　　钱奶奶说，当年下放的人，陆续有平反的了，秩序要恢复了 　　许笛很惊讶，她是知道这段历史的，细节知道的不多，但是，大概的走向还是知道一些的。 　　可是，奶奶的政治敏感度很高。 　　“小笛，最近注意一些，看看，是不是各大院校的老师也有平反回来的？ 　　要是有，说不准，教育这方面也会有什么改变。 　　你的课本，不要扔，继续看。” 　　许笛对奶奶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洪水，绵绵不绝。 　　“我知道了，奶奶，会继续看的。” 　　两人心照不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六月的时候，张朝阳回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 　　钱奶奶听见开门声，好像是朝阳的声音，她有点不确定了。 　　七五年年底毕业离开，已经一年多没回来。 　　“朝阳？”钱奶奶确认一遍。 　　“是我，奶奶，我回来了。”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钱奶奶看着朝阳一身笔挺的军装，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健全的。 　　“奶奶，你还好吗？” 　　“好，都好，小笛和孩子也都好。暖暖和团团圆圆都去托儿所了，你吴姨买菜去了，小笛还在上班。” 　　钱奶奶怕孙子惦记老婆，孩子，赶紧告诉他，家里都好。 　　“团团圆圆也去托儿所了，这么快，我走的时候，她们才会爬。” 　　张朝阳感慨万千，奶奶的头发又白了不少，孩子们在他缺席的日子里，也悄悄的长大了。 　　“团团圆圆看着姐姐每天去托儿所，也要去，小笛看她俩说话很利索了，很多事都能说明白了，就同意了。” 　　钱奶奶知道朝阳的想法，他错过了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朝阳，你这次回来是休假还是调回来了？” 　　“算是调回来了，但是也不在京市军区，在京市附近的军区。” 　　张朝阳的档案一直都在京市军区，这次回来，是要组建一支新的队伍，他回来坐镇。 　　这么多年，他都不记得自己出了多少任务，国内的，国际的。 　　本来他的年纪有点不上不下，作为继续出任务的组员，他二十九岁了，年纪有点大了。 　　作为负责人，他的履历足够了，但是年纪又有点小。 　　最后，他作为副手，参与了这份工作。 　　不过，这是需要保密的，不能说的。 　　钱奶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部队的保密原则，她都懂。 　　“以后回家的次数会多一些吗？” 　　“会，如果没意外，一两个月能回来一次。” 　　这一点，张朝阳也高兴。 　　“那就好，暖暖还记得你。过年的时候，小笛给家里人做新衣服，暖暖还让她妈给爸爸做一件。 　　团团圆圆对爸爸就没有什么概念了，小笛给她们看照片，她们知道到照片上的人叫爸爸。” 　　张朝阳想想那个画面，心有点疼。 　　等到中午，张朝阳去接许笛下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朝阳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媳妇了。 　　“媳妇，许笛！” 　　“张朝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笛听见喊声，开始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没想到，人就在眼前了。 　　“今天回来的，去接孩子们回家？” 　　“行，你这是休假了？” 　　许笛抓了一把张朝阳的手，又松开了。 　　“回家再和你说。” 　　张朝阳拉起媳妇的手，快速往托儿所去。 　　“没事，这附近没有红袖章，我看过了。” 　　张朝阳没让许笛挣脱，他想牵着媳妇的手，哪怕就一小会。 　　虽然现在已经是七七年了，但是，有些事，还需要注意的。 　　到了托儿所，和工作人员说明情况，没一会，暖暖带着两个妹妹出来了。 　　“爸爸？” 　　暖暖有点不敢相信，试探的喊了一句。 　　“暖暖，爸爸回来了。” 　　“啊！爸爸，爸爸回来了！” 　　暖暖快速的冲了过来，张朝阳一把抱起暖暖，转了好几圈。 　　“爸爸，放我下来，妹妹，抱妹妹。” 　　“好，爸爸也抱妹妹。” 　　张朝阳放下暖暖，看着依偎在妈妈腿边的两个小的。 　　圆溜溜的眼睛，正在偷偷的注视着他。 　　“团团圆圆，这是爸爸，照片里的爸爸。”暖暖给两个妹妹做介绍，让她们认识爸爸。 　　“爸爸从照片里出来了？” 　　圆圆歪着头，有点不理解。 　　“错，照片里的人不能出来。” 　　团团纠正妹妹，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不会分不清，气质不一样。 　　团团和圆圆，一个似水，一个似火。 　　两个小的，和张朝阳不熟，一直牵着妈妈的手。 　　张朝阳知道急不来，牵着暖暖，慢慢往家走。 　　不管怎么说，时隔一年半，一家五口，又聚一起了。 第196章 　　孩子的心很容易被俘获，只要你是真心的爱她们。 　　团团圆圆接受张朝阳，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吃完中午饭，许笛继续去上班。 　　张朝阳还有几天的假期，能陪着家人待几天。 　　下午，张朝阳带着三个女儿，去楼下玩了，这几天，孩子就先不去托儿所了。 　　身材高大的张朝阳，身后跟着三个可爱的闺女，尤其三个孩子都穿着棉线的短袖和粉色的背带裙。 　　四周岁的暖暖，身高已经过了一米二了，梳着一个小马尾辫，跑起来，马尾也跟着晃悠。 　　团团和圆圆两周岁多了，身高接近一米了。 　　许笛给剪的波波头，配上圆圆的大眼睛，真的又萌又可爱。 　　父女四人，一走出楼道，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毕竟，这时候，给孩子打扮得这么精致，漂亮的很少。 　　“暖暖，平时你们在楼下玩什么？” 　　“荡秋千，跷跷板，打鬼子，躲猫猫……” 　　暖暖的小跟班梁安健还在托儿所，没人帮着暖暖一起带妹妹玩了。 　　安健的弟弟安泰比团团圆圆小一个多月，小家伙爱跟着自己二哥，但是，安健不喜欢带着自己弟弟玩，他喜欢暖暖家的妹妹。 　　一个下午，张朝阳带着三个闺女，在大院里玩疯了。 　　中午出来的时候，还是三个干干净净的小美女，等到晚上爷四个去接许笛下班的时候。 　　暖暖的马尾辫已经变得松松垮垮，双胞胎的波波头也被汗弄湿了，没了形状。 　　“小许啊，那是你家男人和三个孩子吧？” 　　“嗯，孩子爸爸今天回来的。这一下午都玩疯了，衣服都脏了，头发也乱了。” 　　许笛想着中午还干干净净的三个宝贝，现在，成了三个小乞丐了。 　　“你家男人能陪着孩子玩多难得，我家你姐夫，陪孩子玩的时候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唐姐想想自己家的男人，啥时候好好陪孩子玩过。 　　孩子小的时候，嫌弃孩子哭闹，烦人。孩子大点，又觉得孩子太淘气。现在，她家三个孩子都十多岁了，也不需要爸爸陪着玩了。 　　“唐姐，孟娇，我先走了。” 　　许笛和同事道别，脚步快速的跑去等着她的爷四个。 　　“妈妈，爸爸带我们打鬼子了，啪啪……” 　　圆圆看见妈妈过来，果断的松开爸爸的手，跑向妈妈。 　　“是吗？那圆圆抓到几个鬼子啊？” 　　“一，二，五，好多个。” 　　原谅小家伙还不太会数数，自己的手指头都数不明白。 　　“这么厉害啊！” 　　“厉害！姐姐也厉害！” 　　圆圆指了指暖暖和团团，她还没忘了两个姐姐。 　　“暖暖和团团也这么厉害啊，以后，妈妈有你们三个保护，都不怕坏人了。” 　　圆圆比两个姐姐爱说，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暖暖是长相和性格都像张朝阳，团团是长得像许笛，但是性格像爸爸。 　　“爸爸厉害，爸爸保护。” 　　“行，爸爸保护你们。” 　　张朝阳看着媳妇和闺女，心里美的都要冒泡了。 　　在他心里，许笛如花似玉，闺女天真可爱。 　　一家五口，走在路上，还是很引人注目的，尤其还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 　　当然了，也有说小话的，觉得三个女孩子，有什么好高兴的，都是赔钱货。 　　可是，看着旁边的张朝阳，她们的议论声也只能让自己听见。 　　有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很多闲言碎语自动降调了。 　　回到家，吴姨已经做好了饭。 　　暖暖带着妹妹去洗手，她能帮着接水。 　　“团团圆圆和你近亲了？” 　　“亲近了，接受的很快。” 　　张朝阳看着奶奶，血缘关系很重要，但是，真心的相待更重要。 　　“那就好，这回调回来了，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孩子时常能见到你，自然就亲近了。 　　暖暖她们三个，活泼又可爱，有些人想不开，总觉得没有男孩子，一切都白搭。你要摆正态度，让她们知道，我们自己喜欢，别人说什么也没用。” 　　钱奶奶也不是没听过周围的议论声，还有人问她，孙媳妇啥时候生个重孙子。 　　她本身对男孩女孩没意见，上天给的恩赐，只要健康就好。 　　周围的人见钱奶奶态度坚定，是真的喜欢三个重孙女。慢慢的，说闲话的就少了，至少，不会在她面前说了。 　　“我知道，奶奶。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太闲。 　　男孩女孩，那又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只要健康就好，哪有那么多要求。 　　我家三个宝贝，多好，她们就是羡慕嫉妒。” 　　张朝阳今天带着三个闺女出去的时候，感觉骄傲的很。 　　许笛给三个孩子换好了衣服，准备吃饭了。 　　饭还没吃完呢，就有人敲门。 　　“安健来了。”暖暖起身去开门。 　　“暖暖，我来找你了。你下午怎么没去托儿所，我一个人，没有意思。” 　　安健一进门，小嘴就叨叨个不停。 　　“安健，你来这里，妈妈知道吗？” 　　“我爸爸知道，我从托儿所直接过来的。我想看看暖暖为什么没去托儿所，看完了，我一会就回家了。” 　　安健惦记一下午了，刚才他爸爸接他和弟弟回家，他说什么都要来这看看暖暖。 　　“那你在这吃饭吧，我去和你爸爸说一声。” 　　张朝阳起身开门出去，果然，梁大哥在门口等着呢。 　　“梁博哥，安健在这吃了，一会下楼玩。” 　　“朝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回时间有点长，快一年半了。” 　　“嗯，部队事多，没机会回来。这是你家那个小的吧，一晃也这么大了？” 　　“嗯，比你家双胞胎小一个多月。但是，比你家双胞胎矮半个头，体重也轻不少。” 　　梁博也是愁的不行，自家三个孩子，都挑食，好像天生就带着挑食的性子出生的。 　　“多跑跑，跳跳，运动量大了，吃的就多了。 　　你看我们部队，吃饭的时候，那都要抢着吃的。” 　　张朝阳也知道梁家几个孩子挑食，许笛信里说过。 　　“朝阳，安健在你家我就不管了，我带着安泰回去吃饭了。 　　一会，咱们领着孩子在大院里见。” 　　“行，你赶快回去吃饭吧。” 　　安健在张家吃饭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两家人处的好，孩子们去彼此家吃饭，最常见不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朝阳带着三个孩子，去了一趟干休所，看了老爷子。 　　一年多不见，老爷子身子不如从前了，之前的旧伤，还是影响了他的健康。 　　许笛休息的时候，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去了牛坊大队，去看许家爷爷奶奶。 　　许奶奶自从上次住院以后，身体恢复得不错。 　　三个孩子在乡下疯玩了一天，走的时候，都有点恋恋不舍的。 　　许笛承诺，以后还会带她们来。 　　快乐的日子过得飞快，张朝阳假期结束，归队了。 　　“媳妇，这次离得近了，我有机会就回来。” 　　“嗯，注意安全。” 　　许笛这是唯一的要求，希望张朝阳不要受伤。 　　双胞胎因为爸爸走了，闷闷不乐好几天。 　　这是常态，孩子们慢慢会适应的，就像暖暖。 第197章 　　张朝阳去工作了，家里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但也有所不同，改变不算小。 　　三个孩子念叨爸爸的次数增多了，以前是暖暖自己，两个小的没有什么概念。 　　现在，两个孩子对爸爸的认识，不局限于照片，而是真实存在的。能抱着她们举高高，能抱着她们转圈圈，是比妈妈力气大的人。 　　许笛也和孩子们解释了爸爸工作的性质，为什么不能像安健的爸爸那样天天回家。 　　孩子们似懂非懂的，但是也接受了妈妈的说法，主要是姐姐接受了，两个妹妹听姐姐的。 　　七月，天气热了。 　　许笛算了一下，离恢复高考也没几天了，得抓紧时间复习了。 　　她自己复习的差不多了，能看的书都看了，卷子也做了不少。 　　但是小军他们几个复习的怎么样了，许笛还真不清楚。 　　许大嫂之前怀了第三胎，怀像不太好，安平和安悦都送到许父许母那里了，看孩子的任务就落到许军头上。 　　安平比较大了，基本不用怎么管。但是安悦比暖暖小四个月，自小就身体不太好，总是哭唧唧的。 　　现在，许大嫂已经生完了，孩子也快百天了。 　　第三胎，许大嫂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安欣。 　　许笛想着，把小军叫过来，让他抓紧时间复习。还有二叔家的许佳，她和小军同岁，但是上学晚，今年七月刚高中毕业。 　　至于许强，那就是一个不爱学习的，高中好不容易念下来，现在在运输队混的不错。 　　大汽车已经开的很不错了，修车的技术据说也不错。 　　其他人，许笛管不到，也不想冒险说太多。 　　这件事，她先和奶奶商量一下。吃完午饭，孩子们都去睡觉的时候，许笛 　　去了奶奶的房间。 　　“奶奶，有件事，你帮我分析分析。” 　　“什么事，这么严肃？” 　　“奶奶，最近很多大学教授都回到了岗位上，报纸上的风向也有所改变，你说，高考是不是要恢复了？” 　　许笛不能明说，她的秘密要永久的成为秘密。 　　“你也感觉到了？高考早晚都要恢复的，这是国家发展的需要。至于什么时候，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看最近的一些动态，应该不会太久了。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如果好看恢复了，条件允许，你就去参加。” 　　钱奶奶以为小笛想先和自己通个气，害怕自己不同意她参加高考。 　　“不是，我知道奶奶一定会支持我参加高考的。 　　我是想把小军和我二叔家的弟弟妹妹叫过来，和他们说说现在的形式，让他们抓紧时间复习。 　　任何时候，有准备的人都会更从容一些。” 　　“小笛，恢复高考的事情，现在没有准信。你可以给他们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但是不要说的太绝对。” 　　钱奶奶理解，小笛的几个兄弟，对她和孩子真的不错。 　　“我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咱们自身安全重要。我也是自私的人，不会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的。 　　只是，看到这样的形式，不和他们几个说一下，我又怕自己后悔。” 　　许笛也没打算说高考一定会恢复，只是让他们心里有这个事。 　　至于他们怎么选，许笛也没法控制。机会她给了，能不能抓住，就看各人的选择了。 　　和奶奶商量好了，许笛心里有数了，打算这个周末让他们过来。 　　很快，周末就到了，许强，许佳和小军一起过来的。 　　许佳来的时候，还拿了不少东西。 　　许奶奶给孩子带的小野果，菜园子下来的蔬菜，鸡蛋，还有今年新下来的大酱。 　　许二叔给送上的小客车，许强在在站点接的，不然，许佳一个人拿不过来。 　　“姐，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小军怕他姐遇到什么事了，把他们几个都喊来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和你们说点报纸上的事情。” 　　钱奶奶和吴姨带着孩子们下楼了，家里就她们四个。 　　“报纸上的大事，啥大事？” 　　许强不喜欢看书，也不喜欢读报纸。 　　“最近，很多大学的教授都开始回来工作了报纸上也有些动向，我分析，高考可能会恢复。” 　　许笛也没绕弯子，直接说了她的想法。 　　“真的？那是不是我们就能考大学了？” 　　许佳很激动，她想考大学，不想早早的嫁人，生孩子。 　　她和堂姐不一样，堂姐是城市户口，还有工作，毕业了，不用那么快结婚。 　　她们在农村，过了十七八，基本都要结婚的。 　　她十七岁了，刚刚高中毕业，还能挺一挺。 　　她同龄的小伙伴，有结婚的，有生孩子的了，没订婚的太少了。 　　“有可能，至于什么时候恢复，那就不知道了。 　　我找你们过来，就是想提醒你们，没事就多看看书。 　　高考什么时候恢复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一两年，这谁也说不准。 　　但是，我们提前做准备了，不管什么时候恢复，都不会错失机会。” 　　许笛能说的也就这些，其他的，需要他们已经理解了。 　　“姐，我跟你说，我们车队，现在都没以前严了。 　　老司机们，带货的数量，明显增多了。我感觉，真的要变天了。 　　小军，小佳，你们听姐的，抓紧时间复习，做好准备。” 　　许强不看报纸归不看报纸，但是，他们车队，也是一个小型社会，里面信息多着呢。 　　“这件事，进了我们四人的耳，就不要第五个人听见了。 　　这是政策上的事情，我们不能瞎传，后果，咱们承担不起。” 　　许笛重点强调了一遍，这事，早晚会传出来，但是，不能从她这传出去。 　　“我们知道，姐，我们知道轻重。” 　　几个小的赶紧保证，心都砰砰的跳。 　　“姐，你说，如果高考恢复了，我能不能趁机转正？” 　　许强对高考没有兴趣的，确切的说是没有信心。 　　“你不打算参与一下？” 　　“姐，我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高中能考上，那还是借了前面同学的光，借鉴了不少人家的答案。 　　高中两年，我学到的知识有限，真的没信心。 　　而且，比起上大学，我更想做点小买卖，挣钱。 　　姐，你说，以后会不会允许私人做买卖？” 　　许强倒买倒卖过一阵子，尝到甜头了，心里念念不忘。 　　“这事也说不准，你没事多看报纸，国家最新的形式，都在报纸里呢。 　　而且，你今年二十了，二婶不着急给你相看对象啊？” 　　许笛有点好奇，一般像许强这个年纪的，在农村，基本都订婚了。 　　“我和爷爷说了，争取两年，看看能不能转正。 　　要是能转正，我就是城里户口了，到时候，就不一样了。” 　　许笛清楚，现在孩子的户口是跟着母亲走的。 　　就像许强说的，他要是转正了，就是城市户口，吃商品粮，找个同样有城市户口的对象几率就大了。 　　以后，生了孩子，一样也是城市户口。上学，工作，医疗，差别很大。 　　“行，你有计划就行。 　　如果有机会转正，就抓紧机会。要是缺钱的话，跟姐说，姐借你，不要利息。” 　　许笛也没开玩笑，借给许强钱办工作，这是正事。 　　而且，许强不会赖账。 　　“谢谢姐，如果有机会，我不会错过的。” 　　事情说完了，许强不打算继续读书，两个小的，心里有数了，他们是要抓住机会的。 　　这辈子，许笛是要考大学的。 　　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弥补了。 　　而且，上大学，是她最好的出路了，毕竟，她还想着退休以后有着不错的退休金呢。 第198章 　　许笛把事情和许家几个小的说了，至于其他人，不用她多嘴。 　　下午，林薇过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憔悴了不少？” 　　许笛和林薇的相处，既不像关系密切的朋友，也不像有纷争的妯娌。 　　怎么说呢，有点像恋人未满的那个状态，她们是朋友未满。 　　许笛和杨大妮是很好的朋友，两人说话不会考虑太多，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 　　和林薇，也能说的比较直白，但是，也会有所保留。 　　这其中，涉及到轩贺。 　　林薇是轩贺的后妈，大伙会放大镜观察她。许笛呢，她和轩贺生活了一段时间，那孩子对她也有依赖。 　　有些事，就需要谨慎对待了。 　　“别提了，晨欣这孩子，可能生来就是为了折腾我的。” 　　林薇灌了一大口绿豆汤，让自己去去火。 　　“晨欣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嘛？” 　　许笛看着玩在一起的五个孩子，晨欣最小，才满周岁。 　　“好，干什么啊？ 　　晚上不愿意睡觉，早上不愿意起床，我是睡眠不足，还上班迟到。 　　我都想换工作了，看看张朝朗能不能去申请一下，给我调个岗。 　　我单位离家太远了，要倒两趟公交车，太折腾了。” 　　林薇资历有限，在单位很难分到像她们现在住的这样的房子。不然，她都想让张朝朗来回折腾了。 　　“大哥单位附近有合适的吗？” 　　“不清楚，才决定的。我这也算随军吧，部队可能会给一点照顾。 　　主要我是调岗，不是安排工作，应该不会太难。 　　许笛，我是真的佩服你，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居然没疯掉。 　　我不打算在生了，就晨欣一个，都要了老命了。 　　这还是轩贺懂事，给我帮了很大忙了，不然，我更是手忙脚乱。” 　　林薇是真的怕了，养孩子，真的不太容易。 　　“决定了？” 　　“决定了，也和张朝朗商量好了。我们家现在有儿有女，儿女双全。 　　轩贺呢，和我感情也不错，我们也算是一对不错的继母和继子。 　　兄妹俩关系也还不错，至于将来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我尽力了，能做的都做了。轩贺呢，虽然年纪小，但是懂得多。我知道，他也尽力去做了。 　　我们现在都想往好了处，目前，劲往一处使，效果不错。” 　　林薇自小在家也是被宠爱着长大的，真没吃什么苦。 　　婚姻的不顺利，可能是她目前二十多年人生中，吃的最大的苦了。 　　“这件事，你和大哥想好了，其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那当然，你都不知道，前几天，我们回部队大院。 　　孩子奶奶听说我不想再生了，话里话外的，觉得两个孩子太少，最起码也得三个。 　　我就问她，生了以后，她帮着带还是出钱？ 　　一句话就把她问住了，不吱声了。 　　既不出钱又不出力的，还管那么多，是不是有毛病。 　　她眼里，只有朝恒和朝茹两个孩子。帮着朝恒看孩子，出钱又出力。 　　给朝茹买东西，也是大包小裹的。嘴上说着轩贺是她最爱的大孙子，也没见她给轩贺买过两件衣服，买点好吃的。” 　　林薇吐槽起婆婆，可真是一点不带遮掩的。 　　“你厉害，大哥听见了没说什么？” 　　“他要说什么，事情是他妈做的，又不是我瞎编的。 　　他想孝顺父母，我没意见。我也有父母，将心比心，我也要孝顺父母。 　　但是，孝顺可以，愚孝是不行的。 　　做父母的，一碗水端不平，就不要想着去指点江山。” 　　许笛也挺佩服林薇，她这个大嫂，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很勇，不会让自己难受。 　　“你没关系，我看婆婆很怕朝阳，完全不敢说三道四。” 　　林薇自顾自的给总结了，她婆婆对二小叔子，就不会理直气壮的说三道四，也不知道是心亏还是害怕奶奶。 　　“我们一年也见不了一面，哪有什么好说的？” 　　许笛和张父张母接触的不多，她们喜不喜欢不重要。 　　还是那句话，她家的孩子，有她和张朝阳还有奶奶疼爱就足够了。 　　其他的，有的话，就算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在三个孩子心中，爷爷奶奶只是一个词汇。 　　“也是，暖暖她们三个，更不需要。行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了。 　　对了，许笛，你听说了？” 　　林薇话题转的很快，许笛一下子没接上。 　　“听说什么，你这没头没尾的？” 　　“说是教育部在商讨高考的事情，有可能要恢复高考？” 　　林薇小声的和许笛咬耳朵，这事她是在厂长办公室外面听了一耳朵。 　　“看报纸和一些平反的人员，感觉有这个动向。 　　不过，大嫂，这事都是咱们猜测的，出了这个门，就不要说了。” 　　“我懂，我又不傻。” 　　林薇白了许笛一眼，她只是心直口快，可不是傻子。 　　“我知道你不傻，只是有些事，咱们还是要注意。” 　　这天马上要见亮了，她们可不能被波及到。 　　上面大佬们在博弈，她们这些平头百姓，不要做了炮灰。 　　“明白，明白。 　　不过，许笛，要是真有那一天，你会参加吗？” 　　“肯定会啊，我也是高中毕业，当然想参与啊。 　　要是成了，那以后的待遇各方面都会不同的。” 　　许笛不明白，林薇，她不想参加吗？林薇只比她大了两岁，也是高中毕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呢，我都快三十岁了，还有两个孩子，尤其晨欣，一点也不省心。 　　最重要的是，高中毕业快十年了，很多东西都还给老师了，不记得了。” 　　林薇高中毕业以后，几乎就没怎么看书了。平时工作，看的最多的就是语录。 　　“试试呗，停了这么多年，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 　　再说了，你现在开始看书，准备起来，就比其他人多了一些机会。”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许笛也没说太多，许强她都没有深劝呢。 　　“我再想想吧，生了晨欣以后感觉变懒了，总觉得力不从心。” 　　林薇从小到大，衣食无忧，真的没什么野心。 　　晚上，许笛留了娘三个在家吃饭。 　　今天许佳过来，拿了不少蔬菜。切了一块咸肉，炖了一锅土豆，茄子和豆角。 　　这时候的菜，真是原汁原味，放上一点咸肉，真的很好吃。 　　咸肉还是过年的时候，许二叔帮着买了不少猪肉和板油。 　　许笛炸了油，把肉切成块，在油锅里炸一会，捞出来，放到坛子里，放上盐，再把荤油倒进去。 　　没有冰箱的时候，这是最常见的保存猪肉的方法。 　　林薇娘三个饱餐一顿，收拾完，就回家了。 　　许笛今天把自己抄过的那套丛书，给了小军和许佳，希望能帮到他们。 　　剩下的时间，许笛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第199章 　　时间从盛夏，慢慢的走向了深秋。 　　这段时间，张朝阳就回来一次，而且明显的，人瘦了很多。 　　许笛知道，他的工作有保密原则，自己不多问。 　　她能做的，就是找机会，从空间里偷渡出两只老母鸡。 　　好在现在街上偷摸卖东西的人多了，胡同里，时不时的窜出一个拎着篮子或背筐的。 　　许笛中午的时候，拎着两只母鸡回家，孩子们因为爸爸回来了，又没去托儿所，跟着爸爸在家玩呢。 　　“妈妈，好大的鸡！” 　　“圆圆知道这是鸡，真厉害！” 　　“太姥姥家有。” 　　圆圆喜欢去牛坊大队的太姥姥家，啥都有。 　　“现在卖东西的多了，红袖章少了，没之前严了。” 　　吴姨天天买菜，知道的多，有时候，她也偷摸的买点，新鲜。 　　“可不是多了，胡同里，时不时的出来一个，有时候还会被吓一跳。 　　吴姨，这两只鸡，下午炖一只，放点家里泡发好的海参。 　　明天再炖一只，放鲍鱼。 　　给朝阳补一补，咱们也补一补，这么大一只鸡，能炖一大锅。” 　　想一想，许笛都觉得口水要流出来了。 　　“小笛啊，你可真是会心疼人。 　　这两只鸡母鸡，一看就是有年头了，再加上海参，鲍鱼，得，说着，我的口水也要流下来了。” 　　“是吧，我刚才都差点没忍住，去擦口水。” 　　许笛知道吴姨在打趣她，哈哈的笑着。 　　“小笛，洗手准备吃饭。 　　我这几年，跟着你们享福了，吃了好多好东西，身体倍棒。” 　　吴姨说的是真的，这两年，好东西真没少吃。 　　回到老家，都说她越活越年轻了，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媳妇，媳妇……你真好！” 　　“媳妇，媳妇，你真好！” 　　圆圆学着她爸，语气和动作，惟妙惟肖的。 　　“哈哈……” 　　钱奶奶乐得不行，她们家的圆圆，真是一个开心果。 　　三个孩子，两个冷静自持的，天生不苟言笑。 　　就这么一个爱笑，爱闹的，圆乎乎的，太可爱了。 　　“你爷俩，还挺能作怪，下午，拔鸡毛的活就归你俩了。” 　　“保证完成任务，媳妇！” 　　这回，圆圆没有跟着学，她不想拔鸡毛。 　　“爸爸干，臭臭的。” 　　“你可真是亲闺女，这时候，想起你爸爸了。” 　　许笛轻轻的弹了一下小闺女的额头，真是个小滑头。 　　“暖暖，团团，吃饭了。” 　　许笛喊了一声，暖暖和团团在看连环画呢。 　　张朝阳在家待了三天，吃了两只老母鸡汤，感觉浑身都是劲。 　　这么多精力，也让许笛后悔不已，为什么给他补那么多，害的自己腰酸背痛的。 　　三个孩子，对于爸爸的来去，也接受了。 　　入秋以后，关于高考的消息越来越多。 　　尤其家里有点关系的，几乎都知道了，督促着家里的孩子，抓紧时间复习。 　　许笛也问了小军和许佳，两个人，都有认真复习。 　　许笛计划考试前，把那套丛书再认真的做一遍。 　　十月，广播，报纸，都公布了那件令人振奋的消息。 　　是的，高考复恢了！高考恢复了！ 　　十年，停了十年的高考恢复了！ 　　多少人泪洒当场，曾经的大学梦，这回还能不能续上。 　　张朝阳也打电话回来了，他也知道这个消息了。 　　“媳妇，你好好准备，去参加考试，一定能考上。” 　　“你比我还有信心啊？” 　　许笛自己都没有这么信心十足，张朝阳倒是信心满满。 　　“那当然，没看你是谁的媳妇，你男人我，当年可是年级第一。” 　　许笛能听出张朝阳的高兴，心情非常的好。 　　“是吗？真厉害！我当年的成绩可没你好，不过，我会努力的。” 　　许笛没说的是，自己已经准备好几年了，就为了这一天。 　　两辈子的梦想，即将要实现了，别说，还有点小激动。 　　“媳妇，加油！ 　　上大学，你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就是要辛苦奶奶，还要帮着照顾几年孩子了。” 　　张朝阳在军校进修了，已经不需要再考大学了。 　　“这事，等考完再说。” 　　有些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说。 　　“行，媳妇，好好准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张朝阳挂了电话，他媳妇，一定可以的。 　　“怎么，你媳妇也要参加高考？” 　　政委看着张朝阳，这小子，年纪轻轻，履历足够精彩。 　　“我媳妇还年轻，正经的高中毕业，当然要参加。” 　　这股骄傲劲，让政委强忍住没翻白眼。真是的，谁没媳妇似的？他媳妇是不年轻了，也不会参加高考，但是，他有闺女啊！ 　　张朝阳可不知道政委心里的活动，他得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复习资料，都有哪些大学招生。 　　不说城里，就是乡下，因为这个消息，也沸腾了。 　　尤其下乡的知青们，这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回城了。 　　云省，许梅和她男人也在说这件事。 　　“更生，这次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回城了。 　　这么多年了，终于看到希望了。 　　我一会往家打个电话，问问家里，能不能寄点复习资料过来。你也往家打电话，问问。” 　　“嗯，一会就去问。” 　　李更生也激动，来到这七八年了，他就回去过两次。 　　做梦，都能梦到那条江，听见汽笛的声音。 　　第二天，许梅往机械厂打了电话。 　　“妈，你帮我找找，有没有什么复习资料，给我寄一份过来。 　　这次高考，我一定要努力考上，我要回城。” 　　许梅声音哽咽，她激动不已。 　　“行，我知道了，你弟弟妹妹也要参加考试，我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资料。” 　　“许笛也参加高考？” 　　许梅没想到，许笛有工作，还有孩子，男人又不在家。 　　“嗯，朝阳支持她考，她家有人看孩子。” 　　许军没有和家里说过，她二姐让他复习的事情。 　　他二姐说要保密，他真的谁也没说。 　　许母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已经的复习一段时间了。 　　“妈，你抓紧时间，帮我去找找，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这是我回城唯一的机会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急，我一会就去问问小军。 　　孩子还好吗？” 　　“都挺好的，这次要能考上，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许梅深吸一口气，她有点太激动了，语气有些急躁了。 　　挂了电话，许母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回家问问小军有没有什么复习资料，给她大姐寄一份过去。 第200章 　　自从恢复高考的消息出来以后，许军对她二姐的话更深信不疑。 　　想想，小学的时候，他不想学习，就想着玩。 　　他二姐说，想当兵，没文化，也没什么发展。 　　鼓励他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高中。 　　他相信他二姐，努力学习，初中毕业，吊着车尾考上高中。 　　高中毕业，他二姐说，他年纪还小，不要扔了课本上的知识，招工，也看考试成绩的。 　　后来，他二姐通过看报纸，觉得形势要变，让他们多看书，早点做准备。 　　这不，高考恢复了！ 　　他和许佳，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复习，真的占大便宜了。 　　以后，他就听他二姐的话。 　　许军控制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继续做题。 　　“小军，你在家吗？” 　　“妈，你怎么回来了？” 　　许军从房间出来，看了一眼墙上的座钟，没到中午呢。 　　“我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回来的，你大姐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复习资料，给她寄一些过去。 　　我也不懂，你和你二姐都要参加考试，看看，有没有什么资料，可以给你大姐寄过去？” 　　许军愣了一下，这时候让他去哪找资料？ 　　自从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各个书店，人满为患，能抢的书都被抢光了。 　　他是因为手里有他二姐给的资料，所以没留意。 　　“妈，现在各大书店都被抢购一空了，没有什么资料了。 　　这样，我手里有一套习题，你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油印一份，给我大姐寄过去。” 　　许军心里挺愧疚的，他没想到他大姐这一茬。 　　主要是这么多年，他大姐就回来一趟，平时都是和他爸妈联系的，也没单独给他寄过信。 　　久而久之，感情就淡了。 　　“你这习题在哪买的？还会不会有了？要不然你再去买一份，这一份直接给你大姐寄过去，你大姐能早点收到。” 　　许母想着从这到云省，路途遥远，能早一天是一天。 　　“妈，这套习题是以前我二姐给我抄的，上哪买去。 　　这时候，到处都是找关系弄资料的，有这份题已经很难得了。” 　　许军觉得他妈平时脑子很清醒，一旦碰上他大姐的事情，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行了，我不是不知道吗？ 　　你二姐还有吗？” 　　“我二姐有没有我不知道，就算有，她也需要用啊！” 　　许军不想说话了，他能做的就是提供这份手抄的习题册子，让他妈找人去印。 　　许母知道没别的办法了，她去找了许父，两人一起去找了厂里。 　　最后，厂长出面，托了关系，让印刷厂印的。 　　机械厂家属院，有孩子要参加考试的，都买了一份。 　　许母买了一份，给许梅寄了过去。 　　许军在家闷头复习，有不懂的，就单独抄在一个本子上，打算去问他二姐。 　　许佳也过来了，许二叔和许父许母打了招呼，让许佳和许军一起复习，口粮她自己带过去。 　　许母觉得这没什么，孩子的人生大事，不能耽误。 　　许强是完全没有想要参加的意思，许佳拿回去的那些书和题，他认识的有限。 　　这段时间，运输队也是人心惶惶，因为高考，好多人都请假了。 　　他现在也能出去跑长途了，以前，临时工可没这机会。 　　他倒是希望运输队能多考上几个，那样，他没准能买到一份正式工的工作。 　　这事他和孟哥说了，孟哥说会帮他留意，让他不要着急。 　　许笛这边，按部就班的上班，她没有请假复习。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查缺补漏，再做一遍习题。 　　据说，那套丛书，很有用。 　　许笛稳扎稳打，提前了那么长时间做准备，应该没问题吧。 　　休息的时候，林薇来了，罕见的，冯丽萍也来了。 　　冯丽萍家的孩子比团团圆圆大，两个小家伙，虎头虎脑，还挺可爱。前提是，不闹人的时候。 　　轩贺最大，他和暖暖带着弟弟妹妹玩。 　　“许笛，你不是打算参加高考吗，怎么还在上班？” 　　林薇工作已经调过去了，就在张朝朗单位的附近的军工厂。工作性质没有太大改变，她干的挺顺手的。 　　“我们单位工作不太忙，我就没请假，都请假了，领导也不能批啊。” 　　许笛可没说自己复习的差不多了，万一没考上，多丢脸。 　　“也是，我们单位，就有好多人哭着喊着要请假复习，准备高考的。 　　也不知道之前学的知识还剩多少，感觉不给假，就耽误她们上大学了一样。” 　　林薇有点纳闷，和她年龄相当的，或者比她大点的，都扔下书本十来年了，真的就能在两个月没复习好，考上大学，她不太相信。 　　“可能是为了不留遗憾吧，毕竟，惦记这么多年了。” 　　“也许，希望她们成功吧。我是够呛了，上学的时候成绩就一般，光想着美了。 　　不过，许笛，你大姐没准能考上，她上学的时候学习就好。” 　　林薇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今天想着给辫子上绑个蝴蝶结，明天想着让她妈把衣服给改合身一些。 　　还不敢做的太明显，害怕被抓到把柄。至于老师说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 　　而且，她们上高中的那两年，是真的很乱。 　　“丽萍你呢？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还行，课本都复习一遍了，又做了一些习题。 　　这段时间，我请假了，天天背书，做题，脑子都要炸了。 　　两个孩子也闹着要出来，我就出来透透气。晚上回去，还要继续背题。” 　　冯丽萍的爸妈都是铁路的，她请假，还是很容易的。 　　两个孩子，不是她妈帮着带，就是张母过来看着。 　　“有毅力，我现在是比较矛盾。想试试，又看不进去书。不试试，又怕自己将来后悔，纠结啊！” 　　林薇现在后悔了，上学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念书呢。 　　“哇哇……我让我奶奶打你，哇哇……” 　　“我爸爸是解放军，能打鬼子，也能打你。” 　　许笛一听，就是她家圆圆的声音。 　　“怎么了，发生矛盾了？” 　　许笛她们几个都走了过去，孩子多，矛盾就多。 　　“妈妈，回家，不和她们玩。”哭的是朝恒家的老二张轩睿。 　　“不玩就不玩，以大欺小，不和你玩了。” 　　圆圆一句也不让，说的轩睿哭的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啊，谁能说明白？” 　　“妈妈，轩逸弟弟抢了晨欣妹妹的饼干，圆圆帮着抢了回来。 　　饼干是轩贺哥哥分好的，一人两块。” 　　暖暖把事情说明白了，轩贺给每个人分了两块饼干，他就去洗手去了。 　　晨欣吃的慢，就被轩睿抢去一块。 　　“张轩睿，你抢妹妹的饼干，你做的不对，要道歉。” 　　冯丽萍看着哭唧唧的小儿子，这孩子，被惯的有点过了。 　　“我不道歉，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张轩睿一看哭都不好使了，开始在地上打滚，哭的更大声了。 　　许笛和林薇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暗自庆幸，自家的孩子，没有被奶奶宠爱。 　　“张轩睿，我要生气了。” 　　家里，孩子最怕妈妈。 　　“你快起来，不然，妈妈要揍你了。” 　　张轩逸蹲下，和比他小几分钟的弟弟说话。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道歉。” 　　张轩睿看撒泼耍赖不管用，赶紧起来，他妈打人很疼。 　　“对不起，圆圆。” 　　“不是和我说，是和晨欣说。” 　　圆圆两只小手抱在一起，小脑袋稍微昂着，一股傲娇的模样。 　　“对不起，哇哇……” 　　张轩睿觉得自己委屈，不就一块饼干吗，怎么就要他道歉了呢。 　　许笛看着一堆小萝卜头，幸亏不是一家的，不然，脑袋都被吵炸了。 　　孩子嘛，一会吵一会又和好了。 　　林薇和冯丽萍吃完午饭，才各自带着孩子离开，许笛想去睡一觉，吵的脑仁疼。 第201章 　　十月份公布的恢复高考的消息，十二月份考试，这中间，还要填报志愿。 　　时间紧任务重，许笛这样身处京市的人都懵，何况那些离开城市很多年的知青们。 　　他们除了那几所全国最有名的院校，其他的都不清楚。 　　所以，导致很多人填报错误，与大学失之交臂。 　　许笛呢，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上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 　　上辈子，她压根就没考上大学。 　　她离世之前，比较火的专业，像什么计算机，新能源，材料什么的，这时候好像都没听说过。 　　计算机应该是有，但是许笛理科一般，尤其数学和物理，那是真的不好。 　　许笛害怕上了大学以后，听不懂，跟不上，所以，不能选理科，只能选文科。 　　选文科，那范围也挺广。 　　政治，哲学，文学，这些是时代的主流，政治和哲学就算了，她了解自己，玩不转。 　　文学的话，倒可以试试。 　　八十年代是纸媒的黄金时期，各大报社，出版社，那都是不错的单位。八十年代，也是很多知名作家的摇篮，耳熟能详的就有很多。 　　自己经历过两世，看过各种网文小说，故事，没准，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小说家。 　　作家就不敢想了，作家和小说家在许笛心里还是有区别的。 　　作家，那要像鲁迅，冰心，郭沫若那些有些深远影响的人。 　　许笛自己在纸上写写画画，分析着自己能选的院校，专业。 　　“小笛，你这是干什么？坐着半天了，头发都要抓起电了。” 　　许笛房门开着，钱奶奶看她半天没动地方了。 　　“奶奶，我在想报志愿的事情呢，不知道选什么好。” 　　“要填报志愿了，这么快？” 　　“嗯，后天就填。我选来选去，自己能选的范围真不大。” 　　许笛把自己的优劣势说了一遍，想着，奶奶正好帮她出出主意。 　　“京大的文学系就不错，毕业了，可以去出版社，报社，留校当老师也行。” 　　“奶奶，留校当老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许笛被奶奶的话惊住了，她也曾想过考师范，当老师。 　　可是，八十年代，老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八十年代，主流就是考大学，老师被重视起来了。 　　既然选择了当老师，那就要负责，要尽职尽责，就需要付出相同的时间和精力。 　　她有三个孩子，老公常年不在家，最缺的就是时间和精力。 　　但是，大学老师，那就另算了。 　　看着许笛惊讶又茫然表情，这孩子，真是挺可爱的。 　　“你只要能考上京大文学系，而且在校成绩优秀，奶奶就帮你留校任教。” 　　“奶奶，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比黄金都真。” 　　钱奶奶笑看着许笛，她也是有私心的，朝阳工作忙，顾不上家。她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力不从心。 　　三个孩子还小，许笛要是工作轻松，家，这个大后方就稳定了，朝阳也就能少操心，不分神，出意外的几率就小一点。 　　何况，自己有这个人脉，为什么不用。她也说了，许笛要成绩优秀，同样条件下，别人行，许笛怎么就不可以。 　　她还有军嫂这个身份，也是加分项。 　　钱奶奶想什么许笛不知道，她正快速的划着，京大，师大，还有哪个大学有中文系。 　　许笛还有一个优势，她英语有一定的基础。 　　前世为了陪孩子学习，英语她跟着补习，练听力，也真的没少折腾。 　　学中文系，旁听英语，这样，她就有双重保证。 　　她了解奶奶，让她帮着周旋已经不容易了，自己不能掉链子。 　　打定主意，许笛也就不纠结了，有平坦的路能走，谁又愿意选择坎坷的小路呢。 　　第二天晚上，小军和许佳也来了，他们想问问志愿的事情。 　　“二姐，我还是想当兵，想报军校。你看这些院校，我选择哪个比较好？” 　　许笛不了解军校，也不了解军队的制度，她问过张朝阳同志。 　　“你二姐夫说军科大学这样的比较好，以后军队发展，也要依靠技术。你要不选军校里的信息技术一类的专业？” 　　许笛对部队的了解，多数来源于救灾的视频还有电视剧，电影那些。 　　“行，我知道了，我看看。” 　　小军知道他二姐夫说的准没错。 　　“小佳，你想干什么？” 　　“姐，我想挣钱，买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头花。” 　　许佳两眼冒光，野心勃勃的，真的不像许笛这么佛系。 　　“那你报经济学或者会计学，这以后都有可能挣钱。” 　　这是许笛的理解，她知道会计是越看越吃香，经济学具体学什么，她也不清楚，好像毕业可能分到外贸局什么的。 　　不管怎么样，许笛还能知道个七七八八，算是所有人中，见识不错的了。 　　这事商量个大概，许军带着许佳回家了。 　　等填好了志愿，离正式考试也没几天了。 　　暖暖带着妹妹玩，许笛也算无后顾之忧。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领了准考证了，许笛去看了考场，距离她家两站地的一所中学。 　　考试前一天晚上，张朝阳打电话回来。 　　“媳妇，对不起，不能送你去考试了。” 　　“没事，我有信心能考好。家里有奶奶张罗着，你不用担心。” 　　许笛心里也有一丝失落，不过想到他的职业，自己又宽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为了国家的安定。 　　“媳妇，我争取今年过年，回来陪你们守岁。” 　　“行，张朝阳，你自己在本上记着，欠我和孩子们的，还有奶奶的，你以后要慢慢的弥补的。” 　　“记着呢，小本本都记了好几篇了，绝不赖账。 　　媳妇，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就一一偿还。” 　　张朝阳语气放松了很多，他知道许笛的不容易，奶奶也不容易，三个闺女也不容易。 　　“行，我们记着呢。 　　让暖暖她们和你说会话，我再检查一下明天要带的东西。” 　　许笛把话筒给了暖暖，团团圆圆也在旁边贴着姐姐，想听听爸爸的声音。 　　“爸爸，你放假就回来，我和太奶奶，妈妈，还有妹妹在家等你。我们都很好，没有生病。” 　　暖暖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不能让爸爸操心。 　　“爸爸，放心。” 　　团团说了一句，就不再吱声了。 　　圆圆接过话筒，“爸爸，你回来的时候，带我们去买巧克力，安泰那个哭吧精说他爸爸带他去了。 　　我说等我爸爸回来，也会带我们去的。 　　爸爸，你早点回来。” 　　圆圆是三姐妹中，语言表达能力最强的。 　　张朝阳眼眶发热，在那头全都答应了，他闺女要星星，要月亮，他都会想办法去摘。 　　说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三个孩子和爸爸说了再见。 　　许笛躺在床上，听着旁边两个孩子的呼吸声，那颗激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第202章 　　许笛她们一连考了三天，天寒地冻的北方，她们也体验了一把钢笔水都要冰碴的感觉。 　　考完了，成不成的，只能等待了。 　　许笛还要继续上班，家里三个孩子没去托儿所，也不怎么闹人。 　　钱奶奶已经再打听京大附近的院子了，小笛说过，她上学的时候，也把她和三个孩子还有吴姨带过去。 　　她可以和学校申请，走读不住宿。据说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按要求，都需要住宿。 　　但是，她的情况特殊，校方应该会考虑的。 　　钱奶奶对小笛有信心，一定能考上的，比许笛本人都有信心。 　　从去年开始，陆陆续续的，各行各业都有人平反。 　　平反回来的人，有门路的，就想变卖了房产，想要出国，害怕政策有变，还会受罪。 　　也有的是觉得物是人非，睹物思人，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卖掉得了。 　　许笛没有这方面的人脉，钱奶奶打了个电话，就让许笛等消息。 　　怎么也要等到录取通知书到了以后再决定。 　　这六七年，许笛和张朝阳两个人的工资，张朝阳出任务时候的奖金，还有结婚的时候收到的红包，两人之前各自攒下的家底。 　　许笛多了没有，四五万还是有的。 　　最先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是小军，他如愿考入了自己想去的军校，就是学校有点远。 　　这时候的学校还不是后世家喻户晓的军事院校，还没有改名字。 　　“高兴了吧，还说不说学习没用了？” 　　许笛想起自己刚过来的时候，才十岁的小军，一口一个学习没用的模样，真是恍如昨日。 　　“二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暖暖她们该笑话我了。” 　　许军不好意思，自己那时候真的不喜欢学习。 　　而且，学校里喜欢学习的孩子太少了，大家都一样，放学了，风一样的跑出去，就是玩。 　　谁能想到，停了十年的高考恢复了，又可以考大学了。 　　再也没有人喊老师为臭老九了，文化人，也不是贬义词了。 　　不过，许军心里，对二姐是感激的。 　　如果不是二姐一直循序渐进的引导他读书，他拿什么考大学，根本没有可能。 　　“对了，二姐，许勇哥也考上了，不过是东北那边的军校。 　　他本来想亲自和你说的，临时有任务，让我告诉你一声。” 　　“真的，太好了，不管是哪的学校，进了大学，深造以后，起点就不一样了。 　　你毕业下连队，最起码也是个排长，表现好的话，没准还会是连长呢。” 　　许军被他二姐说的激动不已，他真的能这么厉害。 　　“二姐，你一定也能考上，你比我和佳佳强多了。” 　　许军害怕他二姐还没接到录取通知书，着急上火，赶紧宽慰她。 　　“我没上火，你们军校应该是优先录取的。” 　　许笛对于自己的考试成绩还是很有把握的，答题的时候，就知道，那套丛书没白做。 　　“嘿嘿……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许军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第一志愿考不上，还有第二志愿呢。 　　也不知道许佳什么情况，她报的也是京市的大学。” 　　“应该也没问题，考完我俩对答案了，成绩差不多。” 　　许佳看着不声不响的，很有主意。 　　许军收到录取通知书了，还有一些手续要办，说了一会话，就着急着走了。 　　许笛上班的时候，单位的同事，时不时的问问她，有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许笛也是一笑而过，不管是真的关心还是想看笑话，许笛都不在意。 　　生活不就是这样，你看我笑话，我看你笑话，大伙轮番做主角。 　　一月末，许笛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薄薄的一张纸，上面有京大的全称，还有她的名字。 　　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辈子，她居然实现了。 　　真是捡了个漏，这是她最大的金手指了。 　　许笛没控制住，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妈妈，你是喜极而泣吗？” 　　暖暖拿着自己的手绢，给妈妈擦眼泪。 　　“嗯，妈妈太高兴了，真的高兴！” 　　许笛抱着暖暖，感觉老天对她不薄。 　　虽然上辈子婚姻不如意，又受尽了病痛的折磨，四十多就离开了人世。 　　但是，这辈子，她的婚姻虽然也有不足，但是她自己觉得好。 　　男人有担当，孩子健康，还有两个很爱自己的奶奶，值了。 　　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后续的一些事情，也要开始准备了。 　　毕业以后，许笛不打算回百货大楼了，那她现在的工作，就需要处理。 　　许笛想着，工作是梁家给自己的，现在，她要考上大学了，工作，还是交给梁家处理吧。 　　梁家也知道许笛考上大学了，也为她高兴。 　　等听到许笛说工作的事情，她想交给他们处理，这倒是挺意外。 　　毕竟，这份工作，许笛也干了好几年了。当时，就说了，是给许笛的。 　　梁家三口人都有工作，不过，最近，梁家还真需要这个工作。 　　王姨有个表妹，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联系。 　　最近平反回来的人多了，她们又联系上了。 　　王姨的表妹夫有留学经历，当时一家人知道要出事，先安排大儿子带着女儿下乡了。 　　还没来得及交代一声，他们和小儿子就被秘密带走了。 　　因为之前交代过两个孩子，家逢巨变，不要和任何人联系，等着他们联系。 　　所以，这么多年，两个孩子一直在西北下乡，谁也没联系。 　　去年，王姨表妹一家平反回来了，也联系上了两个孩子。 　　大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女儿当时小，才十四岁，有哥哥护着，倒还行，没有在当地嫁人。 　　这次，兄妹俩都考上大学了，能回京城了，但是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就不太好办了。 　　孩子的户口要跟着母亲，儿媳妇是农村户口，想转成城里户口，就要有一份正式工作。 　　王姨表妹一家这段时间，又喜又忧。 　　喜的是，儿子女儿都考上大学了，可以回城了。 　　忧的是，儿媳妇和孩子回不来。如果没有儿媳妇一家的帮忙，两个孩子，在大西北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一家人都在想办法，王姨表妹，之前就没有工作，表妹夫是搞科研的，倒是可以回原单位上班。 　　这时候，知青都在想办法回城。 　　考上大学的人数毕竟有限，但是过去十多年，下乡的人数可就多了。 　　想找到一份正式工作，太难了。 　　许笛这时候提出把工作交给梁家处理，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所以，王姨特意过来，和许笛说谢谢。 　　“小笛，王姨谢谢你。 　　我这表妹啊，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我是在舅舅家长大的，舅舅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千娇万宠着长大，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之前，两个孩子被表妹夫送走，用的是别人的名字，我们没查到。 　　现在，两个孩子考回来了，就差儿媳妇了，有了这份工作，她们一家就真的团圆了。” 　　许笛也挺佩服王姨的表外甥的，没有抛妻弃子。 　　这事，也算皆大欢喜了！ 　　许笛谢绝了王姨要给钱的做法，这工作，本来就是梁家的，现在物归原主，她怎么能收钱呢。 第203章 　　工作还给梁家了，许笛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梁家的这份工作，是要报答她救安康的谢礼。 　　可是，没有人知道，因为救人，真正的许笛没了。虽然许笛的离开是另有隐情，但是，怎么说呢，说多了，感觉有点矫情了。 　　不过，这种乱糟糟心情，随着工作交接完，神奇的消失了。 　　现在，许笛时间自由了，离过年也没多少时间了，今年可以好好准备年货了。 　　钱奶奶也高兴，她等到这一天了，天晴了，那些离去的人，也可以安息了。 　　房子的事情还在打听，急不得。离小笛开学还有段时间，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呢。 　　这段时间，陆续的接收到消息，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考上大学了。 　　林薇最后也报名了，但是，预选就没过。冯丽萍考上了大专，铁路系统的学校。 　　张家这边，参加考试的可不少。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接到录取通知书了。 　　张朝博考上了解放军医科大学，朝露没考上，她不喜欢学习，现在是军医院的儿科护士，她自己喜欢。 　　张朝煜的妻子考上了中专，她家孩子可能有些闹人，她精力被分散了。 　　倒是张朝阳姑姑家的两个孩子都考上了京市的大学，具体哪个学校的，不清楚。 　　张家姑姑一家好像也要回来了，说是支援三线建设，其实就是变相的下放。 　　张家姑姑是大学老师，姑父是留过学的博士，都是高知人士。 　　那几年，如果没有张家老爷子的斡旋，张姑姑一家，真不好说会怎么样。 　　不过，这事，许笛也就当成闲话听一听，她和那边的人不熟。 　　这个姑姑，她也没见过，张朝阳见过几次，可能也是有数的。 　　许佳也收到录取通知书了，第二志愿的学校，经管系。 　　年跟前了，许笛去看了一次爷爷奶奶，把做好的新衣服给送了过去，还有一些年货。 　　今年，朱师傅又给她寄过来不少海货，许笛家的年礼，依旧是海货为主，其次就是许笛空间里的水果了。 　　苹果，橘子，梨，还有柿子饼，那是许笛自己琢磨着做的。 　　她在百货大楼的食品柜台看见了，但是数量有限，她也就买到一点，尝了尝味道。 　　不过，柿子饼，她还真看过制作视频，多少还记得一些。 　　空间里一颗柿子树，结了那么多的大柿子，不做成柿子饼，也不好消化啊，啥时候能吃完啊！ 　　许笛庆幸暖暖现在和太奶奶一起睡了，她才能趁着两个小的睡着了，进空间忙活。 　　做失败了好几次，才慢慢的成型，一共做了好几百个柿子饼呢。 　　这么多年了，空间里的果树都是成年的老树了，果子结的多，还没有虫子。 　　从奶奶家回来，许笛也没有空手。 　　大队今年养的不少肥猪，过了腊八，就开始杀猪，买肉了。 　　当然，这是集体活动，卖了钱要进大队的公账，最后分到社员手里。 　　许笛买了好几十斤的猪肉，肥的，瘦的都有，还有二婶烀的猪头，给她分了四分之一，给她娘家也分四分之一。 　　还有豆油，冻豆腐，干菜，真是不老少。许笛一个人也拿不了这么多，还是许二叔给送回来的。 　　“二叔，这个给你。” 　　许笛走的时候忘拿了，家里没人抽烟，但是有烟票。 　　许笛买了两条大前门，想着给二叔带过去，最后还是忘了。 　　“还是小笛想着二叔，我走了。” 　　许二叔还要去许父那里。许笛送他二叔出门，才回来。 　　“奶奶，我一会榨荤油，炸肉，明天就小年了，后天扫房子。” 　　“行，听你安排。今年又没少买肉，这几年，家里的油水，多亏了你二叔他们了。” 　　钱奶奶觉得小笛的娘家人，真挺不错的。 　　“我奶奶就怕我饿瘦了，她觉得胖乎乎的有福气。” 　　“嗯，女人还是胖点好看。” 　　许笛看了看自己的腰，现在正好，可不能再胖了。 　　吴姨过两天要回闺女家过年，许笛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年礼。 　　厨房里，吴姨和许笛忙着榨油滋啦，没一会，满屋子都飘着香气。 　　晚上，许笛给王姨她们送去一碗油滋啦，还有一些干菜。 　　王姨回了一个大柚子，说是朋友从南边带回来的。 　　不用上班，许笛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 　　一家人的新衣服，她从杨大妮那弄来不少瑕疵布和大块的布头。 　　大妮今年没有参加高考，正赶上她生孩子了。 　　不过，她准备参加下一次的，正准备复习呢。 　　许笛把自己的资料都给她送了过去，整整一大包。 　　不管是瑕疵布还是大块的布头，许笛都能做成好看的衣服，把暖暖她们三个，打扮成三朵花。 　　二十三糖瓜沾，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 　　许笛在家忙的热火朝天，没想到，小军带来一个更火热的消息。 　　“二姐，大姐一家回来了，咱妈让你有时间回家看看。” 　　“许梅回来，一家人一起回来的吗？” 　　许笛没想到，许梅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都忘了问了，许梅考上大学没有。 　　“嗯，一起回来的，两个孩子还有大姐夫也一起。 　　大姐没考上，说是孩子生病了，住院了很长时间，她照顾孩子，耽误复习了。 　　不过，大姐夫考上了，沪市的大学，过完年，直接从这边去上大学。” 　　“那大姐和孩子怎么办，自己回云省，不行吧？” 　　许笛想着，现在火车上那么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姐要把两个孩子放在家里，她打算参加下次的高考。 　　有孩子在，她没办法好好复习。” 　　“咱妈同意了？” 　　许笛没想到，许梅是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我只听到这么多。至于咱妈怎么回答的，我不清楚。 　　两个孩子，男孩比暖暖小三个多月，女孩比团团圆圆小一个多月。 　　也不知道大姐她们怎么照顾的，两个孩子。瘦瘦小小的，感觉比暖暖她们矮了不少。” 　　许军想不明白，大姐和大姐夫都有工作，工资也不算低，他爸妈时不时的补贴她们，两个孩子，怎么像营养不良似的。 　　“咱妈可能会同意，这可是关系许梅能不能回城的大事。” 　　“我想也是，我过完年就去学校了，离的远，放假也不知道有没有训练。 　　我估计大嫂可能不会高兴，大哥家的两个小的，有时候还要咱妈带着呢。” 　　许军想不明白，兄弟姐妹长大了，感情反而变的不太好了，各种争吵，总觉得自己吃亏了。 　　当然，除了他二姐，真是没用他爸妈帮什么忙。 　　许军在他二姐家，陪着三个外甥女玩了很长时间，吃了晚饭，实在不好在磨蹭了，才起身准备回家。 　　想着家里的人和事，他有点头疼。 　　算了，他一个小的，说什么也没用，还是听着吧。 第204章 　　虽然年前还有很多事要忙，但是她妈都让小军过来说了，许笛也不能当做不知道，不回去看看。 　　“奶奶，我正好把年礼送过去，今年朝阳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过年？” 　　许笛把准备好的东西用网兜拎着，出门坐公交车去了。 　　回到机械厂家属院，遇到不少熟悉的人。 　　“哎呦，许笛回来了，听说你考上大学了，真是厉害！” 　　“对啊，那可是很有名的大学，这要放在以前，那可是状元郎，女状元郎。” 　　自从七六年以后，大伙说话随意多了，也不怕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了。 　　“许笛啊，你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没有，我家那小子，这次没考上。” 　　“就是，有什么好方法，跟我们说说，这次，你们家，出了好几个大学生呢。” 　　…… 　　许笛被一群人围着，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哪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 　　“学习能有什么好方法，努力记呗。行了，小笛你快回家吧，你爸妈等着呢。” 　　王奶奶正好出来，看见许笛，给她解救了出来。 　　“王奶奶，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身。 　　主要是我真没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就靠死记硬背，说了半天，没人相信。” 　　“不用在意，都是一些跟风的，自己家孩子几斤几两不知道。 　　上学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现在知道着急了，没啥用。” 　　王奶奶看的明白，都知道考大学好，那也得看看自己孩子的实际情况。 　　让王奶奶慢点，许笛拎着东西上楼了。 　　“二姐，快进来。” 　　许军开门，接过他二姐手里的东西。 　　“爸妈，你们今天不上班啊？” 　　“今天休息，你过懵了？” 　　许笛一拍脑袋，自己不上班了，也没注意哪天休息。 　　“不上班以后，也没注意哪天休息。” 　　“你不上班了，工作呢？” 　　许母挺惊讶，小笛什么时候不上班的，工作怎么处理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以后，工作就交接了。不是说我大姐回来了吗，怎么没见人？” 　　许笛看了一眼，客厅没人。 　　“她们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许母还想问工作的事情呢，门开了，许梅一家四口进来了。 　　“许笛？” 　　几年不见，许梅感觉许笛变得不一样了。 　　“大姐，这是姐夫和外甥吧？” 　　“嗯，更生，这是我妹妹许笛。 　　茂业，凤英，喊小姨。” 　　“小姨。” 　　许笛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一个孩子给了一个。 　　“许笛，你没带孩子过来？” 　　“没带，我拎着东西，没法带三个孩子。” 　　公交车上人多，她拎着东西，没法带三个孩子。 　　“还想看看你家三个孩子呢，都是女儿？” 　　许笛不明白，许梅这么问的意思，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家孩子的性别。 　　“嗯，三个女儿。” 　　这么半天了，许笛也没听见许梅丈夫说话，整个人，冷冷清清的。 　　“对了，许笛，你考上了大学，工作能不能转给我？” 　　许梅进来的晚，没听见许笛之前说的话。 　　“许梅，许笛的工作……” 　　“妈，我不会白要许笛工作的。 　　下次高考在七月份，我就想努力复习。许笛工作轻松，我想着，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先办回城，省的还要折腾回云省。” 　　许梅说的理所当然，许父脸色不太好，许母被打断了话，也是一脸无奈。 　　“大姐，你说晚了，我的工作已经交接完了。” 　　许笛都想笑了，许梅还是许梅，一如既往的以自我为中心。 　　“交接了，真的假的，这么巧？” 　　许梅不相信，觉得许笛就是不想把工作转给她。 　　“爸妈，朝阳年前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过年，我年前可能就不过来了。” 　　许笛不打算和许梅解释太多，没必要。 　　“朝阳今年过来不回来啊？” 　　“还不知道，他们的工作，说不准。” 　　今天都二十七了，张朝阳也没回来呢。 　　“许笛，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许梅气的不行，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你想多了，工作已经交接完了。” 　　许笛不想和许梅过多纠缠，没有意义。 　　“许笛，你还有没有一点姐妹情，我在云省待了七八年，吃了那么多苦，差点都回不来。 　　现在，就想着借着你的工作，先办回城，安心复习，考上大学，你怎么就不能帮我一把。 　　看着我落魄，你心里高兴了吧？ 　　你就是觉得自己从小被扔在乡下，心里记恨着我，记恨着爸妈。” 　　许梅有点歇斯底里，冲着许笛大喊一通。 　　“许梅，你怎么说话呢？” 　　“爸，你就是偏心许笛，觉得她从小被扔在乡下，觉得亏欠她。 　　所以，你们给她找工作，让她留城，不用去下乡吃苦。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怎么会吃苦，都习惯了。 　　我呢，我什么也不会做，到那，蚊虫叮咬，一天中，有半天要去劳作。 　　你看看，我的手，我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只比许笛大两岁，现在，感觉我比她大了十岁不止。 　　你们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我就是想借着她的工作回城，她都上大学了，还要霸占着工作吗？” 　　许父气的直哆嗦，他就不理解了，都已经说过了，许笛的工作和家里没关系，许梅怎么就听不懂似的呢。 　　许母也生气，可是，看着瘦弱，憔悴的大女儿，她也心疼。 　　“妈，你不用看我。 　　我说了，工作已经交接完了。 　　工作是梁家给的，我要去上大学了，工作自然要还给梁家。 　　许梅下乡受苦，这不是我造成的。她不是替我下乡，是她自愿报名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选了，不管结果好坏，都要自己承担，怨不到旁人。” 　　“工作还给梁家了，那，能不能去问问，咱们买过来。” 　　许母也没办法，想着许梅小时候，身体不好，她就怕这个孩子保不住。 　　自小，就对她操心的多，已经形成习惯了。 　　“不能，工作交接了，就是已经有人接手了，上班了。” 　　许笛时刻提醒自己，她不是原身，不用介意许母的偏心，可是，还是会难过。 　　“什么梁家，这都是你的借口。你就是看不得我好，在报复我。” 　　许梅不依不饶，她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着孩子回了房间。 　　“爸妈，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许笛觉得没必要和许梅多做纠缠，没有意义，注定不是一路人。 　　“你不能走，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霸占着家里的工作。” 　　“大姐，闹够了吗？ 　　那份工作，是人家为了感谢二姐救了人家落水的儿子，自己差点没抢救过来，才给的。 　　你明知道，却还在胡搅蛮缠。 　　妈，你为什么不批评大姐，她有什么理由埋怨家里，埋怨二姐？ 　　大姐，你自己要下乡的，没人逼你。你自己要结婚的，也没人逼你。 　　这么多年，爸妈给你寄了多少东西，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 　　二姐，你不要管她，暖暖她们一会该找妈妈了。” 　　许军说了一通，拉着他二姐出门了。 　　第 205章 偷跑 　　“二姐，你不要理会大姐，她总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下乡吃苦了。 　　可是，下乡是她自己非要去的，那时候咱爸妈都给她找好临时工的工作了。 　　我虽然小，但是我可记得大姐说咱爸妈没觉悟，阻止她去广大农村搞事业。” 　　许军那时候八九岁，他大姐在家闹腾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 　　“小军，我不生气，许梅心里什么都清楚。工作的事，下乡的事，她心里明白的很。 　　和她讲不通道理，我不想浪费口舌，去试图唤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的工作怎么来的，现在又怎么处理了，没必要解释给她听。 　　虽然说，亲兄弟姐妹，一个爹妈的，但是，能不能处的好，还要讲究缘分，讲究人情世故的。 　　你看，我和许勇，许强，虽然是隔着一层。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幼时陪伴的情分。 　　但是，长大以后，之所以还相处的好，光靠血缘，靠幼时的情分是不够的。 　　这么多年，许勇，许强还有二叔二婶对我一直不错。 　　所以，你二姐夫帮他俩弄工作的事情。而他们也没有忘了这份人情，许勇，每年都会寄东北特产给我。 　　我生三个孩子，他也会打电话恭喜，给孩子寄东西。 　　许强也是，你姐夫不在家，他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会带着三个孩子玩，陪着奶奶聊天。 　　所以，小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血缘，变得更亲近，而是因为相互扶持，双向奔赴。” 　　许笛看着比自己高了很多的弟弟，脸上还有一些不平。 　　“二姐，你不伤心吗，咱妈的偏心？” 　　“小的时候可能会，同样的女儿，也差多少，为什么我要被送到乡下。 　　妈妈说，因为姐姐身体不好，我身体好，那时候还想着，要不，我也生病。 　　大一点了，有爷爷奶奶疼爱，二叔二婶也护着，我那时候，在村里可是很厉害的。” 　　原身儿时的记忆许笛有，而且，能感受到那份快乐。 　　“二姐，你放心，不管爸妈怎么选择，我会选择站在二姐这边的。” 　　“谢谢你，小军。这么多年，你帮了我很多，二姐记得呢。 　　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二姐心里清楚，也是自私的人。 　　你和大哥比，咱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 　　行了，你回去吧，我在这等车。 　　不要和妈她们理论，没有意义。 　　我考上大学，我没下乡，这不是许梅可以拿捏我的理由。 　　不是我让她下乡的，不是我让她落榜的，她受的苦，不是我造成的。 　　我不负责任，谁也不能道德绑架我。” 　　车来了，许笛上车，让许军回家。 　　二姐的话，让许军若有所思。 　　许家，许父看着许梅，这个让他陌生的女儿。 　　“许梅，你哪来的底气，让你觉得，你所受的苦，是为家里受的？” 　　“爸，不管我下乡是不是我自愿的，但是，因为我下乡了，家里才没有被居委会找上门。 　　我下乡了，许笛才能就在城里，你和妈还能不被厂子说不响应国家号召。 　　毕竟，那时规定，每家都要有孩子下乡的。” 　　这就是许梅的倚仗，因为她下乡了，家里才能安稳。 　　“许梅，你这么说就属于胡搅蛮缠。如果，你当时不自作主张，报名下乡。 　　过两年，轮到许笛了，即使躲不过，那也是她的命运。 　　一个人，自己做出选择，就不要后悔。 　　我和你妈给你寄钱寄物，不是因为我们觉得亏欠，而是，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在能力范围内，不想你过得太苦。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那么想当然。 　　至于你说的，要把孩子放在家里，这事我和你妈还要商量一下。” 　　许父不想听许梅说那些歪理，起身，穿衣服出去了。 　　“妈，我爸什么意思，不帮我不说，连自己的亲外孙，外孙女你不管了。 　　我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回来麻烦爸妈的，呜呜……” 　　许梅看出来了，她爸，不想管她了。 　　“妈，我真的过的很苦，孩子们也跟着遭了罪。 　　本来，更生考上沪市的大学，孩子要给爷爷奶奶照顾的。 　　可是，我们回去过一次，沪市的住房条件真的不行。 　　家里十多口人，就挤在弄堂的那几间房里，晚上睡觉，要在厨房打地铺，翻个身都困难。 　　妈，你可怜可怜两个孩子，帮我照顾半年，我考上大学，就把孩子接过去。 　　到时候，我们自己租房子，把孩子照顾好。” 　　许梅能屈能伸，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没了，满眼的泪水，伤心不已。 　　“行了，我再和你爸说说。” 　　许母看不得女儿这么伤心，这么卑微，心软了。 　　那边，许笛到家了。 　　“妈妈，爸爸说，能回来过年，后天回来。” 　　许笛刚一进门，就听到这个好消息，刚刚郁闷的心情，瞬间澎湃了。 　　“真的，太好了！” 　　“妈妈，爸爸回来，让他带我去买鞭炮。” 　　圆圆跟在暖暖后面，过来提出自己的要求。 　　马上三周岁了，圆圆的表达能力都快赶上暖暖了。 　　“行，等爸爸回来，你自己和他商量。” 　　许笛先去换衣服，孩子的新衣服，还差点没做完呢。 　　接下来，许笛忙着做新衣服，忙着炸丸子，炸干果，炸麻花……准备过年吃的东西。 　　难得的，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过个年，她又不用上班，时间比较充足，就多整点。 　　最主要的是，许二叔拿来的豆油，让她不用担心炸完这些吃的，没油炒菜。 　　至于许梅，她没放在心上。 　　过年的头一天，张朝阳回来了。 　　三个孩子，看见他进门，冲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喊爸爸。 　　那一刻，张朝阳觉得，再苦再累都值了。 　　知道张朝阳能回来，许笛没去各个长辈家送年礼。 　　张朝阳需要露个面，比她出面好。 　　东西都准备好了，张朝阳到家和闺女还没亲热够，就被媳妇打发出去送年礼。 　　他是开车回来的，年礼送的很快。 　　“爸爸，吃饭，吃完了，去百货大楼买吃的，买鞭炮。” 　　圆圆刚进门的爸爸拿拖鞋，顺便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行，爸爸吃完饭就带你们去。想买什么，爸爸都给买。” 　　许笛看着对女儿有求必应的张朝阳，也笑了。 　　“爸爸，你有钱吗？” 　　“有，够你花了。” 　　“爸爸，你有票吗？” 　　“管你妈妈要。” 　　“爸爸……” 　　…… 　　三个小棉袄，围着爸爸，叽叽喳喳的，就连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团团，也说了不少。 　　张家的这个年，过的异常热闹。 　　吃得好，喝的好，玩得好！ 　　许家，年刚过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许梅夫妻，扔下两个孩子，自己偷跑了。 第206章 　　许笛和张朝阳初三回娘家，才知道，许梅两口子，初二的时候偷着跑了，却把孩子扔在了娘家。 　　“爸妈，大哥大嫂，过年好！” 　　“外公，外婆，大舅，大舅妈过年好！” 　　许笛她们进门先拜年，但是，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暖暖，团团圆圆，来，外婆给压岁钱。” 　　许母一脸疲倦，感觉没睡好似的。 　　“小军呢？” 　　进屋半天了，没看见许军，许笛还挺奇怪的。 　　“小军去买药了，茂业和凤英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伤风了？” 　　许笛以为许梅家的两个孩子，可能不太适应北方的天气呢。 　　“许笛，你还不知道吧，许梅两口子，昨天跑了。” 　　许大嫂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又有点幸灾乐祸，挺复杂。 　　“跑了？跑哪去了？” 　　许笛一时没明白，两个成年人，跑什么？ 　　“能跑哪去，许梅回云省了，他男人回沪市上学去了。” 　　“啊？” 　　许笛总算听明白了，许梅这是怕父母不帮她们带孩子，所以，扔下孩子，偷跑了。 　　“妈，要我说，许梅能这样，都是你纵容的。 　　你问问，周围哪家像咱家这样，每个月都给下乡的女儿寄东西，寄钱？ 　　许梅两口子还都有工作，一个月也不少挣。 　　真是惯出毛病了，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许大嫂的不满，犹如滔滔洪水，不断的往外冒。 　　“行了，你少说两句，大过年的，还不够闹心啊？” 　　许大哥也觉得头疼，这叫什么事啊。 　　“闹心也是许梅作的，又不是我造成的。” 　　许大嫂嘀咕了一句，不再吱声。 　　“爸妈，两个孩子，户口还在云省吧？机械厂这边的托儿所能进去吗？” 　　“差不多，我去找人问问，应该没问题。许梅是机械厂的子弟，又是知青问题，应该不会卡的那么严。” 　　许父也生气，可是再生气，许梅走了，他也不能把怒气撒在两个孩子身上。 　　“美丽，你也不用阴阳怪气的说话。两个孩子，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外孙子，外孙女。 　　平安几个，从小也是我们帮着照顾大的。两个孩子，没用到你帮着照顾，你哪来的那么大怨气？” 　　“妈，平安他们可是许家的孩子，你们的孙子和孙女，你们照顾不是应该的吗？” 　　“什么叫我们应该的？我们养大儿子，给他娶了媳妇，已经尽到父母的责任了。孩子是你们自己的，没谁规定，做爷爷奶奶的，一定要照顾孙子和孙女。” 　　…… 　　许母和许大嫂吵个不停，都觉得自己有理。 　　最后，许父摔了一个杯子，才让两人安静下来。 　　许笛没想到，大过年的，会有这样奇葩的事情。 　　她不是许大嫂，觉得许梅这样做，是占娘家便宜，那就是占她们的便宜。 　　在许大嫂心里，许父他们的钱，是属于儿子，孙子的。 　　家里气氛这样，许母也没心情做饭，许笛她们也没心情吃饭，待了一会，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回到家，孩子们自己去玩了。 　　许笛赶紧去做饭，到中午。 　　“小笛，你们没吃饭呢？” 　　“奶奶，没吃呢。许梅两口子昨天自己走了，把孩子放在家里。 　　孩子可能害怕，有点不舒服，家里乱糟糟的，我们没吃饭就回来了。” 　　许笛和奶奶说起许梅的事情，也是一言难尽。 　　“你这姐姐，挺有主意。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大多会有恃无恐。” 　　“嗯，我大嫂也这么说的，她气的不行。” 　　许笛也理解，许梅把孩子扔到了娘家。以后，许母要照顾两个外孙外孙女，对许大哥家的孩子就照顾不周了。 　　“都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事情，所以，都觉得委屈。 　　不像我们小笛，总能换位思考。” 　　钱奶奶总能找到机会夸赞许笛，给予情绪价值。 　　“奶奶，你又夸我。” 　　“值得夸，才会夸。” 　　“哈哈……” 　　许笛被逗乐了，心情也好了。 　　刚才在娘家，听着她妈和大嫂吵个不停，心情也受影响了。 　　张朝阳听见许笛的笑声，心里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岳母家，媳妇的脸绷着，心里也不好受。 　　大过年的，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挺无奈的。 　　初五的时候，张朝阳和郝云雷他们几个聚了一下。 　　他们一连两三年没聚了全了，总有抽不开身的。 　　“云雷啊，你这是发福了？” 　　张朝阳觉得自己和郝云雷也没多长时间没见啊，怎么像充气了似的。 　　“别提了，我媳妇坐月子，吃胖的却是我。” 　　郝云雷也挺委屈，他媳妇胃口小，他妈炖的汤，大半都进他肚子了。 　　“云雷，你这是怀上了？” 　　宋辉一进门，也是吓了一跳。 　　“滚你丫的，你才怀上了。” 　　郝云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是心酸的很。 　　“建国呢，怎么还不到？”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想我？” 　　郝云雷话音刚落，陈建国就进来了。 　　“丫的，真会赶时间，这点踩的。” 　　“就你话多，叨叨个没完。” 　　四人好久没见，坐在说各自情况。 　　“朝阳，你这回不会调回南边了吧？” 　　“暂时不会，以后，我也说不准。” 　　张朝阳工作性质特殊，执行的任务也特殊，能说的不多。 　　“云雷呢，你还继续在文工团吗？” 　　“三月份，我就转业了，市文联。” 　　郝云雷这些年，算是混着日子，得过且过的。 　　现在不行了，女儿出生了，他要奋斗了。 　　“这有了闺女就不一样，战斗力被激起来了。” 　　宋辉头一次看见云雷眼神里不一样的光芒，感觉不一样了。 　　“你没闺女，体会不到，我得为我家女儿奋斗了。 　　之前没有奋斗的理由，觉得混吃等死也挺好。 　　现在，看着我家小娇娇，我要去不努力，以后，她长大了，嫁人了，不得被婆家欺负啊？” 　　“哎妈呀，你可真能想，才满月，就想到嫁人了。” 　　宋辉觉得这厮想太多了，有毛病。 　　“你没闺女，你不懂，不信你问朝阳，他想没想过。” 　　宋辉有两个儿子，陈建国家是一个儿子。 　　“朝阳，你也想过，将来孩子出嫁的事情？” 　　“嗯，想过，我还想让我家二闺女招个上门女婿呢。” 　　“啥，要传宗接代啊？” 　　宋辉以为张朝阳因为没儿子，才想给女儿招上门女婿。 　　“你想什么呢，咱们就普通人，有什么了传的。 　　我家暖暖，有长姐风范，力气大，不用担心。我家圆圆，嘴皮子利索，能说会道，也不会吃亏。就我家团团，安静的很，我怕她以后在婆家受委屈。” 　　张朝阳一颗老父亲的心，都要操碎了。 　　宋辉和陈建国觉得这两人太疯狂，孩子才多大，想的可真长远。 　　“收起你俩的眼神，别像看二傻子似的看我们。不信，你们自己生个闺女，看看是不是我们这样的心态。” 　　郝云雷觉得这两人就是羡慕嫉妒，自己没闺女，嫉妒他和朝阳。 　　“不生了，两个小子淘的没边，真吃不消。” 　　“我们也不生了，医院的工作，忙起来太要命，我们又没人帮衬着。” 　　宋辉和陈建国都不打算再要孩子了，精力不够。 　　“如果下一个还是闺女，我倒是想要，我媳妇坚决不生了。 　　我随她，毕竟，怀孕生孩子，受苦的是她。” 　　郝云雷看他媳妇整个孕期受的苦，也歇了再要一个女儿的心思了。 　　“我们也不生了，许笛马上要开学了，三个孩子，都够忙活人的了。 　　我这工作，根本顾不上家。要是没有我奶奶帮着，我都不敢想象，我媳妇得忙成什么样。” 　　四个男人，开始说各自媳妇的不容易，心里对妻子，又多了一份心疼。 第207章 　　张朝阳假期有限，在家待了几天，就又回部队了。 　　许笛三月一号开学，还有十多天。 　　“小笛，房子有消息了，咱们一会去看看。” 　　“真的，太好了。我还想着，实在不行，我先学校，家里来回跑呢。” 　　“那不现实，太远了，倒两趟车。” 　　钱奶奶知道小笛舍不得孩子，大的五周岁，小的三周岁。 　　“不过，咱们运气不错。” 　　“嗯，希望房子合适。”钱奶奶也觉得她们运气好，自从小笛嫁进来以后，家里就好事不断。 　　许笛给孩子们收拾了水壶，穿戴好，三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出门了。 　　她们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一路上，还挺受照顾的。 　　“钱姨，这里。” 　　“吴忠，麻烦你了。这是我孙媳妇，许笛。 　　小笛，这是奶奶朋友的儿子，你喊吴叔叔。” 　　“吴叔叔好，辛苦你了。” 　　许笛不知道这是奶奶哪位朋友的儿子，许笛觉得奶奶很神秘。 　　平时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老太太。一但有事发生，奶奶的气场也就变了，有点像影视剧里的大佬，能量很强。 　　“不辛苦，你很厉害，考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令人羡慕。” 　　“运气好，平时喜欢看书，一直没扔了课本。” 　　许笛知道自己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之所以能考上京大，是因为她知道历史的发展进程，提前做了准备。 　　停了十年的高考，从通知恢复高考到真正的坐到考场里，时间太紧了。 　　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学习资料就找不到了。 　　如果像前世那样的正常高考，她考不上京大的。 　　“钱姨，咱们往这边走。 　　房子离京大不太远，走路十分钟左右。房子是京大一个老教授的。 　　过去十年，在农村下放，受了不少苦，身体也不太好。 　　老教授去年平反回来的，最近才办好所有手续，房子和财产还有工资都返还了。 　　他儿子在国外，知道老教授平反了，要接老父亲过去团聚。” 　　吴忠把房主的情况介绍一下，告知房子没什么问题。 　　“唉，也不容易。” 　　钱奶奶觉得可惜了，浪费了十年的时间，一身本领，无处施展。 　　一行人边走边说，三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没一会，就到了。 　　“钱姨，就是这里了。我敲门，苏教授应该在家。” 　　吴忠说着，上前敲门。 　　没一会，就听见脚步声传过来，随之，大门被打开了。 　　“苏教授，我带人过来看房子。” 　　“进来吧，房子主体没问题，就是被打砸得有些凌乱。” 　　苏教授语气的中的可惜与心疼，很明显。 　　许笛知道，这时候，下放人员的房子，大多都被人占了。 　　很多四合院，都住进了很多人，好好的院子，被破坏的乱七八糟。 　　许笛她们跟着苏教授进了院子，这是一个一进的院子。 　　正房，厢房，门房，加起来，房间可不少。院子很大，铺着青石板，还有一些积雪没有融化。 　　“这个院子有正房七间，左右带着耳房。东西厢房各有四间，也带着耳房。前面大门西侧，还有六间门房。 　　房子还有后院，有一口水井，还有一趟仓房。 　　这房子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是祖上自己建的，用的都是好材料。 　　这十年，房子除了最开始被一群人疯了一般闯进来，打砸一番，弄坏了一些东西，后来应该没人住进来。 　　我四处看过，没有活人生活过的痕迹。唉，可惜了原来的家具，被损坏了很多，不齐全了，失去了价值。” 　　苏教授眼里有着痛惜和不舍，又有着决绝。 　　许笛四处看了看，正房的家具很多缺胳膊少腿了，被破坏了。 　　但是就像苏教授说的，房子的主体没有被破坏，墙体，窗户，是完好无损的。 　　许笛又绕到后院，挨着院墙，有一趟仓房。 　　仓房不远处，还有一口水井。上面还有辘轳，摇水上来。 　　后院东北角，有一个小房子，应该是茅房，不知道能不能用。 　　后院只有房檐下铺了一溜石板，其他的地方没有铺石板。 　　许笛想着，以后，后院可以开垦出来，种上蔬菜，养上小鸡，方便自家吃。 　　许笛转了一圈，挺满意的，就不知道价格如何。 　　看着这院子的面积，价格不会太低了。 　　回到前院，许笛和奶奶对视一下，两人都挺满意。 　　“苏教授，房子我们挺喜欢，院子大，有利于孩子玩耍。 　　你看看，价格如何？” 　　钱奶奶直接问了价格，满意了，价格合适就买了，不用讨价还价。 　　主要是，苏教授不像漫天要价的人。 　　“你们喜欢就好，我也希望它能落在有缘人手里，能被好好对待。 　　我不清楚现在的房价如何，这个院子，我要价两万。 　　如果你们觉得价格合适，咱们明天就去办手续。 　　这房子手续齐全，是独立产权，没有任何罗乱。” 　　苏教授说完，没有看许笛她们，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顶上的雕花。 　　“行，这院子值，我们也会好好住的，不会破坏它。” 　　钱奶奶同意了，许笛也没有反对，她不了解行情，只知道后世人都说七八十年代的房子很便宜，是白菜价。 　　“行，明天，咱们去小吴的单位办手续。” 　　“行，明天早上，我们过来办手续。” 　　钱奶奶说完，朝着苏教授微微点头，往外走。 　　许笛带着孩子，也跟了出来。 　　没一会，吴忠也出来了。 　　“钱姨，你们明天带着钱，直接来房管所找我就行，离这里不远。” 　　吴忠指了一下方向，许笛看了过去，还真不远。 　　双方客气的告别，许笛她们准备坐车回家。 　　到了家，钱奶奶把许笛叫了过去。 　　“小笛，这有一万块钱，你拿着，明天去把手续办了，房子落在你的名下就好。 　　你和朝阳是夫妻，他职业关系，名下不适合有产业。” 　　“奶奶，我们有钱，不用你拿钱，你的钱留着。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已经给了不少了。” 　　许笛连连摆手，她可不好意思要奶奶的钱。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的钱以后也是你和朝阳的。 　　不要有任何负担，我和你说了，我亲缘浅，和儿子没有多少母子情分。 　　四个孙辈中，除了朝阳，其他的，也就面子情。 　　我经历过太多事，那些所谓的传统想法，我看的很淡。 　　与其说我养大了朝阳，不如说是朝阳让我的生活有了生气。 　　而现在，你和孩子们让我体会了含饴弄孙的乐趣。 　　所以，我的任何东西，以后都是你们的。” 　　钱奶奶把钱放在许笛手里，一万块钱，用牛皮纸包着的，很大一包。 　　“奶奶，有你真好！” 　　许笛笑了，她从奶奶那里，不仅得到了金钱，还有爱。 　　第二天，许笛拿着钱，去了房管所，苏教授已经在了。 　　“苏教授，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来早了。” 　　苏教授依然冷冷清清的，但是语气中没有戾气。 　　有吴叔在，手续很快办好了，许笛拿到了张写着她名字的房产证明。 　　“这是钥匙，从今以后，房子就属于你了，要善待它。” 　　“我会的，如果有机会，欢迎你您随时回来看它。” 　　苏教授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苏教授不会回院子了，你自己去收房子吧。” 　　吴忠还有工作，没有陪着。 　　“谢谢吴叔！” 　　许笛道了谢，离开了房管所，去看房子。 第208章 　　许笛再一次来到院子前，心情不一样了。 　　这可是四合院，京市的四合院，而且，还是挨着京大，离清大也不远。 　　再过几十年以后，价格能翻多少倍啊！许笛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不够用了，真是激动。 　　第一次来，光想着看院子里面了，这次，许笛注意到了院门口这边，也挺宽敞。一溜都是院子，就是大小不同而已。 　　打开远门，许笛仔细看了看，需要修葺的地方真不少。 　　回去问问奶奶，有没有认识的手艺人。不行，还得麻烦吴叔。 　　许笛转了一圈，锁上门，又回去了。 　　到家之前，把房产证明拿出来，放进兜子里。 　　“奶奶，我回来了，手续办完了。” 　　许笛把房产证明递给奶奶，这薄薄的一张纸，以后可值钱了。 　　“嗯，不错，放起来吧。” 　　钱奶奶看了一眼，兴趣不大。 　　“奶奶，我打算明天开始找人收拾房子了，你有认识的手艺人吗？” 　　“没有，你明天去问问吴忠，他一直在房管所，应该有认识的工人。” 　　“行，奶奶，要不要给你的房间，修一个炕，冬天睡着舒服？” 　　许笛想起爷爷家的火炕，真的很舒服。 　　“要是能修一个也行，我这腿，天凉还真需要热乎的火炕。” 　　“应该能行，不行，我回去问问我爷爷，大队上的房子修的是炕。 　　我小的时候，冬天，躺在热炕上，可舒服了。” 　　几十年以后，火炕越来越少了。 　　很多中医说，人要接地气，身体才会好。真假不知道，但是，北方，有火炕是真的舒服。 　　和奶奶说完了，许笛赶紧去换衣服，春天，感觉哪哪都凉。 　　下午，许笛给张朝阳打电话，还好，他在。 　　“朝阳，房子买好了，昨天我和奶奶带着孩子去看的。今天，去办了手续。 　　总共花了两万，奶奶给了一万。 　　院子挺大的，正房有七间呢，还有厢房，院子也挺大的，孩子有地方玩了……” 　　许笛把房子的大体情况和张朝阳描述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象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挺好的，我还想着，晚点问问你，房子有没有信呢。 　　房子需要修葺吗？” 　　“房子大体没问题，里面曾经被打砸过，家具都被破坏了，需要修理。 　　我还想在奶奶的房间，修个火炕，冬天住着舒服。 　　朝阳，要不，咱们的房间也修火炕，比床大，既舒服又宽敞。” 　　“行，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娘四个住，够大，省的掉地上。” 　　张朝阳也觉得挺好的，房间多，夏天可以住别的房间。 　　夫妻俩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张朝阳还有工作，许笛挂了电话。 　　下午，许笛给吴叔去了电话，问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修房子的人。 　　吴叔还真认识，他们房管所，和瓦工，木工打交道的多。 　　“我一会给你联系，有合适的，我让他明早去房子那等你。” 　　“谢谢吴叔，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客气，我家老爷子和钱姨是老朋友了，你把我当亲叔就行了。” 　　许笛知道吴叔这是客气话，但是两家关系应该不错，以后常来往。 　　许笛看了一下日历，明天休息，看看许强忙什么呢，让他过来陪自己去。 　　她又往运输队打了电话，许强还真在，没出车。 　　“行，姐，我明早过去。” 　　许强不知道他姐要干什么，他正好有事找他姐。 　　第二天，许强来的很早。 　　“怎么这么早，也不是什么急事，好不容易休息，多睡一会。” 　　“习惯了，到点就起来了。 　　吴姨，路上碰到卖早餐的，我买了油条，油炸糕还有包子。” 　　许强拿出好几个油纸包，递给吴姨。 　　“这么多，那我煮点粥，拌点小菜，再把昨天的剩饭炒了。” 　　吴姨接过去，就进厨房了。 　　“姐，你要干什么去？” 　　“我在京大附近买了房子，一会要去见工人师傅，房子要修，让你陪我过去。” 　　“买房子了，挺贵吧？” 　　许笛比划了两个指头，许强想着，两千块钱，也不便宜。 　　“两千？” 　　“两万。” 　　“两万？” 　　许强惊呼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孩子们还在睡觉呢。 　　“房子比较大，房间也挺多，所以贵一些。 　　我还想着，修两个火炕，不知道师傅会不会，不行，还要找咱爷。” 　　“姐，你还是让咱爷和我爸过来修吧，火炕搭不好，不好烧，冒烟。” 　　许强自己不会，家里的火炕都是爷爷和他爸修的。 　　“也是，哪天我回去和爷爷说说。 　　对了，你工作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今天过来，正想和你说这事呢。 　　孟哥和我说了，我们单位有个正式工考上了大专，想要卖工作。 　　但是，他不是司机岗，是内勤的。” 　　许强还在犹豫，他想要司机的岗位，跑长途，还可以夹带私货。 　　“内勤也行，走了正式工的身份，才能转户口。 　　至于岗位，以后慢慢的调。 　　现在，知青闹着要回城，以后岗位越来越少，机会难得。” 　　“孟哥也是这样说的，我这不是过来，想和姐借点钱。 　　我自己攒了五百，我爸能给我三百，还差两百。” 　　许爷爷倒是说要给他拿，许强不想拿爷爷的钱。 　　“行，我借你。” 　　“谢谢姐，我尽快攒够了，还你。” 　　“不着急，你又不能黄了我的钱。” 　　“我哪敢，爷爷和我爸能打断我的腿。”许强可是知道，他姐在爷爷奶奶心里的地位。 　　“知道就好，哈哈……” 　　许笛知道许强在开玩笑，也知道他有能力还她。 　　吴姨做好饭了，孩子也醒了，家里顿时热闹了。 　　吃完饭，许笛带着许强去了新房子。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一个中年男人。 　　“许同志？” 　　“是的。” 　　“吴干部介绍我过来的，说是要修房子。” 　　“对，进来吧。” 　　许笛打开大门，三人进了院子。 　　“这房子要怎么修？” 　　“师傅，房子十来年没住人了，要先检查一下瓦片，看有没有漏的地方。 　　院子的院墙，有破损的，也需要修好。” 　　许笛想着，家具什么的，她不着急，先自己检查一遍，把能用的，找木工师傅修好。 　　再看看，有没有好木料，留着以后升值。 　　她记得爷爷大队上的木工师傅手艺就不错，给暖暖做的小床和悠车都不错。 　　“行，我一会先检查，要是有需要修葺的地方，我下午拿了材料再修。” 　　“行，师傅，尽可能的修的和原建筑一样，看不出来。” 　　“没问题，我知道怎么做。” 　　仓库有梯子，许笛取了过来，师傅开始检查房顶。 　　许笛让许强先帮着师傅把一下梯子，她自己去看看，炕修在哪屋。 　　第209许爷爷和许二叔帮忙 　　许强在新房帮着干了一天活，晚上回大院吃了晚饭。 　　走的时候，许笛给他拿了二百块钱，让他先把工作落实了。 　　“姐，谢谢了，等手续办好了，我给你来告诉你。” 　　“行，抓紧吧。” 　　许笛在新房子忙了一天，很累。至于许强借钱的事情，许笛也和钱奶奶说了一声。 　　本来这事要和朝阳说的，可是他那边，有时候联系不上。 　　“你想的对，先把工作办下来，把户口转过来，以后会越来越不容易。” 　　许笛想想，可不是，京市的户口，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办的。 　　这时候办下来了，以后，找个城里姑娘结婚，孩子就是京市户口。 　　“许强喜欢开车，现在长途司机，偶尔还能带点货。 　　他是我们家，最喜欢赚钱的，脑子转的快，就是不爱学习。” 　　许笛一想到许强说起学习，眉头不自觉的就皱起来的样子，也是好笑的很。 　　“挺好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行的正，干什么都行，不可能所有人都考大学。” 　　钱奶奶看的明白，许家的几个孩子，许强无论人情世故还是吃苦耐劳，都不错。许军也不错，很贴心。 　　其他的几个，钱奶奶接触的少，也不做评断。 　　“奶奶，我明天去牛坊大队，找我爷爷和二叔，帮着修炕。 　　许强说，炕要是修不好，不好烧，冒烟。” 　　“行，那就辛苦你爷爷跑一趟。” 　　钱奶奶知道，许家老两口对小笛，那是真的疼爱，超越孙子。 　　转天，许笛坐最早的一班车去的牛坊大队。 　　拎着给奶奶买的鸡蛋糕，罐头，进了村子。 　　“许笛回来了，听说你考上大学了，真是给你爷爷奶奶长脸。” 　　“还行吧，一般长脸，呵呵……” 　　许笛也没谦虚，她可是牛坊大队第一个考上京大的。 　　“这丫头，跟小时候一样，一点不谦虚。” 　　“大爷爷，我说的可是实话。” 　　说话的老头是许爷爷的远房堂哥，跟她爷爷关系不错。 　　许笛小时候，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了淘丫头。 　　“对，是实话。快回去吧，你爷爷奶奶看见你，能多吃一碗饭。” 　　“老会计两口子就稀罕这个孙女，孙子都比不了。” 　　“那可是老会计两口子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感情能一样吗？ 　　不过，也行了，这孩子，孝顺，一年过来好几趟，什么时候都不空手。 　　你看老会计两口子的衣服，一年一套新的，那棉袄多厚实。” 　　…… 　　许笛走远了，没听见后面的话。 　　“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进来，冷不冷，快上炕，热乎热乎。” 　　许奶奶一看见大孙女，心里高兴，脸上笑的灿烂。 　　“奶奶，我不冷。这是新做好的鸡蛋糕，可软乎了。” 　　许笛把网兜子给她奶，自己脱鞋上炕了，还是炕上热乎。 　　“又乱花钱，你要上学了，没工资了，省着点花。” 　　“放着吧，奶奶，大学有补助，也不少呢。 　　奶奶，我爷爷他们呢？” 　　许笛进来半天了，没看见她爷爷，二叔二婶。 　　“大队部开会，这不是要准备春耕了吗，开动员大会。” 　　“现在就开始干活了吗？” 　　“没有，还没开化呢，还得等几天。” 　　许笛松了一口气，不然，他二叔没办法去给她搭炕了。 　　“奶奶，我刚买了一个院子，想让爷爷和二叔帮我去搭炕。 　　幸好，还没开始干活，不然，我二叔都走不了了。” 　　“买房子了，平房啊？” 　　“嗯，四合院，可宽敞了，房间也多。等收拾好了，爷爷和奶奶去住一段时间。 　　后院还有空地，我还想着给翻起来，种点蔬菜，养几只鸡呢。” 　　许笛想好了，到时候让爷爷找队上的木工，帮着修理家具，顺便给做个鸡笼子。 　　“那么大，挺贵吧？” 　　“两万。” 　　“天呢，天呢，这得多大一堆啊！你还有钱吗，奶奶这还有一些，都给你。” 　　许奶奶吓了一跳，她辈子也没看过两万块钱是多少。 　　“不用，奶奶，我有钱。而且，孩子太奶奶给了一万。” 　　“真的，你这奶奶婆对你是真好，出钱又出力，你以后要好好孝顺她，知道吗？” 　　“嗯，我两个奶奶都好，我都要孝顺的。” 　　许笛头枕在奶奶的大腿上，像小时候玩累了，跑回来，躺在奶奶的怀里，很安心，很温暖。 　　“我们小笛是有后福的人，以后一定会过的好的。” 　　许奶奶摩挲着许笛的头发，曾经那个小小的婴孩，已经长大了。 　　“小笛来了？” 　　“爷爷，二叔，二婶。” 　　许笛听见开门声，赶紧起来了。 　　“小笛，真给我们长脸了。 　　我刚才从大队部出来，就有村里的人说小笛来了，大学生回来了。” 　　高兴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们老许家，今年出了三个大学生，十里八乡都出名了。 　　“爷爷，二叔，我买了个院子，请你们出山，给搭两铺炕。 　　我知道，爷爷和二叔的手艺，搭的炕有好烧，热的还匀乎。” 　　“那是，你爷爷我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有名。” 　　许爷爷高兴，真的高兴，难得一见的，性情外露了。 　　“那是，没看是谁的爷爷吗？” 　　“哈哈……你这孩子，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夸一下。” 　　许二叔也被逗乐了，出去找工具去了。 　　“爷爷，我那房子，十年没住人了，之前被打砸过，家具都不完整了，还需要一个木工师傅，好好的修修。” 　　“知道了，你等着，我去找你林爷爷，他祖传的手艺。” 　　知道孙女时间紧，要开学了，这是着急住进去呢。 　　没一会，许爷爷回来了，后面跟着一老一少，祖孙俩。 　　“大志，东西收拾好了吗，走吧，小笛着急呢，赶紧整完了，马上要开学了。” 　　“好了，好了，这就走，这就走。” 　　许二叔从仓房出来，拎着工具袋子，他爹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急了。 　　许笛和奶奶还有二婶挥了挥手，她真的着急，想着开学前，把东西准备好，她们就搬进去了。 　　一行人，坐上车，进了城，又倒了公交车，到了新房子，都快中午了。 　　“爷爷，林爷爷，就这了。” 　　许笛开了门，昨天，师傅已经修完了房顶和围墙，其他的，没有需要大修的地方了。 　　“这院子不错，规整的四合院。” 　　许爷爷觉得孙女眼光好，买的房子值。 　　许笛带着林爷爷去看需要修的家具，让爷爷看看，炕修在哪里，怎么修。 　　都是干活的好手，不需要许笛做什么，都自己知道怎么弄。 　　一时之间，院子里，屋子里，传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开工了。 第210章 　　许爷爷看了一圈，正房七间房，东边三间和西边三间属于单独的三间，中间开门。 　　中间是一大间，相当于堂屋，单独开门。所以，正房七间房，有三个门。 　　因为正房的东西各有耳房，东边的耳房，原来就是浴室，西边的耳房是厨房。 　　许笛和爷爷商量，挨着东耳房的那间，盘一铺炕，留给钱奶奶住。 　　东耳房搭一个灶台，和房间里的炕连上，走一个烟道。 　　西耳房也有一口灶，好久没用了，许爷爷说需要拆了重建。 　　位置看好了，需要的沙子水泥还有砖头这些材料。 　　许二叔在后仓房找到一堆砖头，说是够用了。 　　许笛找了梁大哥，帮忙弄了一些水泥沙子，还让人给运了过来。 　　中午，许笛带着许爷爷林爷爷一行人，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 　　许爷爷知道，小笛不想他面子不好看，老林祖孙是自己找来的。 　　第一顿就这样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明天，找大队上的拖拉机，做一些柴火，米面粮油过来。 　　这边需要收拾的地方可不少，没个三五天收拾不完。 　　许笛还不知道，她爷爷自己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吃完午饭，大伙又回到新房干活。 　　“小笛，今天先把西耳房的灶台和炕砌上。后院有一堆劈好的木头，可以烧上，明天差不多就能干个七八分。” 　　“行，听爷爷的，我给你打下手。” 　　“算了吧，有你二叔呢，还用到你了。” 　　许爷爷挥了挥手，他这孙女，嫁的男人哪哪都好，就是这常年不在家，家里有什么事，都指望不上。 　　不过，军人，职业关系，没办法。也不能啥好处都让一个人占了。 　　许爷爷心疼孙女，又能自我开解。 　　许笛看爷爷真的不用自己帮忙，去了附近的供销社，买了铁皮炉子和烧水壶还有木炭回来。 　　这么凉的天，总得喝上一杯热水。 　　她手里有工业券，不然，没法买铁制品。 　　找了一辆拉私活的车，把东西运回来，让许二叔帮忙，先把铁皮炉子按上，烧起来。 　　“二叔，我去附近找地方刷刷水壶，一会烧一壶开水，泡点茶喝，太凉了。” 　　“行，还是你想的周到，你爷爷和林爷爷年纪大了，喝点热水，身体暖和。” 　　小笛这孩子，真的为她爷爷着想。 　　没一会，许笛拎着水壶回来了，许二叔的炉子也烧起来了。 　　烧上水，许笛又去供销社，买了六个碗，一袋茶叶，一包红糖回来。 　　一下午，许爷爷和许二叔，就把西耳房的灶台和房间里的炕砌好了。 　　“爷爷，你快歇一会，二叔，明天从大队找两个帮手，我付工钱。” 　　“行，今天没想那么多，以为明天能干上呢。” 　　许二叔没想到许笛能这么快把东西都弄全了，不然，他也不能不找帮手。 　　毕竟，老爹七十多岁了，身体在硬朗，岁数在这呢。 　　还要赶车，许二叔和林爷爷祖孙先走了。许笛不让爷爷来回折腾，如果去她家不习惯，就去许父家住一宿。 　　小军已经去学校了，他们学校开学比较早，路途远，他先走了。 　　家里就许父和许母带着许梅的两个孩子，有住的地方。 　　“小笛，你送我去你爸家，明早你再去接我，我怕我找不到这里。” 　　“行，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回家。” 　　“你这孩子，你家一屋子女人，我去不方便。 　　再烧一会，差不多就把火灭了。” 　　许笛看时间差不多了，灭了火，又检查一遍，锁好门，带着爷爷坐车往机械厂家属院去。 　　到的时候，许父他们刚做好饭，还没吃呢。 　　“爹，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家里有什么事？” 　　许父一开门，看见自己老爹，吓了一跳。 　　“没啥事，我上午过来的。” 　　“爸，我接爷爷过来的。” 　　许笛从后面进来，许父刚才被老爹吓了一跳，没看见许笛。 　　“小笛？你接爷爷来的？” 　　“先进屋，在门口说什么。” 　　许爷爷推了一下大儿子，先进屋了。 　　许笛忍住笑，她爸被她和爷爷闹懵了。 　　许笛进屋，和她爸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接爷爷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我过去给你二叔搭把手，你也不怕累到你爷爷。” 　　“我身体好着呢，干这点活累什么，你别说小笛。 　　这是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没见过？” 　　许爷爷看见屋里的两个孩子，他不认识。 　　许梅回来以后，忙着和朋友同学见面，忙着和父母诉苦，忙着计划偷跑，都没来得及去看爷爷奶奶。 　　“爹，这是许梅的两个孩子。” 　　“许梅，她回来了？” 　　“嗯，年前回来了。许梅男人考上沪市的大学了，她没考上。就想着把孩子放家里，回去努力复习，七月份再考一次。” 　　许母赶紧过来，她不想把许梅偷跑的事情说出来。 　　许笛没有说什么，这是许梅和父母之间的事情，她不多嘴。 　　“妈，家里有姜吗，我给爷爷烧点姜水，泡泡脚。” 　　“有，一会我来烧姜水就行，你赶紧过来吃饭，吃完了好坐车回去，一会没有公交车了。” 　　许母招呼大伙吃饭，她刚做好饭。 　　“爸妈，我不吃了，吴姨做了我的饭，一会别忘了让爷爷泡脚。 　　爷爷，我先回去了，明早过来接你。” 　　“行，回去吧，天都黑了。” 　　许笛没留下吃饭，她怕家里着急，天太晚了。 　　“小笛，给你拿个手电，外面都黑了。” 　　许父拿着手电，追到门口。 　　许笛接过，就赶紧下楼了。 　　许爷爷吃了饭，许父又给老爹端过来烧好的姜水，帮着他爹把袜子脱下来。 　　“爹，你明天可别动手干活了，我明天请假，过去搭把手。” 　　“不用，明天你二弟会从队上带人过来。没想到小笛这边东西准备的这么快，以为今天干不上呢。” 　　许爷爷知道大儿子请假不方便，他也不会干，别看他是什么八级钳工，切灶台，搭炕，不行。 　　“小笛买的院子挺好的？” 　　“嗯，不错，挺宽敞。” 　　许爷爷泡完脚，困了，收拾收拾就睡觉去了。 　　至于许梅的事情，他也没多问。大儿媳妇明显有事瞒着，他也不做讨嫌的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需要他们关心的。 　　许父和许母看着老爷子进去睡觉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211章 　　许笛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去机械厂家属院接她爷爷。 　　“爸，你怎么还没上班？” 　　许笛看见开门的是她爸，还有点纳闷，今天不是休息日啊？ 　　“我请了一天假，去看看你买的房子，搭把手。” 　　年前年后，因为许梅的事情，家里闹哄哄的。 　　大媳妇一肚子意见，婆媳两人吵吵闹闹，谁也不服谁，都觉得自己委屈。 　　小军去军校上学了，他们和小笛联系的纽带没了，都不清楚彼此的近况。 　　做父母的，也想对所有子女一视同仁，一碗水端平。 　　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中，心会不由自主的偏向过的不好的那个。明知道，这样做不对，事到临头，又会心软。 　　“爸，你不用特意请假。我二叔今天会带帮手过来，我到时候按天付钱就行了。请假，会影响工作的。” 　　许笛真觉得没必要，她爸又不会瓦工，请假多了，对年底评优评先进有影响。 　　“没事，不差一天，我也不怎么请假。” 　　许父挥了挥手，许笛也不说了，三人下楼了。 　　到了地方，许笛开门进院子，马上把炉子点着，烧水。 　　今天拿了煤票，一会去买点蜂窝煤。 　　许父自行参观，许笛去买蜂窝煤了。 　　推了一推车回来，许二叔正好也到了。 　　“小笛，怎么推这么多，累不累？你等我到了，我去推不就完了吗？” 　　许二叔赶紧接过推车，推进院子里。 　　许笛看着门口的拖拉机，车斗里一下子木绊子。 　　“大哥，你没上班？” 　　“请了一天假，过来看看。” 　　许父过来帮着卸蜂窝煤，许笛打开大门，让拖拉机进院，把木绊子卸下来。 　　等送走拖拉机师傅，许二叔介绍了自己带过来的几个人，都是大队和二叔关系好的。 　　许笛挨个叫人，又让他们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小笛，你奶说，这院子太长时间没住人了，让我带着人在这住几天，也省的活没干完，来回跑了。” 　　“二叔，晚上会不会冷？” 　　“没事，我们带行李了，西屋的炕今晚能住人了，炕热，就不冷。” 　　许笛明白奶奶什么意思，怕房子时间长了没住人，阴气重。 　　她家张朝阳不在家，阳气不足。 　　许笛接受奶奶的好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今天，主要修东耳房的灶台和东屋的火炕。 　　许奶奶不仅给拿了粮食，还有干菜，咸肉，除了调料，几乎都带全了。 　　许笛去供销社，买了一口铁锅，锅盖。自来水已经修好了，许笛准备烧水，擦各屋的灰尘。 　　许父转了一圈，他能干的不多，拿了抹布，陪着小笛擦灰尘。 　　今天人多，许爷爷不用上手，他去看林爷爷修家具了。 　　林爷爷说，这房子里的家具，大多都是榆木的，柜子有樟木的，还有水曲柳的。大多家具修好了，都能用。 　　许笛松了一口气，这样就能省不少钱。这个院子，虽然是一进的，但是有后院，前院也足够大，整个院子占地面积大，住着宽敞。 　　这么多间的房间，许笛和许父一上午，才把正房擦完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倒水的时候，许笛才知道，东耳房的蹲厕和后院的厕所都是通下水的，这倒是意外之喜。 　　“小笛，我看了一下，后院仓房里还有地窖呢。明天，让你二叔他们下去看看，收拾一下，秋天放秋菜。 　　还有后院的水井，也得找人看看，还有没有水，水质怎么样。 　　等解冻以后，后院的土地翻起来，种上蔬菜，养一笼子鸡，吃蛋吃肉都方便。” 　　许爷爷把院子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检查一遍，耗子洞就堵上好几个。 　　有爷爷和二叔在，许笛省心多了。 　　她就负责打扫卫生和准备饭菜，其他的，不用她管。 　　许父帮着擦了一天的灰尘，第二天，许笛就没让她爸再请假了。 　　爷爷和二叔带着几个人，一连干了五天，才把所有活干完。 　　地窖清理干净了，水井也淘干净了，可以正常使用了。 　　两铺炕，都很热乎。 　　“爷爷，二叔辛苦了！” 　　“辛苦啥，你这院子收拾好了，也快开学了。到时候省心多了，不用担心孩子，上不好课。” 　　许爷爷高兴，他孙女，不仅要上大学了，还买了这么好的院子，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嗯，不担心了。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回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这边都收拾好了，还有三天开学，再烧两天炕，屋里就没有潮气了。 　　把要用的东西搬过来，就可以过日子了。” 　　“行，多烧两天，这屋子好几年没住人了，潮气重。 　　小笛，我们一会就回去了，等你搬家的时候，让许强过来帮忙。 　　队上要开工了，你二叔他们得回去上工了。” 　　“爷爷，你不用担心，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大院的东西，也不都搬过来，以后要两头住，用什么拿什么就行。” 　　时间紧任务重，许笛想着，先把紧要的置办上，其他的，慢慢置办。 　　她明天去学校报到，顺便办一下走读的事情，还要问问孩子们上学的事情。 　　好在，家里有自行车，来回骑车也挺快的。 　　许笛把帮忙的工钱给他二叔，让他帮忙结算了。 　　送走许爷爷一行人，许笛等灶堂里的火灭了，她才锁门回家。 　　“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了，你爷爷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大队明天开始上工了。院子也收拾利索了，我爷爷把老鼠洞都给堵上了。 　　奶奶，我明天去学校报到，顺便办一下走读的事情。 　　你和吴姨带着孩子去看看，顺便看一下灶里火。 　　火炕我打算再烧两天，屋里太长时间没住人了。” 　　“行，我们去看看。 　　等天气暖和了，接你爷爷奶奶过来住一段时间。 　　这回地方大，怎么住都行。到时候，我带你奶奶在京城好好逛逛。” 　　钱奶奶这几天虽然没过去，但是心里是感激的。 　　收拾房子这么大的事情，朝阳回不来，都靠许家帮衬了。 　　许笛也这么打算的，她奶奶，不怎么来城里，更别说好好逛逛了。 　　第二天，带上孩子的东西，一行人到了新房子。 　　“妈妈，这床可真大啊！” 　　三个孩子，喜欢这个床。 　　“这不是床，是火炕。你们去后院看看鸡，给它们喂点水和食。” 　　昨天爷爷他们走后，许笛借机从空间里偷渡出十只母鸡，三只公鸡，还有不少玉米粒和粮食，都放在仓房里了。 　　爷爷他们一时半会来不了，许笛借口自己碰到私下卖东西的，问题不大。 　　水井口已经盖上了，厕所门是插上的，孩子在院子里不会有危险。 　　许笛把两个灶台的火都点着了，让吴姨帮着看着一点，她收拾一下，去学校报到了。 　　钱奶奶带着三个孩子，挨个屋转了一圈，想着要带什么东西过来。 　　吴姨拿起抹布，又开始擦拭起来。 　　这院子真好，她还是喜欢院子，以后还能种菜养鸡，太好了。 　　暖暖带着两个妹妹，到处探险，妈妈说的，火不能碰，会受伤。 　　这院子真大，以后还能捡鸡蛋，她喜欢。 　　全家人都喜欢这个新房子，只有还在部队忙的张朝阳，什么都不知道。 第212章 　　许笛去学校报到，京大文学院还是比较出名的，很容易就找到了。 　　她找了系领导，说明了情况。 　　她是军嫂，孩子还小，这是实际困难。系领导同意了，许笛可以走读。 　　两天以后才是正式开学，许笛办好手续，她走读，没有分宿舍，问清楚她自己专业开班会的时间，地点，就离开了。 　　七十年代的京大，和几十年以后有什么不同，许笛还真不清楚。 　　上辈子，她生活的地方离京城比较远，一辈子都没进过京，更何况是京大了。 　　走在校园里，周围古香古色的建筑，许笛自己忍不住笑了。 　　重活一世，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她，也算站在普通人的顶点了。 　　回到新房子，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孩子的笑声。 　　“妈妈回来了，妈妈，我们在玩扔口袋，不会打到棚顶。” 　　圆圆小脸红扑扑的，看来玩的很开心。 　　“冷不冷？扔的时候小心点，口袋要是上房了，就够不到了。” 　　“我们不冷，都热了。” 　　“热了也不要把帽子摘下来，感冒就要吃药药了。” 　　许笛叮嘱孩子几句，随手插好门，进屋了。 　　“奶奶，吴姨，我回来了。” 　　“我在东屋呢。” 　　钱奶奶正在记着什么，手里拿着铅笔和本子。 　　“奶奶，你记什么呢？” 　　“我量了一下炕的尺寸，下午，去买两张炕席回来。” 　　“供销社就有，我看了，有竹编的，很密实。 　　昨天我从回收站买了两捆报纸回来，先铺上报纸，再铺炕席，省的往外透灰。” 　　屋里很热，许笛看了一眼手表，她先去买炕席。 　　吴姨在做饭，厨房里啥都有，之前几天，许笛都备齐全了。 　　拿了奶奶量好的尺寸，许笛去了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两张炕席扛了回来。 　　“小笛，你这炕席都买回来了？” 　　“刚去供销社买回来的，吴姨，下午，我带你转一圈，这边的供销社，副食品店离的都不远。” 　　许笛开学以后，就怕学习任务重，顾不上家里。 　　刚开学，很多事情都要理顺，她也要安排好时间，学校的，家里的。 　　幸好，京大有附小和附中，也有育红班。暖暖明年九月份就要上一年级了。 　　孩子上学的问题，奶奶已经打好招呼了，可以直接送过去。 　　许笛把两张卷好的炕席扛进屋，放在墙边上。 　　现在还不能铺，炕太热了。 　　吃完中午饭，奶奶和吴姨带着孩子回去了，许笛还要继续烧炕。 　　明天是休息日，许笛和许强说好了，他从单位开车过来，帮他把东西运过来。 　　家里的洗衣机，缝纫机，电视机，收音机这些东西都要运过去，以后，大部分时间，她们都要在那边住。 　　这边的房子，产权是自己的，不是单位的，所以，放着，也没问题。 　　下午，许笛又收拾了一些细节的地方。 　　正房七间，中间的大间是客厅，单独开门，不通两边的房间。 　　原来的木质沙发，桌子，五斗橱，林爷爷已经修好了，都能用了。 　　东边三间，中间开门。 　　一进门，是个小厅，隔断里面是个卧室，十多平。 　　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这是吴姨的房间。 　　东屋砌了炕，还没有炕柜，许笛打算有时间去旧货市场选两个炕柜。 　　挨着炕边，是一个大衣柜，老式的。 　　另一个房间，放着双人床，衣柜，五斗橱一类的家具，都是屋里原来的家具，修好了。 　　西边的三间，格局和东边三间一样，屋里的摆设也差不多。 　　许笛把原来的家具，能用的，都搬过来了。暂时用不到的，就放到东西厢房了。 　　天黑之前，许笛灭了火，锁门回去了。 　　家里要带走的东西，陆续的收拾出来了，最多的是三个孩子的东西，厨房里的吃的，用的也不少。 　　第二天，吃过早饭，许强开着小型运输车过来了。 　　“姐，都要搬什么？” 　　“客厅里的东西，都要搬过去。”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真是不老少。 　　张朝阳联系不上，林薇昨天打电话，她们今天过来，张朝恒家的孩子生病了，他过不来。 　　其他人，许笛没有告诉，不能总麻烦别人。 　　刚搬了一趟，王姨一家和张朝朗他们一起到了。 　　“钱姨，你们这一走，我还真不习惯。” 　　“小兰，你休息就带孩子过去玩，地方大，还养了鸡。” 　　钱奶奶在这住了几十年了，从小平房住到这栋楼房。 　　突然离开，她也有不舍。 　　不过，钱奶奶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离别，已经能平淡的接受了。 　　有梁大哥和张朝朗两个劳力的加入，东西很快就搬完了。 　　“走吧，上车，今天天气暖和了，我拉你们过去。” 　　“车开起来就凉了，我和朝朗坐车过去，妈，你们带着孩子，坐公交车。” 　　梁博把他家安康从车上拽下来，这孩别看已经十一岁了，一年感冒的次数可不少。 　　许强开车走了，剩下的女将，带着孩子，去坐公交车。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地方。 　　许笛她们进院子的时候，东西都搬下来了。 　　“许笛，许强先送车回单位了，一会再过来。” 　　“好，知道了。我去烧水，你们随意看看。” 　　许笛也顾不上别的，大门关上了，开始点火，烧水。 　　炉子着了，水烧上了。 　　许笛和吴姨把两个灶台点上，架上木头绊子，也不用看着。 　　去仓房，把报纸搬过来，先把炕铺上，热乎，比坐在椅子上舒服。 　　有吴姨帮忙，弄的也快。 　　“小笛，你别说，这炕席一铺上，还真不错。 　　以前在农村，家家都是这样的土炕，有的人家，没有炕席，直接铺的麻袋片子。” 　　“嗯，我听我奶奶说过，尤其那三年，是真的难。” 　　许笛手脚麻利，又有吴姨帮忙，没一会，两个炕都铺好了。 　　“行了，一个抹布，擦擦灰就行了。” 　　许笛下了炕，去东边找盆。 　　“妈妈，鸡下蛋了，下了好几个！” 　　“好多蛋，好多蛋！” 　　“许姨，我们捡了十个蛋，有三只鸡没下蛋。” 　　梁安康最大，他已经上小学了。 　　“安康，十三只鸡里面有三只公鸡，不能下蛋。” 　　许笛乐了，这孩子分不清公鸡和母鸡。 　　“哈哈……大儿子，闹笑话了吧？” 　　“安康哥哥，公鸡有红红的大鸡冠子。”暖暖认识公鸡，知道公鸡不能下蛋。 　　“公鸡打鸣，喔喔喔……” 　　圆圆学的还挺像。 　　“好了，一会，咱们炖一只公鸡，放点榛蘑，小鸡炖蘑菇。” 　　过年的时候，许勇寄过来的榛蘑还有不少。 　　“我要吃鸡冠子，好吃。” 　　圆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着安康，鸡冠子三个字说的格外大声。 　　小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了。 　　轩贺听着圆圆的话，也不自觉的笑了，还不忘了看一眼晨欣和梁家的小不点。 　　大伙参观了一圈，开始帮着搬东西。 　　洗衣机放东耳房了，缝纫机放在最西边房间的窗户前面，电视机放客厅，收音机放五斗橱上了……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也就归置的差不多了。 　　当然了，琐碎的事情，需要晚上再说。 　　王姨和钱奶奶坐炕上聊天去了，许笛去杀鸡，林薇和严芳芳看着孩子。 　　大大小小八个孩子，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真是热闹。 　　“许笛这房子买的不错，看的我都想住平房了。” 　　“严姐，许笛这房子是个例，宽敞，明亮，最重要的是有下水，上厕所不用去公厕。 　　你看看，一般的四合院，哪有这么好，上厕所不方便，一个院子，住了好几家，一天到晚吵个不停。” 　　林薇家以前住的就是大杂院，她是够够的了。 　　“也是，这样的院子可遇不可求。” 　　严芳芳想想也是，她娘家那边的四合院，都成了大杂院了。 　　一天到晚，矛盾不少，谁家都没有秘密。 　　整个院子，因为多了不少人，显得很有生气。 第213章 　　七八年的三月份，许笛意气风发的走进京大的文学院，成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 　　昨天晚上，已经开过班会了，许笛已经抄了课程表。 　　她们班的同学，大体分为三类。 　　年纪最大的老三届，已经三十出头了。这一两年毕业的，才十七八岁。剩下的就是她们这样，不大不小的，工作，下乡几年的青年。 　　不到三十人的班级，形成了老中青三个年龄梯度。 　　昨天开班会的时候，许笛还有点恍惚，所以，对于班里的同学，她真没记住几个。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教室已经到了。 　　许笛到的不早不晚，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坐着十多个同学了。 　　找了一个离黑板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第一堂课，也不知道老师是男是女？ 　　“你好，你在哪个寝室，怎么没看见你？” 　　许笛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她回头，看见和她说话的女同志。 　　“你好，我没住宿舍，家里孩子小，晚上离不开我。” 　　许笛不是特别会社交的人，与人来往，大多数处在被动的位置。 　　“我叫刘云，回城知青。” 　　“许笛，之前是工人。” 　　刘云说话嗓门有点大，还略微带点口音。 　　“那你挺幸运，没去下乡。我在东北待了八年，十七岁去的，二十五岁才回来。” 　　刘云虽然坐着，但是，许笛能感觉出，她个子要比自己高。 　　“这么久，能考回来，你也挺厉害的了。” 　　许笛现在坐在大学的教室里，心里也是忐忑的，她不知道自己能学成什么样，她并不聪明。 　　“一般厉害，我这么多年，坚持不结婚，就是为了回城。 　　虽然过程很辛苦，但是结局是好的，这不，我回来了。” 　　刘云的这个笑里，有太多的心酸。 　　两人萍水相逢，算是第一次见面，刘云说的有点多。 　　可能是她想说一说，也可能是一时脑子不运转了。 　　总之，说了一些，她自己停住了，老师进来了。 　　许笛也聚精会神的听课，知道自己不聪明，就要努力学习。 　　奶奶说了，她要想留校，学习成绩要好。 　　许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达到要求，先努力学习。她知道，不努力，就一定不能达到要求。 　　一上午，许笛她们上了两堂大课，下午还有两堂大课。 　　虽然是开学第一天，学习气氛很紧张。许笛她们的课表，安排的满满的。 　　下课铃一响，大伙都往外冲，去食堂吃饭，去图书馆占座。 　　“许笛，你中午去食堂吃饭呢？” 　　“不去，我回家吃饭，顺便看看孩子。” 　　许笛收拾好东西，她早上骑自行车过来的。 　　暖暖这学期不去学校，她九月份直接去附小的育红班，明年九月份就上一年级了。 　　许笛想着，家里院子大，不去也行，三个孩子有伴，她休息也能陪着她们。平时，她可以自己教她们一些学前知识。 　　骑自行车，从学校到家需要十多分钟，还挺方便的。 　　到家的时候，吴姨已经做好饭了，中午天气好，钱奶奶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妈妈，你放学了？” 　　“对，妈妈放学了。 　　你们在家玩的开不开心，有没有听太奶奶的话？” 　　“妈妈，我们听太奶奶的话，也高兴。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圆圆这两天想爸爸，已经念叨好几次了。 　　“妈妈，爸爸知道我们新家在这吗，会不会找不到我们的新家？” 　　暖暖也想爸爸了，好久没看见爸爸了。 　　“放心吧，爸爸会找到新家的。妈妈告诉爸爸我们新家的地址了，爸爸很厉害，都不会迷路的。” 　　许笛给张朝阳寄了信，打电话，没联系上人。 　　说到电话，家里的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到这边。 　　许笛不清楚这时候电话申请流程，她只知道这时候电话不是想申请就能申请的。 　　也不知道张朝阳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些事，他应该清楚。 　　“饭好了，进来吃饭吧。” 　　吴姨做好了饭，招呼大伙吃饭。 　　许笛带着孩子们去洗手，吃完饭，下午，还要去学校。 　　搬来这边，吴姨有点辛苦，很多事情，需要重新摸索。 　　“吴姨，家里需要买重的东西，你不用着急，等我放学了，我骑自行车去。” 　　“好，知道了，暂时家里东西都够。” 　　吴姨挺喜欢这个新院子的，住的宽敞，虽然活要比之前多了一些。 　　但是，小笛另外给她补贴。三个孩子也懂事，不会让她操心。 　　“小笛，电话的事情，我下午会和有关部门说，你不用担心。” 　　钱奶奶想起这件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朝阳又不在家，有个电话方便。 　　“知道了，奶奶。奶奶，你说，我们要不要养只狗。” 　　许笛觉得家里院子太大，前院后院，有只狗的话，会好一点吧。 　　要是有坏人，最起码能汪汪两声。 　　“要，妈妈，还要一只猫。” 　　团团难得的，这么积极发表意见。 　　“两只狗，两只猫。” 　　圆圆也举手，她喜欢小动物。 　　暖暖没说话，但是眼神说明了一切。 　　“好，下午，妈妈去给二姥爷打电话，让二姥爷给留意一下，看看有谁家的小狗下崽子了，给要一个。” 　　“还有猫，妈妈，还有猫。” 　　知道了，还有猫。 　　钱奶奶摸了摸挨着她的团团，孩子们难得的提出要求，必须满足。 　　吃完饭，许笛带着孩子们收拾碗筷，又陪她们玩了一会口袋，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去学校。 　　下午的课，许笛也是听得认真，整个教室，没有说闲话的，大伙都在认真的听课。 　　十年了，这样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没有人不珍惜。 　　放学以后，许笛去了邮局，去晚了，邮局已经下班了。 　　明天中午，她放学先去打电话，再回家。 　　在许笛想着让爷爷帮着要狗崽的时候许爷爷已经先一步想到了。 　　上次过来帮忙，他就想到了。 　　小笛新家前后院子那么大，虽然院墙很高，但是也不敢保证没有胆大包天的人。家里没有顶事的男人在家，养两只狗，可以看家护院。 　　“爹，你再要一只猫，小笛家有仓房，耗子也不能少了。” 　　许二叔刚从大队部回来，他是会计，暂时不用跟着上工。 　　“也是，上次堵了好几个耗子洞。 　　不着急，你林叔家都有。这几天，猫狗都要下崽子了。 　　我让你林叔给暖暖几个做了秋千架子，跷跷板，还有一个鸡笼子。 　　等狗崽子断奶以后，你找一下队上的拖拉机，再跑一趟，拉一车绊子，再把东西给送过去。” 　　“行，我知道了，爹，许强从你那拿钱了？” 　　“没有啊，怎么了？” 　　许爷爷有点懵，大志这话转的有点快。 　　“许强转正了，回来迁户口，着急忙慌的，都没来得及说花了多少钱。” 　　许二叔手里有些积蓄，之前说给他三百，他也没回来拿啊。 　　“转正了，那挺好。许强不是惹祸的孩子，没准他找小笛借了。 　　你不用操心，他心里有数。老许家，脑子最灵活的就是许强了，其次是小佳。” 　　许爷爷心里有数，他家小笛，从小淘气，但是心眼实。 　　许大志想着，这个休息日，许强不回来，他就去城里问问。 　　这孩子，脑子活，主意也大，他还是看着点吧。 第214章 　　开学一个月了，许笛已经平衡好学校和家的时间了。 　　一周六天的课，并不是每天都是满课，偶尔也有一上午一节课或是下午没课的时候。 　　许笛尽量把学习的事情在课堂上消化完，实在弄不完的，也尽可能的在孩子睡着以后，她再继续学习。 　　孩子睡觉比较早，她晚上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她觉得，孩子已经缺少父亲的陪伴了，她这个母亲，就尽可能多的抽出时间来陪孩子。 　　这一个月，许笛对班上的同学不是特别熟悉，大多能叫出名字，但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不多。 　　最熟悉的是刘云，她俩时常坐在一起上课。 　　因为她不住宿，和班里的女同学也不怎么来往，时间凑不到一起去。 　　明天周末，许笛打算把家里后院的地翻过来，现在土地全部解冻了。 　　“许笛，我们周末要去爬长城，你去不去？” 　　说话的是班长，山东的老大哥。 　　“班长，我家里有事，不去了。” 　　许笛不知道这是集体活动，还是大部分人的活动。 　　“哎呦，许笛，开学一个月了，你不住学校，也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有点不合群啊？” 　　“魏华，有谁规定，课余时间，必须要参加班级的活动吗？ 　　咱们班，三十来人，每次活动，只有我没参加吗？ 　　你这么喜欢盯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喜欢我呢？” 　　许笛虽然没有参加集体活动，但是他们所谓的集体活动，每次人都没全，也就十多个人而已。 　　“不管怎么说，就只有你一次也没有参加，你不是这个班级的一员吗，太没有集体主义精神了。” 　　魏华对许笛有种莫名的敌意，她们都挤在学校八人间的宿舍里，凭什么许笛就能天天回家。 　　“班长，你们组织活动的意义是什么，是想同学之间相互了解，增进感情，还是增加同学之间的矛盾？ 　　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你们组织活动没问题，但是，不能给不方便参加的同学随便扣帽子吧？ 　　时代不一样了，这不是写大字报的年代，凭着一张嘴，就给人安罪名。 　　魏华，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要是让我听到什么关于我不真实的传闻，那就不要怪我，去学校把事情弄明白了。” 　　许笛收拾好了东西，她没时间和魏华打嘴仗，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都听说了，整个班级，魏华是最活跃的人。 　　她虽然和班里同学熟悉的不多，但是每个人，她多少都了解一点。 　　上辈子，她虽然工作的地方比较简单，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她不说是非，但是，不能不掌握所处的环境。 　　许笛拎着兜子离开了，留下班长和魏华面面相觑。 　　班长觉得自己有点冤，他就是询问一下，怎么就吵起来了。 　　魏华在心里琢磨，许笛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刘云也不参加，长城她从小到大去过太多次了，没兴趣。 　　其他的同学，也各自有事，好不容易休息，谁没点要办的事情。 　　班级里，一下走了一大半人，剩下小猫三两只，不知道去还是不去？ 　　许笛回到家，三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秋千，两只狗一只猫，围在脚边，已经不怕生了。 　　上个休息日，许二叔雇了大队上的拖拉机，给送来一车木绊子，还有许爷爷找木工给三个孩子做的秋千，跷跷板，还有这三只活物。 　　许笛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人，有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他们全心全意的爱护。 　　钱奶奶也高兴，小笛爷爷奶奶疼爱她，叔叔婶婶也是不拿她当外人。 　　所以，许二叔走的时候，钱奶奶也准备了不少东西，烟酒糖茶，这些，组织每个季度，都会送来不少。 　　感情都是相互的，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妈妈，小黄和小花今天吃了一盆食，肚子溜溜圆。” 　　圆圆是家里最喜欢说话的，每天，许笛回来，她就开始讲，她们在家做什么了。虽然有时候说的颠三倒四的，但是，大部分都能说明白。 　　“是吗，那小花和小黄会不会变成胖狗狗啊？” 　　“不会，吃完了，它们在院子里跑，和我一起。” 　　有了三个猫狗，孩子一天到晚有事做了，训练猫狗。 　　陪着孩子，一起训练一会猫狗，吴姨喊吃饭了。 　　晚上，孩子睡觉以后，许笛把白天的功课完成，明天，要干活了。 　　家里有工具，当时收拾仓房的时候，找出来的。 　　锄头，锹，四齿叉，耙子，镐头……有不老少呢。许爷爷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这些生了锈的工具收拾出来的。 　　吃过早饭，许笛去后院翻地。 　　吴姨带着孩子，帮忙把土里的草根捡出来。 　　“小笛，这土还挺肥沃，一点没有板结。” 　　“嗯，之前应该也种过东西。这一大块地，种上蔬菜，够咱们吃一夏天了。” 　　许笛在空间里育苗，到时候找借口拿出来。 　　“够了，太够了，吃不了，还能腌咸菜，晒干菜。 　　有了这菜地，以后就不会觉得无聊了。我跟你们说，我以前在村里，种菜可是数一数二的。” 　　吴姨说到自己的老本行，满脸的兴奋。 　　她从小生活在农村，骨子里，就喜欢土地。 　　“那你教教我，我有几十年没种菜了。” 　　钱奶奶摸了一把土壤，也来了兴致。 　　“行，咱们一起。” 　　吴姨信心十足，这是她擅长的。 　　“那行，到时候，我去牛坊大队，拿点菜秧子回来。 　　这两天，看见不少卖野菜的。我到时候问问，有没有韭菜根，买点回来。 　　栽到地里，十天八天就能吃一茬韭菜。韭菜炒鸡蛋，韭菜盒子，韭菜鸡蛋海米饺子。” 　　许笛越说越觉得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妈妈，你别说了，要流口水了。” 　　这些东西，暖暖都吃过，馋了。 　　“哈哈……妈妈口水也要流出来了。” 　　难得一见，暖暖红了脸。 　　“不急，今天翻完地，栽上韭菜根，长得可快了。” 　　许笛计划明晚就把韭菜根拿回来，她也想吃了。 　　这一天，三大三小三只猫狗，一直在后院忙活。 　　翻地的，找虫子喂鸡的，敲大土块的，分工明确，干的高兴。 　　翻过来的土地，许笛没着急起垄，晒两天，把土里的虫卵，细菌晒一晒。 　　干了一天活，许笛晚上早早的就睡着了，一夜无梦，就是早上起来，胳膊酸痛的很。 　　晚上，许笛拿回来一块塑料布，一堆韭菜根，还有不少菜籽。 　　吴姨以为这些都是小笛和卖野菜的人换的，也就没多问。 　　韭菜不用起垄，把地整平，留出一定的距离，一行行栽上就行了。 　　许笛拿回来四五十根韭菜根，栽完，浇上水，用塑料布盖上了。 　　这时候的塑料布，没有后世的那样厚，都是薄薄的。 　　许笛用的双层，感觉还不错。 　　现在，就等着韭菜发芽，长大，她们就能吃韭菜盒子，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了。 第215章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个早上，许笛在院子里跳了一会绳，背了一会英语单词，去厨房帮着吴姨做早饭。 　　开学以后，许笛习惯了每天早起半个小时，活动活动身体，背背单词。 　　她们文学院也有功课不少，她又跑去英语系蹭了几回课。许笛知道，未来几十年，英语还是很重要的。 　　不管怎么说，上辈子她学了好几年英语，后来，为了辅导孩子，她跟着视频，学习软件，系统的学过。 　　音标，语法，阅读理解都还可以，现在把单词重新记忆，不算太难。 　　“吴姨，等朝阳回来，你回去多待几天，这段时间，太忙了，你都没能回去看外孙。” 　　“不要紧，我知道她们过的好就行。小笛，我跟你说实话，虽然那是我女儿家，但是，住着，也不自在。 　　人啊，什么时候，都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 　　吴姨的感慨，应该不是心血来潮，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姨，想要有个自己的家，其实也容易。老家那边，要是没什么亲戚了，你就在这边买个小房子。 　　等你不想工作了，自己有了房子，有了存款，日子照样过的顺心。” 　　许笛不能直说，吴姨把钱都给了女儿，女婿，指望着她们养老，风险不小。 　　还不如，适当的给一些，大头自己留在手里，以后，女儿女婿孝顺的概率会更高一些。 　　因为，从吴姨的话中，不难猜出，她女儿，自己没有工作，在婆家，话语权也没有多少。 　　“咱们想一块去了，我请钱姨帮我问了，房管所那边，如果有合适的小房子，我就买下来。 　　这几年，我也存了一些钱，买一间房应该没问题。” 　　吴姨一个人带大女儿，丈夫又牺牲了，她心里有数。 　　“那真不错，吴姨，加油，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许笛想想也是，吴姨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无知妇人，不然，一个人独自带着女儿，要被生吞活剥了。 　　晚饭过后，许笛骑着自行车，去学校了。 　　上午依然是两节大课，许笛和刘云坐在一起。 　　上次和魏华吵过以后，许笛也没当回事，想法不同而已。 　　班级其他同学，和她亲近了一些，偶尔一起讨论问题。 　　说白了，大伙对所谓的集体活动，兴趣都不大。 　　她们班级，年龄段拉的有点大。 　　像班长，二十六七了，据说家里有三个孩子，小的才出生没几个月。 　　还有两个女同学，也是结婚有孩子的。其中，有一个女同学，和丈夫一起考上了京市的大学，孩子也带来了，就住在女生宿舍。 　　除了单身的女同学，男同学，或者像班长这样，媳妇孩子在老家的，其他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出去爬长城，游故宫的。 　　“许笛，走了，这一上午，坐的腰酸背痛。 　　我觉得，过了二十五岁以后，体力明显不如以前了。” 　　“行了，你这话要是让教授们听见，不得批评你啊！” 　　“也是，我奶奶就常说我，不要在老人家面前说自己老了。” 　　刘云自己呵呵的笑了，许笛也笑了，这话，她奶奶也说过。 　　许笛拎着东西，和刘云在教学楼口分道扬镳，她要去车棚推自行车。 　　“许笛，你来一下。” 　　听见有人喊自己，许笛回头看了一下。 　　她们班的白微微，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独行侠。 　　“白微微，你叫我？” 　　“嗯，我妈找你，在办公室。” 　　说完，转身往前走，多一句话都没有。 　　许笛知道，她们文学院的张教授是白微微的妈妈，这事，魏华已经广而告之。 　　办公室里，没几个人了，教授们都回家了。 　　“张教授，你找我？” 　　许笛真的想不出来，张教授找自己有什么事，她的作业完成的不错啊。 　　“嗯，坐下说。 　　我是张朝阳的姑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许笛懵了一下，随后想起来了，这是方奶奶的女儿，据说去支援三线建设了，一直没见过。 　　“啊！之前听说过，你们在支援三线建设。” 　　“嗯，刚回来没多久，上周日去干休所，老爷子说的，朝阳的媳妇在京大上学，让我照顾一下。 　　朝阳保家卫国，你们也不容易。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谢谢张教授，不是，谢谢姑姑。” 　　许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白微微，我女儿，你们既是亲戚又是同学，以后多接触。” 　　“行，以后都在一个班，慢慢会熟悉的。”许笛不了解白微微，也不知道她什么性格。话，不能说得太满。 　　“好，不耽误你时间了。我们住在学校家属院，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家里找我。” 　　“好的，姑姑。我们住的也不远，有机会，来家里坐坐。” 　　许笛也客套了两句，起身离开了。 　　“妈妈，咱们也回家吧。” 　　“嗯，走吧。微微，我们回来了，这里很安全，你不用害怕。” 　　“嗯，我尽量。” 　　张教授摸了摸女儿的头，把心疼藏在心里。 　　许笛呢，离开教授的办公室，感觉挺巧的，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不过，张教授长得不像老爷子，眼睛挺大的，不然，许笛就能认出来了。 　　到家以后，许笛第一时间和奶奶分享这个事情。 　　“奶奶，奶奶，我跟你说，我们文学院的张教授，居然是张朝阳的姑姑，就是那边的姑姑。 　　还有，我们班上的白微微同学，是张教授的女儿。” 　　“张楠回来了？” 　　许笛一时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 　　“张朝阳的姑姑叫张楠，一个挺不错的孩子。可惜了，夫妻俩在那样的山沟蹉跎了这么多年。” 　　钱奶奶对方同志没什么意见，对她生的三个孩子也没意见。 　　她和张根生阴差阳错，本质上，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不长情而已。 　　“张教授名字还挺好听的，她刚才找我，说是上周听爷爷说的，我在京大文学院，让她照顾我一些。” 　　“行，顺其自然相处就行。” 　　钱奶奶没意见，有人照顾小笛，她也乐见其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脾气合得来，就多接触，慢慢走动。 　　脾气合不来，就算了，不强求。” 　　“嗯，就这样。” 　　许笛说完了闲话，去洗手了。 　　钱奶奶心里高兴，有这么一个像孙女一样的孙媳妇也挺好的。 　　她以前因为工作原因，要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心累。 　　小笛这孩子，性子直，没有太多小心思，相处起来，轻松，愉快。 　　“妈妈，妈妈，韭菜什么时候能吃，我想吃韭菜盒子了。” 　　“妈妈，妈妈，今天捡了八个鸡蛋，不知道哪只小鸡偷懒了。” 　　“妈妈，我的连环画都看完了。” 　　三个孩子，围着许笛，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韭菜还要十天才能吃，它要慢慢的长大。 　　母鸡不能天天下蛋，它会累的。 　　团团，休息的时候，妈妈带你们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新的连环画。” 　　许笛挨个回答女儿的问题，带她们去洗手，吴姨喊开饭了。 第216章 　　因为韭菜盒子的诱惑，家里三个小的，天天都去看一眼后院的韭菜。 　　每天告诉妈妈，今天韭菜又长高了多少，积极的很。 　　许笛有时候想，要不从空间里偷渡出一些韭菜得了，省的孩子馋的够呛。 　　后来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几个孩子，想吃韭菜盒子是真的，但是，想看着韭菜慢慢长大，亲手割韭菜也是真的。 　　许笛不想做一个扫兴的家长，让孩子快乐，自由自在的长大。 　　眼看着，韭菜越长越高，她搭的小棚子，马上就不能用了。 　　吴姨栽的毛葱和大蒜也发芽了，种的小白菜，生菜也有发芽的了。 　　在大家心心念念的韭菜要长大的时候，张朝阳回来了。 　　按照许笛信里留下的地址，张朝阳找到了新买的房子。 　　“汪汪……汪汪……” 　　张朝阳刚要敲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小狗的叫声。 　　“谁呀？” 　　门上开了一个小口，吴姨的脸出现了。 　　“吴姨，是我。” 　　“唉呀，朝阳回来了，等着，我给你开门。” 　　吴姨赶紧开门，张朝阳看见院门口汪汪叫的两只狗，一只花的，一只黄的。 　　“黄黄，花花，不要咬，这是我爸爸。”圆圆喝住小狗，又马上冲向她爸爸，要抱抱。 　　“爸爸，抱抱，我想你了。” 　　“爸爸也想圆圆了。” 　　张朝阳抱着小闺女，这一刻，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爸爸，你回来了，正好，韭菜马上长大了，可以吃韭菜盒子了。” 　　暖暖听见狗叫声，出来看看，发现是爸爸回来了。 　　张朝阳抱着圆圆，走过去，也把暖暖抱了起来。 　　父女三人，走进屋，团团看见爸爸回来了，抱着姐姐和妹妹，也笑了。 　　“团团，爸爸回来了，过来，爸爸抱抱。” 　　放下暖暖和圆圆，张朝阳抱起安静的二女儿。 　　“太奶奶，爸爸回来了。” 　　暖暖跑去告诉太奶奶，爸爸回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 　　张朝阳抱着两个女儿，去和奶奶打招呼。 　　“回来了，瘦了，黑了。吃饭了没，让吴姨给你做点面条。” 　　“奶奶，我吃完饭回来的，晚上一起吃。这院子不错，辛苦你们了。” 　　张朝阳心里有些内疚，买房子，收拾房子，搬家，他一点忙没帮上。 　　“我不辛苦，都是小笛爷爷和二叔带着人帮着收拾的。 　　搬家是许强从单位借的车，你大哥和梁博帮忙搬的东西。” 　　“等小笛休息，我们去看看爷爷奶奶，还有二叔二婶。” 　　张朝阳心里感激，他这次有一个星期的假，带着孩子去看看乡下的爷爷奶奶。 　　“应该的，在那住一宿，小笛奶奶也想孩子们了。” 　　钱奶奶知道小笛奶奶晕车，轻易不会进城。 　　“嗯，正好我开车回来的。” 　　张朝阳现在的级别，有配车和警卫员的。 　　许笛晚上回来，看见院门口等着自己的男人和三个孩子。 　　“媳妇，我回来了。” 　　“没受伤吧？” 　　“没有，媳妇，你辛苦了。”张朝阳接过自行车，推进院子里。 　　暖暖和圆圆，也跟着爸爸进了院子，团团牵着妈妈的手，慢慢的走在后面。 　　晚饭，吴姨做了好几个菜，家里的肉票，这回用完了。 　　晚上，一家五口躺在大炕上，宽松的很。 　　“媳妇，这炕睡着舒服。” 　　“嗯，我也喜欢，特别解乏。” 　　“爸爸，骑大马。” 　　圆圆扑到爸爸的身上，想要玩骑大马的游戏。 　　张朝阳趴在炕上，三个孩子，轮流爬到他的背上，欢快的笑声，从孩子的嘴里传出来。 　　孩子们玩累了，也到了睡觉的时间，没一会，就打起了呼噜声。 　　“孩子们想爸爸了，尤其暖暖。” 　　“我也想你们了，每天都想。”张朝阳把许笛搂进怀里，感受这一刻孩子，老婆热炕头的幸福。 　　久别胜新婚，孩子都在，不方便，张朝阳抱着媳妇去了另一个屋。 　　没有炕，但是，有一张双人床。 　　这一夜，也是热情似火。 　　完事以后，两人收拾一下，又回到了炕上，怕第二天孩子醒的早了，发现他们不在。 　　第二天，张朝阳骑着自行车送许笛去学校，顺便去拜访了一下姑姑。 　　“朝阳，好久不见。” 　　“姑姑一切都好？” 　　“还不错，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还有课，张教授先走了。 　　其实，两人也不熟，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张朝阳回来的第二天，一家人，吃饭了，心心念念的韭菜盒子，还有韭菜鸡蛋海米饺子。 　　“哇，真的好吃！爸爸，我们自己种的韭菜。” 　　圆圆的小表情，感觉自己吃到的不是韭菜盒子，而是王母娘娘的蟠桃。 　　“这么厉害，都能种菜了，真不愧是我张朝阳的闺女！” 　　“爸爸，你是在夸你自己吗？” 　　“哈哈……” 　　许笛她们都被逗乐了，这孩子，反应还挺快的。 　　周日这天，吃完早饭，张朝阳开车，他们要去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这次，钱奶奶也跟着一起去的。 　　吴姨在张朝阳回来的第二天，就回去看外孙了。 　　不知道女儿女婿以后会怎么样，但是，现在，她还是惦记闺女她们的。 　　走之前，给两只狗添了足够的狗食，又给后院的鸡添了食。 　　许笛从供销社买了雨靴，雨衣，解放鞋，这些给二叔和二婶，他们上工的时候会用到的。 　　还买了一些吃的，用的，一家人，开车往乡下去了。 　　四月中旬了，地里到处都是干活的身影。现在是七八年，离家庭联产承包还有几年。 　　不知道京城附近，会不会比其他地方实施的早一些。 　　吉普车停在奶奶家门口，许笛她们下车，许奶奶听见汽车声，已经出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 　　“唉呀，小笛回来了，朝阳放假了？钱大姐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来一趟可真不容易。” 　　许奶奶比钱奶奶小两岁，所以一直喊钱大姐。 　　“我这不是在一个地方待着就不愿意动吗？让你来城里，你也不过去。” 　　两个老太太之前处的不错，性子也合得来，说话就比较随便了。 　　“开始上工了，家里鸡鸭鹅的，真缺不了我这个老太太。” 　　许奶奶拉着钱奶奶进院子，介绍家里的房子，院子里的菜地，她自己做的盖帘，做的千层底布鞋…… 　　暖暖和两个妹妹也跟着转悠，看看太姥姥家的鸡，有没有下蛋。 　　许爷爷在大队部转悠，就有小孩子说，他家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他赶紧回来看看。 　　“爷爷，我回来了。” 　　许笛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爷爷，赶紧打招呼。 　　“朝阳回来了？” 　　“嗯，回来了。爷爷，你慢点，车是我们开来的。” 　　许爷爷看见大孙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中午，许奶奶也做了韭菜盒子，暖暖三个，又美美的吃了一顿。 　　但是，她们觉得，还是自己种的韭菜，做的韭菜盒子好吃。 第217章 　　张朝阳在家待了几天，又匆匆的离开了，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不知道。 　　不过，许笛已经习惯了，孩子们还在习惯中。 　　五一放了一天假，许笛出去转了一圈，拿回来一堆菜秧子。 　　茄子，豆角，黄瓜，西红柿，西葫芦，姑娘…… 　　许笛空间里有的蔬菜种子，她都弄了一些秧苗，拿回来不老少。 　　许笛刨坑，暖暖浇水，团团和圆圆放苗，吴姨培土。 　　几个人配合默契，干的很顺畅。 　　“太奶奶，等菜菜长大了，我们就能吃到好吃的的蔬菜了。” 　　“嗯，这都是你们的功劳，你们三个是最能干的孩子。”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都很能干。” 　　圆圆一脸骄傲，用力抹了一把脸，都忙出汗了。 　　许笛看着变成大花脸的小闺女，乐得不行，这孩子，一天到晚，节目怎么这么多呢。 　　“花花，你不要跑过来，把菜苗弄坏了。” 　　圆圆跑过去，把小狗子撵走。 　　“咕咕……咕咕……” 　　鸡笼子那边，传来母鸡的叫声。 　　“又有鸡下蛋了，我去捡鸡蛋。唉呀，我怎么这么忙。” 　　圆圆嘀嘀咕咕的，又跑去鸡笼子那边。 　　暖暖浇完水，把圆圆放的东倒西歪的秧苗，朝着一个方向，摆的很整齐。 　　团团看了一眼她大姐，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自己放的秧苗的方向。 　　许笛看着摆放整齐的秧苗，再看看动作迅速的大闺女，啥也没说。 　　后院的菜地，没用一上午，就栽完了。 　　中午，许笛带着家人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要了炸酱面和两样拌菜。 　　忙活一上午，真不想再做饭了。 　　吃饱喝足，一家人慢慢往家走。 　　“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钱奶奶，吴姨，暖暖，团团，圆圆，我来了。” 　　许强拎着一个帆布兜，一脸喜色的走过来。 　　“我们刚去吃了炸酱面，你这有啥喜事，美滋滋的？” 　　“舅舅，你要结婚了？” 　　圆圆一听说有喜事，第一反应就是结婚。 　　“你舅舅我还没有对象呢，暂时结不了婚。” 　　“唉，吃不到喜糖了。” 　　圆圆一脸失望，暖暖和团团忍不住笑了。 　　“走，进去说。” 　　许笛开了院门，钱奶奶和吴姨先进去了，渴了，要喝水。 　　“姐，我刚从南边回来，我跟你说那边变化可大了。” 　　“你又开始跑车了？” 　　许笛挺惊讶的，这才转正没多长时间，这么快就调岗了。 　　“嗯，五一之前，运输队又进了两辆新车，缺司机，我这不就转岗成功了吗。刚转岗，我就跟车去了南边。 　　暖暖，团团圆圆，舅舅给你们带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许强打开帆布兜子，从里面掏出不少新式的玩具。 　　“谢谢舅舅！” 　　暖暖带着妹妹，先道谢。 　　“不用谢，拿着去玩吧。 　　姐，我跟你说，南边现在有很多小作坊，还有一些走私品。” 　　“先别说那些，你吃饭了吗？” 　　许笛不知道，南边这么早就有做买卖的了。她还以为，要等到文件下来以后呢。 　　“我在单位吃过了，我去倒杯水，有点渴了。” 　　许强有点激动，他感觉，以后，私人做买卖，应该是可以的。 　　“你先不要冒进，再观望观望，看看国家有没有什么政策。 　　这两年事情发生的比较多，很多事情还比较混乱。 　　我们不要做那个出头鸟，不然，容易出事。” 　　许笛对这时段的历史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个大概。 　　今年的十二月，会召开会议，宣布改革开放政策。 　　“我知道，姐，我就是想到，以后可能允许私人做买卖了，就感觉兴奋。 　　你也知道，那一年多，我从队上收东西拿过来卖，真的挺挣钱的。” 　　“嗯，做买卖指定比种地，比上班挣钱，但是风险也大。 　　你没事多问问佳佳，她学的是经济专业。 　　学校的教授，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有时候，消息会很灵通。” 　　“嗯，我知道了，姐。 　　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再给孩子们送点玩具。 　　我一会还要回大队，明天还有一天假，回去看看，半个月没回家了。” 　　“行，回去看看，爷爷奶奶还有二叔二婶他们惦记你呢。” 　　“姐，兜子里还有一些小玩意，都是我在南边淘来的，你留着用，我走了。” 　　许强把东西送到，又跟他姐说了会话，现在已经不那么兴奋了。 　　他觉得他姐说的对，找观望观望，出头的椽子先烂，他又没背景，可不能钱还没挣到，把自己搭进去。 　　送走许强，许笛打开帆布兜子，里面东西还不少。 　　洗发香波，香皂，口红，擦脸霜，袜子，腰带，还有一条裙子，两块布料，零零总总的，样数还真不少。 　　许笛把洗发香波，香皂送到东耳房，其他的，先放房间里。 　　两块布料，她摸了一下，都是棉布的，就是花色比较新颖。 　　过一阵，天气热了，可以给孩子做裙子。 　　招呼孩子们去午睡，许笛也歇一会。 　　下午，林薇过来了。 　　“轩贺哥哥，晨欣妹妹，快来快来，我舅舅送的玩具，可好玩了。” 　　圆圆招呼哥哥和妹妹，要一起玩玩具。 　　“奶奶，我来了。” 　　“你和小笛去说话吧，让孩子在院子里玩。” 　　“暖暖，看着点花花和黄黄。” 　　“知道了，妈妈。” 　　许笛和林薇进屋了，顺手拿了一些吃的进来。 　　“大嫂，你怎么一脸不高兴？” 　　“唉，别提了。轩贺的妈妈，昨天去学校找轩贺了，烦人。” 　　“找轩贺做什么？” 　　许笛也懵了，任欢这是什么操作？ 　　“说是想轩贺了，过来看他过的好不好。我也没细问，轩贺说他不想他妈妈。 　　唉，我也是矛盾的。 　　心里和自己说，那是亲母子，不要介意。但是，一想到，有个外人掺和到自己家里来，心里犯隔应。” 　　林薇自己也弄不清是什么心理，就是觉得别扭。 　　“这事，你交给大哥解决吧。” 　　许笛也没有好的建议，离婚的男女，怎么相处，这也是一门学问。尤其，还有孩子牵扯其中。 　　“我就是找人念叨念叨，不然，心里更闹心。 　　对了，你姐怎么样了，上次回来，我们匆匆见了一面。 　　她知道咱俩成了妯娌，嘴张的老大，哈哈……” 　　林薇想起来就觉得好笑，许梅，之前可是没少说许笛的不好。 　　“你们关系好，还用问我，我们不联系的。她把两个孩子扔我爸妈那了，回去备考了。” 　　“许梅男人什么样，怎么就把她迷成那样。” 　　“一个很冷漠的人，我们就见过一面，没听他开口说话。” 　　许笛也是服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像事不关心一样。 　　“很有文艺范吧，许梅从上学的时候，就偏爱文艺青年。” 　　“阳春白雪啊！” 　　许笛不理解，什么人，真正走进生活，还能保持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样，也真是挺奇葩的。 　　林薇在这混了一顿晚饭，又和许笛嘚啵嘚啵，感觉心情好了。 　　钱奶奶知道轩贺亲妈的事情，也没说什么，这事，就看张朝朗怎么处理了。 　　第218白微微 　　五一之后，许笛忙了一阵子。 　　除了学校的课业，许笛要忙着做衣服。换季了，不仅孩子需要做衣服，她自己也要做两件，还有奶奶和吴姨。 　　家里布料不缺，大妮和林薇都帮她弄了不少瑕疵布。 　　不过，大妮忙着复习，准备七月份的高考，她们有段时间没见了。 　　林薇自从上次来过以后，这段时间也没来，不知道轩贺他妈还有没有找过去。 　　五月末的一天，许笛换上了春装，骑着自行车，往文学院赶去。 　　“呦，回城了，就不认识老朋友了，白微微，你真是胆子肥了，忘了自己从前的身份了。”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我们找到你还挺不容易的。 　　听说你家现在不得了了，住着楼房，摇身一变，成了人上人了。 　　我们这些老朋友过的很辛苦，你不得接济一下啊。 　　看看，这衣服，得不少钱吧？” 　　许笛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听着她们喊白微微，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唉，去看看吧。 　　“你们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抢劫。” 　　许笛推着自行车过来，站在那一动不动，任凭两个人动手动脚的人，可不就是白微微。 　　“我劝你少多管闲事，哪凉快哪待着去。” 　　这嚣张的语气，让许笛有种幻觉，这感觉有点像小太妹。 　　“同学，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京城，这是京大，你们以为这是你家炕头呢？ 　　谁给你你们的底气，这么嚣张，居然敢明抢。 　　你们是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有公安啊。” 　　“什么明抢，我们是朋友，闹着玩的，是不是，白微微？” 　　其中一个女生偷偷的掐了白微微一下，白微微跟不知道疼似的，不反抗也不吱声。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微微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许笛听她们说话的口音，应该是西北那边的。 　　“你谁啊？” 　　“我是白微微的表嫂，你们两个，报上名来。我觉得你们像是惯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可过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喊保卫处的同志了。” 　　“我们是白微微的朋友，认识好多年了。我们也是大学生，你少在那吓唬人，公安来了，我们也不怕。” 　　两个女生相互看了一眼，又瞅了一眼不做声的白微微，又嚣张了。 　　“大学生，就你们，莫不是冒名顶替的吧？” 　　许笛怎么看这两人都不像爱学习的人，居然也能考上大学。 　　“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们才没有冒名顶替。 　　白微微，今天放过你，等着以后再来找你。” 　　两个女的突然话风一转，跑了。 　　“唉，你俩不会真的冒名顶替的吧？” 　　两个女的没有回答，但是，从她们慌乱的脚步中不难看出，她们一定有什么猫腻。 　　“白微微，这两人，你认识吗，哪个学校的，她们真有可能冒名顶替别人上的大学。” 　　“我们以前住的公社书记家的女儿和 　　侄女，在师范大学上学。” 　　白微微低着头，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钟玲和钟燕。 　　那些不好的回忆，瞬间涌上来，让她不知所措。 　　“她们学习好吗，有没有可能考上大学？” 　　“她们不学习，就喜欢批斗。” 　　白微微想起之前被欺负的事情，还有那些和她一样从城里过去的孩子，被剪头发，被甩巴掌，真的很窒息。 　　“白微微，你会种花吗？我家三个女儿，最近想种花，又不知道种什么。” 　　许笛看白微微神色不太对，赶紧转移话题。 　　“啊？种花？我会种花，我家有很多花，我可以送你女儿一些。” 　　白微微注意力别转移，脸色也好了一些。 　　“那敢情好，等方便的时候，你帮我带几样，我拿回去给她们种。” 　　“没事，多看看花，心情好。 　　你有三个女儿，多大了？” 　　“大的五周岁，两个小的三周岁了。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三个孩子，三种性格……” 　　许笛和白微微说着女儿的事情，她的神情放松了很多。 　　“白微微，那两个人十有八九是顶替别人上的大学，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张教授？” 　　“告诉我妈？” 　　白微微没想过，她那时候被欺负，根本不敢告诉家里人，就怕给爸妈惹麻烦。 　　“对啊，咱们不能让道德败坏的两个人顶着别人的名头上大学，以后分配好工作，干尽坏事。” 　　许笛也没办法，她想举报，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两人具体是哪的，顶替谁的名额。 　　根据白微微说的，她俩不学习，那怎么考上大学的？顶替别人的可能性很大的。 　　“那我们去告诉我妈，会不会给她惹麻烦？” 　　“不会的，咱们把事情和张教授说了，她会判断的。” 　　许笛猜想，张教授应该不知道白微微被欺负的事。 　　许笛本来要去图书馆借书，所以早来的，没想到，遇到白微微这事。 　　离上课还有一会，许笛推着自行车，和白微微去办公室找人。 　　锁好自行车，去了办公楼找人。 　　“微微，许笛，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张教授挺奇怪，她家微微独来独往，怎么和许笛走到一起了。 　　“张教授，有点事咨询你，能出来说话吗？” 　　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许笛觉得，还是出去说吧。 　　“走吧，咱们去那边的小会议室。” 　　张教授带路，三人进了走廊尽头的小会议室。 　　“什么事，说吧。” 　　许笛把中午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看见张教授不可置信的神情。 　　“微微，她们一直欺负你了，你怎么不说呢？” 　　张教授拉开女儿的袖子，胳膊上有好几块青了。 　　“妈妈，那时候你和爸爸很辛苦，我不想给你们惹麻烦，我不想哥哥和他们打架。” 　　白微微声音小小的，十九岁的女孩子，无助得像个小女孩。 　　“你个傻孩子，有爸爸妈妈呢，怎么也不该让你受欺负的啊！ 　　胳膊都青了，这得多疼，之前她们也这么欺负你的？” 　　“妈妈，都过去了，我不想说。” 　　“好，好，不说，妈妈知道了，这事，妈妈会去查的。 　　以后有事，要和爸爸妈妈说，咱们不怕她们，知道吗，咱们不怕她们了，咱们回来了。” 　　“嗯，我知道，就是当时被吓到了，没反应过来。” 　　白微微给她妈妈擦眼泪，她知道，妈妈心疼她，难过了。 　　“许笛啊，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们以为微微喜欢静，所以一直没什么朋友，真的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没事，我也是赶巧碰上了。那两个人太嚣张，说话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多想。” 　　许笛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妈妈，我答应给许笛女儿花苗，等休息的时候，我给送过去。” 　　“好，多拿一点，你爸爸那边有好多。” 　　张教授心里难受，但又庆幸，所以，花苗算什么，连盆搬去都行。 　　“白微微，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去教室了，不然，要迟到了。” 　　“妈妈，我们走了。” 　　白微微跟着许笛，出了小会议室，往要上课的教室赶去。 　　两个原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因为这件事，慢慢的熟悉了。 第219章 　　许笛不知道白微微经历过什么，大概率是被霸凌了。 　　晚上，许笛和钱奶奶提起这件事，钱奶奶一点也不意外。 　　“奶奶，你不意外吗？” 　　“可以想象得到，张楠和她丈夫都是知识分子，尤其她丈夫还是留学回来的。” 　　“老爷子不是帮着周旋了吗？” 　　许笛想着，有张家老爷子在，应该是安全的啊。 　　“小笛，那几年，很多人是疯狂的。张根生能护着他们不被下放，而是以支援三线建设的名义，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管身处多高的位置，他都会有朋友也有对手。 　　而且，大西北那边，天高皇帝远的，有的小地方，很抱团，整个家族，就像个土皇帝。 　　这世上，有很多好人，好事，也有我们想象不到的恶。” 　　许笛前世今生，也没碰到过什么大事。 　　农村邻里吵架，大多也都是假把式，动嘴不动手的。 　　工作的时候，被告个黑状，让经理莫名针对几天。 　　李凯不管家里的事，还总是挑刺，磨叨个不停，让她生闷气。但是，两人没有大打出手。 　　所以，许笛想象不出太恶的事情。 　　“唉，希望白微微能从这些伤害中走出来。开学这么长时间了，她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和其他同学交流的。 　　我以为她是性格的原因，要不是今天看见她站在那一动不动，任凭那两个女生打骂，真不知道，她是害怕。” 　　许笛也挺唏嘘的，身边认识的人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孩子太懂事了，怕父母为难，自己忍受着。现在回来了，环境改变了，慢慢会好的。” 　　钱奶奶安慰着，她也希望那孩子能走出来。 　　而京大家属院里，张教授还没有睡，虽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怎么还没睡？” 　　“有点事，睡不着，实验室很忙吗？” 　　白微微的爸爸是生物方面的博士，现在回来了，也恢复了工作。 　　“有个难题，今天总算有了眉目。发生了什么事，你眉头紧锁？” 　　白教授看着妻子，感觉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大事。 　　“是薇薇，她之前在西北，一直被欺负。怕我们为难，一直自己忍着。今天，在学校碰上欺负她的两个女生了，要不是遇到许笛，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跟你说……” 　　张教授坐在床上，把她了解到的事情，和自己丈夫说了。 　　“微微受苦了，以后咱们得注意一下孩子的心理健康，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白教授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心理方面的知识，有一点概念。 　　“嗯，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那两个女生是不是冒名顶替上的大学。 　　如果是，咱们就不能姑息，让她们从哪来回哪去，以绝后患。 　　不过不是，咱们就要注意了，不能让她们再接触微微。” 　　“行，这件事，咱们都想办法去查查，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上大学，还是剥夺别人的机会。” 　　夫妻俩因为女儿的事情，半宿没睡着觉，各自在心里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许笛看白微微没有什么异常，还是独来独往，也就没再关注。 　　周六上完课，许笛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 　　“许笛，你等一下。” 　　“白微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那个花，我明天给你女儿送花，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哪。” 　　许笛没想到，自己临时找的借口，白微微还记得。 　　“差点忘了，我家住在裕民胡同，胡同口往里走，第三家。” 　　许笛说了地址，那边很好找。 　　“嗯，我记住了，明天我带花过去。” 　　“行，我在家等你。你怕狗吗？我家养了两只狗一只猫，你要是害怕狗，我让它们回屋里。” 　　“我不怕狗，有的人比狗可怕，狗狗很好。” 　　白微微说完，习惯性的低头。 　　两人约定好，出了教室，各自回家。 　　许笛回家以后，和奶奶还有孩子们说了，明天白微微来做客，给孩子们送花。 　　“妈妈，是你的朋友吗？” 　　“妈妈的同学，也是爸爸的表妹，你们要喊姑姑。” 　　辈分是这么论的，没有差辈。 　　“姑姑，我们记住了。” 　　三个孩子最熟悉的是舅舅，小姨，其次是大伯母，其他的亲戚不太熟。 　　转天，吃过早饭，许笛在院子里整理竹竿，后院的蔬菜需要搭架子了。 　　这些竹竿，还是她从废品收购站买来的呢。 　　“汪汪……汪汪……” 　　花花和黄黄跑到门口叫，许笛知道外面来人了。 　　打开门，白微微捧着一盆盛开的花站着，有点局促。 　　“许笛，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过来看看钱姨。这是我儿子，白玄宁。” 　　张教授解释了自己过来的目的，许笛把人让进来。 　　“妈妈，是姑姑来了吗？” 　　圆圆跑了过来，她喜欢人多，喜欢热闹。 　　“对，是姑姑过来了，还有其他客人。这是姑奶奶，这是叔叔。” 　　“姑奶奶好，叔叔好，姑姑好！哇，花好漂亮，姑姑你真好！” 　　圆圆的目光都被这盆盛开的花吸引过去了，围着白微微，赞美个不停。 　　“姑姑，奶奶在屋里，先进去喝茶。”许笛带着张家姑姑去见奶奶。 　　暖暖已经跑进屋了，应该是看见来的人多，去和太奶奶说去了。 　　张楠没想到许笛她们住的院子这么大，收拾的也干净。 　　两个双胞胎女儿，一动一静，很可爱。 　　“奶奶，来客人了。” 　　“钱姨，好久不见。” 　　“嗯，是很久了，上次见面，你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钱奶奶让她们坐，真的好多年没见了。 　　白微微和白玄宁也跟钱奶奶问好，她们也知道这位奶奶，是姥爷的原配妻子。 　　“姑姑，你和奶奶聊天，我去把花栽上去。” 　　许笛看出白微微有点局促，正好，她们拿来不少花。 　　“去吧，院子里阳光好，晒晒太阳，身体好。” 　　三个孩子还挺好奇这个姑奶奶，还给她们红包了。 　　许笛带着孩子和白微微兄妹出来了，白微微明显松了一口气。 　　“白微微，这些花要养在花盆里还是地里？” 　　“花盆里，栽在地里也行，可是，你家这院子都铺了石板了。” 　　“没事，后院有菜园子，带你去看看，还有母鸡呢。” 　　许笛带着她们去了后院，让白微微带着孩子栽花，也不耽误她干活。 　　“姑姑，我带你去看看我家的鸡，每天都能捡鸡蛋。 　　有的小鸡偷懒，不下蛋，妈妈说，她们需要休息……” 　　圆圆是真的能说，半天了，嘴就没停过，说的还是不重复的。 　　白微微还能和她互动，也是不容易了。 　　“妈妈，我帮你弄架子，让妹妹栽花。” 　　暖暖知道妈妈要干活，她能帮忙，她力气很大。 　　“好，谢谢暖暖。” 　　许笛把人带到后院，把花盆和铲子找出来，让白微微自由发挥，她要去搬竹竿，干活了。 　　“表嫂，要搭架子吗？” 　　“对，黄瓜，豆角这些都要搭架子了。” 　　“我来帮忙，这些，我会。” 　　白玄宁回来一年多了，已经白了一些，但是，在西北这么多年，晒黑的皮肤，一时半会也不能变过来。 　　“好，谢谢了。” 　　许笛看白微微已经和团团圆圆栽花了，三人一起，还挺和谐的。 　　后院的几个人，相处的挺和谐的。 第220章 　　张家姑姑她们三人，在许笛家待了两个多小时。 　　白玄宁帮着把后院菜地收拾了一遍，还有点意犹未尽。 　　“在西北的时候，讨厌死种地了，有薅不完的草。那时候想着，等离开了大西北，这辈子，都不想干农活了。 　　没想到，才一年的时间，已经开始享受干农活了。” 　　“心境不一样了，所以感受也就不同了。” 　　许笛理解，那时候有多少人想逃离农村，逃离老家。但是，等真正离开以后，又会想念。 　　“也是，那时候干活是不得不，现在是当成休息，纯玩乐。” 　　许笛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经历过的事情，可要比自己多多了。 　　那边，白微微带着双胞胎已经把所有的花都栽上了。 　　三个人，衣服脏了，脸也弄花了，但是，笑声一直没断过。 　　“小笛，你们弄完了吗，奶奶叫你们。” 　　“弄完了，我们马上过去。” 　　许笛从井里摇上一桶水，让大伙洗洗手。 　　“太奶奶，我们栽了好多花，等它们长大了，开花了，我挑最好看的，给你放屋里。” 　　圆圆像个脏兮兮的小花猫，冲着太奶奶安利她的花，那些刚刚栽进土里，只有几片叶子的花。 　　“好，太奶奶等着圆圆的花。” 　　钱奶奶回答的可认真了，仿佛鲜花已经摆在屋里了。 　　“微微，玄宁，我们要回去了。” 　　“姑姑，在这吃完午饭再回去呗。” 　　“这次先不吃了，中午和你姑父约好了，要去见朋友。 　　等以后，我们再来尝尝你的手艺。” 　　张楠看着女儿，衣服有些脏，但是脸上带着笑容，比之前生动多了。 　　“钱姨，今天打扰你了。” 　　“小笛和你们有这样的缘分，也是不错的。人与人之间，合得来就多来往，没那么多讲究。” 　　“谢谢钱姨，今天受益匪浅。” 　　张家姑姑真心的朝着钱奶奶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感谢。 　　“想开点，过去就是过去了，一切，都要往前看。” 　　钱奶奶挥了挥手，她也就是听了一些故事，开解几句。 　　“小姑姑，你以后常来找我玩，咱们一起种花，一起和花花还有黄黄玩，我喜欢你。” 　　圆圆拉着白微微的手，第一次，有这么大的伙伴陪她们玩。 　　“好，我以后找你们玩，我也喜欢你们，暖暖，团团和圆圆。” 　　白微微也拉着圆圆的手，她今天很高兴，也很轻松。 　　送走白微微几人，许笛去后院收尾，把剩下的竹子收起来。 　　暖暖带着太奶奶去看妹妹她们种的花，那盆开花的，也要放在太奶奶房间里。 　　从许笛家离开的张教授几人，和白教授会合，和朋友见面吃饭。 　　回到家，白教授说了他打听的情况，那两个女生，真的是顶替别人的名字上的大学。 　　这件事，他们已经和两人所在的大学还有当地教育局举报了。 　　等校方和当地教育局核实以后，两人面临的就是被退学。 　　“我这边也证实了，她俩根本没考上大学，而是临时改名，截了别人的录取通知书。 　　这件事，有关部门很重视。 　　她们俩，肯定不是个例，这样的情况，全国各地，应该还有。” 　　“总有人仗着自己的地位，干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等这事查实了，报纸也会陆续报道，大伙心里有数，国家也会出台相关政策，会越来越好的。” 　　白教授相信国家，混乱只是一时的，会慢慢恢复秩序的。 　　“我也相信，如果不相信，那些年，我们也坚持不下来。” 　　今天和钱姨见过以后，心里好受多了。但是，暂时，她还不想回想之前的生活，太苦了。 　　“今天怎么样，我看微微心情不错。” 　　“嗯，许笛家有三个孩子，被教的很好。微微今天笑了很多次，神情放松了很多。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以为她性子冷清，不爱说话。 　　现在知道了，从细节上能发现孩子的不一样，都是我们做父母的粗心了。” 　　张楠是自责的，她们没有及时发现孩子的异样。 　　“以后我们更用心，孩子会好的，会好的。”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很多事情，需要时间去淡忘。 　　许笛家后院的黄瓜开花了，豆角爬满了架子，一串串紫色的花，隐藏在叶子下，还挺有趣的。 　　许笛她们这学期也要接近尾声了，大同学们争分夺秒的复习，谁也不想考试不及格，都想有个好成绩，将来分配个好工作。 　　这时候，学校的图书馆，自习室，那真是人满为患，去晚一点，就没地方了。 　　不过，这事和许笛没什么关系，她在家住，不怕宿舍到点熄灯。 　　许家，许母也很忧心，马上七月份了，也不知道许梅学的怎么样了，能不能考上大学。 　　这几个月，两个孩子在她这里，吃喝拉撒睡，都要她来操心，真的挺累的。 　　时不时的，大儿媳还要酸上几句，觉得她照顾外孙子外孙女，却不照顾自己的亲孙子，孙女，觉得她偏心。 　　偏心不偏心的，她也是没办法。许梅把孩子扔下就跑了，她能把孩子扔大道上吗？ 　　大儿媳妇不理解，她也不埋怨，毕竟许梅只是小姑子，不是亲妹妹。 　　但是大力对两个孩子也很冷淡了，她挺伤心的。 　　大力和许梅相差两岁，一母同胞一起长大，小时候大力很照顾妹妹。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对弟弟妹妹都漠不关心。 　　做父母的，希望自己的孩子相互扶持，好好相处。但是，好像这是她们一厢情愿了。 　　许笛和许军关系好，对大哥大姐感情一般。 　　她能理解，她们做父母的，愧对许笛，从小到大，很多事，她们都没顾上许笛，小的时候，更是把她放在乡下长大。 　　唉，自己四个儿女，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看许笛和许勇，许强，许佳她们处的都很好。不像是堂亲，像是亲生的。 　　七月，许笛家后院的黄瓜有几根长到一扎长了，可以吃了。 　　茄子也能摘下来几个，够吃一顿了。 　　“妈妈，这个茄子好吃，黄瓜也好吃。” 　　圆圆用茄子拌的大米饭，吃了半碗，小肚子都起来了。 　　“这茄子还是一样的茄子，黄瓜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就是觉得自己种的好吃。” 　　吴姨也觉得好吃，这菜，格外的新鲜。 　　许笛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自己种的，也可能这些菜苗是从空间里长出来的，味道是不错。 　　许笛没觉得空间里的东西有什么神奇功效，没有像小说里写的的那样，可以洗筋伐髓，或者美容养颜，延年益寿。那些神奇的功效，一样也没有。 　　但是，不管怎么说，味道是不错。 　　天气越来越热了，而七八年的高考，也紧张的进行着了。 　　这是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二次考试，以后也是七月份开考，九月份开学。只有第一年是十二月考，三月份开学的。 　　等九月份，她们就成了大二的学生了。 　　几百万的考生，几十万的录取率，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 　　第221许梅的事情 　　高考和许笛没什么关系了，要说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是，今年大妮参加高考了，还有许梅。 　　学校放暑假了，许笛她们也没有回政府大院住，还是平房凉快。 　　最主要的是，后院有菜地还有两笼子小鸡呢。 　　许笛打听了，这附近的少年宫暑假开始招生了，想着，带着三个孩子去看看，有没有她们想学的。 　　“暖暖，咱家附近的少年宫要开班了，你有没有想学的？” 　　“能学武术吗？” 　　“啊？武术啊，你想练武啊？不是跳舞吗？” 　　许笛没想到暖暖想练武，小女孩，不是应该喜欢穿着小裙子，妹妹的跳舞吗？ 　　“妈妈，我想练武，不想跳舞。练武可以打跑坏人，保护妈妈和妹妹。” 　　暖暖说的认真，她应该想了很长时间了。 　　“暖暖，妹妹们妈妈和爸爸会保护的，你学自己喜欢的就行。 　　妈妈去问了，有合唱团，有书法班，有笛子班，还有很多呢。” 　　“我就想学武术，妈妈力气没有爸爸的大，爸爸力气大，但是不能总在家。我要练好武术，保护妈妈和妹妹，我力气大。” 　　暖暖思路清晰，自己都想好了。 　　“行，暖暖也不要那么担心，家里有爸爸妈妈呢。” 　　许笛抱了抱暖暖，孩子太贴心了，当父母的也会心疼。 　　“妈妈，我自己也喜欢练武术，想像爸爸一样厉害。” 　　暖暖眼神清正，没有说谎。 　　“好，妈妈去问问，如果可以，咱们就去学。” 　　许笛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少年宫，暖暖见了武术班的老师，报名成功。 　　团团圆圆也四处溜达着，团团相中了乐器班，看着人家拉二胡，她还挺投入的。成功报名乐器组，算是里面最小的成员了。 　　圆圆转了一圈，她相中了小小主持人那个班，一大群孩子，在那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喜欢。 　　三个孩子都选到自己喜欢的才艺班，以后每天一节课，时间是一样的，许笛还挺庆幸。 　　暑假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早上吃完饭，许笛带着英语书，送三个孩子去少年宫。孩子们上课，她找个安静的地方背英语单词。 　　下课以后，许笛带着孩子去附近的公园玩一会，中午前到家，和吴姨一起做饭。下午基本就不出门了，家里比较凉快。 　　许笛她们小日子过得不错，少年宫没课的时候，她们也会去牛坊大队，去看看爷爷奶奶。 　　张朝阳不知道在忙什么，现在基本两三个月甚至更久，才能回来一趟。 　　许笛想不起来七八年有什么大事发生，她上辈子很少看新闻联播，也没关心过国家大事。 　　七月中旬，大妮带着孩子过来玩。 　　杨大妮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了一个好。 　　小女儿去年出生的，正好赶上宣布恢复高考前一天。 　　“许笛，还是你们这院子凉爽，楼里像个蒸笼。” 　　杨大妮把女儿放在许笛找出的婴儿床上，自己也能歇会。 　　九个多月的孩子，抱着也挺累人。 　　“院子是凉快，楼房的窗户比较小，所以感觉不到凉风。” 　　“是呗，孩子小，还不敢让她吹风扇，怕着凉。每天晚上，我得给她扇半天风，胳膊都酸的不行。” 　　杨大妮从小真没吃什么苦，结婚以后，婆家人对她也不错。 　　生两个孩子，照顾孩子，倒是吃了不少苦。 　　“你考的怎么样，报的哪个学校？” 　　杨大妮虽然抱怨养孩子辛苦，但是，她家两个孩子伺候的不错，干干净净的，大的那个也很有礼貌。 　　“师范大学，师范学院这样的院校，我爸妈说当老师挺好的，有寒暑假，现在老师也不像之前的，很受尊敬。” 　　“是挺好的，那你上学，孩子谁看？” 　　“我婆婆看，她马上要退休了。” 　　杨大妮挺羡慕许笛的，家里男人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是有个能力强的奶奶婆，对她还好。 　　自从结婚，生活水平直线上升，都不用天天做饭。 　　“那挺好的，坚持坚持，四年很快就过去了。” 　　能遇到好的婆婆，真是不错的运气。 　　“许笛，你真的决定了，不要孩子了？” 　　“不要了，我这都三个了，再多，真的照顾不过来。 　　而且，孩子越来越大，需要的花费也多了。” 　　许笛知道大妮什么意思，她家大伯嫂也是生了三个女儿，一心想要生儿子。 　　“也是，现在养一个孩子，花费真不少。” 　　杨大妮家小的喝奶粉，大的定牛奶，一个月，差不多花了她半个月的工资。 　　“是吧，我家三个孩子定牛奶，去少年宫，做衣服，买鞋，零零碎碎的，真不少。” 　　许笛算了一下，三个孩子，一个月的花销，差不多是一个工人的工资了。 　　幸好张朝阳挣得多，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养女儿。 　　两人都有孩子，话题基本就围绕着孩子转了。 　　“许笛，你大姐回来了吗，我看她家的两个孩子，远离爸妈，也挺可怜的。” 　　“我不清楚，我和许梅不怎么联系。现在住的远了，我回去的次数少了。” 　　许笛这半年没怎么回娘家，小军不在家，她其实并不想回去。 　　偶尔回去，碰到她大嫂，也是听她抱怨许母偏心，话里话外的，撺掇她找许母闹。 　　许笛不明白，她大嫂之前感觉也不这样，自从和她娘家闹出一些事，性子好像变了。 　　“我去接我家大宝遇见过几回，两个孩子哭着要妈妈，你妈哄了半天，孩子还是哭个不停。” 　　当妈的，就看不得这样的，杨大妮觉得挺难受的。 　　许笛上次回去，发现许母瘦了不少，可能跟两个孩子上火了。 　　杨大妮在许笛家待了一下午，走的时候，许笛给她摘了不少蔬菜。 　　八月的时候，许笛听说许梅回来了。 　　许父打电话，让她带孩子回家吃饭，说许梅回来了。 　　许笛带孩子从少年宫上完课，直接回了娘家。 　　家里人挺全，除了放假依然集训的许军，其他人都在。 　　“小姑，暖暖，团团圆圆。” 　　许平安看见小姑姑她们进来，赶紧打招呼。 　　“平安，想小姑姑没有？” 　　“想了。” 　　暖暖也和姥姥姥爷大舅舅妈打了招呼，许梅她们不认识，妈妈让叫大姨，她们也叫了。 　　“大姐回来了，考上哪所大学了？” 　　“你姐夫的那所大学，沪市最好的大学！” 　　许梅意气风发，她从小学习就好，要不是因为孩子生病，她去年就考上了。 　　“恭喜你！” 　　许笛挺佩服许梅的，她学习好，从小就好。 　　“许梅，你这是来接孩子们去爷爷奶奶家的？” 　　许大嫂看不上许梅张扬的样子，考上大学就了不起了。 　　“大嫂，我家孩子又没让你照顾，你怎么这么大的意见。 　　你没去过沪市，不知道那边住房有多紧张，孩子奶奶家，十多口人挤在弄堂的三间房子了，根本没有地方住。 　　我先去学校看看，能不能在那附近租到合适的房子。 　　要是租到合适的房子，我明年就把孩子接过去。我也想孩子啊，孩子也想爸爸妈妈。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和自己的孩子分开。” 　　许梅说着，眼泪下来了。 　　许母很心疼，她虽然也想许梅把孩子接过去，但是听到她这么不容易，又心软了。 　　许笛没有发表意见，这事不需要她出钱，也不需要她出力。 　　“那是，有娘家帮着养孩子，要是我，我也高兴。” 　　许大嫂语气不太好，说完，起身出去了。 　　“大嫂，你……” 　　许梅想说什么，被许母阻止了。 　　在娘家吃了一顿饭，许笛带着孩子回去了。 　　姐妹亲情什么，在她和许梅之间，从前可能有点，但也不多。 第222章 　　许梅怎么和父母商量的，许笛不清楚，最终，许梅一个人去了沪市，孩子依然留在了娘家。 　　这件事，还是林薇说的。 　　八月中旬，林薇休息，带着孩子过来玩。 　　“许笛，你大姐走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就见了一面，还是她刚回来的时候。 　　大嫂，你这又有什么又不知道的新闻，说来听听。” 　　“看来，你和许梅真的不亲。 　　一般家里，都是姐妹之间关系更好，你家还真挺与众不同。” 　　林薇没有亲姐妹，她和堂姐妹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可能我们姐妹缘分比较淡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怎么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沪市的事情。她公婆好像对她不太满意，对她生的两个孩子也不上心。 　　李更生，就是许梅男人，之前有个处的比较好的女同学，两家关系也好。 　　如果不是去下乡，两人分开了，可能，顺理成章的就结婚生子了。 　　现在，两人各自嫁娶，但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林薇听许梅说这些的时候，真的为她不值。 　　今天把这事和许笛说，也是想着，让许家人多体谅一下许梅，她现在，进退两难。 　　“明知道李更生那样，婆家人也不待见她，为什么还要去沪市，她既然能考上沪市那么好的大学，京市的大学也可以的。” 　　“她想再争取一下，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她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感情也不是一点没有。 　　许梅之所以没把孩子带去沪市，也是想着，万一两人分开了，孩子，她不会交给李家。 　　毕竟，许梅生她家闺女的时候，难产，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 　　林薇也想不明白，许梅曾经那么要强好胜的一个人，怎么就非得在姓李的那一棵树上吊死。 　　“我们不是许梅，她自己做的选择，应该是深思熟虑的。 　　而我爸妈选择帮她带孩子，也是她们想好的，考虑清楚的。” 　　不是许笛冷漠，而是许梅一开始就把她拒之门外了。 　　也许知道她找到工作留城的那一刻起，她和许梅之间的隔阂就无法消除了。 　　“也是，我是站在许梅朋友的立场说话，想着你们多理解她。 　　但是站在你妯娌的立场，我又会觉得你做的没错。 　　所以，我今天的话说了等于没说，没有一点实质的作用。” 　　林薇觉得自己托大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我没往心里去，也不会因为你的话，改变和许梅之间的关系。” 　　许笛和林薇关系不错，算是难得的关系融洽的妯娌了。 　　她们和冯丽萍相处的就不多，住的远，又有张母在中间搅和，三人之间关系淡漠。 　　居家过日子，基本就这些事，婆家的，娘家的，剪不断，理还乱的。 　　院子里，轩贺带着四个妹妹，两只狗，一只猫，嘻嘻哈哈的笑声，传过来，许笛和林薇也笑了。 　　九月，许笛开学了。 　　暖暖也去了附小上学，许笛给她做了双肩书包，许强从南边带回来的牛仔布料，比较厚实。 　　许笛仿照小学生的双肩书包，做的比较成功，除了没有拉锁，用的是纽扣。 　　就这样，许笛每天先送暖暖去学校，再骑着自行车去自己的学校。 　　暖暖放学早，吴姨去接她。 　　团团圆圆也去了托儿所，她们的托儿所离家很近，里面都是京大教职员工的孩子，管理的很不错。 　　十月的时候，张朝阳回来待了几天。 　　许笛不知道他在部队负责什么，但是，看着他身上的伤痕，也知道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别的不说，张朝阳身上枪伤就有好几处，最明显的一处是胸口那处。 　　“媳妇，学校功课难吗？” 　　“功课挺多的，九月份大一新生入校了，我们成了大二学生了。 　　要学的功课多了，每天有背不完的题，头都大了。” 　　许笛是真的觉得不轻松，她也是咬紧牙关硬撑着呢。 　　英语她也没有扔下，时不时的，白微微还要和她练口语。 　　白教授当年留学，说的一口纯正的伦敦腔，白微微兄妹十多岁以后，就跟着白教授学英语。 　　所以，两人的英语基础非常好，尤其口语，真的很流利。 　　白微微知道许笛在自学英语，给她找了很多的资料，有时间就带着她练口语。 　　说到白微微同学，经过张教授和白教授共同努力，那两个冒名顶替的女生被退学了，她们身后的家族势力也土崩瓦解了。 　　好几个不仅被免了职，还查处出许多违法乱纪的事情，都被依法处理了。 　　那两个女生应该很后悔吧，要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哪天看见白微微，就会躲着走了。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也没有后悔药。 　　天冷以后，许笛尤其小心，害怕三个孩子感冒。 　　以前，天冷的时候，几个孩子就不去托儿所了。 　　但是，现在，孩子大一些了，许笛没有接她们回来，早晚要适应环境。 　　还有就是，托儿所孩子多，孩子们有玩伴，尤其圆圆，她是真的喜欢交朋友，喜欢说话。 　　好在，三个孩子体质不错，每天晚上的牛奶，也不是白喝的。 　　为了健康，许笛不仅给孩子们定了牛奶，也给钱奶奶定了牛奶。 　　奶奶年纪大了，需要喝牛奶，补充钙质。 　　许笛以前也注意锻炼身体，她这辈子，不想体会病痛的折磨。 　　等后院的秋菜都收到地窖里以后，预示着冬天到了。 　　这一年，后院的蔬菜，她们吃不完，吴姨和钱奶奶都给晒成了干菜。 　　家里仓房里，有不少各种蔬菜干。 　　还有小军从湘省那边寄过来的各种特产，最多的是茶叶，那边的茶叶很有名。 　　还有各种果干，还给三个孩子寄了当地少数民族的衣服，头饰，香包…… 　　不仅许强，许勇也寄了两回东西，是他所在军校当地的特产。 　　许强更是，每次出车回来，都给她们带吃的，用的。 　　许强自己私下带一些货回来，许佳在学校帮着他倒腾出去。 　　兄妹两个配合默契，挣得钱，许强拿大头，许佳拿小头。 　　两人偷摸的干着，不敢张扬。 　　十二月末，那个影响巨大的会议召开了，国家鼓励个体经营，鼓励回城知青自谋出路。 　　“姐，姐，你看，你看。” 　　许强拿着报纸，激动的手都在抖。 　　“看见了，以后，你有机会了。” 　　“嗯，我盼着呢。为了这一天，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许强真的高兴，以后他干点什么，也不用偷着摸着，可以正大光明的干了。 　　“许强，现在一切都在摸索着，你有正式工作，注意影响，不要太高调，闷声发大财。 　　你的工作给你很多便利，轻易不要把工作弄没了，这里涉及太多东西。 　　挣钱固然重要，但是，也不急于一时。” 　　许强现在户口还在单位，要是没了工作，户口就不好弄了。 　　而且，现在运输也不发达，出门还需要介绍信，脚步不能迈得太大。 　　“我知道，姐，我知道。 　　我先相亲，成了家，再立业，不急。” 　　许强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急。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多少钱，刚还完借他姐的钱。 　　政策出台了，但是，这时候，大伙还是觉得国营企业好，觉得摆摊丢人。 　　不过，也有很多人，为了生计，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街上，卖东西的明显多了，一个新时代，悄然的到来了。 第223章 　　许笛考完最后一课，这学期结束了。 　　“许笛，寒假有什么计划？” 　　“在家陪孩子。” 　　托儿所和育红班也放假了，三个孩子还要去少年宫上课。 　　“忘了，你家还有孩子呢。这几天，考的头昏脑胀的。” 　　刘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傻了。 　　“都一样，希望别考胡了，这学期的课程太多了。” 　　许笛也是一脸菜色，她可是拼了老命在学习了，奈何学习能力有限，唉…… 　　“许笛姐，圆圆放假了吗？” 　　“白微微，你考得不错吧，感觉你精神抖擞的。” 　　刘云和许笛走的近，许笛和白微微关系不错，所以，刘云和白微微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还行，我上课的时候都记住了，期末复习就容易多了。” 　　“唉，我爸妈怎么就没给我生个聪明的脑袋！” 　　刘云酸了，白微微这小丫头脑子好使，也不意外，人家爸妈都是教授，哥哥也是隔壁清大的。 　　她在心里暗自下决心，以后，她找对象，一定找个聪明的。否则，影响下一代。 　　“你以后找个聪明的对象，让你未来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许笛，咱们想一块去了。要不说，咱们能玩到一块，都是不甚聪明的人。” 　　许笛半天没说出话，白微微笑的不行，她觉得刘云说话有意思。 　　“行了，我先回家了。你们假期要是没事，来我家玩。” 　　刘云和白微微都去过许笛家，知道怎么走。 　　“不嫌我们烦就行，我假期还真没什么事。”刘云现在正在上学，家里想要催她结婚，也不那么容易。 　　“许笛姐，和圆圆她们说，我去找她们玩。” 　　白微微喜欢去许笛家家，她也很喜欢钱奶奶，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不像在干休所，姥姥她们会不断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不爱说话，和谁也不亲近。 　　她在西北被当地孩子欺负的事情，她妈没有和姥姥她们说，她心里还轻松不少。 　　许笛和两个朋友告别，她要去买肉，晚上包饺子。 　　天冷，没骑自行车。 　　许笛往回走的时候，注意到，街上挎着篮子，拎着大袋子的人多了。 　　路边，也有顶着严寒，摆摊的人。 　　许笛还买到一把香蕉，看样子，应该是从南边回来的知青带回来的。 　　没去副食品商店，在京大附近，有一个自主形成的小集市，大多数是附近的农民，把家里多的吃食拿过来卖。 　　当然了，也有之前黑市的那群人，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卖东西了。 　　许笛买了五斤猪肉，五斤羊肉，不要肉票，其他的没有需要的。 　　到家的时候，三个孩子在画画。 　　“妈妈，舅舅来了，买了水彩笔，有好多颜色，画画可好看了。” 　　许笛一进门，圆圆就跑了过来。 　　“是吗，许强舅舅来了？” 　　“嗯，强舅舅来了。” 　　吴姨把许笛买的肉拎进厨房，许笛去和许强打招呼。 　　“姐，你们考完了。” 　　“考完了，今天最后一科。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怎么样，现在路上安全吗？” 　　许笛可是知道，八十年代初期，治安很不好。 　　城里闲散人员增多，路上也有很多拦路劫财的。 　　“还行，听说越往南越不安全，我们这次，没到最南边。 　　不过，现在城里返城知青多了，闲散的人员也多了。 　　没有工作，好多人都在路上闲逛，有的还手脚不干净，小偷小摸的不少。 　　姐夫不在家，你们要关好大门，注意安全。” 　　许强真的有点担心，他姐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顶事的男人。 　　几个老弱妇孺住着这么一个大院子，真的有点不安全。 　　“我知道，注意呢。 　　我们轻易不会随便给人开门，家里还有两只狗。 　　你姐夫也和附近的公安打过招呼了，那边有他之前的战友。” 　　张朝阳上次回来，就去拜访在附近公安局工作的战友了，让他帮着照顾一下家里。 　　“那还好，不然真的不放心。 　　姐，我看你家门房有五间空房间，每个房间也有二十多平。 　　实在不行，开春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收拾一下，租出去。 　　现在回城的知青多，每家住的都住的满满的，想要租房子的人不少。 　　你那五间房，一间租金四块，五间就二十块，一个月的基本花销有了。 　　最重要的是，房子租给靠谱的人，你们也有个照应，有点什么事，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许强觉得自己想法不错，她姐家房子大，地方也大，要是真有个什么事，也挺可怕的。 　　“这我还真没想过，现在天寒地冻的，等开春以后再说。 　　别光说我了，你相亲怎么样，有没有合适的？” 　　许笛上次就听许强说要去相亲，先成家，再立业。 　　“相看了两个，我相中的没相中我，相中我的我又没看上。 　　姐，明天还有一个相亲，你陪我去呗，我都有点没信心了。” 　　许强比许笛小三岁，今年也二十二岁了，也不算小了。 　　“行啊，女方什么情况？” 　　“孟哥介绍的，他表妹，小学老师，师专毕业。 　　家里有哥哥姐姐都结婚了，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弟弟。” 　　许强把孟哥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条件挺好的，多大了？” 　　“和我同岁，说是之前有个对象，都要商量结婚了，最后谈崩了。” 　　怪不得呢，这么大了，还没有结婚，原来被耽误了。 　　许笛想着，这时候，普遍都是早婚。女孩子，年满二十，基本就结婚了。 　　“说是因为什么了吗？” 　　“好像是男方的有个弟弟下乡了，没考上大学，想回城，没有接受单位。 　　想让孟哥表妹把工作让给小叔子，等以后，办完回城了，再还给她，孟哥表妹和家人都不同意。” 　　许强也没有问太多，孟哥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正常人都不会同意，工作啊，能说让就让的吗？” 　　“只要有脑子的就不会同意，这不是明摆着要算计女方吗。 　　姐，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帮我看看。” 　　许强想着，女人之间，应该比较好沟通，他也想了解清楚，女方的真实想法。 　　他以后要做的事情挺多，就想找一个踏实本分，不嫌弃他农村出身的女人好好过日子。 　　至于女方长得怎么样，他倒是没有特别想法，一般人就可以。 　　“行，明天什么时候，约在哪里？” 　　“明天上午九点，在孟哥家里。姐，我在单位附近等你，孟哥住在运输队的家属院。” 　　“行，我明天吃完饭过去找你。” 　　事情说好了，许笛要去帮吴姨包饺子，让许强吃完饺子再走。 　　许强也不和他姐客气，去陪暖暖她们玩了。 第224章 　　第二天，许笛吃完早饭，换好衣服，和奶奶说了一下，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许强单位离她们之前住的大院不远，但是距离现在住的地方就不近了。 　　因为是陪许强相看对象，许笛稍微打扮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稳重，大方。 　　在八点四十多，许笛下了公交车。 　　“姐，这里。” 　　许强在站点等她呢，这大冷的天，穿着毛呢大衣，也不知道冷不冷？ 　　“你不冷吗？” 　　“唉，刚开始还想着打扮的精神一些，这衣服还是之前在南边买的，甩货，才五十块钱。 　　出来没一会，我就后悔了，太冷了。” 　　许强嘶嘶哈哈的，感觉这傻弟弟，太搞笑了。 　　“行了，现在回去换也来不及了，希望人家姑娘不会觉得你缺心眼吧。” 　　“唉，听天由命吧！” 　　许强觉得老天也是不待见他，昨天可没有这么冷。 　　“走吧，我拎的罐头都要冻了。” 　　许强前面带路，许笛在后面跟着，今天可真冷，张嘴说话，都感觉冻牙。 　　“姐，到了，孟哥家在三楼。 　　我们运输队福利待遇挺好，尤其住房，挺宽敞。” 　　许强想着，自己已经转正了，要是结婚了，下次分房，自己也能分房了。 　　到了门口，许强敲门，许笛看了一眼手表，还差十分钟九点，时间还可以。 　　“孟哥，打扰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让我姐陪我过来的。” 　　许笛赶紧过来打招呼，她也见过孟队长。 　　“孟大哥，好久不见，打扰了。” 　　“弟妹客气了，快进来，快进来。” 　　孟队长转业好几年了，现在是运输队的队长。 　　“英子，朝阳媳妇过来的，你们认识一下。” 　　“来了，来了。” 　　从厨房走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嫂子，满脸笑呵呵的。 　　“这就是朝阳媳妇，看着像个学生。” 　　“嫂子好，我是许笛，初次见面，打扰了。” 　　许笛赶紧打招呼，她其实也不太擅长和陌生人聊天。 　　“来坐，坐，不用客气，咱们和朝阳熟悉，到嫂子这，别见外。” 　　孟嫂子很健谈，快人快语的，许笛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朝阳没回来，挺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孟队长和张朝阳一起出过任务，处得不错，也算生死之交了。 　　“嗯，朝阳工作忙。” 　　许笛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对张朝阳的工作真的不了解。 　　“部队的工作，大多都是保密的。我之前随军，还要被保密条例。 　　他们忙什么，咱们是一概不知。 　　许笛，我听说你在上大学，你可真厉害。大伙说，考大学可难了，老多人考，能考上的不多。 　　将来我家两个崽子，要是能考上大学，我睡着了都能笑醒。” 　　“以后教学条件会越来越好，孩子们都有希望。” 　　听孟嫂子聊天，感觉很亲切。 　　“英子，秋文和秋霞来了。” 　　孟队长听见敲门声，表弟和表妹一起进来了。 　　“秋文今天不值班啊？” 　　“表嫂，我上周值班。” 　　许笛和许强也站了起来，今天的主角到了。 　　“来介绍一下，秋文秋霞，这是我同事许强，还有他堂姐许笛，也是我战友的爱人。 　　弟妹，许强，这是我表弟秋文，表妹秋霞。” 　　孟队长给双方作了介绍，许笛略过男同志，看了一眼女同志。 　　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梳着两条麻花辫，瓜子脸，杏眼，长得真不错。 　　“王同志好，我是许强。” 　　“许同志好，我是王秋霞。” 　　两个人简短的做了自我介绍，感觉都有点拘谨。 　　六个人，都找地方坐好。 　　“许强，秋霞，我和你们都熟，所以安排今天见面。咱们有什么说什么，了解一下，如果双方都觉得还行，就好好相处一下。” 　　孟队长军人做派，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 　　“表哥，我们相信你的，小霞之前遇到不靠谱的对象，我们这是心里有阴影了。 　　许同志，今天咱们有缘坐在这，都是奔着往好的方向走的。” 　　“孟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都奔着好好过日子的。” 　　许强一点也不紧张了，他人际关系方面，是许家最强的。 　　“秋霞，你有什么想问的，大家开诚布公，把心里想说的都说说。” 　　“许同志，我听表哥说，你家兄弟三人，你结婚以后要和父母一起吗？” 　　王秋霞也是怕了，她之前的对象，也算知根知底的，哪曾想，临结婚了，整出那件糟心事。 　　“王同志，我大哥在军校读书，我弟弟上初中。 　　我家还有爷爷奶奶，如果没有意外，一二十年，我父母都会待着村里。 　　如果等他们年纪大了，需要子女照顾了，我们兄弟几个会商量，怎么赡养父母。至于到时候，会不会和父母一起住，我现在也不能给你答案。 　　但是，作为子女，孝顺父母是应当应分的。” 　　许强从来没觉得他家父母是他结婚道路上的绊脚石，如果女方觉得父母是拖累，那就算了。 　　“许同志，我也不反对孝顺老人，就是觉得，孝顺老人是应该的，但是，不能事事都要顺着老人。” 　　王秋霞也是想确认一下，许同志是不是唯父母是从。 　　“许强，秋霞上个对象的父母要求她把工作让出去，她对象听父母的，觉得父母说的对。 　　所以，她想知道，你会不会无条件听从父母的安排。” 　　孟队长解释一下，他表妹这人，挺通情达理的。 　　“孟哥，正常人都不会父母说什么就听什么吧。我们都是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合理的建议，我们要考虑，商量，不合理的，当然要和父母说明白，拒绝的。” 　　许强有点不理解那样的男人，也不理解提出那样要求的父母。 　　可能他家很和谐，他奶奶和他妈妈没有什么矛盾。 　　“王同志，我二叔二婶是很明理的人，他们才四十出头不到五十，身体也很好。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一直在村里生活。我二叔是大队的会计，还要干个十多年的。 　　我二婶性子随和，和我奶奶生活在一起二十几年了，婆媳关系融洽。 　　这事你们不难打听到，我们也不能美化不存在的事实。 　　许强这边，孟大哥比较了解，他暂时没能力买房，只能等单位分房。” 　　许笛觉得她奶奶和二婶是难得的相处的好的婆媳，而且，许强他们以后和父母住的机会真的不大。 　　双方都提出了一些问题，王同志也说了，她和之前的对象彻底分了，也不存在什么难舍难分的感情。 　　这也是许强想知道的，他可不想结婚以后，媳妇还和前任有所牵扯。 　　这次相亲，彼此印象不错。 　　许强请王同志出去看电影，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下。 　　王同志同意了，他们二人离开了，许笛又在孟家坐了一会，和孟嫂子说了一会话。 　　赶在中午之前，许笛回家了。 　　到家以后，和钱奶奶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奶奶说女方条件不错，如果性格也不错，是个不错的对象。 　　但是，两人最好多相处一段时间，了解一下彼此的性格，不要等结婚以后，才觉得不合适，到时候会很麻烦。 　　许笛也觉得要多相处一段时间，不能太着急。 　　不过，这事，要看许强还有二叔二婶，爷爷奶奶估计也会给意见，但是不会帮着做决定。 　　不管怎么样，希望许强婚姻顺利。 第225章 　　许强相亲的后续，许笛是两天之后知道的。 　　“姐，我一会要出车了，去沪市。 　　我和王秋霞同志确定恋爱关系了，我们决定先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彼此觉得合适，就领证结婚。” 　　电话里，许强声音听起来意气风发的，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对象还是要去沪市，有机会去看一看十里洋场。 　　“挺不错，王秋霞同志看起来挺好的，你好好对你人家姑娘。 　　去沪市路途遥远，你们注意安全。” 　　许笛叮嘱几句，她自己都没去过那座城市，没法说太多。 　　“知道了，姐。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许强挂了电话，他们要出发了。 　　许笛看了一眼日历，已经十二月中旬了，也不知道小军今年能不能回来，这一走，快一年了。 　　张朝阳也是，又一个多月没回来了。 　　还有许勇，自从去了部队，中间就回来过一次。 　　现在上了军校，也一直没回来。 　　许笛自己在心里念叨着，希望他们今年都能回来。 　　许笛上午带着孩子去少年宫上课，暖暖不愧是张朝阳的闺女，武术练的有模有样了，连老师都说这孩子适合练武。 　　团团呢，小丫头性子稳得很，坐在那，练一个小时的二胡，居然不觉得枯燥。 　　圆圆那是玩的最开心的，如鱼得水，每天有那么多小朋友和她一起说话，感觉她嘴皮子都要磨薄了。 　　从少年宫出来，路上还碰见卖烤地瓜的。 　　“妈妈，我想吃烤红薯。” 　　圆圆看着少年宫不远处的烤地瓜的摊子，她想吃。 　　“行，咱们去买几个，太奶奶和吴奶奶也喜欢吃烤红薯。” 　　卖烤地瓜的是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戴着一顶旧的军帽。 　　“大姐，来几个烤地瓜，不甜不要钱。” 　　“好，来六个。” 　　一人一个，现在的地瓜个头都不算大，一人一个，也能吃完。 　　“好勒，您稍等。” 　　小伙子动作挺麻利，应该是干了一段时间了。 　　许笛付了钱，接过六个烤地瓜，放在她拎着的袋子里。 　　“您慢走，好吃再来。” 　　“谢谢叔叔。” 　　圆圆挥挥手，她觉得烤地瓜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许笛带着三个孩子坐车回家，都着急吃烤地瓜呢。 　　幸好，离得不太远，三站地，不然，有个小馋猫就等不及了。 　　三个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进院子，许笛插好大门，也跟着往屋里走。 　　“妈妈，家里有客人。” 　　许笛还没开门，就听见圆圆这个小耳报神传过来的消息。 　　许笛还想着，是谁过来了呢。 　　“二嫂，我来混顿饭吃。” 　　“朝恒过来了，你自己来的，丽萍和孩子们呢？” 　　“她们没来，去孩子姥姥家了。” 　　张朝恒之所以跑过来，是因为他妈和他媳妇，又闹矛盾了，他实在受不了了，才想着出来躲会清静。 　　他曾经想着，自己的婚姻生活，决不能过成大哥那样。 　　没想到，他们夫妻之间没什么矛盾，但是他媳妇和妈，闹得挺不愉快的。 　　“妈妈，烤地瓜。” 　　“知道了，你们洗完手了吗？” 　　许笛不清楚张朝恒发生了什么事，大概率就是夫妻之间，婆媳关系一类的。 　　“洗过了，妈妈你闻，香香的。”圆圆都惦记一路了，好不容易到家了，妈妈还在和小叔说话。 　　团团圆圆对这个小叔不太熟悉，她们最熟悉的是舅舅们。 　　小军这一年在学校没回来，但是，东西可没少往回寄，吃的，用的，玩的。 　　所以，三个孩子，知道他们的小舅舅，很喜欢她们的小舅舅。 　　许强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去外地回来，都给三个孩子带礼物。 　　许勇也会寄东西过来，孩子们也知道这个舅舅。 　　每次回牛坊大队，许俊会带着三个孩子玩。 　　总之，除了许大哥，三个孩子不熟悉，许家其他几个兄弟，对孩子们来说，都是喜欢她们，她们也喜欢的舅舅。 　　而张家这边，她们熟悉的不多。 　　一个伯父，她们还算熟悉，主要是熟悉轩贺哥哥。 　　姑姑是不认识的，小叔也不怎么见面，也不熟悉。 　　但是，表叔和表姑是她们熟悉的，总来家里。尤其表姑，和她们一起玩，还教她们说英语。 　　说到这点，许笛是感谢白微微的，她喜欢三个孩子，每次来，都会陪着孩子们玩，教孩子们说英语，发音很标准。 　　许笛自己英语口语就一般，读和写还行，但是说就差很多了。 　　而白微微和白玄宁英语说的很好，和外国人没什么大区别。 　　两个人，过来的时候，都会引导孩子说英语。 　　圆圆伸到眼前的手，让许笛回过神，赶紧给孩子们拿烤地瓜。 　　“奶奶，吴姨，你们也过来吃点，我买了好几个呢。” 　　“好，马上过来。” 　　吴姨在厨房准备午饭，钱奶奶在听张朝恒说话。 　　“朝恒，你吃点烤地瓜？” 　　“二嫂，我不吃，我等着吃吴姨做的饭。” 　　张朝恒现在没胃口，家里老娘和媳妇关系紧张，他得和奶奶取取经，怎么平衡一下媳妇和亲妈的关系。 　　“小笛，给我半个，烤地瓜味道挺香，突然馋这口了。” 　　“太奶奶，你先吃。” 　　暖暖把剥好的皮的地瓜递给太奶奶。 　　“谢谢暖暖，暖暖地瓜皮扒的真干净。” 　　钱奶奶接过暖暖手里的地瓜，心里的甜，比地瓜甜。 　　她这辈子，和儿子的关系就那样了，母子情分，没有多少。 　　但是，她没有孤独终老，有一个优秀的孙子，娶了一个同样优秀的孙媳妇，又生了三个可爱又乖巧的重孙女。 　　本以为亲情缘浅，没想到，老了，还有小辈真心的陪伴。 　　许笛笑了笑，她家三个宝贝，真的不错。 　　张朝恒看着三个侄女，暖暖就不说了，但是团团圆圆和他家两个差不多大，甚至还比家里两个孩子小了几个月。 　　但是，家里两个孩子，被他妈惯的有些过了。 　　丽萍有时候很生气，觉得他妈对孩子没有原则，太娇惯，两个人谁也不服谁，最后吵起来。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翻出来，再让他评理，问谁对谁错？ 　　他觉得头都大了，那一刻，感觉，谁也没错，都是他的错。 　　有一种想要逃离，又不知道逃到哪里的感觉。 　　他实在闹心，冲动之下，跑出家门，又不知道去哪，最后，来到这里，他想和奶奶说说话。 　　钱奶奶吃了半个地瓜，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孙子。 　　“这件事，你处理的不对。 　　你媳妇上学，照顾不了孩子，你自己照顾就行了。 　　你指望你妈出钱出力，又不想她发表意见，这怎么可能。 　　你的工作，也不需要出差，孩子也送托儿所了，你自己有时间照顾孩子。 　　你们自己照顾孩子，你妈不用出钱，也不用出力，她就不会有那么多意见了。” 　　张朝恒想说他照顾不好孩子，自己不行。 　　对上奶奶的眼神，他说不出口。 　　是啊，他一个男人，好手好脚的，工作又没那么忙，没有自己照顾孩子，其实，就是多懒了。 　　吃了一顿午饭，张朝恒离开了，他心里有了决定，去执行吧。 　　许笛也知道其中的缘由，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不需要婆婆帮忙，她也不会过来指手画脚。 　　她需要奶奶的帮忙，家里的事情，就要和奶奶好好商量。 　　人，不能什么都要。 第226章 　　许笛没想到，前两天还在念叨小军，没过两天，还真的回来了。 　　“姐，我回来了。 　　暖暖，团团圆圆，有没有想舅舅？ 　　钱奶奶好，吴姨好！” 　　许笛没想到，一开门，会见到小军，一年不见，模样变了。 　　许军进屋，挨个打了招呼。 　　“姐，我变化有那么大吗，怎么感觉你不认识我了。” 　　“变化不小，个子长了，脸也变了，不再稚嫩，有了成年人的模样。” 　　许笛看着已经冒胡茬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那是因为在部队每天拉练，脸都被吹皱了。 　　不过，姐你倒没怎么变，依旧那么漂亮。” 　　“舅舅，你真会说话，我妈妈笑的眼睛都没了。” 　　圆圆这个小家伙，瞎说什么大实话。 　　“哈哈……我们圆圆还是这么可爱。舅舅给你们带了礼物，来，看看。” 　　小军打开自己进过来的包，开始往外掏东西。 　　钱奶奶看着小军，这孩子，刚进来的时候，一身军装，显得成熟了。可是，和几个外甥女笑作一团，又变回之前的样子。 　　许笛看了一眼时间，去厨房，想着晚上做点什么吃的，给小军解解馋。 　　部队的伙食管饱不管好，不可能像在家一样，做的这么丰富。 　　“小军，晚上在这吃，姐给你做点好吃的。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姐，我想吃饺子，肉馅的。 　　在南边，基本不怎么吃饺子。” 　　“行，家里有肉，咱们做猪肉葱花的，猪肉白菜的，猪肉酸菜的。” 　　许笛觉得想吃饺子，太容易了。 　　小军在客厅陪着三个外甥女玩，顺便还能陪着钱奶奶聊天，说一说南边的风土人情，三个孩子也听得津津有味。 　　许笛下地窖，拿一棵白菜和两根大葱上来。 　　这地窖真不错，冬暖夏凉，秋菜放进去，不会烂，尤其土豆，不会长芽子。 　　厨房里，许笛剁肉馅，吴姨洗白菜和大葱。 　　前几天，二叔说大队杀猪了，许笛让她二叔帮着买了五十斤肉，骨头，排骨还有板油。 　　许二叔自己家笨榨的豆油，也给拿了十斤。 　　二叔和许俊一起送过来的，许笛今年又给爷爷奶奶做了新棉袄棉裤。正好，让二叔给带回去。 　　许笛空间里又种了棉花，她想着，以后往出拿东西，会比以前容易多了，借口好找了。 　　但是，棉花，布匹这些，暂时还是需要票的，并不容易弄到。 　　正规途径没有，以前的倒买倒卖的那批人，手里不缺稀罕货。 　　许笛前几年给三位老人都做了新棉衣棉裤，一晃好几年了，许笛今年又重新做的，一人一套，三套棉衣，都是许笛自己做的。 　　许笛没去裁缝铺，自己按照上辈子的样式稍微改动一下，没做的太肥大，有考虑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也不习惯太瘦的。 　　做好的衣服，钱奶奶试了，她觉得舒服，许家爷爷奶奶，也说不错。 　　所以，许笛家，真的不缺肉。 　　现在城里，每家一个月，就那么多肉票，吃没了，就没了。 　　许笛家油水一直很足，真的不缺。 　　牛坊大队的大队长和会计这些基层干部，胆子比较大，前几年，就开始养猪，养鸡，都用村集体的名义。冬天交了任务猪，队上就开始杀猪。离城里近，谁家有亲戚在城里，不差钱的，都会来买肉，就像许笛这样的。 　　当然了，有许爷爷和许二叔两任会计，许笛买的肉都是最好的。 　　晚上，猪肉葱花馅的饺子，猪肉白菜馅的，猪肉酸菜馅的，包了差不多三百个饺子。 　　许军也会包饺子，擀皮。 　　人多力量大，饺子包好了，煮熟了，许军自己吃了两大盘，差不多四十个饺子。 　　“姐，不行了，吃撑了。” 　　许军感觉，他张嘴，饺子都要跑出来了。 　　“赶紧吃一颗山楂丸子，消消食，好回家，一会天黑了。” 　　吃饭的时候，许笛才知道，小军上午到的，在家待了一会，就过来了。 　　“嗯，是要回去了。” 　　许军知道，他大姐家的两个孩子，现在还留在家里。 　　许军回到家的时候，许家也刚准备吃饭。 　　“小军，洗手吃饭。” 　　“我吃完了，在我二姐家吃的。” 　　“你二姐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许母知道，小军和他二姐感情好。 　　“包的饺子，猪肉白菜馅的，猪肉酸菜馅的还有猪肉葱花馅的。” 　　许军吃了一顿丰盛的饺子，感觉心里特舒服。 　　“你大姐这几天也会回来，到时候，你们好好相处。” 　　“妈，这话，你应该和我大姐说，我一直都在用心的和哥哥姐姐相处的，能不能友好，从来不取决于我。” 　　许军觉得，他妈一遇到他大姐的事情，就容易有失偏颇。 　　“也不能这么说，你大姐也不容易。找了那么一个男人，有那么一个婆家，也倒霉到家了。” 　　许军没有多说什么，说多了，他妈又该不高兴了。 　　三天以后，许梅下了公交车，往家属院走去？ 　　她一个人回来的，李更生对孩子不上心，她不能不上心。 　　说得难听一点，这是她唯二的两个孩子，却不一定是李更生的。 　　如果哪天她俩离了，他一定不会顾忌两个孩子，会很快生下其他的孩子。 　　毕竟，当初难产的是她，以后不能生育的也是她？ 　　这次去沪市上大学，在李更生熟悉的地方，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李更生。 　　在云省，李更生是略微忧郁的，他站在夕阳的余晖里，弹着手风琴。金色的光照在他一侧的脸上，真的很迷人。 　　那些年，她们一起生活，一起生儿育女，真的挺快乐的，至少，她自己觉得很快乐。 　　可是，现在，她们一起在沪市，李更生不一样了。 　　手风琴不弹了，周日回婆家休息，早上，蓬头垢面，端着痰盂去公厕排队的那个人，在她看来，是那么的陌生。 　　那一刻，许梅感觉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明白。 　　这次放假，她让李更生和她一起回来看孩子，他没同意，说自己不想去丈母娘家蹭吃蹭喝。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没有了共同话题。 　　在许梅脚步匆匆回家的时候，许勇也下了车，准备回牛坊大队。 　　今年，他们集训结束的比较早，可以好好回家陪爷爷妈妈和爸妈了。还要去看看他的外甥女，也不知道长得像谁，性子像谁？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多大年纪，过年的时候，回家，都是高兴的事情。 　　虽然离过年还有几天，但是年味已经很浓了。 第227章 　　张朝阳是在过年前三天到家的。 　　许笛张罗着办年货，今年整体气氛，要比往年热闹的多。 　　四合院附近，整个裕民胡同，今年有好几家回来人了，那几所空的院子，有了人气。 　　她们一家虽然住过来一年了，但是，和左邻右舍也不太熟悉。 　　这边，有不少院子的主人曾经都被下放了，回来以后，习惯关紧院门过日子。 　　不过，这几天，整个胡同，都热闹了，能看见各家各户都有人进进出出，拎着东西，准备年货。 　　吃的，许笛已经准备好了。 　　肉类，是许二叔帮着在大队购买的，还有五斤的羊肉呢。 　　朱师傅年前给她寄过来一些海货，许笛直接汇了钱过去。 　　当然，京市的特产，许笛也寄了一些，这是人情。 　　张朝阳下了公交车，远远的看见拎着东西的许笛。 　　“媳妇，我回来了。” 　　张朝阳小跑着过去，拎过媳妇手里的东西。 　　“朝阳，你们放假了？能在家待几天？” 　　“二十二天，申请的年假。今年一年太忙了，这回，一起休了。 　　媳妇，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都挺好的。前一阵小军和许勇也回来了。 　　几个孩子，被舅舅们带着，都要玩疯了。” 　　许笛空着手，和张朝阳一起往家走，和他说着，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情。 　　“奶奶，暖暖，团团圆圆，我回来了。” 　　张朝阳人未到声音先到了，而且声音大的，隔壁可能都听见了。 　　所以，等他开门进屋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爸爸，欢迎回家，我们想你了。” 　　圆圆小嘴能甜死个人，还拉着团团，一起做了一个福身的动作，惹得暖暖在一旁，都不知道要不要配合着做这个动作。 　　“大姐，快点啊！” 　　暖暖在圆圆的催促下，也学着做了一个福身的动作。 　　张朝阳美啊，嘴角上扬，眼睛都眯成缝了。 　　许笛可不管这爷四个，拎着东西去收拾。 　　她买了糖块，果脯花生，瓜子等零食。 　　还有一些糕点，罐头，零零碎碎的，不老少呢。 　　张朝阳带着三个孩子，围在奶奶身边，听着孩子们说，几个舅舅带她们去哪玩了，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圆圆说的很精彩，有漏掉的，暖暖和团团给她补充。 　　孩子童真的话语，让张朝阳疲惫的身体和心理瞬间轻松了很多，脑子里没有了那些血雨腥风。 　　吴姨已经放假了，许笛在厨房准备晚饭。 　　明天开始，她要炸丸子，炸干果，炸麻花，烀肉，忙的很。 　　晚上，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吃了晚饭，张朝阳又陪着三个孩子玩了一会，直到她们困了。 　　入冬以后，三个孩子就陪着太奶奶睡在东屋的炕上。 　　许笛自己在西屋炕上，她正好有时间学习，大学的课程多，她还要学英语。 　　“媳妇，辛苦你了，谢谢！” 　　“我们都辛苦，你在外面辛苦工作，保家卫国，我们才能衣食无忧。 　　咱们一起努力，为了家，为了孩子，这些辛苦，看着孩子甜甜的笑脸，都值了。” 　　许笛枕着张朝阳的胳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他手上的老茧，那是常年训练留下来的特有的老茧。 　　现在的生活，许笛很满足。 　　张朝阳顾不上家，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和工资，让她和孩子过上稳定富足的生活。 　　而且，他虽然陪伴她们的时间不多，但是都是有效的陪伴。 　　孩子们对父亲的爱和惦记一点也不少，却不会抱怨爸爸陪她们的时间短。 　　“朝阳，许强说，现在知青回城的很多，很多人都在等着工作，街上闲散人员也多了。 　　咱家，院子大，你又不常在家，要不要把前排的房间收拾出来，租出去。 　　既可以收一些租金又能有人气，给我们壮壮胆。” 　　许笛想起许强的话，和张朝阳商量商量。 　　“嗯，我以为是过年了，街上人才多的，原来是知青回城了。 　　这件事，我考虑一下。租房子涉及的事情比较多，租户也不好选择。 　　如果人品不过关，那就是引狼入室。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也不敢保证，租户都是好的。” 　　张朝阳他们这半年多，多数时间都在封闭训练，所以，对外面的事情，没太留意。 　　他常年不在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真是个问题。 　　“行，反正你这次假期不短，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许笛有点困了，这几天忙着备年货，累了。 　　张朝阳有心想做点什么，看着比较疲倦的媳妇，压住了自己的欲望。 　　来日方长，他明天多干活，媳妇休息好了，再想其他的。 　　第二天，许笛在厨房忙，张朝阳在一旁打下手。 　　“媳妇，你告诉我怎么做，你指挥我执行。” 　　“害怕我累着？” 　　“当然，自己的媳妇自己心疼。而且，你太累了，我也辛苦。想干点什么，看着你那么疲倦，我哪好意思啊！” 　　张朝阳的眼神，有点小小小的幽怨是怎么回事呢。 　　“咳咳……孩子们想吃苹果，我过来取点。” 　　钱奶奶刚进厨房，就听见孙子孙媳的私房话，她有点进退不得。 　　“奶奶，我切好了给你们端出去。” 　　许笛有点脸红，让奶奶听见了，多不好意思。瞪了张朝阳一眼，真是的，啥都说。 　　“媳妇，奶奶高兴着呢，咱们夫妻关系和谐，多好。 　　要是两口子冷冷冰冰的，她还担心了，这是要离婚的节奏啊！” 　　许笛终于明白，圆圆像谁了，根子在这呢。 　　切好水果，许笛出去了。 　　张朝阳说到做到，许笛指挥，他把事情做的很不错。 　　晚饭吃了香喷喷的炸丸子，肉的，素的都有。 　　还炸了不少干果，麻花，香味飘了一屋子。 　　当然了，晚上，夫妻俩也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转天，张朝阳带着妻子，女儿们，去了干休所，看看老爷子。 　　三个孩子，穿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真的很招人稀罕。 　　老爷子这里，人不少，张二叔，三叔两家人都在，还有张姑姑一家。 　　孩子们进来，先和长辈问好，然后，一起跑向了白微微和白玄宁。 　　“小姑姑，小叔叔，我们想你们了，你们想不想我们啊？” 　　“想你们了，我们回爸爸的老家了，还给你们带了礼物，想着明天给你们送过去呢。 　　这段时间，有没有说英语，我们交流一下。” 　　刚才还安安静静的白微微，被三个孩子围着，眉开眼笑的，话也多了。 　　“微微和几个孩子很熟悉，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说这么多话。” 　　张朝峥的媳妇挺惊讶，这个从外地回来的小姑姑一家，都不爱吱声，尤其白微微这个表妹。 　　“微微和许笛是同学，她们熟悉的很。” 　　张家姑姑夫妻高兴，自己的女儿难得有合得来的朋友，不管年纪大小，性子合得来就是行。 　　再说了，微微那几年一直被同龄人欺负，心思敏感，谁是真心的，她自己清楚的很。 　　她感谢许笛和三个孩子，让微微有了喜欢的朋友，能露出真心的笑容。 　　“挺好的，只有真心对真心，才能对彼此敞开心扉。” 　　方奶奶也很欣慰，外孙女能笑的这么灿烂，是因为，许笛和三个孩子让她安心。 　　她不是老糊涂，孩子回来的状态不对，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 　　但是所有人都没说，她就没有问，怕孩子太敏感，再次受到伤害。 　　张老爷子把张朝阳他们叫去书房说话，许笛就在旁边，看着白微微和孩子们用英语交流。 　　当然了，都是简单的，常用语。 　　难得的，一大家子人都在，气氛还算不错。 第228章 　　张老爷子退下来好几年了，但是，内部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毕竟，在位的很多领导，都是他曾经的部下。 　　所以，书房里，张家几代人中，在军中任职的都在。 　　张父，张二叔，张三叔，张朝峥，张朝朗，张朝阳，张朝煜都在。 　　还有一个在军报工作的张朝苗，出差了。张朝恒还没放假，也没过来。张朝博还是学生，所以没进来。 　　老爷子看着自家三个儿子，三个孙子，最后，目光停在了张朝阳身上。 　　“朝阳，你现在的位置，以后会有很好的发展，只要你自己稳住了。 　　其他人，也要洁身自好，不要做出什么违背纪律的事情，到时候，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不仅是是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家人，也要约束好。 　　现在是关键时期，要是违了规，后悔莫及。” 　　书房里，在讨论国家大事。 　　客厅里，说的就是家长里短了。 　　张朝阳这辈，一共兄弟六人，还有张朝露和张朝茹姐妹两个，总共八个孩子。 　　张姑姑家的一儿一女，在大西北生活了好几年，表兄弟表姐妹之间不熟，而且他们也不从军。 　　孩子们，有白微微兄妹两个看着，许笛也放心。 　　林薇比许笛她们进来的晚，而且，她和张家在座的长辈也不熟悉，就一直挨着许笛坐着。 　　张朝峥媳妇考上的是师专，现在也在上学，孩子，张二婶帮着照顾。 　　她是文工团干部，也快退休了，工作很轻松。 　　张朝煜的妻子刚生完二胎没多久，她没考大学，在部队后勤工作。 　　许笛其实也不熟，都是没见过几面的人，她和奶奶一起生活，虽然说方奶奶没有错，但是，对上张家老爷子，她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 　　还有，她和张朝阳父母关系一般，虽然没有恶语相向，但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状态。 　　就好比现在，家里几个孩子在一起玩，张母话里话外就会带出，家里没有男孩子不成。 　　明里暗里的催促她和林薇赶紧再生一个，尤其对她，那是一副为你好的架势，就差把绝后的话说出来了。 　　林薇和许笛对视一笑，这个婆婆，年八辈见不着一次，眼里除了张朝恒家的双胞胎，就是张朝茹家的三个孩子。对其他孙辈，尤其孙女，那是一个不管不问，现在又说三道四，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许笛，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你和我媳妇说什么，说给我听听。” 　　张朝阳他们刚说完话，从书房出来，就听见他妈对着他媳妇质问的话。 　　“朝阳，我们说些家常呢，你不用知道。” 　　张母对上二儿子的眼神，心里有些怕怕的。 　　“妈，这就不对了，你让我生儿子，这事张朝阳不知道好像不行吧，毕竟，我自己，也生不出孩子。” 　　许笛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母，真是当着儿子的面一套，背着儿子又一套。 　　“生什么儿子，我有三个女儿，已经足够了。 　　国家都提倡男女平等，少生优生，我作为一名军人，要跟着国家政策走。 　　而且，我媳妇一个人，上要照顾奶奶下要照顾三个孩子，你看不见她的辛苦吗？” 　　张朝阳从没指望他妈帮着他们照顾孩子，他自己都是被放弃的，还指望父母能疼爱他的孩子。 　　“不是有家政人员吗，有什么辛苦的，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张母觉得她们就是矫情，有什么辛苦的，谁不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你要是觉得不辛苦那是你的事情，我不能让我妻子，孩子受苦。 　　我的三个女儿很好，我很爱她们。我不指望你做一个慈爱的奶奶，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不要没事找事。” 　　张朝阳说话声音不大，不想孩子听见。但是，从书房出来的几个人都听见了，包括张家老爷子。 　　他知道，朝阳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也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张朝阳不稀罕儿子，也不会再生孩子了。 　　“算了，我就不该管你们的事情。” 　　张母觉得没面子，在妯娌面前，被自己的儿子顶撞。 　　“本来就不该说。” 　　张朝阳不管他妈面子好不好看，他媳妇，他闺女，谁也不能怠慢。 　　“爸爸，你说完事情了？大伯，我可以请轩贺哥哥和晨欣妹妹去我家玩吗？我舅舅给我们带回来很多玩具，我想请轩贺哥哥和晨欣妹妹玩。” 　　圆圆看见大人都出来了，赶紧过来问问，她有好东西，想要和哥哥妹妹分享。 　　“圆圆，你这么大方，不怕哥哥妹妹玩坏你的玩具啊？” 　　张朝朗逗着圆圆，这孩子性子活泼，说话也利索。 　　“不怕，轩贺哥哥会小心的。坏了，大伯买新的。” 　　“你还挺会安排，大伯没钱怎么办？” 　　“大伯母有。” 　　圆圆说的认真，其他人都被逗笑了。 　　刚才紧张的气氛被打破了，大伙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带着笑。 　　张朝阳和爷爷他们道别，要回去了。 　　张朝朗和林薇带着孩子，和朝阳他们一起，要去看看奶奶。 　　许军，许勇和许强陆续给三个孩子买了很多的玩具，不只有洋娃娃，还有玩具手枪，南边最新的益智的玩具，各种棋类玩具，都快赶上摆摊的了。 　　所以，一行人到了以后，暖暖和团团圆圆拿出她们的玩具筐，轩贺和晨欣才知道，原来她们说的玩具多，是真的多。 　　五个孩子，在客厅的垫子上玩玩具，几个大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许笛，你们和那边姑姑一家很熟？” 　　林薇挺惊讶，没想到传说中的教授姑姑一家挺平易近人的。 　　“关系还不错，我和微微是同学，姑姑还是文学院的教授。” 　　至于白薇薇的事情，她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我听白家两兄妹说英语，听起来，腔调不一样。” 　　林薇觉得许笛的三个孩子，各方面教的都挺好。 　　三个孩子在少年宫学东西，现在更是连英语都会说特，真是厉害！ 　　她想着，要不要和张朝朗商量一下，让轩贺和欣欣也去少年宫报个兴趣班，以后多一条出路。 　　张朝朗现在虽然不在一线部队，也要精进本事，防止自己跟不上，被时代淘汰。 　　张朝阳虽然不在空军，但是，出任务的时候，也会和其他军种的战友一起一同作战，给出的建议还是很中肯的。 　　一家子亲人，围在一起，还挺像那么回事。 第229章 　　吃过年夜饭，这一年也就过去了。 　　初三的时候，许军一早就过来了，来接他姐回娘家。 　　“舅舅，新年快乐！” 　　暖暖最喜欢小舅舅，那种自然而然的喜欢。 　　一岁左右的记忆可能不复存在了，但是，那时候许笛去南边照顾张朝阳，是许军帮着照顾暖暖的。 　　“新年快乐！来，这是小舅舅给的压岁钱。” 　　许军掏出三个红包，一人一个。 　　“谢谢舅舅！” 　　三个孩子，高高兴兴的接过来，她们已经有好几个红包了。 　　“小军，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钱奶奶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许军。 　　“钱奶奶，我都长大了，还给我压岁钱啊？” 　　“给，没结婚就给。” 　　钱奶奶也喜欢许军，无关血缘，就是觉得这孩子仁义。 　　“谢谢钱奶奶，为了多拿几年红包，我晚几年结婚。” 　　“那可不行，你爸妈还盼着呢。” 　　“真早不了，我还没毕业呢。等毕业了，还要去部队。” 　　许军想想，自己真早不了。 　　许笛给孩子们穿好衣服，拎着回娘家的东西，一行人下楼了。 　　许家，许大哥家三个孩子在，许大哥和许大嫂上班去了。 　　许父也在厂子里，许母正好今天休班，和同事换的班。 　　许梅在陪着两个孩子，自从她回来以后，两个孩子就一直粘着她，害怕妈妈又离开。 　　许笛一行人到了，许军打开门，平安先迎了出来。 　　“小姑，小姑父过年好！妹妹们过年好！” 　　“平安过年好，这是小姑给的压岁钱。” 　　许笛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到平安手里。 　　“谢谢小姑，小姑父！” 　　过完年，平安已经十二岁了，快赶上许笛高了。 　　“你们过来了，快进来，暖暖带着妹妹，茶几上有好吃的。” 　　许母从厨房出来，招呼许笛她们进屋。 　　“姥姥过年好！” 　　暖暖带头，三个孩子先给姥姥拜年。 　　“来，这是姥姥和姥爷给你们准备的压岁钱。” 　　许母都准备了，一个孩子一个。 　　“谢谢姥姥，姥爷。” 　　许笛把东西放在五斗橱上，几人坐在沙发上，又给安悦和安欣发了红包，许梅带着两个孩子也出来了。 　　“许笛朝阳来了？” 　　“嗯，初三回娘家。 　　茂业，凤英，来，这是小姨和小姨父给的压岁钱。” 　　许笛对两个孩子不怎么熟悉，她一年回来的次数有限。 　　“小姨，小姨父过年好！” 　　茂业拉着妹妹，给小姨和小姨父拜年，他和暖暖一年生的，马上六周岁了。 　　“大姨，过年好！” 　　圆圆看了一会，也明白了，妈妈给所有小孩子发了红包，她也要给大姨拜年。 　　“给，这是大姨给你们的压岁钱。” 　　许梅也拿出三个红包，给了暖暖她们三个。 　　“谢谢大姨！” 　　暖暖道了谢，平安招呼暖暖她们去那边玩。 　　“茂业，凤英，你们也去和哥哥姐姐，妹妹玩去吧。妈妈就在这，不走。” 　　许梅知道，孩子们担心什么，但是她没办法承诺，今年带她们一起离开。 　　“我去帮妈做饭，朝阳，你看着点孩子们。” 　　许笛和许梅没有什么话题，坐一起，感觉有点尴尬。 　　许笛去厨房了，许母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 　　剁好的排骨，褪完毛的小鸡，一条大鲤鱼，泡好的笋干…… 　　许笛拿过小鸡，找了个小板凳坐着，开始拔细毛。 　　“你进来干什么，朝阳自己多无聊，我自己一会就做好了。” 　　“没事，朝阳和小军陪孩子们玩呢。” 　　许笛看着忙碌不停的许母，和大多数中国母亲一样，一辈子，为了男人，为了孩子，默默无闻的干着一切。 　　她们自己也有工作，下了班，要忙着做饭，忙着收拾屋子，洗衣服，有做不完的事情，很少有歇着的时候。 　　“和你姐没什么说的？” 　　“嗯，没什么说的。” 　　许笛明白她妈想要兄友弟恭，姐妹和睦的心情，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许母叹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下午，许父和许大哥他们提早下班回来了。 　　一家人，这回算齐了。 　　许父话少，简单说了两句，就开始吃饭了。 　　吃完饭，许笛和许梅还有许大嫂一起收拾了碗筷，让许母歇一会。 　　许笛能看出，许大嫂和许梅互相看不上对方，两人不交谈。 　　她正好也没什么想说的，赶紧收拾完，她们也该回家了。 　　小军送他们到了公交站点，直到她们坐上公交车，他才转身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许笛她们去牛坊大队住了一宿，之后就没出门了，在家陪着孩子。 　　期间，张朝阳出去了半天，回来以后，说房子的事情有办法了。 　　“奶奶，小笛，我和齐超说了让他多照顾一下咱家院子的事情。 　　他给了一个建议，你们看看行不行？” 　　“你说说看？” 　　过年这一段时间，钱奶奶也有些担心了。 　　她们这条胡同，院子都是独门独户的，没有大杂院。 　　最近，总能看见探头探脑的，在这附近晃悠。 　　也许不是坏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朝阳过几天就回部队了，家里就她们几个，不安全。 　　“年后会有一批转业到公安局的战士，他们大多家都不在当地，公安局暂时没有合适的宿舍。 　　齐超说，他和后勤建议一下，租咱们家的五间门房做宿舍。 　　这样，有公安局的同事在这里进进出出，不管白天晚上，都很安全。” 　　齐超和张朝阳是多年的战友，两人一起出过很多次任务，真正的生死之交。 　　“我看可以，到时候，在西厢房的耳房那里，砌一堵墙，把五间门房加上西耳房一起，单独圈出一个小院。 　　五间房，中间的一间，窗户那个位置打通，做出一个门。他们单独走一个门，相互不干扰。 　　小笛，你觉得怎么样？” 　　许笛觉得完全可以，她可是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治安很不好。一直到严打，才震慑住那些违法作乱的。 　　张朝阳也觉得奶奶想的很周到一些，这样大家都自在。 　　张朝阳又去找了齐超，他们公安局在胡同的另一头，走路用不上五分钟，挺方便的。 　　齐超也和后勤的同志沟通了，具体强调了，张朝阳同志军人的身份。 　　现在治安如何，他们公安内部的人心里都清楚。 　　后勤的同志也没意见，他们局里，差不多一半的同事都是转业军人，能理解。 　　张朝阳又说了家里房子的情况，后勤的同志一听，可以单独形成一个小院子，那再好不过了。 　　事情定了下来，公安局以每个月三十块钱的租金，租了张朝阳家的五间门房和一个耳房。 　　至于砌墙和开门的事情，后勤的同志说他们自己来安排人弄。 　　张朝阳谢过后勤的同志，和齐超就不说客套话了，都是自己兄弟，说多了，反而生分。 　　“朝阳，你放心，奶奶和嫂子，侄女们，我会照顾的。 　　之前她们离得远，我顾不上，现在，住的这么近，有事，喊我一声。” 　　“谢了，兄弟。” 　　张朝阳和齐超相互撞了一下，这是属于他们的方式，交流感情。 　　公安局后勤的同志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派人过来收拾了。 　　正好张朝阳在家，跟着一起干的，两天的时间，就收拾利索了。 　　中间的房间做公共的客厅，其他四间房间，放上上下铺的床，一个房间，可以睡四个人。 　　耳房那里，一半用来做厨房，一半用来洗漱。 　　还有一块空地，可以活动筋骨，很不错。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张朝阳也要归队了。 　　许笛带着孩子送他离开，等待下次的团聚。 第230章 　　张朝阳是提前归队的，接到电话就收拾东西走了。 　　许笛带着孩子目送他离开，这也不是第一次，许笛也没多想。 　　已经是七九年了，马上就要进入八十年代了。 　　许笛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日历，二月十二号，星期日，大年初六，还有不到二十天，学校就要开学了。 　　外面挺冷的，除了带着孩子在外面活动活动身体，玩会雪其他时间，许笛就带着孩子在家听听英语磁带。 　　白微微拿来好几本磁带呢，有中文原声的，也有她和白教授自己录的对话。 　　许笛带着孩子一起学习英语，孩子们看着妈妈这么大的人，也要和她们一起，一点一点的学习英语单词，听磁带，瞬间觉得平衡了，学习兴趣也浓了。 　　不然，三个小家伙，对学习外国人的话，兴趣不大。 　　许笛带着孩子们在家学习，玩游戏，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五六天了，张朝阳归队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往回打电话。 　　许笛还在心里嘀咕呢，怎么一直没有打电话呢。 　　直到十七号早上，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消息，让许笛惊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而钱奶奶手里的报纸，上面也报道了这次战争的始末。 　　“奶奶，奶奶这是打起来了吗？真的打起来了？朝阳，张朝阳是不是去南边了？” 　　许笛上辈子是八零后，战争这个话题，离她有点遥远。 　　而且，那时候，她是一个被家务琐事缠身的，生活不太如意的普通人，真的没有太关心国家大事。 　　和她生活息息相关的是今天猪肉有没有涨价，哪些蔬菜农残超标，又有哪些食品是科技与狠活的结合…… 　　而在她出生前发生的这场短暂的战争，她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上学的时候学过这段历史，但是，都忘的差不多了。 　　好像记得这场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但是敌人全民皆兵，妇人和孩子也参战了，让我们的战士吃了不少亏。 　　后续好像胶着了好多年，具体什么情况，许笛真的想不起来。 　　她现在后悔，自己怎么才想起来，要是早点想起来了，是不是也能给张朝阳提个醒。 　　提醒他，小心小孩子，不要同情敌人，哪怕他们是小孩子。 　　可惜，没有如果，她真的一点也没想起来。 　　许笛满脸懊悔，也满脸担忧。 　　“孩子，别怕，别怕，奶奶在呢。朝阳他们不一定去了那里，去了也会没事的。” 　　钱奶奶心里清楚，朝阳十有八九是过去了。 　　对南边的战争，早早晚晚都会来一场的，她自己也算一个老兵了。穿上那身军装，就要担负保家卫国的使命。 　　烈士陵园躺着的那些烈士，他们也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朝阳也不例外，他进入部队这么多年，几经生死，她和他都做好了准备。 　　可是，小笛不一样，她没有经历过这些，她还年轻，她还有三个幼小的孩子。 　　所以，她会害怕，会担心，这些都可以了理解。 　　“奶奶，朝阳是不是已经去南边了。他这次归队，一直没有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我知道，他可能顾不上了。 　　奶奶，奶奶我有点害怕。” 　　许笛挨着奶奶坐在沙发椅子上，害怕的浑身直哆嗦，想放声大哭。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吓到孩子们。 　　“不怕，不怕，有奶奶呢。 　　我们在家好好的，朝阳在外面不用挂心家里，会平安的，会平安的。” 　　钱奶奶轻轻的拍着小笛的肩膀，让她躲在自己怀里，稍微的发泄一下。 　　她知道，小笛即使已经泪流满面了，也不敢让自己哭出声，就是怕吓到孩子们。 　　“奶奶，就一会，一会就好，让我缓缓。” 　　许笛任由眼泪打湿奶奶的衣襟，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担心丈夫的妻子，不是妈妈。 　　“没事，有奶奶呢，有奶奶在呢。” 　　钱奶奶觉得自从和小笛一起生活，后来又有了三个孩子，她的心都变得柔软了。 　　许笛哭了一会，去厕所洗脸，不能让孩子能看出来，她哭过了。 　　钱奶奶拿出电话本，找出干休所的电话，打给张根生。 　　“钱大姐的电话，应该是为了朝阳的事情。” 　　干休所，方奶奶招呼张老爷子接电话。 　　“喂，是我，张根生。” 　　“朝阳是不是去战场了？” 　　“应该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张老爷子毕竟退了好多年了，有些事情，他也没有权利过问。 　　“知道了，我挂了。” 　　“喂，喂，喂……” 　　听筒里嘟嘟的声音，说明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了。 　　“钱大姐说什么了？” 　　“问问朝阳是不是去了南边的战场，我说去了，她就挂了。 　　怎么这么着急，话也不听我说完，我本来还想安慰她的，朝阳对她是不一样的。” 　　方奶奶忍着没有翻白眼，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钱大姐有多不待见你张根生，大伙都知道。 　　她们三人的纠葛，也算不上纠葛，钱大姐压根就没怎么搭理她们。 　　不过，钱大姐这人恩怨分明，对她不亲近也不会故意找麻烦。 　　“钱大姐担心朝阳，哪有心情听你的安慰，家里还有朝阳媳妇，她没经历过这些，害怕是一定的。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事情多的很。” 　　“也是，朝阳多疼爱那三个孩子和他媳妇，大伙都清楚。” 　　过年的时候，张老爷子也听出来了，朝阳那话不仅是对他妈说的，也是说给他听的。 　　“我知道了，一会，你收拾一点东西，让警卫员给送过去。” 　　“知道了，我这就去，也不知道朝煜和朝峥会不会过去。 　　朝峥部队也在南边，朝煜在京市军区，你也打听打听去。” 　　“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 　　老两口各自去忙活，心里都有所牵挂。 　　钱奶奶挂了电话，确定朝阳已经去了南边战场，心里犹豫不定，这件事，要不要和小笛说。 　　而大街小巷，各个工厂，家属院，凡是看到报纸的，都知道，南边打起来了。 　　家里有孩子当兵的，都在焦急，不知道自己孩子有没有去战场。 　　许笛洗完脸，让自己缓了一会，看起来状态恢复了，才出了厕所。 　　“奶奶，我不哭了，我要坚强，要守好大后方，等着朝阳凯旋。” 　　“好，好，就该这样，哭泣也解决不了问题。 　　与其每天泪流满面，不如坚强面对，照顾好家里，照顾好孩子，等着朝阳回来。” 　　钱奶奶很欣慰，小笛这么快就想开了。 　　她也不知道朝阳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或者能不能回来。 　　战争不是玩笑，是会死人的。 　　早点想开了，真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也不至于崩溃了。 　　不管怎么说，孩子还小，要养大她们。 　　在三个孩子不知道的时候，许笛和奶奶一起，握紧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对方，她们一定要坚强。 第231章 　　从十七号开始，关于南边的消息，如潮水般的涌来。 　　报纸，广播都有报道，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许笛试着往张朝阳的部队打电话，被告知出任务了。 　　明知道部队纪律严明，张家老爷子也说了，张朝阳去了南边。 　　许笛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知道一点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 　　现在，彻底死心了。 　　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 　　孩子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虽然小，但是，也感觉到家里有些不一样了。 　　“妈妈，是爸爸有什么事情吗？” 　　过完年，暖暖六周岁了，她知道爸爸是军人，工作和安健的爸爸不一样。 　　“怎么这么问？” 　　许笛觉得自己已经极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了，不让孩子觉察到。 　　“妈妈这几天有些难过，还一直看着电话机。” 　　暖暖形容不出来妈妈的状态，但是，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什么事，就是你爸爸回部队以后没往家打电话，妈妈有些惦记。” 　　许笛真真假假的说着，害怕糊弄不了暖暖。 　　“妈妈，你不用担心，爸爸可能有急事，他们不是会封闭训练吗？” 　　张朝阳和孩子们说过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当然，说的是可以说的部分。 　　“嗯，妈妈觉得也是。可能是爸爸突然离开，妈妈有点不习惯了。这段时间，爸爸在家，妈妈依赖性增强了。” 　　“妈妈，你不用担心，我长大了，你可以依赖我的。” 　　暖暖站起来，挺直身板，让妈妈知道，她长大了。 　　“暖暖，妈妈是大人，你还小，不着急长大。 　　你和妹妹们快快乐乐的长大，对妈妈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许笛把暖暖搂在怀里，她家的宝贝女儿，怎么这么懂事呢。 　　“妈妈，我们很快乐，有太奶奶，有妈妈，有爸爸，我们天天都高兴。” 　　暖暖搂着妈妈的脖子，她也想成为妈妈的依靠。 　　“妈妈，我们也要抱抱。” 　　圆圆拉着团团，一起扑在妈妈和姐姐的身上，娘四个抱成一团。 　　钱奶奶站在门口，看着小笛和孩子们，心里莫名的轻松了。 　　有这么好的妻子，女儿在家等着，朝阳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许笛接到了许多电话，问她张朝阳的情况，有没有去南边。 　　许笛能说的不多，大伙也做的也不多，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她几句，张朝阳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张姑姑一家是最先上门的，她们住得近，而且，都在放假。 　　“姑奶奶好，小姑姑，小叔叔好！” 　　白微微进来，先跟钱奶奶打了招呼，就带着三个孩子去做手工了，她今天带了做手工的东西。 　　“钱姨，小笛，家里有什么事，就说一声。 　　我们住的近，过来也方便。” 　　“知道了，姑姑，我会的。暂时也没什么事，朝阳回部队之前，和附近公安局签了协议，前面门房的几间房子，租给公安局做宿舍了。 　　过几天，他们会陆续的搬进来。这样，一些小偷小摸的，也不敢轻易过来的。” 　　许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边打起来了，公安局那边的人还没有搬过来。 　　“那挺好的，有公安局的同志在这边进进出出，安全多了。 　　小笛，你姑父说，从国际形势上看，南边的事情不会持续太久。 　　他让我和你说，不用担心，朝阳很快就会回来的。” 　　许笛没想到一心做学问的姑父还有军事眼光，这场战争真的没有持续多久，前后好像一个月左右。 　　但是，战争啊，即便是再短暂的战争，也会有牺牲的。 　　“知道了，姑姑，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家里，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着朝阳回来。” 　　“那就好，没几天就开学了，你调整好心态，学习不能落后。 　　不管将来怎么样，你自己要有立足社会的本事。 　　你还有三个孩子呢，她们是你的责任。” 　　张家姑姑的潜在意思，许笛听明白了。 　　就是如果张朝阳有个万一，她的日子依然要继续，孩子还小，她要好好养育她们。 　　“小笛，你姑姑说的对。朝阳是军人，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他就不完全属于家人了。 　　先有国才有家，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咱们在家好好生活，让他心无牵挂，凯旋归来。” 　　钱奶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真的老了，面对自己养大的朝阳，她做不到洒脱。 　　“奶奶，姑姑，我知道，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会守护好属于我们的家。 　　奶奶还有暖暖她们三个，我都会照顾好的。” 　　许笛曾经想着，找一个军人，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 　　她自己带着孩子，虽然辛苦一点，但是落个清静。 　　可是，事到临头，她心里还是有不舍，有难过。 　　一晃，她和张朝阳结婚七八年了，孩子也生了三个。 　　虽然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连一年都不到，但是，在相处的时间里，张朝阳真的做得不错。 　　没有大男子主义，没有当个甩手掌柜的，没有指责她，没有…… 　　人无完人，但是，在这一刻，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曾经的美好。 　　姑姑她们待了一小天，吃完晚饭才走的。 　　隔天，休息的时候，许父和许母也过来了。 　　“小笛，朝阳有打电话回来吗？” 　　“爸，没有，他们部队有保密条例，很多事情，都不能和家里说的。 　　小军呢，到学校以后有没有打电话回来？” 　　许笛直接到过一次电话，小军到学校以后报平安的。 　　许勇也打过一次电话，只说他平安到了。 　　“也没有，还是刚到学校以后打过一个电话，说是平安到达了。再以后，没有打电话。 　　也不知道，他们学校会不会让他们去南边？” 　　“应该不会，他们还没毕业呢。” 　　其实许笛也不清楚，这段历史，她能记起来的不多。 　　“希望吧，朝阳和小军都平安无事。” 　　许母想安慰几句，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送走许父许母，林薇一家过来了，芳芳姐她们，张朝恒也过来的。 　　这一天，家里从早到晚，就没断过人。 　　许笛都好生接待了，大家的善意她收到了，也领情了。 　　忙碌了一天，晚上，躺在炕上，许笛睡不着。 　　她心里还是不安的，就怕有什么意外。 　　白天，她是坚强的妈妈，是依靠。晚上，她就想做一回软弱的自己，允许自己哭一会。 　　天亮以后，她要变回那个坚强的，勇敢的妈妈。 第232章 　　南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学校开学了。 　　许笛依旧是先送暖暖，自己再去学校。 　　团团圆圆由吴姨送去托儿所，就在胡同的尽头，离的很近。 　　门房围起来的那个院子，已经住进去人了。 　　几个退伍转业的战士，身上的军装换成了公安制服，同样精神奕奕的。 　　许笛她们相互打了招呼，以后相互照顾一些。 　　这些退伍转业的战士，知道院子里住的是军属，他们由衷的觉得亲切。 　　尤其在这个时候，南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 　　校园里，关于南边战事的讨论更激烈。 　　毕竟，大学生聚在一起，想法比普通百姓会更多一些。 　　第一天，许笛她们先回了班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书本要发，课程表要重新抄写，上学期的期末成绩要总结。 　　“许笛，这里。” 　　刘云看见许笛进来，赶紧招手，让她过来坐。 　　“你先送暖暖去学校了？” 　　“嗯，下学期就要上一年级了。” 　　暖暖马上就要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要开始真正的学习生活了。 　　“真快，咱俩同岁，你家孩子要上小学了，我这对象还没影呢。 　　以后，咱们之间，能差出一代人来。” 　　刘云状似懊恼，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急。 　　她下乡那么多年，看多了婚姻的真谛，真的不怎么向往。 　　现在多好，父母想要催她结婚，也要考虑她学生的身份，也要想着她在乡下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你心里怎么想的，能骗过你爸妈，可骗不过我。不结婚，你心里美着呢。” 　　许笛认识刘云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很了解她的。 　　“哈哈……知我者许笛也。对了，你男人他们部队怎么样，有没有去南边？” 　　想起正事，刘云收起嬉皮笑脸，一脸担心。 　　“已经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过完年提前归队了，一直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慢慢等着就是了。” 　　刘云心里一紧，嘴上却安慰着。 　　“嗯，我在家守好后方，其他的，就只能等待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许笛已经没有刚听到消息时那么慌张了。 　　“有事吱声。” 　　“不会和你客气的。” 　　真正的朋友，无需说太多，也无需太煽情。 　　第一天，没有课程安排，大伙领了新课本，抄了课程表，也就散了。 　　尤其现在，校园里，很多学生，对南边的事情，讨论不断，很是激动。 　　许笛掏出绳子，把课本捆好，一会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就行了。 　　刚到家门口，正好碰到过来的许强。 　　“姐，你没事吧？我刚从沪市回来，姐夫也去了吗？” 　　许强交了车，急匆匆的过来，气都没喘匀呢，问的有点没头绪。 　　“没事，你先进来，这一身灰扑扑的，都没洗洗。你吃饭了没有？” 　　许强接过许笛的自行车，许梅敲门。 　　没一会，吴姨过来开门了， 　　“姐，这大门离正房太远，按个门铃吧，方便。” 　　“嗯，是要按个门铃，等有时间的。” 　　之前张朝阳说要安的了，还没来得及，他就提前归队了。 　　许强把自行车停好，又把后座上的课本解下来，拎进屋。 　　手上沉重的课本，让许强再一次庆幸，自己没上学是对的，这么多书，怎么看。 　　吴姨听说许强还没吃饭，去厨房煮面了。 　　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这都是有说道的。 　　许强看他姐状态还行，吃了面，从提包里，拿出给孩子买的东西，就先回去了。 　　最近应该不跑长途，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刚吃完饭，张父和张母来了。 　　“爸妈，你们吃饭了吗？” 　　“吃过了，前几天就想过来看看，没找到，单位有事，我出差了，今天才回来。 　　娘，你还好吧？” 　　张父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三个儿子，就朝阳最有出息，还上战场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还有他妈，把朝阳看得那么重，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受得了。 　　张父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他小时候跟着母亲流浪，也是几经生死的。 　　所以，碰到他爹以后，他就想好好的活着，不想着什么建功立业，活着才是硬道理。 　　“我挺好的，能有什么事。暖暖，你带着妹妹回房间玩。” 　　“去吧，舅舅从沪市给你们带了玩具回来，妈妈放在奶奶房间的炕上了。 　　吴姨，麻烦你了，带着暖暖她们去东屋玩一会。” 　　许笛也怕张母说话口无遮拦，吓到孩子。 　　暖暖知道，爷爷奶奶过来，有时候会争吵，太奶奶和妈妈怕她们被吓到。 　　她一手拉着一个妹妹，跟着吴奶奶去了太奶奶的房间。 　　张母看着离开的孩子，心里窝着一股火。 　　“许笛，不是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犟，说不生就不生了。 　　你要是生完双胞胎接着生一个，是不是朝阳就有儿子了。 　　现在倒好，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连个后都没有。 　　呜呜……” 　　钱奶奶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刚想说什么，许笛先开口了。 　　“妈，有你这么说话吗？ 　　朝阳还没怎么地呢，你到先哭上丧了。 　　还有个三长两短就没后，你这话说这一次，别让我听见第二次，不然，我家，不欢迎你。 　　我家三个闺女怎么了，不是张朝阳的种？” 　　“我没那么说，我就说朝阳没有儿子，以后没人祭拜。” 　　“朝阳活的好好，需要什么祭拜？ 　　没有儿子怎么了，我们有闺女。我不和你掰扯男孩女孩的问题，我就告诉你，以后这样的话别说，我不愿意听，也不能让孩子们听见。 　　你的想法，对于我和朝阳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许笛正义言辞，说的无比认真。 　　“哼，这是我儿子的家，你没有权利说不让我来。” 　　张母气哼哼的，她觉得许笛有点不知所谓了。 　　“不好意思，这房子是我的名字，你最好天天祈祷朝阳平安无事，否则，你以后没有机会踏进这里了。” 　　许笛也是被气狠了，本来就很担心朝阳的安危。 　　这时候，一个当母亲的，不想着儿子平安无事，净扯些没用的。 　　“周红，朝阳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既然已经放弃了，就放弃的彻底一些。” 　　钱奶奶说话了，张母没敢多说什么，她对自己婆婆的惧怕是发自内心的。 　　张父瞪了张母一眼，真是脑子不清楚，这时候，说什么儿子不儿子的。 　　“娘，我们先回去了，我打听一下，要是有朝阳的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嗯，不用强求，有些事，你也不一定能打听得到。” 　　“嗯，我明白。” 　　张父拉了张母一下，两人起身，一起离开了。 　　“小笛，不要和脑子不清楚的人生气，没必要。” 　　“奶奶，我不生气，我相信，朝阳一定会回来的。 　　他还有三个女儿，还要看着她们长大成人，还要看着她们出嫁。” 　　“对，奶奶也要好好活着，看看祖国的未来。” 　　许笛和奶奶抱在一起，这一刻，两人是最亲近的亲人，即便没有血缘关系。 第233章 　　许笛数着时间，在心里算着南边战事结束的日子。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场战事只持续了一个月。 　　所以，二月十七号开始，到三月十六号就应该结束了。 　　是不是这样，许笛也没有把握，毕竟，那时候，她学习不好。 　　历史书上的介绍，她记不清了，后续也没有关注过这些信息。 　　报纸每天都有报道，但是，许笛想从中看看，有没有张朝阳的消息。 　　可是，她不知道他隶属哪个军区，什么兵种，根本无从找起。 　　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了。 　　三月十六号，报纸，广播上都有了好消息，战事结束了。 　　许笛当时站在教学楼前，听见广播里传出来的消息，她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许笛，你没事吧？” 　　“刘云，结束了，你听到了吗，战事结束了！” 　　“嗯，结束了，咱们胜利了，胜利了！” 　　刘云知道许笛的丈夫是军人，也知道她男人去了战场。 　　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刘云，我想回家，你帮我和教授请假，最后一节课，我不上了。” 　　许笛现在心里乱糟糟的，真的静不下心来。 　　“嗯，你快回去吧，我认真记笔记。” 　　许笛走了，刘云心情沉重的回了教室，在心里默默祈祷，许笛丈夫平安无事，所有的战士平安归来。 　　许笛回到家，奶奶刚放下电话。 　　“小笛，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奶奶，我听见广播了，战事结束了，朝阳，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我刚问了一下，说是那边虽然战事结束了，后续问题还有很多。 　　虽然没有朝阳的消息，但是，牺牲的名单里，也没有朝阳。 　　小笛，我们安心的等着，这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知道了，奶奶，我知道了，就是冷丁听见战事结束了，心里一下就乱了。 　　课也上不进去了，让刘云帮着请假了，就想回来看看，有没有电话。” 　　许笛知道奶奶说的是对的，这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晚上，许笛去接孩子回来，听着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心情能好一些，不那么紧张。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报纸上，广播里，陆续有消息传出来。 　　许笛还是没有等到张朝阳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被许笛惦记的张朝阳，此时正在南部军区医院里。 　　当时他接到归队的命令，回到基地，整理好队伍，直奔机场。 　　南边战事紧张，他要带领队伍，去侦查敌情和地形。 　　本来一切都算顺利，他们也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发了回去。 　　他们也准备往回返了，经历十多天的丛林探险，他们精神也极度紧绷。 　　这一路，几经生死，队员有受伤的，也有牺牲的。好在任务完成了，稍微能松口气。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走出去，回到祖国的领地。 　　张朝阳没有放松警惕，带着手下的队员小心的往回返。 　　来时的路线不能用了，他们要重新找一条出路。 　　这么多天，衣服已经湿了干，干了湿，吃的也所剩无几，脸上的油彩也遮不住他们的疲惫。 　　幸好这边植被发达，他们一路寻找吃食，也没有饿着，就是那味道，令人记忆犹新。 　　“队长，我们快到了。” 　　“我看看。” 　　张朝阳接过指南针，辨别一下方向。又看看了身边的植物，方向没有错，再计算一下他们行走的速度，真的快到了。 　　“原地调整一下，就近找一点吃的，接下来咱们一鼓作气，回家。” 　　“好，一鼓作气，回家。” 　　十多个人，没敢大声喧哗，小声的重复着，声音里，有遮挡不住的喜悦。 　　大伙砍了不少绿色的杆子，剥了外皮，里面是透明的果肉一样的东西。 　　他们吃过一次，还挺解渴。 　　吃完东西，张朝阳集合队伍，分配好任务，出发。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的两人发出信号，应该是有情况。 　　张朝阳打了手势，队伍停下，原地待命。 　　“怎么回事？” 　　“队长，前面有一个孕妇，一个小孩，好像受伤了。” 　　张朝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远处，真的有一个他国打扮的女人，躺在地上，肚子硕大，旁边还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张朝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们马上要到交界处了。这时候，出现的孕妇和孩子，有点巧合。 　　“队长，什么情况？” 　　张朝阳他们退回集合地点，其他的成员看见队长回来，松了一口气。 　　“有一个孕妇和一个孩子，应该是受伤了。” 　　“队长，那是敌国的人，咱们不要理会，谁知道她们有没有埋伏。” 　　“那只是一个孕妇和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埋伏，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罗军的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他对此有些不忍。 　　“好了，咱们马上要到家了，我不希望出意外。” 　　张朝阳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想手下的兄弟，有损失。 　　罗军听了队长的话，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们一行人快速撤离，刚走没几分钟，左前方，又出现一个孕妇和三四个孩子，几人摇摇欲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朝阳感觉有点诡异，想要快速离开。 　　罗军看着孕妇脸上痛苦的表情，脑子里浮想出他妻子临死前的脸。 　　“队长，我去看看。” 　　“罗军，你回来。” 　　张朝阳没想到罗军会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心里恼火，但也不能放弃他。 　　“队伍进入警戒状态，豹子，跟我去接应罗军。” 　　张朝阳刚安排好队伍，和豹子两人还没有走出几步。 　　就看见罗军突然向前一扑，大喊着“队长，有埋伏，快撤！” 　　砰的一声巨响，张朝阳他们抬头，看见刚才孕妇和孩子们的位置，冲出来好几个女人和孩子，手里拿着枪和炸药包，眼神麻木的看着他们这边。 　　罗军的一扑，让他们没法移动，所以，他们拉响了炸药包。 　　瞬间，包括罗军在内的几个人，被炸成了碎片。 　　这一幕，刺激了张朝阳在内的所有人。 　　爆炸前，那几个孩子的目光，妇女仇恨的眼神，还有罗军血肉横飞的画面。 　　“撤！” 　　张朝阳喊了一声，把所有人的情绪拉出来，他们要先离开。 　　“队长，罗军……” 　　“走吧，先回去，我们不能莫名其妙的都搭在这里。 　　国家培养我们，那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做好标记，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张朝阳知道，大伙舍不得罗军，没办法，那块，已经被炸成平地了。 　　而且陆续还有爆炸声传来，也不知道她们布置了多少雷。 　　一行人，快速的撤离此地。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就有几个妇女和孩子过来，后面跟着他国的军人。 　　张朝阳他们回到自己地盘的时候，才知道，昨天，战事结束了。 第234章 　　张朝阳带队完成任务，值得嘉奖。 　　本来他们损伤极少，如果不是罗军的心软，他也能一起回来。 　　不过，罗军最后的一扑，也救了其他战友的性命。 　　他以身涉险，让其他战友明白，敌国妇人和孩子，有时候也是致命的武器。 　　紧要关头，他奋力一扑，杜绝了其他战友的危险，用自己的血肉之身，阻挡战友一探究竟的脚步。 　　张朝阳给罗军报了烈士，他担得起。 　　张朝阳他们完成任务，准备休整一下，就要回基地了。 　　当天晚上，张朝阳队里的战士，开始出现梦魇，闭上眼睛，就是罗军和那几个孩子，妇人血肉横飞的画面。 　　张朝阳自己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他脑子里，不断的闪现出那几个孩子的眼神和孕妇怨恨的神情。 　　张朝阳知道，他们心理受伤了，白天的画面，太过刺激。 　　以往，他们面对的都是穷途极恶的成年人，这一次，他们直击的是孕妇和儿童还有自己战友被炸飞的画面。 　　军医被叫来了，给他们做了心理辅导，暂时平复下来了。 　　“张队长，根据你们说的情况，这是典型的战后应激反应，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治疗。 　　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见过类似的病例，但是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你们回京以后，需要专业的治疗。 　　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反应，暂时不要离开部队，避免受到相应的刺激，不能控制自己，伤到他人。” 　　军医的建议，张朝阳记在心里了。 　　天亮以后，和领导取得联系，那边安排了专机送他们回基地。 　　回到基地，队里有专门的心理医生。 　　领导让心理医生进行治疗，张朝阳说的没错，队里的每个队员都是国家用真金白银培养起来的。 　　就像神枪手，除了本身的天赋，那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他们地基几百人，军需方面，真的不是三瓜两枣就能解决的。 　　张朝阳症状不是很重，但是，现在也不敢确定后续还会不会有其他情况。 　　暂时，他也不能回家。 　　不过，可以打电话。 　　所以，当许笛下班回到家，接到张朝阳的电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朝阳，是你吗？张朝阳，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许笛控制不住的喊声，引来了钱奶奶和孩子们。 　　“小笛，是朝阳吗？” 　　“奶奶，是朝阳，他回来了，没有受伤，平安的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爸爸没有牺牲，回来了？” 　　暖暖再三确认，她偷听过胡同里大人的聊天，知道爸爸去了战场。 　　“嗯，回来了，爸爸平安回来了。暖暖，团团圆圆，过来和爸爸说句话。” 　　许笛没想到，暖暖会知道朝阳去了战场，她自己忍着，没有问，心里也很不安吧。 　　“爸爸，我是暖暖，你还好吗？” 　　“爸爸，我是圆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我学会了好几首歌，想唱给你听。” 　　“爸爸，我是团团，我会拉二胡了，会弹古筝了。” 　　三个孩子，握着话筒，叽叽喳喳的表达着自己对爸爸的思念。 　　“奶奶，你和朝阳说几句？” 　　“不说了，让孩子们说，知道他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钱奶奶心疼几个孩子，她们什么都懂，却什么也没说。 　　最后，孩子们把话筒给了妈妈，让她和爸爸说话。 　　“朝阳，你近期能回来吗？” 　　“媳妇，部队还有事，有暂时回不去，辛苦你了。” 　　张朝阳这一次，写好了遗书，奔赴战场，其实心里没有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许笛一个人，以后怎么办，要照顾奶奶，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他想了很多。 　　但是，作为军人，想再多也没用，祖国需要的时候，他们知道会对不起家人，也会义无反顾。 　　“朝阳，你真的没受伤吧？” 　　“没有受伤，就是后续事情还很多，离不开。” 　　“那，你能不能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寄点东西。 　　三个孩子想要唱歌给你听，我录下来，给你寄过去。” 　　许笛想着孩子期待的眼神，退而求其次。 　　“好，我给你地址，你寄过来。” 　　张朝阳也想听听孩子的歌声，真的很想。 　　许笛记下地址，最后让张朝阳注意休息，不用担心家里，才挂了电话。 　　“妈妈，爸爸回来了，真好。” 　　“暖暖，你什么时候知道爸爸去了战场，怎么没有和妈妈说？” 　　“前几天，听胡同里的几个阿姨聊天说的。她们说爸爸也是军人，不知道去没去战场，会不会牺牲？ 　　想起之前，看见妈妈和太奶奶偷偷的哭，我猜爸爸可能去了战场。 　　我不想让太奶奶和妈妈伤心，就没有问你们，爸爸是不是牺牲了。” 　　许笛搂过懂事的女儿，心里既感到安慰又心疼。 　　暖暖才六周岁，因为张朝阳的职业，她不自觉的想去帮着妈妈照顾妹妹，照顾太奶奶，把自己当成大孩子。 　　团团圆圆听不懂妈妈和姐姐的话，但是，她们能感受到妈妈和姐姐的心情，两个孩子，也跑过来，和妈妈还有姐姐抱在一起。 　　许笛搂着三个女儿，这一刻，幸福的心情，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给爸爸唱歌？” 　　圆圆在少年宫学会了好几首儿歌，一直想要唱给爸爸听呢。 　　“妈妈明天去找小姑姑，请她帮忙录，你们去想一想，有什么想和爸爸说的，哪首歌想唱给爸爸听。” 　　“知道了，妈妈，我们这就去。” 　　圆圆立马站起来，去准备了。 　　暖暖和团团也跟在后面，去准备要爸爸说的话了。 　　“小笛，这回放心了，朝阳回来了。这一个多月，你都瘦了。” 　　“奶奶，我也控制不住，就是很担心。真的，我们大人怎么都好说，可是三个孩子还小，要是失去爸爸，她们的人生，会很遗憾。 　　我知道，张朝阳是军人，他有他的责任和使命。 　　和我一样的军嫂，和暖暖她们一样的孩子也很多。 　　我们的生活相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还有很多军嫂，她们的日子要过的比我难多了。 　　道理很明白，但是情感上不容易过去。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会控制不住的想那些。 　　现在朝阳回来了，我很庆幸。 　　但我也知道，这场战争，会有很多人失去了儿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 　　我为她们难过的同时，也庆幸，朝阳回来了，我的丈夫还在，孩子也有爸爸的陪伴。” 　　这是许笛真实的想法，她知道，自己没那么伟大，也有点自私，心里暗自高兴，张朝阳回来了。 　　“小笛，你不要那么想，都是人之常情，谁也不是圣人。 　　朝阳是军人，他要先有大家才有小家。你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心里先有小家，没有什么不对。 　　谈不上自私，这是作为人的最正常的反应。” 　　钱奶奶不觉得小笛自私，生而为人，谁有不自私呢？ 第235章 　　许笛知道张朝阳平安无事，心里轻松了。至于他所说的没有受伤，许笛没完全信。不过，应该不影响工作。 　　想到要录孩子们的歌声，许笛想着明天找白微微帮忙，她经常给孩子们录英语，应该很有经验。 　　第二天，孩子们还不忘嘱咐许笛，不要忘了给爸爸录音的事情。 　　“记住了，不会忘记的。团团圆圆，你们跟着吴奶奶去托儿所，走的慢一点。” 　　“我们记住了，妈妈，不会让吴奶奶累到。” 　　许笛交代完，骑着自行车，先送暖暖去学校。 　　南边到北边战事结束了，校园里，讨论的声音也少了一些。 　　对于百姓，她们知道自己国家胜利了，心里就高兴了。 　　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她们理解不到，即便是高校的大学生们，她们又能知道多少详情呢？ 　　“许笛，这里。” 　　刘云住宿，来的比较早。 　　这学期，她和白微微都会给许笛占座，三人形影不离的。 　　“有什么好事，眼睛都在笑？” 　　刘云感觉出许笛的高兴，是那种由里到外的放松。 　　白微微也有同感，她想到了什么。 　　“表哥回来了？” 　　“嗯，回来了，昨天打电话报平安了！” 　　“啊！许笛恭喜你！能平安归来，都是英雄，大英雄！” 　　刘云很激动，都没控制住音量，使得教室内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有什么了不起，上战场的又不是许笛。” 　　“虽然上战场的不是许笛，但是，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的可是许笛。” 　　刘云真想不明白，有的人，怎么就喜欢嫉妒别人，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许笛拉了一下刘云，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时间和无关紧要的人计较。 　　“微微，孩子们想唱歌给爸爸听，你能帮我给孩子录音吗？我有点不熟练，害怕录的效果不好。” 　　“行，什么时候录？” 　　“我也去，我也去。” 　　刘云也觉得有意思，她也想凑热闹。 　　“今天下午就一节课，下课了就去我家。微微，你把你的录音机拿来，我买了好几本空白的磁带呢。” 　　许笛和白微微熟悉了，说话随便的多。 　　“行，中午我回家拿来，下午下课，咱们就去。” 　　三人商量完，教授也进来了，开始上课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教授离开了，许笛三人也拿着东西，冲出了教室。 　　“你俩一会先去我家，我去接团团圆圆回来，先给她俩录。暖暖放学晚一点，我一会再去接她。” 　　“行，你快去吧，我们又不是找不到你家。” 　　刘云和白微微去了许笛家，许笛去托儿所接孩子了。 　　“团团圆圆，快来，都准备好了，你们谁先来？” 　　刘云性子有点急，看见两个孩子进来，就准备开始。 　　“不着急，让孩子喝点水，缓一会。” 　　白微微已经凉好了温水，帮着两个孩子脱了厚衣服。 　　“微微，你以后一定能当个贤妻良母。我感觉自己当不了一个慈母，对孩子，耐心有限。” 　　刘云已经二十六岁了，在这个年代真的算得上是大龄剩女了。 　　“不用着急，等你有了孩子，自然而然的就会改变。” 　　许笛觉得，大多数的女性，当了母亲以后，都会改变很多。 　　孩子夜里尿了，哭了，会第一时间醒来。晚上睡得再熟，也会醒来看看孩子有没有蹬被子…… 　　两个未婚女性，听着许笛给她们传授育儿经，倒也挺新奇。 　　“姑姑，我们准备好了。” 　　团团圆圆换好了衣服，喝完水，一切准备就绪。 　　“好，咱们准备录音。你们谁先来，准备唱什么歌？” 　　“我先来，我要唱儿歌，姐姐要拉二胡，要弹古筝。” 　　圆圆已经准备好自己要唱的儿歌了，都很熟悉了。 　　“小松树快长大 　　绿树叶新枝芽 　　阳光雨露哺育它 　　快快长大 　　快快长大 　　小朋友 　　快长大 　　像松树发新芽 　　毛泽东思想哺育我们 　　快快长大 　　快快长大” 　　“拉大锯，扯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 　　接闺女，唤女婿，小外孙也要去。 　　他妈不让去，嫌他太淘气。 　　不让去，也dei去，推着小车赶上去。” 　　…… 　　圆圆一连唱了好几首，孩童清脆的嗓音配上欢乐的歌词，听得开心。 　　许笛看时间差不多了，让她们先录着，她去接暖暖。 　　接了暖暖回来，团团的二胡曲目也录完了。 　　“大姐，快点，就剩你了，我们都录完了。” 　　圆圆火急火燎的，她想听听自己的声音从录音机里放出来是什么样的。 　　暖暖放好东西，换了衣服，才过来。她稳得很，圆圆白着急。 　　暖暖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她请老师帮忙准备的稿子，《少年中国说》里的一部分。她听老师读过，很喜欢，就想读给爸爸听。 　　“少年中国说，梁启超。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好，好，暖暖读的真好！” 　　刘云率先鼓掌，她真的很激动。站的笔直的小姑娘，铿锵有力的读着这篇《少年中国说》，直击人心。 　　许笛看着暖暖手上的稿子，很多拼音，那些不认识的生僻字，她都注了拼音。 　　之前许笛给三个孩子启蒙，教了她们拼音。 　　微微给她们讲英语，也强调过拼音和字母的区别，她们记住了。 　　“暖暖，这是你们老师帮你写的？” 　　“嗯，我请老师帮忙，她帮我写的，我练了一天了。 　　我喜欢这里面的话，老师读过。” 　　“暖暖很棒，这么多字都记住了。我相信，爸爸听见你们的儿歌，乐曲和朗诵，一定会开心的！” 　　许笛挨个抱了抱三个孩子，她们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许笛，你也说几句。” 　　“说几句吧，表哥应该想听你的声音。” 　　刘云和白微微意见一致，许笛也觉得也不错。 　　大伙屏住呼吸，听着许笛录音。 　　许笛录完了，暖暖拉来太奶奶和吴奶奶，让她们也说几句。 　　钱奶奶和吴姨说了一些祝福语，圆圆还拜托她小姑姑，去后院，录一下她家鸡的叫声，还有大黄，大黑的叫声，还有猫猫的，都没有落下。 　　总之，一盘空白磁带，最后都录满了。 　　许笛她们从头听了一遍，录的效果不错，音质很好。 　　晚上，刘云和白微微留下来吃饭，吴姨做的饭菜，比食堂的好吃太多了，刘云成功的把自己吃撑了。 　　吃完饭，天色也不早了，刘云和白微微结伴回了学校。 　　“妈妈，明天早上，你就把东西给爸爸寄去。” 　　“好，明天就寄去。” 　　许笛给张朝阳做的短裤，背心，还有吴姨做的肉酱，收拾了一包。 　　这一晚，许笛睡得安稳，一觉到天亮。 第236章 　　吃过早饭，许笛准备去学校了。 　　“妈妈，磁带，别忘了给爸爸寄过去。” 　　圆圆一看她妈要走了，赶紧叮嘱一番。 　　“知道了，已经放包里了，等一会，妈妈送完姐姐，就去寄。” 　　许笛拍了拍自己的包，让孩子们放心。 　　“妈妈再见，小心骑车。” 　　圆圆知道妈妈拿着磁带了，放心了，挥挥手，和妈妈说再见。 　　许笛哼着歌，送暖暖去学校。 　　看时间来得及，先去了邮局。 　　东西检查好，付了邮费，许笛赶紧往教学楼骑去。 　　“许笛，快点，教授马上进来了。” 　　“来了，来了，刚去邮局邮磁带了。早上还没出门呢，圆圆一再叮嘱我，别忘了去寄磁带。” 　　想起自家小闺女，许笛也是觉得想笑。 　　“圆圆可爱！” 　　白微微最喜欢的是圆圆，跟她在一起，轻松的很。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题，声音清脆，听着心里舒服。 　　“教授进来了，别说了。” 　　刘云已经看见教授的身影了，她们文学院最厉害的一位。 　　教室里立马鸦雀无声，同学们自觉的安静下来，没人说废话。 　　许笛觉得，这时候的大学校园是真正的学习的地方，没有那么多混日子的，大伙都憋着一股劲，拼命的学习。 　　一天的时间，都在埋头苦读，记着笔记，消化教授说的内容。 　　与此同时，张朝阳所在的部队基地，一起从南边回来的战友，陆续出现不同的症状，轻重不同，但是相同的症状是晚上无法入睡。 　　“队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不能不睡觉的。 　　时间长了，他们的身体健康会有影响。” 　　基地的军医也是留学回来的，虽然才三十出头，但是医术不错。 　　“我知道，我自己也有同样的问题。现在，咱们想办法，先解决睡不着觉的问题。” 　　张朝阳比他们经历的多，心态比较稳，不然，看着那样的画面，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的状态会更糟糕。 　　“我知道，只是现在没有好的方法，音乐，催眠，聊天，都没有什么效果。” 　　欧阳睿也有点头疼，他在莫斯科留学，接触过很多战后应激反应的病例，但是，像这次这样的，他还真不多，那是孕妇和孩子，一般人的心理都会受不了。 　　张朝阳心里也急，这么多的战士，不能都折损了。 　　他们中有优秀的击狙手，最厉害的侦察兵…… 　　欧阳睿又开始翻书，希望可以找到其他的方法，来治疗战友。 　　晚上，张朝阳从噩梦中醒来，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多。 　　躺在床上，他睁眼到天亮，再也没有睡着。 　　早操结束，他又找来了欧阳睿，看看他有没有新的进展。 　　“队长，我昨天又试了一下其他的方法，效果不算太理想，但是也有些许进步。” 　　“有改变就好，就怕原地不动或者退步。” 　　张朝阳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也着急啊。 　　“队长，有你的包裹。” 　　“我家里寄来的？” 　　“嗯，一些衣服，吃的，还有一盘磁带。队长，你家闺女真厉害，会唱歌，会拉二胡，还能演讲，听得人心里怪舒服的。” 　　他们地基管控严格，外来的东西，都要经过严查的。 　　“什么磁带？” 　　欧阳睿心里莫名的激动一下，听着舒服，怎么个舒服法？ 　　“我家孩子给我录的，唱的儿歌什么的。”张朝阳从包裹里拿出磁带，放在手上摩挲着，心里愉悦的很。 　　“队长，你不介意放来听听吧。” 　　“不介意，就是，我这里没有录音机。”张朝阳正好也要听呢，他还没听过他闺女唱歌，拉二胡呢。 　　“队长，我去拿。” 　　刚进来的战士又跑出去了，去找录音机。 　　“队长，拿来了。” 　　欧阳睿接过来，把磁带放进去，按下播放键。 　　“小松树 快长大 　　绿树叶新枝芽 　　阳光雨露哺育它 　　……” 　　圆圆清脆的歌声，让人心里莫名的轻松下来。 　　一首接一首，儿歌过后，是二胡拉出来的乐曲，在之后，就是铿锵有力的朗诵声，耳熟能详的《少年中国说》。 　　张朝阳闭着眼睛，听着孩子的声音，脑海里，不再是那些血腥的画面。 　　再后来，有鸡叫声，狗吠声，奶奶的声音，吴姨的，最后是许笛的。 　　“朝阳，我是许笛，你辛苦了。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希望你们都平安无事，你们为了祖国的安危，舍小家顾大家，是了不起的英雄，是我心中的英雄。 　　你守护河山，我守护你。 　　我们在家等你回来，做你一辈子的守护者。” 　　欧阳睿眼睛湿润了，但是却不难过，反而心里轻松愉悦。 　　尤其听到鸡鸣狗吠的声音，还有老人殷切的叮嘱声，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欧阳，我困了，想睡觉了。” 　　从回来以后，张朝阳是第一次有困的感觉，想睡觉了。 　　“队长，走，拿着录音机去你宿舍。” 　　欧阳医生跃跃欲试，如果队长真的能睡着，又不会惊醒，那就证明，这样的治疗有效。 　　张朝阳和欧阳睿医生去了张朝阳的宿舍，按开开关，传来圆圆的声音。 　　伴随着孩子的声音，张朝阳很快就睡着了。 　　欧阳睿没有离开，他就坐在宿舍的椅子上，听着孩子的歌声，音乐声，朗读声，直到最后嫂子的说话声结束。 　　张朝阳已经进入深度睡眠，长期的失眠，让他严重缺觉。 　　欧阳医生又连续放了三遍，才关了录音机。 　　听着队长绵长的呼吸声，他知道，这是真的睡熟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张朝阳依旧没有醒来，也没有做噩梦的迹象。 　　“你在这看着，看看队长什么时候醒，不要弄出声响，仔细观察。” 　　“是，保证完成任务。” 　　张朝阳的警卫员敬了个军礼，目送欧阳医生离开。 　　拿着录音机，欧阳医生去了其他几个战士的宿舍。 　　因为战后应激反应，他们暂时停了训练，寻找可以让他们康复的方法。 　　“欧阳医生，你过来了，给我们开点睡觉的药吧，太难受了，头疼。” 　　李鹏一看见欧阳医生，赶紧让他给开点药，他太难受了。 　　“你们都躺在床上，给你们听点东西，让心情平复一下。” 　　“又是音乐吗，我们也听不懂。” 　　李鹏嘀咕一句，还是服从命令，躺在了床上。 　　看大伙都躺好了，欧阳医生按下播放键。 　　“小松树快长大 　　绿树叶新枝芽 　　阳光雨露哺育它 　　快快长大 　　快快长大 　　小朋友 　　快长大 　　像松树发新芽” 　　孩子轻快的歌声缓缓的流出来，流淌进战士们的心中。 　　“唱的真好听，让人心里暖暖的。” 　　“这首也好听，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啊！” 　　“这是二胡的声音，我们村里的老先生就会拉二胡，我听过这个。” 　　…… 　　随着时间的推移，磁带里的声音和内容也在变换着。 　　战士们的脸部表情，逐渐放松，眼皮也慢慢的合上了。 　　欧阳医生松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放着磁带，听得他都困了。 　　来自孩子纯真无邪的声音，老人充满惦念的声音，爱人充满爱意的声音，还家中常见的鸡叫声，狗吠声，这都是代表和平的声音。 第237章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张朝阳他们因为听见了磁带里录音的内容，内心深处，自己和自己和解了。 　　那些敌国的孕妇和孩子，虽然无辜，但是，战事是他们挑起来的。 　　如果没有守住祖国的门户，他们自己的孩子也会遭遇各种不幸，前车之鉴，历史还没有走远。 　　磁带里的声音，让他们真切的体会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祖国的老幼妇孺被保护着，她们有着快乐的生活。 　　欧阳医生找到了方向，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队长，还要请嫂子和孩子们，再帮着录一些类似的内容。 　　现阶段，你们的战后应激反应得到控制了，但是，并没有痊愈。 　　先听着磁带，等情况真的稳定了，咱们走出去，去看看外面幸福的生活。” 　　“行，我晚上往家里打电话，你嫂子还没放学呢。” 　　张朝阳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方向就好，能看到希望，战士们的心理也能轻松一些。 　　不然，时间长了，治愈不了，就要面临转业。 　　可是，有战后应激反应的战士，转业到了地方，生活也不会太顺利的。 　　等许笛再次接到张朝阳的电话的时候，才真正的放心了，她就说，张朝阳一定是有事的。 　　“行，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明天休息，我会带着孩子录音的。” 　　“辛苦了，媳妇。等你弄好了，我让人回去取。” 　　张朝阳又在心里庆幸，自己遇到许笛，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挂了张朝阳的电话，许笛又联系微微，还要请她帮忙。 　　当然了，也不能缺了主角，暖暖她们可是主力。 　　不过，听说自己的录音可以帮助爸爸和其他的军人叔叔，三个孩子很兴奋。 　　“妈妈，我还会唱其他的歌，我能唱好多。” 　　圆圆说着，就开始唱起来。 　　“妈妈，我们去准备。” 　　暖暖拉着两个妹妹，去准备了。 　　“奶奶，朝阳他们受了刺激，得了战后应激反应。 　　现在找到治疗的方法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嗯，能治疗就好。” 　　钱奶奶也知道战后应激反应，她的战友也经历过。可惜，那时候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以为受了刺激，精神和心态崩溃了。 　　没有专业医生帮忙，他过的很辛苦。 　　“奶奶，你怎么了？” 　　“没事，想起以前的事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条件好多了。”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许笛想到几十年以后，国家的繁荣昌盛，心里也是自豪的。 　　第二天，白微微过来，许笛她们忙了一上午，录制了好几盘磁带。 　　下午，张朝阳派来的人，拿走了磁带，许笛她们在心里默默祈祷，所有人早日康复。 　　张朝阳是在四月中旬回来的，那天正好是周末。 　　许笛带着孩子们在后院收拾菜园子，天暖和了，土地解冻了，可以准备种菜了。 　　张朝阳到了家门口，看着大门上的门铃，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差一点阴阳两隔。 　　伸手按了门铃，没一会，吴姨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谁呀？” 　　“吴姨，是我。” 　　“朝阳回来了，真是朝阳！” 　　吴姨激动的很，打开门，看着完好无损的朝阳，急忙往后院。 　　“钱姨，小笛，朝阳回来了……” 　　张朝阳笑着进了院子，关上院门，也往后院走。 　　“爸爸，爸爸……” 　　最先冲出来的是暖暖，她体力好，跑得快。 　　“暖暖，是爸爸，爸爸回来了。” 　　张朝阳抱住跑过来的暖暖，举起来，转了一圈。 　　“爸爸，爸爸，我也要，我也要举高高。” 　　圆圆紧随其后，也跑了过来。 　　张朝阳放下暖暖，又抱起圆圆，举起来，转了一圈。 　　团团在姐姐妹妹之后出来的，牵着太奶奶的手，走的很是稳当。 　　“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钱奶奶看着挺拔，稳重的孙子。经历过一场战争，他有所不同了。 　　“爸爸，你身体好了？” 　　“爸爸身体好了，团团，爸爸抱一下。” 　　张朝阳抱起安静的二女儿，也举起来，转了圈。 　　许笛最后出来的，她刚才正在弄棚子，还差一点，弄好了，才出来。 　　“媳妇，我回来了。” 　　“张朝阳同志，欢迎回家！正好，家里的菜地等着你翻呢。” 　　“保证完成任务！” 　　张朝阳心里美啊，还有需要他做的活呢。 　　吴姨看了一眼天，差不多要中午了，她去做饭。 　　钱奶奶也有点乏了，进屋了。 　　张朝阳把行李拎进屋，换了一身衣服，赶紧去后院干活。 　　“媳妇，你放着，我来，我来。” 　　“身体都恢复了，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许笛有点不放心，赶紧确认一下。 　　“嗯，都恢复了。其他战士已经开始正常训练了，我安排好工作，才回来的。 　　不用担心，我得保护好身体，陪着你和孩子们呢。” 　　张朝阳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他更惜命了，他的媳妇，孩子，不能失去他的庇佑。 　　他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是，他活着和他牺牲了，对家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你知道就好，以后要更小心，不要让我们成了孤儿寡母。” 　　“不会的，我一定小心。” 　　张朝阳现在的级别已经不低了，要不是部队情况特殊，他可以让许笛和孩子们随军的。 　　不过，媳妇还要上学，暖暖马上要上小学了，还是市里的教育资源好。 　　以后大学生很吃香的，不能耽误孩子的前途。 　　这次的军功，他又可以进一步了，休息的时间多一些，一个月能回来一两次了。 　　“爸爸，下午带我们去公园，去之前住的那块的公园，我们想去找安健他们玩。” 　　“行，吃完午饭，咱们就去。爸爸这次可以在家待七天呢，可以去很多地方。” 　　这次休假，主要是放松一下心情，回去以后，要开展新的工作了。 　　“哇太好了，妈妈，我们可以不去托儿所了吗？” 　　圆圆的目光太殷切，看得许笛不好张嘴说不行。 　　“妈妈，我呢？” 　　暖暖也想和爸爸待在家里，爸爸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 　　“行，你们陪着爸爸在家待一星期。” 　　“妈妈最好了！妈妈万岁！” 　　圆圆的彩虹屁拍的那叫一个响，好听的话，张嘴就来。 　　“谢谢媳妇！” 　　“哼，快干活，干不完活，哪也不能去。” 　　“妈妈，我们一定能干完。” 　　三个小的，齐齐的喊道。 　　许笛看着一大三小，也笑了。 　　第238许强要结婚了 　　张朝阳在家待了一个星期，把家里的房子检修一遍，收拾了地窖和仓房。 　　后院的菜地也收拾好了，又和许笛带着三个孩子回牛坊大队待了一天，陪着许爷爷许奶奶聊聊家常。 　　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让媳妇省点心。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感觉还没和媳妇亲近够，没陪孩子耍够呢，又到了要离开的日子。 　　不过，走之前，张朝阳和齐超聚了一下，感谢他帮忙照顾家里，还有就是暖暖，想要练武，可以拜托齐超带一带。 　　齐超退伍前，在部队大比武中，可是连续两年的冠军。 　　在家的这几天，张朝阳感觉自己彻底痊愈了，即便看见刺激的画面，他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送走张朝阳，许笛她们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 　　三个孩子，都去了学校，许笛也忙着课业，还有自学的英语。 　　四月末，许强过来了。 　　“姐，我的婚期定了。” 　　“什么时候，婚房弄好了吗？”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张朝阳的身上了，真没顾得上关心许强的事情。 　　“整好了，我们在秋霞学校附近租了两间房，是秋霞大哥他们公安局的家属楼。房主媳妇娘家平反，还回了好几个房子，他们住到丈母娘家了。 　　秋霞大哥帮着联络的，两间房虽然不大，暂时够我们住了。 　　而且，在公安局家属楼，安全。 　　我总是出车，一走好几天，秋霞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现在，问题解决了。” 　　许强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有他大舅子帮忙，房子租到了，其他的，就容易多了。 　　七八年下半年开始，他每次去外地，多多少少的都会带一些东西回来。 　　许佳帮他卖掉，利润二八分，他占八，许佳帮他卖掉，占二。 　　一年下来，他也攒了一千多块钱，足够结婚的花费了。 　　“那挺好的，东西都置办全了吗？现在什么行情？” 　　许笛结婚的时候，张朝阳准备了三转一响，奶奶给的钱另算，不是在行情之内的。 　　“都准备好了，家具是秋霞她家准备的，自行车她有，手表我新买的，收音机，缝纫机也买了。 　　公安局的家属楼是筒子楼，厕所和厨房是公用的，很多东西，没办法置办。 　　秋霞说用得上的买，用不上的就不浪费钱了。” 　　许强满脸笑意，看来，结婚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许笛今年二十六岁了，许强比她小三岁，二十三岁。 　　七十年代，国家已经开始提倡晚婚晚育，少生优生，但是还没有强制执行。 　　“秋霞看起来不错，你自己心里有数，结婚了，就要撑起自己的小家了，对媳妇，要多疼爱。 　　两个人过日子，多少都会有矛盾，再生气，也不能说伤感情的话。” 　　许笛两辈子的婚姻，太知道，人在生气的时候，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感觉很解恨。 　　但是，恶语伤人六月寒，说的时候图个痛快，造成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姐，我知道的。秋霞去过家里很多次，她说爷爷奶奶，我爸妈的相处方式很好，她喜欢，我们也要学习。” 　　“那倒是，咱爷奶一辈子携手走过来，感情真的不错。” 　　许爷爷许奶奶相处几十年了，真的很少吵架，生气也不过宿的。 　　奶奶总说，气大伤身。过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了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把自己气的够呛，不值当。 　　“姐，我在南边带回来一块红色的布料，你帮我给秋霞做一件裙子呗，结婚的时候穿。 　　我看了一圈，没有太好看的。我看你给暖暖她们三个做的裙子都挺好看的，你照着样子，给秋霞做一条。” 　　许强掏出一大块类似轻毛呢的料子，比一般的布料厚实，比毛呢轻薄。 　　“行，我看看，你让秋霞过来，我给她量个尺寸。 　　这块料子，做条裙子能好看。” 　　许笛心里盘算一下，想着后世那些经典的款式。 　　五一举行婚礼，天气不冷不热，正好穿着，不用套外套了。 　　许强正事说完了，又掏出几本书，他从南边带过来的，都是一些图画书。 　　许强走了，许笛开始画裙子的样式，太复杂的她也不会。 　　第二天，许强陪着秋霞过来，让他姐帮着量尺寸。 　　“舅舅，舅妈好！” 　　暖暖她们几个见过秋霞，也挺喜欢这个阿姨的。 　　“你们好，来，这是给你们买的好吃的。” 　　秋霞也挺喜欢暖暖她们几个的，孩子有礼貌，大大方方的。 　　最主要的是，许笛家把几个孩子打扮的精神的，干干净净，招人稀罕。 　　“谢谢舅妈！” 　　她们已经知道了，舅舅要结婚了，以后阿姨就是舅妈了。 　　“好了，你们带着舅舅去后院，把菜地浇点水。” 　　许笛今年又扣了一个棚子，里面的小菜都挺高了。 　　“知道了，姐，我去浇菜。” 　　他知道，他姐要给秋霞量尺寸，他在不方便。 　　“秋霞，你看看这几个图，我能做的不太多，你自己选选，有没有喜欢的？” 　　许笛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有五六张裙子的大概样式。 　　“姐，辛苦你了。” 　　秋霞挺意外，她没想到，许笛姐还画出样式图了。 　　“我也就会这几样，太复杂的，我也做不出来。” 　　许笛也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了，量力而为。 　　“都挺好看的，我都有点挑花眼了。” 　　秋霞是真的都挺喜欢，款式很新颖，做出来，一定好看。 　　“许笛姐，我想要这样的。” 　　她最终选出自己最喜欢的，一辈子一次的婚礼，她也想留下美好的回忆。 　　“嗯，行，这个的话，你买的鞋要带点跟，会更好看。 　　还有，你问问许强，有没有外汇券，去华侨商店，买一件胸衣。” 　　许笛在胸前比划一下，秋霞明白什么意思了，还有点不好意思。 　　许笛觉得，这时代的女人，是真的容易害羞。不止女人，男人也挺容易脸红的。 　　五一这天，张朝阳也回来了。 　　这是二叔家的第一个喜事，许勇虽然是老大，但是，暂时还在上学，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许笛她们一大早，就是穿戴一新，坐上张朝阳的车，去牛坊大队了。 　　钱奶奶和吴姨也一起，过去热闹热闹。 　　许强从单位借了车，开着大解放，去接亲了。 　　许笛她们到的时候，爷爷家的院子里已经很热闹了。 　　新娘还没到，都是过来帮忙的，满院子的饭菜的香味。 　　许笛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有多少年没见过村里的酒席了。 第239章 　　老许家在牛坊大队，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之前，是因为许大鹏（许父）夫妻工人身份，那可是整个牛坊大队的独一份。 　　各家各户，谁没有个急事，换个票，换个工业券什么的。 　　许爷爷更是十里八村的文化人，能写会算，是大队上的会计。 　　接着，许家的孙女嫁了一个军官，后来许大志家的许勇当兵走了，许强也进城当了工人。 　　高考恢复以后，老许家又出了好几个大学生。多少人羡慕呢，比不了啊，比不了。 　　所以，许笛她们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来了很多人。 　　“姐，你回来了。大伯和大伯母昨天到的，大力哥他们还没到呢。 　　钱奶奶，吴姨，快进来，我奶奶刚才还念叨你呢。” 　　许佳这嘴，能说会道的，可比许笛厉害多了。 　　“小姨，你今天真漂亮，你也要当新娘子吗？” 　　圆圆歪着脑袋，看着许佳。 　　“小姨不当新娘子，小姨就是长得漂亮。你就像小姨，也是漂亮的。” 　　“嗯，我妈说，我和小姨一样，口才好。” 　　圆圆就愿意听别人说自己长得像小姨，好看！ 　　“快别贫了，赶紧进去。朝阳，你把车开到一边停好，锁上。今天人多，淘气的孩子也多。” 　　“行，我知道了。” 　　许佳带着暖暖她们三个先进去了，许笛在后面陪着奶奶和吴姨。 　　“钱大姐，快进来，快进来。” 　　许奶奶高兴的拉着钱奶奶，她们有段时间没见了，还挺想的。 　　“恭喜了，孙子娶媳妇，添人进口了。” 　　“可不是，许勇上学，一时半会结不了婚，许强也二十多了，不小了。 　　队上和他们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许奶奶嘴上说，实际上，她还真没催过许勇和许强。 　　许爷爷和许奶奶不会过多的干涉子孙的事情，只会给建议。 　　“钱姨过来了，小笛，朝阳来了吗？” 　　许父和许母正好出来，看见许笛她们一行人。 　　“爸妈，朝阳来了，昨晚到家的。他去停车了，一会就进来了。” 　　许父和许母昨天请假过来的，二弟家第一个喜事，他们得过来帮忙。 　　“姥姥，姥姥，妹妹找你。” 　　许梅的大儿子跑过来，喊许母，他妹妹要尿尿，自己不敢去茅房。 　　“奶奶，吴姨，你们跟着我奶奶进屋，我去看看我二婶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 　　“行，你去吧，我看着几个孩子。” 　　钱奶奶跟着许奶奶进屋了，屋里还有其他亲戚。 　　正好张朝阳也进来了，他俩去找许二叔，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二叔，还有什么要做的？” 　　“朝阳，小笛，你们来了。 　　弄的差不多了，昨天杀的猪，许强找了一个国营饭店的大厨，还有隔壁大队办流水席的师傅，队上的媳妇帮着洗菜，都安排好了。 　　你和朝阳，一会招待娘家过来的客人。” 　　许二叔知道儿媳妇娘家的亲戚都是城里人，都有工作，他让小笛和朝阳帮着招呼，也省的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行，二叔，一会我和朝阳招待娘家的客人。 　　咱们多少年没办酒席了，城里也一样，结婚就是个形式，哪有那么多粮票办酒席。” 　　许笛宽慰他二叔，城里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用太在意。 　　“行，我们小笛，从小就是村里孩子头，啥都不怕，厉害的很。” 　　“二叔，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可不如小佳，那嘴皮子，才是真的厉害。” 　　许笛和二叔说了会话，他事情多，又被人叫走了。 　　村里结婚摆酒，那也是有专门张罗事的，有的地方叫支客或支客人，有的地方叫知宾或者什么，不同的地方，叫法不一样。 　　五一了，外面不冷不热，也没有支棚子，直接在院子一角砌了几口大灶。 　　大队上有之前大锅饭时期的大锅，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队上过来帮忙的妇人，已经开始动手切菜了。 　　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绿叶蔬菜，主要是白菜，萝卜和土豆。 　　许强自己倒腾不少海带，海米，队上各家晒得干菜，也换了不少。 　　主菜是昨天杀的一头猪，有二百多斤。还有家里养的小鸡，也杀了好几只。 　　不管怎么说，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许家张罗的这些吃食，也算头一份了。 　　院子里，大厨开始做菜了，香味飘出来了。 　　许二婶拿盘子装了不少炸丸子，给暖暖，平安她们尝尝。 　　堂屋的礼账桌子上也放了一些，还放了瓜子，喜糖，还有一些散着的烟。 　　“新娘子接来了，接来了，进村了，快准备点鞭炮。” 　　负责在村口看着的许俊跑了回来，张朝阳他们赶紧拿着鞭炮出去了。 　　孩子们一听新娘子来了，也都跑出来，女孩子为了看新娘子，男孩子为了一会捡炮仗。 　　听见汽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了。 　　“快，准备点鞭炮，汽车过来了。” 　　张朝阳手里的鞭炮被拿走了，许笛捂着耳朵，张朝阳捂着团团的耳朵，暖暖不害怕，圆圆最兴奋。 　　其实，团团也不害怕，但是张朝阳一直觉得二闺女太安静，总觉得她胆子小。 　　噼里啪啦，鞭炮响了，绑着大红花的汽车也停下来了。 　　许强把新娘子扶了下来，许笛过去接人，张朝阳招呼新娘子娘家的男客。 　　秋霞穿着许笛做的大红裙子，头发盘起来，一侧带着一串红色的花，许强从南边带回来的。 　　“新娘子真漂亮，那裙子，真好看！” 　　“还有头上的花，跟真的似的。” 　　“还有红皮鞋，带跟呢！” 　　…… 　　看热闹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许笛引着新娘子进屋了。 　　许家房子是砖瓦房，宽敞的很，比城里宽敞多了。 　　新娘子的亲戚没想到许家条件还真不错，院子居然有席面，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许强带着秋霞，给爷爷奶奶见了礼，还有他爸妈。 　　接着，新娘子进了许强之前住的房间，他们不在家住，东西都在城里摆着呢。 　　许笛过来陪着新娘子，许强出去招呼客人了。 　　院子里，已经开始摆桌了，要开席了。 　　连荤带素，一桌子十个菜，肉菜还占了一半。 　　新娘家的亲戚很满意，许家准备的很好，有面子。 　　张朝阳陪着新娘的哥哥们做主桌，军人，公安，还是有一些共同话题的。 　　许佳端了饭菜过来，让新娘子吃一点，折腾一早上了，指定饿了。 　　“谢谢小佳！” 　　“不客气，二嫂。” 　　许佳上了大学以后，打扮的漂漂亮亮，大大方方的。 　　“谢谢姐！” 　　“不客气，今天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几人也算熟悉，聊着天，气氛相当不错。 　　院子里，放了十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吃的热火朝天。 　　暖暖她们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觉得稀奇。几个孩子，被安排在一张桌子边，连带娘家那边过来的孩子，单开了一桌席面。 　　院子里热热闹闹，新娘子家的人吃好以后，和新娘子说了会话，就准备离开了。 　　开车的司机是许强的同事，负责把人送回去。 　　等张朝阳他们吃完，已经下午了。 　　桌子板凳，碗，盘子，盆都是借来的，背面都写着各家的姓名。 　　许俊带着村里半大的小伙子，开始挨家挨户的送回去。 　　大师傅也送走了，做流水席的给了红包，离开了。 　　院子收拾好，这场婚礼就算结束了。 　　许父和许母还有许大哥一家先坐车离开了，许笛她们自己开车，没着急。 　　又和爷爷奶奶说了一会话，看着天色不早了，才准备离开。 　　昨天杀了一头猪，还剩一些肉，还有炸好的丸子，许二婶一家分了一些。 　　“爷爷奶奶，二叔二婶我们回去了。” 　　“开车慢点，不要着急。” 　　许笛一家人开车离开了，许强的婚事圆满完成。 第240章 　　五一之后，张朝阳回了部队。 　　走的时候和许笛说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回不来了。 　　许笛没有问原因，张朝阳没有说，就是不能说。 　　许笛现在已经很知足了，张朝阳升没升官她不清楚，但是涨工资了。 　　从南边回来以后，张朝阳交给许笛的钱，明显增多了，不是之前的数目。 　　许笛打算，下次休息，她要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市出售，趁着现在价格低，买上几个，以后租金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买这个院子，奶奶给了一万块钱。许笛手里还有三万多块钱，之后这一年多，张朝阳的工资又攒下一些，没有动老本。 　　主要是许笛学校有补助，她们吃喝花费有限。 　　家里种了蔬菜，养了鸡，许笛还时不时的从空间里偷渡一些吃的出来。 　　算着手里的积蓄，买三个门市都用不了。 　　“妈妈，妈妈，咱家旁边有人住进去了，搬过来好多东西。” 　　圆圆跟着吴奶奶去买肉了，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 　　“是吗，咱们有新邻居了。” 　　许笛她们这个胡同的院子都是独立的，不是大杂院。 　　她家住第三家，第二家一直没有人，第四家住着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十多岁的年纪。 　　一家四口，不知道经历过什么，喜欢关着门过日子。 　　许笛她们搬过来一年多了，几乎没有来往。也不知道这回搬过来的邻居是什么情况，好不好相处？ 　　“妈妈，新邻居家也有小孩子，我看见了。” 　　“那等邻居家忙完了，咱们去拜访一下。现在，不要过去打扰人家，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妈，我去和姐姐们说去。”圆圆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去找姐姐们了。 　　许笛去后院锄草了，前两天下了一场雨，菜地里出了不少小草。 　　五月中旬了，之前育苗的菜秧子已经缓苗了，长势喜人。 　　上次张朝阳翻地的时候，把发酵好的鸡粪都撒在土里了。 　　在园子里忙活半天，吴姨做好饭了，圆圆过来喊妈妈吃饭了。 　　许笛洗洗手，进屋了。 　　中午吃的馄饨，猪肉小白菜馅的，鲜嫩多汁。 　　许笛今年扣的棚子，因为许强从南边带回来的大块塑料布，棚子弄的比较大，种了小白菜，菠菜，生菜，香菜……已经吃了好几顿新鲜蔬菜了。 　　下午，许笛带着孩子听英语，娘几个现在的口语进步很大。 　　当然，学的最不好的是许笛。 　　因为上辈子学过英语，形成的发音习惯，不能完全改过来。 　　三个孩子倒是发音标准，简单的对话说的很流利了。 　　“妈妈，门铃响了。” 　　圆圆有点坐不住了，正好，门铃响了，她可以起来活动一下了。 　　许笛起身去开门，圆圆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你好，我们是新搬来的邻居，我叫何静宜，这是我嫂子宋红旗，这是我们自己做的一点吃食，请你们尝尝。” 　　“谢谢，谢谢。我叫许笛，以后邻里邻居的住着，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新邻居先释放出来善意，许笛态度友好，以后接触多了，就知道怎么相处了。 　　“先谢谢了，我们刚搬过来，等收拾好了，请你们来做客。” 　　何静宜客气的邀约，许笛也笑着应着。 　　“阿姨，我叫圆圆，你家的小朋友，以后可以找我来玩。” 　　“那太好了，他们刚过来，以后还请圆圆小朋友多照顾。” 　　“没问题。” 　　初次见面，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相互认识一下。 　　第二天，许笛带着暖暖出门，正好碰见同样出门的何静宜。 　　“早上好，许同志。” 　　“早上好，何同志，这是去上班？” 　　“不是，我去上学，你呢？” 　　“我送大女儿去学校，再去上学。” 　　两人相视一笑，没想到，都是学生。 　　“京大法学系七八级何静宜。” 　　“京大中文系七七级许笛。” 　　“哈哈……许同志，缘分不浅，咱们回见。” 　　“回见。” 　　两人笑着告别，骑车离开。 　　送完暖暖，许笛赶紧去学校，刚才和何静宜说了一会话，时间有点紧。 　　许笛她们是特殊的一批考生，七七年十二月考试，七八年三月入学，现在大二下学期了。 　　等九月份开学，她们就大三了，课程安排的很紧。 　　一路小跑着上楼，刚进教室坐下，教授就进来了。 　　刘云和白微微看了她一下，教授要讲课了，也没办法说别的了，下课再问吧。 　　家里，吴姨送完团团圆圆回来，正好碰见隔壁有人出来。 　　“婶子好，你是隔壁的邻居？” 　　“对，我住隔壁。” 　　“你是许同志的婆婆？” 　　宋红旗昨天见过许笛，看这婶子的年纪，应该是许同志的婆婆吧。 　　“不是，我是家里帮着干活的，你叫我吴姨就行。” 　　“啊！对不起，我说错了。” 　　宋红旗有点不好意思，她没想到隔壁邻居家还有专门干活的。 　　“没事，时间长了就了解了。” 　　吴姨笑了笑，往家走了。 　　宋红旗转身回屋，她也没什么事，就是出来看看。 　　她跟着回城一年多了，还是有点不习惯城里的生活。 　　之前的二十多年，她一直生活在西北，是在窑洞里生活的。 　　那年，何家四口被她达带回来，十六岁的她，一眼就看中了温文尔雅的何文翰，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她达是她们大队的大队长，她们宋家，也是当地有名望的家族。 　　何文翰他们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干，她主动去帮忙。 　　她达不让她接触何家人，那是犯了错，过来劳动改造的。 　　她们宋家男丁多，女娃子少，她在家很受宠。 　　初中毕业，在大队小学当老师，不用下地挣工分的。 　　不管她达怎么说，她就是相中何文翰了，从十六岁到十九岁，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接触何家人，最终，如愿以偿，嫁给了何文翰。 　　有了她达的暗中帮忙，何家在大队的日子好过多了。 　　她和何文翰也有了孩子，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没想到，七七年，高考恢复了，七八年，何家平反了。 　　她那时候还很怕，何文翰会像其他知青一样，一去不复返，抛弃她和孩子们。 　　她达也担心，还想着，要不要给他们办手续。 　　没想到，她公婆她们直接让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城。何文翰也说，他不会抛下她的，他们一起患过难，还有三个孩子呢。 　　宋红旗不知道，何文翰心里有没有喜欢她，会不会觉得委屈，娶了她这个乡下的女人，尤其，他现在是大学生了。 　　不过，她已经跟着进城了，自己慢慢适应吧。不管怎么说，她们还有三个孩子，不能让孩子缺爹少娘的。 第241章 　　新邻居的到来，对许笛她们的生活影响不大。 　　除了早上偶尔碰到何静宜以外，何家其他人，许笛基本没有遇到过。 　　何家的三个孩子，倒是和暖暖她们认识了。吃完晚饭，暖暖带着妹妹，找住在前排院子的公安叔叔练武。 　　何静宜带着侄子侄女也会出来，孩子们就认识了。 　　这个周末，许笛想去看看门市。 　　吃过早饭，让暖暖带着团团圆圆在家玩，她拎着包走出家门。 　　许笛可不是盲目找，她是有目标的。 　　上辈子，京市虽然没来过，但是，京城秀水街的传说她还是听说过的。 　　去年，秀水街那边自发形成了市场，一些返城的知青，在那边摆摊，零星的，也有一些店铺开业。 　　许笛坐上公交车，看着外面的建筑，谁能想到，几十年以后，变化会那么大呢。 　　下了车，许笛一路问过去，找到了秀水街。 　　这时候的秀水街简陋的很，从胡同口进去，两边是商铺，中间的过道，也就三米来宽。有些人在这摆摊卖水果，土特产，手工艺品，手套袜子等家居用品。 　　许笛沿着胡同往里走，看有没有商铺出售。 　　可能是因为刚刚允许私人做买卖，也可能是平反的人刚回来，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不知道政策还会不会再变。 　　许笛走走停停，真的有商铺贴着出售，毛笔字，工整的写在报纸上或是纸壳上。 　　整个胡同长约三百米，许笛一路观察下来，有十多家铺面贴着出售。 　　许笛在外面大致看了一下，门市大小不一，锁着门，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许笛抄了电话号码，也不知道是街道的电话还是家里的。 　　这时候的房价不贵，但是也分地段的房子占地面积。 　　既然想要买，许笛决定去打电话。 　　联系上了几个房主，约好了半个小时以后看房子。 　　秀水街这边，现在人流还不大，周围有使馆和外交公寓，能看到很多外国人。 　　到了约定的时间，许笛见到了其中一个铺子的房主。 　　“你好，你要买铺子？” 　　“对，能看看吗？” 　　“可以，走吧。” 　　房主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抬头，闷头走路。许笛跟在后面，也不说话。 　　铺子在秀水街头一家，面积还不算小。 　　“这个铺子有四十平，是两个铺子打通的，算是这胡同里比较大的。 　　我要离开京市，铺子一口价，三千元。” 　　房主说完，也不看许笛，用手摸着门框。 　　许笛也不了解这价位是高是低，她也不清楚多少钱合适。 　　不过，这个铺子她挺相中的，位置好，面积也不小。 　　许笛知道，这时候买门市，多少钱，都合适。这是因为她知道，以后京市的房价涨的有多离谱。 　　“手续全吗？” 　　“刚还回来的，手续齐全，可以去房管所办手续。” 　　房主的眼神很复杂，有悲伤，有无奈，又有释怀。 　　“那咱们周一在房管所办手续，你要现金还是汇款？” 　　“现金。” 　　许笛和房主约定好时间，房主最后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许笛看时间还早，又给另一处看好的铺子打电话。 　　这回房主来的很快，他的铺子是五间连在一起的小铺面，在中间位置。 　　“同志，我这铺子，位置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是连在一起的，管理方便。 　　我要不是需要资金，是不可能卖掉的。” 　　这位男同志很健谈，和之前的房主性格不一样。 　　“同志，你这铺子总共多大？” 　　“五间铺子，中间的三个都是十七八平，两边的是二十多平的。 　　五间铺子，加一起，有一百多平。” 　　许笛挨个看了看，空荡荡的铺面，真的很干净，啥也没有。 　　“怎么卖？” 　　“你要是都买，我给你便宜一点，一共九千块。” 　　许笛觉得这房主以前一定是做买卖的，不实在。 　　她刚才买的铺子，四十平，把头，才三千块。 ⑧ ○ 電 孑 書 w Ｗ Ｗ . Ｔ Ｘ t ○ 2. c o m 　　“你这要价价太高，不是真心想卖啊。” 　　“你看看，咱们漫天要价，你可以坐地还价嘛。而且，这是商铺，以后值钱的很。” 　　许笛知道他说的对，但是，现在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五六十块钱。 　　“六千块，你要是同意，明天去房管所过户。” 　　许笛是按照之前的房主给的价格进行还价的。 　　这边面积和位置和前面的对比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许笛觉得，前面的房主比较实在。 　　“你这还价还的太狠了，咱们各退一步，七千五。” 　　“就六千，我找人问过的，就这个价位。” 　　许笛虚张声势，表现出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 　　房主没说话，自己在一边思考着。 　　他知道，现在卖铺子，以后一定会后悔。他祖上就是经商的，能看得出以后局势的发展。 　　他们下放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平反回来，家产说是归还了，但是除一些不动产，其他的，已经找不回来了。 　　下放之前，他家拿出不少大黄鱼，小黄鱼，古董，字画走关系，才能保住一大家子的安危。 　　现在，房子都还回来了，也知道，可以继续做买卖了。 　　奈何，没有启动资金。 　　房主不说话，许笛也不说话，她觉得六千也不少了。 　　房子值钱，怎么也要二十年以后的事情呢。现在的物价就是这样，不能用以后的事情衡量现在的情况。 　　“行，六千，周一在房管所办手续。” 　　“手续没问题吧，我男人是当兵的，你可不能糊弄我。” 　　许笛把张朝阳拉出来说事，她害怕手续有问题。 　　“没问题，明天房管所办手续就知道了。” 　　两人约好了，许笛也没再继续看了，差不多就行了。 　　她打算以后有合适的院子再买一个，手里的钱也就差不多了。 　　周一，许笛去学校请一上午假。 　　坐车去了秀水街那边的房管所，她昨天确定了位置。 　　第一个房主已经到了，依然低着头，许笛和他一起进了房管所。 　　之前买过房子，许笛知道流程。 　　门市手续齐全，许笛钱也准备好了，很快就办好了手续。 　　许笛名下，又多了一个门市。 　　拿着属于自己的房产证明，许笛强忍住满面笑容，出了房管所，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了几把锁头。 　　过半个小时，第二个房主也到了，两人又进了房管所。 　　里面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许笛，这人挺有钱，怎么又来了。 　　五个铺子，手续齐全。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一上午，许笛用九千块钱，换回来六间铺子。 　　把所有的房产证明偷渡到空间里，许笛去铺子那，换了锁。 　　秀水街，以后也有她的产业了。 　　许笛转了一圈，确认一遍，门都锁好了， 一蹦一跳的离开了秀水街，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 第242章 　　钱奶奶看着眉开眼笑进来的，就知道事情很顺利。 　　“奶奶，办完了，你看。” 　　许笛从包里掏出好几张纸，是几个门市的房产证明。 　　“行，不错，你们也算有家产的人了。以后不出什么错，日子会过得很顺。” 　　“嗯，以后我和朝阳的工资，加上房子的租金，日子会过得红红火火的。” 　　钱奶奶让小笛把东西收好，以后用处大着呢。 　　许笛拿着东西回屋，从空间里拿出另外两张房产证明。 　　一个院子，一个楼房，铺子，这辈子，她可以躺赢了。 　　欣赏一会，许笛把东西放回盒子里，又放回空间。 　　看了一下时间，第二堂课刚开始，她赶紧骑着车子往学校赶。 　　许笛家隔壁的何家，只有宋红旗一个人在家。 　　她家的院子，格局和许笛家差不多，但是，她家占地面积没有许笛家的大。 　　正房有五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前院大小差不多，后院比较窄，只有一米半宽。 　　这边的房子，前院都差不多，后院各不相同，整体面积也不一样。 　　胡同里面，还有比许笛家大的院子呢。 　　宋红旗听说许同志家后院养鸡了，她也同公婆商量了，想在后院养几只鸡。 　　她现在没有工作，户口落不下，三个孩子和她都没有户口，吃不了商品粮。 　　之前这个房子没还回来，她们是借住在京大宿舍楼的，真的很挤。 　　他公公已经在想办法，帮她找个工作，先把户口调过来。 　　公婆恢复了工作，男人和小姑子去上学了，孩子们也送去了托儿所。 　　宋红旗每天做完家务，也没什么事，中午大伙都不回来。 　　看隔壁邻居家养了鸡，种了菜，宋红旗也从废品站买了旧的木条子，何文翰帮着一起订了一个鸡笼子。 　　前院没有铺红砖的地方，也被她翻了过来，准备种菜。 　　她想好了，既然何文翰没有抛弃她和孩子，她也不能总提着心过日子。 　　她达说过，日子要往宽了过，不能往窄了过。 　　宋红旗用锄头把大土块敲碎，晒一天，明天起垄，再去看看，有没有菜秧子的。 　　许笛家隔壁的另一户邻居，老两口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忙碌了几天，终于到了休息日。 　　暖暖和太奶奶睡一屋，许笛带着团团圆圆睡一屋。 　　早上，娘几个起床了，在院子跑步，奶奶在围着院子慢走。 　　这是张朝阳说的，保持锻炼的习惯，让身体健康。 　　“饭好了，进来吃饭吧。” 　　家里早饭基本都是吴姨做，休息的时候，许笛会做帮着做午饭和晚饭。 　　“吃完饭，我要把后院的棚子拆了，小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拔了，重新种一茬。” 　　“拆了也行了，还剩一些菜秧子，都快开花了，扔了可惜。” 　　今年棚子大，育苗育多了，吴姨想着还有不少菜秧子，扔了，心疼。不扔，实在没地方栽了。 　　“妈妈，隔壁何小西家也要种菜，她妈妈也翻地了，问问她们要不要？” 　　圆圆和何小西在一个托儿所，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了。 　　“是吗，那一会去问问。” 　　菜秧子长得水灵灵的，扔了挺心疼的。 　　吃完饭，许笛带着圆圆几个收拾碗筷，孩子们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妈妈，咱们去隔壁问问，她们要不要菜秧子。” 　　“好，等妈妈一下，我擦擦手。” 　　许笛擦干手，把围裙挂好，带着圆圆出了院子。 　　许笛敲了门，没一会，就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了。 　　“阿姨好！” 　　“是圆圆啊，快进来，小西刚才还念叨要找你你去玩呢。” 　　宋红旗喜欢隔壁的三个孩子，都很有礼貌。 　　“何嫂子，我听圆圆说，你也在院子种菜了。就想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菜秧子，家里多出来不少。” 　　“谢谢你许同志，我昨天才收拾好菜地，想着今天出去转转，看能不能碰到卖菜秧子的呢。” 　　“那正好，你别出去找了，我家菜秧子有不少呢，还有菜籽。” 　　许笛挺高兴的，菜秧子有去处了。 　　“红旗，怎么不请客人进来。” 　　院子里传来温柔的女声，许笛也看见了传说中的音乐教授。 　　“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许同志，请进，请进。” 　　许笛带着圆圆进了院子，格局和她家的差不多，稍微少了一点。 　　“楚教授好，我是隔壁邻居许笛。” 　　“小许你好，我们刚搬回来，事情多，没来得及请你们过来玩。” 　　“楚教授客气了，以后住的近，常来常往的，远亲不如近邻吗。” 　　楚教授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改良过的旗袍式衣裤，民国闺秀的风范。 　　“对，远亲不如近邻。” 　　楚教授看着许笛，也挺面善的。据说家里丈夫是军人，她自己是京大的学生。 　　“许笛，你来了。” 　　和静宜也出来了，看见许笛，招呼着。 　　“嗯，我家有用不了的菜苗，听说何嫂子也要种菜，过来问问，需不需要。” 　　“真需要，我嫂子还愁着去哪弄菜秧呢。这一片，我们也不怎么熟悉了。” 　　何静宜理解她嫂子，突然来到陌生地方，很不适应。 　　工作还没安排好，户口调不过来，她心里没有底。 　　“走吧，咱们现在去拔，趁着天不热，栽上，容易活。 　　楚教授，去我们院子看看？” 　　“好啊，正好去拜访一下你家里的长辈。” 　　楚教授回屋，捧了一盆花出来。 　　“送给你奶奶的，我自己养的兰花，今年分出来的。” 　　许笛带着楚教授，何静宜和宋红旗往自家院子走。 　　圆圆带着何家的三个孩子，已经跑过去了。 　　“楚教授，我家这边租给公安局做单身宿舍。我家孩子爸爸在部队，有他们在，安全有保障。” 　　“嗯，现在街道上的闲人多了，有公安同志进进出出，咱们这边安全。” 　　楚教授听她家何教授说过，知青大批回城，但是城里的岗位有限，导致大批待业青年。 　　城里人口增多，住房紧张，会产生一系列矛盾，以后，治安需要加强。 　　“奶奶，这是隔壁的楚教授，过来认识一下。” 　　“欢迎，欢迎，以后住的近，可以相互帮助。” 　　“钱姨好，这是我养的兰花，送给你养着玩。” 　　“谢谢，谢谢！进来坐，小吴，泡点茶。” 　　钱奶奶招呼大伙进屋，吴姨去泡茶了。 　　“奶奶，你陪着楚教授，我们去后院拔菜秧子。” 　　“去吧，趁着太阳没那么热，赶紧栽上。” 　　许笛带着宋嫂子和何静宜去了后院，暖暖她们带着何家的孩子在院子玩玩具。 　　“许笛，你家菜园子不小啊，这菜长得真好！” 　　“我们种两年了，有经验了。何嫂子，菜秧子在这个棚子里，都要开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栽活。 　　一会，多带点根土。” 　　许笛小心的把棚子上的塑料布掀开，宋红旗帮忙拽。 　　“唉呀，这菜秧子长得真好！” 　　“何嫂子，你自己动手拔，我把塑料布收拾一下。” 　　许笛递给何嫂子一把小铲子，让她自己弄。 　　许笛把塑料布拿到一边晒上，水干了，好收起来，明年还能用。 　　宋红旗小心的把菜秧子挖出来，二十多棵，柿子，辣椒，茄子，黄瓜，好几样，她家菜地没这么大，栽完这些，就没有多少空地了。 　　“许同志，我拿回去栽了。” 　　“快去吧，一会该蔫巴了。” 　　何静宜也回去帮嫂子的忙，许笛送她们离开，看孩子在院子里玩的挺好。 　　“奶奶，我去后院了，有事让孩子喊我。” 　　“去吧，我和楚教授说会话，顺便看着孩子。” 　　许笛应了一声，去后院了。 　　隔壁的老两口站在院子里，听见隔壁的院子里的说话声，孩子的嬉笑声，满脸羡慕。 　　但是，她们被整怕了，不敢轻易和人来往了。 第243章 　　六月的时候，钱奶奶生了一场病。 　　刚开始是因为突然下雨，钱奶奶正好从后院往回走，被淋湿了。 　　晚上，就有点发热。 　　“妈妈，妈妈，太奶奶生病了，很热。” 　　“太奶奶生病了，暖暖，你在这边和妹妹睡，妈妈去太奶奶那屋。” 　　许笛穿上衣服，让暖暖陪着妹妹们，自己去看着奶奶。 　　“奶奶，暖暖说你不舒服。” 　　许笛先摸了摸奶奶的额头，真的有点热。 　　许笛拿出医药箱里的体温计，给奶奶夹上，又去倒了热水晾上。 　　时间一到，许笛看了一下体温计，三十八度六了。 　　“奶奶，发烧了，我给你找药，先吃上，要是温度降不下来，咱们就得去医院了。” 　　许笛给奶奶找药，端水，钱奶奶喝完，许笛又用毛巾给奶奶擦了擦，物理降温。 　　一晚上，许笛也没怎么睡，奶奶的体温，降下去了，但是，天亮的时候，又升上来了。 　　“奶奶，咱们得去医院，体温又升上来了。” 　　许笛出去，把吴姨喊了起来。 　　“吴姨，奶奶生病了，我要带着奶奶去医院，你在家照顾好孩子。 　　一会，我们走以后，你把奶奶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通风。” 　　许笛交代完，回屋拿了东西，带着奶奶去了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老人和孩子比较多。 　　许笛去挂了号，扶着奶奶坐好，排队等待着。 　　还好，奶奶只是单纯的感冒，嗓子有些发炎，没有发展成肺炎。 　　医院病床紧张，医生给奶奶开了药，就让她们回去了。 　　许笛请假没去学校，她不放心奶奶。 　　回到家，吴姨已经把孩子送去托儿所了。 　　“小笛，钱姨怎么样？” 　　“感冒，嗓子有点发炎，吴姨，给奶奶煮点粥，拌点小菜。 　　医院感冒的不少，吴姨你自己也注意点。也不知道托儿所什么情况，感冒的孩子多不多？” 　　钱奶奶毕竟七十多岁了，折腾一通，身体乏了。 　　“奶奶，你先睡一会，一会吃点东西。我让吴姨煮粥了，再拌点小菜，能爽口开胃。 　　我一会再去摊点面糊菜饼，软和。” 　　“好，我先睡一会。” 　　许笛出去忙活去了，去菜园子薅点菜，捡几个鸡蛋。 　　吴姨和许笛一起，没一会，早饭就做好了。 　　“吴姨，你先吃，我给奶奶端过去。” 　　许笛把晾好的粥和饼还有小拌菜，端进奶奶的房间。 　　“奶奶，起来吃点饭，吃饱了，才有体力。” 　　“好，吃饱了，才能恢复的快。” 　　钱奶奶也没睡实，许笛进来她就醒了。 　　“奶奶，你就坐在床上，咱们在小桌子上吃。” 　　许笛陪着奶奶，一个人吃饭，没有食欲。 　　许笛是饿了，一连吃了两碗粥，又吃了一张菜饼子。 　　钱奶奶看着小笛吃的香，自己不知不觉也吃了一碗粥，半张饼。 　　“奶奶，你再休息一会，半个小时以后，再吃药，我把东西收拾了。” 　　许笛收拾完，给奶奶吃了药，量了体温，降下去一些了。 　　钱奶奶睡着了，许笛往牛坊大队打电话，问问爷爷奶奶的情况。 　　接电话的正好是许二叔，许笛说了这边感冒的很多。 　　“小笛，你不用担心，你爷爷奶奶身体不错，没生病。” 　　“行，那就好，现在感冒的老人孩子很多，让爷爷奶奶注意点。” 　　“知道了，你要是忙不过来，往回打电话，让你二婶去帮你。” 　　许二叔也担心侄女，一个人，照顾老的，小的，也不容易。 　　“知道了，二叔，我忙不过来就给你打电话。” 　　知道爷爷奶奶没事，许笛也就放心了。 　　把家里房间都打开，通风。 　　中午，许笛又给奶奶量了体温，已经不少了。 　　钱奶奶睡了一上午，趁着阳光好起来溜达一会，吃了午饭，又吃了药，又困了。 　　许笛看奶奶睡了，她也眯一会，昨晚没怎么睡。 　　“小笛，小笛，醒醒。” 　　“吴姨，怎么了，是奶奶不舒服了吗？” 　　许笛被叫醒，以为奶奶又不舒服了。 　　“没有，不是钱姨，是隔壁的邻居，说是有急事，想请你帮忙。” 　　许笛以为是何嫂子，穿鞋出去了。 　　“你好，打扰了，我是隔壁的，我家老伴发烧了，家里没人，我扶不动。能不能请你帮帮忙，送去医院。” 　　许笛知道这是住在另一边的邻居，老夫妻两个带着两个孩子。 　　“您别急，我去找人。” 　　许笛一个人，没法搬动隔壁的老太太，她可比自己高不少。 　　“有人在吗？” 　　有事找警察，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常识。许笛拍了拍前院的大门，希望有人在。 　　“嫂子，怎么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安睡眼惺忪的出来开门，他是退伍军人。 　　“小陈，打扰你了。隔壁的老太太病了，老爷子挺着急，我一个人也背不动，找你帮忙。” 　　“嫂子，你等我一下，我换双鞋。” 　　小陈刚才穿着拖鞋来开的门，赶紧进去换了衣服，随着许笛进了隔壁的院子。 　　许笛也没心思老院子，和小陈一起进屋，老太太躺在床上，脸色绯红。 　　“林爷爷，你拿着林奶奶的证件，咱们现在去医院。” 　　“行，行，太谢谢你们了。” 　　小陈背着林奶奶，许笛在后面帮着托着。 　　“林爷爷，我们先去医院，你自己慢着点。” 　　小陈体力不错，没一会，就到了医院。 　　一通检查，老太太是肺炎，所以高烧不退，需要住院。 　　许笛让小陈先回去，害怕公安局临时有事找不到他。 　　她自己留下来，帮着办好住院手续，等老太太打上针，许笛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林爷爷，你们吃中午饭了吗？” 　　“没有，一会我出去买点。” 　　“那你别出去了，我回家煮点粥，弄点清淡软和的给你送过来。” 　　“太麻烦你了，等我家孙女放学，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她哥这两天出门了，没在家。” 　　老爷子没想到老伴病的这么厉害，不然，就不让建设出去了。 　　许笛回到家，让吴姨帮着煮点粥，她自己先去洗了个澡。 　　又摊了一些菜饼，送到了医院。 　　晚上，何家人听说隔壁邻居生病了，也做了点吃的，让他家孙女带去医院。 　　这场感冒，钱奶奶吃了一个星期药，才算好利索。 　　隔壁的林奶奶，住了一个星期院，才出院。 　　他家孙子回来以后，买了不少吃的，送给许笛，小陈和隔壁他也去拜访了。 　　幸好，两位老太太都痊愈了，孩子抵抗力还不错，没有受影响。 　　只有隔壁的小西，淌了几天鼻涕，吃了点药，也好了。 　　林家老太太恢复的慢，虽然她才六十多，但是之前下放，身体不太好。 　　经过这次的事情，许笛家左右邻居也算熟悉了，慢慢的走动起来，钱奶奶也多了几个朋友，偶尔一起坐在院子里喝喝茶。 　　许笛松了一口气，她希望奶奶能长命百岁。 　　她们这一代人，为国家做贡献，奉献了很多，应该多享受几年，亲眼看看祖国的蓬勃发展。 第244章 　　六月的感冒陆陆续续的，直到进入七月才销声匿迹。 　　许笛庆幸，孩子们的抵抗力不错，不然，大人孩子一起感冒，也够她受的。 　　七月初，张朝阳回来了，正好，许笛要应付期末考试，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张朝阳回来以后，才知道奶奶生病了。 　　“奶奶，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你也是身不由己，以后要对小笛好，我生病，辛苦的是小笛。” 　　钱奶奶心里有数，她这年纪了，说不上哪天的事。 　　她并不害怕死亡，比起那些早早离开的同志，她算是够本了，多活了几十年。 　　“奶奶，我知道，小笛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 　　我争取活的健康长寿一些，等退休了，我照顾她。” 　　张朝阳现在想要好好活着，争取比小笛多活几年。他觉得，先去的人比较幸福，不用思念离开的人。 　　“行了，我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不用担心。” 　　“奶奶，你要长命百岁。 　　我去检查一下房顶的瓦片，马上要到雨季了。” 　　张朝阳去仓房找梯子，检查瓦片，他还是可以的。 　　“你是张大哥吧，许笛姐的丈夫？” 　　“是啊，你是？” 　　张朝阳对于自家的邻居还真不认识。 　　“我是隔壁林家的林建设，上次我奶奶生病，多亏了许笛家帮忙。张大哥，你这是要查看瓦片，我帮你一起。” 　　林建设刚修完自己家的房顶，看见隔壁刚爬上来的张朝阳。 　　“谢谢你，我自己可以。” 　　“没事，我身子轻，上去走比较容易。” 　　林建设说着，人就从房子上下来了，没一会，张朝阳就听见自家门铃响了。 　　“张大哥，我来了。” 　　林建设性子活泼，十九岁的男孩子，现在倒腾一些东西，摆摊。 　　“你慢点，你今天休息？” 　　“我没工作，去年底平反回来的。下放前，刚上初中。去劳动改造，也没法上学，回来以后，感觉年纪大了，也学不进去。 　　我现在进点货，摆摊呢。” 　　林建设笑呵呵的，不觉得难为情。 　　“挺好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国家领导不也提倡，让没有工作的青年，自力更生，自寻出路吗？ 　　而且，现在国家鼓励个体经营，你跟着国家政策走，遵纪守法，也能干出成绩。” 　　张朝阳也研究这方面的政策，他们部队每年都有转业的战士，也不是所有的都能分配工作的。 　　“张大哥说的对，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只要脚踏实地，总能挣口饭吃。” 　　林建设和张朝阳聊的挺投机，两人一起，活干的挺快。 　　以前，他们刚平反回来，爷爷奶奶害怕，不敢和外人接触。 　　要不是奶奶生病，爷爷着急，没办法，过来寻求帮助，借此打破僵局，和邻居慢慢接触，心情也好了很多。 　　林建设干完活，就回家了，他晚上坐车去津市，去上一批货。 　　张朝阳晚上的时候，和许笛说起林建设，许笛和他科普了自家左右邻居的基本情况。 　　“听上去不错，没有难相处的。” 　　“嗯，咱们运气好，遇到的邻居没有难相处的。 　　对了，朝阳，我在秀水街买了几个铺面，你正好在家，去收拾一下，之后就要往外租了。” 　　“行，明天去看看，你告诉我具体位置。” 　　张朝阳没有过问许笛为什么买铺面，花了多少钱。他挣钱，媳妇负责花钱，分工明确。 　　许笛写了门牌号给张朝阳，她之前没时间，买完了，一直放在那。本来打算暑假的时候收拾一下，再往外租。 　　说完正事，夫妻俩也要办点夫妻间的事情。团团圆圆去陪太奶奶了，没人打扰，多好。 　　张朝阳第二天，精神奕奕的起来，先去后院菜园子锄草。 　　许笛学校马上要考试了，复习内容很多，也早早起来看书。 　　吃完早饭，送完三个孩子，张朝阳坐公交车去了秀水街，收拾门市。 　　他有段时间没出来，没找到，现在街上人流这么多，摆摊的也多。卖袜子的，卖背心，短裤的，还有卖吃食的摊子，卖水果的，五花八门，还挺丰富。 　　秀水街，许笛给的地址，他拿出钥匙，打开锁，开始打扫卫生。 　　花了一天的时间，打扫干净，明天，还要把破损的地方修补一下。 　　没等许笛考完试，张朝阳又走了。 　　等暑假开始以后，许笛去了秀水街，把出租的信息贴在门上。 　　没想到，房子没多长时间就都租出去了，一个大门市，五个小门市，一个月的租金，好几十呢。 　　许笛觉得，买房子，合适。 　　七月末，许笛带着三个孩子回了牛坊大队，陪爷爷奶奶待一段时间。 　　家里，只有奶奶在，二婶不在家。 　　“奶奶，我二婶呢？” 　　“去城里了，早上走的，许强媳妇怀孕了，她去看看。” 　　“真的，没听说啊？” 　　许笛和秋霞处的不错，许强结婚以后，也带着秋霞来过家里几次。 　　每次出远门，回来以后，依然会给孩子们带东西。 　　“昨天下午去医院检查出来的，往回打的电话，可能没来得及和你说呢。” 　　“也是，初为人父人母，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呢。 　　奶奶，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许笛也不纠结，等回去以后，去看看。 　　“中午做点凉面，园子里的柿子都红了，酸酸甜甜的，开胃。” 　　“行，我去和面。” 　　许笛难得回来，给爷爷奶奶做点吃的。 　　在牛坊大队待了好几天，许笛她们才回城。 　　回来以后，歇了一天，许笛去许强家看秋霞。 　　拎着一网兜东西，许笛自己去的，没有带着孩子。 　　怀孕初期，小心为上，不能磕着碰着。 　　“姐，你回来了？” 　　“嗯，昨天回来的。怎么样，有什么反应吗？” 　　许强之前往他姐家打电话了，钱奶奶说他姐去牛坊大队了。 　　“还没到三个月，没什么反应。” 　　秋霞是小学老师，这时候也放暑假了，正好在家养着。 　　“放松心情，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挑食，营养均衡，多喝点牛奶。 　　孩子在胎里吸收好，营养够，出生以后，就不闹人。” 　　许笛家三个就很省事，应该是不缺什么，不是说小孩子缺钙就闹人吗。 　　“嗯，我知道了，姐。对了，姐，团团圆圆小时候的东西还有吗？” 　　秋霞听许强说了，她姐家的三个孩子都省事。 　　“还有一些，等我回去找找，到时候给你送过来。” 　　“谢谢姐！” 　　王秋霞知道自己家男人和许笛家感情好，虽说是堂姐，但是和亲姐没什么区别。 　　和许强夫妻说了半天育儿经，许笛就回去了，要带着暖暖去买文具，开学，暖暖就要上一年级了。 　　百货大楼进了一批新书包，简单版的双肩书包，许笛打算给暖暖买一个。 　　许笛和奶奶带着三个孩子，去百货大楼转了一圈，一人买了一条裙子，一双小白鞋。 　　暖暖的书包，文具盒，铅笔，橡皮，格尺…… 　　团团圆圆看姐姐买了一堆东西，她们也想快点上一年级，妈妈说了，到时候，也给她们买。 　　东西置办齐了了，八月末，许笛带着暖暖去学校报名，领了新课本，回家用牛皮纸包上书皮，写上张晨晞三个字，就等着九月一号开学了。 　　“妈妈，爸爸能回来吗？” 　　“没有意外，爸爸会回来的，那天电话里，爸爸说的。” 　　暖暖笑了，她希望爸爸能送她去上学。 第245章 　　八月三十日子了，爸爸今天能不能回来？ 　　暖暖一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去撕日历。 　　“暖暖，想爸爸了？” 　　“妈妈，爸爸今天会回来吗？” 　　“妈妈也不知道，但是妈妈知道，爸爸一定会尽力赶回来的，他也想送暖暖去学校。 　　爸爸自己也不想错过暖暖开学的日子，毕竟，我们暖暖只能上一次一年级。” 　　许笛希望张朝阳不要错过孩子人生中的重要阶段，但是，有时候，身不由己。 　　“我知道，爸爸是爱我的。如果爸爸赶不回来，我会有点难过，但是，不会埋怨爸爸的。” 　　“如果爸爸错过了我们暖暖开学的日子，等爸爸回来，我们惩罚爸爸，让他带着暖暖去划船。” 　　“好，我喜欢划船，但是，更希望爸爸能回来。” 　　许笛抱了抱暖暖，孩子对父亲的依赖和对母亲是一样的。 　　这一天，暖暖收拾了两边书包，害怕落下东西。 　　也是分散注意力，不然，她总感觉，门铃响了。 　　直到晚上九点，张朝阳也没有回来，暖暖不得不去睡觉了。 　　第二天，暖暖依然去撕日历。 　　三十一号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爸爸会回来吧！ 　　一家人，一天没有出门，时不时的看着大门口。 　　“门铃，大姐，门铃响了，一定是爸爸回来了。” 　　圆圆反应快，嗖的一下跑出去了，许笛紧跟其后。 　　“爸爸，爸爸回来了，大姐，爸爸回来了。” 　　圆圆不是很理解大姐的想法，但是她知道，姐姐盼着爸爸回来，所以她也盼着呢。 　　圆圆都没来得及在爸爸怀里撒娇，又快速的往回跑，去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 　　“媳妇，圆圆怎么了？” 　　“暖暖这几天都在盼着你回来，好送她去学校，圆圆去告诉姐姐你回来了的消息了。” 　　“我一直记得呢，赶紧把工作忙完，就回来了。 　　不过，我明天晚上还要赶回去。明天送暖暖去学校，中午接她放学。” 　　张朝阳真的是尽力赶回来的，他知道，暖暖期待爸爸送她去学校。 　　“赶紧进来吃饭吧，我去给你炒个鸡蛋。” 　　许笛也看出张朝阳眉眼间的疲惫，也心疼他。 　　张朝阳进屋了，暖暖她们已经给爸爸盛好了饭。 　　“爸爸，吃饭。” 　　“谢谢暖暖，对不起，爸爸回来晚了。” 　　“爸爸，不晚，明天才开学呢。” 　　暖暖很知足了，爸爸赶回来了。 　　这一晚上，暖暖睡得很香！ 　　第二天，许笛早早起来，她和吴姨一起，包了饺子。 　　吃过早饭，暖暖穿上妈妈给买的新衣服，新鞋子，背着新书包，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去学校了。 　　一路上，碰见很多送孩子的家长，这是一年级的新生。 　　这时候，孩子们都去自己上下学的，没有家长接送。 　　第一天，大部分家长都会亲自送孩子去学校的。 　　暖暖看着一身军装的爸爸，心里自豪的很。 　　许笛看着挺胸抬头，身板笔直的父女两人，心里同样骄傲。 　　“许笛，你们来了？” 　　“红旗，你们也刚到。” 　　上次张朝阳回来，大家一起聊天，才知道，何文翰没有张朝阳大，许笛也不好再喊何嫂子了。 　　“暖暖，我们一起进去吧。” 　　“何向南，你喊我大名张晨晞，不要叫暖暖了。” 　　“好，我知道了。” 　　何向南对暖暖言听计从，他是暖暖的手下败将。 　　“爸爸妈妈再见！” 　　“再见，暖暖，中午，爸爸来接你。” 　　“好！” 　　暖暖的声音里带着欢快，使劲的挥了挥手，快速的往教室走去，何向南紧随其后。 　　“媳妇，我送你去学校。” 　　“好！” 　　宋红旗看着许笛两口子亲亲热热的走着，心里有点羡慕。 　　看看身边的男人，虽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但是他对她和孩子也很好。 　　“文翰，我们一起去学校？” 　　“走吧，我一会有课，你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今天九点的班。” 　　宋红旗有了工作，在京大的食堂，正式工。 　　她和孩子的户口都调过来了，心里踏实多了。 　　大人都离开了，孩子们进了教室。 　　暖暖和何向南在一个班，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把书包放好，等着老师重新分座位。 　　京大附属小学，孩子大多都是京大教职工家的孩子，还有附近这一片区的。 　　暖暖住的胡同，小孩子不多，所以，班级里的孩子，除了何向南，她都不认识。 　　一年一班的班主任是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胖胖的，看上去很好说话。 　　“好了，同学们，先找位置坐好，咱们一会按照大小个调整座位。” 　　“知道了，老师。” 　　孩子们回答得参差不齐，没有坐好的孩子找地方坐下了。 　　“安静，都不要说话了。我先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姓王，你们以后喊我王老师。” 　　“王老师好！” 　　一群六七岁的小毛头，王老师好不容易给安顿下来，又重新调了位置。 　　暖暖和何向南分开了，没坐一起。 　　第一天，老师也不会讲课，主要是让孩子们相互认识，知道纪律，知道学校的环境。 　　知道哪块是厕所，哪块是水房，操场在哪里…… 　　中午，放学铃响了，孩子们冲出教室，赶回家吃饭。 　　暖暖的速度最快，她比二三级的同学跑的都快。爸爸在门口等她呢，她要快点。 　　“暖暖，爸爸在这里，你慢点。” 　　“爸爸，我们等一下何向南，一起回家。” 　　“好，以后你们一起上学，放学有伴。” 　　张朝阳一身军装站在门口，路过的大人孩子都会不自觉的看一眼，暖暖站得更直了。 　　“何向南，快点，回家了。” 　　“知道了，来了，来了。” 　　何向南也没办法，暖暖，不对，是张晨晞跑的太快了。 　　张朝阳带着两个孩子，慢慢的走回来。 　　何向南敲了敲自己家的大门，他奶奶在家呢。 　　张朝阳和暖暖也回了家，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张朝阳又送暖暖去了学校。 　　“暖暖，爸爸晚上就不能来接你了，爸爸要回部队了。” 　　“我知道，爸爸工作很忙，很重要。 　　我会帮妈妈照顾太奶奶和妹妹的，爸爸不要担心，要注意安全。” 　　暖暖已经很开心了，爸爸赶回来送她上学。 　　“好，谢谢暖暖，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你还小。” 　　张朝阳抱了抱女儿，感觉没多长时间，暖暖就从小婴孩变成小学生了。 　　父女两个，亲亲热热的道别，期盼着下一次的相聚。 第246章 　　张晨晞同学在学校表现良好，还被老师任命为班长，协助老师管理班级的纪律。 　　用何向南的话说，张晨晞学习好，体育也好，班里的男孩子，力气没有她大，胆子也没有她大。 　　女同学呢，有点不服气，但是，暖暖以德服人，讲道理很厉害，女同学也只好服从。 　　两个孩子，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许笛也不担心她们的安全。每天上学，放学的时间，路上都是孩子。 　　孩子们上学了，一周就休一天，轩贺，安健他们来的次数就少了。 　　安健和暖暖一样，都上一年级。轩贺比暖暖大，已经十岁了，小学四年级了。 　　许笛忙着课业，还要找时间整理秋季要穿的衣服。 　　暖暖的毛衣小了，需要重新织，毛裤接一下裤腰和裤腿就行。个头长了，但是没长多少肉，肥瘦可以。 　　团团圆圆的不用动，还能穿一年，去年新织的。但是，圆圆要比团团胖一些，身高一样，体重多了五六斤。 　　许笛自己的衣服够用，奶奶的毛衣也不用织，过几天，去秀水街，买几件南边过来的棉衣，轻便还保暖。 　　今天问问许强，南边有没有卖羽绒服的，到时候家里人，一人买一件，暖和还轻便。 　　许笛把这些事都记在本上，不然容易忘了。 　　张朝阳九月中旬回来一趟，待了两天，十一期间他们会很忙，暂时回不来了。 　　许笛给他准备了不少吃的，让他带去部队，和战友一起分享。 　　十一放假前，许强过来了。 　　“钱奶奶，吴姨，这是从外面带回来的糕点，鲜花馅的。 　　姐，这是一些笋干，菌菇，果脯，那边便宜的很。” 　　许强一样一样的往外倒腾东西，还有给孩子带的竹编玩具。 　　“你这是去云省了？” 　　“嗯，跟着孟队一起去办事，顺便带回来的。” 　　“秋霞怎么样，有一阵没去看她了。” 　　开学以后，许笛自学的英语难度大了，她时间更紧了。还要准备秋季的衣服，真没时间。 　　“挺好的，过了三个月了，肚子稍微能看出来一些了。 　　一早一晚会有一些反应，但是不严重。 　　我丈母娘她们离得近，能帮着照顾。我不在家，她就回娘家吃饭。” 　　许强对岳家还是很感激的，不然，他出门，心里也不踏实。 　　“那你也要好好表现，女人怀孕的时候，不仅身体弱，情绪也不稳定，需要丈夫细心呵护。” 　　“我知道，我妈和奶奶也这么说的，说女人生孩子不容易。 　　她们不方便过来照顾，但是东西没少准备。 　　家的的鸡蛋，菜园子里的菜什么的，时常拿过来，还特意送去我丈母娘家。 　　我妈今年养了好几十只鸡，留着秋霞坐月子吃。” 　　许强来回出去，给暖暖她们带东西，也会给大舅兄家的孩子带一些。 　　“那就好，人家是心疼姑娘，咱们也不能甩手不管。” 　　“那是，我心里感激着呢。姐，我想问你，我在家给我妈和奶奶她们开个小卖部怎么样？” 　　许强知道现在有批发市场了，各种生活用品都能批发了。 　　“行啊，牛坊大队人口不少，附近其他大队离的也不远。 　　开个小卖部，可以方便队上的人，也能挣个差价。 　　一年下来，利润也不少。” 　　许笛知道，八十代初，小卖部可是很挣钱的。 　　“我就想着让我妈和咱奶有点营生，在家守着小卖部，种种园子，养养鸡，不用太累。 　　现在有的地方已经分产到户了，咱们队上，秋收以后，也要分地了。 　　家里就爷爷奶奶，我爸我妈还有许俊的户口在队上，也分不了多少。 　　我想着，不行，就把地租给别人种。 　　我爸妈心里负担重，我大哥，许佳还没结婚，许俊还在上学，他们总想多攒点。” 　　许强理解父母，他们的想法，养儿育女，就要努力挣钱，给他们成家。 　　“那你先把小卖部开起来，家里地方大，可以多进点货，种类齐全，更吸引人。 　　回去和二叔二婶好好商量，要是钱不够，和我说。” 　　许笛支持开小卖部，这样爷爷奶奶就有事干了。 　　有事忙着，可以减缓衰老。 　　“行，等我回去和我爸妈，爷奶商量一下。 　　要是钱不够，我再和你说。” 　　许强也不和他姐客气，亲戚间，相互帮助，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对了，这是团团圆圆小时候的衣服，被子什么的，我挑好的，都洗干净了，你拿回去。” 　　“行，来的时候，秋霞还特意嘱咐我别忘了这事呢。” 　　许笛给孩子准备的东西，在这时代，相当不错。 　　主要是，还有一些东西，她是仿照后世的婴儿用品做的，挺方便。 　　“还有小床和悠车，都是爷爷找人做的，你们用不用？” 　　“用，先放着，我找时间拉回去。” 　　许强拿上东西，准备回家了，趁着休息，把小卖部的事情落实了。 　　“小笛这个堂弟真不错，和小笛处的跟亲姐弟没什么区别。还有小军，人回不来，东西寄回来不少。” 　　“嗯，小笛爷爷奶奶会教孩子，心也正。” 　　钱奶奶认同吴姨的话，许家，家风不错。 　　家风不错的许家没什么事，但是，张家又有事了。 　　十一过后，许笛被通知，张母要过生日了，让她出席。 　　“奶奶，我婆婆这是退休了？” 　　“应该是退了，她是干部编，五十五就退了。” 　　钱奶奶觉得这人脑子不好使，一共四个孩子，偏爱的太偏爱，忽略的太忽略。 　　“那天你自己过去就行，不用带孩子们，指定不带消停的。 　　你不用管她说什么，一切推给朝阳。 　　没有尽到父母的义务，有什么脸面要求子女无条件服从。” 　　钱奶奶不去就能知道大体会有什么事情，都是闲的。 　　“我知道了，奶奶。 　　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感情是处出来的，尊重是相互的。 　　不要道德绑架我，我真不吃这一套。” 　　许笛和张母连面子情都没有，是真正的不熟悉的亲戚。 　　“行，不用怕，说话的时候，你只要站住理，其他的都不用管。” 　　“奶奶，你真好，为了我们，你也一定要健康长寿。” 　　许笛是真的喜欢奶奶，她这辈子，有两个真心爱护自己的奶奶，何其有幸。 　　“会好好活着的，我还要看着暖暖她们长大成人呢。” 　　钱奶奶拍了拍许笛的手，她是幸运的，遇到许笛这样的孙媳妇，自己晚年生活幸福。 　　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也能真心换真心。 第247章 　　五十五周岁的生日，算是大生日了。 　　而且，张母这算是赶上好时候了，一切牛鬼蛇神都被打倒了。不然，放在前几年，大伙都夹着尾巴做人，谁还有胆子过！过什么生日。 　　一顶享乐主义的大帽子扣下来，就够喝一壶的了。 　　既然邀请了，许笛也不能不去。 　　礼物什么的，许笛没有准备，只准备了一个红包。 　　她不了解张母，不知道她的喜好，与其买了不合心意的东西，倒不如包个红包来的实惠。 　　至于收礼的人怎么想的，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日子定在了周末，在部队大院附近的国营饭店。 　　因为奶奶说了，不用带着孩子过去，张朝阳也没回来，许笛一个人去的。 　　京市的秋天很美的，树叶变了颜色，随风飘落，像一个个的小精灵。 　　许笛穿着一件风衣，不冷不热，真的很舒服，如果风再小点会更好。 　　人啊，总是不知足！ 　　到了地方，许笛看了一眼，人还不少。 　　挨着的两个大包间，都被张母定下来了。 　　一间是一家人，一间是张母的同事朋友还有姻亲。 　　是的，许笛看见了张朝茹的公婆，林薇的爸妈，冯丽萍的爸妈也在。 　　呦呵，整了半天，就她一个人啊！ 　　许笛知道张母这人比较势利，平时没注意，这回，真实的体会了一把。 　　“二婶，妹妹没有来？” 　　“嗯，妹妹在家陪着太奶奶呢。” 　　轩贺有点失望，他挺长时间没见到妹妹们了。 　　“等下周休息，你来家里。” 　　许笛拍了拍轩贺的肩膀，十多岁的孩子，个子快赶上她高了。 　　“好的，二婶，下周休息，我去看太奶奶还有妹妹们。” 　　轩贺有打起精神，下周，很快就会到的。 　　张母看见许笛了，她懒得说话，要不是看在朝阳的面子上，她都通知许笛。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门不当户不对的。 　　“许笛，过来坐。” 　　林薇招呼许笛过来，她俩之前沟通过了，都准备的红包，没有买礼物。 　　她没想到婆婆会邀请她父母过来，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她爸前一阵子升职了，不然，也会和许笛爸妈一个待遇。林薇心里觉得，还不如不邀请。 　　许笛坐在林薇旁边的座位上，觉得这样的生日聚会太没意思。 　　因为有外人在，一家人不能好好的聊天。外人里又掺杂着姻亲，也不好说太多。 　　张朝阳既不占长也不是老小，许笛不用去应酬，坐在那，等着吃饭就好。 　　旁边的包间里，张母作为今天的主角，是真的忙。 　　“张主任，朝阳没有回来？” 　　“没有，他那工作，忙的很，一个月也回不来两趟。” 　　张朝茹的公公今天过来，主要是奔着张朝阳来的。 　　其他人不了解，他可是知道张朝阳现在的级别不低，用不了几年，都能赶超过他了。 　　他马上要退了，张朝阳才多大，刚过了而立之年。 　　自家的大儿媳妇，那么好的资源，不会利用。他看出来了，张朝阳夫妻对张朝茹这个妹妹，没有多少感情。 　　“忙好啊，忙，说明能力强，有发展。以朝阳的能力，将来张家又得出一颗将星。” 　　“亲家夸赞了，夸赞了！” 　　张父对上肖军长，心里还是有些放不开的。 　　林家父母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心里感叹一下，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周红，这下子退休了，不用天天忙着上班，真是羡慕，我还要再熬两年。” 　　冯丽萍的妈妈真挺羡慕的，她也想退休了。 　　“丽萍妈妈，你可不要羡慕，退休以后，会更忙的。 　　你看看，我这四个儿女，家家都有好几个孩子。我想着，一碗水端平，都搭把手。” 　　张母的话，许笛和林薇也听见了，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嫂和二嫂笑什么呢？” 　　张丽茹心里憋着气呢，早上她公公再三叮嘱，让她和她二嫂打好关系。 　　真是的，要不是嫁给她二哥，而她二哥又在部队发展的好。凭许笛的身世，都没有机会和她坐一起吃饭。 　　现在倒好，还要她去巴结一个小门户出来的工人的女儿。 　　“小姑子，难道我和你二嫂还没有笑的权利，还是，我们笑一下，也要向小姑子打个报告。” 　　林薇心里不痛快，她那个婆婆，惯会做面子情。 　　她和张朝朗结婚这多年了，她帮过什么忙，既没出钱又没出力。 　　现在倒好，在外人面前，说什么一碗水端平，真是笑话。 　　“大嫂，你这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往我身上撒邪火？” 　　“不是小姑子先阴阳怪气的吗？今天是婆婆生日，小姑子，咱们还是少说几句，不要让公平公正的婆婆为难。” 　　“你，你，你……” 　　张朝茹说不过林薇，你可半天，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大嫂，喝水。” 　　许笛知道林薇心里不平，她觉得，同样的儿子，婆婆差别待遇，她心里不舒服。 　　许笛没什么想法，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婆婆帮忙。张朝阳和父母关系一般，她一个做媳妇的，用不着往前凑。 　　冯丽萍没说话，她虽然也有满肚子委屈，但是，她是得利者，张母对她们可是出钱又出力的。 　　“来，让一让，上菜了。” 　　得，菜上来了，大伙都不用说话了，赶紧吃菜。 　　许笛就想着，赶紧走完过场，她好回家。难得的休息，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那边，张母致了词，表示了感谢。 　　大伙没有空手来的，或轻或重都带着礼的，许笛她们也把自己准备的红包送了上去。 　　张母没想到，大儿媳和二媳妇就准备的红包，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有。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两个儿媳妇一起，还有这么多人，她把不高兴憋在心里，什么也没说。 　　倒是把送了礼物的张朝茹和冯丽萍夸个不停。 　　许笛和林薇在乎吗？不在乎。 　　该吃吃该喝喝，不受影响。 　　自己种的因，就不要嫌弃结的果不合心意。 　　这一顿饭下来，虽然张母话说的漂亮，但是，张家内部的真实关系，大伙心里也是看明白一二了。 　　吃完饭，许笛没多说什么，直接走了。张母漏掉她父母的这件事，她会记在心里的。 第248章 　　时间匆匆而过，一转眼，就到了八一年了，许笛马上要毕业了。 　　这几年，张朝阳晋升了，工作依然很忙。 　　好在，他多数时间在京市，一个月，能回来一次两次的。 　　钱奶奶身体还不错，孩子也大了，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看顾。 　　吴姨一直在，工资待遇有所提高，她自己还在京市买了两间房子，准备以后养老用。 　　许家爷爷奶奶也挺好的，许强在队上给他们开了一家小卖部。 　　许爷爷许奶奶和许二婶有了要忙的事情，精神头也足。 　　许强不忙的时候，自己进货送回去，忙的时候，许二叔自己进城上货，用小客车带回去。 　　七八十年代，小客车上面，可以装不少货。 　　许强带着许二叔把进货的渠道跑明白了，其他的就容易多了。 　　许父和许母呢，没什么变化。 　　许母已经退休了，在家照顾许梅的两个孩子，许大哥家的三个孩子，多数也是在爷爷奶奶家吃喝。 　　尤其平安，他住在奶奶家，因为家里妹妹们长大了，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了。 　　就这样，许大嫂还不是很满意，就觉得，许梅一个外嫁的女儿，占了娘家太多的便宜。 　　其他人过的都算顺利，倒是冯丽萍，张母退休了，她往小儿子跑的更勤了，婆媳间的矛盾也增多了。 　　细数下来，这两年，大事没有多少，都是一些家长里短，过日子，避免不了的。 　　六月初的京城，天气还不算太热，还不像几十年以后，因为温室效应，温度那么高。 　　早上吃完饭，许笛急着去学校。 　　暖暖她们三个在一个学校上学，加上隔壁何家的孩子，五六个孩子，一起上下学，大人不用担心。 　　到了班级，刘云已经在了。 　　“许笛，你申请留校了，怎么样，有希望吗？” 　　“还不知道，要是看成绩和综合评分，应该希望。” 　　许笛这几年，真的是努力学习了，综合成绩排名靠前，还自学了英语，拿到了相关的证书。 　　“也是，你成绩一直不错，还自学了外语。最重要的，你是京市户口。” 　　刘云想去报社，已经有眉目了。 　　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毕业生，去处都不会太差。 　　但是，这时候是包分配的，而且秉着从哪来回到哪里去的原则，没有出现人才大多数集中大城市的现象。 　　“微微呢，你想去哪，也留校吗？” 　　“我没申请留校，我的性格，不适合当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对我来说，有点负担。 　　我想去出版社，那里不用说太多话。” 　　这么多年了，微微的性子还是那样，不爱吱声，不喜欢出头。 　　只有和圆圆她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完全放下防备，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就因为这样，这几年，张家姑姑一家和许笛她们走的很近。 　　马上毕业了，想要留下来的人不少，毕竟，京市，是国家的政治中心，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尤其那些偏远地区考过来的同学，她们大多数都有留下的心思。 　　所以，这时候，大伙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女同学，想通过结婚，留下来。男同学，也把目光扫向家里条件好的女同学。 　　这段时间，每个学院都有这样那样的故事发生。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 　　许笛和班里同学关系还不错，这几年，大家相互了解了。 　　毕业以后，就要各奔东西了，再见面，就不容易了。 　　班长用班费买了几十个笔记本，每人一个，让大伙把自己的通信地址写上。 　　许笛觉得，这有点像后来的同学录，只是过于简陋了。 　　现在虽说还没分配，不知道自己即将去往哪里。 　　但是，家里的地址都有，写下来，以后可以通过家里，续上联系。 　　都是学中文的，比较感性，有的同学，不仅留下了通信地址，还有临别赠言。最后，她们不少人都哭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到了七月了。 　　班里同学的分配都下来了，许笛，如愿的留校了。 　　拿着毕业分配凭证，许笛松了一口气。她打算先工作几年，以后考个在职研究生。 　　在大学当老师，本科学历是不够的。这才八十年代初，等到了九十年代，学历，会越来越重要。 　　刘云如愿分到了报社，做了一名编辑。白微微也去了报社，成了儿童版块的编辑。 　　当然了，她和刘云不是在同一个单位。 　　其他的同学，大多也都分回自己户籍所在地的单位。 　　最后，照了集体照，班长又组织了聚餐。 　　“同学们，咱们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再见面，就不容易了。 　　我提议，等咱们去单位报到以后，把自己的具体地址，写信告诉许笛。她留校了，算是咱们在京市的联络员了。 　　以后，有机会回母校，咱们都来见见许笛同学。 　　有缘坐在一个教室学习这么多年，咱们不要断了联系。 　　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关系亲厚的同学，以后保持联系。” 　　“班长说的好，我们不要断了联系。以后，你们来云省，来找我，我会尽地主之谊，让你们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对，我也是。” 　　“我也是。” 　　…… 　　整个聚会，大伙都泪眼汪汪的，有太多的话想说。 　　许笛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同学情，离别意。 　　聚会很晚才散，许笛被几个同学送回了家。 　　其他的同学还住在宿舍，一起结伴回去了。 　　七月以后，同学们陆续的离开了，许笛也完成了报到，成了京大的正式老师。 　　没想到，上辈子没考上大学，没有机会在体会大学的生活，这辈子，她即将站在大学的讲台上，给大学生讲课了。 　　有时候想想，自己的这段奇遇，真的是赚到了。 　　大学还没有完全放假，许笛报到以后，也开始上班了。 　　京大文学院，也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还好，自己是京大毕业的，文学院也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一切都不陌生。 　　现在，临近放暑假，许笛其实也没什么事，多数时间，是帮着教授们打下手。 　　还有就是，借阅有经验教授的教案，为下学期做准备。 第249章 　　许笛慢慢适应了身份的转变，从学生变成老师。 　　与此同时，军校的许军和许勇还有许佳，也都去了各自的单位报到。 　　许军和许勇下了连队，但都不在京市军区。 　　他们直接去了各自的单位，都没有时间回家。 　　许佳被分去了经贸办，成了一名科员，也如愿的落了户口。 　　许二叔家的许俊，去年考上了外地的一个大专院校，学的是会计专业。 　　这也算是继承家业了，许爷爷和许二叔都是村里的会计，虽然是那种没有证的，但也干了一辈子。 　　合上本子，许笛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 　　从明天开始，她们正式放暑假了。 　　骑着自行车，许笛在傍晚的余晖中，感受夏日的微风。 　　有点热，又不是那么热。 　　“妈妈，你们放假了吗？” 　　院门口，暖暖几个在玩跳皮筋。 　　“嗯，放假了。你们继续玩，妈妈先进去了。” 　　“妈妈，一会吃饭了喊我们。” 　　圆圆玩的满头大汗，刘海都湿了。 　　“行，你们就在门口玩，不要去远地方。” 　　八一年了，大多数的知青都回城了。城里人口剧增，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打架斗殴的，小偷小摸的，还有抢劫的…… 　　因为有公安局的同志住在这，天天进进出出，她们这条胡同还算安稳，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许笛回房间换好衣服，去看了看奶奶。 　　今年的夏天，天气有点热。 　　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住热，又不能长时间吹风扇。 　　“奶奶，我回来了。” 　　“小笛，回来了。” 　　“这回彻底放假了，开学之前，没什么事了。奶奶，外面凉快一些了，出去坐坐？” 　　太阳落下去了，外面有点小风，比屋里凉快。 　　“行，出去坐会。” 　　钱奶奶起身，许笛跟在后面，两人去了院子里。 　　“奶奶，晚上咱们在院子里吃饭吧，凉快，还有意思。” 　　“行，外面是凉快不少。” 　　许笛把奶奶扶到摇椅上坐好，又递给她一把蒲扇，自己去厨房帮忙做饭了。 　　暑假的日子，过的还是很充裕的。 　　上午，许笛带着暖暖和圆圆去少年宫上课，团团和隔壁的楚教授学小提琴。 　　楚教授教自己家的孙辈，顺带也把团团带上了。 　　悠闲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呢，许笛接到了大哥的电话。 　　“许笛，你回来一趟，家里出事了。” 　　许笛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许大哥那边，挂了电话。 　　“奶奶，我回娘家一趟，我大哥说家里出事了。” 　　“那你快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钱奶奶让小笛放心去，有急事往家里打个电话。 　　许笛交代孩子们几句，让她们不要乱跑，她去姥姥家一趟。 　　“妈妈，你放心，我带着妹妹在院子里玩，不出去。” 　　暖暖八周岁了，说话，办事，像个小大人，两个妹妹也听她的。 　　许笛匆匆的回到了娘家，屋里人还挺全。 　　“小姑，你回来了。” 　　十七岁的平安，处在变声期，声音有些粗哑。 　　“大哥，大嫂，发生什么事了？” 　　许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许大哥夫妻，阴沉着脸，不高兴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许笛，许梅离婚了。” 　　“什么，离婚了？大嫂，你听谁说的？” 　　许笛真的挺惊讶的，许梅为了李更生，可是做了很多事情。 　　“许梅昨天打电话说的，已经办完手续了。” 　　“妈，说了什么原因了吗？” 　　许笛看着头发花白的许母，这几年，老的很快。 　　“没有细说，就是说她和李更生离婚了，孩子归她，等明年毕业，她会分回京市。” 　　许母满脸疲惫，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被许梅离婚的事情打击到了。 　　“妈，你怎么没说，许梅以后要在娘家安营扎寨的事情呢？ 　　嫁出去的女儿，把孩子扔在娘家好几年，吃喝都不用出钱，真是好算计。 　　现在倒好，又自作主张的离婚了，还要回娘家长住。 　　她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家里有一个离婚带着孩子的姑姑，我们家的安悦和安欣会被人说嘴的。” 　　许大嫂真的很气愤，这时候，离婚啊，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的。 　　“那你说怎么办，把许梅撵大马路上住？大力，许梅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就这么容不下她？” 　　“妈，我没有容不下她，但是，你也要为我们想想啊？ 　　都在一个家属院住着，以后大伙说起来，许家离婚的大闺女，我们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下乡，结婚，生子，都是自己做主，现在离婚也是，一声不响，知会一声，就完事了，有她这么做妹妹的吗？ 　　我也有儿有女，我也不想她们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许大哥是真的生气了，他们这家属院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之前也有一个离婚回了娘家的女同志，她家大门都快被踏平了。 　　总有人去她家打听，为什么离婚，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婆家赶回来了？是不是在外面勾三搭四了？ 　　这样或那样的猜测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哪怕她自己说了为什么离婚，可是，谁又会真的关心呢。 　　所有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闲着没事，说说闲话，过过嘴瘾，可不会考虑这些话，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 　　因为离婚回家，被人讲究，她自己的妹妹婚事都受了牵连。 　　许笛也听说过这事，七八十年代，离婚，真的不多见。 　　这时候，不像几十年以后，离婚的比结婚的都多。 　　“那你说怎么办？许梅离婚，已经够难过的了，咱们作为娘家人，要是再不接纳她，她还怎么活？” 　　许母也知道大力说的对，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做父母的，哪能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不知道，许梅的两个孩子放在家里，大力两口子心里不痛快。 　　可是，当父母的，在孩子有困难的时候，能冷眼旁观吗？ 　　“妈，许梅不容易，我们也不容易。平安都十四岁了，马上上高中了。 　　如果许梅回来了，整个家属院，闲话不断，孩子们也会受影响。 　　我知道，你心疼许梅，那也心疼心疼我们。” 　　许大嫂也很生气，真是的，许梅过的不好，不是她自己找的吗？ 　　“行了，许梅还有一年才毕业呢，等过几天，她回来了，我让她先不要把离婚的事情说出来。 　　等分配好工作以后再说，是住家里还是住单位宿舍，再研究。” 　　许母也累了，这件事，许梅还没回来呢，等她回来再说。 　　“妈，你……” 　　“行了，就这样吧，我头疼，先去躺一会，你们都回去吧。” 　　许大嫂的话被堵了回去，脸色难看的看着许母进了房间，拉着许大哥走了。 　　许笛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真不知道，她大哥叫她回来干什么。 　　许笛不想评价谁对谁错，都有自己的立场。 　　幸好，几个孩子刚才都出去了，没有听见大人的争吵。 　　许笛和许母说了一声，也离开了，她觉得自己来的莫名其妙，走的稀里糊涂。 第250章 　　许笛回到家，钱奶奶关心的问道“小笛，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许梅离婚了，打算以后回京市长住。” 　　许笛理解许梅的选择，有依靠的时候，谁也不会放着一看不用，自找苦吃。 　　“离婚了？孩子呢，不是你妈妈在看着吗，我记得她家两个孩子。” 　　“具体情况不清楚，许梅还没回来呢。孩子跟她，至于孩子爸爸那边有什么说法，要等许梅回来才知道。 　　我大哥大嫂意见很大，觉得许梅离婚了，以后带着孩子长住娘家，大伙闲言碎语的，他们会受影响。 　　我大哥火急火燎的把我喊回去，我爸没在家，不知道他什么意见。 　　我大哥大嫂和我妈各执一词，各有各的理。双方争论不休，我都不知道叫我回去干什么。” 　　钱奶奶能理解，这时候，谁家有个离婚的女儿，是会被非议的。 　　“你爸妈作为父母，不可能看着你姐不管。你大哥大嫂为自己小家考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你呢，作为女儿，作为妹妹，也做不了什么。” 　　“是啊，我也没有立场说话。 　　在我大哥大嫂眼里，我和许梅都是出嫁的女儿，以后，父母的一切，跟我们都应该没有关系。 　　叫我回去，也就是想让我妈心里有数，她们不止许梅一个女儿，还有其他孩子呢。 　　奶奶，我并不打算参与这件事。 　　作为妹妹，虽然和许梅不太亲近，平时也不来往。 　　如果她以后真的遇到困难了，能力范围之内，我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我大哥大嫂担心的，我爸妈的东西，我不惦记，他们怎么争是她们的事情。 　　说句狂妄的话，我们现在的家底，真的不需要去争父母那些东西。” 　　许笛觉得，不管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许笛，她都不会争父母的财产。 　　“你想的对，父母的东西，给谁不给谁，是父母自己的事情，做儿女的，不能太理所当然。” 　　“奶奶，在其他人眼里，我和朝阳，也是占便宜的一方，奶奶，对我们可是偏爱的很。” 　　许笛笑呵呵的和奶奶说着自家的事情，惹得奶奶也笑了。 　　“我的东西，我自己说了算，他们有意见，也憋着吧。” 　　奶奶的偏心，明晃晃的，一点也不隐藏。 　　许梅的事情，许笛没有刻意去打听。 　　张朝阳回来了，她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时间宝贵的很。 　　在许笛一家欢喜团聚的时候，许梅也回来了。 　　“妈妈，爸爸怎么没来？” 　　许梅的女儿看着独自进门的妈妈，她有点失落。 　　其实，她对爸爸的印象不多了，之所以找爸爸，是因为，家属院和学校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在身边，只有她和哥哥，好长时间没看到爸爸了。 　　“你爸爸工作了，暂时没有假期，等不忙了，会来看你们的。” 　　许梅抱着女儿，她离婚的时候没有难过，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她也累了。 　　那时候在云省，觉得李更生和别人不一样。 　　他温文尔雅，拉手风琴的时候，有一股文艺范。 　　她以前认识的男生，都是那种嘴皮子欠欠的，觉得自己是京都小爷，特别的贫。第一次，她见识了不一样的男生。 　　两人分在一个农场，李更生考上了学校的老师。 　　穿着黑裤子，白衬衫，拿着课本的李更生，那时候，真的觉得很迷人。 　　后来，两人回城无望，两人领证结婚，过上了小日子。 　　生活中的李更生，干什么都慢条斯理的，家里的事情他做的不多，没事，就写写东西，拉拉手风琴。 　　那时候，许梅觉得累点也幸福。 　　高考恢复以后，李更生废寝忘食，一心考回沪市。 　　孩子病了，他也不管。 　　许梅照顾孩子，耽误很多时间，最后落榜了。 　　后来，她把孩子带回娘家，自己偷着离开，她也没办法。 　　婆家对她们不管不问，而且，李家，也是真的没有地方。 　　那么一大家子人，挤在弄堂里的几间房里，真的很挤。 　　她考到李更生的学校以后，两人各自住在宿舍。 　　回到沪市的李更生，整个人都变了。 　　他活跃在学校，和很多女同学来往密切，不注意自己已婚的身份。 　　对于她这个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也是漠不关心。 　　她也不是委屈求全的人，喜欢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 　　现在，看开了，也就放下了。 　　她提出离婚，李更生答应了。 　　孩子归她，她生女儿的时候难产，以后不能有孩子了。 　　而且，孩子从出生以后，多数时间都是她带着，李更生对孩子感情不深，也没有耐心。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再结婚，孩子，她会好好养大的。 　　李更生也同意，他现在工作了，孩子的抚养费他还是要出的。 　　最后，李更生出了两千块钱，一次性付清了两个孩子的抚养费。 　　许梅接受了，她知道，李更生新找的对象，家里条件不错，有钱有权。 　　不想了，以后她带着两个孩子，也能过的不错。 　　安抚好两个孩子，她打算等她毕业了，分回来以后，再和孩子说她们离婚的事情。 　　到时候，她回来了，孩子伤心，她也能在旁边安慰。 　　晚上，孩子睡着了，许梅进了父母的房间。 　　“爸妈，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之前和李更生办手续，还有孩子的事情，没和你们细说。 　　我和李更生的事情就这样了，结束了。其他的，不想多说。 　　孩子归我，他一次性付了两千块钱的抚养费。 　　孩子，他本来就不怎么上心。以后，孩子就没有爸爸了，这么远，还有没有机会见面都不知道。 　　等我毕业以后，工作会分回京市，孩子，我会照顾的。 　　暂时，还需要爸妈帮帮我。我知道，大哥大嫂可能会有意见。但是，我也是爸妈的女儿啊。” 　　许梅知道，家里四个孩子，她得父母照顾最多。 　　许笛和许军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有大哥大嫂，觉得自己占娘家的便宜。 　　“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自己决定的，我们也不想说什么了。 　　你离婚的事情先不要说出来，等你毕业了，分配回来了，有了单位，孩子，你自己接手照顾。 　　我们不仅是你的父母，也是其他孩子的父母，不能一直顾着你。 　　孩子的抚养费，你不要乱花，孩子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 　　许父已经知道许大哥他们之间的争吵了，许梅，他们付出的太多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会因为父母的偏颇，变得生疏，他不想那样。 　　之前是因为没办法，等许梅工作以后，就要改变了。 　　许梅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她爸的脸色，什么也没说。 第251章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许笛也要正式走上讲台了。 　　早上，许笛穿上自己做的黑色直筒裤子，米色的七分袖短袖，样式略微带点民国学生服的样式，长短正好盖住肚子。 　　“妈妈，你的衣服好看，我也想要。” 　　圆圆是三个孩子中最爱美的，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连一起玩的小伙伴，对长得好看多会态度更好。 　　许笛都害怕，这孩子长大以后，会是一个颜控。 　　“等你像姐姐那么高的时候，妈妈再给你做。” 　　许笛拍了拍小闺女的头顶，告诉她，上学要迟到了。 　　圆圆看着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姐姐们，也不缠着妈妈了，赶紧去追姐姐们。 　　许笛也要走了，她第一节有课。 　　走上八十年代的讲台，许笛还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整理一下刘海，许笛才开口。 　　“各位同学们好，我叫许笛。这学期，我来负责你们的基础课。” 　　许笛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已经八一年了，大一的学生，大多数都是高中应届毕业生了，年龄偏大的少了。 　　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就开始讲课了。 　　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她都感觉到自己出汗了。 　　后面，慢慢就好了。 　　回到办公室，正好碰见过来的张教授。 　　“小笛，第一节课，感觉怎么样？” 　　“刚开始有点紧张，我都出汗了。后面还好，顺利讲了下来。” 　　“挺不错，第一次都会紧张，多讲几次就好了。你的教案没有任何问题，努力！” 　　张教授的鼓励，许笛心里好受多了，也放松了。 　　许笛的工作顺利的开展，她已经适应的很不错了。 　　当教师，时间比做学生的时候轻松多了。 　　没有课的时候，许笛就去图书馆看书，她还要考研究生呢，不能把功课扔下。还有英语，也需要每天读一读，不然，很快就会不熟悉。 　　许笛的课一般都在上午，下午能早点回家。 　　暖暖几个的功课，许笛也要辅导。 　　暖暖三年级了，家庭作业比较多。 　　幸好，现在的孩子还没那么卷，比较轻松。 　　白微微已经上班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总过来教孩子们学英语了。 　　她给孩子们录了磁带，许笛带着孩子们一起学习。 　　一晃，时间就到了九月末。 　　暖暖被学校选中，十一的时候，在学校的联欢会上做主持。 　　圆圆和团团参加班级的合唱表演，三个孩子都有节目。 　　“妈妈，我们合唱，要求穿黑裤子，白衬衫，你给我们做呗。” 　　“行，咱家有黑色的布料，白色的，明天妈妈去供销社买。 　　暖暖，你们服装有什么要求？” 　　许笛看着暖暖，询问她们的要求。 　　“妈妈，我们老师说穿连衣裙，最好喜庆一点。” 　　暖暖想想，她的衣柜里，有没有合适的裙子。 　　“行，明天中午，妈妈去买布料，晚上就给你们做。” 　　许笛很庆幸，自己上辈子在服装厂踩了两年缝纫机，会做衣服。 　　在七八十年代，手巧还是很有优势的。 八_ 零_电 _子_书_ w _ w_ w_.t _x _t _ 0_ 2. c_o_m 　　说完学校的事，孩子们写完作业，娘几个开始学习英语了。 　　第二天中午，许笛去供销社买了合适的布料，还有三双白色的长筒袜。 　　十一以后，天气慢慢就凉了，穿裙子，需要穿长腿袜了。 　　现在做衣服，样式简单，睡觉前，许笛就把团团圆圆的裤子和白衬衫做好了。 　　“妈妈，你辛苦了！” 　　圆圆笑眯眯的端过来一杯水，让妈妈歇歇。 　　暖暖站在妈妈身后，给妈妈按按肩膀，坐在缝纫机前面这么长时间，妈妈肩膀肯定酸了。 　　团团在一旁，帮着收拾缝纫机周围的东西。 　　许笛看着三个女儿，觉得自己超级幸福。 　　享受完孩子们的服务，让她们去睡觉，许笛活动一下身体，看时间还不太晚，又开始裁剪暖暖的裙子。 　　许笛买的红色的布料，想做一条红色的背带裙，再做一件白色的蓬蓬袖的上衣。 　　到时候，暖暖穿着白上衣，红色的背带裙，白色长筒袜，还有她的黑色的小皮鞋，完美。 　　许笛忙了两天，把孩子们需要的服装做好，洗干净，熨平整。 　　十一晚会，不仅小学有，她们大学也有。 　　许笛她们文学院，也有大合唱。许笛作为年轻的老师，一定要出力的。 　　十一前几天，许笛和孩子们都很忙，为各自学校的十一晚会做着努力。 　　十一的前一天，各学校在不同的时间，来了晚会。 　　暖暖的主持很成功，她心理素质好，一点不紧张，也没忘词。 　　还有就是，许笛给她准备的服装，也是加分项。 　　团团圆圆的大合唱也没出问题，顺利完成。 　　十一之后，许笛拿回来一张她们大合唱的照片。 　　“妈妈，我们也有照片。” 　　圆圆拿出她和团团的大合唱的照片，还有暖暖主持的照片，孩子们，很精神，也很耀眼。 　　有了第一年，接下来的几年，家里都会有几张这样的照片。 　　“媳妇，你在看什么？” 　　张朝阳难得休假，看着许笛一直外翻相册。 　　“看看以前的照片，你看，这是暖暖她们第一次参加学校活动的照片。” 　　张朝阳看着媳妇手指的方向，他家暖暖，梳着马尾，穿着背带裙，真的很耀眼，这要是彩色的就更好了。 　　他听媳妇说过，暖暖那天的背带裙是红色的。 　　“我闺女真好看，这是八一年的？” 　　“嗯，照片后面都写了时间。一晃，暖暖都上初中了，团团圆圆也要小学毕业了。” 　　许笛翻着相册，看着这些年的照片。 　　三个孩子，从刚出生到蹒跚学步，一直到现在的少年模样，时间过得真快。 　　八一年开始，全国陆续教育改革，学制由原来的五二二改成了六三三。 　　暖暖现在上初二了，个子已经长到一米六五了。 　　“媳妇，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辛苦是辛苦，但是比起辛苦，快乐也是真快乐。” 　　许笛觉得很满足，张朝阳不能时常的陪在身边，家里的事情也顾不上。 　　但是，张朝阳的职位越升越高，她们的社会地位也高了，很多事情，方便多了。 　　再加上，因为奶奶的原因，她们家里有家政人员，她真的挺轻松。 　　结婚这么多年，她没有一日三餐的准备饭菜，马不停蹄的干家务，真的没怎么累。 　　“媳妇，你真好！” 　　“因为你不错，我才尽力的往好的方向努力。你也有功劳，真的。” 　　两个人，一起翻着相册，共同回忆孩子们的成长故事。 　　那一晚，许笛和张朝阳看了很久的相册，他对孩子们的成长缺失太多。 　　难得有机会，他想多了解一些。 第252章 　　时间就像被安上了风火轮，一转眼，就八七年春天了。 　　五月的春风吹拂着大地，万物复苏。 　　许笛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早上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扑面而来。 　　摸了摸脸，胶原蛋白还没有流失得太多。 　　七零年到现在，十七八年了，她来了十七八年了。 　　捏了一把腰间的肉，还算紧绷。 　　过了二十五岁以后，身体容易发胖。 　　许笛锻炼的更勤了，健康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上辈子，她不到四十，查出的癌症，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换好运动服，许笛推门出去，她早晨跑。 　　“妈妈，你也起来了？” 　　“暖暖，困不困，初二马上要结束了，下学期就初三了，你们学习更累了。” 　　暖暖上初二了，九月份再开学，就初三了。 　　她所在的京大附中，也有高中部，但是需要考试了，不能直升。 　　“妈妈，我不困。我自己安排好时间了，保证充足的睡眠。” 　　“那就行，一定不能熬夜，身体最重要。” 　　“我知道，妈妈，咱们开始吧。” 　　母女两人离开院子，往不远处的京大跑去。 　　操场上，早起锻炼的人不少，许笛和认识的同事，同学打了招呼，就认真的跟在暖暖后面跑着。 　　一圈，两圈，三圈…… 　　四百米的跑道，许笛跑了三四圈，体力就有点跟不上了。 　　暖暖已经比她多跑好几圈了，三十多岁的身体，没办法和十几岁的身体比了。 　　“妈，你累了？” 　　“有点累了，我慢走一会。” 　　“行，我再跑两圈。” 　　许笛挥挥手，让她自己去跑，她在一边慢慢的走着。 　　“许老师，怎么不跑了？” 　　“跑了几圈，跑不动了。王老师，你这是刚来？” 　　“今天起晚了，不想出来的，咬咬牙，还得坚持跑啊。” 　　“运动是个考验毅力的事情，有时候是真的不想动。” 　　许笛也是深有体会，她能这么坚持，不是毅力多好，是怕死。 　　“坚持，坚持，许老师，我先去跑步了。” 　　王老师比许笛小几岁，有点胖，想要减肥。 　　许笛走了一圈，暖暖跑了过来。 　　“妈妈，我们拉伸一下就回家。” 　　母女俩到家的时候，新来的蔡大姐已经做好饭了。 　　吴姨去年就离开了，她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医生说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苦，以前不觉得怎么样，年纪大了，就都显现出来了。 　　也是，许笛第一次见吴姨的时候，她也才四十来岁，现在，都快六十岁了。 　　吴姨在京市有房子，她自己住，很宽敞。女儿时不时的过来，也算孝顺。 　　许笛偶尔也会去看看，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她们之间，像亲戚一样相互走动。 　　“小笛，小军刚才打电话过来，他过几天来京市，有一天的假期，过来看你。” 　　“太奶奶，真的吗，小舅舅要来了？” 　　暖暖的高兴，真的很明显。 　　“是啊，你小舅舅要来了，距离上次见面，又快一年了。” 　　钱奶奶别看八十多了，耳不聋眼有点花，但是脑子一点不糊涂。 　　许笛空间里种了人参，有十多棵呢。 　　当年许勇寄回来的人参，上面带着种子。许笛种上了，也发芽长大了。 　　奇怪的是，这些人参结出来的种子，不能发芽。 　　许笛觉得，这可能就是空间的隐形规则，不能利用空间发大财。 　　不然，把空间里种满人参，那得值多少钱。 　　许笛也不贪心，这十多株人参也够用了。 　　她找了老中医，给奶奶和自己爷爷奶奶号了脉，开了养生的方子，慢慢滋补着。 　　这么多年，人参也没用两棵，三位老人的身体倒是都不错。 　　“太奶奶，小舅舅有没有说，小舅妈和表妹，表弟来不来？” 　　“不来，你小舅过来出差，你小舅妈还要上班呢。” 　　圆圆有点失望，她挺喜欢小舅舅家的龙凤胎的。 　　许笛想着那对古灵精怪的侄子侄女，也笑了。 　　八一年，许军毕业，去了连队。 　　他的部队在南边，对象也是在南边找的，他战友的妹妹。 　　八五年结的婚，去年孩子出生的。 　　之前有机会能调回京市，但是，许军最后没有回来，他不想参与家里的事情。 　　父母的东西，他不想要，就让大哥大姐他们自己折腾吧。 　　许军媳妇也是大学毕业，在当地的财务局工作，她学的是会计。 　　孩子出生以后，孩子外婆帮着照应着，小夫妻，感情不错，生活也顺心。 　　吃完饭，许笛要去上班，暖暖她们要去上学了。 　　许笛嘱咐了一下蔡大姐，让她中午炖点牛肉萝卜，冰箱里有牛肉。 　　这几年，许笛在秀水街的门市租金越来越高，她手里余钱不少。 　　之前政府大院的楼房，她们有产权的。 　　虽然有很多人打那套房子的主意，但是，奶奶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的。 　　八五年的时候，王姨牵线搭桥，有人用一套小院，和她们换了房子。 　　王姨介绍的人，知根知底，奶奶也同意了。 　　奶奶说，那套房子，她们好几年都不回去住了，虽然产权在她们手里，时间长了，也麻烦。 　　对方在政府上班，分的房子小，家里人太多，住着拥挤。 　　正好，他们家有一套院子，位置也不错。 　　院子是二进的小四合院，按照市场价格，他们谁也不吃亏。 　　八十年代，四合院不值钱，倒是楼房难求。何况，许笛她们的楼房，三室一厅，有厨房，有厕所的。 　　房子被许笛租出去了，整体租出去的，租金还不错。 　　去年，许笛还买了一套小院，房价已经不便宜了。 　　手里的余钱，许笛暂时不打算买房子了。 　　蔡大姐说她知道了，许笛也拉回思绪。 　　骑上自行车，往学校赶去。 　　她还要准备毕业论文，争取一次过。 　　八五年的时候，许笛考上了在职研究生，今年要毕业了。 　　这几年，忙着照顾孩子，忙着读书，许笛也很累了。 　　她暂时不打算继续考了，想停下来，歇一歇。 　　暖暖马上初三了，团团圆圆也要上初中了。 　　孩子学习任务重了，还要面临青春期，许笛要留出时间陪孩子。 　　而且，许笛想写点东西，她也有个文学梦的。 第253章 　　张晨晞，我跟你说，咱班要来转学生了。 　　刚进教室，林淼就拉着张晨晞说悄悄话。 　　暖暖，大名张晨晞，初二了，身高一米六七，梳着马尾辫，穿着蓝色的校服。如果不是梳着马尾辫，很难分清她的性别的。 　　林淼比张晨晞大一岁，但是，身高却不足一米六，长得娇小可爱。 　　两个人，从小学就是同学，到了初中，又是一个班，感情好得很。 　　“你不愧是万事通，什么事都知道啊！” 　　晨晞点了点淼淼的额头，也不知道这些消息，她都是怎么得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这可是我的秘密。” 　　林淼笑嘻嘻的，她就喜欢探索秘密，以后励志做一名记者。 　　“行，你厉害。好了，早读要开始了，你赶紧回座位上去，一会老师来了，你就麻烦了。” 　　晨晞双手搭在淼淼两肩上，让她身体向后转，回自己座位。 　　晨晞也坐好，拿出英语书，开始默读。 　　她和妹妹们，从小就跟着表姑学英语，口语发音比较标准。 　　但是，英语不是日常生活用语，一天不读，两天不读，时间长了，就会忘记。 　　铃声响了，早自习开始了。 　　“同学们，停下笔，我说个事。” 　　班主任宁老师走进教室，后面跟着一个高个子的男生。 　　“这是新转入咱们班的同学，司徒洛，大家欢迎。” 　　林淼回头，看了一眼晨晞，意思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晨晞跟着同学们一起鼓掌，对林淼同学的能力，真是钦佩不已。 　　“司徒洛，你做个自我介绍，让同学们认识一下。” 　　“大家好，我叫司徒洛，以后请大多多关照。” 　　司徒洛话不多，宁老师让他坐在张晨晞后面一排的空位子上。 　　初二一班，一个班里有差不多五十个同学，教室坐的满满的。 　　司徒洛按照老师的指示坐好，就是，这老旧的木头课桌，他有点不习惯。 　　第一天来学校，他还穿着自己的运动服和白色运动鞋，一身衣服，可不便宜。 　　对于司徒洛来说，回到国内，感觉到处都灰扑扑的，没有国外鲜亮。 　　但是，他爷爷决定的，回国发展，没有人能反抗。 　　他爷爷回了司徒家的老宅，大伯一家跟着，他爸爸是做研究的，是搞学术的，直接去清北大学任科了，他妈妈在京大任职。 　　他们家在这边的房子，离京大更近一些，所以，他和弟弟都转到京大附近的学校上学了。而他三叔一家，还留在海外经营那边的事业。 　　司徒家曾经也是京市的老牌家族，抗战时期，也为国家做贡献的。 　　只是，后来看苗头不对，爷爷才带着家人，去了海外。 　　而家里，留了可靠的人看守，所以，他们回来以后，老宅还完好无缺的没有被破坏掉。 　　家里的其他宅院，大多都还了回来。 　　爷爷在国内，做了很多投资，为了建设祖国。其实，爷爷是觉得，国内的发展前景更好。司徒家在海外的事业已经到了巅峰，没有进一步的可能。 　　司徒洛很佩服自己的爷爷，眼光独到，头脑清醒的很。 　　虽然现在八十多了，但是，司徒家，依然是他老人家的天下。 　　司徒洛坐在不太适应的教室里，脑子里想着家里的种种。 　　唉，既来之，则安之。 　　早自习结束了，初二一班转来一个很好看的男生，已经不是秘密了。 　　走廊里，很多好奇的同学，都在初二一班的门口转悠，都想看看，新来的同学是不是真的很好看。 　　晨晞在看下节课要学的内容，林淼凑过来，眼睛时不时的往后面瞟一下。 　　“晨晞，司徒洛长得真好看，比电影明星都好看。 　　还有他穿的衣服和鞋，看着就很贵。我听说，他是从海外回来的。” 　　林淼凑在晨晞耳边，说着悄悄话。 　　“别太好奇，让人不自在。” 　　“知道了，中午一起走。” 　　“行。” 　　林淼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司徒洛同学长得真好看，比女生都精致。 　　再看看她家晨晞，单眼皮，眼睛还没有司徒洛同学的大。 　　如果两个人互换一下发型，没准，效果更好！ 　　林淼在心里吐槽一下自己好姐妹，她知道，晨晞对外表不在意。 　　如果不是许阿姨看着，她一年四季都不会擦一点雪花膏的。 　　晨晞可不知道，自己好朋友在心里拿她和新来的同学比较。 　　一上午，晨晞发现，来她们班找人的，借东西的多了好多，都快造成堵塞了。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晨晞快速的收拾好东西，放进书堂，拉着林淼赶紧走，不想一会出不去。 　　“晨晞，你慢点，你的大长腿，我跟不上。” 　　林淼气喘吁吁，开口抗议。 　　“知道了，咱们不快点，这时候可能都出不来。你没看到这一上午的情况，咱班的门，都要被堵上了。” 　　“唉，谁让新来的同学这么不一样呢，感觉一只白天鹅落在了丑小鸭群里，那还能不炸锅。” 　　林淼感叹一句，她感觉自己都没有司徒同学长得好看。那眼睫毛，真长啊！ 　　“别感叹了，赶紧回家，我饿了。多吃点，下午还有体育课呢。” 　　“知道了，下午见，晨晞。” 　　两人在路口分手，各回各家。 　　晨晞到家的时候，团团圆圆已经到了，她们放学稍微早一点。 　　“大姐，中午吃肉，舅舅买了烤鸭过来，老香了。” 　　“强舅舅回来了？” 　　“嗯，太奶奶说上午过来的，不过，舅舅事情多，没待多大一会就走了。” 　　圆圆已经看见强舅舅给她们带的礼物了，都很好看。 　　许笛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了，正等着她回来吃饭呢。 　　“许强过来了？” 　　“妈妈，你怎么知道强舅舅过来了，真神啊！” 　　“你勇舅舅说的，说你强舅舅昨天回来的。” 　　许笛想起自己的三个堂弟，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勇舅舅还是很忙，也不知道他的腿会不会不舒服。” 　　暖暖担心勇舅舅，他退伍前受了伤，腿好了以后，不能参加高强度训练，转业到了公安局。 　　阴天下雨或者过度劳累，腿就会不舒服。 　　“不用担心，你勇舅舅不用出外勤，他自己会注意的。” 　　“大姐，你以后真的要考军校，太危险了。” 　　圆圆知道，爸爸的职业危险，舅舅受伤的时候，她去医院看过，真的很疼。 　　“我不怕，总要有人去做的。爸爸他们能做的，我也可以。” 　　暖暖态度坚决，许笛和奶奶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孩子，从小就立志当一名军人，从来没有动摇过。 　　团团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妹妹，没有说话。 　　她想要当一名医生，以后可以救助像爸爸，舅舅那样的英雄。 　　如果姐姐也去部队，她将来还要看护姐姐。 　　许笛哪能知道，自己家里的几个孩子，已经慢慢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254章 　　“大姐，我听说你们初中部新来的转校生长得可好看的，比电影明星都好看，是真的吗？” 　　圆圆一脸好奇，她也想看看那个男同学有多好看。 　　“你们小学部都听说了？” 　　“哪止小学部啊，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团团也点头，她也听说了。 　　“真的这么好看，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许笛看着自己家的三个女儿，长得也不错啊！ 　　“妈，不是女生是男生。” 　　圆圆睁大眼睛，十多岁的小姑娘，对异性，其实处于视觉冲击的阶段，说白了就是看脸。 　　“男生啊，长得多好看啊，被全校都关注了？” 　　许笛没想到是男孩子，现在的男孩子，她想象不出好看到什么程度。 　　刻板印象中，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穿着肥肥的裤子，肥大的短袖或跨栏背心，晒得黑黑的，跑的满头大汗。 　　虽然已经八十年代了，街上已经不再是黑，灰，白三色为主体了。 　　但是，现在各家的生活条件变化不大，工人的工资每月不到一百块钱，很少有家庭会注重孩子的打扮，尤其男孩子。 　　不像几十年以后，家里条件好了，男孩子打扫的也很精致，那时候，很流行花美男的。 　　暖暖看着自己妈妈和妹妹都盯着自己看，想要答案。 　　“嗯，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皙，比我好看多了。” 　　暖暖的形容，让圆圆只想翻白眼，心里想着，难怪她大姐语文成绩拖后腿，这这外貌描写，词汇太匮乏了。 　　母女几人说了半天转校生，其实，转校生司徒洛离她们真不远。 　　许笛家的房子是胡同往里第三家，而司徒家的院子，在胡同的最里边，是一套三进的四合院，还是那种规整的三进四合院。 　　“小洛，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你和小辰上学就方便多了。” 　　司徒洛妈妈看着和自己长得十分像的大儿子，温柔的笑了笑。 　　家里两个儿子，大儿子长得像她，小儿子长得像她老公。 　　她们本来在海外生活的很好，公公决定回来，她们就不得不放弃海外的一切，跟了回来。 　　已经一个多月了，说实在的，她还是没有太适应。 　　她在海外出生，家里也是华侨，要不是爷爷坚持家里所有的孩子必须学汉语，她会很不适应。 　　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进了司徒家，还有两个孩子，也不能为了不回来而离婚啊。 　　“妈妈，你还适应吗？” 　　司徒洛知道他妈妈不想回来，为了他们父子三人才回来的。 　　“还行，学校里的学生都挺认真的，学习热情高涨，而且，都很纯朴。 　　你呢，去学校好几天了，有没有认识新的同学，交到新朋友？” 　　“暂时没有，我的穿戴和长相与大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现在，很多人都好奇着呢。” 　　母子两人聊了一会各自的现状，司徒爸爸和小儿子司徒辰也回来了。 　　“南音，辛苦你了，以后，咱们就安定下来了。 　　国内的环境，暂时没法和外面比，但是，我们回来了，既来之，则安之，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心情会更好。” 　　“我知道，我已经在慢慢适应了。” 　　她们夫妻两个是自由恋爱，感情很好，有什么事情，都会及时沟通。 　　“先生，太太，房子都收拾好了，厨师也到。” 　　“知道了，温管家，家里交给你了。” 　　褚南音看着跟着自己漂洋过海过来的温管家，心里踏实多了。 　　她们在海外的佣人都没带过来，只有这个跟着自己出嫁的温管家一起过来了。 　　早上，外面下了小雨。 　　许笛和暖暖没有出去跑步，只在屋里活动了一下身体。 　　“暖暖，团团圆圆，穿好雨衣，不要淋雨。” 　　“知道了，妈妈，你自己也注意。” 　　“蔡姐，外面下雨，路滑，奶奶要是去厕所，你陪着点。” 　　许笛交代完家里的事情，赶紧往学校赶，她第一节有课。 　　暖暖带着两个妹妹，也去上学了。 　　初二一班，教室里，已经来了很多同学了。 　　“晨晞，你快点把雨衣脱掉，一会裤子都湿了。你怎么不打伞，打伞方便多了。” 　　“我妈妈说，学校人多，打伞，容易伤到别人。” 　　暖暖脱下雨衣，挂在教室后面的墙角处。 　　“唉，许阿姨人美心善。” 　　“你少贫了，赶紧回座位，一会该早读了。” 　　晨晞拿出课本，林淼也回自己座位了。 　　外面的小雨下的不大，第一节课下课就停了。 　　第三节体育课可以正常上了，同学们心里松了一口气。 　　下课以后，晨晞和林淼去了厕所，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很多同学围着新同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晨晞，淼淼，不知道是谁，给司徒同学书堂里放了情书，好几封呢！” 　　“什么，情书，知道是谁写的吗？哇，现在的女同学，胆子这么大了！” 　　林淼一脸八卦的看着司徒同学桌子上的信封，她好想代替他拆开，看看是谁这么有勇气。 　　“好了，你赶紧回座位。信件是个人的隐私，不能随便翻阅。” 　　晨晞也是服了淼淼了，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呢。 　　司徒洛把信件放回书堂，没有拆开，也不会拆开。 　　在海外，初中生恋爱的也不是没有，但是，他不想。 　　第四节课下课了，也到了放学时间，晨晞和林淼一起走出教室，在路口分开。 　　晨晞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她。 　　“张晨晞，你也住在这里？” 　　“司徒洛，你不会也住在这个胡同吧？” 　　“嗯，最里面的院子。” 　　司徒洛和张晨晞不太熟，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看见她一直往这边走，挺惊讶她也住在这边，就喊了一声。 　　“我家是第三个院子，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我们住在一个胡同，还挺有缘分。你初来乍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晨晞到家了，她指了指自家的大门，挥挥手，进去了。 　　张晨晞同学还挺好相处，和班里其他女同学不太一样。 　　这几天，司徒洛看多了见到他就脸红的女同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知道自己长得比较好看，但是，总被人围观，也不喜欢。 　　司徒洛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今天收到的信放进抽屉里。 　　他不想看，也不能直接扔进垃圾桶，真是让人为难。 　　等过几天，没人来认领，他就自行处理了。 　　唉，长得好看，也是一种负担。 第255章 　　因为住在同一条胡同，司徒洛和晨晞碰见的次数增多了，圆圆也如愿所偿的见到了传说中的转校生。 　　“张晨晞，早上好！” 　　“哇！大姐，这是你同学啊，长得真好看。” 　　暖暖抬起手，在圆圆眼前挥了挥。 　　“行了，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司徒洛，他也住在这个胡同。 　　司徒洛，这是我妹妹张晨萱和张晨妍。” 　　暖暖指了指圆圆和团团，给司徒洛做介绍。 　　“你们好，这是我弟弟司徒辰，他上五年级。” 　　“司徒辰你好，我和我二姐在六年级，你有事可以去找我们。” 　　圆圆很热情，就是心里觉得纳闷，司徒辰和哥哥长得一点也不像。 　　“晨晞，你们怎么还不走，一会要迟到了。” 　　何向南推开自家大门，看见张家门口站着好几个人，还挺纳闷。 　　“何向南，我们这就走，一起。” 　　晨晞回了一声，抬脚往胡同外走去。 　　何家兄弟三个，张家姐妹三个，再加上司徒哥俩，队伍一下子壮大了。 　　“晨晞，你暑假有什么安排？” 　　“还没决定呢，有可能去部队跟着集训一段时间，等我爸消息呢。” 　　暖暖之前和爸爸说了，不过，没有最后决定下来。 　　“唉呀，你倒是不错，我爸妈给我们报了班，暑假课程安排的满满的。” 　　何向南羡慕啊，张晨晞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不像他们家，要听爷爷奶奶的安排。 　　一行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学校。 　　小学的去了小学部，初中的，去了初中部。 　　晨晞和司徒洛一起进了班级，朝晨晞挥挥手。 　　“晨晞，你和司徒同学在哪碰到的？” 　　“我们住一个胡同，早上出来就碰上了。” 　　“真的，这么巧，你以后要小心了，指定有不少女同学明里暗里找你麻烦。” 　　林淼想着司徒洛带来的轰动，为自己好友捏了一把汗。 　　“都是闲的，马上放暑假了，再开学就初三了，怎么还有闲工夫弄这些乱七八糟的。” 　　晨晞不理解，她们才多大，处对象那是长大以后才做的事情。 　　“你呀，真是不开窍。这几天，你不要落单，去厕所喊我。” 　　林淼了解晨晞，她的注意力，从来不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停留。 　　“行，我知道了。” 　　晨晞知道林淼担心她，也知道，学校里，也有一些喜欢欺负人的同学。 　　晚上，放学的时候，晨晞和司徒洛又遇到了，两人一起往家走。 　　晨晞对国外的事情不是很好奇，不会叽叽喳喳的问问题。 　　“我到家了，司徒洛，再见。” 　　“张晨晞，再见。” 　　暖暖推门进了院子，团团和圆圆正在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菜盘子。 　　“大姐，洗手吃饭。” 　　“好，这就来。” 　　暖暖回屋放下书包，她现在独自住一屋，挨着蔡姨的那间。 　　团团圆圆住一间，和妈妈的房间隔着一个小厅。 　　“妈妈，你知道吗，我大姐班里新来的同学和咱们住在一个胡同。” 　　“你们看见了，真的长得那么好看？” 　　许笛也好奇，八十年代的花美男长什么样。 　　“嗯，很好看，眼睫毛很长，整体很精致，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像女生。” 　　圆圆今天可是看了好几眼呢，真的好看。 　　“有机会，妈妈也看看。” 　　“妈，你都不担心我们总看好看的男生，以后会早恋啊？” 　　圆圆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差点让蔡姨呛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多数人都喜欢看好看的人或物，这无可厚非。 　　十四五岁，是青春期，可能都会有一些懵懂的情愫，你们不要担心。 　　早恋，它并不是贬义词。 　　你们如果到了年纪，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了，妈妈希望，你们能和我敞开心扉的说一说。 　　有些事情，说开了，其实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 　　暖暖，团团和圆圆，看着自己的妈妈，她就这么坦然的和她们说起了早恋的话题。 　　刚喝完水的蔡大姐，活了四十来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妈妈和十多岁女儿们说处对象的事情。 　　“妈妈，你真好，我同学的姐姐，在家里说班里男同学长得好看，被她妈妈骂不要脸。” 　　圆圆当时找同学玩，听见同学妈妈的话，还吓了一跳呢。 　　“你们也是最好的女儿，妈妈相信你们，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许笛拍了拍圆圆的头，心里感慨不已，孩子们慢慢的长大了。 　　“妈妈，我知道，平安哥哥有对象了。” 　　圆圆突然想起她看到的事情，之前想说，后来忘了。 　　“谁，平安，你怎么知道的？” 　　“上周末我和同学去公园玩，看见平安哥哥和一个姐姐一起在公园里走，两人还手拉手呢。 　　平安哥哥看见我，脸都红了。” 　　圆圆想起平安哥哥和小姐姐两人脸蛋红的像猴屁股似的，都想笑。 　　“平安多大了，我记得他和轩贺差不多吧？” 　　钱奶奶听的津津有味，还觉得小笛的想法和很多父母不一样。 　　“奶奶，平安二十岁了，他和轩贺同岁。” 　　许笛想起自己的侄子，心里觉得可惜。 　　平安高考要报军校，他妈妈拦着不让，觉得现在当兵不吃香了，还危险。 　　又拿许勇的事情说事，说好好的大学生，受伤了，不得不退伍，落下一身病痛。 　　她就平安一个儿子，如果他出事了，她该怎么办，谁来给她们养老送终。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任谁劝说都没用，许大嫂以死相逼。 　　最后，平安妥协了。 　　报了本地的其他院校，学的是法律。 　　轩贺如愿以偿，去了军校，和许军上的同一个。 　　许大嫂做的对不对，许笛不好评判，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 　　“平安哥哥的事情，让他自己决定，你不要说漏嘴了。” 　　“我知道的，妈妈。” 　　圆圆也知道平安哥哥想去军校，大舅母不同意的事情。 　　她们虽然和大舅他们不亲近，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但是，逢年过节，还是能见到的。 　　吃完饭，孩子们一起动手，把碗筷收拾好，就回房间写作业了。 　　许笛陪着奶奶在院子里溜达一会，直到她累了，才扶着奶奶回了房间。 　　“奶奶，你泡会脚，这是之前的大夫开的方子，对你的腿有好处。” 　　许笛把洗脸盆端过来，让奶奶泡脚。 　　奶奶年轻时受过寒，有风湿。 　　“小笛，辛苦你了！” 　　“奶奶，咱俩还用说这些。” 　　许笛笑着帮奶奶脱袜子，她对奶奶的照顾，一点不觉得麻烦。 　　她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又帮着自己照顾大孩子，让她无后顾之忧。 　　昏黄的灯光下，一老一少的身影，是那样的温馨。 第256章 　　放暑假之前，许笛接到了小军的电话，他开完会了，还有一天的假期，想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 　　许笛说她会带着孩子准时到的，让他放心。 　　这几年，许笛也不怎么回娘家了，除了逢年过节，不得不回去看看，其他时候，真的不想回去。 　　自从许梅毕业回来以后，许家就没有消停过。 　　许父那时候说，等许梅回来工作以后，让她自己带孩子，出去单住。 　　没想到，许梅直接被分到了红星机械厂，进了设计部。 　　红星机械厂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大厂了，有职工一万来人。 　　许梅大学追着李更生，去了沪市一所知名的大学，专业就是机械设计。 　　所以，回到京市的许梅，去单位报到以后，直接搬进了许家。 　　她在单位没有分房资格，只能住集体宿舍。那种公共厕所，好几人住一屋的集体宿舍，怎么有许家带着卫生间的三室一厅住着舒服。 　　许父不同意，许梅和许母哭诉，她在云省的那些年，过的多么不容易。 　　她们二十几人住在一个低矮的宿舍，潮湿，闷热，蚊虫叮咬，她都落下病根了。 　　住的环境不好，身上就会起疙瘩，痒的厉害。 　　最后，许梅成功的留在了许家。 　　许大哥和许大嫂很生气，他们觉得许梅一个出嫁又离婚的女儿，赖在娘家，害的他们被指指点点。 　　许平安是许家的长子长孙，居然没有地方，这事说什么也不行。 　　最后，许梅和她女儿住进了许笛她们之前的房间，许梅的儿子住在了许军之前的房间。 　　许父和许母搬回主卧，他们之前的房间，留给许平安放假住或者许军一家四口回来住。 　　前年，许梅结婚了，嫁给机械厂一个丧偶带着孩子的副厂长王建业。 　　王建业比许梅大七岁，转业军人，能力不错。 　　他妻子病逝，有两个儿子，大的年龄比许梅的儿子大三岁，小的比许梅的儿子小一岁。 　　许梅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已经不再追求什么阳春白雪了，彻底下凡了，认识到物质的重要性。 　　当年，她和王建业结婚的时候，只带了儿子，没带女儿，说是家里男孩子多，不方便。 　　这事当时也是闹得不可开交，许大嫂都恨死许梅了。 　　她们当年分的房子只有四十多平，两小室的格局。 　　孩子小的时候，住着还算宽敞。 　　那时候，许大嫂一心想有自己的小家，兴高采烈的搬了进去。 　　后来，安欣出生，孩子越来越大，实在住的拥挤，又让平安住回爷爷奶奶家。 　　现在，她家的两个女儿挤在一个小房间里，许梅家的女儿却独自拥有一间房间。她一个外孙女，居然比许家的亲孙女还要吃香。 　　事情吵闹了一阵，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最后消停了。 　　许笛现在一想到回娘家，头皮发麻。不过，小军难得回来一次，她怎么也不能错过。 　　时间正好是周末，许笛带着三个孩子，坐着公交车，到了机械厂的家属院。 　　天气好，家属院里人不少，晒被子的，聊天的，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 　　“许笛，你家三个闺女都这么大了，长得真好！” 　　“是啊，时间过得快，一晃孩子就大了。” 　　许笛一路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没一会就到了。 　　以前，她每次带孩子回来，总有一些人，明里暗里嘲笑她只生了三个闺女，没有儿子。 　　许笛和她们吵了几次，她们明面不说了，背地里，没少蛐蛐。 　　许笛不在乎，只要不在孩子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她懒得搭理她们。 　　因为家里她和朝阳还有奶奶对孩子很爱护，暖暖她们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女孩有什么不好。 　　唉，不想了，许笛伸手敲门。 　　“二姐，好久不见。暖暖，团团，圆圆，想没想小舅舅？” 　　“小舅舅，我们想你了，也想小舅妈和表弟表妹。” 　　圆圆代表姐姐妹妹回话，暖暖和团团负责点头。 　　“走，进屋。” 　　许笛看见客厅里坐着的许大哥夫妻和许梅夫妻，来的还挺全。 　　“许笛，张朝阳没回来？” 　　“没有，他工作忙，什么时候回来，他自己都不确定。” 　　许梅结婚以后，很赶时髦，烫了头发，还化了妆。 　　“部队就这样，没有真正的假期。朝阳位置好，事情很多。” 　　王建业自己也在部队待过十年，了解的多一些。 　　许大哥和许大嫂没怎么说话，他们现在话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得罪王副厂长。 　　毕竟，王建业这个副厂长可是有实权的。 　　许笛回来，主要是见小军的，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官司。 　　“小军，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早上的火车。” 　　“那你一会吃完饭，和我出去一趟，我给两个孩子定了两辆推车，你带回去。 　　孩子还不满周岁，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是我这个当二姑的，送他们的周岁礼物。” 　　许笛之前去友谊商店，看到的婴儿推车，觉得适合小军家，推车很宽敞，能用到两三岁。 　　“谢谢二姐。” 　　“小舅舅，推车还能折叠，你拎着上车就行。 　　这是我们给表弟表妹准备的礼物，你帮着带回去。” 　　暖暖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是她们给表弟表妹准备的小玩具。 　　从小到大，小舅舅送给她们很多礼物，现在房间里还有不少呢。 　　“行，小舅舅带她们谢谢三个表姐。” 　　许军和他姐从来不客气，和三个外甥女也亲近。 　　许笛送礼就送得大大方方，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她管不着。 　　这么远，办托运，她害怕磕坏了，正好，小军过来了。 　　许大哥家的两个女儿和许梅的女儿看了看暖暖她们，脸色不太好。 　　孩子还小，不太会控制表情。 　　平安无所谓，他的礼物，之前已经寄过去了。 　　至于许梅的儿子，他和小舅舅不熟。 　　许父许母看着壁垒分明的几个孩子，心里的苦闷无处诉说。 　　许父想起自己老父亲说的话，现在后悔不已。 　　许笛结婚的时候，他爹就说过，对待几个孩子，要一碗水端平。 　　他们觉得许梅离得远，在外受苦，不自觉的就想补贴她。 　　一家人，各有各的心思。 　　因为许军回来了，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又各自散去。 第257章 　　许军离开了，带着他姐给买的两个儿童推车。 　　暖暖见了小舅舅，心里也高兴，就连几个表表姐妹之间的小心思，她都当做没看见，置之不理。 　　几个孩子中，除了平安最大，其他几个年龄相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人关系一般，暖暖她们几个和大舅，大姨家的几个孩子，关系走的也不近。 　　张家这边呢，暖暖她们和轩贺哥哥还有晨欣妹妹处的好，和小叔家的双胞胎来往的不多。 　　她们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她们，也不喜欢她们的爸妈。 　　过了几天，学校放暑假了，孩子们高兴了，许笛作为老师，还有工作要做。 　　早上，许笛去学校了。 　　暖暖把两个妹妹叫起来，赶紧写作业。万一过几天，爸爸回来了，她们有可能去跟着集训了。 　　“大姐，放假第一天，就不能让我们睡到自然醒吗？” 　　“不能，赶紧起床，妈妈都去上班了。你不要赖床，赖习惯了，整个假期，你都起不来。” 　　暖暖不为所动，把圆圆从床上薅起来，团团都去洗漱了。 　　开学就初一了，怎么能这样懒散。 　　圆圆真想直接躺回去，但是，看看她大姐，自己武力不敌，只能乖乖听话。 　　“这是初一的课本，你俩提前预习。” 　　暖暖把自己初一的课本放在团团圆圆的书桌上，惊的圆圆瞪大了双眼。 　　“大姐，我们为什么要看初一的课本？” 　　“你们小学毕业了，有没有暑假作业，不提前预习初一的内容，你打算整个暑假都玩吗？” 　　“唉……” 　　圆圆在大姐严厉的目光下，屈服了。 　　“先从头看一遍，看不懂的，标出来，我给你们讲。” 　　任务说完了，暖暖回自己房间了。她们初三上学期的课程基本学完了，她要复习下学期的课程。 　　就这样，上午，暖暖带着妹妹们在家学习，下午，自由活动。 　　隔壁何家的三个孩子，也忙的很，要学的东西很多。 　　胡同里的孩子，也就晚上的时候能聚在一起。 　　偶尔，梁安健也带着弟弟安泰过来找他们玩。 　　安康和平安同岁，也上大学了，考的不是很理想，复读一年，才勉强上了一个本科，学的是会计专业。 　　安康从小体质弱，总生病，家里一开始就他一个孩子，也是娇惯的很。 　　后来，家里陆续有了安健和安泰，也没改了不能吃苦的状态。 　　梁家条件在那摆着呢，家里三个孩子都被宠着长大的。 　　安健比暖暖小几个月，从小喜欢跟在暖暖后面跑。 　　后来，许笛上了大学，她们搬家了，见面的次数少了。 　　安健十岁以后，就自己坐车来找暖暖她们玩，几个孩子，又玩在一起了。 　　许笛看着又过来的安健和安泰，自己和芳芳姐约的时间要到了，赶紧走了。 　　去年，梁大哥在单位停薪留职，下海经商了。 　　他在百货大楼干了这么多年，对零售业有一定的经验。 　　自己开了一个小百货商店，商品齐全，服务态度好，售后做的也不错，生意兴隆。 　　许笛当时还打趣芳芳姐，以后要当老板娘了。 　　芳芳姐笑了笑，无奈的说“小笛，我和你梁大哥也是没办法。 　　家里三个儿子，不想办法不行啊！ 　　这几年发展的快，很多事情是我们猝不及防的。 　　以前，结婚能买一块手表，有个自行车那都是响当当的条件了。 　　现在，都流行电视剧，洗衣机了，有的人家，还要电冰箱了。 　　我们要像你家三个女儿，我和你梁大哥就不折腾了。 　　以我们的条件，三个女儿，将来结婚，嫁妆也不能差了。 　　但是，我家是三个儿子，彩礼和嫁妆可不是一回事。 　　最主要的是，房子。 　　三个儿子，最起码要准备三个房子。” 　　许笛看着芳姐，心里觉得她说的也没错。 　　国人的习惯，结婚，男方基本要出大头的，房子，是最基本的。 　　幸好，她提前准备了，暖暖她们三个，以后结婚，她都能陪嫁一套房子，这就是她们的底气。 　　“梁大哥有能力，现在都要开第二家店了，挺好的。” 　　“还行，希望以后一切顺利吧。” 　　严芳芳笑了笑，心里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梁博做买卖了，挣的多了，但是，也真是忙了。 　　以前，两人还能一起散步，看个电影，说说工作上的事情。 　　现在，他忙起来，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人影，四处张罗货源。好不容易回来了，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还有闲工夫做其他的事情。 　　许笛多少能猜出一些芳芳姐的心思，她除了陪她说说话，真的做不了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物质和陪伴，不可能都存在，即使以后梁大哥买卖做得更大，时间也不会太多，只会更忙。 　　芳芳姐还没有习惯，像她，已经习惯了。 　　许笛和芳芳姐分开以后，在路边买了一个西瓜拎回家了。 　　“妈妈，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许笛刚进院子，圆圆就扑了过来，要不是张朝阳在后面拽了一下，她们娘俩，就得摔倒。 　　“妈妈，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 　　圆圆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她爸妈。 　　“媳妇，没事吧，是不是吓一跳？” 　　“没事，吓一跳但是真的。你这是休假了？” 　　“嗯，能在家待三天。我想你们了，想你了。” 　　张朝阳最后一句说的比较小声，他是真的想媳妇了。 　　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今年三十九，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能不想媳妇吗？ 　　“正经点，暖暖去集训的事情怎么样了？” 　　许笛掐了张朝阳一把，真是的，孩子都在院子里呢，说什么呢。 　　“这次就把她带过去，团团圆圆还小，这次去不了。 　　明年有个部队子弟的集训，到时候把她们送过去。” 　　说起这事，张朝阳也是很骄傲的，她大闺女，真的很厉害。 　　之前去部队跟着训练，比那些新兵也不差什么。 　　圆圆知道她大姐要去集训，她和团团不去，心里都要笑开花了。 　　她大姐终于要走了，她解放了。 　　暖暖看着极力掩饰笑容的妹妹，心里想着，真是太天真了，先让你高兴两天。 　　晚上，一家人难得聚一起，出去吃了一顿烤鸭。 　　张朝阳这三天，用实际行动告诉许笛，他是怎么想他的。 　　许笛偷偷的按着自己的腰，心里暗骂张朝阳不做人。 　　暖暖呢，临走前，把她做好的学习计划，放在圆圆的手里，不管她那张欲哭无泪的脸，挥挥手，跟着她爸离开了。 　　许笛不厚道的笑了，多好，有暖暖管着，她都不担心圆圆的学习了。 第258章 　　暖暖去的部队，不是张朝阳的部队，那里，不是轻易能进去的。 　　“暖暖，有事给爸爸打电话，不要被欺负了，你是我张朝阳的女儿。” 　　“我知道，你女儿，不会轻易被欺负的。” 　　“好了，去吧，爸爸都打好招呼了。” 　　暖暖背着背包，挥了挥手，大步向前走去。 　　张朝阳站在那，看着暖暖的背影，倍感欣慰，孩子长大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圆圆虽然被安排了一堆事情，但是，大姐不在家，团团和她势均力敌，也为难不住她，她可以随意安排时间了。 　　开心的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随着音乐摇摆着。 　　“圆圆，大姐不在家，你这是要放飞自我啊？” 　　“二姐，我的好二姐，你就行行好，不要执行二姐的权利了，咱们彼此放过。” 　　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满脸希翼的看着团团。 　　“你眼睛进东西了，怎么一直在眨？” 　　圆圆目瞪口呆，这可是最近流行的电影里女主的经典动作。 　　她和团团，真的是双胞胎吗，一起待在妈妈的肚子子里的姐妹吗？ 　　“团团，咱们之间，真的无法沟通，你是不是看书看傻了？” 　　圆圆气鼓鼓的出去了，团团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理解不了，继续拿起自己没看完的书《黄帝内经》，中医博大精深，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明年，她要在后院种点草药。 　　刚刚小学毕业的团团，开始对中医产生了兴趣。 　　第二天，团团按时起床，跟着蔡姨去后面摘菜，顺便找一处合适的地方，明年种草药。 　　“咕咕……” 　　“团团，鸡下蛋了，你帮蔡姨把鸡蛋捡回来，可以吗？” 　　“行，我也很长时间没捡鸡蛋了。” 　　团团去捡鸡蛋，蔡大姐薅菜。 　　她也是军属，丈夫牺牲了，儿子也考上军校了。 　　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和女儿，跟着公婆住，已经上初中了。 　　这份工作，是组织照顾她们，介绍她来做的。 　　张家的事情不多，活干好，钱奶奶和许笛对人也好，几个孩子也有礼貌。 　　她在这里，一个月有两天假，可以回去看看公婆和女儿。 　　公婆对她们很好，唯一的儿子牺牲了，她们更希望两个孙子能好好的。 　　她家在郊区，公婆没有退休金，种着几亩地，养着鸡鸭鹅。 　　大儿子上学不用交学费，军校什么都有。公婆种的粮食，种的菜，够一家人吃喝了，她挣得钱，供剩下的两个孩子读书。 　　“蔡姨，我鸡蛋收好了，还要摘什么菜？” 　　“不用了，摘好了，咱们回前院。” 　　团团把鸡蛋已经送进仓房了，跟着蔡姨去了前院。 　　吃完早饭，团团开始学习，圆圆也起来了。 　　“你不是说要睡到中午吗？” 　　“睡不着了，唉，这该死的习惯。” 　　圆圆垂头丧气的去洗漱，养成的习惯，没有因为大姐不在家就消失了。 　　暖暖不在家，何向南他们还挺不习惯的，感觉少了主心骨。 　　暖暖在部队集训了两个星期，结束之后，被部队的叔叔开车送回来的。 　　“叔叔，前面就到家了，车不好掉头，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好，你自己注意，咱们有机会再见。” 　　“谢谢叔叔！” 　　暖暖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吉普车开走了，暖暖背着背包，往不远处的胡同走去。 　　“哎呦，真是有钱家的小孩，钱包里居然有这么多钱。” 　　“辉哥，我可打听了，他家可是从海外归来的。咱们，要不要给他带走，让他家里拿钱赎人？” 　　“滚蛋，绑架是犯罪，够蹲你几年了。我就是求个小财，别找事。” 　　叫辉哥的抬腿给了跟班两脚，他又不是活腻歪了。 　　“辉哥，我错了，我错了。” 　　暖暖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这是遇到有人抢劫，而且，被抢的人，八成是司徒洛。 　　唉，遇到了，帮他一回。 　　“光天化日下抢劫，你们的胆子真不小，不知道这附近就有公安局吗？” 　　“小丫头，别多管闲事，我们只求财。” 　　小混混开始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就一个小姑娘，胆子就大了。 　　“我把钱给你们，你们让我们走。” 　　司徒没想到，会遇到张晨晞，她不是出门了吗？ 　　“闭嘴，钱在我们手，当然是我们的了。不过，这姑娘没大没小，对我们辉哥不敬，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三个小混混，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穿着花衬衫，喇叭裤，流里流气的。 　　“不能这么算了，你们还想怎么算？” 　　暖暖慢慢的走过去，她还着急回家，没时间和他们啰嗦。 　　“道歉，叫一声好哥哥。” 　　“啊……” 　　暖暖一拳下去，小混混疼得啊啊大叫。 　　“骂的，敢打我兄弟，找死。” 　　辉哥觉得自己小弟被欺负了，脸上没面子，抡着拳头砸了过来。 　　“小心，你快跑。” 　　司徒抱住愤怒的辉哥，想让张晨晞离开，却被摔倒了。 　　暖暖一脚踹翻靠过来的小混混，一个转身，又一脚把辉哥踢出去了。 　　刚在部队集训完，暖暖的身手，他们三个根本靠不上前。 　　三个小混混都被打倒了，身上疼得很。 　　“你们三个，年轻力壮的，穿的人模狗样，居然抢劫学生，真给爹妈长脸了。 　　以后不要出现在这一片，不然，下次碰见了，就把你们送去公安局。” 　　暖暖也不打算去公安局，他们不像专门抢劫的，并没有殴打司徒洛。 　　年纪也不太大，进了公安局，留了案底，会跟一辈子的。 　　暖暖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是不想一棍子打死一帮人。 　　如果他们今天对司徒洛动手了，她就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了。 　　“我们走。” 　　辉哥看了一眼暖暖，带着两个小弟离开了。 　　“张晨晞，谢谢你，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你呢，刚才被摔倒了，有没有伤到？” 　　暖暖捡起地上的钱包，递给司徒洛。 　　“没有，他们没太用力，是我自己没站稳。你不是也看出来了，他们不是惯犯，才把人放走的吗？” 　　“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新手，抢劫的地点，选的不对。 　　咱们胡同尽头，就是公安局。” 　　司徒洛接过钱包，揣进兜里。 　　“张晨晞，你这是才回来？” 　　“嗯，刚下车，走吧，我饿了，要回家吃饭了。” 　　“张晨晞，明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司徒洛紧张的说着，他害怕张晨晞不同意。 　　“行啊，要报答我啊？” 　　“也不是，就是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想请你吃饭。” 　　暖暖挥了挥手，推门进了院子。 　　司徒洛站在门外，看了半天，才往家里走去。 第259章 　　暖暖回来了，圆圆第一时间，把自己完成的作业拿了出来。 　　“大姐，欢迎回家，这是我的作业，全部完成，请你检查。” 　　“我换完衣服的，不着急，我相信你，一定做的很好。” 　　暖暖不和圆圆溜嘴皮子，先去和太奶奶和妈妈打了招呼，就去洗澡了。 　　“团团，大姐两个星期，脸都晒黑了，还有点起皮了，她都不害怕变得不好看吗？” 　　团团收起书，想想之前自己看过的医书，有没有可以修复皮肤的方子。 　　“与变得不好看比起来，大姐更喜欢那种畅快淋漓的训练，所以，她不觉得怎么样。” 　　“那倒也是，大姐有大姐在意。” 　　圆圆回房间，把自己新买的护肤乳拿出来，一会，让大姐用上。 　　许笛看着三个孩子的互动，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希望她们之间能一直这么相互关爱，相互扶持，没有隔阂。 　　暖暖回来了，在家休息几天，她们一起了牛坊大队，陪爷爷奶奶待几天。 　　王秋霞知道了，也带着孩子回去凑热闹。 　　许二叔家的四个孩子，许勇毕业后又分配回了原部队，后来出任务受伤，转业回了京市这边的公安局。 　　许佳大学毕业以后，并不着急找对象，一心扑在工作上。 　　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许二叔和许二婶已经放弃了，随她自己了。 　　许俊大学毕业，跟着许强干，给他管账，已经有对象了。 　　许强前几年从运输队停薪留职，开了自己的运输队。 　　因为张朝阳的关系，他买到好几辆部队淘汰的汽车，又接收了不少退伍军人，买卖做得相当不错。 　　他自己有运输队，在秀水街，开了一个服装批发店。租的是许笛的那五间门市做门店，零售并做商品展示。 　　又在附近买了一个院子，自己修了仓库，零售批发两不耽误。 　　许二叔还是村里的会计，家里的小卖店，许二婶看着，不为了挣钱，就为了有事情干。 　　许笛她们到的时候，许家院子里人还不少，年纪大的，和爷爷奶奶聊天。 　　还有小孩子买吃的，村里人买酱油醋一些调味品什么的。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太姥爷，太姥姥，我们也来了。” 　　圆圆跑进院子，速度比妈妈和姐姐快。 　　“唉呀，圆圆来了，暖暖，团团，快过来，热不热，让二姥姥给拿雪糕吃。” 　　许奶奶看见三个孩子，真是高兴，尤其，后面跟着的大孙女。 　　“想吃哪个，自己拿。” 　　许二婶也高兴，她打开冰柜，让三个孩子自己挑。 　　“小笛回来了，你奶奶一看你就高兴。” 　　“可不是，小笛小时候可是在她奶奶背上长大的。” 　　“一晃，原来的淘丫头，也有孩子了。三个闺女，长得真好！” 　　…… 　　院子里，和爷爷奶奶年纪相仿的老头，老太太，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有说不完的话。 　　暖暖几个，倒是听得高兴，她们没想到，自己妈妈还有那么多丰功伟绩。 　　许笛带着孩子回来，第二天，王秋霞也带着孩子到了。 　　许家的院子热闹起来了，爷爷奶奶高兴，他们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着小一辈。 　　许家儿孙也不算少，但是都有各自的事情，不能时常陪在身边。 　　偶尔，回来一次，他们也高兴。 　　许笛她们在村里待了七八天才回城，不回去不行了。 　　八月份了，孩子们也不能一直玩，还要学习的。 　　暖暖她们回来了，何家的孩子，梁家的孩子，还有司徒兄弟俩，成了家里的常客。 　　许笛家的院子不是最大的，但是，他们喜欢在这玩，能放的开，不拘束。 　　钱奶奶也喜欢看着这帮孩子，她心里会觉得安慰。看着孩子们的笑脸，觉得她们的付出值得。 　　司徒洛呢，自从被暖暖帮助以后，他觉得，两人之间变得熟悉一些，不再陌生，他也能融入到这群人里了。 　　上午学习，下午凉快以后，一帮孩子，走街串巷，探索各处的胡同，游历各处的景点。 　　九月份，学校开学了，胡同也安静下来了，看不见骑着自行车的孩子们了。 　　暖暖依然每天起床去晨练，许笛之前会跟着，后来，司徒洛加入进来，许笛就在院子里活动了。 　　隔壁的宋红旗偷偷的问过许笛，不担心两个孩子偷偷的处对象吗？ 　　这点许笛倒是不担心，她家暖暖，是个确定目标，就心无旁骛的孩子。 　　两个孩子，也许会对彼此产生那么一丝朦胧的好感，但是不会真的做些什么。 　　青春期的孩子，堵不如疏。 　　宋红旗现在比刚来京市的时候，变了很多，有自信了。 　　主要是何家两老还有和文翰对她好，让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她本来就不是软弱的性子。 　　在她们老家，她也曾是队上其他女孩子羡慕的对象。 　　长得不错，家里条件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自己是初中毕业，在当地，学历也算不低了。 　　突然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来到京市这个大城市，她变得不自信，也是情有可原的。 　　现在，孩子们慢慢长大，自己有了工作，户口调过来了，她心安了。 　　现在，她大部分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向南十四五岁，她担心他会早恋，耽误学习，又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说。 　　所以，看着许笛不阻止暖暖和司徒洛一起晨练，她才那么惊讶。 　　“红旗，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小心思。 　　但是，她们也是害羞的，不会轻易捅破这层窗户纸。 　　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那点心思就没了。如果我们大惊小怪的去阻止，去防范，反而会推动她们捅破这层窗户纸。 　　你家向南是男孩子，你要是担心，让何老师去和他沟通。 　　男孩子和父亲，还是容易沟通的。” 　　许笛也不能说的太肯定，每个孩子都不一样，她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行，许笛，谢谢你，我最近心里担心，又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说。 　　食堂的大姐们，最近也总说孩子大了，心思多了，不好管之类的话，我也受影响了。” 　　宋红旗决定晚上就和孩子爸爸说，她不懂的事情，文翰懂。 　　和宋红旗说了一会话，许笛赶紧回去收拾，一会该吃早饭了。 　　做母亲的，对孩子的担心，从她们出生那一刻就开始了，会持续到自己离去的那一天。 　　不是有那句话吗，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第260章 　　秋天来的猝不及防，感觉昨天还能穿着裙子，今天，早上就吹起了小凉风。 　　许笛开始倒腾家人的秋装，孩子们的长袖校服，奶奶的厚衣服，她自己的风衣…… 　　秋高气爽，感觉天空都比昨天高了。 　　许笛骑着自行车，哼着歌，进了学校。 　　晨晞她们初三的教室，静悄悄，同学们已经做了一张卷子了。 　　十一以后，学习气氛更紧张了。 　　老师们每天不断重复的话题就是学习，学习，努力考上本校的高中或者其他重点高中，那样才能有机会考上好大学，以后有一份好工作。 　　道理都懂，但是，能做到的人不多。 　　一个班里五十来人，有学习好的，就有学习不好的。 　　铃声响了，晨晞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这一上午，都在做卷子中度过，她肚子饿了。 　　“张晨晞，你等我一下，咱们一起走，正好可以练一下口语表达。” 　　“行，你快点，我饿了。” 　　“好了，走吧，我书包里有巧克力，你先吃一块？” 　　“行，给我一块吧。” 　　两人说着走出教学楼，留着身后一帮眼红的女同学。 　　“你们说，张晨晞和司徒洛是不是好上了？” 　　“什么好上了？” 　　“装什么，你还能不知道什么好上了，你和隔壁班的那个男同学不是好的很吗？” 　　说话很冲的女同学是初三二班的王琳，学习成绩不好，考上高中的希望不大。 　　她上学晚，又留过级，年纪比班里其他同学大一些，已经十六岁了。 　　她爸妈说了，等她初中毕业，就让她出去打工挣钱。 　　学习不好，就出去挣钱，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读书呢。 　　王琳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她就要去打工挣钱供弟弟们读书，他们学习也不比她好多少。 　　她爸妈重男轻女，对两个弟弟好，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先紧着弟弟们。 　　王琳嫉妒张晨晞，同样是女孩子，她的过的日子可比她好太多了。 　　但是，两个人不在一个班，也没有什么交集。 　　司徒洛转到一班，他长得好看，穿着也好，都是她没见过的。 　　司徒洛，就像书里描写的王子，优雅，高贵，让人移不开眼。 　　王琳无数次梦见，自己成了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被王子带回了城堡。 　　可是，梦醒了，只有自己住的狭小的房间，翻身都困难。 　　没有王子，只有她妈的打骂声和弟弟们幸灾乐祸的笑声。 　　王琳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司徒洛转学过来以后，对谁都疏远，独来独往。 　　可是，这学期开学以后，他成了张晨晞的跟班了。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有说有笑，太刺眼了。 　　晨晞可不知道，隔壁班的女同学，对她羡慕嫉妒恨。 　　司徒洛说他体力不好，每天和她一起锻炼。如果再遇到坏人，即使打不过，也可以逃跑。 　　晨晞觉得两个人一起锻炼也没什么影响，她们又住在一个胡同，顺便一起上下学，也很自然。 　　还有就是，司徒洛从国外回来，英语说的特别好。他还能帮自己练习口语，大家互帮互助，挺好的。 　　而在晨晞不知道的时候，初中部，已经有了很多版本的流言蜚语。 　　十月末，班主任宁老师找晨晞去办公室。 　　“张晨晞，现在很多同学都在传你和班里的司徒洛走的比较近，是真的吗？” 　　宁老师其实不太相信，她教了一班两年多了，张晨晞表现一直不错，是个认真学习的孩子。 　　但是，这事传的挺广的，都传到校长那里了。 　　“老师，我和司徒洛住在一个胡同，上学放学时间一样，基本都是一起走的。” 　　晨晞一开始没反应过了，她不喜欢和同学们聚一起说些小道消息。 　　最近这段时间，林淼阑尾炎手术，已经请了半个多月假了。 　　“你们住在一个胡同？” 　　“是的，隔着几家院子。宁老师，是有人说什么了吗？” 　　晨晞也反应过来了，宁老师找她谈话，应该是有什么事发生。 　　“张晨晞，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初三学年的很多同学都在传你和司徒洛处对象，连校长都听说了。 　　你在班里认真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离中考没有多长时间了，老师也不希望这事是真的，影响学习。” 　　“宁老师，我和司徒洛没有处对象。我不知道这样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我也没注意。 　　我们只是正常的同学关系，他英语好，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练习口语。 　　家里也知道我们一起走，怎么就成了关系不正常了呢？” 　　晨晞真的挺生气的，怎么这么闲，有这些时间，做点数学题不好吗。 　　“老师相信你，但是，这事，已经传了一段时间了，我会去调查，是谁在传谣言。你不要担心，别影响学习。” 　　“谢谢老师，这件事，我会和爸妈说的。” 　　晨晞离开老师的办公室，走廊里的同学，有幸灾乐祸的，有眼神鄙夷的，还有担心的。 　　晨晞不受影响，她爸爸说过，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情绪不能受外界的影响，让自己失去判断。 　　“张晨晞，宁老师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放学再说。” 　　司徒洛不再问，他隐约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这几天，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刚刚躲在墙角的王琳，看着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张晨晞，心里得意极了。 　　晚上放学，晨晞依然和司徒洛一起离开。 　　隔壁班出来的王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恨不已。 　　张晨晞，你真不怕死，这时候，还敢和司徒洛一起走。 　　过了路口，就剩下晨晞和司徒洛了。 　　“张晨晞，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宁老师说，初三学年的很多同学都在传我们的闲话。看我们一起上下学，说我们在处对象。” 　　司徒洛不太理解处对象的意思，想了一下，问道“是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嗯，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是谁传的，宁老师说她会调查。我要回家和我妈说这件事，找出一个造谣的人。” 　　“我知道了，我也会和我爸妈说的。这个人不会收手，也不知道她针对的是你还是我，还是针对咱们俩。” 　　司徒洛没想到事情被传的这么严重，居然都传到校长那里了。 　　他对国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在国外，男女同学交朋友，挺常见的。 　　不过，从张晨晞的表情上看，国内，好像不能接受。 　　两个人走进胡同，晨晞先到家，司徒洛继续往里走。 　　他心里，隐约有点什么想法，又没有抓住，好像一闪而过就消失了。 第261章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暖暖一进院，居然看见了爸爸，真是太意外了。 　　“中午到的，饿没饿，学习累不累？” 　　张朝阳看着亭亭而立的大女儿，那颗老父亲的心啊，美滋滋的。 　　“爸爸，学习还行，不太累，但是，我饿了。” 　　“饿了，快去洗手，要吃饭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围着饭桌，边吃饭边说着各自的事情。 　　“爸爸妈妈，我有件事和你们说。” 　　暖暖她们帮着蔡姨收拾好碗筷，想起宁老师说的事情，她想听听爸爸妈妈的意见。 　　“暖暖，在学校遇到事情了吗，不着急，和爸爸妈妈说说。” 　　许笛拉过暖暖，坐在自己的身边。 　　“暖暖，不管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爸爸妈妈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张朝阳目光坚定，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暖暖笑了，把宁老师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爸爸妈妈，我没留意，这些闲话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传下去。” 　　这也是暖暖和爸爸妈妈说的主要原因，她不在意这些闲话，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可是，这些闲话要是不能遏制，继续扩散开，势必会影响她的学习。 　　到时候，学校的领导，老师会不断的找她谈话，耽误时间。 　　“爸爸知道了，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找老师问问情况。 　　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分心管这些，有爸爸妈妈呢。” 　　张朝阳没想到，十四五岁的孩子，传起闲话来，还真是不管不顾。 　　第二天，许笛也请了假，和张朝阳一起去了暖暖的学校。 　　“宁老师，我听张晨晞说了学校的事情，我和她爸爸过来，问问具体情况。” 　　“晨晞爸爸妈妈，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好也想找你们来聊一聊呢。 　　晨晞在我们班一直品学兼优，各方面表现得都很好。 　　我也不理解，怎么就有这样的闲话传出来，而且越传越离谱。 　　今早，有人往校长办公室放了一封匿名信，说张晨晞和司徒洛不仅早恋，还住在一起，措辞污秽。 　　我不相信这事真的，晨晞和司徒洛都是有分寸的孩子。 　　但是，这件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源头，也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 　　你看，能不能让晨晞在家休息几天，我们抓紧时间来查明真想。” 　　宁老师也很懊恼，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传这样的闲话。 　　十多岁的孩子，相互有好感，她觉得有可能，都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 　　但是，早上校长办公室里的匿名信上说的事情，她不相信。 　　“宁老师，我家晨晞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躲回家里。 　　这样一来，假的都成真的了。” 　　“晨晞妈妈，我也是担心晨晞，听到这么多污言秽语，影响心情。 　　还有半年多就中考了，孩子的前途比较重要。” 　　宁老师也是担心晨晞，十多岁的孩子，每天被人围观，指指点点，会崩溃的。 　　“宁老师，晨晞不用回家，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找到源头。” 　　张朝阳今天过来，没有穿军装，但是那一身正气，不是一般人有的。 　　宁老师也知道，晨晞爸爸是军人，心里也是佩服的。 　　“晨晞爸爸，这事我和校长汇报一下你们稍等一下。” 　　宁老师自己做不了主，去了校长办公室。 　　“宁老师，你是说，张晨晞的爸爸妈妈过来了，还要自己调查事情的原委？” 　　“是的，他们就在我办公室，张晨晞的爸爸是军人，他可能有些方面的能力。” 　　宁老师婉转的提了一下，张晨晞爸爸的身份。 　　“走，我和你去看看。” 　　校长见到了张晨晞的爸爸，虽然没有穿军装，但是，军人的气质是做不了假的。 　　“张晨晞爸爸妈妈，很抱歉，孩子在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孩子。” 　　“校长言重了，任何地方都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们觉得孩子还小，其实，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她们已经长大了。 　　我也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也相信她不会做出传言中的事情。所以，请校长见谅，我的僭越。” 　　张朝阳和校长你来我往的说着，最后，校长同意让晨晞爸爸来查这件事。 　　“张同志，我希望这件事能查清楚，但是，不能在学校造成恐慌。” 　　“校长放心，我有分寸，都是为了孩子。” 　　张朝阳和许笛没有过多打扰，离开了学校，许笛也回去上班了。 　　张朝阳打了一个电话，两个多小时以后，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门口。 　　“首长，请交代任务。” 　　“去京大附中，调查一下，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关于张晨晞和司徒洛的。低调，不要造成影响，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保证完成任务！” 　　带头的人敬了一个军礼，开车离开。 　　“朝阳，就该这样。你们在外保家卫国，不能让家里的妻儿受欺负。” 　　钱奶奶也知道暖暖的事情，心里倍感欣慰，自家的孩子，还是有定力的。 　　遇到事情，没有慌乱，没有害怕，而是想办法解决。 　　自己没有长大之前，需要爸妈的保护，没有去蛮干。 　　“奶奶，我已经缺席了孩子的成长，没有陪伴她们长大，心里已经很愧疚了。 　　现在，孩子需要我这个爸爸来保护，我必须让孩子们知道，爸爸是能保护她们的。” 　　张朝阳对得起国家，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就是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媳妇孩子。 　　而那边，吉普车已经停在了学校外面，门卫联系了校长，他们顺利进了学校。 　　他们入伍以来，出了无数次任务，这一次的任务是最不像任务的任务。 　　但是，他们四人，却拿出了百分百的态度，去完成任务。 　　他们知道，张晨晞是首长的女儿，这就是自己的事情。 　　以后，他们也会生儿育女，也需要为自己的孩子出头，不能因为爸爸常年不在家而受欺负。 　　四个人没有穿军装，但是一身正气，还是让人信服的。 　　调查这样的小事，真的很容易，中午放学之前，他们就查清楚了。 　　“校长，宁老师，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这么快，不愧是人民子弟兵。” 　　校长在心里感慨，军人的行动力还真强！ 　　带头的小队长把他们调查的结果交给校长，一沓纸，里面有事情发生的原委，证据，证词…… 　　环环相扣，没有一丝不清楚的地方。 　　“好，谢谢你们，也谢谢张同志。” 　　“我们首长说，事情调查清楚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学校处置了了，他相信学校，会给受伤害的学生一个合理的交代。” 　　小队长敬了一个，离开了学校。 　　校长拿着这沓纸，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不明白，现在国家越来越重视教育，上学的机会多难得，为什么，有些孩子就不知道珍惜呢。 第262章 　　下午，校长找了初三二班的班主任，也叫来了二班的王琳。 　　“校长，王琳同学到了，是有什么事吗？” 　　二班的班主任一脸疑惑，校长找王琳有什么事，这孩子的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就等着混一张毕业证呢。 　　“王琳同学，你说说，为什么在学校跑步张晨晞同学和司徒洛同学的谣言？” 　　“什么，王琳，这段时间的谣言是你散播的？” 　　二班的班主任脸色很不好，班里出了这样的学生，她面上也不好看。 　　“校长，老师，我没有，不是我说的。我和张晨晞不熟，她的事情，怎么能赖在我身上。” 　　王琳心里一惊，不知道校长是在诈她还是真的查出来是自己传的谣言。 　　“王琳同学，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不会找你过来。” 　　校长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纸张，这是上午部队的同志查出来的结果。 　　“校长，我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自己跟着说了几句。” ㈧_ ○_電_芓 _書_Ｗ_ w_ ω_.Τ_ Χ_t_零 _ 2 .c_o _m 　　王琳眼泪下来了，哭的很伤心。 　　“校长，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琳和张晨晞不在一个班级，也没有什么矛盾。 　　她没理由这么做啊！” 　　二班的班主任看着王琳说的斩钉截铁，也承认她随大流说了几句，以为这事真不是她做的。 　　“王琳同学，上午，部队来了四位同志，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就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最先和谁说的，又是怎么推波助澜的，时间，地点，查的清清楚楚。” 　　校长没想到，十多岁的孩子，心理素质挺好。在他办公室，面对校长和老师，还能百般抵赖。 　　可惜了，没用在正途上。 　　“部队的同志？校长，怎么会有部队的同志介入？” 　　二班的班主任很诧异，这件事，她们初三学年组的老师私下也找同学询问了，只是没有头绪，传闲话的人太多了。 　　“张晨晞的爸爸是军人，他派过来的。王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校长，老师，我就是就是羡慕嫉妒张晨晞。所以，看见她和司徒洛一起上下学，就传了闲话。” 　　王琳看着校长拿出的证据，没法抵赖了。 　　“王琳，你和张晨晞不是一个班的，也不熟悉，为什么羡慕嫉妒她？” 　　二班的班主任有点不可思议，张晨晞学习好，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王琳学习成绩没法和张晨晞比，怎么以前不嫉妒，现在开始嫉妒了，还闹出这么一堆事。 　　“老师，我以前认命了，觉得就这样了。 　　我爸妈重男轻女，从小家里的所有好东西，都是两个弟弟的。 　　我妈说了，我初中毕业，就得去挣钱，供两个弟弟读书。 　　无论学习好坏，我都没有继续读书的可能。 　　我认命了，摊上这样的父母，我认命了。” 　　王琳想着家里的父母，弟弟，真的是心灰意冷。 　　“校长，老师，学校的很多女生都想接近司徒洛，他长得好看，穿着也好，是每个女生心里的白马王子，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一样。 　　之前，他和谁也不熟，谁也不搭理，我们就远远的看着。 　　可是，这学期开始，他和张晨晞同进同出，关系好得很。 　　我不甘心，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张晨晞那么幸运，有爱她的父母，好的家庭，现在又有司徒洛跟在身边。 　　所以，我传了闲话，那些心有不甘的女同学们，有意无意的都加入进来了，没多长时间，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王琳哭花了脸，浑身散发着绝望。 　　站在校长办公室外面的宁老师，张晨晞和司徒洛也听见了王琳说的话。 　　“晨晞，司徒洛，咱们进去吧。” 　　三人敲了门，进入校长办公室。 　　“张晨晞同学，司徒洛同学，事情的经过你们也了解了，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王琳同学，我们已经找你的家长过来了。你传播谣言，这事不是同学之间的玩笑，你是要负责任的。” 　　校长也没想到，现在的孩子，想法怎么这么复杂。 　　“校长，求求你，不要找我的爸妈，他们会打死我的。 　　张晨晞，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就是太羡慕你了，真的，太羡慕你了。” 　　王琳一听校长说通知她爸妈过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琳，你的所作所为我不会去评断，但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但是，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你羡慕我的家庭，嫉妒我的一切，这不是你做错事的借口。 　　校长，老师，我要求王琳同学在全校师生面前澄清事实，公开向我道歉。 　　至于其他推波助澜的同学，也需要检讨，接受学校的处罚。 　　如果每个人因为心里不平衡就要去毁坏别人的名声，那这个社会，不就乱套了吗？” 　　晨晞语气平静，有理有据，要求并不过分。 　　“好，张晨晞同学，这事，学校会做出相应的处罚的。 　　司徒洛同学，你呢？” 　　“校长，我和张晨晞同学的想法一样。” 　　“宁老师，你带她们两个回去上课吧。” 　　校长心里有数了，让张晨晞她们回去上课，不能耽误学习。 　　王琳的父母没一会也到了，知道女儿做的事情，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校长和二班的班主任都蒙了，怎么话都没说，就动手呢，赶紧拦住了。 　　“王同志，孩子做错事，你们要好好说教，怎么能动手呢？” 　　“校长，老师，这孩子，就是欠揍，不打不成，以后说不上会做出什么事呢。” 　　王琳妈妈，边说边掐了王琳好几下。 　　校长和老师都没想到王琳的父母是这样的性子。 　　最后，也没多说什么，就让他们回去了，没法沟通。 　　“王琳，你脑子不笨，心思也活络。通过这件事，希望能给你警醒，以后，走正路。 　　每个人都不能选择选择她的出身，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但是，她可以选择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要提前给自己写好结局。 　　明天，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张晨晞和司徒洛同学道歉，澄清事实。 　　你不喜欢自己的父母，那就努力生活，不要让自己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校长语重心长的话，不知道王琳这孩子听进去多少。 　　第二天，她顶着被父母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公开向张晨晞和司徒洛道歉了。 　　还有几个推波助澜的女同学，男同学，因为嫉妒，也是添油加醋的说过很多，都被要求检讨，还被记了过。 　　这件事，也让很多喜欢传瞎话的学生警醒了。 　　以后要管住自己的嘴，不然，丢脸是小事，记过可是大事。 第263章 　　谣言的事情解决了，并没有影响晨晞和司徒洛的关系。 　　晨晞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在她的认知里，处对象，那是大学毕业以后的事情。 　　司徒洛呢，他在国外看的多了，要比晨晞成熟一些。但是，要说现在有什么想法，也谈不上，就是隐约有一丝的好感，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王琳呢，经过这件事以后，也体会到了被同学们指指点点的难受。 　　她没有办法，只能咬牙挺着，迫切希望，早点毕业。 　　张朝阳回来一趟，解决了暖暖的事情，又离开了。 　　但是，在孩子们心中，爸爸高大的形象更深刻，具体了。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八八年的春天。 　　“小笛，快歇歇，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急。后院的菜地，也不着急，你慢慢的干。” 　　钱奶奶递给许笛一杯温水，让她喝点水，歇一歇。 　　“奶奶，还行，这两天天气好，赶紧收拾出来，过几天，就可以下种子了，马上就五一了。” 　　许笛喝了一杯水，还真渴了。 　　“朝阳和孩子们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那边的爷爷怎么样了？” 　　“人老了，早晚的事情。张根生也奔九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也是落下不少病根的。 　　我们已经是幸运的了，比那些离去的人，多活了几十年，看过，享受过了，够本了。” 　　钱奶奶现在对生死看的很淡，也没有什么牵挂的。 　　朝阳稳步发展，小笛守好大后方，三个孩子也很好，未来可期。 　　“奶奶，我可舍不得，你要好好的活着，看着暖暖她们出嫁呢。” 　　“那不成了老妖精了，活那么大岁数，招人烦。” 　　“才不会。” 　　许笛和奶奶说说笑笑，心情不错。 　　奶奶和她们许家的爷爷奶奶身体都不错，虽然也八十多了，但是吃饭和睡眠都挺好的。 　　张朝阳他们是下午回来的，脸上的表情挺严肃的。 　　“爷爷，怎么样了？” 　　“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方奶奶在那守着呢，谁说也不行，她说要陪着爷爷到最后。” 　　张朝阳对爷爷的感情很复杂，觉得他移情得太快，害的奶奶吃了那么多苦。虽然奶奶自己释怀了，但是，他和爷爷亲近不起来。 　　现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也是一个老兵，他心里也是酸涩异常。 　　“朝阳，去和奶奶说会话。” 　　许笛知道，这时候，只有奶奶，能开解朝阳。 　　“奶奶，爷爷，就这两天的事了，他想见见你。” 　　“嗯，我明天去看看他。你不要纠结，我们这一代人的事情，和你们无关。 　　你爷爷对你还是不错的，好好的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我知道，明天陪你去医院。” 　　钱奶奶想自己待一会，张朝阳没说什么，他尊重奶奶的想法。 　　钱奶奶静静的坐在窗前的摇椅上，回首过去几十年的生活，她没有后悔，那时候选择成全。 　　张根生，她们自小认识，也曾走过短暂的欢乐时光，只是太短暂了。 　　都过到这个岁数了，什么都可以放下了，就当去送送即将远行的老伙计吧，送走一个，少了一个。 　　不知道她走的时候，还有没有人送了。 　　第二天，张朝阳开车，陪着奶奶去了医院。 　　“钱大姐，你来了，你陪老张说会话。” 　　“好，你也想开点，咱们这岁数了，没什么放不下的，早晚都会走。” 　　钱奶奶拍了拍方同志的手，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张朝阳扶着方奶奶出去了，让奶奶和爷爷说会话。 　　“三丫，你来了，好久不见了。 　　我要走了，想着，临走前，和你说声对不起。 　　这辈子，我把你害惨了。” 　　“谈不上，你我之间，说不清谁对谁错，造化弄人，也是时代的原因。 　　前半生吃了不少苦，后半生我可是享福了。 　　有朝阳，有小笛，还有暖暖团团和圆圆，我知足了。” 　　钱奶奶看着眼前干瘪的老头，被病痛折腾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也是，你是有后福的。 　　儿子靠不住，你养了一个好孙子，还摊上一个好孙媳妇，还有三个可爱的重孙女承欢膝下。” 　　提起朝阳，张老爷子笑了，他们张家最出息的儿孙。 　　还有昨天过来的三个孩子，言谈举止也是落落大方，言之有物，都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遗憾，都是女娃，也知足了。 　　人啊，不能太贪心。 　　“根生，我们已经是幸运的，儿孙还算安稳，没什么了放心不下的了。 　　今天过来和你道别，提前送送你，等你走的那天，我就不来了。” 　　“好，我们就此别过。你好好的，争取多活几年，代离开的人，看看祖国未来的繁荣昌盛。” 　　两位老人，两位战友，静静的看着彼此，在心里默默的道别。 　　钱奶奶回去了，张老爷子在第二天凌晨离开了。 　　许笛和张朝阳带着孩子们参加了告别仪式，钱奶奶没有出席。 　　张爷爷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孙子，孙女，都赶回来了，送他最后一程。 　　老爷子入土为安，方奶奶想搬出了干休所，她想清净的生活几天。 　　“妈，你搬去我们那吧。” 　　张二叔是方奶奶的长子，给老娘养老，他义不容辞。 　　“我谁那也不去，我自己租个院子，找个家政人员，自己住。” 　　方奶奶拒绝了，她和老张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迁就他。她也八十多了，剩下的日子，不想再迁就任何人。 　　“妈，我在京大买的小院收拾好了，我和瀚铭住在学校的职工楼，离得近，还能经常去看看你。 　　你自己住，我们也能放心。” 　　张家姑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想离母亲近一点。 　　之前分开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工作都忙，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现在，她虽然还没退休，但是，工作量不大了。 　　玄宁和微微也结婚了，各自有了小家，也不用她操心。 　　“行，我去张楠那住，家政人员你们兄弟两个负责。” 　　方奶奶也想离女儿近一些，和儿媳比起来，女儿更方便一些。 　　事情定了，方奶奶收拾好东西，搬去了张楠家的小院。 　　张三婶通过同事的介绍，找了一个老实，能干的家政人员，照顾方奶奶。 　　张姑姑的小院，离许笛她们家不太远，钱奶奶知道以后，还去看了她。 　　两个老太太，偶尔，还能一起说说话，也是挺神奇的事情。 　　张姑姑她们和许笛一家本来走的就近，关系处的不错。 　　现在，来往的更频繁了。 第264章 　　老爷子去了，对张朝阳影响不大，他本来就没靠老爷子的关系。 　　但是，张父和张二叔受影响不小。 　　张父年纪到了，年底退休的事情基本上定下来了。 　　原本他还想活动一下，再干个几年，现在，老爷子去了，没希望了。 　　张家二叔，他的职位没希望动了，调回京市部队以后，他的表现平平，无功也无过。 　　能安稳退下来，都是靠着老爷子的余荫了。 　　人走茶凉，他们体会的比较深刻。 　　张家三叔是外科医生，现在是军区医院的院长。他只要不犯错误，就没什么影响。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停止。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中了。 　　清早，暖暖晨练回来。 　　“暖暖，擦擦汗，马上吃饭了。 　　司徒洛同学还和你一起跑步吗？” 　　“跑呢，他现在的速度能赶上何向南了，比之前强多了。” 　　暖暖洗了脸，随便擦了一下，也没涂点雪花膏。 　　“还挺有毅力，何向南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想到，他还真坚持下来了。” 　　许笛后来知道，司徒洛家的情况，他爷爷是归国华侨，爸爸在清大，妈妈在京大。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他以前的生活环境，和现在应该很不一样。 　　那孩子还挺不错，对人有礼貌，没有富家公子的骄奢毛病。 　　“可能是不想再被人堵，被女生救吧。” 　　暖暖不清楚，她的速度快，还要练拳，司徒洛只是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和她一起。 　　“妈妈，司徒哥哥长得好，以后可以去拍电影，没准能成明星。” 　　“怎么，你想当电影明星？” 　　许笛知道小女儿爱美，但是，她内心并不想她进娱乐圈。 　　这时候的娱乐圈还不叫娱乐圈，叫文艺工作者。 　　但是，许笛可是见识过几十年以后娱乐圈的复杂性的。 　　那时候网络发达，明星几乎没有私人空间，被扒的底朝上。 　　而且，女孩子，想要出人头地，要付出的太多。 　　“妈妈，我不想当明星，起早贪黑的拍戏，我受不了。 　　我以后，当要当律师。” 　　“当律师？” 　　几双眼睛都看着圆圆，大伙意外的表情如出一辙。 　　“是啊，当律师适合我，可以和人唇枪舌剑。 　　而且，我觉得当律师很厉害，可以让坏人无处安放。” 　　这一刻，圆圆的两眼都在发光。 　　她可能对律师的了解不那么全面，也可能太理想主义了。但是，那种单纯的喜欢，还是很令人动容的。 　　“很好，你自己喜欢，就努力去争取，将来成为很厉害的律师。” 　　“妈妈，我一定会成功的。” 　　圆圆挥了挥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 　　“加油！” 　　暖暖也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团团也学着姐姐，给圆圆鼓劲。 　　“团团，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许笛看着安静的二女儿。 　　“我想当医生，但是还没想好，是学中医还是西医。” 　　“不着急，慢慢想，只要你们自己喜欢，我们都支持。” 　　许笛心里骄傲，她的女儿在慢慢长大，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顿早饭，母女几人闲谈几句，时间也到了。 　　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 　　“钱奶奶，你真有福气，家里儿孙争气！” 　　蔡大姐和钱奶奶感慨几句，她在这干了好几年了，多少也知道一些家里的情况。 　　就前一阵子来过的方奶奶，她的福气就不如钱奶奶。 　　不是她挑好听的说，各方面比较，钱奶奶有出息的孙子，真心对她的孙媳妇，和真心亲近她的重孙女。 　　方奶奶呢，除了女儿能偶尔陪伴一下，其他的儿孙，来去匆匆，真的不觉得有多亲近。 　　一段时间没看见方奶奶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么想的，所以，不过来了，看着心里难受。 　　蔡大姐心里的故事钱奶奶可不知道，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好，喝好，让自己健康的多活几年。 　　她想看着三个孩子长大，想看看祖国未来会如何的强大。 　　和院子里的悠闲不同，学校里，初三和高三的教室，氛围就严肃多了。 　　黑板上，倒计时的数字那么醒目。 　　暖暖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这是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了。 　　教室里静悄悄的，没人搞小动作，都在认真答题。 　　随着铃声响起，大伙收起手里的钢笔，开始交卷。 　　老师捧着一摞考卷离开了，教室也沸腾了。 　　“哎呦，这题也太难了，我觉得，我够呛能及格。” 　　林淼一屁股坐在暖暖前桌的椅子上，她担心自己考不上本部的高中，以后和晨晞就要分开了。 　　“真正考试的时候，题目应该不会这么难。老师不是说了，这次试卷大多数都是拔高题。” 　　晨晞安慰着林淼，她希望两人能一起考上本校的高中，继续做同学。 　　“希望吧，我不想和你分开。你考上本校高中是没有悬念的，我就悬了。” 　　“还有时间，你努力一下，不要轻言放弃。有不会的，咱们一起讨论。” 　　“我尽力。” 　　林淼有气无力的趴在晨晞桌子上，她真的很努力了。 　　中考，在大伙期盼又不期盼中到来了。 　　晨晞的考场不在自己学校，但是离的也不远。 　　张朝阳回来了，他最近不那么忙了，算着时间，在暖暖中考的时候回来了。 　　考试第一天，暖暖吃完饭，许笛又帮着确认一次考试需要的东西，张朝阳开车送暖暖去考场了。 　　“闺女，放轻松，平常心对待。” 　　“我知道，爸爸，你回去吧，中午我自己回家。” 　　“中午爸爸来接你，你出来以后，直接来这边。” 　　暖暖点头，拿着文具盒进了考场。 　　张朝阳看着闺女的背影，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 　　三年以后，暖暖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他那时候，有没有时间送她进考场。 　　看了一眼时间，开车先回家，中午再来接暖暖。 　　中考这几天，蔡大姐负责饮食，张朝阳负责接送，暖暖负责好好考试。 　　“太奶奶，考完了，终于结束了。” 　　张朝阳把暖暖送回家，他直接回部队了。 　　“考完了，就不想了，好好休息几天。等再开学，就高中了，也不轻松。” 　　“嗯，我知道的，太奶奶，我爸爸回部队了。” 　　暖暖都没想到，她爸爸真的陪她考完最后一课。 　　“你爸爸工作忙，等团团圆圆中考的时候，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时间陪考了？” 　　“太奶奶，我们都理解。 　　我将来也要考军校，进部队，会成为爸爸他们那样的人。” 　　暖暖的目标一直没有变，她想成为爸爸那样的强者。 　　“好，我们暖暖会做到的，也许，会超越你爸爸。” 　　“时代不一样了，我们是站在前辈的肩膀上，不存在超越，只希望不要给先辈们丢脸。” 　　钱奶奶想着，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儿子，女儿也不比儿子差。 第265章 　　暖暖中考结束了，暑假正式开始了。 　　张朝阳打电话回来，让三个孩子收拾好东西，明天去集训。 　　团团挺好奇，她平时也锻炼身体，尤其大姐知道她和圆圆的理想以后，拉着她俩起早跑步。 　　大姐说，医生这个职业也是耗体力的，尤其外科医生，一台手术下来，没两三个小时是不行的。 　　律师呢，也会遇到突发情况，被暗算什么的，更需要好的身体和防身手段。 　　团团觉得大姐说的有道理，心情愉悦的跟着晨练。 　　圆圆最喜欢赖床，但是面对丝毫不妥协的大姐，也只能乖乖的起来。 　　每天早起跑步，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看见司徒洛哥哥。 　　圆圆觉得，长得好看的人，看着舒服，心情愉悦。 　　不过，听到爸爸的安排，她心情又不愉悦了。 　　在家，还能跟大家耍耍赖。去了部队，不能给爸爸丢脸，咬碎牙也要坚持下来了的。 　　许笛看着三个孩子，暖暖胸有成竹，团团跃跃欲试，圆圆生无可恋。 　　最后，三个孩子，被爸爸派来的人接走了。 　　家里突然少了三个孩子，立马安静下来。 　　许笛给蔡大姐放了几天假，让她回家陪陪孩子们。 　　这回，家里就剩许笛和奶奶了。 　　每天吃完早饭，趁着阳光正好，许笛陪着奶奶去她们学校里转转，风景还是不错的。 　　等温度上来了，两人就在家待着。 　　奶奶听收音机，许笛写小说，她已经写了几万字了。 　　周末，林薇带着女儿晨欣来了。 　　“大嫂，欣欣，尝尝，这柿子都红了，沙瓤的。” 　　“你这小日子，过的悠闲。 　　唉，早知道，我那时候也努力考大学了。” 　　林薇其实这几天感叹一句，她对学习真的不在行。 　　“二婶，姐姐们呢？” 　　晨欣没看见暖暖她们，她来找姐姐玩的。 　　“暖暖她们被你二叔送去部队集训了，都走好几天了。” 　　“这么热的天，你和朝阳也真舍得，等回来，还不得晒成黑炭啊？” 　　林薇也很惊讶，许笛两口子，这是把闺女当成儿子练啊！ 　　“她们年纪小，晒黑了，捂一段时间就好了。 　　女孩子，多锻炼，身体好，以后不容易吃亏。” 　　许笛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小的时候吃点苦，总好过长大以后吃亏。 　　“你们想让暖暖她们继承朝阳的资源，以后也进部队？” 　　“我们尊重孩子的想法，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都进部队。” 　　许笛知道林薇的想法，以为她们想把女儿当成儿子养。 　　没那想法，女儿就是女儿，为什么当成儿子养。 　　“欣欣，你去陪太奶奶说说话，妈妈和二婶说点事情。” 　　“知道了，我去看书。” 　　晨欣拿了一本圆圆放在客厅的故事会，去找太奶奶。大人都这样，把她们当成小孩子，有事情背着她们说。 　　“大嫂，你这又有什么新闻了？” 　　“我跟你说，轩贺的妈妈，又离婚了。”林薇说的消息，许笛听了，也挺惊讶的。 　　“什么时候的事，她二婚生的孩子好像比暖暖还大呢？” 　　“差不多，具体多大，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你大哥说的。 　　她想找轩贺，轩贺放假没回来，他们有训练。 　　我们才知道，她离婚了，孩子归男方，她没带。” 　　“我对任欢印象不深，她是文工团的，长得挺好看。” 　　林薇白了许笛一眼，这人怎么说话呢，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好吗？ 　　“大嫂，咱们这么熟了，我说句实话，你还翻白眼，心眼有点小了。” 　　“要是不熟，你得到了就不仅是白眼了。” 　　林薇开着玩笑，她又不是没见过张朝朗前妻，还能不知道，人家比自己长得好看。 　　“好了，大嫂，说正事。 　　你知道任欢为什么离婚吗，她娘家同意了？” 　　许笛很好奇，这时候，离一次婚都算惊世骇俗了，何况是两次。 　　“好像是她男人在外面有情况了，被她抓到现行了。” 　　这事，也是林薇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张朝朗没有说，她没问。 　　“那她找轩贺干什么，孩子都二十多了，上大学了。” 　　“好像她要去南边发展，想和轩贺告别。” 　　许笛了解，这时候，南下是很多人的选择，觉得那是一块淘金地。 　　“希望她好好的，不要再闹出什么事，会影响轩贺的。” 　　轩贺上的是军校，以后在部队发展，政审很严格。 　　“我和你大哥也是这么想的，不管她怎么样，孩子最重要。” 　　林薇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希望有什么波折。 　　“是啊，一切以孩子为重。” 　　许笛对自己家三个孩子比较放心，虽然都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说起孩子，上几天，朝恒家的轩睿和轩逸惹祸。” 　　“惹什么祸了？” 　　这事许笛真没听说，朝恒工作以后，离的远了，她们来往的少了。 　　“两个孩子和人打架，不知道怎么弄的，把人家的胳膊弄骨折了。 　　咱们那个婆婆你又不是不知道，退休以后，把心思都放在朝茹和朝恒两家的孩子身上了。 　　吃的，用的，都挑好的。 　　可能是两个孩子和同伴炫耀了，被附近的小混混盯上了。 　　几个半大小子一起动手，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其中一个小子的胳膊折了。 　　当时，轩逸正好压在那孩子身上。 　　对方家里也是混不吝的，想要讹一笔钱，最后找人，陪了医药费，又赔了人家一百块钱。” 　　这样的事情，不管是朝恒媳妇还是她们婆婆，都不会想让太多人知道的，觉得没脸。 　　只是，公安局那边，正好有朝朗的战友，才不得不告诉他们。 　　“朝恒两口子已经说了，以后不让咱们婆婆管孩子了，孩子都被惯坏了。 　　十二三的孩子，很多事情半懂不懂的，教不好，以后也是问题。”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不好说什么。” 　　张朝阳的父母和他们心里有隔阂，来往不多。 　　她呢，也乐得轻松，不用应付婆婆。 　　三个孩子，对爷爷奶奶也没什么感情，长这么大，她们相处的时间几乎为零。 　　“咱们这样也挺好，离得远，不亲近，也省的麻烦。” 　　妯娌两人，想法一致，对公婆，真是没什么想说的。 　　许笛听了上午的八卦，中午留林薇母女两人在家吃了一顿饭。 　　暖暖她们不在家，晨欣也待不住了。 　　“二婶，姐姐回来以后，你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来你家住几天。” 　　“行，等暖暖她们回来，我告诉你，你来住几天。” 　　晨欣高兴了，她喜欢来二婶家，有意思。 　　送走大嫂娘俩，许笛去和奶奶分享刚听到的八卦了。 第266章 　　“姐，我来了。” 　　“许佳，你怎么过来，不上班？” 　　许笛有点意外，昨天休息，林薇过来是正常的。 　　今天，星期一，工作狂许佳居然没上班，许笛能不惊讶吗？ 　　“姐，我闯祸了。” 　　许佳脸上的沮丧，害怕，委屈，各种情绪，变来变去。 　　“闯祸了？闯什么祸了，你挪用公款了？” 　　许佳的单位，能接触到金钱。 　　“没有，姐，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怎么可能监守自盗。” 　　许佳也不哀怨了，她姐这脑子，想哪去了。 　　“你这孩子，没有监守自盗，那你到底闯什么祸？赶紧说，火烧眉毛了，还在那跟我瞎贫。” 　　许笛气的拍了许佳一巴掌，真是的，逗她玩呢。 　　“我怀孕了。” 　　“什么，怀孕了，你吗？” 　　“当然是我。” 　　“你遇到坏人了？” 　　许笛没有听说许佳处对象了，要是有对象，还情有可原。 　　“姐，我没遇到坏人。就是，就是，喝多了，和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许佳往后，靠在靠枕上，一脸生无可恋。 　　“你不会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吧？” 　　许笛脑子里想到了狗食流行的霸总题材的影视剧，不就是这样的片段吗？ 　　“怎么可能，我能和陌生人发生关系吗？” 　　“你不是说喝多了吗？” 　　许笛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来了，许佳这死孩子，吞吞吐吐，跟挤牙膏似的，太让人恼火。 　　“是没少喝，但也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脑子没糊涂。” 　　“你这是半推半就了，什么情况，赶紧说清楚？ 　　对方什么情况，是单身吗？” 　　许笛要不是看在许佳怀孕的份上，真想捶她一顿。 　　“姐，息怒，息怒，我说，我说。 　　他是外贸局的副局长，比我大八岁，离异，没有孩子。 　　我们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他对我有意思，我呢，觉得他家的门槛有点高，不想进一步发展。 　　但是，这两三年，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说处对象吧，我又没下定决心。说没处对象吧，对彼此又有那么一点放不下。 　　他年纪大了，家里催得紧。 　　这次我们两个单位聚餐，我俩心情都不太好，喝的有点多。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一个床上去了。” 　　许佳挠了挠头，她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熟悉的环境，是她的房子没错。 　　但是，旁边睡着的男人，让她又觉得这不是她的房子。 　　虽然醉酒了，但是，她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被子下面，两人光裸的身体，交缠着的双腿，还能感觉到对方的腿毛。 　　“佳佳，醒了，还疼不疼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让人耳朵发麻。 　　许佳虽然二十八岁了，也是刚出社会的小女孩了，听到这声音，心跳也加速。 　　“宋亚洲，你先把腿拿开，我们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许佳脑子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自己哭着喊疼，还咬了对方一口的画面，真是太让人难为情了。 　　她大学毕业以后，也处过一个对象，两人感情还不错，但是，对方最亲密的动作就是亲了她的脸颊。 　　昨晚，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发生关系，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时代，没结婚，就和男人发生关系，要是被人知道了，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好，我们穿上衣服再说。” 　　宋亚洲知道，许佳有些难为情，也有些害怕了。 　　平时再怎么爽利，能干的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一样了。 　　许佳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裹上，快速的出了房间，也顾不上床上光着身子的男人了。 　　宋亚洲都气笑了，这可真是不管不顾了。 　　幸好，房间的窗帘没拉开，不然，都怕吓到窗外的小鸟。 　　许佳的房子，是个小院子。 　　她毕业分配以后，手里有一些钱，都是上学的时候，帮着她二哥卖货攒下的。正好，遇到有人卖房子，她就买了。 　　穿好衣服，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真好，让人心情也好。 　　宋亚洲转过身，看着昨晚睡过的床，床单上醒目的一抹红色，他心情更好了。 　　“许佳，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说说结婚的事情了？” 　　客厅里，许佳也换好了衣服，听见宋亚洲的话，心里也是复杂的。 　　“宋亚洲，我害怕，你的家世，是我高攀不起的。 　　你不要着急否定，说什么没有门户之见。 　　我也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姑娘，什么也不懂。 　　工作这么多年了，见的也不算少了。 　　昨天的事，我承认，有些半推半就了。我对你，也不是没有好感。 　　但是，让我迈出那一步，也真的不容易。” 　　“许佳，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和我前妻也算门当户对，但是，最后，不也分道扬镳了吗？ 　　你说的门户之见，我承认，确实存在。但是，我三十六岁了，不是十六岁，二十六岁。 　　我有能力解决好家庭问题，我的家人，我负责，你不要担心，害怕。” 　　宋亚洲知道许佳的顾虑，她一直都是一个清醒的人。 　　他们认识快三年了，他明里暗里表达了他的喜欢。 　　许佳拒绝了，是他放不下，就认准了她。还暗地里破坏过她的相亲，虽然，那个人确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宋亚洲，你让我再想想，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好，许佳，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两人把事情说开了，宋亚洲出去买了一些吃的，两人吃完饭，他才离开。 　　许佳脑子乱哄哄的，啥也不想考虑，就想睡觉。 　　幸免，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许佳也不敢去澡堂洗澡，身上有不少印子，简单擦洗一下，就去另一个房间睡觉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许佳出差了一个星期，她刚回来，宋亚洲又走了，一走就是半个月，两个人，没机会见面。 　　事情还没决定，许佳该来的月事却过了好几天，她心里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好了，去医院检查，真的怀上了。 　　当时脑子一懵，直接跑到她姐这里了。 　　“姐，事情大概就这么一个情况。我现在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许笛没想到，八十年代也有这样的桥段，艺术来源于生活，真不假。 　　“小佳，这件事你只能去找那个宋亚洲商量。孩子，是你们两个的。 　　要与不要，你们要一起商量。 　　你的顾虑需要宋亚洲去消除，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硬着头皮也要闯一闯。 　　你有单位，流产也不是好的选择。” 　　许笛知道，佳佳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断，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只是事情太突然，她下意识的就想找个依靠。 　　“姐，我知道了，就是想和你说说。” 　　许笛留许佳住了一宿，休息好，才能有精力去解决问题。 第267章 　　有时候，有些事，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定，也还是想想和信任的人说一说。 　　许佳自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慌乱，想要找人说说，让自己的心定下来。 　　“姐，我走了，等事情定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你自己注意休息，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不要害怕，你又不是孤家寡人，身后还有我们呢。” 　　许笛给了许佳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妹妹，也要出嫁了。 　　送走许佳，许笛收拾好厨房，又陪着奶奶去外面走走。 　　许佳到了单位，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才去联系宋亚洲。 　　“你好，我是宋亚洲。” 　　“我是许佳，有点事和你商量，你什么时候方便？” 　　电话线两端，两个人，静默了一会。 　　“小佳，你想好了是不是？晚上，晚上我去找你。 　　我今天才回来，手上还有不少工作，晚上可能要晚点下班，你在家等我。” 　　“好，晚上见。” 　　许佳挂了电话，想着晚上的事情，心里还是有点恍惚。 　　也不知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知道她未婚先孕了，会不会失望。 　　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许佳从小到大也是被宠着长大的。 　　当然，在爷爷奶奶那，许笛家是最受宠的。但是，她姐，对她好，从小就护着她。 　　整理好心情，先好好工作，其他的，晚上再说吧。 　　下班以后，许佳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要注意营养均衡。 　　这是昨天姐姐和她说的，让她按时吃饭，蔬菜和肉都要吃，每天喝一杯奶…… 　　想着暖暖三个，许佳觉得，听她姐的，将来生一个健康的乖宝宝。 　　许佳做了两个菜，一荤一素，营养均衡。收拾好，她坐在客厅，看着书，等宋亚洲过来。 　　晚上八点多了，宋亚洲才到。 　　“对不起，事情太多了，我来的有点晚。” 　　宋亚洲进来，先说了抱歉。 　　“没关系，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开会的时候和单位的人一起吃的。” 　　宋亚洲能感觉出，许佳心里有事。 　　“小佳，过来坐。咱们慢慢说，不用着急。” 　　许佳坐在宋亚洲旁边，从兜里掏出那张化验单，“宋亚洲，我怀孕了。” 　　“怀孕了，真的吗，小佳？” 　　宋亚洲没想到，许佳怀孕了，他很惊讶，惊讶过后就是欢喜了。 　　他喜欢许佳，喜欢她的活泼开朗。 　　但是，他自己比许家大八岁，又是离婚的，条件并不理想。 　　对于有些人来说，他家的条件是加分项，但是，许佳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大学毕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家里也不需要她出卖婚姻去帮扶，他的优势在许佳这里，反而成了劣势。 　　他们认识三年了，他对许佳的好感与日俱增，但是，许佳，一直踌躇不前。 　　现在，两人打破了僵局，上天帮了他们一把。 　　“许佳，我们结婚吧！ 　　你担心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我单位有房子，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会有人为难你。 　　你相信我，我不让让你受委屈的。” 　　许佳看着这个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尤其在工作的时候。 　　“好，我们结婚。 　　我姐说，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要一起商量，解决，不能自己一意孤行，对谁都不公平。 　　你家门第高，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我也有兄弟姐妹。” 　　许佳想着她姐，心里更安稳了。 　　“你姐说的对，孩子是我们两个的，要一起商量。 　　许佳，谢谢你，没有一个人决定孩子的命运。 　　我前妻，为了出国，为了让我签字离婚，她把三个月的孩子直接流掉了。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提起她，只是一时没忍住。” 　　宋亚洲和前妻也是家里介绍结婚的，是许佳嘴里的门当户对。 　　他们结婚的时候岁数都不小了，就想着，有孩子了，就生下来。 　　可惜，他们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 　　后来，他前妻有了出国的机会，她想出去，迫切的想出去。 　　在谈离婚的时候，发现怀孕了。 　　那时候，他觉得，既然有孩子了，就不能离婚了。 　　他前妻是个狠人，居然一个人跑去医院，把孩子流掉了，还是偷拿他的证件。 　　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心灰意冷，不想挽留了。 　　她前妻一出院，两人就去办了离婚手续。 　　一晃，过去好几年了。 　　“宋亚洲，你结过婚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毕竟，那是事实。 　　但是，我希望，我们结婚以后，你不要和之前的那段关系有牵扯。” 　　“那是当然，我会注意的。” 　　宋亚洲看着许佳，真好，媳妇，孩子都有了。 　　“你傻笑什么呢？” 　　“高兴，想着几个月以后，有个娇娇软软的闺女，心里就美。” 　　“你怎么知道是闺女，没准是小子。不过，我也希望是女儿。 　　你不知道，我姐家的三个女儿有多稀罕人。 　　从小就乖巧懂事，长得像洋娃娃，可好了。” 　　许佳的话如果让许笛听见了，一定会说，“妹妹，你对自家外甥女开了双层滤镜了。” 　　“你姐家有三个女儿，多大了？” 　　“大的九月份上高一了，双胞胎也初二了。 　　我跟你说，我大外甥女厉害得很，你要是对我不好，她会帮我报仇的。” 　　许佳想到暖暖的武力值，自己也笑了。 　　“咱们不能贪心，男孩女孩，只要健康就好。 　　佳佳，谢谢你。” 　　宋亚洲轻轻的抚摸着许家的肚子，那里，有他的孩子。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女人帮你生孩子的。 　　你还能一辈子不结婚啊，大叔。” 　　“叫哥哥，叫什么大叔，我们才相差八岁。” 　　宋亚洲突然在意自己的年龄了，他是不是回家问问他外甥女，怎么保养能显得年轻一些。 　　“大哥，你该回家了，太晚了。” 　　“不留我住一宿啊？” 　　“明天可是工作日，你想让左邻右舍围观我。 　　一个大男人，从我这个大姑娘的家里走出去，我以后不用在这住了。” 　　没喝酒的许佳，脑子清醒的很。 　　宋亚洲也知道，他自己不能就在这里。 　　“你锁好门，我走了，明天，咱们去单位开介绍信，之后去领结婚证。 　　我会尽快安排接下来的流程，尽快结婚。 　　我不能让你背着未婚先孕的名声，以后被别人说嘴。” 　　宋亚洲摸了摸许佳的头，大步离开了。 　　许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决定不再害怕。 　　既然老天都帮她选择了，就勇往直前。 　　宋亚洲说了，他会处理好一切。她相信，但是，自己也不是菟丝花，不会依赖男人生存。 　　两个人并肩前行，会走的快且稳，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前行，总有疲惫不堪的时候。 　　她不想将来，被人轻易扔下。 第268章 　　许佳和宋亚洲说好了，各自回家和双方父母说明她们的婚事，尽可能快的举办婚礼。 　　许笛接到许佳的电话，叮嘱她，回去和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好好说，至于怀孕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许佳明白她姐的意思，害怕家里亲戚都知道了。以后有了矛盾，有人拿这事挤兑她。 　　许佳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定下来的，总要有一些流程。 　　但是暖暖她们，马上要回来了，这次集训，为期半个月，这都过去十天了。 　　许笛这两天，把家里的被子全都洗了一遍。 　　“奶奶，明天也是好天气，咱们把冬天的厚被子，都拿出来晒一晒。” 　　“行，阳光晒完了，被子都变得萱软了，盖着不沉。” 　　钱奶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身体担不了太重的东西。 　　“奶奶，我过几天问问许强，他在南边的时候，有没有看过轻一点的被子，像羽绒服似的，既轻便还保暖。 　　有的话，买回来几床，给你们三位老人都用上。” 　　许笛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羽绒被或者腈纶棉的被子。 　　“现在生活真是好了，不仅能吃饱穿暖，还能有其他更多的选择了。” 　　“奶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钱奶奶和许笛不会假装客气，孩子给准备什么，她都欣喜的接受。 　　小笛也不是败家的性子，买的东西，都是能用上的。 　　“铃铃……” 　　电话铃响了，许笛进屋接电话。 　　“姐，许佳领证了，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许强，你回来了？” 　　“没有，还要两三天才能往回返，还有点货没补完。 　　我也是刚刚往家打电话，秋霞说的，她知道的也不多。 　　我又给我大哥打电话，他不在公安局，出去了。” 　　许强一寻思，这事，他姐一定知道。 　　“小佳结婚的对象情况有点特殊，她们认识两三年了，一直没下定决心。 　　现在，年龄到了，她也不想再纠结了。” 　　许笛真真假假的说了一些宋亚洲的信息，至于许佳怀孕的事情，她一句也没说。 　　“姐，小佳这对象靠谱吗？比她大那么多，还是离异的，家里又是那样的情况，真的行吗？” 　　“许强，小佳已经二十八岁了，工作好几年了。 　　她有一定的社会经验，能分出对方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假喜欢。 　　宋亚洲家里条件是很好，咱们家跟人家比不了。 　　但是，宋亚洲三十大多的人了，应该可以处理好这其中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咱们也不图宋家的资源，小佳自己足够优秀，两人结婚，宋亚洲还占便宜了呢。” 　　许笛真是这么认为的，小佳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工作能力也不错，嫁给二婚的老男人，还有点亏了呢。 　　主要是，她们许家，不会让宋家帮扶，不会去攀附宋家。 　　许强听了他姐的话，心里也好受多了。 　　他就许佳这么这个妹妹，他刚开始倒腾货的时候，也是许佳帮着往外卖的。 　　两人不仅是兄妹，还曾经并肩作战过呢。 　　“姐，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咱们再说。 　　姐，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暖暖她们呢，有没有需要的？” 　　“还真有，你在那边看看，有没有轻薄保暖的被子，你钱奶奶还有咱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盖着厚棉被会很沉，觉得压着难受。” 　　“行，我知道了，姐，等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许笛出去，和奶奶说了，许佳要结婚的事情。 　　“要结婚了，男方是干什么的？小佳那孩子好，一般的小伙配不上她。” 　　钱奶奶和许佳也熟悉，小笛嫁过来以后，就来家里走动，带着暖暖她们几个玩，有模有样的。 　　许笛简单的介绍了宋家的情况，钱奶奶觉得男方配不上小佳。 　　许笛也没见过宋亚洲，也不知道长相，人品是不是真的像小佳说的那样好。 　　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相信小佳的眼光了。 　　而被钱奶奶嫌弃的宋亚洲，也被家里人问话呢。 　　宋亚洲的父亲是京市刚刚退下来的某部长，那也是实权人物。 　　他的两个叔叔，姑姑，也都是身居要职的领导。 　　他在家排行老三，大哥从政，现在在地方任职，二把手。 　　姐姐姐夫是知名的外交官，现在外任职。 　　二哥是有研究的，受国家保护，具体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宋家，在政界，也是响当当的人家，家里还没有不成器的子弟，名声相当不错。 　　“亚洲，你把结婚证都领了，这是认准了？” 　　“爸妈，我不是一时冲动，我们认识三年了。 　　许佳是个有主意的人，工作能力也很好，她知道我的情况，更知道咱家的情况，所以一直没有同意。 　　她觉得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害怕以后生活习惯，人情来往应付不来。” 　　宋亚洲并不想和父母说许佳怀孕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轻许佳，他父母也不行。 　　“那现在为什么同意了？” 　　宋家父母也不是非要门当户对，就是不放心。亚洲已经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了，这次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他这辈子，还会结婚吗？ 　　“这三年，我诚意满满，小佳也更成熟了，相信我们能好好的生活。” 　　宋亚洲找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理由，希望父母相信。 　　“亚洲，你三十六岁了，居然学会糊弄我们了。” 　　宋父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爸，你什么意思？” 　　“你让人家姑娘怀孕了，这才是人家同意结婚的主要原因吧？” 　　宋亚洲下意识的四处看了一圈，确定屋里就他们三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爸，你厉害，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事，你们要保密，我可不想以后有人拿这事挤兑小佳。” 　　宋父宋母相互看了一眼，这是真的喜欢了。 　　他们了解过许佳，是个不错的姑娘。家里虽然条件一般，但是兄弟姐妹都很争气，没有什么歪心思。 　　而且，她那个堂姐夫，也不是一般人。 　　最主要的是小儿子喜欢，他可是知道，这小子，明里暗里，挡过人家姑娘的姻缘的。 　　庆幸的是，两人最后走到一起了，不然，他都害怕这小子，快四十了，再疯狂一把。 　　“知道了，你们结婚证也领了，婚礼也抓紧办。” 　　“我知道，你和我妈，想去和小佳的家人见一面，之后就办婚礼。 　　现在才一个多月，时间长了就能看出来了。” 　　宋亚洲也着急，他也想回到家，有人在，两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收拾东西…… 　　他不想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日子。 　　宋父宋母没什么要说的，让他去联系许家，他们一起见个面，说一下具体事情。 　　宋亚洲美了，离开的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第269三个黑球 　　许佳的婚事进行的挺顺利，双方父母见面也挺愉快的。 　　许佳趁着休息，带着宋亚洲过来给她姐认认人。 　　“亚洲，这就是我姐家。也不知道暖暖她们回来没呢，都想她们了。” 　　许佳按了门铃，宋亚洲拎着东西，站在一边。 　　“唉呀，圆圆，你怎么变成小黑人了？” 　　来开门的圆圆听见小姨的话，感觉心痛了一下。 　　“小姨，你别说了，我的心脏受不了。我们在部队拉练两个星期，风吹日晒的，不黑才怪。 　　小姨，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圆圆看了一眼小姨身后的陌生的叔叔，长得还不错，也没有发福。 　　“你个小孩，知道的还挺多。这是你小姨夫，赶紧叫人。” 　　“小姨父好！” 　　宋亚洲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赶紧递过去。 　　三个人在门口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才走进屋。 　　“钱奶奶，我来了，这是宋亚洲，你帮着过过眼，看看我嫁没嫁亏？” 　　许佳拉着钱奶奶的胳膊摇了两下，有点小女儿的娇态。 　　“钱奶奶好，大姐好。” 　　宋亚洲赶紧问好，虽然看起来，小佳的姐姐比他还要年轻。 　　“是个不错的孩子，好好过日子。” 　　钱奶奶拍了拍许佳的手，男方眼神很正。 　　老太太眼光独到，笑着离开了客厅，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圆圆，看看你大姐二姐干什么呢，过来见见小姨，小姨父。” 　　三个孩子昨晚回来的，天黑没注意，早上起来，才发现，三个白白嫩嫩的大闺女，都变成小黑球了。 　　“姐，我姐夫没回来，三个孩子自己回来的？” 　　“你姐夫没有假，孩子是部队的同志给送回来的。 　　你都不知道，昨晚回来的时候天黑没注意，今早起来，我都吓了一跳，怎么晒得这么黑。” 　　许笛和许佳说着自己当时的感受，真是挺刺激的。 　　去年暖暖一个人去集训，回来也晒黑了。但是一个小黑球和三个小黑球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 　　“小姨，我妈妈又说我们变成小黑球的事呢？” 　　暖暖带着两个妹妹进来，一眼看出她妈妈强忍着的笑意。 　　“哈哈……暖暖，团团圆圆，这么一看，是真的挺刺激眼球的。 　　宋亚洲，你说，是不是？” 　　许佳也没忍住，笑出了声，还想拉一个同盟军。 　　“看着就健康，一看就是用心训练了。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小姨父宋亚洲。” 　　宋亚洲看着三个挺拔的女孩，真是羡慕。 　　“小姨父好，以后，你就是我们亲小姨父了，比小姨还亲！” 　　圆圆看了小姨一眼，这人，还挺会说话，说的还很真诚。 　　许佳回看了圆圆一眼，知道她们觉得宋亚洲不错。 　　暖暖和团团刚才在听英语，没听见门铃响了。圆圆要是不去叫她们，还不知道小姨和小姨父来了呢。 　　“来，暖暖，团团，这是小姨父的见面礼。” 　　宋亚洲又掏出两个红包，递给暖暖和团团。 　　“谢谢小姨父！” 　　暖暖觉得小姨父的身上，有一点和她爸爸相似的气息。 　　暖暖她们还小，不知道，那是成熟男人的气质。 　　许佳夫妻在许笛家吃了午饭才离开，她们结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是下个休息日。 　　许笛和几个孩子商量，送什么礼物给许佳，四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许二叔也给许父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许佳结婚的事情。 　　许梅和许大哥他们正好过来，许父一并通知他们了。 　　“爸，许佳快三十了吧？” 　　许梅和许二叔家的孩子都不熟，小的时候看不上，也不喜欢回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到处是鸡屎，脏兮兮的。 　　长大了，她又去下乡，一待差不多十年。 　　“二十八岁了，终于要结婚了。你二叔和二婶这回能放心了，许俊去年结婚的时候，大伙还问呢，许佳怎么还不结婚。” 　　许父知道侄女要结婚了，也高兴，挺优秀的孩子，就是没遇到合适的，耽误了好几年。 　　“爸，许佳对象干什么的，多大了？” 　　许大嫂也挺好奇，许佳这个老姑娘，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好像是外贸局的副局长，至于多大了，我也不清楚。” 　　电话里，许父也没问太多。 　　“外贸局，是不是姓宋？” 　　许梅的男人王建业是机械厂副厂长，去年，他们有一款产品，想出口，他和外贸局打过交道。 　　“是姓宋，叫什么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许父退休以后，生活过的比较悠闲，就是去钓鱼，不怎么想事情了。 　　“宋亚洲？” 　　“对，是这个名字。” 　　老二说过名字，他一时想不起来了，建业一说，就想起来了。 　　“建业，你认识？” 　　“见过几次，宋亚洲比许家应该大不少，据说离过婚。他家……” 　　“什么，离过婚？许佳一个大学生，还是头婚，怎么找个二婚的老男人？” 　　许梅觉得不可思议，激动的声音，打断了王建业要说的话。 　　“二婚，还比许家大不少？” 　　许大嫂也有点惊讶，许佳看着挺精明的啊？ 　　“你们也不用惊讶，宋家，大多数人都是政府官员。 　　他爸退休前，可是某部部长，家里哥哥姐姐现在职业都不低，都是实权部门的一二把手。” 　　王建业去年还真的了解过宋亚洲，他负责对外贸易，是个厉害角色。 　　听了王建业的话，屋里除了许父，其他人神色各异。 　　“许佳，这是嫁入高门了！” 　　“命真好，挑来挑去，挑了个顶尖的！” 　　许梅和许大嫂心里酸酸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许家人是在婚礼当天见到许佳的对象的，长得还不错。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结婚，也变得热闹了。 　　宋家定了饭店，人请的不多，都是实在亲戚。 　　没办法，他们家的情况，也不可能大操大办，还要注意影响的。 　　张朝阳没回来，许笛带着三个孩子过来的。 　　许佳结婚，许勇，许强，许俊都带着妻儿过来了，许家，除了许军，都在呢。 　　许梅看着和许勇她们说笑的许笛，觉得有些不是心思。 　　二叔家的孩子都起来了，他们腰板也直了。 　　许笛呢，和堂兄弟处的跟亲兄弟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叔是她亲爸呢。 　　许梅在心里吐槽着许笛，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宋家能来的都来了，对许佳这个新进人员，也算热络，至于实际情况如何，那就需要许佳自己去体会了。 　　婚礼过后，许笛带着爷爷奶奶回了自己家。 　　她爷爷奶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也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第270章 　　许笛带着爷爷奶奶回了自己家，二叔二婶惦记家里的小卖部，直接回家了，许强开车送的。 　　许父和许母他们先回家了，明天再去看两位老人。 　　“爷爷奶奶，这次你们多待几天。正好暖暖她们几个也回来了，许勇和许强离着也近，过来看你们也方便。” 　　“好，多待几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然，晕车的罪白遭了。” 　　许奶奶也想小笛了，虽然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长时间。 　　她知道，许梅和大力夫妻俩都觉得她们偏心，向着小笛。 　　她们也不想想，小笛一年回去看她们两个老的多少次。 　　一年四季的衣服，他们喜欢吃的东西，老头子喜欢的茶叶，小笛哪次回去，都买不少。 　　她们不是贪这口吃的，用心不用心，她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能看不明白。 　　到了许笛家，钱奶奶看见许爷爷和许奶奶，高兴的很。 　　三个老人，可以一起说说话，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对比现在，又畅想一下未来，有说不完的话题。 　　许笛也不会特意陪着他们，自己和孩子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只是每天早上吃完饭，趁着天气凉快的时候，带着三位去她学校溜达溜达，看看风景，消消食。 　　家里地方大，有足够的空间。 　　许爷爷和许奶奶待的还挺习惯，偶尔给许笛做一些她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大伙都喜欢。 　　许父和许母来过一趟，带了一些东西，想让老两口去他们那住几天。 　　许爷爷和许奶奶没有去，他们不习惯住楼房。 　　而且，许父家现在人也不少。 　　平安住在那，许梅的女儿也住在那，偶尔，许梅的儿子也会过去住两宿，几个房间都住满了。 　　许父也知道，自己的老父亲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他们打算周末再过来看看。 　　让许笛没想到的是，周末，不仅她爸妈过来了，许大哥一家和许梅一家也过来了。 　　许大哥他们来过她们这个房子，倒是许梅第一次来。 　　“暖暖，你和妹妹带着平安他们去西厢房那边玩，把风扇搬过去。” 　　“知道了，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招待好客人的。” 　　暖暖她们三个，招呼安欣，安悦，还有许梅家的两个儿女，两个继子去西厢房了。 　　许平安来的次数多，他也大了，不用暖暖特意照顾。 　　许笛让蔡大姐给给孩子送去水果和一些小零食，她陪着自己爸妈还有其他人在客厅说话。 　　“小笛，你这房子，现在比之前值钱多了吧？ 　　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房子的价格涨得飞快。” 　　许大嫂看见许强和许佳还有许笛都买了院子，她也心动了。 　　开始是碍于单位分的房子，怕自己买了房子，单位的房子就会被收回去。 　　后来，平安大了，想着，买的房子，放在他的名下。 　　哪曾想，一打听，房价已经比之前贵太多了。 　　原来一千左右块钱就能买到一个小院子，现在，三千都不好买了。 　　她们这几年，工资没涨多少，但是，家里三个孩子上学，一年到头，也要不下多少钱。 　　犹犹豫豫的，到现在，房子也没买成。 　　“大嫂，房子以后只会越来越值钱。” 　　许笛和她大哥大嫂也没什么大的矛盾，平时也不怎么来往。 　　但是，买房子的事情，她就多了一句嘴。 　　“真的吗，平安毕业以后，单位不给分房子吗？” 　　许大嫂觉得有单位好，住房，看病，都包了。 　　“大嫂，城市人口越来越多，住房会越来越紧张。 　　等这批孩子起来，论资排辈的等分房，会越来越不容易。” 　　王建业接过话，这几年的情况，他看得比较明白。 　　因为看得明白，他之前也买了一个院子，虽然不太大。 　　他自己有两个儿子，许梅也有一个儿子，以后，压力不小。 　　他知道，许梅手里也有一套房子，那是用两个孩子的抚养费买的。 　　“许笛，你这日子过得真滋润啊！ 　　房子这么大，家里还有帮忙做事的，万事不操心。” 　　许梅进来这半天，看着许笛家的一切，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以前，许笛就是爸妈扔在乡下养大的土包子，八九岁回城的时候，看见什么都稀奇。 　　没想到，人家时来运转，高中毕业有了正式工作，又找了一个军官当丈夫，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反观她呢，之前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要不是高考取消了，她也不用浪费十来年的时间在云省。 　　以为找到一个好丈夫，其实什么也不是，最后离了婚。 　　回到娘家，还被哥嫂嫌弃。 　　老天爷，怎么这么偏心呢？ 　　“这不是托了老人家的福，不然，哪有这些好事。” 　　许笛能看不出许梅眼里的嫉妒吗？她可不想张扬，包子好看不在褶上。 　　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咱们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前辈们努力奋斗换来的。 　　国家不会忘记有功之臣，我们也会心存感恩。” 　　王建业话说的漂亮，把许梅话里的那股酸味压下去了。 　　“你说得对。” 　　许梅也知道自己话说的不对，拿起一个杏子，借着吃东西，掩饰尴尬。 　　许大嫂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许梅啊，心里算了吧。 　　以前看不上许笛，现在看着人家日子过得好了，心里不舒服了吧。 　　许父和许母看着几个孩子，心里知道，她们的关系，也就这样了。 　　娘家第一次来这么多人，许笛怎么也要留着吃一顿饭。 　　家里后院蔬菜很多，还有鸡蛋，冰箱里有肉，有海鲜，做饭也容易。 　　许笛又让暖暖去附近的私营饭店买了几个肉菜回来。天气太热，她也不想在厨房待太长时间。 　　“张晨晞，你干什么去？” 　　“司徒洛，你回来了？” 　　“嗯，昨天回来的，给你们带了礼物，一会给你送过来。” 　　司徒洛放假就出国了，昨天才回来。突然看见张晨晞，心里高兴的很。 　　“那谢谢你，明天吧，家里有客人，我要去饭馆买菜。” 　　“我和你一起去，还能帮你拿东西。” 　　“谢谢你，你有时间就行。” 　　晨晞想着，有人帮忙也挺好的。她要买的东西不少，本来想着一会跑两趟呢。 　　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饭馆，买了她们家吃过的味道不错的几道菜。 　　司徒洛和晨晞一起拎着东西回来，正好碰见从西厢房出来的安悦几个。 　　“表姐，你回来了，怎么没叫我们一起。” 　　“嗯，碰见同学了，就没喊你们。” 　　司徒洛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安悦几个愣了半天，才发现人已经走了。 　　“晨晞姐，你同学长得真好看！” 　　安欣和团团团她们年纪差不多，看见好看的男孩子，也会多看两眼。 　　“我们学校的女生也这么说的。” 　　晨晞不会昧着良心说司徒洛不好看，至少，比她好看。 　　午饭摆了两大桌，吃完之后，许梅和许大嫂帮着收拾完，她们才离开。 　　“小笛，想什么呢？” 　　“奶奶，我就是觉得，长大了，兄弟姐妹之间相处起来，没那么随意了。” 　　“没事，处的来就多走动，不舒服了，就远着点。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有血缘关系就会深厚，都需要经营的。” 　　许奶奶摸了摸孙女的头，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我就是感叹一下。” 　　许笛挎着奶奶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 第271章 　　许爷爷和许奶奶在许笛家待了一段时间，在开学前回去了。 　　年纪大了，离不开自己熟悉的一亩三分地，哪都不如自己的窝好。 　　许强开车送爷爷奶奶回去的，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粘苞米回来，他妈种的晚苞米，留着烀着吃的。 　　许强带回来不少，每家分了二三十棒呢。 　　许笛用家里的大锅，把粘苞米都烀上了，又蒸了土豆，窝瓜，茄子，孩子们要吃饭包。 　　这次去部队集训，炊事班里有个东北的战士，给她们做过，很好吃。 　　许笛也知道东北的饭包，上辈子，东北的冰雪大世界很火，很多人去那边旅游，视频上也有很多关于当地美食的介绍。 　　蔡大姐做了鸡蛋酱和肉酱，又从后院摘了生菜，香菜，小葱这些配菜。 　　现在大白菜叶没有，用生菜代替。 　　苞米还在锅里烀着，门铃响了。 　　圆圆跑去开门，外面站着何向南和司徒洛，他俩过来找张晨晞，马上要开学了，三人都考上了本部的高中。 　　他们想学着张晨晞去买文具，顺道上街逛逛。 　　“向南，小洛来了，晨晞在房间呢，你们等一下。” 　　许笛看着两个孩子，长大了，隐约的能看见胡茬了。 　　“谢谢阿姨，我们不着急。” 　　没一会，暖暖出来了。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有什么事？” 　　暖暖还挺奇怪，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了，他们平时来往不多。 　　“晨晞，咱们去买文具啊，马上要开学了。” 　　“今天吗？不行，我要就在家里吃烀玉米。” 　　晨晞惦记着锅里的好吃的呢，心心念念这么长时间了，她可不想错过。 　　刚出锅的好吃，凉了味道就会差一些。 　　“烀玉米？现在还有嫩玉米吗？” 　　何向南吃过烀玉米，小时候，在老家，偶尔也能吃上一次。 　　“我二姥姥种的晚玉米，刚成熟。你们俩一会尝尝，明天，咱们再去买文具。 　　我在部队，吃到了一种吃食，叫饭包，味道很好，你们也尝尝。” 　　何向南和司徒洛常来晨晞家，也在这吃过饭，所以，两人就愉快的留下来了。 　　没一会，蔡姨招呼大伙，准备吃饭了。 　　许笛让暖暖带着向南和司徒洛去洗手，她去喊团团。这孩子，不知道看什么，又入迷了。 　　桌子上摆着一大盆金黄的玉米棒子，还有整个的茄子，土豆，洗好的青菜一盆。 　　暖暖给大伙做示范，怎么做饭包。 　　“司徒洛，你先试试，这样的味道你能不能适应。” 　　暖暖知道司徒洛他们家的饮食和她们有些不同，怕他不习惯。 　　“张晨晞，你有点厚此薄彼，怎么不关照我呢？” 　　还没等暖暖说什么，圆圆笑嘻嘻的说道“向南哥，这世上还有你不吃的东西吗？” 　　暖暖都懒得搭理这家伙，真是嘴欠，吃的都堵不住他的嘴。 　　“也是，我要是吃的，我都喜欢。” 　　何向南已经包好一个饭包了，说话，不耽误他吃东西。 　　司徒洛已经很了解何向南的性格了，慢悠悠的跟着晨晞的动作，包了一个比较精致的饭包。 　　“好吃，太好吃了！” 　　何向南一口咬掉三分之一的饭包，嘴都快闭不上了。 　　“向南哥，这要是让何奶奶看见，你就惨了。” 　　圆圆想起何奶奶的一举一动，优雅的很。 　　“呜呜……我奶奶不是不在吗，吃东西，就要大口的吃，才香呢。” 　　何向南是家里的老大，在西北的时候，何奶奶她们自顾不暇，也没法纠正孩子的行为举止。 　　回来以后，两个小的改过来了。何向南年纪最大，很多习惯已经养成了，很难改变。 　　许笛家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只要注意，嘴里有食物的时候不能讲话。 　　一顿饭，都吃撑了。 　　孩子们帮着蔡姨把桌子收拾干净，看着太阳下山了，天气凉快了，几个人结伴出去消食了。 　　转眼，就到了九月一日，学校都开学了。 　　许笛去大学上班，团团圆圆去了初中部，暖暖和司徒洛一起去了高中部，她俩又分到一个班了。 　　高一一班，晨晞和司徒洛还是前后桌坐着。 　　班里的同学，有一少部分是初中部考上来的，剩下的是其他初中考过来的。毕竟，她们高中是重点高中。 　　不过，最遗憾的是，暖暖的好朋友林淼没和她们一个班，在别的班。 　　何向南也没和她们分到一个班，好在，还在一个学校。 　　没一会，班主任老师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老师。 　　“同学们，欢迎你们进入高中，开始新的征程。 　　高中三年，很快就会过去，你们要规划好自己的高中生活。 　　好好学习，三年以后，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给自己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贺老师话不多，说完就开始上课了。 　　高中的课程还是很紧的，难度也加深了很多。 　　暖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了，一会还要上晚自习。 　　“张晨晞，等我一下。” 　　司徒洛也收拾好了东西了，跟着晨晞一起往食堂走去。 　　高中部的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都往食堂走去，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青春活泼的年纪，到处洋溢着欢快的笑声。 　　“晨晞，司徒洛这里。” 　　一进食堂，就听见林淼的声音。 　　“我先去买饭。” 　　暖暖挥了挥手，往卖饭的窗口走过去。 　　“你们动作挺快啊，这么早就到了。” 　　“我们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铃声一响，就冲过来了。” 　　林淼得意洋洋，早到，可以占座。 　　“那挺不错，淼淼，晚上你怎么走，有和你住的近的吗？” 　　“有，我们都联系好了，有五六个人呢，一起回家。” 　　开学第一周没有上晚自习，今天是第一天。 　　“那就好，晚上天黑，你不要落单。” 　　“我知道，我爸妈说会在路口等我。” 　　林淼知道晨晞担心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没一会，何向南也过来了，四个人边吃边说着自己班里有意思的事情。 　　下了晚自习，晨晞和司徒洛一起出来，在门口等着何向南，她们三个一起回家。 　　高中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紧张而又忙碌。 　　晨晞和司徒洛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几乎形影不离。 　　何向南呢，进了高中，又认识了新的同学。有时候，不和他俩一起。 　　班里的女同学，私底下都在猜测，张晨晞和司徒洛的关系。 　　高中生，十五六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对异性充满好奇。 　　晨晞对这些事情不关注，她的目标明确，想要去的学校分数不低。 　　司徒洛呢，心里有些明白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只能先放在心里。 第272章 　　八十年代末了，很多国营工厂出现产品滞留，工人发不出工资的现象，尤其是一些国营小厂子。 　　以前计划经济，生产计划都是分配好的，几乎不存在竞争。 　　改革开放以后，南边的私人厂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产品新颖，质量也不错，但是价格却很低，占去了国营工厂的大部分市场。 　　当然了，这些事情，和许笛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也只是听了新闻以后，忍不住的感慨几句。 　　已经十二月了，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家里老人孩子都挺好的，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 　　年底的时候，房租又涨了一些，尤其是门市。 　　许笛的腰包又鼓了一层，计划着是不是再买一个院子。 　　家里现在有三个院子，再买一个，刚刚好。 　　许笛这边忙着看房子，已经有合适的了，手里的闲钱，正好够用。 　　在张父张母家里，也有人提到了许笛，不是别人，正是张朝茹。 　　“爸妈，明伟他们厂子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感觉要黄了。” 　　“不能吧，明伟转业也没几年，当时他不就是看中这个厂子有发展前景，没去公安局而去了这个厂子吗？” 　　张父挺惊讶的，他退休以后，很少关注这些事情了。 　　现在每天拎着鸟笼子，跟着几个志同道合的老家伙一起遛鸟，淘淘古玩，日子过得惬意着呢。 　　他觉得自己小时候已经吃了太多苦了，长大以后，想找个轻松的工作，退休了，就享受生活。 　　虽然一辈子被老爷子骂没出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他有个好身体。 　　看看老二和老三，拼了一辈子，到头来，又比他强多少。 　　也就工资比他多一些，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身体也像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哪哪都需要维修。 　　所以，张父并不知道，现在，变化这么大了。 　　“爸，那时候厂子好啊，明伟去厂子，就是副厂长。去了公安局，也就是一个小队长。 　　谁能想到，这几年变化这么大，好好的国营厂，说不行就不行了。 　　我家三个孩子要养，我一个人的工资根本不够。” 　　张朝茹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没钱的日子是真的难熬。 　　这么多年，她们有住的地方，有正式工作，家里老人时不时的还补贴一些，真的不缺钱。 　　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也没攒下什么钱，这几个月，明伟单位开不出工资，她们已经把仅有的存款，花的差不多了。 　　“那你想怎么办？” 　　张母看不得唯一的女儿抹眼泪，心疼了。 　　“明伟他们厂子现在鼓励工人买断工龄，自谋生路。 　　明伟想着，与其在这等死，不如出去闯一闯。 　　想着买断工龄有一笔钱，他想去南边看看，倒腾一批货回来卖。 　　现在那些做个体的，不都挺挣钱的吗？” 　　张朝茹之前看不起个体户，觉得丢人现眼。现在，她顾不上那些了。 　　她公公已经退休了，人走茶凉，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干个体啊，明伟没有经验，能行吗？” 　　张母有点担心，她了解自己的女婿，是个要面子的人。 　　“他自己要干的，已经想好了，我公公婆婆已经同意了。 　　我公公之前的兵，现在在南边开厂子，生产服装的。 　　明伟过去拿货，会有些优惠。” 　　张朝茹把她们的计划说了，不回来和父母念叨念叨，她心里也没底。 　　“你们想好了也行，你二嫂的堂弟就是自己做买卖的，听说做的不错，在市里买了房子，买了车。” 　　张母和许笛联系的不多，对她娘家的事情更不了解，只是听谁说过一些。 　　“咱们家，现在过的最好的就是我二哥他们一家了。 　　奶奶的工资不低，还有原来政府家属院的房子，这些，不都给我二哥了吗？” 　　提起这些，张朝茹也是怨念颇深。 　　同样是孙子孙女，奶奶从来不管她们，眼里，心里就只有二哥一个。 　　不对，现在许笛和三个孩子也是奶奶的心尖宠了。 　　“你奶奶的事情谁能做的了主，按理说，她就你爸爸一个儿子，房子，钱，都应该留给你爸爸。” 　　“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自己都没脸说这话，你们也消停的吧。 　　老太太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别说你们了，我都没有权利置喙。” 　　张父很有自知之明，他和自己老娘之间的事情，他心里门清，他没脸去争那些。 　　他一个月的退休工资不少，一部分作家用，其他的，够他自己花了。 　　至于儿女，都成家立业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知道，老太太精明着呢，我们可不敢去老虎嘴里拔牙。 　　明伟手续办妥了吗，什么时候去南边？” 　　张母对自己的亲婆婆是真的发怵，从年轻的时候就害怕。 　　老太太八十多了，身体不错，头脑清醒，威力不减当年。 　　“快办好了，办好就走，争取年前跑两趟。” 　　“也是，年前买衣服的多。过年了，谁不买件新衣服。” 　　张母自己也不懂这些，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么多年，四个孩子结婚，她们已经掏干家底了。 　　退休这几年，她给朝恒和朝茹江家的孩子没钱花钱。 　　“妈，你能不能给我二百块钱，老大要找老师补英语，明年就中考了。” 　　张朝茹家的老大比暖暖小一岁，英语成绩一直不好。 　　“朝茹，我手里也没多少钱了，这几年，你家的三个孩子还有朝恒家的两个，我都没钱花。 　　二百没有，给你一百吧。 　　下个月就过年了，人情来往也要不少钱。” 　　张母是真的没多少了，她也要生活啊！ 　　“我知道了，妈，一百就一百，先让老大学着。 　　明伟要是干得好了，到时候，我多孝敬爸妈。” 　　张朝茹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她也知道，她妈手里真的没有什么钱。 　　唉，早知道明伟的厂子会这样，他当初就选公安局了。 　　以前花钱从不考虑，真后悔，怎么就没多存点钱呢。 　　张朝茹反省了两秒钟，接过她妈递过来的十张大团结，就忘了后悔的事情了。 　　张母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之前给的太多了，以至于这孩子不知道攒钱，遇到事了，抓瞎了。 　　她可是听说，许笛买了门市，具体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但是，老二一家的条件是真的不错。 　　唉，三十多了，还要从头来过，也不知道明伟能不能行。 　　还有朝恒家，两个孙子，她好长时间没看到了，也不知道想不想她这个奶奶。 　　都怨冯丽萍，孩子闯祸了，责任都推她身上了。 　　以前，她上学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惯孩子呢。 　　张母自己在脑子里想东想西，张父已经出去了，去花鸟鱼市，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品种。 第273章 　　“妈妈，妈妈，我要穿厚棉裤了，太冷了！” 　　圆圆跑进屋，小脸冻的通红。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许笛刚要出去找呢团团都回来半天了。 　　“我和何向北他们在胡同口堆了一个大雪人，可高了。 　　就是太冷了，感觉今年比去年冬天冷多了。” 　　圆圆爱美，团团前两天就换上厚棉裤了，她嫌弃太厚，显得笨重，不愿意穿。 　　这回，知道冷了，自己张罗着要穿厚棉裤了。 　　“妈妈，这个寒假，我们还要去集训吗？” 　　“那得问你爸爸啊，最近雪大，你爸爸半个多月没往家打电话了，也不知道他们换没换厚棉衣呢？” 　　许笛有点担心，张朝阳也是四十岁的年纪了，身体没法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比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他们结婚十七八年了。 　　“妈妈，爸爸自己会注意的。爸爸说了，为了我们，他也会让自己健康的。” 　　圆圆抱了抱妈妈，她也想爸爸了。 　　十二月末，学校开始考期末试了，也要放假了。 　　钱奶奶前几天腿疼，风湿病太折磨人。 　　许笛按照老中医的法子，慢慢帮着奶奶调养着，这几天才缓过来一些。 　　许笛还另外买了一些，用客车捎回牛坊村，爷爷奶奶的腿，到了冬天，也不舒服。 　　她还打了电话，告诉二叔二婶，怎么用。 　　去年，许强给家里的小卖部安了电话。平时家里联系也方便了，村里人打电话，还能挣个电话费。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张朝阳回来了。 　　“你怎么不注意保暖，脚都冻了，以后一到冬天，冻疮就会奇痒无比。” 　　许笛用秋天晒得萝卜樱子煮了水，让张朝阳泡脚，这是听奶奶说的偏方。 　　“没办法，今年雪太大，有的地方闹雪灾了。” 　　张朝阳听着媳妇的念叨，心里暖和和的。 　　真好，回家真好！ 　　张朝阳这次能多休息几天，下次再回来，就要过年了。 　　不过，他今年有年假，能休息二十多天呢，能在家过年。 　　第二天，张朝阳起来晨练，刚推开门，暖暖也出来了。 　　“爸爸，早啊！” 　　“暖暖，爸爸没想到冬天你也这么早起来。” 　　“持之以恒，贵在坚持！” 　　暖暖正好有事情和爸爸商量，父女俩一起往外跑去。 　　“爸爸，我想学计算机专业，军校里有吧？” 　　“有，不过，你怎么想学计算机了？” 　　张朝阳不知道暖暖的想法为什么改变了，她之前一直想要上指挥专业的。 　　“我之前在司徒洛家看了一些国外的电影，战争题材的。 　　爸爸，那虽然是电影，但是，里面的很多地方，都用到了计算机进行信息处理，真的很不一样。 　　我也从司徒洛了解到，现在国外的计算机技术也经很好了。未来，不仅军事领域，其他领域也会慢慢进入信息化。 　　所以，我想学习这项技术。” 　　暖暖用过司徒洛的计算机，感觉很神奇，那些代码，那些指令，她都为之着迷。 　　“你说的没错，国外的技术目前比我们好很多。 　　不过，我们也在努力追赶。 　　暖暖，无论你选择什么，爸爸和妈妈都支持你。 　　我们相信，你做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的女儿真的很了不起，能看清国际形势，也能为自己规划好未来，爸爸为你骄傲。” 　　张朝阳看着和自己长得极其相像的女儿，已经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 　　“爸爸，我们也骄傲，因为你的职业，你们的付出。 　　我们也为妈妈骄傲，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称职的妻子，孝顺的晚辈，优秀的人民教师。 　　妈妈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她一个人，同时肩负着不同的角色，每个角色都做的很好。” 　　张朝阳眼角有些湿润，他的女儿，不知不觉长大了，知道感恩了！ 　　父女俩都不是感性的人，刚刚的话，都有点不好意思，一起向前跑去，速度很快，带着风。 　　张朝阳回来的第二天，张朝恒夫妻还有张父张母过来了。 　　暖暖几个和爷爷奶奶小叔小婶打了招呼就回自己房间学习了。她们和爷爷奶奶不熟悉。 　　“娘，你最近身体还行？” 　　“挺好的，有小笛细心照顾着，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钱奶奶对自己的儿子，儿媳，没有什么话说。 　　“二哥，我，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张朝恒有些不好意思，自从结婚有了孩子以后，他自己家的事情成了一团乱麻，和二哥二嫂疏远了很多。 　　“你自己的亲二哥，有事还用求。”张母一看小儿子那为难样，就忍不住想帮衬几句。 　　“妈，我和二哥说事情呢。” 　　张朝恒真是不理解他妈，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他知道他妈偏爱他，但是这种偏爱，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张朝阳都没看他妈，跟她说不清，也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二哥，我想问问，团团圆圆什么时候还去部队训练。去的时候，能不能把轩逸和轩睿带上。 　　这两个孩子，一天不想着学习，就想着打游戏。不让他们玩游戏，就出去惹是生非，我害怕他们哪天走了歪路。” 　　张朝恒一脸沮丧，满脸疲惫。 　　“你想让他们去部队吃点苦，磨练意志？” 　　“嗯，二哥，我现在都不想着他俩将来出人头地，就想着踏踏实实不惹事，以后有能力养活自己就行了。” 　　两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初为人父，得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心里高兴。 　　也曾想着，好好培养两个孩子，将来成龙成凤。 　　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就盼着他们能走正道。 　　“丽萍，你舍得吗？” 　　许笛不知道这是张朝恒自己的意思还是夫妻两个商量好了的？ 　　冯丽萍从进来，脸上表情就很严肃，不知道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 　　“二嫂，我舍得。这两个孩子，再不严加管教，将来，我可能就要去拘留所看他们去了。” 　　“你瞎说什么，轩逸和轩睿就是淘气了一些，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你这当妈的，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张母看着冯丽萍，一脸的怒气。 　　“我这当妈的最后悔的就是当时让你帮着带孩子了，以后，请你离两个孩子远一点。 　　如果这世上有卖后悔药的，我第一个去买。” 　　冯丽萍看着张母，眼里充满了恨意。 　　两个孩子，上次和同学打架，她和张朝恒狠狠的收拾了一回，已经好多了。 　　可是，张母没事就去看孩子，偷偷给孩子钱。等她发现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对游戏产生了兴趣。 　　“那是我的孙子，我为什么不能去看，我带大的他们。” 　　张母觉得自己出钱出力带大的孙子，既有功劳又有苦劳。 　　她婆婆带大朝阳，朝阳现在眼里只有奶奶，根本没有她这个当妈的。 　　轩逸和轩睿也是她带大的，也应该和她更亲近。 　　许笛再一次在心里庆幸，张母看不上她家的三个孩子，真是太幸运了！ 第274章 　　冯丽萍看着一脸居功至伟的婆婆，心累的很。 　　“妈，你不要说了。 　　以后，轩逸和轩睿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和丽萍会看着办的。” ( 重要提示：如果 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 c o m ) , ( t x t 8 0 . c c) , ( t x t 8 0 . l a )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朝恒，你是什么意思，你也觉得都是我的错。 　　孩子小的时候，你们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两个孩子，可是我照顾着长大的。 　　那时候，我一边上班，一边帮你你们带孩子。 　　为了他们两个，我自己调了岗，从管理岗调到了闲置岗，我付出那么多。到头来，你却怨我？” 　　张母这回是真的伤心了，她对朝恒，那真是满腔的母爱啊！ 　　“妈，我没有怨你。 　　你为我们付出的多，我心里知道。现在是两个孩子，因为大人的宠溺，正在往危险的路上走。 　　我是他们的爸爸，我不能看着他们毁了。” 　　张朝恒觉得心累，他妈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无底线的惯着两个孩子。 　　“怎么就毁了，不就是和同学打架了吗？ 　　这么大的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你们小时候不也打架吗？” 　　“妈，不是打架的问题。 　　轩逸和轩睿现在逃课，说谎，欺负小同学，为了有钱打游戏，还抢小同学的钱。 　　这些事情不严重吗？是不是等到他们长大了，进监狱了，你才觉得严重？” 　　张朝恒也是最近发现两个孩子的这些恶习的， 　　已经初二了，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考上高中的希望不大。 　　如果离开学校，两个孩子就真的完了。 　　“怎么可能，轩逸和轩睿那么乖巧，嘴甜，能说会道的，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 　　张母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 　　冯丽萍眼神冷冷的看着张母，这不都是你惯的。 　　孩子小的时候，犯了错误，她和朝恒管教，张母拦着，护着。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张母我行我素，趁着她们上班，私下带着孩子花钱。 　　以至于，两个孩子，觉得她们当父母的没有奶奶好，和她们不亲近。 　　“妈，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为了孩子，我还是要说。 　　请你以后不要去见孩子，至少在他们改正错误，长大明辨是非之前，不要去见他们。 　　你也不要想着效仿奶奶，你没有奶奶的智慧，培养不出第二个二哥。” 　　张朝恒的话，让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你胡说，我没有。 　　不见就不见，你也是一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出钱出力的帮你们带孩子，居然没落下一点好。” 　　张母歇斯底里的喊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院子，都没有等张父。 　　许笛看了一眼奶奶，奶奶也看了一眼许笛，两人叹了一口气。 　　“朝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朝阳有点不敢相信，他妈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当年自己把他丢给奶奶养的，乐得轻松。 　　怎么还这么做，感觉奶奶抢了她的孩子似的。 　　“我无意间听见咱妈和姨母聊天说的，说她要对轩逸和轩睿好，孩子们就会更亲近她。 　　二哥就是一个例子，对奶奶比对她这个当妈的好一百倍。 　　我听了以后，真的后悔死了。” 　　张朝恒是真的后悔了，她妈对他们的好，也不纯粹。 　　“二哥，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两个孩子再不管教，真的没救了。” 　　张朝阳看着朝恒，满脸的疲惫，也是挺无奈的。 　　“冬季没有集训，暖暖他们是暑假去的。 　　你们晚上真舍得，就把孩子交给我，我送他们去和新兵集训，开学前再回来。” 　　“二哥，我们不心疼。与其等到他们闯大祸了再心疼，还不如现在狠狠心，省的以后后悔。” 　　冯丽萍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去计较婆婆的心思了，是对谁错，记不清了。 　　怨就怨她们自己，为了省心，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 　　“二哥，我们不心疼，只要不死不残，你放心去管教。 　　我现在不指望他们能像暖暖几个一样成龙成凤，就想着能好好长大，以后有份正经事做，别犯法。” 　　张朝恒也是吓到了，他认真的调查了好几天，两个孩子的“丰功伟绩” 　　让他汗流浃背。 　　“那行，我这边联系一下，你们回去以后和他们说一声。 　　明天，我让人去接他们。 　　除了一身衣服，什么也不要给他们带。” 　　“知道了，二哥，麻烦你了。二嫂，也谢谢你。” 　　张朝恒给自己二哥二嫂鞠了一躬，真的很感激。 　　“谢什么，都是实在亲戚。 　　孩子还小，总不能看着他们走错了路，我们做大人的不管。 　　孩子需要父母的陪伴，你们自己也多抽出一些时间，陪着他们做一些活动。” 　　许笛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想到自己家的三个孩子，看着满脸憔悴的冯丽萍。 　　都是当妈的，她也没忍住，说了几句。 　　“我们知道了，二嫂。 　　我们以后会注意的，孩子要是教不好，遭罪的还是当父母的。” 　　冯丽萍这段时间，没少给两个孩子擦屁股。 　　给人赔礼道歉，给人说好话，求得人家的原谅。 　　“朝恒，丽萍，孩子不会自己变得优秀，那都是做父母的辛苦培养出来的。 　　孩子，不是给他们吃饱穿暖就行的，要你们带着他们认识这个社会，学会明辨是非。 　　孩子还小，根子还没烂，不要轻言放弃，好好管教，也不晚。” 　　奶奶的话，张朝恒和冯丽萍听进去了。 　　她们有时候真想放弃了，真的，太让人心累了。 　　打也不行，那也不行，说也不听，劝也没用，油盐不进。 　　张朝恒夫妻着急回去看着孩子，怕他们又惹祸。 　　许笛和张朝阳送他们离开以后，看着还没有离开的张父，也不知道说什么。 　　“奶奶，你？” 　　“怎么，担心奶奶听了刚才的话，心里不舒服？ 　　不用担心，我问心无愧。 　　周红这个人，脑子不好使，自己不承认，还愿意搞事情。 　　最后，里外不是人。 　　幸好，四个孩子，也就朝茹像她，不然，才是真的灾难。” 　　奶奶笑呵呵的，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她行的端，做得正。 　　“张鹏，你要是不想以后生活难捱，对周红，你约束一些。 　　总共四个孩子，让她得罪干净了。 　　你们虽然都有退休工资，但是，真到了那一天，有钱，也不一定好用。” 　　钱奶奶看着头发花白的儿子，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而且，周红那人，像是个定时炸弹，让张鹏看着点，省的以后给朝阳和小笛找麻烦。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朝阳的亲生母亲。 　　要是有什么事，朝阳和小笛也不能真的袖手旁观，她俩的工作，名声很重要的。 　　“娘，我知道了。我会约束好周红的，你放心。” 　　张父也明白，他和周红夫妻一体，她惹出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有些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第275章 　　张朝阳安排了一下，张轩逸和张轩睿被带去训练了。 　　两个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坐着吉普车，高兴的离开了。觉得离开爸妈好啊，没人念叨他们了。 　　张朝恒夫妻望着远去的吉普车，直到看不见一点影子了，两人才回了家。 　　“朝恒，这回能行吧？” 　　“放心吧，二哥交代了，让他们没有任何优待。 　　部队是个大熔炉，只要进去了，就能脱胎换骨。” 　　“朝恒，在孩子真正长大之前，我真的不希望孩子奶奶过多的接触他们，我怕了，真的怕了。” 　　冯丽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做了那么多错事，心都要跳出来了。 　　“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 　　张朝恒想着，这些事情，他要像二哥学习，不能让丽萍和他妈直接对上，他应该挡在中间，不能再嫌麻烦躲开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日子，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处理好了，小事就变成了无事，处理不好，小事就变成了大事。 　　这个寒假，暖暖她们没有去部队训练，许笛家里热闹的很。 　　自己家三个，隔壁何家三个，司徒兄弟俩，梁家安健和安泰，还有时不时过来的晨欣和林淼，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暖暖姐，轩逸和轩睿真的被送去训练了？” 　　“嗯，去了快半个月了。” 　　暖暖看了一眼日历，马上要过年了，爸爸也快回来了。 　　“太好了，他们俩就该好好的被操练一下，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唯吾独尊的！” 　　“晨欣，你最近在看武侠小说还是电视剧？” 　　“圆圆姐，你怎么知道？” 　　晨欣看着圆圆，她姐这么厉害，连她看什么书都知道。 　　“哈哈……因为我也看了，你刚才说的话，好几个词都是书里频繁出现的，你没发现吗？” 　　圆圆这个寒假，除了完成学校的寒假作业还有她大姐布置的作业，剩余的时间，都在看武侠小说。 　　她拜托强舅舅从南边带回来的，一整套的金大师的小说。 　　“真的，圆圆姐，你有几本？” 　　“我有全套的！” 　　“啊！姐，亲姐，把你看完的借我看看呗，我只有两本。” 　　晨欣没想到她圆圆姐这么富有，居然有全套的。 　　不用想，一定是她那个舅舅从南边带回来的。她也好想拥有这么厉害的舅舅啊，一个就好。 　　“行，我看完两本了，到时候借你。还有几本被何向南他们借走了，咱们换着看。 　　不过，要给我保管好，我还要留着呢。” 　　“一定保护好，我会像爱护我的眼睛一样爱护它们的。” 　　晨欣的性格很活泼，家里父母宠着，哥哥也爱护，小姑娘养的不错。 　　“那倒也不至于，我家晨欣妹妹的眼睛还是很重要的。” 　　圆圆揉了揉晨欣的头发，两人笑着打闹起来。 　　和许笛家的欢声笑语不同，张父张母家充满了火药味。 　　张朝茹的丈夫办完手续，拿了钱，去南边倒腾货物了。 　　因为有熟人，第一批货很快就拿回来了，卖的也挺好，挣了一笔钱。 　　肖明伟想着，打铁趁热，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南边。 　　张朝茹看自己丈夫挣钱了，心情也好了，趁着周末，来娘家看看爸妈，顺便显摆一下。 　　张母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她找不到轩逸和轩睿。 　　两个孙子，她照顾了这么多年，花费的心血比当年养朝茹她们还多。 　　现在，说不让见就不让见了，她怎么能甘心。 　　“妈，谁惹你生气了，脸色这么不好？” 　　张朝茹兴冲冲的过来，没想到，看见的是她妈满脸的不高兴。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好三嫂。” 　　“三嫂？她怎么了？” 　　张朝茹知道，在她妈心里，她和三哥张朝恒的份量最重，但是，三哥比她更重一些。 　　“你三嫂说因为我，轩逸和轩睿变坏了，以后不让我接触他们两个了。我以为她是说说的，没想到，这都半个多月了，我一直找不到轩逸和轩睿。” 　　“不让看孩子？孩子学坏了？轩逸和轩睿干什么了？” 　　张朝茹自己家的三个孩子，小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婆婆带着。 　　她妈也喜欢三个孩子，给买吃的，喝的，也会偷偷给钱。 　　后来，她婆婆说，她妈对孩子太娇惯，会把孩子惯坏的。 　　慢慢的，她婆婆就有意识的隔绝孩子和她妈的接触了。 　　现在，孩子们大了，也不怎么来姥姥家了。 　　不过，她婆婆还是很厉害的，孩子的学习都挺好。 　　尤其老大，考上重点高中应该没问题。 　　“轩逸和轩睿也没怎么样，就是和同学闹矛盾，打架了，拿钱去玩游戏机了。 　　男孩子，这算什么事？” 　　张母一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就是三儿媳妇和她作对。 　　“妈，既然三哥和三嫂不想你管孩子了，你就不要管了。 　　这么大的孩子，真的不太好管。” 　　张朝茹这回没有站在她妈这边，孩子的事情，真的不是小事。 　　“我凭什么不能管，那是我的孙子，我带大的。” 　　张母不妥协，她觉得自己的辛苦没被重视，心里不舒服。 　　娘俩说着话，听见有人敲门，张朝茹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张朝恒。 　　“三哥，你自己来的，三嫂和孩子们呢？” 　　“你三嫂单位有事，孩子们不在家。” 　　昨天他妈去家里闹了一通，他今天过来和他妈沟通的。 　　“三哥，孩子们惹祸了？” 　　“嗯，逃课打游戏，没钱了，还学会欺负小孩子了。” 　　张朝恒没细说，张朝茹也知道个大概了。 　　这两年，街上多了很多游戏机，孩子们很着迷。 　　“你们就是不想让我看孩子，编出一堆瞎话。” 　　“妈，有哪个父母会编瞎话说自己家的孩子干坏事？ 　　我们之前不是说了，请二哥帮忙，把孩子送去部队训练，你也听见了，为什么还去家里闹？ 　　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闹得丢了工作，没了房子，以后睡大街？” 　　张朝恒来的时候，还想着，心平气和的和他妈沟通。没找到，刚进屋，话还没说几句，自己的火气就压不住了。 　　“什么，你们真的把孩子送去部队遭罪了，怎么这么狠心啊？张朝阳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家的几个丫头片子怎么不送去？” 　　张母迁怒张朝阳，连暖暖几个都跟着遭殃了。 　　“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事和二哥有什么关系，暖暖几个那么优秀，你看不见，天天丫头片子丫头片子的，难道你是小子吗？” 　　张朝恒觉得他妈根本沟通不了，自说自话，油盐不进。 　　“你怎么可以这么和我说话，你也要做白眼狼？” 　　“你要是这么想会舒服，就这么想吧。 　　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孩子去部队训练了，开学前才能回来。 　　你不要去家里闹了，也不要去找丽萍的麻烦。你没生她没养她，凭什么让她忍受你的无理取闹？ 　　还有，孩子真正长大明辨是非之前，你少和他们见面。 　　要是觉得无聊，就去和以前的同事，朋友出去玩玩。” 　　张朝恒的态度很认真，也很严肃，不是说说而已。 　　张母意识到了，张朝茹也意识到了，同时也想到，轩逸和轩睿真的需要管教了。 　　她心里庆幸，自家婆婆的英明远见，没让孩子和她妈接触太多。 　　“呜呜……” 　　张母觉得委屈，她做错了什么，怎么到头来，成了万人嫌。 　　张朝恒看着哭泣的亲妈，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忍住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两个孩子明白事理了，他再给他妈赔礼道歉。 第276章 　　八八年的除夕，张朝阳在家。 　　许笛和蔡大姐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年货。 　　京市的冬天，外面就是天然的大冰箱，东西放在外面也不会坏。 　　离过年还有三四天的时候，许笛让蔡大姐回家了，陪着家里的老人，孩子过年，过了初五再回来。 　　张朝阳是腊月二十八到家的，一身戎装的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 　　“媳妇，你刚才是不是看傻了？” 　　“哪有，我只是没想到你突然回来。” 　　许笛死不承认，心里暗骂，狗男人，又开始得瑟了。 　　“你承认我也不会笑话你，被自己男人迷倒，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张朝阳心里美啊，没想到，都四十岁了，他在媳妇眼里，还是这么有魅力。 　　许笛看着一脸得瑟样的男人，真是幼稚。 　　不过，说真的，张朝阳进来的那一刻，她真的有点晃了神。 　　身体挺拔的男人，身材保持的不错，穿着那身板正的军大衣，真的挺唬人的。 　　“行了，别得瑟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赶紧睡觉，被窝一会都凉了。” 　　许笛拽了一下电灯拉绳，屋里瞬间就黑了。 　　“媳妇，我好不容易回来的，怎么能就这么睡了。 　　你没听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你男人，一身精力，就盼着回家呢。” 　　“快闭嘴吧，哪来的那么多话，有那功夫，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别光说不练假把式。” 　　许笛也被激起火气了，说，谁不会啊？ 　　“媳妇，你完了！” 　　…… 　　第二天，张朝阳起来晨练，许笛还在睡梦中呢。 　　张朝阳和暖暖晨练回来，洗漱完，进厨房做饭去了。 　　许笛强忍着困意挣扎着起来了，她怕圆圆问她为什么起晚。 　　闺女大了，有些事情不好说。 　　她也知道，孩子要接受性教育，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许笛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过完年吧，找时间，和三个孩子一起说说。 　　许笛收拾完，就去洗漱了。 　　张朝阳在厨房里煮好了粥，正在调面糊，准备摊饼子。 　　许笛进来的时候，暖暖已经把小菜拌好了，团团圆圆正在往桌子上摆碗筷。 　　“媳妇，我们都弄好了，你就不用粘手了，去叫奶奶吃饭。” 　　张朝阳刚才看见他媳妇偷偷的揉腰了，他昨天，有点过火了。 　　没办法，体力好。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吃了一顿早饭，又一起收拾好碗筷。 　　暖暖带着两个妹妹陪着太奶奶剪窗花，写对联。 　　许笛和张朝阳在厨房烀肉，炸丸子，准备过年的东西。 　　难得张朝阳今年在家过年，假期也充裕，不会急匆匆的离开。 　　许笛准备了很多年货，许二叔帮着定的猪肉，羊肉，小鸡，鸭子，都是收拾好的，许强给送过来的。 　　连骨头带肉的烀了一锅，孩子们喜欢啃骨头。 　　许笛让张朝阳剁肉馅，她锅里烧了油，开始炸丸子。 　　炸完丸子，还要炸点带鱼，都腌制好了。 　　厨房里，哐当当剁肉的声音，不断飘出来的肉香味，屋子里，剪的红彤彤的窗花，写对联用的墨香味…… 　　这一切的一切，彰显着年味。 　　到了大年夜这天，许笛一家齐上阵，贴窗花，贴对联，厨房里煎炒烹炸，忙的不亦乐乎。 　　暖暖和圆圆把大门上贴了长长的对联，两张大大的福字贴在大门两侧，特别喜庆。 　　团团把剪好的窗花贴在每个窗户上，过年的气氛立马就有了。 　　尤其，院子里，张朝阳昨天竖了一根灯笼杆，红彤彤的大灯笼随风飘荡，黄色的流苏特别显眼。 　　出门见喜，抬头见喜，金鸡满架……带着祝福的春联贴在房山屋后，气氛拉满。 　　许笛和张朝阳做了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 　　红烧鱼，炖排骨，炖小鸡，葱烧海参，红烧鲍鱼，拌三丝…… 　　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又是一年，咱们家这一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就是福。 　　希望明年，国家无大事，咱们一家老小，平安康健！” 　　奶奶举杯，许笛和张朝阳带着孩子，也跟着举杯，祝愿年年岁岁平安喜乐。 　　“干杯！” 　　“干杯！” 　　…… 　　一家六口，都饮尽杯中之物，脸上洋溢的笑容，久久没有落下。 　　吃饱喝足，收拾完，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去年，许强从南边，给带回来一台彩色电视机。 　　茶几上，放着糖果，瓜子，花生还有核桃…… 　　屋外，时不时的传来鞭炮声，还有孩子叽叽喳喳的呼喊声。 　　“张晨晞，张晨妍，张晨萱，出去玩啊。” 　　外面，何向南的声音，穿过玻璃，还能听得清清楚楚。 　　“去吧，离天黑还早呢。” 　　许笛看着蠢蠢欲动的小女儿，真是闲不住的性子。 　　“妈妈，我们玩一会就回来，咱们一起包饺子。” 　　“行，别走太远。” 　　许笛忍不住叮嘱一声，她家的三个闺女，她心里放心不下。 　　孩子出去了，奶奶也有点累了，回屋躺着歇一会。 　　许笛和张朝阳靠在沙发上，说着着家里的日常。 　　“媳妇，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还行，过日子，就是有苦有甜。” 　　“媳妇，再过两年，我就能回家了。” 　　张朝阳想着之前领导说的话，他心里也很激动的。 　　“你要转业了？” 　　“你想哪去了，你男人，要升职了。” 　　“升职？以后工作就不那么忙了吗？” 　　许笛不知道张朝阳属于什么级别，他部队的事情，十件有九件是保密的。 　　唯一的一件不用保密，那就是他是军人的身份。 　　“嗯，以后时间会多一些，一周差不多能回来两三次。” 　　“按时下班了？” 　　“没有紧急通知的情况下。” 　　张朝阳也不敢那么肯定，部队的事情，紧急集合是常态。 　　“朝阳，你现在级别很高了吗？” 　　“不低了，将来，你也能当当将军夫人，如果我没有牺牲的话。” 　　“赶紧呸两声，大过年的，说什么呢？” 　　许笛拍了张朝阳一下，真是的。 　　“呸呸……” 　　张朝阳赶紧听指挥，呸了好几声，他不觉得许笛迷信，这是来自家人的牵挂。 　　天黑以后，暖暖她们回来了，一家人开始包饺子，芹菜肉，白菜肉馅的。 　　“妈妈，我去找一枚硬币，洗干净，包进去，看看谁能吃到。” 　　圆圆想起这茬，赶紧回房间找硬币了。 　　团团把圆圆拿来的硬币又洗了一遍，还用开水烫了一下。 　　许笛看着爱干净的二女儿，还有把饺子摆的整整齐齐的大女儿，真是各有各的性格啊！ 　　“接神喽……” 　　晚上十点多，外面陆陆续续的鞭炮声响了起来，有人开始接神了。 　　许笛也买了鞭炮，买了烟花，圆圆已经穿好棉袄，点燃了一根香烛，准备去放鞭炮了。 　　噼里啪啦，噼里乒乓…… 　　许笛看着空中各种绚丽的烟花，心里感念活着真好！ 第277章 　　过年，大多数时间就是吃吃喝喝，相互拜年，走亲访友。 　　张朝阳难得在家，要走动的人家真不少。 　　许笛在家，也是接待了不少过来拜年的亲朋。 　　忙忙碌碌，就到了正月十五。 　　明天张朝阳就要回部队了，晚上一家人吃了元宵，坐在一起，看了一会电视，就回屋睡觉了。 　　“媳妇，再给我两年的时间，到时候，我有时间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我。” 　　“行，都交给你。” 　　张朝阳搂过媳妇，要走了，怎么也得亲热亲热。 　　…… 　　转眼，学校开学了，积雪融化了，柳树发芽了，春天来了。 　　“妈妈，你来。” 　　“暖暖，怎么了？” 　　“妈妈，我好像来月经了，裤子上弄脏了。” 　　暖暖有点不好意思，去年她妈妈就和她说过月经的事情，她了解，所以看见内裤上有血，并没有害怕。 　　“肚子疼不疼？” 　　许笛让暖暖跟着她进屋，从柜子里拿出萱软一些的卫生纸，教她怎么折卫生纸，怎么用。 　　现在市面上也有卫生巾，但是卖的不多，还没有普及，价格也不便宜。 　　许笛之前的都用完了，明天，去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货。 　　实在不行，让许强从南边带回来一些。 　　家里三个女孩子，暖暖这都算晚的了。 　　过个一两年，团团圆圆也会来月经，都要用。 　　她也才三十六岁了，离绝经也得十多年呢。 　　到时候，家里四个人，一个月卫生巾就需要不少。 　　暖暖回自己的房间，换了内裤，又去厕所，按照妈妈教的，垫上了卫生纸。 　　“暖暖，裤子放那妈妈给你洗就好了，你怎么自己洗了。没用凉水吧？” 　　“妈妈，就一个内裤，我用温水洗的。” 　　暖暖搂着妈妈，就想靠着妈妈。 　　“晚上和妈妈在炕上睡吧，我家暖暖，长大成人了。” 　　“嗯，我也想挨着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贴着妈妈。” 　　暖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那几年粘着妈妈，长大一些以后，已经很久没这么粘着妈妈了。 　　“好，妈妈也想你粘着。妈妈也很矛盾，想着你们快点长大，又想你们不要那么快的长大。” 　　“不管我们长不长大，都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 　　身下是热乎乎的火炕，身旁是暖呼呼的闺女，多好。 　　“妈妈，你看见大姐了吗？” 　　圆圆的声音，传了进来，人也进来了。 　　“大姐，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圆圆看着躺在炕上的大姐，很是诧异。 　　“团团呢，你去叫团团过来，妈妈有事和你们说。” 　　“好，我这就去。” 　　圆圆慌慌张张的跑了，许笛觉得，这孩子，不是误会什么了吧。 　　“妈妈，我们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大姐，她怎么了？” 　　“团团圆圆，没事，暖暖来月经了，要躺一会。” 　　两个小女儿，也十四岁了，身高也过了一米六了，也长大了。 　　“唉呀，来月经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吓了一跳。” 　　圆圆拍拍自己的心口，还顺带的帮着团团拍了两下。 　　“好了，你们也上炕，我和你们说一下生理卫生。” 　　“妈妈，你要和我们讲两性知识，孩子的由来吗？” 　　团团的话，让其他的都很诧异。 　　“团团，你知道？你们生理书上的那几页，没有撕掉吗？” 　　圆圆嗓门都高了几度，她们生理卫生课，大伙都不好意思，那几页都撕掉扔进垃圾桶了。 　　“为什么要撕掉，那是正常的生理知识。 　　生命的由来，女性每个月身体的变化，过早性生活会造成的后果，这些，都是我们要知道的。” 　　许笛都惊讶了，团团这是从哪里了解的啊？ 　　“团团，你，你怎么说这些，你从哪里知道的？” 　　“国外的书上都有，我看的中医书书里也有。” 　　团团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和姐姐妹妹都这么惊讶的看着自己。 　　“团团说的对，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生理知识。 　　妈妈叫你们过来，也是想和你们说说，长大了，你们身体的变化。” 　　许笛把自己了解的生理知识，两性知识，用简单的话，说了一些。 　　“妈妈，亲嘴不能生小孩，这是真的吗？” 　　圆圆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双好奇的眼睛，让人不知道说什么。 　　“你听谁说的？” 　　“我班有个女同学说的，她看见她大姐和男生亲嘴，后来肚子就大了。” 　　圆圆喜欢聊天，在学校，交好的同学也多。 　　“孩子是有受精卵发育而来，而受精卵是精子和卵子结合而来，和亲嘴没有关系。” 　　没等许笛想好怎么回答，团团已经给了正确答案。 　　“就像这样，精子和卵子结合，形成受精卵，受精卵再发育，慢慢的长成婴儿，在妈妈的子宫里长大，最后被生出来。” 　　团团在纸上，画出了整个过程。 　　许笛都不知道说什么，她家团团，以后真的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这冷静的性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暖暖和圆圆还有点不自在，团团说的清清楚楚，一点不受影响。 　　“团团说的对，你们不要害羞，这是正常的生理知识。 　　你们也长大了，到了青春期，可能也会对男孩子产生好感，这都是正常现象。 　　但是，你们自己心里要明白，这个年纪，单纯的欣赏没有什么不对，但更进一步的发展是不可以的。 　　男女同学之间要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不能冲动行事，不能因为好奇，就越过底线。 　　女孩子，过早的怀孕，对身体和心理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妈妈希望你们在对的年纪遇到对的人，不受伤害。” 　　许笛清楚的知道，任何时候，女孩子受到的伤害，都比男孩子要大。 　　“妈妈，我们知道，生孩子的事情，要等结婚以后再做的。” 　　从小，妈妈就告诉她们，要学会保护自己，内衣遮住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可以碰的。 　　“妈妈，你放心，我们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和爸爸把我们养的这么好，是不会让人伤害到的。” 　　圆圆心里明白，妈妈说的都是对的。 　　她们学校，也有早恋的，还有偷吃禁果的。最后，女孩子被人指指点点，男孩子却退缩了。 　　“妈妈，你都和我们说了这些生理知识，我们智商都不算低，不会做出缺心眼的事情。” 　　团团说的一本正经，许笛发现，她家二女儿有点毒舌的潜质。 　　许笛把自己知道的，能讲的都讲了。也不知道三个女儿，听明白没了。 　　团团自己就了解了很多，暖暖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圆圆吗，虽然有点跳脱，但是，她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这一晚，娘几个躺在一铺大炕上，挨着睡得很香。 第278章 　　许笛拉着三个女儿说了一堆生理知识，把她毕生所知都讲了出来。 　　但是，国人的传统想法，羞于讨论性知识，很难启齿，她的这种行为，在这个年代，也算开了先河。 　　好在，有个一心学医还愿意看书的团团，也算一大助攻。 　　这事之后，许笛暗自观察了一下，家里的三个孩子，没有异常反应，和向南他们相处的一如既往。 　　许笛害怕自己说的太多，反而引起孩子的好奇心。 　　唉，养女儿，真的是前怕狼后怕虎，担心着呢。 　　转眼间，又到了七月，也是每年的毕业季了。 　　平安，轩贺和梁安康他们即将毕业，要开始工作了。 　　暖暖她们高一的课程也要结束了，她的成绩很稳定，班里前三，年级前十。 　　“晨晞，高考，你依然要选择军校吗？” 　　体育课，老师让学生们自由活动，司徒洛和晨晞坐在操场旁边的台阶上，看着何向南他们打篮球。 　　“没有变，那是我的梦想，穿上军装，保家卫国。” 　　“你穿军装一定很好看，英姿飒爽。” 　　司徒洛看到晨晞眼里的光了，她真的喜欢。 　　“你想好去军队做什么了，技术兵种还是指挥专业？” 　　因为晨晞喜欢，司徒洛特意查了资料，了解了国内所有军校的招生信息。 　　“我想学计算机，以后各行各业都离不开科技，而电子信息，将来会成为强军的一大助力。 　　我们现在这方面还很落后，我想要越学好这门技术。未来，我们一定会填补这方面的空白。” 　　晨晞脑子里闪现出电影中关于计算机，关于信息技术的画面，真的很不一样。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这个女孩，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强军梦，是一代代军人用血汗浇灌的，我相信，一代会比一代强。” 　　晨晞是听着革命故事长大的，那么困难的年代，都走过来，还有什么好怕的。 　　“晨晞，我高中毕业以后，可能就会出国留学了。 　　我也想学计算机，去国外最好的学校，到时候，我们不要断了联系。” 　　司徒洛家里已经开始做准备了，申请学校，推荐人，都在进行中了。 　　“那挺好的，国外的技术还是很先进的。你好好学，学成以后，回来报效祖国，不要被国外的灯红酒绿迷花了眼。” 　　晨晞开着玩笑，她知道，长大以后，要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面对分别。 　　“不会的，国外的月亮又不会比国内的圆。 　　而且，这里，有我牵挂的人。” 　　“也是，你爸妈，弟弟还在这呢，怎么会不会来。 　　不过，走之前，你要坚持和我一起锻炼身体。 　　我听说，国外的治安可不怎么好，万一再遇到抢劫的，我可帮不了你了。” 　　暖暖拍了拍司徒洛的肩膀，也不知道，长得这么招摇的人，会不会被占便宜？ 　　司徒洛笑了笑，心里想着，张晨晞什么时候能分出一点心思，明白他的想法。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已经有了喉结，声音也变了。虽然脸上依然稚气未脱，但是已经有了男人的雏形。 　　“对了，司徒洛，我家团团说，男孩子女孩子都不要太早的有性行为，会对身体有害，你自己注意点。” 　　“咳咳……” 　　晨晞想起团团说的，国外的男女对两性关系比较看的开，这样对身体有害。想到司徒洛长得好看，千万要顶住诱惑，身体健康很重要。 　　“晨晞，你，你家团团，怎么，那什么……” 　　司徒洛感觉自己脸烫的很，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张晨晞小声在他耳边说话的原因还是张晨晞说的内容的原因。 　　“你也被吓到了吧，我家团团励志当一名优秀的医生，一直看国内外的医学杂志，书籍。 　　她还给我们科普了人体的构造，生命的由来，各种传染病传播的途径……” 　　晨晞觉得她家团团脑子是真好使，记忆力还好。 　　司徒洛的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他真的没有想到，团团的学习能力这么强。 　　他无法想象，那么安静的团团，是怎么平静的说出那些生理知识的。 　　司徒洛看着旁边的女孩子，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就能吸引住他的目光。 　　他不知道，两年之后，他们毕业了，各有各的安排。 　　等到他们真正长大了，能为自己的喜欢负责的时候，他还有没有机会对她说出自己的喜欢。 　　优秀的女孩子，不会缺少欣赏她的异性。 　　“看什么呢，是不是突然发现，我长得也不错？” 　　“你一直都是好看的。” 　　“司徒洛，说真话我也不会打你，我对外貌不甚在意的。” 　　张晨晞对自己的外貌有着清晰的认知，她可是她爸的翻版，太过英气。 　　“我说的是真的，我欣赏的是你的内在美，性格，能力，格局，责任心，这些不是其他能代替的。 　　再说了，你长得也好看。 　　每个人对美的欣赏不一样，谁规定大眼睛双眼皮的就是好看？” 　　“司徒，有你这话，我这几年对你的指点没白瞎，知音啊！” 　　晨晞心里美滋滋的，她也是女孩子，也喜欢听好听的话，虽然她不太在意，但是，听到这些话，也高兴。 　　那个午后的操场旁边，少年赞美的话，让少女记了好久。 　　而且，在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因为外貌的问题焦虑过。 　　因为，曾经有一个长得很好看很好看的人，说过小眼睛单眼皮的她好看。 　　“晨晞，司徒，下课了，去买雪糕吃，太热了。” 　　何向南抱着篮球，喊着自己的两个好同学。 　　难得的，他们两个班赶在一起上体育课，三个人可以一起去买雪糕吃了。 　　“来了，你刚打完球，吃那么凉的，不怕一会肚子疼。” 　　“司徒，你太小瞧我了，我的胃可是铁胃，啥都能消化。” 　　何向南和司徒洛勾肩搭背的走在前面，晨晞笑着跟在后面。 　　这样的画面，毕业以后，应该很难看到了吧！ 　　七月中旬，学校彻底放假了。 　　暖暖她们又去部队集训了，同去的还有轩逸和轩睿。 　　去年寒假，哥俩被扔进部队，跟着新兵训练。 　　他们真的怕了，每天又跑不完的路，感觉刚睡着，就到了起床的时间。 　　完不成，还要接受惩罚，去食堂削土豆皮。 　　轩逸和轩睿一连好几天，白天在食堂削土豆皮，晚上做梦还在削土豆皮，累的手都抬不起来。 　　过年，也没回家，也在部队过的。 　　直到开学前一天，二伯才让人送他们回去。 　　再次躺在自己的床上，他们才体会到家的好。 　　这一学期，他们老实了，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完成作业。 　　冯丽萍给两个孩子请了补习老师，把之前落下的知识重新学起来。 　　所以，这次一放暑假，他们就知道，自己还是要去部队集训，胳膊又疼了。 　　部队这个大熔炉，真的能融化很多棱棱角角。 第279章 　　孩子们去部队了，许笛第二个连载小说也即将收尾。 　　这几年，许笛一直在写小说，生活题材的小说，她写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第一个故事已经连载结束，稿费收入还是不错的。 　　第二个故事也过了审，下期报纸，就开始连载了。 　　这个暑假，许笛的主要工作就在家照顾奶奶和修改稿子。 　　“小笛，外面下雨了，衣服都收回来了吗？” 　　“奶奶，衣服都收回来了。蔡姐不在，孩子们也不在，咱娘俩晚上吃点什么？” 　　蔡大姐的婆婆生病了，做了个小手术，她回去照顾老人了。 　　等九月份开学了，她再回来。 　　“外面下雨，吃点热乎的吧。” 　　“那做点疙瘩汤或是热汤面，再打两个荷包蛋，怎么样？” 　　“行，放点小青菜。” 　　钱奶奶牙齿松动了，喜欢吃软烂的食物。 　　“行，厨房里有小菜，我先给它焯个水。” 　　许笛去做饭了，钱奶奶也跟着，她在一旁看着。 　　厨房昏黄的灯光下，一老一小，一站一坐，不经意间的对视，偶尔的对话，真的很温馨。 　　第二天，天晴了。 　　许笛接到了许梅的电话，还挺意外。 　　“许笛，咱妈住院了，你过来看看。” 　　“住院了，怎么样了？” 　　许笛想着，她妈身体一直不错，怎么突然生病了，心里咯噔一下。 　　“腿摔断了，具体的，你来了就知道了。” 　　许梅说了许母住的病房号，就挂了电话。 　　“小笛，怎么了？” 　　“许梅打电话，说我妈摔着了，腿骨折了，让我过去看看。” 　　“那你赶紧去吧，我自己在家行，我不出去。” 　　钱奶奶催促着许笛赶紧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奶奶，你先吃早饭，我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再去。 　　中午我回来做饭或者从外面买吃的回来，你自己不要做饭。 　　昨天下雨，院子里和后院很滑，你不要去，我尽快的回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奶奶快九十了，身体看着不错，但是年纪在那摆着呢。 　　平时还好，现在外面湿漉漉的，摔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行，你放心，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屋里。” 　　许笛匆匆的吃了早饭，把碗筷收拾了。她怕奶奶自己动手，万一摔倒就麻烦了。 　　年纪大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容易恢复。 　　许笛到了医院，病房里，许父，许大哥两口子，许梅两口子都在。 　　“爸，我妈怎么摔倒了，医生怎么说，严重不严重？” 　　“小腿骨折，大腿骨裂，需要慢慢养着。” 　　许父看着一脸疼痛的老伴，心里也不好受。 　　六十多了，摔一跤，后果就这么严重了。 　　“需要住院还是回家休养？” 　　“先住院观察几天，再回家休养。” 　　许笛知道，许母这情况，没有两三个月，康复不了。 　　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 　　“我妈这种情况，身边也离不了人，得有人照顾。” 　　“是得需要人照顾，这事，许梅，你不能往后躲，毕竟，咱妈是为了出去找你闺女才摔倒的。” 　　许大嫂脸上的怨气很重，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火药味。 　　许笛这才知道，她妈为什么摔断了腿。 　　“大嫂，咱妈是为了找凤英才摔倒的。那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让我一个人负责照顾，我还要上班呢。” 　　“你要上班，我们也要上班啊。咱妈要不是给你照顾孩子，你们娘俩吵架，孩子跑出去，她出去找，摔断了腿，你不负责，谁负责？” 　　许大嫂一句也不让，现在各厂子效益不好，很多小厂子都开不出工资了。他们医院是机械厂的附属医院，虽然还没受影响，但是，以后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不得好好表现啊。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吵的不可开交。 　　“行了，你们别吵了，我照顾你妈，不用你们。” 　　许父一脸疲惫，他昨晚就没睡好。 　　许母昨天傍晚摔倒的，被送进医院，做了治疗。 　　麻药一过，疼得睡不着，许父也没睡好。 　　“爸，你一个人怎么照顾我妈，你都不会做饭洗衣服。” 　　许梅不同意，她爸什么都不会做，怎么照顾人。 　　“咱爸不会，凤英还不会啊？别说咱妈是为了找她摔倒的，就是这么多年，洗衣做饭的把她伺候大，也应该由她照顾。” 　　许大嫂也知道，她公公一辈子，什么家务都不会干，指他照顾婆婆，根本不可能。 　　“凤英会干什么，她还要学习呢。 　　许笛，你看看，现在是暑假了，你不用上班，你能不能过来照顾咱妈一段时间？” 　　许梅的话音刚落，许大嫂也看了过来。其他人也看着许笛，心里都觉得她合适。 　　“许笛家还有年纪大的奶奶，她怎么过来照顾你妈？” 　　许父反对，他心里不是滋味，大力和许梅得到的最多，现在，有事了，都往后靠。 　　“爸，许笛家不是有保姆吗？” 　　许大嫂赶紧说话，只要有人照顾，她就省事了。 　　“我家蔡姐请假了，她婆婆生病了，要九月份才能回来。 　　暖暖她们去部队集训了，家里就我和奶奶。 　　既然你们也没有时间，爸自己也照顾不了咱妈，请人照顾吧。” 　　许笛不想理会许大嫂和许梅，是非对错她也不想去批判。 　　照顾许母，她有责任。 　　“请人，那得不少钱吧？” 　　许大嫂心疼钱，她家三个孩子，只有两个人挣钱，是兄弟姐妹中，条件最不好的。 　　“咱妈这样的情况，怎么也要休养三个月。请一个人照顾着，费用咱们三个平摊。 　　隔三差五，咱们再回来看看。爸在家看着，请来的人，也不会不用心。” 　　“怎么是咱们三个，还有许军呢。” 　　许大嫂嘀咕一句，她不想出钱。 　　“就听许笛的，找人来照顾你们的妈。请人的钱，我们自己出，不用你们任何人。 　　你妈住院的事情，不要告诉许军，他离得远，知道了，会担心。 　　他工作性质不一样，分心了，容易出危险。 　　还有，许梅，凤英你接回去，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和你妈老了，没精力帮你照顾了。” 　　许父看了一眼许梅和许大力，眼里的失望过于明显。 　　“爸，我……” 　　许大哥想说什么，许大嫂在旁边使劲拽了一下，他的话，没说出来。 　　“爸，凤英……” 　　“许梅，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许父不想听她说她的不容易，他们管的太多了。 　　“许笛，你一会去居委会，让她们帮着介绍一个能照顾人的。 　　手脚麻利，干活仔细，会做饭的。” 　　“行，爸，我先去找个护工，在医院照顾人，护工有经验。 　　我妈的腿，害怕二次伤害。” 　　许笛不管许梅和许大嫂她们的官司，她去护士站了。 　　找好护工，又去了家属院附近的居委会，和她们说了自己家的要求，居委会的同志说会帮忙找。 　　现在找活的人很多，应该很容易。 　　忙活完，许笛又回了医院，许大嫂她们都走了。 　　“爸，居委会的同志说会帮着找，护工下午过来。 　　我一会去买饭，你和我妈想吃什么？” 　　“辛苦你了小笛，你一会就回去吧，家里就钱姨一个人，不行。 　　我一会去食堂买饭就行，下午护工就来了。” 　　许父看着睡着的许母，她也伤心了。 　　“爸，不差这一会，我去饭店买点骨头汤，你和我妈都吃点。 　　你自己也注意休息，现在，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不要想那么多，没必要。” 　　许笛没说太多，出去买饭了。 　　她作为子女，不想去管其他人做的怎么样，她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无愧于心就好。 第280章 　　照顾她妈吃完饭，许笛又急匆匆的回家了，奶奶一个人在家，她不太放心。 　　从附近熟悉的饭馆买了奶奶喜欢吃的饭菜，许笛到家了。 　　“奶奶，我回来。” 　　许笛把饭菜放好，去找奶奶了。 　　“小笛，你回来了，你妈怎么样了？” 　　“我妈摔了一跤，小腿骨折，大腿骨裂了，需要休养几个月。 　　奶奶，我买了你爱吃的饭菜，咱们去吃饭吧。” 　　钱奶奶听声音，知道小笛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和你大哥他们闹矛盾了？” 　　“也不算，我大嫂觉得，我妈是为了出去找许梅的女儿摔倒的，应该许梅负责照顾我妈。 　　许梅说她要上班，想让我照顾我妈，我没同意。 　　最后，雇了一个护工，又让居委会的同志帮着介绍一个大姐，帮着照顾我妈。 　　最后，我爸说他们已经负担保姆的费用，不用我们平摊。” 　　许笛心里也挺矛盾的，看着年迈的父母，成为孩子百般推脱的对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偏袒大哥和许梅。 　　“父母老了，最怕成为子女的负担，你爸可能也不想麻烦儿女。 　　不过，你大哥大姐的表现，你爸妈心里应该不舒服吧？ 　　毕竟，他们之前觉得你哥你姐条件不好，需要他们多扶持，对你和小军忽略了很多。 　　结果，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却没有得到相应的照顾，心理一定会有落差的。” 　　钱奶奶对小笛父母的做法不认同，都是自己的孩子，一碗水尽量要端平。不然，会影响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的。 　　当然，她自己也是偏心的，只偏心朝阳一个。 　　但是，她的情况特殊，朝阳是被父母放弃的，他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的疼爱，只有她这个奶奶。 　　其他三个孩子，是在父母的身边长大的，他们不缺她这个奶奶的关爱。毕竟，那时候，他们和另一个奶奶更亲。 　　“奶奶，我有时候也会反思，自己对三个孩子，有没有偏颇，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没有，你和朝阳做的很好。 　　暖暖她们三个，性格不同，但是对你们的依赖相同。 　　父母偏不偏心，看孩子的感情就知道了。 　　暖暖作为大姐，有很强的责任心。 　　两个妹妹，对暖暖也是真的信服，她们三个的感情很好。” 　　许笛也怕自己会在不经意间忽略的哪个，让孩子心里不舒服。 　　她对暖暖三个，真的是一样的喜爱。 　　吃完饭，外面的地面也干了，许笛陪着奶奶在外面消消食。 　　第二天，许笛起早杀了一只老母鸡，炖了一锅鸡汤，还放了一点参片。 　　现在天气热，许母腿上打着石膏，大腿也动不了，真的挺遭罪的。 　　许笛找出家里的棉布，挑着适合许母年纪的，给她做了两身宽松的衣服。 　　大短裤，长短刚到膝盖，裤腿足够的肥大。 　　类似韩版的短袖，穿着能凉快一些。许笛想着，一会到医院附近，看看有没有卖轮椅的，买一辆。 　　鸡汤炖好了，许笛先盛出一些，和奶奶一起吃了午饭。 　　收拾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去医院送饭。 　　到的时候，许父刚要出去买饭。 　　“爸，我炖了鸡汤，也带了米饭，你不用出去了。” 　　许笛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开始张罗起来。 　　“这是你家闺女，手艺真好！” 　　“嗯，这是我家二闺女，住的远，过来一趟不方便。” 　　许父和隔壁床的家属聊天，他老娘腿也骨折了。 　　“真好，我家那两个妹子，到现在都没出现。” 　　中年男人的老娘是昨晚送来的，他伺候一晚上了，又累又热的。 　　“可能有事耽误了吧。” 　　许父也不好多说什么，昨天男人的媳妇抱怨了一通。他也听出来了，老太太偏心两个闺女，对儿媳妇不好，儿媳妇不来伺候了。 　　“那就是两个白眼狼。” 　　床上的老太太听见儿子的抱怨，闭着眼睛，什么也没说。 　　“妈，我给你做了两套宽松的衣服，一会，你换上。 　　天气太热了，长裤穿着不方便。” 　　许笛把衣服拿出来，放在一边。 　　“知道了，辛苦你了，小笛。” 　　许笛不想听这些，拎着暖壶出去打水了，她真的不需要父母的感谢。 　　许母心里闷闷的，对于小女儿，开始觉得愧疚，从小把她放在乡下老家。 　　上学以后回来了，想着多补偿一些。 　　后来，许梅下乡了，小笛有了工作。许梅结婚了，找的对象也没有小笛好。她们总觉得许梅不容易，怕她吃苦，一直照顾她。 　　对大力也是，觉得他们夫妻养三个孩子不容易，时不时的帮衬一下。 　　结果呢，她们出钱又出力，两个人却都觉得自己得到的少了。 　　她倒下了，两个人既不想出钱也不想出力，让人寒心啊！ 　　“奶奶，你怎么样了？” 　　许平安拎着一网兜东西，急匆匆的进来了，一脸的焦急。 　　“平安，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吗？” 　　“奶奶，我请了两个小时假。 　　早上安欣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摔倒了。” 　　许平安大学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了银行工作，刚开始上班。 　　“没事，医生说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刚开始上班，不要请假，领导对你印象不好。 　　我在这没事，有护工，还有你爷爷呢。” 　　许母看着大孙子，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不都是白眼狼。 　　“你奶奶说的对，刚上班就请假，领导对你该有意见了。” 　　许父看着挺拔的大孙子，比他爸有担当。 　　“没事，我就请了两个小时，一会就回去了。 　　爷爷，下午安悦和安欣过来照顾奶奶，你回家休息一下。 　　不然，奶奶还没好，你又病到了。” 　　许平安的话，两个妹妹还是听的。都十好几岁的大姑娘，照顾一下奶奶，还是可以的。 　　“行，等安欣和安悦过来了，我就回家歇歇。你吃饭了吗，你小姑炖了鸡汤，拿来好多，你吃点。” 　　“小姑来了，在哪呢，我都想她了。” 　　许平安和许笛还是很亲的，从小到大，他小姑可没少给他买好吃的，买玩具。 　　“你小姑去打水了，一会就回来了。” 　　许母看见大孙子，心情好多了，饭都多吃了半碗。 　　“小姑，你想我没有？” 　　许笛一进病房，许平安就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暖壶。 　　“你怎么过来了，请假了？” 　　“请了一会。” 　　许笛心想，还行，这大孙子，她妈也算没白心疼。 　　安悦和安欣过来以后，许笛就回家了。 　　许母在医院住了几天，许大哥和许梅也来医院看过。 　　直到医生说可以出院了，许强送来了轮椅，正好，推着许母回家。顺便，把她背上了楼。 　　安顿好许母，许笛和许强一起离开的。 　　“姐，这回好了，大伯母回家了，你就不用天天往医院跑了。 　　保姆也来了，你也歇歇吧。 　　这大热天的，来回折腾，你都瘦了。” 　　“嗯，这回不用天天过来了，在家歇几天，孩子们也快回来了。 　　到时候，还要回去看看爷爷奶奶。” 　　许笛这几天也折腾累了，天气热，车上人也多。 　　“姐，你回去的时候，叫上我们。” 　　“行，走了，你也忙去吧。” 　　许笛挥了挥手，上了公交车，许强也走了，他事也不少。 第281章 　　许母腿上的伤，在家休养了三个多月，可以下地缓慢行走了。 　　这期间，许笛隔三差五的过去看看，买一些吃的喝的送去。 　　许军最后也知道了，他工作忙，回不来，寄了很多补品回来。 　　也给他姐和孩子们寄了东西，都是他媳妇自己从市场淘来的有趣的东西。 　　整个八九年，张朝阳都很忙，回家的次数有限，平均一两个月能回来一次。 　　每次也是来去匆匆。 　　团团圆圆中考，他完美的错过了。 　　许笛请假，陪着两个孩子。 　　爸爸回不来，妈妈顶上去。 　　两个孩子成绩稳定，考入本校高中，没有一点悬念。 　　许梅家的女儿没考上重点高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新家环境的影响。 　　许母腿摔断以后，许父做主，让许梅把孩子接了回去。 　　虽然还是在一个家属院，王建业的房子也不小，但是四个孩子，住的也不宽松。 　　王建业的两个儿子，一个上了大学，不经常在家住，不然，都住不下。 　　许梅着急，但也没用。 　　再加上，她儿子高三了，是关键的一年，她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九零年的九月份，暖暖高三了，团团圆圆高一，家里有三个高中生，还有一个八十八岁的奶奶。 　　许笛从没感觉自己压力这么大，上辈子，三十七岁的时候，她感觉身体不舒服，没有在意。 　　两年之后，检查出癌症。 　　许笛不知道命运会不会善待她，让她躲过这一劫。 　　为了安心，她自己偷偷的去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把能查的都查了。 　　结果显示，她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十一以后，张朝阳回来了。 　　“媳妇，你怎么瘦了？” 　　“可能压力有点大，孩子们都上了高中，暖暖都高三了，总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许笛最大的压力来自上辈子的疾病，但是，这事，她谁也不能说，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媳妇，你辛苦了！” 　　“是挺辛苦，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哪一头出了问题，都不会是小问题。” 　　去年一年，奶奶生了两次病。 　　一次肠胃不舒服，连拉带吐，折腾了三四天才缓过来。 　　年纪大了，这么一折腾，没个十天半个月都恢复不过来。 　　冬天感冒，发烧，咳嗽，差点弄成肺炎，一个多月才好。 　　两场病下来，奶奶消瘦了七八斤，精气神肉眼可见的不如从前。 　　“媳妇，我升职了，以后，家里还会有一个勤务员，能和蔡姐一起，分担家里的事情。” 　　“那我们要去部队大院住吗？” 　　“暂时不用，孩子们要上学，你还要上班，住那边不方便。 　　等孩子们都上了大学，再考虑搬不搬过去。” 　　张朝阳这次升职，级别相当于军长，少将军衔。 　　以他的级别，在部队大院，能分到一栋二层小楼，生活配置也提高了。 　　“那你来回上班会不方便，离的太远了。” 　　“没事，我家和部队两头住。 　　不忙的时候，下班我就回来。忙的时候，我就住部队，那边也会给咱们分房子。寒暑假，咱们就住那边。” 　　张朝阳刚才想了一下，部队大院，他们偶尔过去住，这里常住。 　　“行，等房子分下来了，我去收拾。” 　　“行，不着急。 　　下个星期，勤务人员会过来。 　　这一年，先以暖暖的学习为主，高考，是孩子人生中比较重要的事情。” 　　“行，听你的。” 　　夫妻俩商量完家里的事情，就上床睡觉了，当然，也不可能是单纯的睡觉。 　　勤务员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部队经过层层考察，过了审核，才过来的。 　　龚大姐话不多，手脚麻利，她和蔡大姐分工合作，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许笛松了一口气，主要是家里有两个勤务员，奶奶就不会落单了。 　　张朝阳让许笛把西厢房收拾出一间客房，他回来住的时候，给警卫员齐超住。 　　晚上在大院，齐超可以回宿舍住。 　　但是，晚上回来就挺晚了，再让他回部队，第二天再开车接他，太折腾了。 　　许笛带着龚姐和蔡姐，把西厢房的房间收拾好，换上新的床上用品。 　　去年，公安局新的家属院建好了，住在许笛家的公安也搬走了。 　　家里之前养的两只狗，年纪大了，陆续的死掉了。 　　张朝阳从部队带回两只淘汰的警犬，家里的安全感爆棚了。 　　现在，他一个星期，差不多能在家住三四天，安全基本不用担心了。 　　十一月，下雪了。 　　高三的教室里静悄悄的，除了莎莎的写字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外面的雪花，也没引起同学们的注意。 　　“铃铃……” 　　下课铃声响了，教室才有了活力。 　　“晨晞，明天放假，咱们去看电影。” 　　司徒洛手里有两张电影票，国外的影片，他想和晨晞一起看。 　　已经十一月了，黑板上有了高考倒计时，也是他和晨晞离别的倒计时。 　　“行啊，做卷子做的昏头涨脑的，正好放松一下。” 　　晨晞看着桌子上高高的一摞考卷，好的成绩，都是努力学习换来的。 　　“司徒洛，你长胡子了！” 　　晨晞不经意间抬头，突然发现司徒洛有点不一样了。 　　“晨晞，我都十七岁了，这不是正常现象吗？ 　　晨晞，我们都长大了。” 　　司徒洛的话外音，晨晞没有听出来。 　　她回想第一次看见司徒洛的情景，那时候的他真的好看。 　　当然，现在也好看，只是和那时候比，多了一些硬朗。 　　“司徒洛，我们坐了好几年的前后桌。一起上下学，以后分开了，我可能会有点不习惯。 　　你毕业以后，会回来的吧？” 　　“你舍不得我，会不会想我？” 　　司徒洛看着晨晞，心跳加速。 　　“我当然舍不得你，也会想你，咱们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么多年的友谊，怎么会因为距离而改变。” 　　司徒洛笑了，他太着急了，晨晞，还不懂呢。 　　可能是因为要离开了，他有点焦虑。 　　不着急，晨晞上的是军校，每天忙着学习，训练，应该没有时间想这些。 　　等他学成归来，晨晞也该长大了，真正的长大了。 　　少年眼里的执着，粗线条的少女还没有读懂。 　　不知道，多年以后，他们再说起当时的事情，心里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上课铃声响了，教室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莎莎的写字声。 第282章 　　家里有高三学生的，气氛都有些紧张。毕竟，关系着孩子一辈子的大事。 　　暖暖，许梅家儿子李茂业，梁安健，何向南，她们几个都是高三生。 　　许梅家是重组家庭，矛盾不少。 　　为了儿子的学业，许梅把之前用李家给的抚养费买的房子收拾出来了。 　　李茂业独自搬了过去，他学习成绩不错，性子沉闷不爱吱声。 　　几岁大就被父母扔在姥姥家生活，后来父母离婚，母亲再嫁，他又去继父家生活。 　　这么多年，感觉哪里也不是自己的家，脑海里唯一无忧无虑的记忆，好像是在南边，那里山连着山。 　　那里有他自己的家，虽然只是茅草房子，但是有爸爸和妈妈。 　　现在，他对爸爸的印象，已经记不清了，有多少年没见过，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他和妹妹。 　　李茂业帮着妈妈收拾好东西，母子俩吃完饭，许梅叮嘱儿子几句，就离开了。 　　当初买的这两间房，现在有了用武之地了。 　　许梅回到家，凤英一人在客厅看电视，其他人都不在。 　　“你王叔叔他们呢？” 　　“都没回来呢，妈妈，我饿了。” 　　“你饿了，怎么没做饭吃？” 　　许梅累了一天了，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 　　“我不会做，也不想做饭。妈妈，你吃完了。” 　　“嗯，我和你哥哥一起吃的。” 　　“那我怎么办，妈妈，你向着哥哥，不向着我。” 　　凤英不高兴了，她饿了，妈妈也不管她。 　　“我让你和我们一起，你自己不去的。凤英，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懂点事？之前在你姥姥家，你就什么也不干。 　　现在，住在这里，也是懒懒散散，什么也不干？” 　　“妈妈，我不喜欢干家务活，哥哥他们也没干啊，你怎么不说他们。” 　　凤英哭了，她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谁也不喜欢她。 　　以前在姥姥家住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用做。 　　现在，姥姥也不管她了，让她搬到这里住，她不喜欢。 　　许梅被吵的头疼，给了凤英两块钱，让她自己下楼买点吃的。 　　哐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许梅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只比许笛大两岁，但是，感觉自己比她苍老很多。 　　小时候，她在城里，许笛在乡下爷爷奶奶家，她过的比许笛好多了。 　　后来，许笛回城上学，爸妈觉得亏欠她，总让自己让着她，她偏不，凭什么。 　　后来，她下了乡，许笛毕业留城。 　　她们前后脚结婚，最后她离婚了，许笛却越过越好。 　　家里的孩子，从小不在身边长大，茂业还好一些，自律性强，学习也好。 　　凤英呢，学习不用功，说什么都和她对着干，真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 　　许梅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许笛家里倒是比较欢快，正在看着港城过来的录像带。 　　圆圆最着迷，她之前看过的武侠小说居然拍成电视剧了，真是过瘾。 　　张朝阳也挺激动，他也喜欢武侠小说，也都看了。 　　片尾曲，听着真是带劲。 　　暖暖也跟着看呢，她妈规定，一天只能看一集。 　　时间正好，放松一会，继续学习。 　　圆圆倒是想多看几集，恨不能全部看完。可惜，她妈妈不允许。 　　日子不紧不慢的到了十二月，京市的外面已经银装素裹了。 　　早上，窗户上结满了霜花。 　　上学的，上班的，都出动了，胡同里，开门声，关门声，自行车铃声，孩子们奔跑声……构成了一幅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图画。 　　团团圆圆不在一个班级了，各自回自己的班级。 　　圆圆是班级里的活跃分子，竞选当上了班长，和同学关系处的好，每天上厕所，课间活动，从来没有落单的时候。 　　团团喜静，一个学期都快过去了，她和班级里的同学接触的不多，一半以上的名字都没记住。 　　今天，团团也是照常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准备再复习一遍昨天学过的内容。 　　放书包的时候，发现有一封信躺在她的书桌堂里。 　　团团皱起了眉，她觉得，这样来历不明的信件就意味着麻烦。 　　拿起信，想交给班主任。又怕老师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更麻烦。 　　想了一下，把信装进了书包，晚上回家再说。 　　上了一天课，团团都忘了那封信了。 　　她不知道，班里有个男孩子，默默的关注了她一天。 　　晚上回到家，写作业的时候，看见书包里的信封，她才想起来。 　　团团写完作业，预习完功课，圆圆喊她去看录像，她才拿着信去了客厅。 　　“爸爸，妈妈，有人往我书堂里放了一封信，我该怎么办？” 　　“信，什么信，情书吗？” 　　圆圆一下子来精神了，录像也不看了。 　　“不知道，我没看。 　　早上在我书堂里发现的。本来想交给老师，又怕她把事情闹大，就带回来了。” 　　团团把信递给她妈，却被她爸接了过去。 　　“团团，爸爸看看可以吗？” 　　张朝阳心里暗恨，哪个胆大包天的，不学习，写这些狗屁信。 　　“看吧，看看有没有署名。有的话，我明天还给他。 　　高中这么忙，他怎么还有时间写什么信？” 　　团团既不好奇也没有脸红心跳，只是觉得麻烦。 　　“团团做的对，你们这个年纪，可能对异性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好奇。 　　如果内容没有什么污言秽语，团团把信悄悄的还回去就好了。” 　　许笛不想这件事被闹得沸沸扬扬，对团团和那个同学都不好。 　　孩子的少年时光，尽可能的不要有阴暗的事情发生。 　　张朝阳拆开信，一张信纸，就写了一首诗，一首抄录的诗。 　　最下面，写了名字。 　　团团接过来，看了一眼，对这位同学，她没有印象。 　　“爸爸妈妈，我班的同学，我还有一半是叫不出名字的。 　　明天，我回班级认一认，找到人，把信还给他。” 　　“团团，都快一个学期了，你居然还没把班里的同学认全，你真行！” 　　圆圆以为会看到什么了不得的情话，结果，就是一首诗。 　　最离谱的是，团团居然还不知道这人是哪个。 　　暖暖看着圆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了，团团，信给你，还回去的时候，注意措辞。” 　　许笛了解团团，看着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有时候，说出的话，也很噎人的。 　　“妈妈，我知道，快点看录像吧，耽误半天了。” 　　团团把信接过来，放到一边，挨着她大姐，准备看录像了。 　　张朝阳看着三个女儿，都长大了。 　　他要看紧了，他水灵灵的闺女，可不能轻易的被别人家的猪拱了。 第283章 　　张朝阳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做梦，梦里来了好几头猪，奔着他家的白菜地过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许笛起来，看见床上的人，还挺奇怪，平时都去晨练了。 　　“做了一宿梦，太累了。” 　　“梦见什么了，感觉像是刚跑完十公里越野似的。” 　　“比那还累，一晚上都在赶猪。” 　　张朝阳起来了，许笛反应了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了。 　　吃过早饭，团团临走前，张朝阳还再三叮嘱，让她把信还回去，别忘了。 　　要是那小子不听，就是找姐姐，让暖暖教训他一顿。 　　最后，暖暖大手一挥，拉着妹妹走了，她爸，太啰嗦了。 　　团团回了班级，她要先确定哪个是写信的李泽宇。 　　同样的，李泽宇也在看着张晨妍，想知道，她看了信，会有什么反应。 　　早自习结束以后，团团知道哪个是李泽宇了，刚才有人喊他的名字，团团看见走出去的那个男生了。 　　找到人了，就等一会体育课的时候，她找机会把信还给他。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团团把信折好，揣进校服兜里。 　　冬天冷，她们体育课都是在室内篮球馆上的。 　　体育老师让大家热身，之后开始跑步，跑完以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自由活动以后，团团走到李泽宇跟前。 　　“李泽宇，有点事和你说。” 　　“好，张晨妍，我们去那边说。” 　　李泽宇心跳有点加速，指了指篮球场地外。 　　两人走了过去，这边没有人。 　　“李泽宇，你的信我看了，谢谢你。” 　　“张晨妍，我就是觉得那首诗很符合你的气质。 　　刚开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样，目光不知不觉的跟着你走。 　　我没想做什么，知道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习。 　　就是看到那首诗，没忍住，写了送给你。” 　　李泽宇感觉自己手中都冒汗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张晨妍听没听明白，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想要做什么。 　　“李泽宇，有一件事你说的很对，现阶段，我们最重要的是学习。 　　我很久前就想好了，将来要做什么，也为之努力。 　　我以后要考医科大学，将来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在达成这个目标之前，我不会想其他的事情。 　　我们要在什么年龄就做什么事情，学习的年纪就好好学习。 　　等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年纪，在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 　　这封信，还给你了，谢谢你的欣赏。 　　以后好好学习，努力实现自己的愿望，等你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时候，再去想其他的。” 　　团团把信还给李泽宇，转身离开，那边有人喊打羽毛球。 　　李泽宇看着折的整齐的信封，心里有点酸涩。 　　他放完信以后，心里也挺慌乱。他怕张晨妍把信交给老师，老师找家长，到时候，他就出名了。 　　也曾幻想过，要是张晨妍回应他了，他们要做什么。 　　一起学习，一起看电影，或者在没人的地方，可以牵手…… 　　从昨天到现在，他想了很多，心里七上八下的。 　　现在，酸涩过后，感觉心安稳了。 　　在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事，张晨妍比他优秀。 　　李泽宇收好信，没有去和同学打篮球，独自一人坐在边上，放空自己，啥也不想。 　　团团把信还回去了，也就不纠结了，这件事在她这里，已经结束了。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因为那是长大以后的事情。 　　不过，他希望将来的另一半，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 　　外表不重要，内在要美好。 　　她和圆圆不一样，圆圆喜欢好看的东西和人，她喜欢实用的。 　　晚上，团团一到家，她爸就着急的问她，信有没有还回去，那小子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爸爸，没有，我们就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我觉得，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这可能就是青春期的冲动。” 　　张朝阳看着侃侃而谈的团团，他第一次发现，他家团团口才很好。 　　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月底的时候，张朝阳又开始忙了，有时候一个星期都回不来一次。 　　学校开始期末考试了，许笛和孩子们都忙起来了。 　　家里有两个做事的人，许笛也是真的轻松了。 　　奶奶这个冬天还挺好的，没有感冒发烧，精气神也不错。 　　许笛还没高兴两天呢，接到了她二叔的电话，奶奶生病了。 　　“二叔，你们把人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咱们先检查，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确诊了以后，再考虑去哪个医院治疗。” 　　许笛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她先去那边等着。 　　“小笛，怎么了？” 　　“奶奶，我二叔打电话过来，我奶奶一直高烧不退，还咳嗽。 　　我让他们来市里了，我一会去医院等着他们。” 　　“好，去哪家医院，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钱奶奶也着急，许家大姐人很好，是真心疼爱小笛的人。 　　许笛说了医院的名称，钱奶奶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不用着急，到那去找人就行了。 　　许笛交代好暖暖她们在家照顾好太奶奶，又和蔡姐和龚姐交代一下，就急匆匆的去医院了。 　　许勇开车过来的，他回去接的人。 　　“姐，咱们进去吧。” 　　“走吧，已经打好招呼了，直接去找大夫。” 　　许笛带人去了医生的办公室，一系列检查下来，奶奶肺炎，肺部病变也很严重，怀疑是肺癌。 　　许笛感觉浑身冰凉，她有点接受不了，怎么就是癌症了呢。 　　不是说，到了一定年纪，人就不会得癌症了吗？ 　　奶奶都快九十的人了，怎么还能得癌症，许笛不愿意相信。 　　不管怎样，医生先给开了药，先输液，把身体里的炎症消下去，把烧先退了。 　　办好住院手续，奶奶输上液了，睡着了。 　　“许勇，你先回去上班吧，年底了，你们单位事情多。 　　我现在这，等结果出来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姐，辛苦你了。 　　我先回单位，明天，我再过来。” 　　许勇先走了，他单位事情多，真的离不开人。 　　许勇回到单位，给许强，许佳和许俊打电话，告诉他们奶奶住院了。 　　他们几个轮流照顾，不能只让他姐一个人承担。 　　又给大伯父打了电话，至于远在南边的姑姑，先不通知了。 　　自从去南边打工以后，七八年了，都没怎么回来，联系的少了。 　　许家人都知道了奶奶住院了，开始安排手里的事情，去医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许笛呢，看着昏睡的奶奶，心里一万遍的祈祷，不要是癌症。 第284章 　　许笛在医院照顾奶奶，晚上不回家了，打电话回家交代一声，就在病房陪着奶奶。 　　“二叔，你一会先回去，爷爷一个人在家，也急得不行。 　　奶奶这里，有我和二婶呢。” 　　“行，我一会就回去，你爷爷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许二叔心里忐忑，他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了。 　　他习惯了每次回家，进门先喊一声娘，习惯了他娘时不时的唠叨声，有娘在，他觉得心里踏实。 　　“二叔，你自己注意点，奶奶会没事的。” 　　许笛看着明显慌了神的二叔，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二叔也六十来岁了，头发已经花白了。 　　不管是之前的十七年还是她来后的二十年，二叔，更像她的爸爸。 　　“小笛，你放心，二叔不会倒下的。我先回去了，你二婶胆子小，一辈子也没出过几次门，你多照应一下。” 　　“二叔，我会的，我会照顾好二婶的。” 　　许笛把二叔送到楼下，又送上公交车，才转身回了病房。 　　“二婶，你也躺一会，奶奶还没醒呢。” 　　“没事，我不累。小笛，有什么事，你告诉二婶怎么做。” 　　“好，我知道。” 　　许笛给二婶倒了一杯热水，她这几天应该没休息好。 　　奶奶生病了，大多数时间都是二婶在照顾，二叔和爷爷能做的有限。 　　“姐，奶奶怎么样了？” 　　许佳气喘吁吁的进来，一脸焦急。 　　“还在昏睡，体温降下来一些了。医生说，先把炎症消下来，其他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 　　“姐，我害怕。” 　　许佳也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她奶奶，也很惯着她的。 　　“别怕，咱们听医生的。奶奶会没事的，真的，会没事的。” 　　许笛嘴上安慰着许佳，但是，心里也不安。 　　奶奶快九十了，身体机能已经衰退很多了。 　　这次检查结果，如果真是癌症的话，许笛都不知道怎么选择。 　　她经历过化疗，放疗，真的太难了，那种食不下咽，浑身无力，疼痛的滋味，真的让奶奶经历吗？ 　　“小佳，你先坐下，你姐折腾半天了，也累了。 　　你奶奶的情况，咱们听医生的怎么说。” 　　许二婶明白小佳和小笛对奶奶的感情，但是，老太太年纪在这摆着呢。 　　许佳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现在，哭解决不了问题。 　　她知道，奶奶的年纪大了，这一次，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许奶奶醒了。 　　“小笛，你来了。” 　　“奶奶，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饿不饿？” 　　“奶奶，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许佳也走到床跟前，奶奶怎么瘦了这么多，更显得苍老了。 　　“小佳也来了，孩子呢，谁看着呢？” 　　“奶奶，孩子在我婆婆那呢，没事。” 　　许佳握着奶奶的手，怎么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许奶奶本身就不胖，这次感冒，在家吃药，打针，也折腾好几天了。 　　一开始，没当回事，就当普通感冒治疗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小笛，奶奶想喝水。” 　　许笛把晾好的温水，一点一点喂进奶奶的嘴里。 　　“咳咳……” 　　刚喝完，奶奶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的。 　　许笛轻轻的给奶奶拍着后背，才多长时间，感觉奶奶身上的肉没了，精气神也流失了。 　　奶奶吃不下东西，医生给开了营养针。 　　奶奶醒了一会，又睡着了。 　　许父和许母过来的时候，奶奶已经睡熟了。 　　“爸妈，你们过来了？” 　　“小笛啊，你奶奶怎么样，大夫说是什么病了吗？怎么这么严重了？” 　　许父看着床上躺着的老母亲，半个多月没见，怎么苍老得这么快。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现在体温降下来了，具体情况，明天医生检查完会知道的。” 　　“你爷爷呢，没来？” 　　“爷爷没来，二叔回去照顾爷爷了。” 　　许父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老娘，心里酸酸的。 　　许笛没让许父许母在这陪夜，他们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尤其许母，上次摔断了腿，养了三个多月才好。现在天一亮，当初的伤口也不舒服，走路受影响。 　　许父知道，他们在这不仅帮不上忙，还得让小笛分神照顾。 　　晚上，许勇过来了，宋亚洲也过来了。 　　“姐，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医生说明天能出来。 　　亚洲，你一会把小佳带回去，晚上用不到这么多人。 　　你们和亲家婶子说一声，孩子先在那边呆一段时间。 　　孩子小，抵抗力弱，不要被传染了。” 　　许佳家的孩子还小，小心无大错。 　　“姐，我知道了。” 　　宋亚洲其实比许笛还大一岁，但是，这声姐，他叫的心甘情愿。 　　她知道，许佳从小到大，受了姐姐不少照顾。 　　“姐，我想留下来。” 　　“小佳，晚上我和二婶在这。年底了，你们单位事情都多，先把要紧的事情做完，再请假过来。 　　奶奶这情况，一时半会，也出不了院，咱们要分好班，不能每天都耗在这。” 　　许笛知道，长期照顾一个病人，不是简单的事情，要做好规划。 　　“小佳，你听姐的。你二哥二嫂要两三天才能到，咱们要轮流照顾奶奶。 　　妈，明天你把我家安安带回去，林芳也能过来搭把手。” 　　许勇根本没有想到许力和许梅两个人，自己妈住院，都没怎么照顾，何况是奶奶。 　　“明天看看医生怎么说，要是长期住院，就需要找一个专业的护工。家里每天也要有人陪着，具体的情况，明天再定。” 　　许笛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要照顾好奶奶，让她舒服，不受罪。 　　晚上，许笛和许二婶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了。 　　奶奶一宿没怎么清醒，体温降下来又升上去，许笛也是一宿没怎么睡。 　　第二天，医生过来查房，看了奶奶的情况，没说什么，只是让家属一会去他办公室。 　　许勇和许佳也过来了，许父也过来了。 　　许笛他们一起去了医生的办公室，看看情况。 　　“病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不是癌症，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 　　老太太年纪大了，肺部感染严重，身体的其他器官也衰退得严重。 　　目前，只能做保守治疗，看看能不能治愈。” 　　“医生，不能手术吗？” 　　“我不建议手术，老太太年纪太大了，身体各方面的指标都不好，就怕下不来手术台。” 　　因为是熟人打了招呼的，医生也就实话实说。 　　老太太手术的意义不大，没必要遭那份罪。 　　“知道了，医生，谢谢你。” 　　许笛知道，奶奶的情况，治愈的希望不大。 　　肺部感染，反复发烧，身体对药物的吸收也有限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所有人，心里基本都有数了。 　　住院，可以减缓奶奶的疼痛，但是，不一定能救命。 第285章 　　医生的话，许家人心里都明白，许奶奶，恐怕时日无多。 　　许笛真的很难接受，奶奶，是最爱她的人，从奶奶那里，她得到了两辈子都得不到的爱。 　　“小笛，你别哭，你奶奶会没事的。” 　　许二婶抱着小笛，她理解这个孩子，她奶奶是真的爱她。 　　刚出生没多久，就被老太太抱了回来，一口一口的喂大的孩子。 　　“二婶，让我缓缓，我去洗把脸，不能让奶奶看出来。 　　一会二叔和爷爷该到了，我怕爷爷接受不了。” 　　许爷爷和许奶奶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两人感情好，在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 　　“行，你去洗洗脸，我们先回病房。” 　　许二婶她们回了病房，护工正在给奶奶攃脸。 　　许笛洗完脸，让自己情绪平稳一下以后，才回到病房。 　　“爷爷，你来了。” 　　“小笛，别怕，爷爷知道了。一会，让小勇回去给我取换洗衣服，我得在这陪着你奶奶。” 　　“好，我们一起陪着奶奶。” 　　许笛赶紧眨眨眼睛，不让眼泪下来。 　　“二叔，二婶，你们一会回去吧。二婶，把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让许勇带过来。 　　家里不能一直没人，你们隔三差五的过来，医院这里，不用担心，我会陪着的。” 　　“小笛啊，你家里还有钱姨，还有三个孩子，一直在这，能行吗？” 　　许二婶知道小笛家里事情也多，朝阳工作忙。 　　“二婶，没事，家里有蔡姐和龚姐，暖暖她们也大，能安排好自己的事情，也能照顾好太奶奶。” 　　许笛不担心家里，孩子们在家呢，还有两个家政人员。 　　“行了，就听小笛的。 　　咱妈一辈子要强，现在躺在床上，她不喜欢麻烦人。 　　咱们隔一天过来一次，你和小笛一起，给咱妈收拾一番。 　　你和小笛伺候，咱妈不会觉得麻烦。” 　　许二叔了解自己的老母亲，她只有对自己媳妇和小笛，能完全不介意。 　　“行，我知道了。” 　　许父听着大志和小笛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老娘的事情，许勇和小佳也听许笛的安排，感觉，她们才是亲父女，亲兄弟姐妹。 　　心里酸涩，他也没说什么。 　　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们有很大的责任。 　　事情安排好了，许勇送他爸妈回村，顺带给爷爷拿换洗衣服。 　　许佳回单位了，还有一些工作，她做完，才能请假。 　　宋亚洲也和医院打了招呼，他家也有认识人，让多照顾一些。 　　许父没有走，他没事，在这还能看着一点他爹，省的小笛还要分心照顾她爷爷。 　　许奶奶中午的时候醒的，感觉精神一点了。 　　“老头子，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陪着你，我不放心。好没好点，医生说，在这住着，按时打针，吃药，会好的。” 　　“好，我听你的。 　　小笛呢，回家了？” 　　许奶奶看见大儿子，没看见小笛，有点不踏实。 　　“小笛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就回来。 　　小笛说，她放假了，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 　　“孩子怎么办，还有钱妹子呢？” 　　许奶奶担心暖暖几个，还有朝阳奶奶，年纪也不小了。 　　“小笛说没事，朝阳升职了，家里又多了一个勤务员。 　　暖暖她们三个不用操心，她在这陪着你。” 　　“那就好，小笛不在，我心里不踏实。” 　　许奶奶说了一会话，又咳嗽起来。 　　“娘，你先别说话了，嗓子不舒服了吧？” 　　许父倒了半杯温水，给许奶奶喂了一点水，压制一下咳嗽。 　　许笛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她买了一些日常用的东西。 　　“奶奶，你睡醒了，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 　　“那就好，医生说住一段时间院，好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许笛一边整理买来的东西，一边和奶奶说着家常。 　　她让奶奶少说话，主要是她说，许爷爷偶尔也插一两句。 　　病房里，氛围好了一些，没有刚来时那么沉闷了。 　　许奶奶住的是单间，有陪护住的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许笛又从医院租了一张单人床，买了海绵垫子，许勇媳妇送过来一套被褥。 　　这样，晚上爷爷和许笛都有地方住了。 　　护工白天过来看护，许笛就能休息一会，许奶奶晚上也要打针的。 　　许大哥他们过来看看，说了一会话，就回去了。 　　许梅夫妻也过来看了看，放下东西，没说几句话也走了。 　　许梅一直觉得爷爷奶奶偏心许笛，她从小就不喜欢去爷爷奶奶家。 　　许奶奶也不介意，来不来的，她也没放你在心上。 　　她知道，自己可能挺不过去了。 　　之所以没坚持回家，是因为在医院，她能舒服一些，孩子们也能轻松一些。 　　回了家，咳嗽会更严重，浑身疼痛，影响心情。 　　她不想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过得太辛苦。 　　“姐，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许强从南边赶了回来，年底了，他事情多。 　　“急什么，怎么造的这么狼狈？” 　　许奶奶看着许强，胡子拉碴的，显老。 　　“我这不是着急吗，不亲眼看一眼，我不放心。” 　　许强看着虚弱的奶奶，强撑着，说着俏皮话。 　　“有你姐在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倒是，我姐可是我们的主心骨。” 　　许强陪着奶奶说了会话，老太太又睡着了。 　　医生说，能睡着也挺好，可以减少疼痛，舒服一些。 　　“走，出去说。” 　　许笛让护工看着一点爷爷奶奶，自己和许强出去了。 　　“姐，奶奶她？” 　　“医生说奶奶肺部感染严重，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好，手术没必要了。 　　现在在医院住着，每天输液，可以减轻奶奶的疼痛，让她舒服一点。 　　至于能不能康复，这也要看看了，药物吸收并不好。” 　　许笛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平时怕爷爷奶奶担心，她强忍着。 　　许强回来了，她就有点绷不住了。 　　“姐，没事，不管怎么样，我们让奶奶舒服一点，开开心心的。” 　　“嗯，我知道，就是忍不住。” 　　许强理解，她姐和爷爷奶奶的感情很深，比和大伯大伯母的感情深。 　　许强回来了，许笛能轻松一些。 　　有什么事，两人意见基本一致，又都不用去单位报到。 　　暖暖她们三个，隔几天也会过来陪着太姥姥说说话。 　　团团从家里带来一盆花，让病房多了一抹绿色。 　　暖暖和圆圆会给太姥姥讲学校的事情，团团也会拿着二胡，给太姥姥拉一段欢快的曲子。 　　许佳她们也是轮流过来，陪着奶奶说说话。 　　许奶奶的这间病房，总有笑声传出来，不像其他病房，听到最多的叹气声，吵叫声，哭声。 第286章 　　许奶奶的病情，进展缓慢，体温降下来又升上去，一直不能平稳。 　　许家的人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许笛一直在医院陪着奶奶，张朝阳回来过一次，在医院陪了一天，又匆匆的离开。 　　不过，他也找了军区医院的专家过来会诊，只是结果并不理想。 　　许爷爷也一直陪在医院，他不放心许奶奶一个人在这里。 　　“小笛啊，奶奶想回家了。” 　　“奶奶，你还没有好呢，医生说还不能出院。” 　　“小笛，奶奶知道自己挺不了几天了，我不想在医院里离开。 　　奶奶想回家，那里是奶奶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最后的几天，我想在那度过。” 　　许笛心里难受，她不想奶奶永远的离开自己。 　　“小笛，听你奶奶的，我们回家。” 　　许爷爷在一旁接过话，他知道，老伴要离开了。 　　许笛给许强和许勇打了电话，两人很快就过来。 　　“姐，怎么了，奶奶怎么要回家，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奶奶的情况不乐观，可能没有多少日子了。” 　　许笛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医生说了抱歉。 　　“姐，既然爷爷奶奶都想回去，咱们就带她们回家吧。” 　　许勇在部队的时候，送走过自己的战友，那种无力感，他清楚。 　　“姐，咱们听奶奶的吧。” 　　许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姐，奶奶这种情况，他也伤心。 　　但是，他的伤心，没法和他姐比。 　　奶奶对于姐姐，不仅仅是奶奶，还承担了妈妈的角色。 　　“我知道，我去给你姐夫打电话，让他派车过来，把奶奶送回去。” 　　“也行，姐夫的车，奶奶坐起来能舒服一些。” 　　许强开的是货车，奶奶坐着不舒服。 　　挺幸运，张朝阳接了电话。 　　“小笛，我知道了，我让齐超过去。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我需要你，暖暖，团团圆圆也需要你。” 　　“嗯，我知道，我回村里陪着奶奶，你有时间，回家看看。” 　　两人说了一些家常，许强那边也办好出院手续了。 　　齐超过来的时候，许强背着奶奶，许笛扶着爷爷，许勇拎着东西，都放在齐超开过来的车上。 　　“嫂子，首长说让你按时吃饭。” 　　“我知道，辛苦你了，齐超。” 　　许勇还要上班，许笛和许强一起，陪着爷爷奶奶回村里了。 　　村里人看见开进村的吉普车，就知道许家老太太回来了。 　　许二叔有点懵，不知道他娘这是痊愈了还是情况不好了。 　　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爹娘，你们，你们……” 　　“先回屋再说。” 　　许爷爷挥了挥手自己往屋里走，许强背着奶奶进屋了，许笛和齐超把拎东西拎进去了。 　　送走齐超，许笛看着躺在自家炕上的奶奶，心里莫名的酸涩。 　　“让你妈歇一会，你们出去说话。” 　　许爷爷无力的挥了挥手，他也累了。 　　许笛知道二叔还担心着呢，和许强一起出来，说了奶奶的情况。 　　“爸妈，奶奶的情况，你们要心里有数。一会给大伯父打电话，让他回来。 　　家里缺什么东西，你和我说一声。” 　　许二叔低着头，他心里难受。 　　“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七八年以前，他们就让把东西准备好了，家里什么也不缺。” 　　许二婶有些哽咽，她也难受。 　　她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十多年了，有婆婆在，她心里安稳。 　　现在，婆婆也要走了。 　　许笛知道二婶说的那些东西，这边家里有老人的，年纪到了，都会提前准备身后事用的东西。 　　爷爷之前自己找的木匠，打了两口棺材，他和奶奶一人一口，就放在家里的仓房里。 　　许父和许母接到电话，急匆匆的过来了。 　　许佳也请了假过来，孩子她没带过来，把暖暖三个带过来了。 　　第二天，许奶奶难得的精神十足，让许笛给她洗澡，她说在医院待时间长了，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许笛和许佳一起，给奶奶洗了澡，洗了头，让她舒舒服服的。 　　这一天，奶奶说了不少话。 　　许强媳妇带着孩子也过来了，许军一家是晚饭前赶回来的。 　　他正好有假，知道奶奶病的很重，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这一晚，许家人基本齐了。 　　许父给许大力打了电话，让他也带着孩子过来了。 　　许梅说单位有事，暂时走不开，第二天再过来。 　　这一晚，一大家子人都围在奶奶身边，陪着她说说笑笑。 　　“小笛，你们带着孩子们去睡觉，你奶奶也累了。” 　　许爷爷看着昏昏欲睡的老伴，让孩子们都出去了。 　　许父和许母，许二叔和许二婶没有离开，她们要守着老母亲。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小勇妈，把你婆婆的东西都拿过来，放在一边。” 　　“知道了，爸，我这就去。” 　　许二婶知道婆婆的东西都放在哪，把东西都找了出来。 　　这一宿，大伙都没有睡实。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许奶奶醒了。 　　“老头子，你让孩子们起来，给我穿上衣服。” 　　“好，我知道了。” 　　许爷爷喊醒许二叔，让他去找村里专门置丧的人过来。 　　许二叔答应一声，喊了许勇和许强，一起出去了。 　　许笛也醒了，穿上衣服，去了奶奶的屋子。 　　奶奶看起来很安详，贴近了，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 　　没一会，许二叔他们回来了，许二婶和村里的一些有经验的人，一起给许奶奶穿好衣服，梳好头发。 　　没过一分钟，许奶奶的手捶了下来，咽下最后一口气。 　　“娘啊……” 　　“奶奶，奶奶……” 　　许笛放声大哭，奶奶走了，那个惦记她的人走了。 　　许家老太太走了，村里人都过来吊唁，老太太快九十了，这是喜丧。 　　许二叔当了这么多年的会计，村里的人他都熟悉，还有支客帮着安排，所有事都有条有理的进行。 　　奶奶在家停灵三天才下葬，埋进许家的坟茔地了。 　　张朝阳在下葬的那天赶过来了，搂着许笛，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个够。 　　老太太下葬了，许笛让张朝阳把孩子带回去了，家里还有一位老人呢。 　　许笛要等奶奶头七以后再回去，她还要再送奶奶最后一程。 　　许大哥他们先回去了，还要上班。 　　许强一家和许军一家留在了村里，许父和许母也在呢。 　　许笛陪着爷爷静静的坐着，她担心，奶奶走了，爷爷的精气神也会垮了。 　　“小笛，爷爷和奶奶一起生活了一辈子，一辈子啊！” 　　“爷爷，你……” 　　“没事，不用担心爷爷，不用担心。” 　　许爷爷打断许笛的话，静静的坐在炕上，看着窗外。 第287章 　　许奶奶头七过了以后，许笛看着爷爷，更加沉默了，心里难受。 　　“爷爷，要不要和我去市里待一段时间？” 　　“小笛，不用担心爷爷。 　　你奶奶虽然不在了，但是，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爷爷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老爷子脸上的皱纹很多了，头发已经全白了，九十岁的人了，真的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小笛，你放心回去吧，你爷爷这里，还有我和你二婶呢。 　　这一个多月，你都没怎么回家，家里也有老人和孩子呢。” 　　“是啊，回去吧，有我和你二叔在呢。” 　　许二婶摸了摸许笛的头，时间真快啊，感觉一眨眼，那个每天拎着棍子，风风火火的小丫头，也快要四十岁了。 　　“二叔，二婶，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笛看了一眼又在发呆的爷爷，走出了院子。 　　许二叔和许二婶站在大门口，目送着许笛离开， 　　许笛回头看着熟悉的院子，却再也没有那个慈祥的笑脸。 　　抹了一把眼泪，许笛怕自己哭出声，小跑着离开了。 　　回到家，孩子们听见开门声，迎了出来。 　　“妈妈，你回来了？” 　　圆圆跑过来，接过妈妈手里的兜子。 　　暖暖和团团有点担心，她们知道太姥姥对妈妈好，妈妈也和太姥姥亲。 　　“没事，妈妈已经缓过来了。 　　太奶奶呢，身体怎么样？” 　　“妈妈，太奶奶挺好的，身体不错，在屋子里听收音机呢。” 　　暖暖走过来，给妈妈一个拥抱。团团圆圆也学着姐姐，抱住妈妈。 　　“好，你们辛苦了，照顾太奶奶，也好好学习了。 　　妈妈去洗个澡，一会和太奶奶说会话，你们不用担心妈妈。” 　　许笛过去和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去洗澡了。 　　收拾完，才过去和奶奶说话。 　　“小笛，心里不好受吧？ 　　你看开点，我们活到这个岁数了，已经是赚到了。 　　你爷爷怎么样，还好吧。” 　　钱奶奶握着许笛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我爷爷还好，就是更不爱说话了，每天就喜欢发呆。” 　　“人之常情，你爷爷奶奶相伴几十年，两个人形影不离，突然剩下一个，不适应是正常的。 　　你奶奶很幸运，一辈子，有个知疼知热的人，日子过得和顺，多好啊！” 　　许笛知道奶奶只是感慨，不是想到张家老爷子。 　　“奶奶，你要好好的，我不想再没有奶奶了。” 　　“放心，我还不会这么快的离开，还要看看以后的生活呢。 　　看看祖国的繁荣昌盛，等到以后到了下面，要是碰上以前的战友，好给他们讲一讲，他们不见过的盛世家园。” 　　许笛放心了，奶奶精气神不错。 　　九零年的除夕，因为许奶奶去世了，许笛没有布置家里。 　　亲人去世，家里三年不贴红。 　　因为许笛是外嫁女，婆家不受影响。 　　但是，暖暖她们理解妈妈的心情，没有像往年一样剪窗花，做灯笼什么的。 　　钱奶奶也说了，今年就安静一年。 　　九一年的春天来的很快，感觉昨天外面还是银色的世界，今天，已经能看见丝丝绿意了。 　　五一之后，暖暖她们就真的进入倒计时了，高考倒计时。 　　许笛让蔡姐和龚姐调着样的做吃食，保证三个孩子和奶奶的营养均衡。 　　许笛自己也坚持锻炼身体，她不想重蹈覆辙。 　　开春的时候，许爷爷病了一场，陆陆续续一个多月才好。 　　许笛趁着周末回去两次，爷爷苍老得太快了。 　　许笛有预感，爷爷可能要去找奶奶了。 　　天气暖和以后，老爷子好多了，精气神也强一些了，许二叔打电话说，老爷子现在出门了，不总发呆了。 　　许笛放心了一些，把精力放在暖暖这边，快要高考了。 　　后院的菜地收拾好了，秧苗也栽下去了，一片欣欣向荣。 　　许笛从空间里拿出一根人参，炖了人参鸡汤，给全家都补补。 　　“媳妇，你这也太补了，我感觉，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少臭贫，趁着天不太热，补一补。 　　马上六月了，天热起来，就不想喝了鸡汤了。” 　　许笛看着日历，还有一个多月，暖暖就要进考场了。 　　“也是，天热，什么也不想吃了。 　　我不知道高考那就好天气如何，会不会太热？” 　　张朝阳也担心了，他家暖暖，长大了，马上要开启另一段旅程了。 　　夫妻俩说着暖暖高考的事情，不知不觉睡着了。 　　七月，高考前一天。 　　张朝阳部队有事，他不能送女儿去考场了。 　　许笛请假了，她要陪着暖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心里安稳。 　　“妈妈，你不用紧张，我都准备好了。” 　　“妈妈，不知道的，以为你去高考而不是大姐。” 　　暖暖和圆圆看着有点焦虑的妈妈，有点无奈。 　　“好，妈妈知道了，我家的宝贝们，都是心理素质过硬的。” 　　许笛觉得，张朝阳的基因比较强大。 　　三个孩子，虽然外貌上没有完全遗传他，但是性子却遗传了百分之八九十。 　　三个女儿，心理素质是真的好。 　　不管是作为大姐的暖暖，还是冷静的团团，或是活泼开朗的圆圆。 　　她们三个，从小到大，就没有怯场的时候。 　　“暖暖，东西都带全了，咱们走吧，齐叔叔已经到了。” 　　张朝阳回不来，让齐超开车过来送暖暖，她的考场，离家还有一段距离。 　　许笛把暖暖送进了考场，又送走齐超，自己去了提前定下的酒店。 　　考场离家里有段距离，许笛不想暖暖来回折腾，就近定了酒店。 　　七月的天气，温度很高，热的很。 　　许笛定的酒店算是京市比较好的，有独立的卫生间，能洗澡，还有空调。 　　价格贵了一些，但是，一切都值了。 　　掐着时间，许笛先回家，蔡姐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许笛装了饭菜，又返回酒店。 　　她怕暖暖吃外面的饭菜，万一坏肚子，就不好了。 　　第一科结束，考生们都出来了，许笛接到暖暖，一起回了酒店。 　　“暖暖，吃饭，吃完了，还能午休一会。” 　　“妈妈，你辛苦了。” 　　暖暖从卫生间出来，她刚洗了脸，太热了。 　　“不辛苦，就这两天，你考完了，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妈妈，这酒店，不便宜吧？” 　　“还行，你不用操心，妈妈有钱。” 　　许笛是真不缺钱，虽然没有腰缠万贯，但是，秀水街的铺子，一年的租金了不少。 　　还有另外三个院子，租金也很可观。 　　“好，我不操心。” 　　吃了午饭，暖暖活动一会，躺床上休息，许笛看着时间。 　　这么折腾了两天，暖暖高考结束了。 第288章 　　高考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结果了。 　　暖暖报的都是军校，张朝阳找了关系，把近几年几所有名的军校高考分数线都找了出来，暖暖根据自己平时的成绩，报了几所自己心仪的大学。 　　专业都填的计算机信息类的，这是她感兴趣的。 　　隔壁的何向南报的是清大物理，他爸爸在清大教书，他成绩也好，尤其物理，没有意外的话，不会落榜。 　　梁安健报了公安大学，他从小喜欢跟在暖暖身后跑。 　　身体是他们家三兄弟中最好的，很少生病。 　　初中的时候，喜欢上金先生的武侠小说，看的废寝忘食，喜欢那种除暴安良的江湖侠气。 　　小说里有江湖，现实世界没有，所以，他选以后当公安，维护国家和百姓的安危，也是另一种除暴安良。 　　本来，他想考军校的，但是，他又怕自己成绩不行，落榜了。 　　思来想去，他最后报了公安大学。 　　许笛对暖暖报考志愿没有操心，军校那块，张朝阳比她明白。 　　从头到尾，都是他操心的。 　　许笛不操心，有人却很操心，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许梅家，她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瘦瘦高高的儿子。 　　十八岁了，成年了，翅膀硬了，主意也大了。 　　“茂业，为什么，为什么偷偷改了志愿？” 　　“妈，我只是想暂时离开这里，从这个环境中抽离出去。 　　我没有要去找李更生，我知道是谁养大了我，我不会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李茂业看着伤心不已的妈妈，自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来到京市的时候才几岁，本以为是回外婆家走亲戚，谁能想到，会被爸妈扔下，她们自己偷偷离开了。 　　这么多年，他听了太多的闲言碎语。 　　大舅妈说他和妹妹是拖油瓶，是她妈妈扔在娘家占便宜的。 　　家属院的邻居们也会议论纷纷，说她妈不负责任，不孝顺，把孩子扔给老人，自己偷偷跑掉了。 　　同龄的或者大一点的孩子，骂他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他那时候，每天盼着爸妈来接他离开，回到他们自己的家，那个茅草房。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妈妈考上大学了，去找他爸了，没有带走他们。 　　他和妹妹依然留在外婆家，听着大舅妈，表妹，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 　　他听着，忍着，被欺负了也不会还手。 　　好不容易，他妈妈回来了，却带来了离婚的消息，他爸妈离婚了，他爸彻底抛弃他们了。 　　家属院的闲言碎语又变了，变成了他妈离婚的各种传言。 　　后来，他妈再婚了，闲话又变了。 　　总之，这么多年，他就是家属院闲话的提供者，从来没有被遗忘过。 　　他讨厌这里，讨厌这个家属院，想要逃离。 　　之所以选择沪市的大学，也是深思熟虑的。 　　他知道，高考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可以逃离的机会。 　　别人玩乐的时候，他努力看书，做题。别人看武侠剧的时候，他看新闻，了解时事政治。 　　沪市，是国际大都市，那里的发展的机会更多。 　　至于他妈担心的那些，根本是她瞎操心了。 　　李更生抛弃了他，他怎么会去找那个所谓的生父。 　　生而不养不去不生，那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茂业，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受了很多委屈。 　　妈妈也办法，当年不把你们扔给外公外婆，我没法复习考大学。 　　和你爸离婚，他放弃抚养权，我一个人养大你和妹妹，我没有信心。 　　再婚以后，你住在家里，也过的不开心。现在，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拦着了。” 　　许梅突然觉得很累，这么多年，她好像一步错步步错，总是走在错误的路上。 　　茂业性子沉闷，有事都憋在心里，最后给她憋了个大招。 　　自己偷偷改了志愿，报了沪市的大学。 　　凤英呢，对她也是满肚子怨言，不努力学习，就想着吃喝玩乐。 　　“妈，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听了太多的闲言碎语，让我有些窒息。 　　等我在沪市站稳了脚，就接你过去。 　　还有，凤英的学习你要抓紧了，考不上大学，她能干什么？” 　　“我知道了，事已至此，那也不多说什么了。” 　　许梅走出去，她累了，想回家躺着歇一会。 　　李茂业看着妈妈的背影，心里说着一万遍的对不起。 　　许父和许母也知道茂业的事情了，他们也没法说什么。 　　自从上次许母摔断了腿，他们也看明白了，儿女有儿女的生活，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日子。 　　他们老了，让自己健健康康的不生病，就是万福。 　　许梅的事情，许笛也是听大嫂林薇说的，她和许梅一直有联系。 　　对于这件事，许笛没什么想法，各有各的立场而已。 　　这个暑假，孩子们没有去部队训练，许笛带着她们去看看爷爷。 　　奶奶去世好几个月了，爷爷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 　　每天有大半的时间在发呆，许二叔不喊他出去溜达，他就不出院门。 　　之前一起说话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没了，许爷爷更不喜欢说话了。 　　许笛在村里待了几天，又回了市里。 　　八月初了，录取通知书也该到了吧。 　　暖暖的录取通知书是最先到的，考上了她理想的大学，也是她想学的专业。 　　陆陆续续的，考上的，都接到录取通知书了。 　　何向南清大物理系，梁安健公安大学，李茂业沪市交通大学，暖暖，国防科技大学。 　　有考上的，就有落榜的，暖暖她们班是重点班，有一多半的同学考上了大学，本科和专科都有。 　　暖暖她们报的都是国内的大学，司徒洛申请的国外的大学，也接到录取通知书了。 　　一九九一年的八月，曾经的同学，玩伴，她们要面临分别。 　　长大了，到了人生的分叉口，每个人都有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十八岁，还不能承诺的年纪。 　　未来的会如何，她们自己也不知道。 　　心里的秘密，也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没有机会说出口。 　　时间会一直往前走，他们，也会变得越来越不同。 第289章 　　暖暖收到录取通知书了，许笛心也彻底安稳了。 　　真是的，重活一世，心理素质还是不高，不淡定了。 　　不淡定就不淡定吧，有些事情，不是环境变了，就能改变的。 　　“妈妈，我们班同学聚会，晚上，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你们要在哪里聚会，太晚的话，我去接你。” 　　“妈妈，就在学校不远处的餐馆，我和司徒洛一起回来，你不用担心。” 　　对了，司徒洛和暖暖一个班的。 　　暖暖和妈妈说完，回房间换了一条裙子，把头发梳好，出门了。 　　暖暖很少穿裙子，虽然她裙子不少。 　　“晨晞，很少见你这么穿。” 　　“司徒洛，怎么样，好看吧？我跟你说，我这也是最后的狂欢了。 　　等开学以后，头发就要剪短了，也没有穿裙子的机会了。 　　趁现在还有机会，我好好的美美。” 　　司徒洛拿出相机，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 　　“张晨晞，十八岁的你，我想留在照相机里。 　　等到我们真的长大了，再看看，变化大不大。” 　　司徒洛看着眼前的女孩，他放在心里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未来，他们还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司徒洛，等你回来的时候，可能都认不出我了。 　　不过，你放心，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同学，我一定会认出你来的。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毕竟，能遇到比你长得好看的男生，也不容易。” 　　晨晞拍了拍司徒洛的肩膀，也不知道他吃什么了，这一年，长高了很多，比她高出一头多了。 　　“张晨晞，你以后要是处对象了，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长得没我好看的，可不行。” 　　“找什么对象，咱们才多大。再说了，我们是军校，是严禁恋爱的。 　　倒是你，去了大洋彼岸，不要那么快被外国的漂亮美人迷的神魂颠倒，荒废了学业。” 　　两个人打打闹闹，进了公园。 　　她们吃饭的时间是下午三四点钟，还有挺长时间，两个人在公园里溜达一会。 　　暖暖平时话不多，家里三个姐妹，圆圆的话最多，团团的话最少，暖暖处在中间。 　　暖暖说话多少，取决于对话的人是谁？ 　　熟悉的人，她可以说很多，畅所欲言。不熟悉的人，或是性子不合的人，她就是沉默寡言的代言人。 　　司徒洛，是暖暖熟悉的人。 　　“张晨晞，我可是我原则的人。而且，我眼光很高的，一般人，可入不了我的眼。” 　　“是，是，是，你司徒洛这长相，怎么也要找个比你还要好看的，不然，站在一起，不般配。” 　　晨晞想着圆圆的口头禅，拿过来打趣司徒洛。 　　“张晨晞，我以后的对象，不需要长得比我好看。 　　外貌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是否契合，各方面的契合。” 　　晨晞有点弄不懂，她还没有考虑过处对象的事情。 　　要不是司徒洛提起话题，她跟着说了两句，大多内容都是听圆圆念叨的。 　　“司徒洛，你很想处对象吗，怎么一直说这个话题？” 　　晨晞有点不理解，她们才十八岁，才高考完。 　　司徒洛在心里苦笑，晨晞完全没有开窍，对异性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司徒洛既高兴又失落。 　　高兴，晨晞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等他毕业再开窍最好。 　　失落，他藏在心里的话，不能说出来，不能让晨晞困惑。 　　“张晨晞，你说，以后科技发达了，机器人会不会真的代替人类做很多事？” 　　司徒洛转移了话题，不再说处对象的事情了。 　　“可能会吧，但是，我觉得机器人能做的，应该是是那种重复性的工作，不需要思考的。 　　再怎么说，机器人它也是机器，不是人类。” 　　晨晞对这些话题感兴趣，她要学的信息技术包括计算机知识。 　　她相信，未来，她会成为优秀的军人，新时代的军人。 　　“那倒是，机器是没有感情的，不能独立思考。 　　而人类是有感情的，会思考的。 　　晨晞，等我毕业了，咱们一起探讨未来的科学技术。 　　我们都好好学习，不辜负青春，学有所成，学以致用。” 　　“这就对了，小小年纪，说什么对象不对象的？” 　　晨晞感觉舒服了，她刚才和司徒洛讨论对象的事情，有点不自在。 　　“嗯，我们还小，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你出去以后，也要继续锻炼身体，不要松懈。 　　外面的治安不太好，安全最重要。” 　　许笛也看过一些国外的报道，光鲜亮丽的背后，有着一些无法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 　　“我知道，我不会松懈的。 　　不过，我再怎么练，也赶不上你吧。” 　　“那当然，我去军校，不仅要学技术，还有体能训练呢。 　　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怎么能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没事，等你回来了，我还会保护你的。” 　　晨晞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逐渐落下的太阳，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身上，感觉真的很好。 　　司徒洛再一次按下了快门，把刚才的画面收进相机里，收在他的心里。 　　“你还真打算把我的十八岁留在相机里啊？” 　　“是啊，永远留在相机里。” 　　司徒洛让路过的姐姐帮忙，给他和晨晞拍了一张合照。 　　“谢谢！” 　　“不客气！” 　　司徒洛打算今晚多给晨晞照几张，明天，他就去把照片洗出来。 　　或者，拿到国外再洗，他这相机是进口的，彩色的，去国外再洗，效果可能会更好。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去了聚会的地方。 　　高中三年，他们一起度过一千多个日子。 　　在高考的独木桥上，有人走过去了，有人掉下去了。 　　今天一别，此后经年，可能会各有不同的境遇。 　　有些人，也可能再也联系不上，有些人，可能有着不凡的成就，有些人，可能默默无闻，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高考，是一道分水岭，分隔了每个人的人生。 　　一顿饭，有人哭了，有人笑了。 　　哭也好，笑也好，面对分离，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体会。 　　最后，曲终人散场，再相聚，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 　　“晨晞，你到家了，进去吧。” 　　“司徒洛，再见！” 　　“张晨晞，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心无旁骛，好好学习，学以致用。” 　　“记住了，不会忘的！” 　　十八岁，青春靓丽的年纪！ 第290章 　　暖暖开学前，张朝阳请假回来了。 　　许笛和他商量，想要送暖暖去学校，带着团团圆圆，就当旅游了。 　　暖暖的考上国防科技大学不在京市，距离可不近。 　　知道这个消息，最兴奋的是圆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京市范围。 　　奶奶很支持，女孩子，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家里有蔡姐和龚姐，许笛又和林薇打了招呼，也和许强和许佳说了一声，如果有什么事，让蔡姐联系她们。 　　一家人收拾好东西，张朝阳买的卧铺票，软卧。 　　九十年代，大学开始收费了，学费在二百元左右。对应的，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大概一千多块。 　　所以，上大学，学费，生活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普通家庭的孩子，供一个孩子上完大学，也不容易。 　　当然了，许笛家例外。 　　暖暖上的是军校，几乎没有什么费用。张朝阳的工资比普通工人要高很多，许笛也有工资。 　　而家里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是那几个门市和院子的租金，那些才是大头。所以，她们可以一家五口，提前出发，送暖暖上学，顺带旅游。 　　“爸爸妈妈，我们到了以后，要去吃各种美食。 　　我听说，那边的小吃很多，味道很不一样。 　　还有很多少数民族，我想买好看的衣服，饰品，我带了压岁钱了。” 　　圆圆已经兴奋好几天了，她这几天特意去图书馆查了资料。 　　“我想去看看那边的书院，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团团对美食热情不高，她想去看看当地的景点。 　　许笛也是第一次去那里，吃的，玩的，景点，她都感兴趣。 　　这么多年了，一家人一起行动的次数有限，尤其出远门，这是第一次。 　　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不是一天就能到达的。 　　车上没什么事，可以看书，可以下棋，也可以一起聊天。 　　下了火车，张朝阳的战友过来接站。 　　“朝阳，你闺女厉害啊，国防科技大学，牛啊，虎父无犬女！” 　　“羡慕嫉妒了，我闺女，个顶个的厉害，哈哈……” 　　多年的战友，彼此都了解。 　　当年，有多少人说张朝阳生了三个闺女，话里话外，可没少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朝阳他们要游玩几天，所以，提前联系了当地的战友，借了一辆吉普车，他们自己开车更方便。 　　战友请吃了饭，又把他们送去军区招待所，自己才离开。暖暖离报到还有几天，一家人，开始了游玩之旅。 　　爬山涉水，参观古建筑，去了少数民族的居住地，也尝了很多特色吃食…… 　　时间到了，暖暖去学校报到了。 　　张朝阳没有过去，孩子长大了，适当的放手，也是一种成长。 　　假期有限，他们也没有继续游玩，买了票，回去了。 　　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许笛很不习惯，奶奶也不习惯，团团圆圆也不习惯。 　　尤其是圆圆，被大姐管习惯了，突然可以自由支配学习了，反而有些不知道干什么了。 　　没事，她还有团团，跟着团团学习也是一样的。 　　暖暖不在家了，何向南他们也去了学校，许笛家一下子安静了。 　　平时，周末的时候，何向南他们总过来找暖暖她们。 　　现在，很难聚一起了。 　　十一之后，张朝阳不那么忙了，一个星期，能回来三四次。 　　钱奶奶高兴，这么多年了，和朝阳都是聚少离多的。 　　许笛也高兴，二十年的婚姻，虽然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但是两人没什么矛盾，做事有商有量，许笛也认可了这个人。 　　现在，他能常回家，她心里也挺踏实的。 　　冬天到了，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许二叔的电话，也是在一个雪天打过来的。 　　“小笛，你快回来吧，你爷爷不行了。” 　　“什么，爷爷？二叔，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 　　许笛感觉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了，心也难受的很。 　　“媳妇，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朝阳，爷爷，爷爷不行了，我，我要过去。” 　　张朝阳喊了齐超，让他发动车。 　　“小笛，别怕，有我呢。 　　咱们先穿衣服，穿完衣服，咱们一起过去。” 　　许笛深吸一口气，开始穿衣服，也给张朝阳找出一套黑色的衣裤。 　　汽车发动起来了，屋里其他人也被惊醒了。 　　“奶奶，我们要回一趟村里，我爷爷生病了。” 　　“好，去吧，别着急。” 　　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许笛没有让团团圆圆跟着，她要去接他爸妈。 　　吉普车开到机械厂家属院，许父和许母已经在等着了。 　　“小笛，你爷爷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二叔电话里也没说。” 　　许笛心里清楚，爷爷，可能要离开她们了。 　　路上有雪，车里坐着首长，齐超也不敢开的太快。 　　等许笛到的时候，许爷爷已经穿好衣服了。 　　“爷爷，我来了。” 　　“小笛，小笛，别哭。爷爷去找你奶奶了。” 　　“好，我不哭，我知道爷爷想奶奶了，我也想奶奶了。” 　　许笛握着爷爷干枯的双手，强忍着，不哭，不让爷爷担心。 　　“老大，你们以后别糊涂了，退休金拿好，尽量别生病，别给小笛找麻烦。” 　　许爷爷看了一眼大儿子，他什么都知道。 　　老大两口子，总觉得大力和许梅不容易，小笛和小军过的比较好，没摆正态度。 　　偏疼得那两个，以后，指望不上。 　　“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让你操心了。” 　　许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让老父亲操心。 　　“爷爷，我们回来了，爷爷，我们回来了。” 　　许强和许勇奔进屋，许佳和宋亚洲紧跟其后。 　　许爷爷看着一屋的儿孙，笑了，之后闭上了眼睛。 　　“爹……” 　　“爷爷……” 　　屋里顿时哭声一片，许爷爷走了，在许奶奶离开一年以后。 　　家里东西都有，丧事顺利的操办起来了。 　　爷爷和奶奶合葬了，许笛回到家，病倒了。 　　高烧不退，张朝阳吓坏了，他直接请假，在医院陪着。 　　许笛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烧才退了，人也清醒了。 　　“小笛，怎么样，喝点水。” 　　“朝阳，我怎么了，感觉浑身没力气。” 　　“你发烧了，烧了三天了，吓死我了。” 　　许笛看着胡子拉的男人，难得的，从铁血硬汉口中听到害怕这个词。 　　“没事，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们，也舍不得奶奶，不会轻易离去的。” 　　许笛握着张朝阳的手，她这辈子，一定长命百岁。 第291章 　　九一年，暖暖进了国防科技大学。 　　九三年，团团和圆圆也迈进了高考考场的大门。 　　两个孩子，分在了不同的考场，张朝阳和许笛一人陪一个。 　　团团的考场离家近，许笛负责接送。圆圆的考场远，张朝阳开车接送。 　　夫妻两个，陪着孩子考完，提着的心，放下一半，那一半，还要等到收到录取通知书才能落下。 　　“终于考完了，解放了！” 　　圆圆兴奋的挥舞着手，一脸的眉飞色舞。 　　“这么高兴啊，你爸说，过几天，让你们去部队集训。” 　　“妈，妈，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圆圆一脸不可置信，她爸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你爸说，你大姐有自保能力。你和团团马上要进入大学了，开始独立生活，接触的人也多了，危险也增多了。 　　在开学之前，你和团团要去部队加强训练，教练实战。” 　　许笛想起张朝阳当时的表情，心里就想笑。她都替未来的女婿担心，将来会被老丈人刁难。 　　“啊！我的计划泡汤了！ 　　实战？ 　　妈妈，你知道我爸爸要给我们安排什么实战吗？” 　　“不清楚，五公里负重跑，军体拳，散打，自由搏击，这些都有吧？” 　　许笛也不清楚，她印象中，部队训练，大概是这些吧。 　　“团团，咱们去和爸爸抗议吧？” 　　“不去，我觉得挺好的。” 　　团团虽然喜静，但是，不排斥部队的训练。 　　学医，也是一个体力活，训练，很有必要。 　　“团团，咱们还是不是亲姐妹了，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团团觉得圆圆不应该学法律，她应该去学表演，这么多戏。 　　许笛看着两个孩子闹，心里想着，暑假，暖暖能不能回来。 　　暖暖在军校成绩突出，不管是专业还是训练，都是非常出色的。 　　学校的同学可能不清楚，但是，学校的一些领导，还是清楚她的来历的。 　　大学上了两年了，寒暑假也有训练，每次回来都待不了几天。 　　今年，团团圆圆也参加完高考了，以她们两个人的成绩，如果没有意外，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七月中旬，团团圆圆去部队训练了，同去的，还有张晨欣，张轩逸和张轩睿。 　　张朝恒家的两个孩子和团团圆圆同岁，因为之前荒废学习，初中留级了，明年才能参加高考，和晨欣一届了。 　　这一茬孩子，除了许军，许强他们几家的还太小，其他的，都长大了。 　　许安悦和暖暖一届，考了一个大专，学的是师范。 　　许安欣比团团圆圆小，明年高考。 　　许梅家的凤英落榜了，准备复读。 　　许笛听许母说，凤英不想上学，想要学理发。 　　许梅长得好看，李更生也不丑，所以，她们的两个孩子，茂业长得像他爸爸，温文尔雅，凤英继承了两人的优点，也是一个美人。 　　许笛觉得，凤英是所有孩子中长得最好看的。 　　虽然，张朝阳不认同，他觉得他家三个姑娘最好。 　　许笛不会和他争辩，理解张朝阳的那颗慈父的心。 　　七月末，团团圆圆还没回来，暖暖打电话回来了，她训练结束了，马上要回来了。 　　奶奶听说暖暖要回来，心里高兴，念叨着给她做什么吃的。 　　八月一日，建军节，张朝阳部队有活动，没在家。 　　许笛听见门铃响了，去开门。 　　“阿姨好，张晨晞在家吗？” 　　“你是司徒洛，你这是放假了？” 　　门外站着的小伙子，一米八多的身高，穿着牛仔裤，白色短袖，清爽，干净，长大了，比以前更好看了。 　　“阿姨，我是司徒洛，两年没见，您一点都没变。” 　　“是吗？阿姨都被你们这帮孩子撵老了。快进来说，进来说。两年没回来了，你在国外都挺好的？” 　　人都是视觉动物，许笛也不例外，看着清爽帅气的大男孩，她心情也美。 　　“谢谢阿姨，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 　　司徒洛把袋子递过去，张晨晞在不在，他想看看，她变没变？ 　　“谢谢，谢谢你。 　　来，坐这。” 　　许笛家院子里搭了一个葡萄架，好几年了，长势不错，郁郁葱葱的。 　　这个季节，葡萄已经要成熟，抬头就能看见。 　　“阿姨，晨晞没放假？” 　　“放假了，训练刚结束，现在在火车上呢。你过几天就能看见她了，晒黑了。” 　　司徒洛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回来了就好，两年没见了，他想她了。 　　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司徒洛心里有底了。 　　他说了很多自己在国外的生活，不同的风土人情，许笛听得挺有意思。 　　聊了一会，司徒洛也要告辞了。 　　“等暖暖回来，我让她去找你。” 　　“谢谢阿姨，我在家等她。” 　　许笛没有多想，就是觉得年轻真好，同学之间的友谊能长久也不错。 　　还在车上的暖暖，正睡的昏天暗地。 　　这个暑假，她们进行了野外求生训练，在深山老林待了半个多月，脸不仅黑了，还晒爆皮了。 　　也不知道团团圆圆考的怎么样，成绩出来没有呢。 　　圆圆要是看见她的脸，又要大惊小怪了，说她不爱护自己的脸。 　　团团会给她调制护肤的，很舒服。 　　暖暖想着想着又睡着了，这半个多月，真是累惨了。 　　在火车上哐当了几天，终于到京市了。 　　暖暖没有什么行李，就一个背包。 　　“暖暖，这里。” 　　“齐叔叔，辛苦你了。” 　　“不辛苦，首长盼着你回来，要不是开会，他自己就过来了。” 　　齐超接上暖暖，把她送回家。 　　“妈妈，太奶奶，我回来了。” 　　“哎呦，这脸怎么弄的，都要破相了。” 　　许笛看着惨不忍睹的暖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都好多了，我们在深山老林待了半个多月，蚊子叮，虫子咬的。” 　　暖暖上前抱住妈妈，回家，真好。 　　“快去洗洗，洗完吃饭，饿了吧？” 　　“还行，我在车上睡了一路，睡醒了就吃，没感觉饿。 　　团团圆圆她们还没回来呢？” 　　“没有呢，还要几天，圆圆还想着找你爸谈判，让团团一起。团团想去训练，她的计划失败了。” 　　许笛拿出新买的衣服，让暖暖去洗澡。 　　“洗澡真舒服，在火车上，我都觉得自己要馊了。” 　　暖暖长到一米七以后就没再长了，长年训练，身材特别好。 　　“来吃饭，你蔡姨做的打卤面。 　　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过了凉水，吃着舒服。” 　　“刚才还不饿，闻到味就饿了。” 　　暖暖饭量大，一大碗面条，都吃了。 　　“对了，暖暖，司徒洛前几天来找你了。你有时间去找他玩，你们也两年没见了。” 　　“司徒洛这家伙回来了，我一会就去找他。” 　　暖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这家伙一走两年，也不知道变没变样。 第292章 　　暖暖吃完饭，和太奶奶聊了一会天，看了一眼时间。 　　“妈妈，我去找司徒洛了。” 　　“去吧，两年多没见，你们同学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可惜，向南他们去看你宋阿姨的娘家了，这次，你们应该见不到了。” 　　隔壁宋红旗一家回西北了，这么多年，也没回去过几次。 　　“没事，上次放假，我见到何向南他们了，除了司徒洛，其他人都见过几次。” 　　暖暖虽然学校事情多，每次放假回来的晚，放假时间也没有普通学校的长，但是，每个假期，也有十几二十天。 　　高中同学，相处的好的，像是何向南，梁安健，林淼他们，暖暖每次回来，她们都会聚一聚的。 　　许笛想想也是，都在京城，见面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像司徒洛，他在大洋彼岸，隔得太远了。 　　暖暖换了一身衣服，她妈妈给买的一套运动短裤，长短刚好到膝盖上面。 　　按响了司徒家的门铃，暖暖感觉有点紧张，有点兴奋，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她有点不习惯了。 　　“晨晞，你回来了！” 　　“司徒洛，好久不见，你偷偷长高了不少，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暖暖看着眼前高高瘦瘦的大男孩，两年不见，感觉变得更好看了。 　　“你快进来，外面太阳这么大，也不知道打把伞。 　　你这脸怎么弄的，都快毁容了。早知道这样，我就给你带一些护肤品回来了。” 　　司徒洛心怦怦直跳，看见晨晞的第一眼，他脑子里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了。 　　这两年在国外，因为长得不错，有很多女孩子主动和他搭讪。 　　可是他心里有一道影子，所以，不管是白皮肤蓝眼睛的，还是黑皮肤黑眼睛的，亦或是和他一样的亚洲人，他都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 　　年少就放进心里的人，一直都在。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距离，隔着时间，但是那种思念不减反而更深。 　　“司徒，你想什么呢，眼神都直了。 　　我这脸是晒得，加上蚊虫叮咬，过几天就好了。 　　你可不知道，我们在深山老林待了半个多月，真是累惨了。” 　　暖暖跟着司徒进了他的房间，两个人这么久没见了，有很多话想说。 　　“晨晞，你尝尝，我从国外给你带回来的。” 　　司徒洛拿出一堆巧克力和糖果，殷切的看着暖暖。 　　“够意思，这么老远，还给我带礼物了。真是对不住了，我没想到你回来，啥也没带，拎着包就回来。 　　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个礼物，一个特别的礼物。” 　　暖暖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子弹壳的坠子，那是她射击比赛得了第一的子弹壳。 　　“我很期待，你送的礼物。 　　晨晞，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司徒洛想要继续深造，顺便看看创业的环境。但是，他又怕晨晞毕业以后开始工作，就会考虑处对象的事情。 　　“我打算考研，继续学习。” 　　暖暖和她爸爸妈妈商量过了，趁着年轻，多学习。 　　“晨晞，你们上学期间，允许处对象吗？” 　　“按规定，是不允许的，但是，也有人偷偷的处，我都发现了，我班就有。 　　司徒，你有对象了？ 　　没想到，你这家伙出去才两年，想法都变了！” 　　暖暖看着司徒的眼神，带着一些揶揄。 　　“没有，我没有处对象。 　　国外的大学，课业很紧，教授不会跟着后面教你怎么做，都需要自己去探索着学习。 　　我忙的很，哪有时间处对象。 　　再说了，我们才二十岁，着什么急，毕业以后再说。 　　我也打算继续深造，学好技术，将来报效祖国。” 　　司徒洛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晨晞这人，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会往那方面想，他还有的熬。 　　他打算，本科毕业以后，争取再回来一趟，看看能不能和晨晞告白。 　　这次，他没打算说。 　　晨晞看起来根本没有处对象的打算，不用问，就凭着她把脸造成那样，就知道。 　　“不错嘛，没有被美利坚的糖衣炮弹击中，还知道要回来报效祖国。 　　也没有被美色迷住，厉害！” 　　暖暖笑呵呵的竖起大拇指，看得司徒洛想笑。 　　他能觉察出来，晨晞在他跟前是不一样的，很放松，话也多。 　　她现在还不明白感情的事情，他不着急，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晨晞就知道，他和她之间是不一样的。 　　“我不喜欢金色头发的，还是晨晞你这样的能走进有心里。” 　　“司徒洛，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话呢？你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晨晞没有开窍不假，但是她上了两年军校，作为军人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司徒洛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晨晞这么敏锐。司徒洛沉默了两秒就做出了决定，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张晨晞，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暖暖有点惊讶，也愣了一下。 　　司徒洛没有给暖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晨晞，我原本计划毕业以后再和你说的。没想到，你提出了疑问。 　　我喜欢你，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意外。现阶段，你可能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我不想错过你，咱们现阶段距离有点远，对我很不友好。 　　我喜欢你这件事，你知道就好。 　　只希望，你想到处对象的时候，能把我作为第一候选人。” 　　司徒洛每个字都说得认真，眼神也带认真。 　　“司徒洛，你说的事，我真的没有想过，我现在需要时间想想。 　　我先回家了，明天咱们再聊。” 　　第一次，张晨晞有了想逃跑的意识。 　　“好，不着急咱们还小呢。” 　　司徒洛又切换回之前的态度，温和的，无害的。 　　暖暖握紧的拳头，强忍着，没有挥到司徒洛的脸上。 　　看着有点落荒而逃的晨晞，司徒洛笑了。今天，还真是意外惊喜了。 　　暖暖一口气跑到自家门口，站住，让自己冷静一下。 　　这件事，她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就先不和爸爸妈妈说了。 　　尤其是不能和爸爸说，她觉得要是爸爸知道了，司徒洛有可能会被揍。 　　至于司徒洛喜欢她这件事，需要好好想想。这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想来，也不在司徒洛的计划之内。 　　只是她把自己的疑惑提出来了，司徒洛这家伙反应的真够快的。 　　其实，暖暖自己都没有发现，司徒洛说喜欢她的时候，她没有恼羞成怒，没有反感，只是有一点不知所措。 　　对于这时候的暖暖，男女之间的喜欢这件事，有点超纲了。 第293章 　　暖暖回到家，和妈妈打了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司徒洛的话，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初中，高中，一直一起上下学，一起锻炼，一起畅想过未来，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暖暖慢慢回想，司徒洛是从什么时候对她有不一样的想法的。 　　司徒洛人长的好看，学校里很多女生都想靠近他。 　　青春期的少女，对异性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朦胧的幻想。 　　暖暖想到司徒洛收到过的那些情书，不自觉的笑了。 　　她身边朋友不多，女生更少，除了林淼，剩下的都是点头之交。 　　反而是和男生相处的都不错，尤其司徒洛，何向南，梁安健，她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她没想到有一天，司徒洛会说喜欢自己，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男生喜欢女生的喜欢。 　　那她呢，喜欢司徒洛吗？ 　　暖暖自己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样的喜欢算是男女间的喜欢，和朋友间的喜欢有什么不一样呢？ 　　暖暖抓了抓头发，有点烦恼。 　　算了，去和妈妈聊聊，自己实在理不清了。 　　她不想失去司徒洛这个朋友，这事，需要慎重考虑。 　　“暖暖，怎么了，一脸烦恼？” 　　“妈妈，你说，怎么分清朋友间的喜欢和男女间的喜欢？” 　　许笛看着有些苦恼的女儿，她真的长大了，开始考虑感情问题了。 　　“怎么了，有人和你表白了？” 　　“嗯，司徒洛说他喜欢我。我有点慌，有点不知所措。” 　　原来是司徒洛，许笛仔细想想，还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孩子小，没往那方面想。 　　“暖暖，司徒洛，何向南，梁安健，这三个朋友，都是你认识很久的，你对他们三个，有什么不同吗？” 　　“梁安健是从小就认识的，那是我的小跟班。何向南是可以一起打球，一起打架的玩伴。司徒洛每天和我一起上下学，是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 　　暖暖想着三个朋友，在她心里，其实是不同的。 　　“暖暖，喜欢是很自然的现象，不要害怕，也不要排斥。 　　你对司徒洛有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这需要你自己慢慢去体会。 　　你们现在还在上学，又分隔两地，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我不知道司徒洛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清晰的规划。 　　那就先不要纠结，你们之间是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顺其自然，慢慢去体会。 　　等你真正明白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也好，司徒洛也好，谁也不能代替你做出选择。” 　　许笛摸了摸暖暖的头发，孩子长大了，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 　　情感的，学习的，人际关系的……她们作为父母，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守候，让她们自己去摸索，在她们需要的时候，给予安慰和帮助。 　　人生是她们自己的，谁也不能代替她们做出选择。 　　哪怕错了，受伤了，也要相信她们，可以自己调整方向，慢慢走回自己独一无二的轨道。 　　至于说司徒洛喜欢暖暖这件事，许笛不支持也不反对，孩子大了，可以处对象了。 　　只要对方人品过关，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两人三观契合，孩子自己喜欢，她觉得没什么不好。 　　暖暖和妈妈说了说，虽然还没有理清什么是异性之间的喜欢，但是心里不慌了。 　　“妈妈，这是咱们母女俩的秘密，先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爸爸。 　　我怕爸爸去揍司徒洛一顿，他那身板，可禁不住爸爸的拳头。” 　　“行，妈妈给你保密，你自己慢慢想，不着急。” 　　看着大步流星地离开的暖暖，许笛摇了摇头，还没开窍呢。 　　第二天，司徒洛过来找暖暖了。 　　“许阿姨，我找暖暖。” 　　“你等一下，暖暖在吃饭呢。” 　　许笛看着司徒洛，这是不知道暖暖和她说了，还是心理素质过硬，神色如常，一点异样也没有。 　　不过，司徒洛这孩子长得是真好，比暖暖好看。 　　“你来了，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暖暖帮着收拾完厨房，出来就看见院子里的司徒洛，很自然的打了招呼。 　　许笛看着两个孩子，还挺有意思，都是内心强大的人。 　　昨天，一个被告白了，一个是告白的，居然没有一丝不自在或是一丝害羞。 　　暖暖出来了，和妈妈说了一声，就和司徒洛一起离开了。 　　“晨晞，你和阿姨说了？” 　　“你怎么知道？” 　　“我感觉阿姨看我的时候，表情中有一些不一样。” 　　司徒洛感觉到了，许阿姨眼神中有些看热闹的情绪。 　　“那你观察得还挺仔细，我习惯了，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会和家里人说一说。” 　　“张叔叔也知道了？” 　　“没有，我怕我爸揍你。” 　　司徒洛想着许叔叔的态度，他觉得，自己这顿揍，早晚都逃不掉。 　　“晨晞，我昨天的话，有没有吓到你？” 　　“吓到倒不至于，就是有一些慌乱。司徒洛，我昨天仔细想了想，也没有理清朋友之间的喜欢和异性之间的喜欢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会脸红心跳还是怎么样的感受，我真的没弄明白。 　　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能想明白，或者想明白以后，我对你会不会产生那种异性的喜欢，我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我现在没法给你答案。” 　　暖暖昨晚想了很久，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司徒洛有没有异性之间的喜欢。 　　圆圆看言情小说，给她和团团讲过，那种异性间的相互吸引是天崩地裂的，是像磁石一样身不由己的吸引的。 　　司徒洛要是知道暖暖此时的想法，都得去摇晃圆圆，问她都看了些什么书，这么害人。 　　“晨晞，不着急，我原本的计划是两年之后再和你说这件事。 　　现在，我们就顺其自然，慢慢的感受，我们之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司徒洛看着暖暖，眼神认真，执着，让人忍不住点头。 　　“行，我知道了，你不要一直靠过来，我能听见。” 　　暖暖觉得司徒洛上辈子是狐狸精转世，还挺能蛊惑人心，让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有点不自在。 　　司徒洛笑了，晨晞，我对你的影响力，远比你自己知道的多。 　　“别笑了，像个妖精。” 　　暖暖有点恼羞成怒，她怎么这么不淡定了。 　　“好，我不笑了。 　　晨晞，我们去拍照吧，我们两年没在一起拍照了。” 　　司徒洛拉着暖暖，往那边的照相馆跑去。没办法，今天出来，没有带照相机。 第294章 　　司徒洛和晨晞说好了，两人现在以学业为重，等到毕业以后，再考虑个人问题。 　　他们两个，一个在国外，轻易回不来，一个在军校，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现在，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司徒洛的心安稳多了。 　　张晨晞不是一个容易靠近的人，她的领地意识特别强。 　　这么多年，她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就他们几个。 　　其他的，都是泛泛之交。 　　晨晞现在还没有处对象的意识，她又在军校，接触的男生虽然多，但是，情况特殊，能处对象的几率不大。 　　他表明了心意，哪天，晨晞突然有想法了，他绝对是第一个被想到的人。 　　司徒洛觉得自己这一趟没白回来，干了一件大事，心情愉悦的上了飞机，飞去大洋彼岸。 　　暖暖没去机场送行，只是在胡同口，目送司徒洛离开。 　　没几天，团团圆圆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轩逸和轩睿。 　　“大姐，你回来了，怎么晒得这么黑？” 　　“张晨萱，你还好意思说大姐黑，你也没白到哪去？” 　　张轩睿无情的吐槽着圆圆，这个妹妹，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嘴巴还厉害，害得他被罚了好几次。 　　“用你多嘴，真是看见你就不烦别人。麻溜的去写作业，习题做完了吗？” 　　圆圆和小叔家的这两个孩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一起在部队训练过几次，慢慢的熟悉了。 　　“你考完了就了不起啊，我一会问团团，你一个文科生，知道什么。” 　　轩逸不想搭理他俩，一天吵八百回，也不嫌烦。 　　“大姐，我有事想咨询你。” 　　“什么事？” 　　“我想考军校，但是我的成绩不太理想，心里没底。 　　还有就是，我想了解一些军校的各个专业，想找一个自己比较喜欢又擅长的。” 　　张轩逸想考军校，他和轩睿胡闹过一阵子，要不是二伯把他们扔进部队训练，他们可能就是街上的二流子了。 　　铁路家属院有个和他们想不多的男孩子，初中毕业就不念了，在街上混着，后来学会了小偷小摸，再后来胆子大了，开始抢劫。 　　后来，一次入室抢劫的时候，错手杀了人，最后被判了刑，丢了性命。 　　他爸妈强行拉着他和轩睿去监狱外面看过，告诉他们，如果不学好，以后，那里就是他们的归处。 　　在部队训练，真的苦。 　　二伯特意打了招呼，让他们没有任何优待，那一个多月，他们感觉被扒了一层皮。 　　但是，脑子清醒多了。 　　后来，又和大姐还有团团圆圆她们一起训练过，见识到了，什么是强者。 　　他姐是真的厉害，就连团团圆圆看着比较柔弱，但是，真的比试起来，他和轩睿也是自愧不如。 　　后来，每个假期，他们两个都会去部队训练一段时间。 　　慢慢的，他喜欢上了绿色的军营，喜欢上了那种激扬的生活环境。 　　“你现在成绩如何，能考多少分，哪一科成绩比较突出，平时喜欢什么……” 　　暖暖详细的了解轩逸的情况，和他讨论是考学的事情。 　　圆圆已经进屋找护肤品了，她的脸啊，要抓紧时间抢救一下。 　　过一阵就开学了，她可不想顶着这张黝黑的脸出现在大学校园。 　　团团摇了摇头，她也是不理解，这两个人，怎么到一起就吵架。 　　小叔家的两个孩子，接触多了，感情自然就深厚。 　　虽然没办法和轩贺哥比，但是和晨欣是一样的。 　　许家和张家孩子不少，堂兄妹，表兄妹，暖暖她们三个真不少。 　　但是，同样的兄弟姐妹，关系是有远近之分的。 　　姥爷家这边，除了小舅家的双胞胎弟妹，还有平安哥哥，其他的都不熟。 　　二姥爷家这边的表弟，表妹，关系都不错，就是年纪差的有点多。 　　爷爷家这边，大伯和叔叔家的孩子，和轩贺哥关系最好，其他三个也行。 　　至于姑姑家的孩子，不认识。 　　白家姑姑和叔叔家的孩子，她们也熟悉，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张家老爷子去世以后，许笛和方奶奶生的几个孩子，来往不多。 　　姑姑例外，她们关系好，不完全是因为亲戚关系。 　　许笛和白微微是同学，这层关系更牢靠。大学毕业以后，同学四处分散，常联系的不多了。 　　人到中年，精力大多放在家庭上了，丈夫，孩子，工作，事情也不少。 　　团团圆圆都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团团的医学院，圆圆的京大法律系，都是不错的学校。 　　暖暖最先离开的，她们学校要求严，有规定的返校时间。 　　团团圆圆的学校都在京市，团团的学校离家有些远，圆圆考的就是京大的法律系，离家近。 　　圆圆很高兴，她第一次过集体生活，有些很高的期待。 　　团团无所谓，她更喜欢家里。 　　但是，学校有规定，大一新生必须住校。而且，家里离学校也挺远，她不能来回跑。 　　团团从小就比较安静，不吵不闹，却是个恋家的孩子，也是心思细腻的孩子。 　　她知道，大姐进了部队，以后会和爸爸一样，顾不上家。 　　圆圆是个爱热闹的，一心想出去看看，她计划大学期间，争取去国外大学交流学习的名额，或者自己考国外的大学。 　　姐姐妹妹都顾不上家，她不能离开京市，要留在爸爸妈妈身边。 　　所以，大学，她选择的是京市的医学院，没有去外地，也没有选择军医大学。 　　在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孩子们已经悄悄的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孩子开学时间不一样，许笛和圆圆先送团团去她们的学校， 　　报到，分宿舍，收拾东西，一套流程下来，许笛看着两个孩子忙活，心里倍感安慰。 　　报到结束，宿舍也收拾好了，团团又跟着妈妈回家了，离正式开学，还有两天时间呢。 　　第二天，许笛和团团又陪着圆圆去报到，离得近，都不用坐车。 　　同样的事情，再做一遍，轻松多了。 　　圆圆很期待集体生活，直接亏在学校了，许笛也没反对。 　　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轻松了很多。 　　这么多年了，孩子长大了，她也平安度过上辈子的那道坎，以后，就要好好享受生活了。 　　坚持锻炼身体，哪怕不能长命百岁，也要寿终正寝！ 第295章 　　孩子们都上学了，家里就剩下许笛和奶奶还有龚姐了。 　　蔡姐的婆婆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家里的孩子也大了，尤其她家大儿子，已经开始工作，能补贴家用了，就不干了。 　　许爷爷和许奶奶也走了好几年了，许笛有时候想起来，心里也会难受。 　　现在，家里就奶奶一个老人了，平时更加要注意了。 　　好在，奶奶性子豁达，万事不强求，看得很开。 　　这几年，身体还不错，许笛放假的时候，会陪着她，在家附近走走。 　　昨天，许父和许母打电话，让她周末回家一趟，也没说什么事。 　　这几年，许笛平均一两个月回去一趟，给她们买点吃的，喝的，尽自己的义务。 　　不知道是父母年纪大了，她们也人到中年了，感觉，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许父本来就不爱说话，许母说的话题，许笛也不太感兴趣。 　　不是许梅家的事情就是许大哥家的事情，或者他们两家孩子的事情。 　　她们住的近，隔三差五的，在家属院里就能遇见。 　　这几年，各个厂子的效益不好，很多工人下岗。 　　红星机械厂虽然是大厂，但也受了不少影响。 　　厂里也是不断的改革，事情也不少。去年，家属院一部分住房也实行了买断政策，许父和许母掏钱，把她们住的房子买了下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本。 　　机械厂改制，许大哥这种技术一般的钳工，也不吃香了。 　　许大嫂在的机械厂附属医院，听说也要并到其他医院。 　　许梅夫妻但是没受太大影响，两个人，一个是副厂长，一个是大学毕业的，都算是人才。 　　不过，许梅家的事情也不少，凤英大学复读一年也没考上。 　　最后，许梅拧不过她，让她去学理发了。 　　许梅二婚的男人的儿子长大了，大学毕业了，工作，结婚，这些事情接踵而至，也够许梅头疼的。 　　两个人各自有孩子，都想给自己的孩子创造好的条件。 　　怎么说呢，各有各的心眼，日子也是过的一地鸡毛。 　　许父许母之前因为许力和许梅的做法，有点寒心了。 　　但是，时间长了，许力和许梅经常带着孩子回去，老两口心又软了，对他们宽容了很多。 　　许笛不理解但是尊重他们的选择，毕竟，离得近的儿孙，总能见面，感情自然不一样。 　　不说她家的三个，一年去姥姥家的次数有限，就是许军家的双胞胎，几年回来一次，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算了，不想了，周末回去，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周末，许笛吃完早饭，和奶奶说了一声，就坐车回娘家了。 　　许笛到的时候，许家其他人都到齐了。 　　许大哥夫妻和平安两口子，许梅和王建业也在。 　　许平安去年结的婚，对象是他们单位的同事。 　　“小姑。” 　　“平安，小雅，你们没出去玩？” 　　“没去，小雅怀孕了，刚检查出来的，两个月了，医生说要注意一些。” 　　许平安很高兴，他二十六岁了，要当爸爸了。 　　“恭喜你们，也恭喜大哥大嫂，家里添丁进口了。” 　　许笛感觉时间真快，她也四十岁了，都要是奶奶辈分的了人。 　　明年平安家的孩子一出生，她就是姑奶奶了。 　　“大哥大嫂当然是喜事，家里添丁进口，又有大房子住，能不高兴吗？” 　　许梅话里有话，许笛听出来了，但是她没有接茬。 　　“许梅，你也不用阴阳怪气，我们平安是许家长子长孙。 　　现在，小雅怀孕了，她们单位一时半会也不能分房，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看着孩子出生没有地方住。” 　　许大嫂看不过许梅，一个出嫁的女儿，总回娘家争东西，也好意思。 　　“小雅怀孕了，你们做父母的帮衬没问题，为什么要做爷爷奶奶的出钱出力？” 　　许梅家住的也紧张，王建业的大儿子结婚了，住在家里。 　　家里就三个房间，她们夫妻住一间，另一个房间做了隔断，凤英和另一个孩子住。 　　现在，大哥大嫂要搬回父母这里，把他们的房子给平安两口子住。 　　这算盘打的好，合着，她爸妈的东西，都属于老大一家了。 　　许笛听了半天，听明白了。 　　平安媳妇怀孕了，小两口资历浅，单位分房轮不到他们。 　　许大哥夫妻就想带着两个女儿搬回父母家，把他们的房子腾出来给平安两口子住。 　　许梅这是不愿意了，她家住的也不宽敞，也盯着父母的房子呢。 　　“许梅，我们小雅肚子里的孩子姓许。人家许笛就没意见，同样是再嫁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多事？” 　　妈呀，许大嫂这是要祸水东引啊，许笛差点没忍住笑了。 　　“我家要是也和许笛家一样，住着宽敞的院子，我也没意见。 　　领导人都说了，男女平等，你那套长子长孙的理论，已经过时了。” 　　许梅心里清楚，自己怎么和许笛比不了。 　　许笛家有房子，男人工资高，地位也高。家里三个女儿，不用为她们结婚犯愁。 　　而且，人家的三个孩子都考上了好大学，毕业以后，不愁工作的事情。 　　她家呢，茂业毕业以后不一定能回来了，沪市那边，消费也高。 　　凤英呢，大学没考上，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行了，都别吵了。 　　小笛，叫你回来，就是因为房子的事情。 　　你大哥大嫂要搬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许父头疼，真是不省心。但是能怎么办呢，孙媳妇怀孕了，他们也不能不管不顾。 　　“爸妈，房子是你们的，我没什么意见。 　　至于以后，那就看你们自己怎么分配了，小军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呢。” 　　许笛不会争父母的房子，她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真的许笛。 　　至于父母百年之后，房子应该有小军的一份。 　　“老大，现在有两个方法，你看你们要怎么选？ 　　一个是你们搬回来，负责照顾我和你妈，我们生病了，由你们负责照顾。 　　二是，你们交房租，就当我们租房子给你们。 　　我们生病了，你们做儿女的轮流照顾。 　　等我们死了，房子你们兄弟姐妹四人平分。” 　　许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大力两口子自己选。 　　“爸妈，我们是大哥大嫂，和你们住一起了，当然要负责照顾你们。 　　小军离得远，两个妹妹也有自己的事情，我们照顾你们。” 　　许大嫂做出了选择，公婆身体不错，近几年，生大病的几率不大。 　　而且，两位都有退休工资，一起生活，总会照顾她们一些。 　　她们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黄了，还有两个孩子上学，钱真的不够用。 　　“行，那就白纸黑字的写下来，省的有的人耍赖。” 　　许梅生气也没用，她爸做了决定，事情就定了。 　　许笛觉得这事真的没必要叫她回来，她回来当个背景墙有什么意思。 　　事情说完了，许梅夫妻走了，许笛也不想留下来吃饭，找了一个借口，也回家了。 第296章 　　许家的事情，许笛听过就算了，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晚上，接到了许军的电话。 　　“姐，你还好吗？” 　　“挺好的啊，暖暖她们三个上了大学，我轻松多了。 　　怎么了，谁跟你说了什么？” 　　许笛想了一下，就知道，小军这是打电话安慰她来了。 　　“昨天晚上咱爸和大姐都给我打电话了，说了家里的事情。 　　我怕你难过，想着安慰你一下。” 　　许军对于父母偏心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离得远，对父母照顾不周，也接受父母的偏心。 　　但是他姐不一样，家里有事，他姐出钱出力，没有袖手旁观。 　　但是，父母总觉得他姐过的好，轻易忽略她。 　　“小军，我不难过。 　　作为子女，我尽到了照顾父母的义务，至于，其他的，我真的不在乎。 　　不说那些了，你们怎么样，孩子又长高了吧？” 　　“长高了，两个孩子，淘气得很，在军区大院，都出名了。 　　尤其安然，比哥哥还淘气，整个一疯丫头。” 　　说起儿女，许军语气也变得轻松了。 　　“孩子淘点没什么，只要性子不歪就行。” 　　“那不能，我们管着呢。” 　　许军也听说过张朝恒家两个熊孩子的事情，差点误入歧途。 　　姐弟两个说了半天话，都了解了双方的态度。 　　挂了电话，许笛笑了笑，其实这样也挺好，许大哥他们受了父母的照顾，之后，父母有事，他们出人，出力，她也省心了。 　　上周末团团圆圆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被许笛念叨的两个孩子，还真挺忙。 　　团团刚从图书馆出来，拿着借回来的书，准备回寝室。 　　“同学，你是大一新生？” 　　“是的，有什么事？” 　　“我是大三的，算是你的学长，能认识一下吗？” 　　团团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一米七多的身高，瘦瘦的，戴着眼镜，笑着看着自己。 　　“对不起，我觉得没有认识的必要。 　　大学期间，课程太多，我不打算花费心思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 　　团团礼貌的说完，绕过这人，离开了。 　　“哎呦，失败了，这个学妹，性子冷清的很。 　　开学这么长时间，已经有好几波人被拒绝了。 　　她是真的决绝，没留一点余地，绝对不是欲擒故纵。” 　　几个男生从后面追过来，看着张晨妍远去的背影，打趣刚才搭讪的男生。 　　“唉，刚才看着她认真说要好好学习的眼神，我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刚被拒绝的男生没有恼羞成怒，还有点不好意思，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宿舍，团团放下书，喝了一杯水，活动一下身体，一会继续看书。 　　这周末，她要回家，有点想家了。上周末，有讲座，不然，她也回去了。 　　团团性子冷清，和宿舍同学相处的不好不坏。 　　她不喜欢和她们一起讨论八卦，也不喜欢成群结队的做事情，独来独往惯了。 　　时间长了，大伙也了解她的性子，有事说事，没事别找张晨妍闲磨牙，大家相处起来，但也相安无事。 　　相比喜欢清静的团团，爱热闹的圆圆大学生活过的精彩多了。 　　她们法律系，课程也多，需要背诵的法律条文多的数不清。 　　不过，学习和生活，圆圆两不耽误。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习，玩的时候玩的开心。 　　学校的社团，她选了自己喜欢的辩论社，还选了舞蹈社，跳街舞。 　　上周，她们还参加了比赛，虽然没有拿到名次，也没关系，重在参与吗。 　　圆圆她们宿舍六个人，都是法律系的，只是不同班。 　　“张晨萱，她们说咱们系的校草师兄回来了，咱们去不去看看？” 　　“那个传说中长得帅，成绩好，去国外交流学习的姜师兄？” 　　圆圆对法律系的姜师兄，多有耳闻，据说不仅人长得帅学习成绩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人才。 　　从军训开始，各种传闻，那是如雷贯耳。 　　“对，就是他，他去国外交流学习一年，前几天回来了。 　　据说，姜师兄家在京市也不是普通人家，厉害着呢。” 　　钱丽娜，人送外号万事通。 　　开学几个月了，法律系的事情，她打听的明明白白，没有她不知道的。 　　“丽娜，虽然我对咱们法律系的传说很好奇，但是，你看看，外面的大雪花，这天气出去，得不偿失。” 　　圆圆可不想冒着大雪去看什么校草，她又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生。 　　当年，司徒哥的长相，也是风靡整个学校的。 　　看了那么多年，她对长得好看的男生也免疫了。 　　而且，她的审美要求很高，那位姜师兄能不能入得了她的法眼，那还真不一定呢。 　　为了一个不确定，让她顶风冒雪的跑出去，不值得。 　　“那算了吧，以后再说。 　　姜师兄虽然大四了，据说，已经保送研究生了，以后看到的机会还很多。” 　　“丽娜，你都从那得来的消息，真是厉害啊！” 　　王琳琳听了半天，对钱丽娜也是真的佩服不已。 　　“天机不可泄露，这可是秘密。” 　　丽娜竖起食指晃了晃，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惹得圆圆和王琳琳一起上前，挠她痒痒。 　　三个女生，顿时闹成一团。 　　至于她们心心念念的校草师兄，已经忘到脑后了。 　　接下来，圆圆的事情多了起来，也忘了去看姜师兄的事情了。 　　周末，她回家了。 　　“妈妈，给我做点好吃的吧，食堂的饭菜不好吃。” 　　“知道不好吃，放假还不回来？” 　　许笛拍了圆圆一下，团团还没到家呢，天冷路滑，不好走。 　　“我有事，要不早回来了。 　　团团呢，也没回来吗？” 　　“没有，学校有讲座，她听讲座了。” 　　许笛不担心团团，那是一个喜欢学习的孩子。 　　圆圆就有点让她放心不下，性子活泼，喜欢热闹，她真怕挣脱了高考的束缚，进入大学，会迷失方向。 　　“我们团团怎么这么爱学习，她打算大学期间，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吗？” 　　“不学习，还想干什么？” 　　“妈妈，我们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当然不能只学习，应该还有其他的活动啊？” 　　圆圆喜欢大学，有各种活动。 　　之前，她的生活有三分之二是用来学习的。 　　以后，她要用二分之一的时间学习，留出一些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许笛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圆圆虽然爱玩爱闹，但是做事有底线，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每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她们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大学生活，她不能过于干涉。 　　“妈妈，太奶奶，我回来的。” 　　院子里，传来团团的声音，她也到家了。 第297章 　　很快，就到寒假了，暖暖今年没有家训，放假就回来了。 　　三个孩子都在家，家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张朝阳在家的时候也多了，毕竟，职位不一样了，很多事情，不用亲力亲为了。 　　许笛她们没有去家属院住，奶奶习惯了睡热炕，家属院的房子，没有炕。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晨练，又开始了。 　　“团团，圆圆呢？” 　　“还没起来呢。” 　　暖暖转身进了圆圆的房间，没一会，圆圆就出来了。 　　“爸爸，好不容易放假，为什么还要起来晨练，我想睡觉。” 　　“圆圆，你长的这么好看，不练好身手，爸爸不放心。” 　　张朝阳看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真是一点都放心不下。 　　“爸爸，但也没那么好看。” 　　圆圆瞬间不困了，还是她爸眼光好。 　　齐超在一旁忍着笑意，在部队阎王一般的首长，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行人跑出院门，往不远处的大学操场跑去。 　　这样的一支小分队，还是很养眼的。 　　等送走爸爸，暖暖三个就各干各的事情了。 　　没几天，张轩逸和张轩睿还有张晨欣组团过来了。 　　“姐，我们来了。” 　　“你们学校放假了，不补课？” 　　“放假了，老师留了一堆作业，开学检查。 　　姐，我们有不会的题。” 　　张晨欣拉着团团，她有点害怕暖暖姐，特别严厉。 　　“你们三个还真会找地方。” 　　“圆圆姐，你最好了。我跟你说个秘密，我大哥好像有对象了。” 　　“真的，轩贺哥和你说的？” 　　圆圆喜欢听八卦，尤其轩贺哥的八卦。 　　“怎么可能，我偷听他讲电话了，对方是个医生姐姐。” 　　晨欣和哥哥感情不错，她们家算是重组家庭里，为数不多的没有矛盾的家庭了。 　　“行了，你们三个赶紧去写作业，这是给你们做的假期规划，按时完成，不然，后果自负。” 　　暖暖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放在桌子上，晨欣三个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相信，她姐，真的这么狠吗？ 　　“快去吧，大姐发话了，完不成，想想后果。 　　跟你们说，大姐今年又是她们年级的散打冠军。 　　想想你们的身板，能在大姐手下走几招，尤其是你，张轩睿。” 　　圆圆主打一个幸灾乐祸，唉呀，高考生，没办法啊！ 　　“知道了，大姐。” 　　三个人在暖暖姐跟前，那是真的乖巧，一点叛逆的想法都没有。她姐，是真的揍啊，一点都不放水。 　　三个高考生去学习了，团团也要出门了，她去学中医。 　　太奶奶认识的老中医，收了她当关门弟子，整个寒假和以后的假期，都要去中医诊所学习。 　　圆圆想出去玩，又嫌弃外面冷。 　　“大姐，有你的信。” 　　团团刚走，就碰到送信的过来，又折了回来。 　　“谢谢团团了，要不要我骑自行车送你？” 　　“大姐，不用了，我时间来得及。” 　　团团可不想坐自行车，太冷了。 　　“大姐，谁的信？” 　　“司徒洛的。”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好几个月了。 　　司徒洛这是掐着时间寄的信，他怎么知道自己放假了。 　　暖暖心里隐约的有些明白，自己和司徒洛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同的。 　　不过，毕业之前，她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大姐，司徒洛是不是喜欢你？” 　　“怎么说？” 　　“之前我就有这感觉，他对你是不同的。 　　之前，你们一起上学放学，形影不离的。你看看隔壁的向南哥，他和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也是同学。 　　同样年纪的男生，他们怎么没有和你同进同出？ 　　司徒洛不和向南哥他们一起打篮球，也不和他们一起嘻笑打闹玩在一起。除了睡觉的时间，你们几乎都在一起。” 　　“我们没有一起上厕所。” 　　暖暖拿着信走了，扔下目瞪口呆的圆圆，她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热热闹闹的九三年就过去了，国内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国家像是穿上了速滑鞋，一路飞奔。 　　当然了，国家大事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就听听，对于在校的学生来说，也是听过就算了。 　　外面的积雪融化了，柳树发了新芽。 　　京大的校园里，同学们换下厚厚的冬装，各式各样的春装让整个校园鲜活起来。 　　“张晨萱，咱们快一点，不然，一会姜师兄就走了。” 　　“钱丽娜同学，你对姜师兄的热度还没降下去呢。 　　前几天，你不是说喜欢岛国的一个男歌星了吗？” 　　圆圆对所谓的校草师兄已经失去热情了，没有多好看？ 　　寒假的时候，司徒哥给她姐寄的信里面有几张相片，那才是真的好看。 　　司徒哥的气质真是不一般，人长得好，又没有攻击性，和她姐互补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虽然她大姐看上去还不太懂什么是爱情，真是替司徒哥着急。 　　“张晨萱，你要知道，电视里的人离我们太遥远，只能过过眼瘾。 　　但是，姜师兄不一样，他离我们很近。” 　　钱丽娜拉着圆圆，一路疾走，势必要见上姜师兄一面。 　　圆圆也是服了，丽娜的这份执着要是放在学习上，一定不能挂科。 　　“钱丽娜，姜师兄离得近又能怎么样，你还能直接上手去摸他啊？ 　　你别忘了，咱们都是学法律的，小心他告你骚扰。 　　上了一上午的课了，我要去吃饭，才不想和你一起去看一个只会开屏的孔雀。” 　　圆圆饿了，她对看喜欢招摇的男生没兴趣了，想回家吃饭，下午正好没课。 　　“学妹，你对我意见不小啊？” 　　圆圆身后传来的声音，很磁性，很好听，就是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正在和丽娜拉扯的圆圆感觉有股冷风吹了过来，头皮发麻。 　　“哈哈……我们素不相识，怎么会有意见。那什么，丽娜，我要回家吃饭了，拜拜了。” 　　圆圆转过身，扫了一眼站在她前面的男生，个子真高，只看见喉结了。 　　“张晨萱，你怎么自己跑了，真没意气。” 　　钱丽娜如愿以偿的见到姜师兄了，就是气氛有点紧张。 　　“你们是大一的学妹，也是法律系的？” 　　“姜师兄好，我们是法律系大一的，听说姜师兄回来了，过来看看。” 　　“跑的那个呢，也是法律系的？” 　　姜淮突然对刚才的女生感兴趣了，性子挺活泼的，也挺敢说的。 　　“姜师兄，她是我同班同学张晨萱，她饿了，要回家吃饭。 　　师兄，我也要去吃饭了。” 　　钱丽娜再也不想看什么帅哥了，姜师兄一脸严肃，冷冰冰的，白瞎了他这张帅气的脸。 　　姜淮看着小跑离开的学妹，他有这么可怕吗？ 　　“看来，我们校草的魅力下降了，一个两个的都跑了。 　　不过，那个学妹眼神挺好，能看出你就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哈哈……” 　　和姜淮一起的男生笑的直打颤，终于有人看出姜淮的本质了，不容易啊！ 　　“滚蛋，少看热闹。” 　　姜淮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张晨萱这个名字，他们还会见面的。 第298章 　　张晨萱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吓的落荒而逃，还没看清正主长什么样。 　　她家大姐是个严肃的人，姜师兄的声音比她大姐还严肃。 　　从小到大，她不怕她爸，也可以和她妈嬉皮笑脸，唯有对她大姐，可谓是言听计从。 　　想想就可怕，以后一定远离姜师兄。 　　一路碎碎念的回到家，闻到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圆圆的心才被安抚好。 　　“圆圆，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我想你和太奶奶了呗。” 　　圆圆跑过去，搂着妈妈的胳膊，撒会娇。 　　“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你不会是馋了，所以才跑回来的吧？” 　　“馋了就回来，圆圆都瘦了。” 　　钱奶奶摸了摸圆圆的脸，都没肉了。 　　“太奶奶，我真的瘦了？” 　　“真的。” 　　许笛看着一老一少，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在家混了一顿饭，又拿了一些吃的，圆圆回了学校。 　　下午两节课，一下课，学生们就跑出去了，饿了。 　　“圆圆，传言不可信啊，姜师兄，真是只可远观啊！” 　　“丽娜，我还没问你呢，后来怎么样，姜师兄和那个男明星，哪个更帅？” 　　“你上午不是看见了吗？” 　　钱丽娜和圆圆嘀嘀咕咕的往外走，边走还边讨论上午的事情。 　　“我压根没看见姜师兄的脸好不好，听见他冷飕飕的声音，我就想起我家大姐了。都没敢抬头，就看见他的喉结了。” 　　圆圆想想还挺亏的，被吓了一跳，还没看见人家的长相。 　　“小师妹，你现在可以看看。” 　　熟悉的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却记忆犹新。 　　“姜师兄好！” 　　都到跟前了，圆圆也不能认怂，站住，抬头看了过去。 　　身高真高，她一米六五，这人比她高了一头，得有一米九了吧。 　　面部五官深邃，剑眉入鬓，目光坚定，干净利索的短发，古铜色的皮肤，看着很有力量。 　　姜师兄和司徒哥是两种类型的男生，两种不同的美。 　　“小师妹，这回看清了吗？” 　　“哈哈，师兄不愧是咱们法学院的校草，名不虚传。 　　不仅法学院，我觉得整个京大，也找不出比姜师兄更好看的了。” 　　能屈能伸，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圆圆没少用在自家大姐身上。 　　“小师妹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真是荣幸之至。 　　走吧，师兄请你吃饭。” 　　姜淮哪能看不出这小丫头的心口不一，明明很想远离。 　　“谢谢师兄，吃饭就不用了，让师兄破费，多不好意思。” 　　妈呀，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真是夜路走多了。 　　“那小师妹请我吧。” 　　姜淮就不想让她轻易离开，他有那么可怕吗？ 　　“晨萱，怎么办？” 　　“没事，请师兄吃饭，多难得的机会。咱俩一起，你别想跑。” 　　钱丽娜可不想和姜师兄一起吃饭，她害怕消化不良。 　　“姐妹，对不起了，晚上请你处置。” 　　丽娜小声说完，转身就跑。 　　“钱丽娜，你太不仗义了。” 　　“张晨萱，我精神支持你。” 　　钱丽娜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也跑出教学楼了。 　　“小师妹，走吧，外面新开了一家西餐，咱们去尝尝。” 　　“姜师兄请。” 　　圆圆暗自生气，还吃西餐，她的零花钱啊！ 　　进了餐厅，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员带着他们找位置坐好。 　　“小师妹，你想吃什么？” 　　姜淮把精致的菜单递给圆圆，让她点菜。 　　“一份牛排，七分熟。一份蔬菜沙拉，一份罗宋汤。” 　　圆圆中午吃的多，现在还不怎么饿。这家餐厅装修风格不错，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我也要一份牛排，七分熟，一份罗宋汤，一份面包，两份饭后甜点。” 　　姜淮其实不怎么喜欢西餐，在国外的一年，吃够够的了。 　　但是，这个时间点，学校附近的其他吃饭的地方人太多太吵。 　　“小师妹，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怕我？” 　　“哪有，就是对比较严肃的人有些敬畏，条件反射而已。” 　　“那小师妹是把我当成了谁呢？” 　　姜淮看着对面的女孩，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很生动。 　　按照正常审美，她不算绝顶美人，却长得恰到好处，让人感觉很舒服。 　　“师兄，你别误会，我没把你当成谁。 　　我家大姐和你比较相似，都是严肃的人。所以，我听见你严肃的语气，立马想到我大姐了。” 　　“那还真挺巧的，你很怕你大姐？” 　　“但不是怕，是尊重。” 　　圆圆想想，她大姐从来没有用武力对她，但是，她姐的武力值她是知道的，从不敢挑战。 　　“我怎么觉得你言不由衷呢？” 　　“那是你没见过我大姐，我大姐可是她们学校的散打冠军，厉害着呢，我这是敬畏，懂不懂？” 　　圆圆想着，要是姜师兄和她大姐对上，有没有胜算。 　　姜师兄看着挺有力量的，就不知道实力如何，是不是唬人的。 　　“你大姐上的体校？” 　　“才不是，我大姐上的是军校。” 　　圆圆语气中满满的骄傲，她爸爸和姐姐都是军人，她自豪。 　　“值得敬佩！” 　　姜淮没想到会是军校，一般女生很少报军校。 　　“那是，我大姐上的可是最好的军校之一。” 　　“你还挺骄傲！” 　　“那当然！” 　　说了会话，圆圆已经忘了之前的事情，逐渐放开了，露出本性。 　　“军人保家卫国，值得敬佩。” 　　姜淮这话说的真诚，他家老一辈，也有不少军人。 　　“菜来了，尝尝味道，好吃的话，下次带我妈妈和团团过来吃。” 　　“团团？西餐厅不允许带宠物进来。” 　　“你才是狗，团团是我二姐的小名。” 　　圆圆没想到姜师兄耳朵还挺好使，她小声的嘀咕都被听见了。 　　“小师妹对不起，我误会了。你二姐叫团团，你不会叫圆圆吧？” 　　“犯法吗？” 　　“不犯法，挺适合你的。” 　　姜淮笑了笑，示意她吃东西，一会凉了。 　　“姜师兄，你以后别笑了，不好看。” 　　圆圆现在已经不害怕了，姜师兄不是她大姐，没必要害怕。 　　“怎么，小师妹认识其他笑的好看的男生？” 　　“当然！” 　　圆圆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 　　“真没眼光，像我这么帅气的人，很难有吧？” 　　“姜师兄是长的不错，好看，好看！” 　　圆圆看着对面人不善的眼神，怂了，赶紧改口。 　　“我大姐的同学中，就有长得好看的。不过，和师兄是两种类型，你们伯仲之间。” 　　两人吃了一顿西餐，姜淮付的钱，他可不好意思让小师妹付钱，害怕被记恨一辈子。 　　“谢谢师兄，下次我请你。” 　　“行，我记住了，小师妹不要赖账。” 　　“不会，师兄再见。” 　　到了宿舍门口，圆圆快速跑进去了。 　　小师妹，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姜淮笑了，往自己宿舍走去。 第299章 　　姜淮回到宿舍，其他人都不在。 　　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大伙都在努力的为毕业做准备。 　　他已经保送读研了，倒是没那么忙，最主要的是，他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躺在床上，想着张晨萱，二十二年，第一次心动了。 　　九月份，她读大二，他读研一，正好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姜淮在心里想着，怎么让小师妹变成对象，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张朝阳下班回到家，没有三个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还真是不习惯。 　　“媳妇，我过几天要出差，可能要去半个多月。” 　　“需要给你准备什么东西吗？” 　　张朝阳出差，大多时候，行踪是需要保密的。许笛不知道他要去哪，需要带什么东西。 　　“你给暖暖带点吃的，我有时间，能去看看她。” 　　“知道了。” 　　能说明去哪，看来，这次出差，没有危险。 　　许笛想着要给暖暖准备什么吃的，明天去买点她喜欢的。 　　院子里，张朝阳在陪着奶奶聊天，夕阳的余晖照在奶奶的白发上，白发好像染上了橘红色的光。 　　没几天，张朝阳带着许笛给暖暖买的吃的，出发了。 　　“小笛，朝阳这次出差，要很久吧？” 　　“奶奶，大概要半个月。” 　　“这么长时间啊！” 　　钱奶奶现在对朝阳很依赖，每天都会问两遍。 　　“奶奶，咱们去看电视，你喜欢的节目要开始了。” 　　“行，看电视。” 　　许笛搀着奶奶往客厅去，奶奶的脚步沉了，慢了。 　　许笛心里难受，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尽量陪着奶奶。 　　已经五月末了，这学期又要结束了，学生们也要进入复习阶段。 　　姜淮把单车锁好，去找他的教授了。 　　“黄教授，我来了。” 　　“来，姜淮，你毕业论文我看了，没问题。” 　　“谢谢教授！” 　　姜淮知道自己的论文应该没问题，但是，听到黄教授的话，心里更踏实了。 　　“你也别口头谢我了，我这有个事，需要你去做。” 　　“您说。” 　　“我接下来的时间会很忙，大一的课程已经快结束了。 　　接下来，你跟着我去上课，等课程结束以后，你带着他们准备期末复习。” 　　黄教授有课题要研究，姜淮的成绩很突出，理论和实践都很强。 　　让他去带一带大一的新生，没有任何问题。 　　“我知道了，教授。” 　　“行，下午第一节课，你来找我。” 　　黄教授了解姜淮，平时话不多，也比较严肃，头脑冷静。 　　和黄教授说完话，姜淮又骑上自行车，去学校外的一个小区。 　　新开发的小区，设施很完善，算是京市比较高档的小区了。 　　他之前在国外，家里给他买了一户，九十多平米，南北通透，两室一厅的格局。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是他喜欢的简约风格，一间主卧，一间书房，一个人住，足够了。 　　上了三楼，打开门，姜淮换了鞋进屋。 　　前几天买的绿植长得不错，过几天，再去买一些厨房用品，床上用品，就可以入住了。 　　站在窗前，姜淮想着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对张晨萱发起进攻了，争取早日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阿嚏，阿嚏……” 　　“晨萱，你怎么了，怎么一直打喷嚏，这都打了一上午了。” 　　“阿嚏，谁知道呢，不知道是有人想我了还是有人在骂我？” 　　圆圆拿纸擦了一下鼻涕，真是不舒服。 　　“应该是谁想你了，我们张晨萱是谁啊，怎么可能被人骂！” 　　“得了吧，我觉得想念的威力没这么大。” 　　圆圆和丽娜一起走出教学楼，赶紧去吃饭，下午还有黄教授的课，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食堂吃了饭，两人回了宿舍，还能休息一会。 　　下午，教室里早早的坐满了人，大伙都知道黄教授最讨厌迟到。 　　“晨萱，咱俩来晚了，只剩前排的座位了。” 　　“都是人精啊，人精啊！” 　　圆圆和丽娜小声的嘀咕着，两人无可奈何的坐在了第一排的正中间的位置。 　　“嘘，教授来了！” 　　门口的同学发出信号，教室里立马鸦雀无声。 　　“晨萱，快看，姜师兄！” 　　“什么姜师兄，你不会还迷恋他吧？” 　　圆圆已经决定了，以后看见姜师兄，她要远远的绕着走。 　　“不是，姜师兄，姜师兄跟在黄教授后面进来了。” 　　丽娜使劲捏了一下晨萱，示意她抬头看。 　　圆圆被掐疼了，龇牙咧嘴的，想着一会下课一定掐回去。 　　姜淮一眼就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张晨萱了，不知道两个女生说什么呢，一直低头嘀咕着。 　　圆圆接收到了丽娜的暗示，抬起了头，猝不及防的和姜师兄对视上了。 　　“咳咳……” 　　刚刚还想着要绕开的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她们的教室了。 　　“上课之前说一件事，这是你们师兄姜淮，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由他带着你们学习，有事，直接找他。” 　　黄教授做了简单的说明，所有人也算明白了，为什么姜师兄出现在她们的教室。 　　“我是姜淮。” 　　姜淮话更少，一脸严肃，感觉比黄教授还让人有压迫感。 　　黄教授废话没有，开始讲课，姜淮在一旁听着。 　　圆圆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听课。 　　好不容易，下课铃声响了，黄教授和姜淮一起离开了。 　　“妈呀，姜师兄太吓人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可不是，姜师兄气场太强大了。” 　　“咱们以后自求多福吧，我可听说了，姜师兄可严厉了。” 　　…… 　　班级里的议论声不断，姜师兄的魅力真是太大了。 　　圆圆和丽娜一起离开，两人相互看了一下，心照不宣。 　　姜师兄以后会不会找她们麻烦，她俩在姜师兄跟前，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走吧，吃饭去，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没用。 　　我想，姜师兄也不会和我们计较。” 　　圆圆想的开，不管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也是，姜师兄人美心善，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丽娜和圆圆关系好，两人的性格相似，能说到一起去。 　　姜淮呢，跟着教授回了办公室，听他交代一些教学上的事情，才离开。 　　家里东西还没买完，暂时也不能入住，先回宿舍。 　　至于张晨萱，他也不能太急，欲速而不达，不能把人吓跑了。 　　圆圆和丽娜在校外吃了一顿炸酱面，已经把姜师兄忘在脑后了。 　　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已经开始张网等着她往里跳了。 第300章 　　期末复习期间，许笛也很忙，团团圆圆放假了没回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团团是没什么不对，忙着复习，想着完成师傅留的作业。 　　圆圆呢，被姜师兄抓了劳工。 　　“师兄，我还有很多书要看，真的没时间陪你去买东西。” 　　“小师妹的成绩很优秀，不差这一天。你之前在背后蛐蛐我的事情，我都没找你算账呢。” 　　姜淮可是了解过了，张晨萱学习成绩很好，是个爱学习的。 　　“你怎么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师妹，咱们学法律的，一定要学会时刻保持沉默。” 　　“就像师兄这样，沉默是金？可惜，我从小就喜欢说话，尤其喜欢说八卦。” 　　圆圆躲不开姜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应该讨厌他的，可是，又拒绝不了他。 　　“行了，别撅嘴了，我一会请你吃好吃的。 　　你也知道，我平时比较严肃，朋友也不多，又不了解那些生活用品的区别。 　　晨萱你就当日行一善，帮帮忙。” 　　和晨萱在一起，姜淮感觉自己很轻松。 　　他虽然没有亲妹妹，但是，堂妹，表妹也不少，和晨萱同龄的也有。 　　她们的同学他也见过，也有人想接近他，只会让他觉得烦。 　　“姜师兄，今天陪你买完东西，咱俩就扯平了。你以后不能算后账，那样很不爷们。” 　　圆圆觉得姜师兄有点怪怪的，她打算借机探查一二。 　　两人达成共识，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场。 　　床上用品，圆圆建议买棉质的，用着舒服，她家的都是棉质的。 　　厨房的东西，锅碗瓢盆，东西不老少。 　　最后，姜淮找了一个拉货的车，把东西运回去的。 　　圆圆又帮着把东西倒腾到楼上，幸好只是三楼，不然，她的腿都断了。 　　“晨萱，你休息一会，我去楼下买点吃的。今天太累了，就不出去吃了。” 　　“师兄，不用麻烦了，我直接回去，学校附近有卖吃的。” 　　圆圆又累又饿，想着随便吃一点，回宿舍躺一会。 　　“小师妹，我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那多不爷们。” 　　姜淮没给晨萱反驳的机会，转身出去了，还留了一句话，一会给他开门。 　　得，想走都走不了。 　　姜师兄有点奇怪，圆圆能感觉出姜淮的不同，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想，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们也没见过几面。 　　既来之，则安之。 　　一会，她问要明白了。 　　姜淮下楼，买了两份吃的，又买了几个鸭梨，这个季节，水果也不多。 　　“师兄，你速度还挺快的。” 　　“我不是怕你饿吗，快来吃饭，我还买了两瓶汽水。” 　　姜淮平时不喝汽水，也很少吃零食，他刚才买的时候，也是随意挑的，他不知道晨萱喜欢吃什么。 　　“谢谢师兄，你真没少买。” 　　圆圆饿了，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说事情。 　　两人餐桌礼仪都很好，吃完饭，收拾一下，该说正事了。 　　“晨萱，你有话要说？” 　　“师兄，你对我有想法？” 　　圆圆开门见山，她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喜欢关系不明。 　　“你倒是挺敏锐，看出来了。 　　张晨萱，我喜欢你，想和你处对象，以结婚为前提的处对象。” 　　姜淮也不喜欢暧昧不明的关系，喜欢就是喜欢，要说明白。 　　“姜淮，你要和我处对象，还是以结婚为前提？” 　　“是啊，我对你有了心动的感觉，也不想藏着掖着。 　　你呢，对我，有没有特殊的感觉？” 　　姜淮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 　　“害怕算吗？” 　　“害怕？” 　　“也不是那种害怕，就是感觉你的气场有点强大。见到你，有点老鼠见到猫的感觉。” 　　圆圆心里其实也不讨厌姜淮，之前是不想惹麻烦，毕竟，姜校草的魅力无边。 　　“你还真厉害，还能感受到老鼠的感受。” 　　“姜师兄，你怎么还阴阳怪气上了。 　　你真想和我处对象？” 　　圆圆有点好奇，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异性和她表白过。 　　大姐有司徒洛，团团也收到过情书，只有她，从小到大什么也没收到过。 　　“处对象还能有真假？” 　　“我从小到大连封情书都没收到过，我大姐，我家团团，都有人送情书。 　　唯有我这个人见人爱的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圆圆觉得不科学，论长相，她和团团是双胞胎，团团不爱说话，她却喜欢热闹，为什么差别待遇呢。 　　“说明你还没遇到我，我是你的真缘分。” 　　姜淮想笑，但是强力忍住了，不然，有人就要炸毛了。 　　“你可真自信，真不愧是我们法学院的校草。 　　姜淮，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看过很多言情小说，还给我大姐做过感情分析呢，但是，理论和实际好像不一样。” 　　“没事，我比你大三岁，也才知道什么是喜欢。 　　你放心交给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喜欢的。” 　　姜淮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灰狼，可以，晨萱不是小白兔，顶多算是一只有些迷糊的小狐狸。 　　“姜淮同学，你先给我写一封情书再说。我没处过对象，也没想过处对象。 　　我家两个姐姐说，上学期间的任务是学习，其他的要等毕业以后再说。 　　但是，我又有些好奇。 　　所以，咱们先试试，体会一下处对象的感受，行不行？” 　　“行，都听你的。 　　我会给你写情书的，你也要用心体会，不可以敷衍。 　　感情的事情，不能用来开玩笑。” 　　“明白，我又不是坏女人。” 　　圆圆翻了一个白眼，她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姜师兄，我们处对象的事情，先不要声张。” 　　“为什么？” 　　“我妈是文学院的老师，你这么有名，我还不想让我妈知道。 　　我妈知道了，我爸就知道了，我爸要是知道了，你就惨了。” 　　圆圆想到她爸黑着脸拉着姜师兄去比试，心里怕怕的。 　　姜师兄虽然看起来比司徒哥壮实，但是，也不是她爸的对手。 　　“你爸反对你处对象？” 　　“你要是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你会同意她这么早处对象？” 　　姜淮想了一下，不吱声了。 　　晨萱十九岁，这要是搁在十年前，可以结婚了。 　　现在，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我知道了，咱们先试试相处，要是我们都觉得彼此不错，感情越来越深，就不能隐瞒了。” 　　“行，我知道了。 　　我要回去了，今天太累了。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根本不是想和我处对象，而是让我给你当苦力。” 　　圆圆边穿鞋边碎碎念，脚疼。 　　“我这不是刚搬新家，想让你有个参与感吗。走吧，我骑自行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不想被围观。” 　　圆圆拒绝，她还要冷静的想想，自己是不是被姜淮套路了。 　　“那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行吧。” 　　两个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想要尝试处对象了。 　　张朝阳要是知道，有头猪把他家白菜拱了，会不会暴跳如雷？ 第301章 　　圆圆和姜淮偷偷的谈起了恋爱，是的，偷偷的，姜大校草心里不乐意，但也没办法。他能感觉到，晨萱对他有好感，但是不多。之所以这么痛快地同意处对象，主要是她好奇。 　　进入六月以后，天气越来越暖和，大街上，肉眼可见的，穿裙子的身影越来越多了。 　　裙子的款式和颜色也多样化了，不像十年之前，大多是黑白灰三色。 　　“妈妈，我下周不回来了，学校有活动。” 　　“马上考试了，你们法学院还有活动？” 　　许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奇怪。期末考试前，同学们都忙着复习，很少有时间参加活动的。 　　“最后一次了，也算是总结会。” 　　圆圆也没有说谎，只不过活动的时间只有一二个小时。 　　姜淮说有一部新电影要上映，请她去看电影。 　　只是，姜淮给她写了情书，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张信纸，她挺满意的。 　　“行，你自己安排。月底你爸差不多就回来了，你大姐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许笛理解，暖暖进入军校开始，很多时候，就是身不由己了。 　　她和张朝阳结婚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的军婚生活，她深有体会。 　　将来，暖暖毕业，进入部队，将来有对象，结婚生子，她们也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聚少离多的生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夫妻感情。 　　还有团团，满脑子都是学习的事情，学校的课业已经很紧了， 她还给自己找了一个中医师傅。 　　中医，西医一起学习，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姻缘。 　　至于圆圆，那是一个爱热闹的，大学生活过的最是丰富多彩。 　　这么一会，许笛脑子里把三个孩子未来的事情琢磨了一圈。 　　虽然活了两辈子，许笛也见识过几十年以后的生活状态。 　　但是，她也做不到真的洒脱，真的放手让孩子自由生长。也不能由衷的说孩子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结不结婚都可以，生不生孩子也没关系。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 0 _2._ c_o_m 　　这是九十年代，结婚，生子是主旋律，大多数人都随波逐流的过日子。 　　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找到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有一个可以携手同行的人。一起生儿育女，一起慢慢变老。 　　当然了，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孩子们最终怎么选择，她不会强加干涉。 　　“我大姐应该不能回来得太早吧，下学期就大四了。 　　还要准备考研的事情，还要训练，她的时间会很紧。” 　　“我是，团团暑假要去她师傅的中医诊所帮忙，也忙的很。” 　　许笛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走走，才四十出头，怎么就有空巢老人的感觉了。 　　“妈妈，你是不是想我爸爸了？” 　　圆圆突然有这样的感觉，妈妈是不是也孤单了。 　　她们都上大学了，家里除了年纪大的太奶奶，就剩妈妈一个人。 　　爸爸工作忙，没时间陪妈妈。 　　家里有太奶奶，妈妈也不能完全放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太姥姥太姥爷去世以后，妈妈对太奶奶更加注意了。 　　用妈妈的话说，这二十多年，陪着她，照顾她，和她朝夕相处的不是爸爸，而是太奶奶。 　　太奶奶养大了孙子，给他娶妻，帮他照顾妻儿，是家里最大的功臣。 　　所以，她必须让太奶奶的晚年生活过的幸福。 　　“有一点，你爸爸这一走快二十天了，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妈妈，我以后尽可能的回家，陪着你。” 　　看着突然感性的女儿，许笛有点懵。 　　“圆圆，妈妈还没到需要你们陪伴的年纪，你们过好自己的大学生活，妈妈也有自己的事情。” 　　“妈妈还年轻着呢，才不老。 　　我们一起走在街上，大伙都觉得你是我的姐姐，而不是妈妈。” 　　圆圆搂着妈妈，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学法律，有点太感性了。 　　看电影，看书，经常会被故事情节影响，跟着哭，跟着笑。 　　学法律，就应该像姜淮那样，冷静，严肃，情绪波动小。 　　提起姜淮，圆圆又开始纠结，这事，要不要和妈妈说说。 　　“怎么了，一脸纠结？” 　　“那什么，妈妈，我和你说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爸爸好不好？” 　　圆圆不想瞒着妈妈了，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事是瞒着妈妈的。 　　“你处对象了？” 　　“妈妈，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谁也没说？” 　　圆圆一脸惊讶，她妈妈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猜的，你想要瞒着你爸爸的事，除了处对象，也没有其他的了。” 　　“知女莫若母，妈妈，你太厉害了！” 　　圆圆竖起大拇指，她真的佩服妈妈的洞察力。 　　“方便说说吗？” 　　“妈妈，我们刚决定要处对象。他是我们法学院大四的师兄，人比较严肃，和大姐有点像。” 　　提起姜淮，圆圆心里也是感慨万千的。 　　“长得好看吗？很喜欢吗？” 　　许笛很淡定，女儿十九岁了，也到了谈朋友的年纪了。 　　“长得好看，是我们法学院的校草呢。刚开始觉得麻烦，现在吗，想到他，心里也是开心的。 　　妈妈。我和你说，刚开始……” 　　圆圆叽叽喳喳的把自己和姜淮认识的过程和妈妈说了一遍，知道没有保留。 　　“妈妈，我刚开始就想着，他长得好看，符合我的审美。我对恋爱有过各种幻想，就是没有实践过。 　　现在，有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试试也不错。 　　姜淮性子虽然严肃一些，但也还可以接受。 　　就这样，我们决定试试。” 　　许笛能感受到，圆圆对这个姜淮是喜欢的，她不经意露出的羞涩，可以说明一切了。 　　“圆圆，遇到合适的人了，就好好相处。但是，要学会保护自己，你还小，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妈妈，我知道的，团团讲的生理卫生我记得牢牢的呢。” 　　听了这话，许笛笑了。 　　团团一本正经科普两性知识的画面一下子涌入脑海，真是让人想忘记都不容易。 　　“好了，你自己明白就行。 　　这件事，我先不和你爸爸说。等到你觉得时机到了，自己和你爸爸说。 　　你爸爸担心你们，因为有些事，女孩子注定要吃亏的。” 　　“我知道，爸爸爱我们。 　　就是，大姐和团团都没处对象，就我自己处了，好像背叛她们了一样。” 　　孩子长大了，要经历不同的人生体验了，真好！ 　　许笛拍了拍圆圆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娘俩难得的休闲时光，相互依偎在一起，享受这一刻的温情。 第302章 　　圆圆的恋情在妈妈这里过了明路，心里更踏实了。 　　没过几天，张朝阳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暖暖了吗？” 　　“见到了，都挺好的。七月份，她要去部队训练，八月份能回来。” 　　这一走就半个多月，张朝阳躺在自己家的炕上，倍感舒坦。 　　“媳妇，我前几天做梦，梦见咱们家团团领了一个对象回来，说要结婚。 　　我心里这个生气啊，团团才多大，大学还没毕业呢，就要结婚。 　　我撸起袖子，就想把那小子揍一顿，打出去。结果，人还没打到，就醒了。” 　　许笛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前几天圆圆才和她说处对象了。 　　“你确定是团团不是圆圆？” 　　“是团团，我还能分不清自己的女儿。我醒来后也纳闷，咱家团团满脑子都是学习，怎么可能处对象。” 　　“这倒是真的，团团说暑假去她师傅的医馆帮忙。整个假期都没有什么时间，我还想着，是不是在那附近给她租个房子？” 　　团团师傅的医馆不在这个区，离着挺远的。 　　“别租房子了，她一个人住外面不安全。我这两个月没什么事，天天下班，顺带把她接回来。” 　　张朝阳可不放心团团一个人住在外面，遇到坏人怎么办。 　　“那样最好，我也担心她一个人住不安全。 　　团团毕业以后，也不知道能分到哪个医院？要是知道，可以提前给她买个房子，省的住宿舍不方便。” 　　许笛这几年又存了一些钱，想着，趁着房价涨起来之前，给孩子们多准备一些。 　　“媳妇，可真厉害，这么多年，置办了这些家底。 　　团团她们医学院有对应的医院，大致就是那里了。 　　有时间，可以看看。 　　我听说现在建了很多新楼，给她们买楼房，比平房安全。 　　要是条件允许，三个孩子，一人一套，不偏不倚。” 　　张朝阳不想让孩子觉得父母偏心，一碗水，尽可能的端平。 　　“我知道，不可能偏着向着哪一个，都是一样的孩子。 　　再说了，咱俩多多少少的，也体会过父母的偏心。” 　　许笛和张朝阳同时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笑了。 　　“暖暖要考研，团团的医学院最起码得念五年，圆圆还没有什么计划。 　　所以，房子的事情也不是很急，我想着，年后看看，那边要是有新楼盘，我就一起买三户，暖暖和圆圆即使不在那边住，也可以留着当嫁妆。” 　　“当什么嫁妆，你先不要和我提这茬，我心疼。” 　　许笛翻了个白眼，真是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不舍得，还能留一辈子啊！ 　　张朝阳有几天的假期，在家陪着奶奶和许笛待了几天。 　　收拾后园子的菜地，又去给团团圆圆送了一回饭。 　　等张朝阳回部队以后，家里又安静了。 　　七月，学校开始考试。 　　学校正式放假的第一天，许笛就接到她妈的电话，平安媳妇生了。 　　“妈妈，谁生孩子了？” 　　“你平安哥家的嫂子生了，你姥姥刚刚说的。” 　　“是吗，我长辈了，男孩女孩啊？” 　　圆圆还挺好奇，平安哥是她们这辈的第一个结婚生子的。 　　“男孩。” 　　“姥姥姥爷一定高兴吧，现在一家只能生一个。” 　　圆圆小时候想到过一些闲言碎语，说她爸妈没儿子，以后死了没人扛灵幡。 　　不说别人，她奶奶话里话外的都没少说。自从她们姐三个相继继考上大学，说风凉话的少了。 　　“谁知道呢，她们高兴就好。男孩女孩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教育好。” 　　许笛也知道，几个孩子听过一些闲言碎语。 　　“妈妈，你什么时候去看小婴儿，我也去。他是不是得了我姑姑，对吧？” 　　“对，叫你姑姑。” 　　许笛又和奶奶说了一声，有新生命降临总归是好事。 　　“母子平安就好，也不知道轩贺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上次轩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要打结婚报告了。” 　　轩贺和她们一直有联系，只要不出任务，隔三差五的就会打电话过来。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没准，我还能见到一代人呢。” 　　“一定能，奶奶身体这么好。你还要看着暖暖她们结婚生子呢。” 　　“那活成老妖怪了！” 　　许笛陪着奶奶说说笑笑，两人都很开心。 　　第二天，许笛拿了一些营养品，包了一个红包放包里，和圆圆坐车去医院了。 　　病房里，平安在，许大哥夫妻也在，还有平安的岳父岳母也在。 　　“小姑，圆圆，你们来了。” 　　“恭喜平安哥哥，喜得贵子！” 　　“谢谢圆圆！” 　　平安岳父岳母也和许笛打了招呼，她们知道，女婿的这个小姑不简单。 　　自己是京大的老师，丈夫还是军人，据说职位不低。 　　而且，人家三个孩子，都上了很好的大学。 　　“孩子这么胖乎，当妈妈的受累了。” 　　“还行，小姑你们坐。” 　　平安媳妇昨晚生的，顺产，现在精神还不错。 　　“你不用管我们，自己多注意，月子里要是落下什么病根，遭罪的是咱们自己。 　　平安，我带了一些营养品，你到时候问问医生，产妇能不能吃？” 　　“知道了，小姑，谢谢你。” 　　平安第一次当爸爸，一切都觉得新奇，感觉很兴奋。 　　“小笛，暖暖没回来？” 　　“没有，去部队训练了，八月份能回来。” 　　许大嫂高兴，有孙子了，添丁进口，高兴。 　　“大嫂，安欣考完了吧，考得怎么样？” 　　许笛想起来了，今年安欣，晨欣，轩逸和轩睿她们几个都高考。 　　“成绩一般，差不多能考个大专。” 　　提到这个，许大嫂就没了底气。 　　家里三个孩子，平安考上大学，下面的两个女儿，学习成绩一般。 　　安悦和暖暖同岁，一起考的大学。 　　暖暖考上那么好的军校，安悦只考上了师范院校，大专生。 　　去年，团团圆圆高考，一个考上了京大，一个考上了医学院。 　　她家安欣呢，就比团团圆圆小一岁，成绩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如安悦呢。 　　这回，能考上个大专就不错了。 　　“大专也不错，将来也好找工作。” 　　许笛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提这个话题，感觉她大嫂心里不高兴了。 　　她真的没想那么多，昨天轩睿他们几个过来，提起考试的事情，她真的就顺便问一下，绝对没有炫耀的意思。 　　“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女孩子，毕业以后找个工作，到时候，找个条件好点的对象，比什么都强。” 　　许笛没再说什么了，待了一会，留下给孩子的红包，带着圆圆离开了。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这时候的人，大部分都觉得女孩子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 　　幸好，她家的三个女儿都挺争气，学习不错，也没有那种将来要嫁得好的思想。 　　她给孩子们准备的物质基础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富大贵的，但是，也很不错了。 　　将来，她们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属于自己的房子，门市，真的不差事了。 　　想想以后京市的房价，她都挺佩服自己的！ 第303章 　　七月中旬，轩贺那边传来好消息，他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结婚可以提上日程了。 　　张大哥两口子忙了起来，双方家长见面，讨论婚礼细节，要忙的事情很多。 　　结果，接到轩贺要参加十一部队集体婚礼的消息。 　　“唉，许笛，你说轩贺这孩子，怎么就决定要参加集体婚礼了呢？ 　　也不知道女方父母会不会有什么想法，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集体婚礼，会不会太潦草了？” 　　林薇他们昨天晚上接到轩贺的电话，今天一早，班都没上，直接请假了，过来和许笛唠叨。 　　“大嫂，尊重孩子的决定吧。 　　轩贺不是莽撞的人，既然要参加集体婚礼，指定和她对象商量过的。 　　他是军人，能参加部队的集体婚礼，也不错，机会难得，意义非凡。” 　　许笛多少知道一些，这样的事情参与了比没参与的好。 　　“我也知道，这不是之前准备了很多，现在突然说不用了，心里有些落差吗？” 　　林薇也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只是最近心烦的很。 　　晨欣的录取通知书没下来呢，她心里不安稳。还有轩贺，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感情也不错的。 　　孩子二十七八了，才要结婚，有不少人说闲话。 　　她倒不在意流言蜚语，这样的事情，她经历的多了。 　　反正，就是有些烦，具体烦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这几天天气热，我也有些烦躁。等晨欣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你就不烦了。” 　　“唉，这录取通知书一天不到，我这心就安稳不了。” 　　晨欣成绩一般，不太好也不坏，这次高考，团团圆圆帮着她报的志愿，希望不要落空。 　　“团团说了，晨欣的成绩应该没问题。” 　　轩逸和轩睿他们几个今年都参加了高考，现在结果也没出来了。 　　“我相信团团，就是怎么说呢，当妈的，操心的多。” 　　“理解。” 　　当年暖暖她们高考的时候，她也同样的忧心。 　　林薇过来和许笛叨叨几句，心里舒服多了。 　　“对了，许梅她儿子回来了，你知道吗？” 　　“茂业回来了？这我还真不知道。他这大学念了三年了，这是第二次回来吧。” 　　许笛和许梅平时几乎不联系，所以，她家的事情，她真不清楚。 　　“嗯，第二次回来。 　　我听许梅说，那孩子也挺厉害，寒暑假都在打工。 　　重组家庭的孩子，过的不容易。” 　　林薇和许梅关系不错，常联系。 　　“那倒是挺不错的，茂业和暖暖同岁，也是大小伙子了。” 　　许笛和许梅关系一般，对她家的两个孩子也不熟悉，不知道说什么。 　　而被提起的李茂业，刚从许家出来，他过来看望外公外婆。 　　家属院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 　　曾经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真正的离开以后，其实内心深处，对这里还是有归属感的。 　　“你是许梅家的儿子吧，放假回来了？” 　　“奶奶好，我是许梅的儿子，放假回来看看外公外婆。” 　　“哎呦，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当时回来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还没到我的腰呢。” 　　老太太是许母的同事，关系走的近，对许家的事情知道的比较多。 　　“我都二十多了，是大人了。” 　　“是大小伙子了，长得俊。” 　　这一路，遇到不少街坊邻居。有和许家交好的，也有关系一般的。听到了夸赞的话，也听到了一些小声嘀咕。 　　在沪市待了三年，李茂业已经学会处理自己的情绪，不会受流言蜚语的影响。 　　晚上，许梅下班，和凤英一起回了她自己买的房子。 　　“妈，凤英，洗手吃饭。” 　　“大哥，你厉害了，这菜看着不错。” 　　李凤英大学没考上，现在在学理发，自己染了一个黄色的头发，化了妆，打扮的很前卫。 　　“之前在一个星级酒店打工，和那里的厨师学过几样。” 　　“茂业，你不用辛苦打工，学费，生活费，我都按时给你寄过去了，不够花吗？” 　　许梅看着长得和李更生有八九分像的儿子，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妈，我钱够花。 　　这不是现在有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打工虽然辛苦，但是也挺锻炼人的。” 　　离开京市去沪市上大学，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那时候，就想离开，也想去看看所谓的父亲。 　　到了沪市以后，他在学校安顿好，拿着从妈妈那里得到的地址，去了李家。 　　京市的胡同，沪市的弄堂。 　　这里的房屋布局紧凑，横着，竖着，有很多小通道，像是毛细血管一样，纵横交错。 　　李茂业并没有认亲的打算，他只是想看看，看看生父的家，看看他的生活。 　　来的时候，他做了一些乔庄，带着宽边的帽子，戴着口罩。 　　按照地址，找到李家所在的弄堂。 　　周末的早上，弄堂里到处都是端着痰盂的人，有男有女。 　　李茂业走到李家附近，没有靠太近，找了一个早点摊，要了一份生煎，一碗粥，慢慢的吃着。 　　“李更生，你去把痰盂倒了，快点，一会要吃早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天天催，大周末的，也不让人清静一会。” 　　那熟悉的名字，让李茂业抬起头，看见一位中年男人端着痰盂走出来。 　　看外貌，两人长得是挺像，但是和记忆中印象完全不一样。 　　虽然他对父亲的记忆不多，但是，还记得他总是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拉手风琴的画面。 　　十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 　　“更生，你们单位这次分房，你有机会吧？” 　　“不知道啊，这都多少年没分房了。我家三口，一直挤在这一间房里，真是不方便啊。” 　　“也是，你家小闺女也十岁了，是不方便。” 　　一起倒痰盂回来的邻居，两人站在门前聊会天，屋里太闷了。 　　“可不是，睡觉没地方，写作业都是在床上支个小桌子。 　　希望这次分房能有我们，不然，这日子难捱。” 　　李更生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毕业生，在单位也算中坚力量。 　　这次分房，他有名额，但是，这事，不能高调。 　　“家家住的都不宽裕，都一样。 　　你家就一个闺女，怎么都好说。你看看我，家里两个儿子，愁的很。 　　对了，你两个侄子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你姆妈没找你闹？” 　　“怎么没闹，她哪天不想着让我出钱出力养侄子。凭什么，我有儿有女，以后还能指望侄子。” 　　李更生可不是愚孝的人，要不然，当年也拿不回这一间房。 　　“你前妻生的孩子也挺大了吧？” 　　“儿子二十一了，女儿也十八九了。” 　　李更生想了一下，十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不过，他也不想知道，没有生活在一起，哪有什么感情。 　　“更生，吃饭了。” 　　“来了。” 　　门口的两个人进去了，李茂业也吃完了，付了钱，离开了。 　　有些人，有些事，适合留在记忆里。 第304章 　　李茂业自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弄堂，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儿时的那个美好片段被现实生活的真实情景取代，再也找不到了。 　　“茂业，你想什么呢？” 　　许梅挥了挥手，大儿子怎么发起呆了。 　　“妈，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 　　对了，妈，这个房子，你不要轻易的卖掉。 　　现在沪市建了很多居民楼，开发了很多楼盘。 　　房子的价格以后只会越来越高，不是现在这点钱就能买到的了。” 　　“会吗？ 　　现在单位都会分房，自己买房子不划算吧？” 　　许梅自从和王建业结婚以后，很少看报纸了，对国家的政策，民生，了解的不多。 　　“现在单位分房，哪有那么容易。 　　这几年很多厂子倒闭，工人下岗，买断工龄的，老百姓对房子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 　　你和王叔叔这样的情况，这个房子留着。将来涨价也好，动迁也好，都是你和凤英的退路。 　　妈，你手里如果还有余钱，有合适的，再买一个也行，等着升值。” 　　李茂业不知道他妈的经济情况，但是，他觉得，现在买房子，比把钱存在银行里合适。 　　“还买啊？ 　　我手里还有这钱，想着给你和凤英结婚用的。” 　　许梅和王建业结婚以后，她的工资基本没怎么动，都存着了。 　　家里的花销，孩子的学费，大多都是王建业出。 　　当然了，王建业有多少财产，许梅也不清楚。 　　两个人各自都有孩子，各有各的心眼和打算。 　　“妈，我打算考研，继续学习。研究生毕业找的的工作和本科毕业是不一样的。 　　所以，三五年内，我是不可能结婚的。凤英年纪也不大，也不着急结婚。 　　与其把钱放在银行，挣那么一点利息，还不如拿来买房子，等着升值。” 　　“茂业，你是不是毕业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许梅听出来了，茂业没有回来的想法。 　　“妈，我学的专业，在沪市发展更好。而且，那边是国际大都市，发展的快。” 　　李茂业没打算回京市，他喜欢沪市，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还有那点父系基因的关系。 　　“我知道了，你自己想好了就行。 　　那你毕业以后，要找个能解决户口的单位。 　　没有户口，以后结婚生子都很麻烦。至于买房子的事情，我再想想。” 　　许梅还是有点担心，房子买到手，会不会赔钱。 　　“妈，你不用担心买了房子会亏。 　　你看看小姨，她买的房子，门市，现在租金多少钱了？” 　　“什么门市，你小姨家还有门市？” 　　许梅知道许笛家有两个房子，一个是现在住的这个院子，还有一个据说是钱奶奶单位分的房子，后来换了一个院子。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还是几年以前，我偶然听见小姨和堂舅聊天，说到过一次。 　　堂舅做买卖的门市，房主是小姨。” 　　“堂舅，许强堂舅？” 　　“嗯，堂舅在秀水街开的服装批发的那一排铺子，就是小姨的。” 　　有一次在外婆家，小姨和堂舅聊天，他无意间听见的。 　　许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现在那么火的秀水街，许笛居然有好几间门市。 　　之前，她觉得自己和许笛相差不多。 　　许笛丈夫是部队首长，王建业是副厂长，都是当领导的。 　　孩子方面，她家茂业的大学是数一数二的，和许笛家几个孩子的大学不相上下。虽然凤英没考上大学，但是，她家凤英长得好看啊！ 　　最重要的一点，她有儿子，许笛没有。 　　没想到，许笛不声不响，置办了这么多房产，租金了不少。 　　“你小姨心眼可真多，自己偷偷买房，我不说和兄弟姐妹说说。” 　　许梅这会忘记了，许笛和她关系可不怎么好。 　　“妈，你不要怨天尤人，小姨说过房子会涨价的事情，我记得呢。 　　那时候大舅大舅母说单位会分房子，自己买房子，是傻子。 　　王叔叔也在，他也说过，未来，房子会涨价的。” 　　李茂业不明白，他妈和小姨的关系怎么处的这么僵，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许梅死不承认，她自己心里清楚，许笛和她关系一般。 　　现在父母还在，有事还能坐在一起说说话。 　　等父母都不在了，她们可能就断亲了。 　　“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了，妈，小姨和小姨父是有本事的人，我们自己能力有限，那就向有本事的人学习。 　　你看小姨家的三个孩子，各有各的出路，和我们不一样。” 　　“这点我不否认，你小姨比我会教孩子。 　　她家三个孩子，老大念军校，有她爸爸的关系，以后前途光明。 　　老二学医，将来京市好的医院，她可以挑着进。 　　老三学的法律，以后公检法各个部门，那还不是想去哪去哪。 　　你小姨夫当兵这么多年，战友多得很，人脉广啊！” 　　这么一说，许梅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小姨父人脉广是一方面，暖暖她们三个自己也很优秀。 　　咱们不比那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以后即使不能和小姨交好，也不要得罪她。 　　你看小舅，堂舅，佳佳姨，她们和小姨关系好，小姨对她们的指点和相助可不是一点半点。” 　　李茂业之前不理解，也不和小姨亲近。在沪市三年，他明白了很多事。 　　可惜，晚了。 　　他以后不回京市发展，影响不大，但是他妈和凤英还在，能好好相处最好，不能，也不要交恶。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房子的事情，你要是觉得可行，趁着这次放假，你自己去看看。 　　大的买不起，几千块钱的院子还行。” 　　许梅这么多年也没攒下多少钱，不到一万块钱。 　　“行，我溜达溜达看看。” 　　说完正事，茂业又想起凤英的事情。 　　十八九岁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多想想事情。 　　他们刚才说事，她就客厅看电视，一点不关心。 　　“妈，凤英你看着点，大姑娘了，不要轻易被人用花言巧语骗了。 　　她长得好看，这不是她的资本，不要选错了路，将来后悔。” 　　李茂业和妹妹感情一般，他说的话，凤英从来不听。 　　小时候让她好好学习，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我知道，她还小，不会让她太早找对象的。” 　　许梅对女儿，也是头疼，凤英根本不听她的话。 　　唉，儿女大了，各有各的想法了。 第305章 　　这个暑假，张朝阳没有安排孩子们去部队训练。 　　最高兴的是轩睿，他一连好几年，寒暑假雷打不动的去部队训练，真是怕了。 　　不过，在部队，他们学会了很多，也深刻认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是错的，有点幼稚又可笑。 　　高考结束了，通知书还没下来。 　　在家也没什么事，轩逸和轩睿约上晨欣，去找圆圆玩。 　　“二婶，圆圆姐呢？” 　　“和同学出去了，刚走，你们没遇到吗？” 　　“没有啊，可能正好错过了。我们还想着和圆圆姐取取经，提前了解一下大学的生活呢。” 　　晨欣报的也是京市的大学，她爸妈不放心她离家太远。 　　当年轩贺考的军校，没办法，而且男孩子比女孩子独立。 　　当然了，暖暖不一样，晨欣没法和暖暖比，不是一个级别的。 　　张大哥夫妻俩私底下聊过，他们张家，朝阳是他们这辈的领头羊。暖暖，是她们那辈的领头羊。 　　轩贺也不错，但是综合考虑，暖暖的路会走的更远，更顺利。 　　这些事，晨欣了不清楚。 　　她自己也不想离家太远，对未知的恐惧占据了心里不多的好奇。 　　“圆圆不在，咱们三个去看电影吧，最近有港城的武打片上映。” 　　出都出来了，轩睿不想就这么回去。 　　“也行，正好京大附近的电影院还不错。” 　　轩逸也同意，天这么热，来回折腾啥。看完电影，再回来，没准圆圆就回来了。 　　“二伯母，我们去看电影，一会再来找圆圆。” 　　“行，去吧，一会再来，晚上在这吃饭。” 　　“好，我们就喜欢在二伯母这里吃饭。” 　　轩睿嘴甜，除了和圆圆斗嘴，和其他人都挺会来事。 　　三个人和太奶奶打了招呼，就往电影院去了。 　　“快点，马上开场了。” 　　轩睿跑得快，先进去买票了。 　　“今天比较幸运，居然不用等。” 　　拿了票，三个人都没来得及买吃的，直接进去了。 　　三人刚坐好，电影就放映了。 　　这几年，港城的动作电影很多，真的挺有意思的。 　　电影里展示的拳脚功夫，看得人热血沸腾，恨不能自己也去武当，少林学上几年。 　　片尾曲响起，电影结束了。 　　“走吧，咱们买点吃的，我又渴又饿。” 　　晨欣她们座位靠后，出去的慢了一点。 　　“行，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轩逸也饿了，他兜里有零花钱，够他们三个吃饭了。 　　“轩逸，晨欣，你们看，前面那个，是不是圆圆？” 　　“圆圆？在哪呢，哪呢？” 　　晨欣和轩逸没注意，前年人不少，哪个是圆圆。 　　“唉呀，就是和那个高个子男生一起走的那个。” 　　轩睿小跑着追了过去，他绝对没看错。 　　“圆圆，圆圆，你等一下。” 　　圆圆和姜淮正在说着刚才电影的剧情，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好像是张轩睿的声音。 　　“快走，快走。” 　　“怎么了，有人喊你。” 　　姜淮也听见了，有人喊晨萱的小名。 　　“你往哪跑，我就说自己没看错吧。” 　　轩睿一把抓住圆圆的胳膊，差一点，就让她跑了。 　　“张轩睿，你松开我。谁要跑了，我没听见你喊我。” 　　圆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就碰见张轩睿了呢。 　　“圆圆姐，真的是你啊？ 　　轩睿哥眼神真好使，我们都没看到你，他离老远就认出你了。” 　　晨欣被轩逸拉着，跑的气喘吁吁的。 　　“你们三个怎么跑这边看电影了？” 　　躲不过去了，圆圆挺疑惑，她们三个怎么过这边看电影了。 　　“我们三个去找你，二伯母说你和同学出去了。 　　圆圆姐，这是你同学啊，长得真好看？” 　　晨欣最后一句话说的比较小声，其他人也听见了。 　　“圆圆，你们俩什么关系，我刚才好像看见你们牵手了？” 　　轩睿其实没看清，就想诈一下她。 　　“你眼花了，需要戴老花镜了。” 　　张轩睿这个大嘴巴，他要是知道自己和姜淮处对象，不用到明天，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真的，我眼神厉着呢。” 　　轩睿有点怀疑，眼神扫来扫去的。 　　“晨萱，这是你的弟弟妹妹？” 　　“我是张晨萱的堂哥，张轩睿。” 　　轩睿赶紧纠正，他虽然比圆圆大了几个月，那也是哥哥。 　　“你好，我是张晨萱师兄姜淮。” 　　姜淮知道晨萱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心里也是无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见光。 　　“师兄？真的？” 　　“比黄金还真。” 　　圆圆白了一眼轩睿，真是的，这会又不傻了。 　　“圆圆，我们要去吃饭。你呢，回家还是有其他事情？” 　　轩逸赶紧接过话，他俩吵起来，没完没了。 　　“晨萱，我们一起吧，那边新开了一家自助餐厅，去尝尝味道。” 　　姜淮本来就打算带着晨萱去吃那家自助的，意外遇到她的兄妹，那就一起吧。 　　圆圆算了一下，她兜里的钱够，也没意见。 　　五个人一起往那家新开的自助餐厅走去，门口的花篮还没撤呢。 　　“走吧，咱们进去吧。” 　　“姜淮，我去付钱。” 　　圆圆可不想让姜淮请客，上次他请客吃的西餐，圆圆还没机会请他吃饭呢，她妈说了，不要随便花男生的钱。 　　“圆圆，我请客。” 　　轩逸也不同意让圆圆师兄请客，不好。 　　“晨萱，我有代金券，不用就过期了。” 　　姜淮拿出好几张代金券，这是他哥给他的。 　　“那下次我请你吃西餐，你不能抢着付钱了。” 　　“行，下次让你请。” 　　姜淮看出晨萱的认真，也赶紧认真的答应着。 　　五个人给了代金券，一起进去了。 　　这是一家自助烤肉店，东西还挺多，也够新鲜。 　　五个人找了一个大桌，开始去拿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不要拿太多，吃什么拿什么，吃多少拿多少，不要浪费。” 　　圆圆赶紧叮嘱一声，浪费是不可以的。 　　“知道，知道了，我们可不想被罚。” 　　轩睿因为浪费粮食的事情，被他二伯狠狠的惩罚过。 　　“姐，你尝尝，这个小吃味道不错。” 　　晨欣喜欢吃零食，先挑了一些小吃。 　　“嗯，是挺不错，你不要吃太多，一会吃点饭。” 　　“我知道，不会吃太多的，我怕胖。” 　　晨欣十八岁了，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二了，她不想再胖了。 　　几个人拿好东西，开始烤肉。 　　“圆圆，暖暖姐什么时候回来？” 　　轩逸报了军校，想问问暖暖姐军校的生活。 　　“八月初，建军节之后。” 　　前几天她爸说的，她大姐训练要结束了。 　　“那挺好的，也能在家待二十多天呢。” 　　“圆圆，团团呢，整个暑假都在那个诊所帮忙吗？” 　　轩睿真是佩服暖暖和团团，怎么这么爱学习，不累吗？ 　　“应该是，团团要学中医，她师傅给她留了很多作业呢。” 　　圆圆感觉团团的中医书籍，比她的法律条文都多。 　　姜淮听着几人聊天，也了解到了一些晨萱家的事情。 　　她们家兄弟姐妹感情挺好，相处的很随意，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第306章 　　“姜淮，我们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电话联系。” 　　圆圆比了一个ok的手势，和轩睿他们三个一起往家走了。 　　“圆圆，你那个师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什么意思不意思的，张轩睿你不要胡说八道。” 　　圆圆现在真想把他的嘴缝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嘴了似的，嘚啵个没完。 　　“没有就好，你才多大，要学会保护自己。我跟你说，现在的男生都不靠谱。” 　　“也包括你吗？” 　　“也包括我，我也不怎么靠谱。” 　　轩睿自诩是哥哥，势必要保护妹妹们不被骗。 　　“晨欣，你也一样。上了大学，和男同学保持距离，不要过早的处对象。” 　　圆圆和晨欣相视一眼，一起扑向轩睿，要收拾他。 　　轩睿一看势头不对，拔腿就跑。 　　几个人笑着，闹着跑回了家。 　　晚上，团团回来，轩睿还欠欠的和她说了圆圆师兄的事情。 　　“团团，我真的觉得，那个姜淮不怀好意。等暖暖姐回来，你们要好好问问圆圆，这事不能掉以轻心。” 　　“圆圆应该不会说谎，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咱们圆圆还是很可爱的。 　　等大姐回来了，我们侧面了解一下。” 　　团团觉得圆圆不可能这么早处对象，但是，有人接近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轩睿他们三个在这里住了几天，几个人一起陪着太奶奶聊天，又去后院菜地干活，收拾鸡粪，没有闲着。 　　一晃，到了八月了。 　　暖暖是五号到的家，这一个暑假，又晒黑了不少。 　　“大姐，你们学校不允许擦护肤品吗，你怎么晒得这么黑？” 　　圆圆感觉自己和大姐是两个国度的了，她脖子以上是非洲的。 　　“哪顾得上，训练完，冲个凉就睡觉了。” 　　暖暖也没办法，真的没有耐心护肤。 　　“行了，在家这段时间，我来给你做护肤。之前团团按照古方，自己配了一些护肤品，效果不错。” 　　“那就谢谢了！” 　　只要不让她自己动手，其他的都无所谓。 　　“对了，大姐，你房间里有一个包裹，昨天到的，来自大洋彼岸。” 　　“知道了。” 　　暖暖没着急回屋，这段时间的训练太累了，只想好好歇歇。 　　晚上，团团喊她大姐一起去睡觉。 　　上大学以后，暖暖她们三个都搬去了厢房，一人一间房。 　　“大姐，今晚咱们一起睡，一起说说话，我明天休息。” 　　“行，我一会就来了。” 　　暖暖在拆包裹，司徒洛寄过来了。 　　打开，里面有一些杂志和资料，关于计算机的，都是国外的一些研究。 　　这些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要找齐这么多书籍，资料也不容易。 　　除了学习用的，居然还有一套化妆品，瓶瓶罐罐的好多个，暖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都是怎么用的。 　　剩下的就是吃的了，各种各样的，不老少。 　　暖暖挑了几样，一会和团团圆圆一起吃。 　　明天再给太奶奶还有爸爸妈妈拿，现在太晚了，她们睡前不吃东西。 　　“给你们尝尝，司徒洛寄过来的。” 　　暖暖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她不习惯床上放东西，尤其是食物。 　　“大姐，你现在和司徒哥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恋人？” 　　圆圆拿起一块奶酪，包装不错。 　　“我们也没说的太具体，他走的时候说等毕业以后再确定关系，让我先想想。” 　　暖暖也理不清，她和司徒洛太熟了。不过，她不排斥就是了。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圆圆八卦兮兮的看着她大姐，难得的，她大姐有不果断的时候。 　　“你和姜淮处多长时间了？” 　　“没多长时间，我们就试试。” 　　圆圆说完就傻眼了，团团这人太狡猾。 　　“姜淮是谁？圆圆，你处对象了？” 　　“大姐，小点声，小点声，别被爸爸听见了。” 　　圆圆都想去去捂她大姐的嘴了，可惜，她不敢。 　　“这么说，你真的处对象了？” 　　“嗯，就先试试，试试？” 　　圆圆偷瞄了一眼外面，拍了拍胸口。 　　“团团，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张轩睿？我处对象的事情，除了妈妈，没人知道，我们学校的同学都不知道。” 　　圆圆一想，就知道是张轩睿那个大嘴巴。 　　“轩睿只说那个姜淮对你有意思，让我们问问你。 　　不过，你对对象的事情，咱妈也知道了？” 　　也是，她们三个，从小到大，就没瞒过她妈任何事情。 　　“嗯，我和妈妈说了，妈妈说让我不要忘了健康教育。” 　　圆圆其实也没想瞒着大姐和团团，就是没想好怎么说呢。 　　“姜淮是你们学校的？” 　　暖暖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团团也想知道。 　　“我们法学院的师兄，九月份开学读研一。” 　　“那就是比你大三岁，性子怎么样？” 　　“性子比较严肃，人比较沉稳，我说的话，他能明白，很会照顾人。” 　　圆圆想着姜淮的优点，相处两个多月了，她觉得挺好的。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管着吗，那时候，还想着要反抗大姐呢？” 　　团团不理解圆圆处对象的感受，但也不反对，都上大学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不是被大姐管习惯了吗，也不反感了。主要是姜淮很厉害，他去国外做过一年的交换生，又直接保研的。 　　学习好，还会弹钢琴，体育也很好，我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给我答案。” 　　比起那些咋咋呼呼的幼稚男生，圆圆更喜欢这种稳重的，像她爸爸，像她大姐。 　　“听起来还不错，你刚才说的试试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又没处过对象。就和姜淮说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万一处几天觉得不合适，分开了，会很麻烦。 　　姜淮是我们法学院的校草，老多女生喜欢他了。” 　　圆圆可不想到时候被人议论纷纷，说她被抛弃了。 　　“是吗，有多帅，和司徒洛比，谁帅？” 　　团团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至今为止，她见过的男生，司徒洛是最好看的。 　　“不分伯仲，他俩不是一个类型的。 　　司徒哥那是俊美，美占主体。 　　姜淮是帅气，硬朗。” 　　“行，你自己喜欢就好。就像妈妈说的，不要忘了健康教育，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暖暖也没觉得圆圆处对象我什么不对，很正常。 　　“大姐说的对，生理卫生，用不用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不用，真的不用，我记忆犹新。” 　　圆圆想着团团说过的生理卫生，虽然过去好多年了，依然历历在目。 　　姐妹三个，躺在一个床上，说着彼此遇到过的人和事，聊了很晚。 　　第二天都没事，可以睡到自然醒。 第307章 　　“暖暖她们三个都没起来呢？” 　　“暖暖起来了，去跑步了。 　　团团圆圆还在睡，可能昨晚聊天聊的太晚了。” 　　许笛昨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三个孩子还没睡觉，屋里还有说话声呢。 　　“媳妇，我怎么感觉她们三个有事瞒着我呢？” 　　“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许笛强装镇定，圆圆的事情，她可是答应了，不告诉朝阳的。 　　主要是许笛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孩子年纪还小，大学还没念完呢，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要是朝阳知道了，他就不会淡定，私下里指定会把人家查个底掉。 　　以后能不能成还两说，没必要弄得兴师动众的。 　　“是吗，是我想多了吗？” 　　张朝阳挺相信自己直觉的，算了，媳妇都说没事了，应该是没事。 　　几个孩子，他照顾的少，都是小笛照顾的，孩子有事不会不和她说。 　　没一会，暖暖回来了。 　　“昨晚睡得那么晚，早上怎么还起来了？” 　　“习惯了，到点就醒，哪怕晚上睡两个小时。” 　　暖暖去洗漱，她饿了。 　　吃完饭，张朝阳去上班了，许笛陪着奶奶去附近溜达。 　　“大姐，几点了？” 　　“九点多了，起来了就去洗漱，饭菜在厨房呢。” 　　“好，我知道了。圆圆这家伙真能睡，她别去当律师了，和妈妈一样当个老师得了。不能起早又不能熬夜，当老师最适合。” 　　团团觉得圆圆天生就是享福的命，一天啥事不过心，能吃能睡的。 　　暖暖觉得团团说的挺对，她家圆圆最适合安逸的生活。 　　被吐槽的圆圆睡得正香，姐姐们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见。 　　在家休息了一天，团团继续去诊所帮忙了，暖暖和圆圆在家，没有出去，太热了。 　　八月以后，大学通知书陆续的到了。 　　轩逸没考上军校，进了公安大学，学的刑事科学技术专业。 　　轩睿吊着车尾进了石家庄铁道学院，在河北省。 　　他自己很满意，他外公，舅舅和爸爸都在铁路部门。朝廷有人好做官，他对未来要求不高。 　　晨欣考的是外国语学院，学英语。 　　她觉得能说一门流利的外语很酷，很不一般。 　　许安欣超常发挥了，考上了一个本科，不过不在京市，在外地。 　　许笛这几天，接到的都是报喜的电话，升学宴也是参加了不少。 　　她家这边和朝阳这边，大一些的孩子都高中毕业了，剩下的就是许强他们几家的孩子了，基本都是八零后了。 　　有时候想想，命运挺神奇的，自己上辈子也是八零后。 　　这辈子呢，她的孩子都是七零后生人，整整差了好几十年。 　　八月中旬以后，团团就不去医馆帮忙了，她师傅留了不少作业，都是需要记忆的。还有她自己本身学习的临床医学，要完成的作业也很多。 　　姐三个都不出去了，家里倒是热闹了不少，钱奶奶听着孩子们的说话声，心里高兴。 　　天气热，除了要去上班的张朝阳，其他人都窝在家里。 　　许笛买了西瓜，放在地窖里，吃的时候，非常凉爽。 　　在家吃着西瓜，翻着书籍，一人找一个舒适的位置窝着，这样的日子神仙也羡慕。 　　好日子过了没几天，暖暖就要离开了，快开学了。 　　“大姐，一会我请你们去吃西餐。” 　　“团团，咱俩一起吧，一人出一半的钱。” 　　圆圆的钱虽然没有团团多，她喜欢漂亮的东西，总和同学一起去逛街。 　　每次出去，多多少少都会买点东西。所以，她的零用钱消耗的比较快。 　　“得了，我请你们俩吧。” 　　“谢谢大姐！” 　　圆圆和自家大姐一点不客气，她大姐可是最有钱的主。 　　团团虽然不去逛街，但是她买书，买药材做实验，花的也不少。 　　她大姐不一样，在军校基本没时间出去逛街。 　　军校里，衣食住行基本不花钱，书籍买的我不多。最重要的，她大姐奖金多啊！ 　　“你们两个，零用钱花的差不多了吧？” 　　“知我者，大姐也。 　　大姐，我们去京大附近的西餐厅，新开没多久，味道不错。” 　　上次姜淮请她去过，挺好吃的。 　　“那正好，离得近，方便。 　　问问咱妈她们去不去？” 　　圆圆不出钱，得出力，赶紧去问妈妈她们。 　　“吃西餐？不想去。奶奶，暖暖请客吃西餐，你去不去？” 　　“不去，我不喜欢洋人的玩意。” 　　钱奶奶吃过西餐，没留下好印象。 　　“我们都不去，你们三个自己去吧。” 　　许笛也不喜欢吃西餐，总感觉吃不饱。 　　“大姐，妈妈她们不去，咱们走吧。” 　　“行，走吧，换衣服去。” 　　姐三个换了衣服，穿的是圆圆买的裙子，一样的款式，不同的颜色而已。 　　“真的要这么穿？” 　　“大姐，挺好的，你多长时间没好好装扮一下了。 　　再说了，我都买了，不穿浪费。” 　　“行吧，走。” 　　暖暖也不想扫兴，跟着两个妹妹出门了。 　　进了餐厅，服务生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座位。 　　“大姐，团团，你们看看想吃什么？” 　　圆圆把菜单递给她们两个，让她们先点。 　　三个人刚点完餐，正在研究，会不会有人点歌，感觉有人走了过来。 　　“晨萱，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淮，你怎么过来了？” 　　圆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姜淮。 　　“我陪朋友过来吃饭，上次来过，觉得味道还不错。 　　这是你姐姐，不介绍一下吗？” 　　姜淮看着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和圆圆长得很像，应该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另一个，看气质，应该是她那位念军校的大姐。 　　“啊？拿什么，这是我大姐和团团。 　　大姐，团团，这是姜淮，我和你们说过的。” 　　圆圆感觉自己有点懵，她刚刚想起来，大姐和团团知道她处对象的事情了。 　　暖暖和团团也站起来打了招呼，先不管他人怎么样，礼貌不能缺失。 　　“姜淮，三位美女，哪个是你女朋友。” 　　刚刚去了洗手的人过来了，看见自己的朋友在和三个美女说话，他猜测，可能是遇到这家伙的女朋友了。 　　姜淮啊，一个洁身自好，和圈子里很多人都不一样的异类，居然也处对象了。 　　“周子奇，这是我女朋友张晨萱。” 　　“晨萱，这是我朋友周子奇。” 　　姜淮给双方做了介绍，他没想到，晨萱把他们的事情跟姐姐们说了。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你好。” 　　晨萱也打了招呼，真是意外的一天。 　　“姜淮，你陪你朋友吧，我和姐姐们都点完了。” 　　“行，我知道了。” 　　姜淮拉着好奇的周子奇去另一边的座位，不让他说废话。 　　晨萱她们三姐妹一起，应该不希望其他人打扰。 　　圆圆也松了一口气，猝不及防的遇见，她怕大姐和团团尴尬。 　　其实，暖暖和团团一点也不尴尬，还挺遗憾，没有坐一起吃。她们也可以近距离的观察一下，给圆圆把把关。 第308章 　　圆圆她们吃完饭去结账，毫无意外，姜淮已经付过了。 　　“大姐，你们先去外面等我一下，我去和姜淮说句话。” 　　“行，这个给你。” 　　暖暖塞给圆圆两张百元大钞，她们刚才一顿饭，吃了小二百，也算高消费了。 　　毕竟，现在工人一个月才挣四五百块钱，她们吃了一个工人三分之一的工资。 　　“姜淮，我们吃完了，要回家了，这个给你。” 　　圆圆把两张一百块钱塞进姜淮手里，她的家教不允许她随便占别人的便宜，即便那个人是她男朋友。 　　“晨萱，你跟我不用分的这么清。难得遇见你的两个姐姐，我请她们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 　　姜淮不差钱，他虽然是学法律的，但是，他曾经投资过一个小生意。 　　大二的时候，他发小想做点小买卖，资金不够。 　　他把自己的所有积蓄，一万块钱投了进去，那是他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奖学金，比赛得奖金。 　　没想到，生意不错，本钱回来了，还分了红。 　　所以，他平时花的，都是他自己的钱。 　　“没到时候呢，今天是我大姐请客，她不缺钱。 　　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姐还在外面等我呢，开学再联系。” 　　圆圆没给姜淮反应的机会，小跑着出了餐厅，留下无可奈何的姜淮和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周子奇。 　　“没想到啊，你姜淮也有这天。之前那么多女孩子扑向你，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了。这个女生不错，眼神纯净。” 　　周子奇爷爷也是大院的，伯父在体制内，他爸下海经商，家里条件不错。 　　他和姜淮不一样，他不是长子，不用承担责任，只要管好自己，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行。 　　他们这个圈子，要不是像姜淮一样的，能力出众，洁身自好的。 　　要不就像他这样，能力一般，没有什么人生目标，混吃等死的。 　　“晨萱当然不一样，她是我未来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姜淮心里认定了晨萱，不会轻易改变。 　　“哥们，你认真的。那姑娘家什么背景，你家知道你的想法吗？” 　　周子奇不再吊儿郎当，坐直身体，一脸严肃。 　　他们平时处对象，家里不会过问。但是，结婚，那可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不太清楚，她妈妈是京大老师。我家里怎么想的跟我没关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子奇，我不是我大哥，他需要家里的助力，想要继承家业，就不得不听从家里的安排。我将来，不会遵循家里的安排进公检法部门。 　　我学的是国际经济法，以后，要开自己的律所。” 　　姜淮没打算听从家里的安排，他有自己的想法。 　　“你牛逼，偷偷把路想好了，你在国外那一年没少吃辛苦吧？” 　　“还行，挺过来了。” 　　姜淮不能说自己的一切和家里没关系，但是他选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我是不行，吃不了苦，唯一的用处就是用婚姻换取一辈子的吃喝不愁。” 　　周子奇除了羡慕，感叹，其他的就没了。他自己是什么性子自己清楚，别惹祸，做个富家少爷，就算是报答他爸妈了。 　　“你自己开心就好。” 　　姜淮没觉得周子奇这样有什么不好，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不用比较。 　　圆圆她们呢，吃了好吃的，心情愉快的回家了。 　　至于姜淮的事情，她们没有说什么。短暂的接触，感觉人还不错，慢慢了解。 　　没两天，暖暖坐车离开了，学校也快开学了。 　　轩逸和轩睿他们也准备去报到了，对于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轩贺十一参加部队的集体婚礼，他在家属院分了两间房，也布置好了。 　　他的部队不在京市，但是离得也不远。 　　女方是他们军区的军医，两个人即将组成自己的小家了。 　　许笛特意给轩贺打了电话，问问他家里还缺什么。 　　“二婶，家里东西都置办好了，没什么缺的了。” 　　“你们动作还挺快，冰箱，彩电，洗衣机都有了？” 　　许笛原本计划给他买一个大件，这么多年，轩贺和她们一直很亲。 　　“二婶，都买了，冰箱和彩电是我爸妈准备的，洗衣机是南瑶父母买的。 　　二婶，你给我们准备一些床上用品吧。南瑶最近工作忙，我们没来及去买。家属院附近的质量一般。” 　　“那行，我给你们准备。 　　你们两个房间的床都是一米八的吗？” 　　“不是，另一个房间做书房，没有准备床，只有大卧室有一张一米八的床。” 　　轩贺和南瑶商量过，两家离的都不远，几乎没有人过来他们的小家住宿。 　　与其放一张用不到的床，还不如弄成书房，两个人都能用。 　　“那行，我知道了，南瑶有什么喜好？” 　　“二婶，南瑶喜欢素雅一点。” 　　和自己二婶，轩贺一点不外道。 　　“行，我知道了。我给你们准备好，到时候，让你二叔给你送过去。” 　　“谢谢二婶，我最近也忙，十一之前，没有时间回去了。” 　　挂了电话，许笛想着周末休息，让圆圆陪她去买。 　　这几年，京市开了不少大营购物商场，有专门卖床上用品的地方。 　　周末，圆圆和许笛一起出发了。 　　“妈妈，你打算买几套啊？” 　　“一套红色的，结婚当天用。再买三套素雅一些的，留着他们平时用。 　　现在有卖现成的被褥了，不用都做成那种大厚的棉被，不实用。 　　棉被做两条双人的，两米乘两米二的，再买一条羽绒被和一条蚕丝被。” 　　因为是结婚用的，买东西都要双数不能单数。 　　“行，有计划就好，咱们先去裁缝铺，先把棉被做了。” 　　“嗯，也不知道商场有没有这么大的被罩？” 　　“找找，应该能有。” 　　许笛和圆圆逛了一小天才把需要的东西买全，棉被要过几天才能取。 　　“妈妈，我觉得现在的东西都好看，等我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多买几样。” 　　“行，到时候，妈妈给你准备。” 　　圆圆是真的喜欢家居用品这边的东西，看着就舒服。 　　“唉，我才大二，离结婚远着呢。大姐和团团都要考研，我也不能落后啊！ 　　妈妈，你说，我以后争取留校当老师怎么样？” 　　“不想当律师了？” 　　许笛挺纳闷，这孩子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觉得律师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要向很多事情妥协。 　　我呢，喜欢享受，不喜欢吃苦，老师的职业挺适合我的。 　　环境相对单纯，没有太繁杂的人际关系。长大以后觉得还是小时候好，简单而又快乐。” 　　圆圆从小是家里的开心果，一直活的无忧无虑。 　　“不着急，你才大二。如果以后想法不变，妈妈也支持你。” 　　“妈妈，你真好！” 　　圆圆感性了一会，又兴高采烈的说起学校的事情。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这样也挺好，活的简单快乐！ 第309章 　　轩贺的婚礼在十一，部队举办集体婚礼，意义非凡。 　　九月中旬，许笛定做的床上用品也做好了，许笛让张朝阳给送过去。 　　张朝阳没回来，他的勤务兵开车回来的。 　　“嫂子，首长临时有事，回不来，让我送你过去。” 　　张朝阳之前的警卫员齐超退伍了，这是新来的小胡，胡杨。 　　“行，辛苦你了小胡。” 　　许笛见怪不怪了，张朝阳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大周末有事，实属常态。 　　“嫂子，不辛苦，咱们走吧。” 　　小伙子年纪不算大，比暖暖要大几岁，已经入伍七八年了。 　　许笛和轩贺约好了，装好东西，直接去了他所在部队的家属院。 　　“二婶，我来拿。” 　　“一人拿点，东西多，你一个人也拿不了。” 　　轩贺在楼下等半天了，他二婶第一次过来，害怕她找不到。 　　“南瑶呢，没休息？” 　　“本来上午能休半天，医院有事情，又被叫走了。” 　　轩贺也理解，医生职业所在，尤其南瑶还是外科医生。 　　“都一样，你二叔也是临时有事回不来。” 　　许笛她们三人一人拿一些，一趟就搬上去了。 　　“嫂子，我在楼下等你。” 　　“行，小胡，我一会就下去。” 　　许笛把东西打开，告诉轩贺哪个和哪个是配套的。 　　“二婶，你怎么买这么多？” 　　轩贺刚才往上搬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以为做的棉被占地方，没想到，还有羽绒被和蚕丝被，那可不便宜。 　　“看着好，就买了。 　　花色是圆圆挑的，也不知道南瑶喜不喜欢。这个羽绒被和蚕丝被尽可能不要水洗，都配了被罩了。 　　还有窗帘，也顺道给你们准备了，主要是现在的东西，好看又实用。” 　　看着这些东西，别说圆圆喜欢，她也喜欢啊！ 　　“谢谢二婶！” 　　“行了，跟我客套什么。有时间，带着南瑶回去看看你太奶奶。 　　你们婚礼那天，你二叔过不来，我带着团团圆圆和你太奶奶过来。” 　　许笛再一次感慨时间过的快，想当年那个还没到她腰的小男孩，现在，已经长大了，要结婚了。 　　“嗯，有二婶就行。” 　　小时候，爸妈离婚以后，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要是二婶是他妈妈该有多好。 　　“小胡还在楼下等着，我先回去的，有事往家里打电话。” 　　“知道了，二婶，我送你下去。” 　　轩贺送走他二婶，上楼收拾东西。 　　两室一厅的房子，小卧室不太大，但是他们两个人，住着也不错了。 　　中午，南瑶一身疲惫的回来了。 　　“轩贺，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 　　“赶紧洗手吃饭，累了一上午，饿了吧？” 　　轩贺把菜端上桌，开始盛米饭。 　　“嗯，真的饿了。 　　不过，幸运的是病人救过来了。” 　　南瑶比轩贺大一岁，毕业三四年了，现在是主治医师了，今年刚转的。 　　“那就好，救过来就好。 　　先吃饭，吃完饭看看二婶买的床上用品，你应该会喜欢，圆圆的眼光很好的。” 　　“好，先吃饭，我肚子已经叫半天了。” 　　小夫妻亲亲热热的吃了一顿午饭，吃完又一起收拾厨房。 　　“轩贺，我们要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相互理解，相互支持，让我们的孩子生活在温馨和谐的家庭中。” 　　“好，一定会的。” 　　轩贺父母离异，南瑶爸妈倒是没离婚，但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她和哥哥是在父母的争吵声中长大的。 　　如果不是遇到轩贺，她感受到他的那份用心，她打算单身一辈子，不结婚的。 　　她不想重蹈覆辙，过着她父母那样的生活。 　　“走吧，看看二婶给准备的东西，你心情会很好。 　　我二叔二婶的婚姻是我羡慕的，家里氛围也好。” 　　轩贺把东西展示出来，四套床单被罩，除了那套大红的，其他三套都是素雅的。 　　“真好看，二婶怎么买这么多？” 　　“两条棉花的双人被，一条蚕丝的，一条羽绒的双人被，都配了四件套。 　　还有窗帘，二婶说看着好看。” 　　轩贺把东西都展示一遍，喜欢，真的很喜欢，看着心情就好。 　　“二婶对咱们真好！” 　　“嗯，我小时候，在二婶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呢。 　　那时候真的开心，一点也不觉得那不是自己家。 　　每天陪着暖暖，她小时候很可爱。” 　　轩贺想起那段生活心里就愉悦，都说小孩子长大以后会忘记儿时的记忆。 　　但是，他就记得很多，不管好的，坏的，都记得。 　　两个人一起动手，把窗帘按上，又把被罩套上，床单铺上。 　　他们领了结婚证，但是，还没住到一起，各自住宿舍呢。 　　十一很快就到了，张朝阳部队有事，许笛和团团圆圆带着奶奶去参加婚礼了。 　　轩贺是他们这一辈最大的孩子，张大哥夫妻，晨欣都盛装出席了。 　　许笛她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 　　他们登记好信息，进去找大哥大嫂他们了。 　　“奶奶，你慢点。” 　　“好，我知道。 　　小笛，你说对了，我得好好活着，好好看着祖国的变化。” 　　钱奶奶一路走过来，看着不一样的军营，真是变好了。 　　“奶奶，你就要这么想。 　　每天都在变化，一年比一年好！” 　　和张大哥一家汇合以后，她们去了观礼区。 　　家属来了不少，都是满脸喜色，带着祝福。 　　“妈妈，仪仗队出来了，是不是要开始，咱们能看见轩贺哥吗？” 　　圆圆激动的拉着她妈妈的胳膊，穿着制服的战士真帅！ 　　“应该能看见，别激动，控制你的音量。” 　　怎么感觉她家圆圆比新人还激动呢，真怕她一毕业就把自己嫁了。 　　“我知道了，我小点声，小点声。” 　　仪仗队，军乐团过去以后，新人紧随其后出来了。 　　穿着军装的男人真的很帅气，笔挺的军装，让他们看起来值得信任。 　　新娘子穿的都是红色的裙子，盘着头发，面若桃花，漂亮。 　　“太奶奶，快看，轩贺哥和嫂子！” 　　“嗯，看见了，真好！” 　　老太太今天特意戴了老花镜出来，就是要看的清晰一些。 　　一对对的新人走过去，他们对即将到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婚礼仪式没那么复杂，有司仪控场，进行的有条不紊，没有乱。 　　婚礼结束之后，新人带着家属去看新房了，让家人放心。 　　“轩贺，瑶瑶，我们要回去了，你们休息了，去家里。” 　　“知道了，二婶，等休息的时候，我们回去。” 　　轩贺知道太奶奶年纪大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了，累了。 　　一会，他们要和双方父母家人吃饭，二婶她们要先回去。 　　许笛也怕奶奶身体不舒服，一行人先回家了。 　　还好，奶奶睡了一觉，没什么事。 　　轩贺的婚礼结束之后了，接下来，这几个孩子，谁先结婚，那就说不准了。 第310章 　　十一以后，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后院的秋菜收了，白菜，萝卜，土豆都放进地窖了，酸菜也腌上…… 　　许军寄过来不少南边的干菜，海货，丰富了许笛家的餐桌。 　　这时候大棚蔬菜还没有那么普及，许笛空间倒是能种，就是不好找借口。 　　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条件好了，重点是张朝阳经常回家了，许笛已经很久没进空间了。 　　除了偶尔往里放钱，拿点参须出来熬鸡汤，其他时候，空间就是一个摆设。 　　马上九四年就要过去了，许笛明年四十二岁，到了关键的一年了。 　　上辈子，在四十二岁的秋天，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希望这辈子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还没活够呢。 　　许笛自己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没问题，很健康，她心安了不少。 　　暖暖大四了，在为考研做准备。 　　团团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学习上了，天冷了以后，回家的次数也少了。 　　一周就休一天，来回折腾没必要。 　　许笛不记得是从哪一年开始实行双休的，隐约记得是九十年代，具体的时间想不起来了。 　　圆圆倒是常回来，她和姜淮相处的挺融洽的，许笛在学校的时候，见过一次，男孩子长得是真好看。 　　不是那种奶油小生的长相，很杨刚帅气，五官恰到好的融合在一起，看着舒服。 　　从校园到婚纱的浪漫，不知道圆圆她们能不能修成正果。 　　天气冷了，老年人不好过。 　　北方的天气寒冷，很多人都会关节痛，气管不好，咳嗽，这些常见病，不会死人，但是也挺遭罪。 　　奶奶不咳嗽，但是腿上的疾病无药可治，只能缓解。 　　幸好家里有热炕，奶奶还能舒服一些。 　　过日子，就是这些家长里短。 　　入冬以后，许母病了一场，在医院住了几天院。 　　许母生病的事情，没人告诉许笛，是许大哥夫妻照顾的。 　　当时说好了，他们住在父母家，要照顾父母。 　　这事还是林薇说起，许笛才知道。 　　“许笛，我听许梅说，你大哥大嫂现在挺忙的。 　　你大侄子的孩子放在他们那照顾，你大嫂办了内退，现在在家照顾老人孩子。” 　　“我大嫂的事情我听说了，她们医院和别的医院合并了，上班离得远了，她选择内退了。 　　她今年四十四岁，早退了几年。” 　　许笛有一次去看她妈，听说的。 　　“现在退了，有点不合适。” 　　林薇也想退休，她们单位也是那样，半死不活的。 　　“那也没办法，上班离得远了，不想折腾，就选择内退了。 　　我大嫂非常稀罕她孙子，在家看孙子，高兴着呢。” 　　因为许大哥她们搬回去和父母一起住，许笛回娘家的次数也少了。 　　不过，每次回去看望父母，都能看见她大嫂抱着孙子哄着，满脸知足。 　　“计划生育以后，一家只能生一个了，男孩子还是比女孩子受欢迎。” 　　林薇从小到大都很受宠，哪怕是现在，她女儿都上大学了，她爸妈还是很惦记她。所以，她不能理解那些重男轻女的人，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需要继承，非想要一个儿子。 　　“想不开啊，很多人都是秉着一步踢一脚还是儿子好的想法。” 　　“那是没踢疼，踢疼就知道好不好了。我们服装厂家属院有一户人家，生了三个女儿，最后才生出一个儿子，惯的不像样。 　　三个女儿结婚，要的彩礼一分没给女儿带走，都留给儿子了。 　　到头来怎么样，生病了，躺床上了，儿子撒手不管了。 　　吃喝拉撒，都是三个女儿在管着，死的那天都没闭上眼睛。” 　　妯娌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正事，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聊的挺开心的。 　　“铃……” 　　“这个时间，谁打电话过来？” 　　张朝阳出差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弟妹，你大嫂是不是在你家呢？” 　　“大哥，嗯，在呢，你找我大嫂？” 　　许笛没想到是张大哥，他很少打电话到家里，一般有事都是打到张朝阳办公室。 　　“咱妈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急救。朝阳不在，你们赶快过来一趟。” 　　“好，好，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许笛挂了电话，看向林薇。 　　“你大哥打过来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晨欣还是轩贺？” 　　“孩子奶奶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急救，大哥让咱们过去。” 　　许笛懵了一下就回过神了，赶紧去换衣服。 　　她上次见张母还是轩贺结婚的时候，那时候人还很精神。 　　自从朝恒夫妻不让张母管孩子以后，她开始出去旅行了。 　　跟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同事，隔三差五的出去溜达。 　　这几年，据说去了很多地方。 　　她们关系一般，和奶奶也处不来，一年到头，也不会来这边两次。 　　张父张母各自有退休金，各有各的消遣，互不干涉，倒也相安无事。 　　许笛没想到，她会出车祸。 　　妯娌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张朝恒两口子，张朝茹和张大哥还有张父都在了。 　　“朝朗，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具体情况不清楚。她们坐的客车翻了，不少人都受伤了。” 　　张朝朗也是接到他爸的电话才赶过来的，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爸，这几年，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妈。要是你多关心她，她能总出去旅游吗？不出去旅游，就不会遇到车祸，呜呜……” 　　张朝茹朝着张父埋怨，她害怕她妈过不了这关了。 　　刚才来的时候，她看见好多人都受伤了，伤的都挺重。 　　“你怨我干什么，谁能想到你妈会遇到车祸。这几年，她玩的很开心，都乐不思蜀了。” 　　张父觉得冤枉，周红自己要出去旅游的，一走就十天半个月，家也不管。 　　他不会做饭，一个人糊弄着吃饭，还要自己洗衣服，他还觉得冤呢。 　　“行了，都别吵了，里面还在手术。” 　　张朝朗朝着张父和朝茹吼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说那些有什么用。 　　“爸，你来的时候，医生怎么说的？” 　　“就说情况危急，需要马上手术，让我签同意书。 　　之后就进手术室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张父也七十出头了，身体虽然不错，但是反应能力和记忆也不如以前了。 　　“大哥，咱妈不会有事吧？” 　　张朝恒心里紧张，他害怕，他怕他妈就这么没了。 　　几个孩子中，他妈对他最好，最向着他。要不是因为孩子的问题，他们也不能闹掰了。 　　手术室外，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着，希望一切顺利，平安出来。 第311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许笛和林薇站在一起，她们和张母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这个时候，也是希望她手术顺利。 　　毕竟，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了，张母身体一直不错，尤其这几年，不管闲事了，没事就出去溜达，身体没啥毛病。 　　“大哥，是不是完事了，灯熄了，咱妈要出来了吧？” 　　张朝茹喊着，其他人也赶紧围了过来。 　　手术室的门开，穿着手术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 　　看着焦急等待的家属，医生在这一刻也很无奈。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患者肋骨多处骨折，有一根插进来肺部。” 　　医生轻轻的鞠了一躬，人送来的太晚了。 　　“呜呜……” 　　张朝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不相信，她妈妈走的时候还说两天就回来。 　　“妈，妈……” 　　张朝恒和张朝朗也有点不能接受，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张父也蔫了，一家人在手术室门口放声痛哭。 　　许笛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生命真的很脆弱。她想着，这事，和不和奶奶说呢。 　　“林薇，你和弟妹把朝茹扶起来，咱妈的后事还要办。 　　朝恒，你去联系殡仪馆，我去联系墓地的事情。 　　朝茹，你去给妈收拾衣服，还要有告别仪式呢。” 　　张朝朗安排着后面的事情，她妈走的突然，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知道了，大哥。” 　　张朝恒出去了，医院有殡仪馆的联系方式。张朝朗和张朝茹进去了，想看看妈妈的最后一面。 　　许笛没有进去，她对医院很抵触，尤其手术室。 　　林薇她们在外面陪着张父，他状态也不太好。 　　等殡仪馆的人来了以后，医院这边的事情完结了，她们又都跟着去了殡仪馆。 　　张朝阳不在，联系不上。 　　张母的丧事要怎么办，她没有发表意见，听其他三人商量。 　　需要平摊费用的时候，她不会推脱。不管怎么样，这是张朝阳的亲生母亲。 　　张朝茹回去取了她妈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给张母整理了仪容，明天，要有一个告别仪式。 　　殡仪馆这边的事情办妥了，许笛和张大哥他们说了一声，她回家了。 　　还要通知团团圆圆，明天过来参加告别仪式。 　　“二嫂，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 　　奶奶那边，先瞒着吧，她年纪大了。” 　　“我知道，有事打电话。” 　　许笛也没打算告诉奶奶，九十多岁的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瞒着点比较好。 　　“二嫂，我二哥呢，他知道我妈没了吗？” 　　张朝茹眼睛都哭肿了，嗓子也哑了。 　　“你二哥不在京市，我也联系不上他。” 　　“你是联系不上还是不想联系？我知道，我二哥对我妈一直有意见。但是，死者为大，他当儿子的不应该送一程吗？” 　　许笛觉得张朝茹有毛病，张朝阳不在京市，她已经和部队反映情况了，其他的，只能等着了。 　　“张朝茹，你伤心难过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张朝阳是不想来吗，他们部队有保密条例，我联系不上他，也和部队说明情况了，你也曾是军人，这点事情也不懂吗？” 　　许笛疾言厉色说了一通，头也不回的走了。 　　“朝茹，你不能这么说你二哥，他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有他的不得已。” 　　张朝朗也是不理解，朝茹这么大人了，说话怎么不过脑子。 　　“你们都说我，咱妈没了，你们心里高兴吧？ 　　张朝恒，你记恨咱妈没给你带好孩子，所以，你媳妇到现在也没出现。 　　大哥，你是不是因为咱妈向着我和小哥，对咱妈也有意见？” 　　“张朝茹，你要是控制不好情绪，就回肖家去，这里是殡仪馆，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张朝朗真的生气了，这人，怎么越说越来劲呢。 　　“张朝茹，不要总盯着别人看，你家肖明伟呢？” 　　张朝恒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她张朝茹之所以这么伤心，真的是因为妈妈去世了吗？ 　　真当他不知道，肖明伟做生意这几年，钱挣多少不知道，花花肠子可不少。 　　张朝茹伤心，以后他妈不在了，没人给她出头了，没人管她那一堆破事了。 　　看着小哥一脸了然的神色，张朝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吱声了。 　　肖明伟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被看笑话。 　　林薇看了看两人的脸色，猜测朝茹和朝恒之间一定有什么事。 　　不过，她虽然好奇，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婆婆的丧事。 　　殡仪馆这边安排好了，张朝朗他们也离开了，还有亲朋好友要通知，他妈的同事朋友，还要去警察局走一趟，事故还没处理…… 　　这些事情，张朝朗和张朝恒出面解决，用不着许笛。 　　害怕奶奶知道，许笛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团团的学校，明天，张母的告别仪式，她和圆圆都要出席。 　　暖暖离得远，没办法回来，团团圆圆不能不去。 　　许笛知道团团的宿舍，就是不知道她是在宿舍还是图书馆。 　　“你好，能帮我喊一下二二三寝室的张晨妍吗？” 　　许笛在宿舍楼门口，让人帮忙去喊一下团团，要是不在，就得和宿管大姐说一声，让她帮着通知团团。 　　这时候，电话还没普及，联系不方便。 　　“妈，你怎么来了？” 　　团团没想到是妈妈找她，挺意外的。 　　“你奶奶去世了，我过来找你，明天要去殡仪馆，参加告别仪式。” 　　“谁？我奶奶？啊！怎么这么突然？” 　　团团对奶奶没什么印象，一年也见不了两面。她奶奶对她们姐三个都不喜欢，因为她们不是男孩。 　　“出车祸了，没抢救过来。 　　对了，你这有黑色的衣服吗？” 　　“有黑色的棉服，黑裤子也有，上衣我穿灰色或者卡其色的。 　　妈，咱们明天在殡仪馆集合，我一会去和老师请假，晚上学校有个实验，我不能缺席。” 　　许笛也知道，孩子和她奶奶没有感情，谈不上伤心难过。 　　维持成人的体面就行了，活着的时候都不来往，死了以后，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许笛说了殡仪馆的地址，让团团准时到，别迟到了。 　　团团这完事了，还有圆圆，也不知道回没回家呢？ 　　许笛从团团学校离开，直接回家了。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圆圆从远处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那个男生，三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遇见了。 　　第312赔偿 　　“姜淮，我妈！” 　　圆圆看见大门口站着的妈妈，手一下子从姜淮手里挣脱出来。 　　“正好，我去打个招呼。” 　　姜淮觉得晨萱是个小狐狸，胆小的小狐狸。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跑。 　　“我妈都看见咱俩了，能不打招呼吗？” 　　怎么就这么巧呢，她妈这是个时间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妈妈，你这是去哪了？” 　　“从团团学校回来的。” 　　“团团怎么了，有什么事？” 　　圆圆不嬉皮笑脸，一脸严肃，害怕团团出了什么事。 　　“团团没事，你奶奶去世了，我去告诉团团，明天你们和我一起去告别仪式。” 　　“我们去干什么，奶奶又不喜欢我们，让轩逸和轩睿他们去就好了。” 　　圆圆心里不高兴，她对奶奶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说她妈妈没生儿子，她家没了继承香火的儿子。 　　“圆圆，有时候，不喜欢也不要表现的太明显。生活中不是非黑即白，还有其他颜色。” 　　“晨萱，阿姨说的对。 　　不管怎么样，还有叔叔呢。” 　　姜淮听明白了，安抚性的拍了拍圆圆的头。 　　“知道了，我还没请假呢。” 　　“没事，我明天去给你请假。” 　　都是法学院的，晨萱的老师，他都认识。 　　“阿姨好，我是张晨萱的对象姜淮。” 　　“你好，今天不方便请你进去了，以后有机会来家里玩。” 　　许笛也没心情说其他的，还要回去找衣服。再说了，她们还小，有些事情为时尚早。 　　姜淮也明白晨萱妈妈的话外音，他有信心，能融入这个家。 　　“姜淮，我进去了，你悄悄的去帮我请假。” 　　圆圆还没有和朋友说她和姜淮的关系，有点不好意思。 　　“明白，阿姨再见！” 　　姜淮离开了，许笛和圆圆进去了。 　　第二天，许笛和龚姐说自己学校有事，和圆圆穿好衣服，早早的出门了。 　　幸好，她们都有黑色的棉衣。 　　殡仪馆门口，团团已经到了。 　　“妈妈，圆圆，我们进去吧，大伯和小叔他们已经进去了。” 　　“行，走吧。” 　　许笛带着两个女儿进了告别厅，已经来了不少亲朋。 　　事出突然，张朝阳也不在，许笛并没有通知她和张朝阳的朋友，连许强他们都没通知。 　　整个流程，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负责，许笛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大伙走流程。 　　等遗体火化完之后，张大哥和张朝恒他们把骨灰盒寄存在殡仪馆，等到来年开春，选好墓地再下葬。 　　张父带头，其他人跟在后面，做了最后的告别。 　　今天来了不少人，张父他们定了饭店，一会要去吃饭。 　　“妈妈，我和圆圆先回去了。” 　　团团不想跟去饭店，感觉没有意义。活着的时候都不亲近，死了，还要一群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 　　“行，你们都回学校吧，我和大伯母她们去饭店。” 　　孩子能离开，许笛不能走。虽然来的人，她几乎都不认识。 　　轩贺，轩逸和轩睿都赶回来了，张母应该可以瞑目了。 　　吃完饭，一众人回到的张父他们家。 　　“大哥，公安局那边怎么说的，出了车祸，不得给赔偿吗？” 　　肖明伟今天也露面了，下海经商几年，胖了不少，身上看不出一点军人的痕迹了。 　　“现在还没有结果，车上人不少，有好几个没抢救回来。还有不少重伤住院的，肇事司机也没醒过来呢。” 　　“肇事司机没醒过来，那客运中心怎么说，他们不得给个说法吗？” 　　许笛不明白，张朝茹她老公怎么这么着急，这么大的事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的。 　　“这是大型交通事故，我们把材料都提交了，最后怎么处理，要交管部门，客运中心和受害者三方面一起协商。 　　咱妈意外去世，现在后世也办的差不多了。暂时没有合适的墓地，外面也上冻了，等开春以后，找到合适的墓地，再让咱妈入土为安。” 　　张朝朗说了后续安排，他也要抓紧时间联系墓地的事情。 　　“大哥，咱妈有丧葬费，那些就够安排后事了吧？ 　　还有，事故的赔偿，咱妈之前的存款，是不是也要有个说法？” 　　张朝茹不知道她妈手里有多少钱，这么多年，她妈给她和朝恒花了一些，又出去旅游，也不知道还剩多少。 　　“朝茹，赔偿的事情一时半会也弄不利索。丧葬费的钱，够不够办后事也不清楚，因为墓地还没买呢。” 　　张朝朗心里烦得很，她妈活着的时候，对朝茹最好。结果呢，她尸骨未寒，朝茹只惦记钱。 　　“你妈手里没有什么存款，这么多年，朝茹和朝恒，你们花了你妈多少钱，你们心里有数。 　　不给你们看孩子以后，你妈到处溜达，她的退休工资月月光，我还要给她一些钱呢。 　　至于赔偿的钱，等你妈买完墓地以后，剩下多少，平分。” 　　对于小女儿，张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爸，我……” 　　张朝茹想说什么，看着其他人不善的目光，没再说什么。 　　“爸，车祸赔偿的钱，不管多少，我和朝阳都不需要。” 　　许笛可不想拿这份钱，也不想跟她们争来争去，没意思。 　　“以后再说。” 　　张父有点累了，以后，他一个人住在这，有点冷清。 　　“爸，你一个人住可以吗，用不用给你找个保姆？” 　　张朝朗看着年迈的父亲，他也七十出头了。 　　“暂时不用，我一个人先试试。 　　之前你妈总出去，我一个人也过来了。只是，现在她走了，家里感觉空落落的。” 　　张父觉得自己一辈子挺失败的，相依为命的母亲被他伤透了心，几十年没怎么来往。有出息的二儿子，被他们夫妻丢给老娘，不管不顾，和他们不亲。 　　宠着护着的小女儿，满心满眼只有钱，对他们关心有限。 　　周红满心扑在两个双胞胎孙子上，却没教好孩子，差点毁了两个孩子。 　　儿子儿媳也是抱怨不止，真是吃力不讨好。 　　朝朗的婚姻是他妈做主，最后离婚收场，弄的里外不是人。 　　二婚以后，朝朗和他们走动的也不多了。 　　四个孩子，他都指望不上。 　　他有退休工资，以后，怎么舒心怎么过。一辈子都要走完了，不能临老还有所顾忌的生活。 　　事情也就先这样了，张朝朗他们陆续的离开了。 　　生老病死，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许笛担心，她明年的那道坎，能不能过去。 第313章 　　张母的后事办完了，许笛也算尽了义务，等朝阳回来以后，知道他妈去世了，心里会很难受吧。 　　哪怕再没感情，那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也曾渴望过母爱。 　　也不知道部队的同志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朝阳，希望等他回来以后再告诉，省的他分心，发生意外。 　　毕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这几天，许笛格外注意奶奶的情况。 　　北方的冬天，对老年人是一个考验。 　　京大的校园里，圆圆被钱琳琳和王丽娜围着，进行严刑拷打。 　　“张晨萱，你说说，姜师兄为什么过来给你请假，你们是什么关系？” 　　“琳琳说的对，从实招来，不然，我们可要用刑了。” 　　丽娜想想就可气，她和晨萱一起去看姜师兄，她当时被吓的够呛。 　　没想到，晨萱却闷声干大事，她和姜师兄之间，绝对有奸情。 　　“姐妹们，同学们，不要这样嘛，我招还不行。 　　不过，你们要发誓，要替我保守秘密，我不想被扎小人。” 　　“行，我们发誓，绝对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的，快说。” 　　“我和姜淮在处对象。” 　　晨萱一开始不想告诉她们是觉得她们的关系不会长久，到时候，麻烦。 　　而且，姜淮在她们法学院乃至整个京大都挺有名的。羡慕嫉妒的人会不少，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 　　“你们真的处上了？” 　　“我就说，她们有奸情。姜师兄那么严肃的人，居然特意过来给晨萱请假，不用想都知道不正常。” 　　钱琳琳和丽娜已经猜到了，只是想确认一下。 　　“凑巧赶上了，我家里临时有事，我来不及去找老师请假，只能麻烦姜淮了。” 　　“行了，我们也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和姜师兄在一起，也是不错的。 　　你们两个，一个沉默话少，一个性格开朗，正好互补。 　　姜师兄长得好，学习好，能力强，作为另一半，满分。” 　　钱丽娜对姜师兄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两个人挺般配的。 　　“请客，你和姜师兄要请我们吃饭。” 　　“没问题，不过，要下个月，我奶奶才去世，我要聊表一下心意。” 　　圆圆虽然和奶奶不亲，但是，逝者为大，她会尽一份心意。 　　“对不起啊，我们不知道。”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 　　事情说完了，圆圆要出去了，姜淮在楼下等她呢。 　　“好了，你赶紧下去吧，姜师兄已经在楼下路过好几个来回了。 　　一会，其他人也看出端倪了。” 　　丽娜看见楼下溜达好几圈的姜师兄，真是意外啊。那么高冷的姜师兄，居然能在数九寒天的季节，在外面冻着，为了等自己对象。 　　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不该是姜师兄能做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姜师兄不仅做了，还做的甘之如饴。 　　看着一溜小跑的张晨萱，丽娜突然也想谈恋爱了。 　　“羡慕了吧？过了这个寒冬就是春天了，咱们，是不是也好好过个春天。” 　　王琳琳也羡慕了，那是姜淮啊，他们法学院的校草，一颗璀璨的明珠，闪闪发光。 　　“姜淮，你冷不冷？” 　　“不冷，走吧，去吃饭，我发现一家素食馆，味道不错。” 　　姜淮知道晨萱奶奶去世了，还没过几天，他们多少需要注意一些。 　　“走吧，正好饿了。 　　我跟你说，丽娜和琳琳刚才对我严刑逼供，让我说出和你的关系。 　　我非常没有骨气，没等她们用刑，直接招了。” 　　“挺好的，免受皮肉之苦。” 　　姜淮看着晨萱，真好，性格开朗，爱笑爱闹，比他好多了。 　　“姜淮，以后，要是有女生找我麻烦，你要出面解决了。 　　我怕自己功力太强，把她们伤到。” 　　“有我呢，这些事我会解决的，你只要快快乐乐就好。” 　　姜淮从小到大，一板一眼的生活着，没有多少乐趣。 　　晨萱就像那道光，突然照射进他灰色的生活。 　　不是说他的生活是不幸的，只是每家的规矩不一样，他们家里人大多从政，性子冷清，严肃，不苟言笑。 　　他大哥接受良好，娶的妻子也是性子相近的。他不想重复父辈的人生，想要过不一样的生活。 　　未来，他不会从政，选自己喜欢的事业和伴侣，过轻松愉快的生活。 　　“姜淮，你想什么呢？” 　　“想着未来美好生活，晨萱想不想听听？” 　　“算了，我还小，师兄不要拔苗助长。” 　　圆圆想着姜淮说的，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虽然心里觉得遇到有责任心的人了，但是，她还真没准备好。 　　“胆小如鼠，我还能不知道你还小，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姜淮拉着圆圆进了饭馆，吃完饭，还要送她回去。 　　冬季天黑的早，不能回去太晚。 　　姜淮和晨萱的恋情很稳定，身边要好的朋友也都知道了。 　　十二月的时候，张朝阳他们回来了。 　　“朝阳，辛苦了，你来，有点事和你说。” 　　政委知道张朝阳刚回来，出去这一趟，很辛苦的。 　　可是，没办法，早晚都得说。 　　“你这神神叨叨的，什么事啊？” 　　“朝阳，你有点心理准备。你们刚走没几天，你爱人打电话过来，说你母亲出了车祸，没有抢救过来。” 　　“我妈吗？你是说我妈出车祸去世了？” 　　张朝阳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政委说的意思，她妈周红，去世了。 　　“嗯，你妈去世了，你节哀。” 　　张朝阳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和母亲缘分浅，他妈对他也没有多少母子情分。 　　但是，他没想到，人，突然就没了。 　　“朝阳，你把工作放一放，回家休息几天。你不在，你爱人忙前忙后，也不容易。” 　　“好，我知道了。” 　　张朝阳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好，和上面打了招呼，小胡开车，送他回家了。 　　“小胡，你先回部队吧，有事，我通知你。” 　　张朝阳有七天假，他让小胡先回部队。 　　“是，首长保重！” 　　小胡离开，把车留下了。 　　张朝阳进屋了，先去看了看奶奶，小笛还没回来呢。 　　“朝阳，我刚刚梦见你妈没了。她过来和我道别，说要走了。” 　　“奶奶，梦是反的。” 　　“是吗，我觉得是真的。” 　　钱奶奶多少觉察到一些，家里应该有什么事，那天，小笛和圆圆早早的走了。 　　晚上，张朝阳抱着许笛，无声的哭了一场。 　　“哭完就舒服了，明天我陪你去殡仪馆，去看一眼。” 　　“嗯，媳妇，幸好有你在我身边。 　　今天，奶奶跟我说，她梦见我妈妈没了，还来跟她告别。 　　等开春以后，还是和奶奶说一声。这件事，也不能一直瞒着。” 　　张朝阳觉得他爸不可能一直一个人，虽然已经七十多了。 　　他爸是个会享受的，不会亏待自己。 　　“嗯，天气暖和了，墓地选好了，骨灰要下葬。到时候，再和奶奶说。” 　　许笛也没想一直瞒着，这也是能瞒得了的事。 　　这一晚，张朝阳一直做梦，醒来，却不记得梦到什么了。 第314章 　　春去春又来，花开花又谢！ 　　马上迎来港城回归的日子了，令人激动的时刻。 　　张朝阳从过完年就开始忙，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九七年春天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九五年九月的时候，暖暖成了研一的新生，现在，正在参加集训。 　　圆圆现在大四了，保研也算顺利！ 　　九六年，姜淮研究生毕业，申请国外的大学，继续深造。 　　他计划用两年的时间修完学分，完成学业，回国结婚。 　　当然了，他是这么打算的，至于能不能实现还说不好。 　　毕竟，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 　　而且，处对象的事情，还没有过了双方家长的关卡，尤其张朝阳还不知道呢。 　　团团念的医学院需要五年，以后还要继续深造，一时半会也不能毕业。 　　三个孩子，学业都不用许笛和张朝阳太操心，成绩和表现都不错。 　　“奶奶，中午吃汤面啊？” 　　“汤面啊？行，热乎。” 　　奶奶已经九十多了，视力和听力都退化了，说话要大声一点。 　　“那行，中午我做饭，龚姐今天请假，就咱们两个在家。” 　　“朝阳好长时间没回来了，暖暖也没回来。团团圆圆呢，什么时候回来？” 　　奶奶这两年开始找人了，尤其找许笛和张朝阳。 　　“奶奶，今年是九七年，港城要回来了。朝阳和暖暖都忙着呢。 　　圆圆去实习了，团团学校功课多，下周放假能回来。” 　　“对呀，要回来了，真好！我没想到自己还能等到这一天，小笛啊，奶奶知足了！” 　　许笛给奶奶擦了擦眼泪，心里也是酸酸的。 　　“奶奶，我们还要看着其他的孩子回家呢，不急。” 　　“嗯，不急，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这几年，许笛学校的工作逐渐减少，尽可能的多些时间在家陪着奶奶。 　　虽然有家政人员，但是，有些事，还是要亲力亲为的。 　　许笛不是事业心重的人，这么多年，也没急着升职。 　　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写作的事情也没耽误，家人也没有忽略，她很知足。 　　尤其过了四十二岁的大关，她的心彻底踏实了。 　　还有六年，她就退休了。 　　到时候，有钱有闲，她还争那些虚名干什么。 　　中午和奶奶吃了热乎的汤面，又陪着她溜达一会，老太太要听评书了，许笛也回房间写东西。 　　部队的某个基地，暖暖十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目光专注。 　　“朝阳，虎父无犬女，真羡慕你啊！” 　　“都是孩子她妈教的好，我不敢居功，咱们一年在家的时间有限。” 　　张朝阳一脸骄傲，他的女儿，文武双全，厉害得很。 　　“那倒是，咱们真没什么功劳。 　　朝阳，你家闺女多大了？我家儿子虽然没你闺女争气，但是也不错，考虑一下？” 　　“考虑个屁，我家暖暖还小呢，你少打她的主意。” 　　张朝阳最听不得这个，他家水灵灵的白菜，长得好好的，他可不想让人轻易摘回家。 　　“还小，研究生都要毕业了，可以了！你还打算把闺女留一辈子啊？” 　　“留什么一辈子，我媳妇说了，孩子的婚姻我们只能旁观不能过多干预。 　　结婚过日子，需要孩子们自己觉得合适，而不是我们觉得合适。” 　　张朝阳也没想干涉，他就是舍不得。 　　“你媳妇想的开，不像我家，唉，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你家闺女是真厉害！ 　　她能进进到这里，你的功劳并不大。” 　　“我家暖暖从小就决定要当兵，十多年坚持着晨练，初中开始，就常去部队跟着训练。 　　在军校的几年，学习成绩优秀，训练也刻苦，也参加过很多任务。 　　很多人觉得，她能参与进来，都是借了我的光。 　　我不否认，作为我的女儿，她可能比别人多了一些关注。 　　但是，能进来，也靠她自己的不是。咱们部队，虽然避免不了一些关系，但是，最终，靠的还是自己的实力。” 　　张朝阳不觉得自己提拔女儿有什么不对，他家暖暖有实力，为什么不提拔。 　　“是这么个道理，咱们辛苦一辈子，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有点私心也不为过。 　　对了，你家双胞胎女儿也要大学毕业了吧？有没有对象呢？” 　　“你怎么就盯着我家闺女不放了？我家两个小的，一个学医，本硕博连读，还有好几年还能毕业。 　　另一个也要读研，最少还要两年毕业呢。上学期间，哪有时间处对象。” 　　这人，怎么绕来绕去的，一直想美事。 　　“那不是因为你家孩子优秀吗？我家两个儿子呢！” 　　一家有女百家求，张朝阳觉得，他以后要不得清静了。 　　不过，想要做他家的女婿，也得过了他这关，不然，别说门，窗户都得关死。 　　张朝阳心里又骄傲又不舍，想想就难受。还好，团团圆圆还要继续读书，暖暖也要完成回归的任务，这一算下来，今年，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许笛可不知道，她家张朝阳正在暗自欣喜，自家闺女暂时没法处对象的事情。 　　她们不知道的是，此刻，京市机场，有人已经风尘仆仆的拉着行李箱走来了。 　　“晨晞，我回来了！” 　　司徒洛拉着行李走出机场，家里的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汽车一路开过去，司徒洛感觉到京市的变化，虽然他才两三年没有回来。 　　祖国日新月异，他们倍感骄傲。 　　很多人觉得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变卖家产，想尽一切办法出去。 　　出去以后，日子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美好。都以为国外遍地是黄金，在餐馆洗盘子都能发家致富。 　　其实，国外的种族歧视很严重，也很排外。而且，国外的治安很不好。 　　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街道，司徒洛的思绪辗转反侧。 　　这次回来，他有自己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他离晨晞近了，人生大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至于家里的事情，他不想参与。 　　他爸妈走的是学术路线，他也会紧随其后。家族的生意他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其中，事情太复杂。 　　“少爷，到了。” 　　司机的话让司徒洛回过神，车子停在了司徒家的老宅了。 　　“行李先放在车上，一会我还要回家。” 　　“知道了，少爷。” 　　司徒洛下车，推门进了院子。 　　“爷爷，我回来了。” 　　司徒家的掌权人，司徒爷爷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回来了，进屋歇会，我马上好了。” 　　“不累，我在这等爷爷，爷爷身体看着很不错。” 　　司徒爷爷七十多了，耳不聋眼不花，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很多，这么多年砸在医疗机构的钱还是有成效的。 　　“行，你看着吧，以后没事，也练练，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爷爷说得对。” 　　祖孙两人，不再说话，享受这一刻的安静。 　　第315 章 司徒洛回来了 　　司徒洛老爷子打完太极，让孙子陪自己进去说说话。 　　“小洛，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爷爷，不走了。现在国内发展的很好，大环境也好。” 　　“那倒是，我孙子眼光不错。 　　小洛，都说成家立业，你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对象的事情？” 　　司徒老爷子现在的乐趣就是看着孙辈结婚生子，家族人丁兴旺。 　　“爷爷，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自己的计划，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司徒洛虽然远在国外，但是，他爷爷这两年的爱好他可是清楚的很。 　　“有喜欢的人了？不会是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吧？ 　　小洛啊，爷爷觉得，混血儿虽然不错，但是，咱们家还是不要弄得太复杂，生活习惯什么的都不一样，不好磨合。” 　　司徒老爷子强硬了一辈子，说一不二，但是，也有例外。 　　那就是二儿子一家，他们对自己的财产没有野心。二儿子搞学术的，儿媳妇在大学教书，自己又有丰厚的嫁妆。 　　小洛兄弟俩，小辰还小，小洛学的计算机，和他经营的产业八竿子打不着。 　　现在留学归来，也有自己的打算。相比大儿子和小儿子一家，都经营着自家的产业，二儿子一家就洒脱得多。 　　司徒洛看了一眼爷爷，不知道又神游到哪去了，七十多岁了，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爷爷，我喜欢的人不是外国人，你放心。我怎么听说，您年轻的时候，也处过金发碧眼的对象呢？” 　　这事不是司徒洛瞎说，他真的听奶奶说过。 　　“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都是年少不懂事。” 　　司徒爷爷家往上数几代都是富裕人家，家底不菲。 　　他年轻的时候，去海外留学，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所以，在五几年的时候，看局势有些不对，果断的劝着父母离开。 　　不然，他们司徒家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那十多年，有多少人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小洛，真不和爷爷说说你喜欢的人，爷爷可以给你参谋参谋。” 　　“不用，我让你参谋黄了。 　　爷爷，我喜欢的人很优秀。我刚回来，还没有联系到她。 　　等我们确立关系以后，我一定跟你说。” 　　司徒洛陪着爷爷说了半天话，他也累了，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乏了。 　　“知道了，你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感觉你眼皮都要粘一起了。” 　　司徒老爷子以前也经常坐长途飞机，长途飞行，真的很累。 　　“爷爷，那我先回去休息了，等调整好时差，我再来看你。” 　　“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老爷子挥挥手，让司徒洛离开。 　　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让自己优秀的孙子如此小心谨慎。 　　司徒洛回到裕民胡同的家，路过晨晞家的时候，特意让司机放慢车速，想看看能不能碰见晨晞家的人。 　　他知道，晨晞七月份才能毕业，也不知道她会分到哪个军区。 　　可惜，晨晞家的大门关的很紧，他一个人也没看见。 　　“好了，我进去了，你回去吧。辛苦了，谢谢！” 　　司徒洛和司机大叔道了谢，拎着行李，开门进了院子。 　　家里只有保姆在家，他爸妈还在学校没下班，弟弟司徒辰在学校上课。 　　他没有去国外上大学，他说自己习惯了国内的生活，不喜欢国外的环境。 　　司徒辰上的是交通大学，他爸爸建议的。他说自己想当交通警察，但是最后还是听从爸爸的建议，改了志愿。 　　司徒洛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他无法想象出小辰指挥交通的样子。 　　幸好，他没有坚持己见，最后改了志愿。 　　这次回来，他也要开始创业了。 　　在国外学习了这么多年，他想把计算机技术应用到实际生活中。 　　他的主攻方向是软件开发，和晨晞还不一样。 　　她学的计算机信息技术，主要运用在军事训练和军事安全方面的。 　　晨晞今年才能毕业，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确定，先立业，之后再成家。 　　边洗澡边捋清思路的司徒洛换好衣服，保姆也做好了一份热汤面。 　　“谢谢！” 　　司徒洛也饿了，现在是四月份，气温还有点低。 　　吃一碗热汤面，也很舒服。 　　吃完面，司徒洛去休息了。 　　张朝阳呢，忙了一个多月，终于能回来看看了。 　　“你回来了，事情忙完了？” 　　“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需要去南边军区做准备了。 　　过几天，暖暖她们就要过去了。” 　　张朝阳忙了一个多月，也是真的累了。岁月不饶人，他也马上奔五了。 　　“我不去，事情都安排完了，有专门负责的人。” 　　工作上的事情，张朝阳不会多说。 　　“暖暖呢，走之前能回家住吗？” 　　“不能，她负责计算机技术，还有保密条例，不能随便走动。” 　　张朝阳简单解释几句，害怕媳妇担心。 　　“行，我知道了。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饭。” 　　“没吃呢，你给我做点热汤面吧，想喝点汤了？” 　　张朝阳昨晚没睡好，想吃一碗热面条。 　　“行，你先眯一会，我做好了叫你。” 　　许笛也没有喊龚姐，自己去厨房了。 　　没一会，圆圆回来了，她实习单位事也不多，她保研名额也定了，不用争取工作的机会。 　　刚陪着主管办完事，没回单位，直接下班回家了。 　　这个时间，姜淮那边刚好是早上，他也该起床了。 　　圆圆没有看见妈妈，以为她陪着奶奶聊天，也没在意，直接去打电话了。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姜淮，是我。” 　　“晨萱，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到家了？” 　　“陪着主管办完事，没回单位，直接回来了。 　　下个月，我就回学校了，毕业论文写的差不多了，该准备毕业的事情了。 　　你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美女请你出去玩？” 　　姜淮选的是国际法，他想做国际这方面的诉讼。 　　“也有，但是我都拒绝了。 　　再说了，一般人，也不太敢往我跟前凑，你男朋友可是很严肃的人。” 　　“希望你能坚持住，要是没保护好自己，被别人占了便宜，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知道，我都躲得远远的，我说了，自己有未婚妻，毕业就回去结婚的。” 　　姜淮的笑声通过话筒传过来，圆圆听得耳朵发烫，也不舍得拿开一点。 　　圆圆讲电话讲的忘我，不知道，她爸爸在家，而且，此刻正站在门口。 　　“晨萱，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你最快也要一年才能回来呢，还有好久。” 　　两人在一起好几年了，现在隔着大洋彼岸，真的很伤感情。 　　“圆圆，你想谁？” 　　张朝阳听了半天，她家小闺女，这是谈恋爱了。 　　“我爸爸回来了，我先不说了。” 　　圆圆匆匆的挂了电话，一脸笑容的看着她爸。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我给你按按肩膀。” 　　“我不累，说说吧，什么时候处的对象，对方是干什么的？” 　　张朝阳心里这个气啊，他左防右防，也没防住啊？ 　　圆圆心里紧张，想着，妈妈怎么还不进来？ 第316章 　　“呵呵……爸爸，这件事吧，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圆圆想着，她这几年的恋爱，用什么简洁的词语能说明白。 　　“朝阳，面好了，过来吃饭。” 　　许笛把面盛好了，喊张朝阳过来吃。 　　“妈妈，我们在这呢。 　　爸爸，爸爸喊你吃面，你赶紧去，妈妈亲自做的面条，坨了就浪费妈妈的心意了。” 　　圆圆在心里感谢妈妈，真是及时雨。 　　“不要想着逃避，我去吃饭，你在这好好的想想，一会怎么和我说。” 　　张朝阳不能浪费媳妇的手艺，去吃面了。 　　圆圆拍了拍胸口，先给姜淮打个电话，不能让他担心。 　　“姜淮，我们的事情被我爸爸听见了，我的跟他坦白了。” 　　“我得想想，回去以后，怎么让你爸爸满意。” 　　姜淮本来就打算明年毕业以后就回国见家长的，他和晨萱感情稳定，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好好锻炼身体吧，我怕我爸找你练练。我爸虽然快五十了，但是他曾经是大比武冠军。” 　　圆圆在部队训练过，了解部队的军体拳，散打一些项目的。 　　“好，我努力。回国之前，一定锻炼好身体，争取能接住你爸爸三招。” 　　“好，你不用害怕，我会给你准备好活血化瘀的药水的。” 　　圆圆想着等姜淮回来，她爸爸一定不会轻易让他过关的，到时候，姜淮帅气的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她也挺心疼的。 　　“我是不是得和你说谢谢啊，张晨萱，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没有，绝对没有。你放心，我爸不会只和你操练，我大姐和团团未来的结婚对象也跑不了。” 　　姜淮在电话那头乐了，晨萱有心和他走到最后，都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行，我给他们打个头阵，到时候，可以传授一些经验。” 　　“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我爸吃饭很快的，一会，我还要去坦白咱俩的事情。” 　　“晨萱，我想你了。” 　　“姜淮，我也想你了。” 　　一对小情侣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隔着电话线，她们有诉说不尽的相思。 　　餐厅里，张朝阳看着许笛。 　　“媳妇，圆圆处对象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呢，你和我是一条战线上的，咱们是最亲密的人。” 　　许笛看着一脸哀怨的张朝阳，哪还有个大首长的样子，幼稚。 　　“我也没想到她们能处这么长时间，我也挺意外的！” 　　“没想到会处这么长时间，圆圆处了多长时间了？” 　　许笛心里暗自叫苦，完了，说漏嘴了。 　　“那什么，你先吃面，吃完了咱们再说。” 　　张朝阳狠狠地咬着面条，心里想着，不要让他见到那个偷偷拐着她女儿谈恋爱的小贼，哼哼…… 　　许笛忍住笑，心里想着，这可怎么办，三个女儿，张朝阳这心酸的滋味要经历三次呢。 　　“媳妇，你不难过吗，我们养大的女儿，就被人拐走了？” 　　“孩子大了都会离开，我不是还有你呢吗？” 　　张朝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他媳妇还是最稀罕他的。 　　圆圆在客厅等着她爸爸，也不知道她爸爸会不会真的生气？ 　　“爸爸妈妈，我给你们泡了茶。” 　　“哼，不要想着蒙混过关，赶紧交代，什么时候处的对象，怎么认识的，那小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圆圆偷偷的瞄了一眼她妈妈，她妈妈偷偷的动动了嘴，圆圆看出来了，她妈妈让她实话实说，和她不谋而合。 　　“爸爸，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我错了，请你原谅。” 　　圆圆态度端正，没有插科打诨。 　　“说说吧，什么情况。” 　　张朝阳也不是真的不允许女儿处对象，只是担心，她们遇到不合适的人。 　　“他叫姜淮，我们法学院的学长，比我大三岁。 　　家是本地人，有一个哥哥。家里好像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具体的我没问。 　　他研究生毕业，去年申请了国外的大学，读的的国际法专业。 　　我们相处了三年多了，但是，我们很规矩，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圆圆清楚的记着团团科普的生理卫生知识，和江淮在一起，有情浓的时候，也情不自禁的想要碰触对方，亲吻，抚摸，再多的就没有了。 　　姜淮也珍惜圆圆，毕竟他们还没有结婚，没有毕业，万一怀孕了，受到伤害的是圆圆。 　　所以，这几年，害怕控制不住，他们尽可能的不单独去姜淮在京大附近的房子，尤其晚上。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他是要听家里的安排进体制内工作还是自己去应聘？还有你，开学就研究生了，今后有什么计划？” 　　家里三个孩子，暖暖从军，团团从医，圆圆说自己要当律师。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有变。 　　“爸爸妈妈，我想好了，研究生毕业以后，我想争取留校当老师。 　　以前觉得当律师很好，可以和很多人唇枪舌剑，过瘾。 　　但是长大以后，真正的接触法律系后，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律师。 　　我没有大姐和团团吃苦的精神，喜欢享受生活。 　　对很多事，容易共情，不那么理智，我怕真的当了律师，接触到太多负面的人和事，对社会失望。 　　以前还想着，大学毕业，我也去国外深造，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真的离开家以后，我发现自己很恋家，我不想那么拼命，我就想毕业以后，有份稳定的工作，空闲时间，还能经常回家。” 　　小时候，总想离开家，去外面看看。长大以后，外面的吸引力慢慢减小，对家的依赖逐渐增强。 　　尤其太姥姥和太姥爷去世以后，还有奶奶，突然离世。圆圆觉得生命真的很脆弱，她想多陪着家人。 　　她不像大姐和团团，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着很深的执念，又能付出努力。 　　她大姐十年如一日的锻炼身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团团看的医书没有一百本也有九十九本了。 　　她没有大姐和团团那样的毅力，对当律师也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了。 　　以后，像妈妈一样当个老师也很好。 　　“我和你妈妈没意见，你自己想好就行。不管是当律师还是当老师，只要是你喜欢的就行。 　　爸爸妈妈努力一辈子，就是为了让你们三姐妹能过的更轻松。 　　你也大了，以后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爸爸妈妈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至于姜淮，如果你认准了，等他回来，爸爸要亲自考察一下。 　　我的宝贝闺女，必须值得好男儿真心对待。”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圆圆一手爸爸一手搂着妈妈，这就是她的底气，爱她的爸爸妈妈。 第317章 　　圆圆处对象的事情，算是过了明路，她爸爸都知道了，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姜淮也知道了，未来的岳父虽然没有反对，但是，对他的考验还没有结束呢。 　　不过，他有信心，可以通过考验。 　　处在地球两端的两个人，对彼此都有着深深地眷恋。 　　草长莺飞，时间不知不觉进入六月了。 　　这段时间，全国的目光都聚焦在港城回归的事情上。 　　街头巷尾，不管是退休的大爷大妈还是刚上幼儿园的小屁孩，关于回归的事情，都能说上几句。 　　胡同里，下棋的都少了，大伙都在讨论港城回归的事情。 　　司徒洛知道晨晞有任务，大概也能猜到她去哪了，毕竟，她那么优秀。 　　晨晞一直在进步，他也不能落后，两人并肩作战才过瘾。 　　休息好的司徒洛，又被他爷爷叫去了。 　　“小洛，你这也回来一段时间了，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爷爷，你有什么指示？” 　　“我想着，要不要给你投资，开一个实验室。”司徒家是做实业的，老大一家负责国内，老三一家负责国外，只有老二一家没有参与公司的管理。 　　“爷爷，你给我投资，是一个人的名义还是公司的名义？” 　　“有什么区别？” 　　司徒老爷子有点不明白，不都是司徒家的产业吗？ 　　老二一家虽然没有参与公司经营，但是他们手里也有股份，每年分红可不少。 　　“爷爷，现在公司由大伯管理，又是做实业的。要是以公司的名义投资，那话语权就属于公司的掌权者。 　　但是，我要做的东西，和公司现有的业务没有一点关系，我不想辛苦做事，最后，却没有话语权。 　　外行领导内行，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这。 　　我宁愿从小做起，技术和决定权都由我自己掌控。 　　爷爷，我爸爸没有参与公司经营，我也不打算参与。 　　所以，我要做的事情，不会成为家族生意的一部分，它只属于我。” 　　司徒洛平静的看着爷爷，语气平缓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家里的生意，大伯和三叔各管一方，他爸没有参与。 　　现在，堂哥堂弟，堂姐妹们也陆续进入家族企业，他没兴趣和他们勾心斗角，去争个你死我活。 　　司徒家的产业是不小，诱惑力也很高。 　　他爸爸没想去争，他和弟弟也不想参与其中，没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爸爸没有参与家族企业经营，多少是有些吃亏的。 　　这样，我一个人的名字给你五千万，作为你的启动资金。 　　以后，亏了，赚了，都是你自己的，就当对你们的补偿。” 　　“谢谢爷爷！” 　　司徒洛没有拒绝，他手里也有一些资金，那是他出国留学以后，他爸爸给的。 　　他爸名下有公司股份，每年分红不少，他做了分配，给自己和小辰一人一份。 　　在国外的时候，他用这些钱，也做过投资，炒过股票，还行，小賺一笔。 　　但是，要建一个实验室，他那些钱还是不够的。 　　现在有了爷爷的这笔钱，问题就都解决了。 　　司徒洛从爷爷那拿到资金，开始着手准备实验室的事情。 　　人员他倒不急，有他爸爸呢，清大的计算机系每年的毕业生也不少。 　　现阶段，他要打造自己的实验室，这就不光是钱的问题了。 　　司徒洛开始忙起来了，忙碌之余，还要关注晨晞的消息。 　　虽然联系不上她，但是，港城回归的消息铺天盖地，他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1997年7月1日，整个京市都笼罩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电视上，庄严的交接仪式之后，我们等了一百多年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全国各地的企事业单位，工厂，学校，老百姓，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庆祝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大家都知道，港城回来了，另外两个也会回来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小笛，怎么没看见暖暖呢？” 　　“奶奶，暖暖是搞技术的，我们在荧幕前看不到她们。” 　　“那也行，我家暖暖有本事，我们应该骄傲！” 　　“嗯，骄傲着呢！” 　　许笛上辈子也经历过这个时刻，那时候，她还是小学生，学校举办了知识竞答比赛了呢。 　　没想到，这辈子，她的丈夫，女儿，都曾参与了这一光辉事件，她倍感骄傲。 　　“等暖暖回来，给她做好吃的，这几个月，一定很辛苦。 　　小笛啊，暖暖毕业以后，是不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圆圆都有对象了，她是大姐，不能被妹妹赶在前面。” 　　奶奶年纪大了，对孩子们的终身大事关心起来了。 　　“奶奶，暖暖回来以后，还要等着分配，等她工作确定以后，我会和她说的，让她考虑个人问题。” 　　“行，咱们也不能催的太紧，适当的提一提，有合适的别错过了。 　　你王姨家的孙子都结婚了吗，有没有合适的？” 　　老太太想起梁家的几个小子，都是知根知底的。 　　“奶奶，安康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安健和暖暖同岁，他们有联系。 　　如果合适，她们自己就考虑了。” 　　“也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咱们看着，别管太多。” 　　老太太今天兴致很高，说了不少。港城的回归，对于奶奶她们这代人，有些不一样的意义。 　　这几年，奶奶的朋友们相继的离开人世，就连方奶奶前年也离开了。 　　作为晚辈，她带着孩子去参加了告别仪式。 　　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她们和朝阳的两个叔叔家来往的不多。 　　和姑姑一家相处的不错，没断了联系。 　　但是，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尤其白微微她们也结婚生子以后，相聚的次数不多了。 　　电视上的交接仪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庆祝活动了。 　　奶奶说了半天话，有些累了。 　　许笛扶着她回屋躺会，也平静一下激动的心情。 　　想着奶奶刚才说的事情，许笛想起前几天遇到的司徒洛，小伙子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精神，那么好看。 　　他问了暖暖的事情，看样子，他们之间还没有挑明关系。 　　暖暖怎么想的，许笛不是很清楚，但是，司徒洛的心思昭然若揭，他一点没有掩饰。 　　最后两人能不能成，许笛也不知道。 　　感情的事情，需要当事人自己决定，哪怕是亲生父母，也不能强行决定。 　　许笛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身体，拿了本书，坐在椅子上看。 　　至于孩子的个人问题，由她们自己处理吧。 第318章 　　七月一日过去了，七月二日正常的到来。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停止，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司徒洛忙的脚不沾地，实验室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芯片的研发也不是写个代码，敲几下键盘就能成功的。 　　时间，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时间去慢慢验证。 　　暖暖这边呢，完成任务，回去交接好工作，又马不停蹄的回到学校，等待分配。 　　“司徒洛啊，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好像瘦了？” 　　“许阿姨，我这忙着建实验室呢，事情有点多，也很杂。 　　阿姨，港城那边的事情结束了，晨晞回来了吗？” 　　许笛不用想就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和她在这巧遇。 　　“晨晞回学校了，她这研究生毕业了，面临分配问题。 　　这一段时间忙着港城的事情，学校那边耽误了。她时间紧家都没回，坐飞机直接走了。 　　等她回来了，我让她联系你。” 　　“谢谢你阿姨，这是我实验室的电话，你帮我给晨晞。” 　　司徒洛实验室已经选好了，就在清大，租了清大淘汰的旧实验室，签了十年合同。 　　时间就是金钱，清大淘汰的实验室基础设施还不错，里面的设备，他已经联系国外的同学订购了。 　　这样一来，等设备到了，实验室也差不多修好了，不耽误时间。 　　这段时间，他也招了一些人，大多数是清大毕业的学生。 　　“行，等她回来，我一定转交。” 　　司徒洛走了，许笛笑着进屋了。 　　也不知道以后朝阳知道了，心里会不会难受，她家的女儿，慢慢的，都要离开了。 　　七月中旬，学校放假了。 　　团团已经开始去学校实习了，根本没有寒暑假。 　　圆圆倒是轻松，九月份开学就是研一了，这个暑假，轻松的很。 　　晨欣总过来找她玩，有时候轩睿也会过来，三个人吵吵闹闹的，也不寂寞。 　　轩逸也考上研究生了，继续深造。 　　轩睿进了铁路局，工作轻松，时间充裕，他自己满意的很。 　　暖暖背着行囊进来的时候，圆圆她们三个正在院子里追逐打闹，也不嫌热。 　　“大姐，你回来了？ 　　妈妈，太奶奶，我大姐回来了。” 　　圆圆看着一身戎装，背着行李的大姐，兴奋的大喊大叫。 　　“姐，你这是毕业了？” 　　“你傻不傻，姐这是荣归故里了。姐，你渴不渴，我去给你端水。” 　　轩睿对暖暖姐有阴影，看见他姐，不自觉的想要站直身体，脑袋里不受控制的想，他最近有没有惹祸。 　　那几年在部队训练，他被他姐虐惨了。 　　教官偶尔还给他和轩逸放放水，但是，他姐真的一点水也不放。 　　每天都喊他和轩逸切磋，不把他俩打得起不来不算完。 　　所以，他每次见到暖暖姐，就不自觉的肌肉绷紧，开始自我反省。 　　“暖暖，工作定了吗？” 　　“定了，就在京市军区。以后，周末我就能回来了。” 　　暖暖拿到工作派遣，京市军区来了一批新设备，部队信息化，要开始一点一点的实验了。 　　“每个周末都能回来吗？” 　　“没有任务的时候就能回来，妈妈，太奶奶呢？” 　　“你太奶奶听评书听得睡着了，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许笛心里高兴，暖暖大学上了六年，回来的时间有限，聚少离多的。 　　“妈妈，我不饿。我先去洗漱，车上太热，我这衣服都馊了。” 　　“去吧，浴室里有热水。” 　　暖暖把行李放回房间，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漱了。 　　下周一开始上班，她还能在家待三天。 　　“轩睿哥，你为什么害怕暖暖姐？” 　　“瞎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 　　“我们俩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还死不承认？” 　　圆圆和晨欣异口同声，堵的轩睿说不出话来。 　　“之前，暖暖姐总找我切磋，我被揍得浑身疼。看见暖暖姐，我浑身肌肉都崩起来了，不受控制的想着，最近有没有做错事。 　　妈呀，这是病根，你们知道不？” 　　“活该，就你和轩逸之前做的事情，要不是我爸给你们送去部队训练，你俩现在指不定在哪呢。” 　　圆圆想起他俩的丰功伟绩，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倒是，要是二伯不把我们扔去部队训练，我可能在里面蹲着了。” 　　轩睿都不敢想，那时候跟着了魔似的，就想玩游戏，没钱了，去抢同学的钱也要去。 　　“不进去蹲着也是街上的小混混了。” 　　圆圆又给他补了一刀，惹得轩睿直跳脚，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暖暖洗完澡，和弟弟妹妹坐在院子里聊天。 　　“大姐，司徒洛哥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暖暖没想到司徒洛回来的挺快，她这几年忙着训练，忙着学习，想起司徒洛的次数不多。人在疲惫的时候，除了睡觉，什么也不想。 　　“回来好几个月了，他好像很忙。 　　具体的不清楚，你问问吗，咱妈知道的比较多。” 　　“问我什么？” 　　许笛端着一盘子切好的西瓜过来，听见圆圆的话了。 　　“圆圆说司徒洛回来了，让我问你他的情况。” 　　暖暖拿起一块西瓜，真凉快，还是地窖里拿出的西瓜凉的彻底。 　　“司徒洛啊，他给你留了实验室的联系电话，让你回来以后联系他。 　　他忙着建实验室，我上次见到他，感觉比之前瘦了。” 　　许笛对司徒洛印象不错，以前和暖暖一起上学，放学，总在家里进进出出的。 　　“行，我知道了，明天再联系他。” 　　暖暖刚到家，今天陪家人，明天再联系司徒洛。 　　“二伯母，我们晚上在这吃饭。” 　　“行，想吃什么，你们点菜。” 　　“圆圆，你给团团打个传呼，看她晚上能不能回来。 　　再问问你爸爸，晚上几点回来？” 　　圆圆去完成妈妈交代的任务，不过，团团的呼机带没带着就不知道了。 　　“轩睿，你不上班吗？” 　　“姐，他那个工作轻松的很，他时间充裕，到处溜达。” 　　轩睿还没想好怎么回他姐呢，被晨欣揭了老底。 　　“姐，没有，我这不是刚开始工作吗，还在适应阶段。 　　等适应好了，我就要分奋发向上，争取早日升职了。” 　　“你，你刚才不说，呜呜……” 　　轩睿插了一块西瓜塞进晨欣嘴里，他刚才的话要是让他姐知道了，他就惨了。 　　“吃西瓜，二伯母家的西瓜真甜，又凉又甜。” 　　晨欣想起轩睿哥对暖暖姐的惧怕，也就没再揭他的短。 　　圆圆打完电话回来，几个人又换了一个话题，说了起来。 　　院子里，葡萄架下，四个人，说的热闹，屋子里躺着的奶奶，听着孩子们的声音，心里高兴！ 第319章 　　晚上，张朝阳回来了，团团也被接了回来。 　　“大姐，欢迎回家！” 　　“团团，你怎么又瘦了？” 　　“太忙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陀螺，在不停的旋转。” 　　团团瘫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团团，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许笛不想团团仗着年轻，太拼命。 　　“我知道，妈妈。 　　我有坚持锻炼身体，就是这段时间，忙着在医院实习，还要查资料写论文，时间有点紧。 　　不过，我有好好吃饭，尽可能按时吃饭了。” 　　团团知道，她妈妈对她们的健康尤为看重。 　　“暖暖，周一就去报到了，好好干，不要怕事。” 　　“爸爸，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大姐怕事了，那是不可能的。” 　　圆圆觉得她爸在搞笑，她大姐从小到大就没怕过什么。 　　“你大姐优秀，你骄傲什么呢？” 　　“我这不是与有荣焉吗？” 　　圆圆想起来了，她爸对她处对象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还是低调一些。 　　暖暖和团团对视一眼，这是暴露了？ 　　她家圆圆性子活泼，和爸爸撒娇耍赖，那是用的得心应手。 　　今天，怎么感觉有点逃避的心态。 　　“好了，吃饭了，暖暖，去扶太奶奶出来。” 　　轩睿哥晨欣本来要留下吃饭的，一个被朋友喊走了，一个被妈妈叫回家了。 　　难得的，一家六口整整齐齐的凑在一起吃饭。饭桌上，吃着饭，说着各自的事情，气氛相当的好。 　　“媳妇，前几天，有几个战友，在打听咱家暖暖的事情，极力推荐自己的儿子，侄子，都盯着咱家闺女呢。 　　我都给挡回去，咱闺女才毕业，这帮人就火急火燎的过来说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摘下手表放在床头柜上，张朝阳和许笛吐槽不靠谱的战友。 　　“暖暖二十四了，有合适的可以接触接触了。 　　结婚以前，多了解了解，省的以后麻烦事多。” 　　许笛看着皱着眉头的张朝阳，他还不知道，隔壁不远就有一个人惦记他闺女呢。 　　“我知道，我也不是反对孩子处对象，我又不是有病。 　　就是，感觉孩子突然长大了。 　　这么多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你们的生活，我缺失了很多。就想着，暖暖好不容易回来了，多些时间相处。结婚以后，感觉又不一样了。” 　　张朝阳心里是愧疚的，他走到今天的位置，除了自己的努力，媳妇孩子也牺牲了很多。 　　“想那么多干什么，过日子，不就是这样。酸甜苦辣咸，那样都要有，滋味才好。 　　我们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了，身体健康，孩子也没有长歪。 　　咱们不能什么都要，太贪心也不好。” 　　许笛很知足，她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 　　没有十全十美的生活，有缺陷才是常态。 　　“谢谢你，媳妇，有你真好！” 　　“不客气，我也觉得自己很不错，你也不错，咱们是天生一对。” 　　许笛困了，躺下，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张朝阳去上班了，顺带把团团也捎带过去。 　　圆圆还没有起来，放假以后，她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吃完饭，许笛陪着奶奶去遛弯，龚姐收拾厨房，暖暖想着，约司徒洛出来聚聚。还没等她打电话呢，司徒洛先来了。 　　“晨晞，好久不见！” 　　“司徒洛，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找你出来聚聚呢。” 　　“我刚才碰见阿姨了，听她说的。” 　　司徒洛刚从家出来，想去实验室转转，正好碰见许阿姨，知道晨晞回来了，他实验室也不去了。 　　“你等我一下，我换衣服，咱们出去走走。” 　　暖暖心里明白，她长大了，要面临很多事情。 　　事业，爱情，家庭，这些都是未来几年她需要考虑的。 　　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是有父母的庇佑。 　　父母也有老的一天，她们要成长起来，以后，成为父母的遮阳伞。 　　“晨晞，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实验室吧，马上要建好了。 　　就在清大里面，离的近，那边凉快。” 　　“好啊，没想到，你动作挺快，实验室都要建好了。” 　　暖暖和司徒洛专业不一样，研究的方向也不同，但是，彼此都了解对方做的事情。 　　“这不是我家里支持吗，不然，我自己哪有那么多资金。” 　　司徒洛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有这样的条件，没必要藏着掖着。 　　那些白手起家的人很令人佩服，但是，他有这个条件，为什么要走弯路。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男的帅气，女的英气，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两眼。 　　实验室还不能投入使用，里面乱糟糟的，两人没有多待，就离开了。 　　“走吧，去那边，那边有林荫小路，凉快，人还少。” 　　“行，这边我不熟，你带路。” 　　几年不见，司徒洛越发的儒雅了。这要是再配一副眼镜，妥妥的知识分子形象。 　　“好看吗，可还满意？” 　　司徒洛的话，让暖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还行，可以打九十九分。” 　　“这么高，我都有点骄傲了。” 　　“外貌而已，内在还不知道。毕竟，高中毕业以后我们接触的不多。” 　　暖暖对司徒洛不反感，心里也有好感。这么帅气的男人，谁看了都会喜欢吧？ 　　至于其他的，她们分来六年了。这六年，她们从青春年少逐渐长大成熟，适不适合做恋人，需要时间的检验。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你好，张晨晞，我是司徒洛。” 　　“我要说什么，你好，司徒洛，我是张晨晞？ 　　别闹了，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对彼此了解的不多。 　　毕竟，青春懵懂和成人间的恋爱不同，会掺杂太多东西。 　　长大以后，我们的想法，需求，对婚姻，家庭的看法，和十八岁是不一样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更多的是责任，义务，担当。 　　我们慢慢接触，看看彼此之间的理解，看法能不能一致。 　　司徒洛，我从父母的婚姻里看到的不只是爱情，更多的是责任和理解。 　　尤其，我的职业，没有意外的话，我会成为职业军人。 　　这就意味着，我对家庭的付出，可能要少一些，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 　　“我知道，也理解，至于能不能做到，就交给时间。 　　晨晞，我们试着走进对方，如果中途没有无法解决的阻碍，就说明，我们可以走进婚姻，你说呢？” 　　司徒洛知道晨晞是冷静的，思路清晰，不会冲动行事。 　　“可以，我们开始相处，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不是同学，不是朋友，是对象关系，是试着走进婚姻的预备役。” 　　“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司徒洛。” 　　“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张晨晞。” 　　两个人很正式的握了手，她们这样虽然很不浪漫，但是，很适合她们。 第320章 　　暖暖和司徒洛约定好了，两个人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如果相处过程中没有问题，那就结婚。 　　如果在相处过程中，有一方觉得不合适，那就和平的分手。 　　两个人都很忙，尤其暖暖，她要去部队报到了。 　　司徒洛的实验室也要开始投入使用了，两个人都有要做的事情。能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周末两天，还得是没有任务或加班的情况下。 　　不过，这样也好，提前适应一下生活。以后工作，家庭，都需要她们自己平衡。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浪漫。 　　暖暖和司徒洛的事情，她暂时没有和家里人说，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毕竟，她们之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的，再分开，也挺不好的。 　　周一，暖暖去部队报到了。 　　许笛和圆圆还在享受假期，团团休息了两天，依然去医院实习。 　　“妈妈，你说大姐和司徒洛有没有谈恋爱？” 　　“我也不清楚，你大姐没说，我们也没法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来什么。 　　你大姐心里有数，没说，应该是还有一些不确定性，咱们等着。” 　　“也是，我大姐的表情管理是真的很到位，这一点，真是让人佩服！” 　　圆圆觉得无聊，姜淮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能回来。 　　他现在要完成学业，还在律所打工，学习经验，忙的很。 　　距离这么远，还有时差，电话费也贵，她们联系的少了。圆圆有时候也会担心，她们的这段感情，会不会因为距离而慢慢疏远。 　　“圆圆，想什么呢？” 　　“妈妈，你说，我和姜淮会走到最后吗？” 　　“担心了？” 　　许笛也感觉出来了，圆圆最近有点不开心。虽然面上不显，该吃吃该喝喝，每天乐呵呵的，但是，她眼底深处，有了点点忧伤。 　　“嗯，我们分开一年多了，因为各种原因，我们联系的少了，感觉距离让我们变得疏远了。 　　我很喜欢姜淮，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感情已经很深了。 　　如果，最后不能在一起，我想，我会很伤心的。” 　　圆圆靠着妈妈，她对姜淮是真的喜欢。一开始也许是出于对异性的好奇，再加上姜淮长得好看，她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但是，后来的相处，她们都投入了很多的感情，真的喜欢彼此。 　　“圆圆，妈妈理解，你和姜淮之间的感情很深厚。 　　现在，因为种种原因，你们分隔两地，你会觉得失落，彷徨，觉得感情疏远了，这都是正常现象。 　　妈妈希望你不要一直处在这种患得患失中，时间长了，你会变得不开心。 　　妈妈希望你们感情顺利，但是，世事无常。妈妈只希望自己的女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她身后有爸爸妈妈，有姐姐妹妹。” 　　许笛也希望圆圆和江淮能一直顺利，走到最后。 　　但是，她也要提前给圆圆打个预防针。如果，如果有了什么意外，她希望圆圆能记住，她还有家人。 　　“妈妈，你想到哪去了。即便我和姜淮最后分道扬镳了，我也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的爸爸妈妈辛苦把我养大，养的这么好，我还没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呢，怎么可以做出傻事。” 　　圆圆乐了，她妈妈担心她了。 　　她才不会为了男人要死要活，哪怕感情再好，她也不能伤害自己，让家人伤心流泪。 　　那样的话，她对不起妈妈二十多年的辛苦养育，也不配做张朝阳的女儿，她爸爸可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英雄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狗熊。 　　许笛听了圆圆的话，心里轻松多了。 　　自从司徒洛回来以后，圆圆的情绪就有些低落。她可能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姜淮了，想着她们许久未见了。 　　许笛有时候想着，要不要让圆圆去看看姜淮，但是，想到国外的环境，她还是不放心。 　　和妈妈聊过以后，圆圆心情好多了，每天起来锻炼身体，还找了一个兼职，给高中生补课。 　　人啊，就怕闲着，闲着容易胡思乱想。忙起来以后，就没时间想东想西的了。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许笛开始上班了，团团圆圆也回学校上课了。 　　家里，立马清静了。 　　“晨晞，你今天按时下班吗？” 　　“司徒洛，我今天可以准时下班，你呢？” 　　“我这边也忙完了，今天能准时下班，咱们去约会吧？ 　　吃点好吃的，看场电影，怎么样？” 　　“可以，去吃什么？” 　　暖暖工作两个多月了，还算顺利。 　　信息技术的加入，让很多人不适应，尤其年纪大一些的同志。 　　他们习惯了以前的训练方式，习惯了用原始的训练方式，不太能接受新的事物。每次演习，不使用信息技术，很让人头疼。 　　不过，最近半个多月已经好多了，输多了，总要面对现实。 　　九十年代都要过完了，不能一直想着小米加步枪的时代。 　　国家在前进，科技在进步，人的思维也要能跟上时代。 　　暖暖挂了电话，开始准备下班。 　　司徒洛也在收拾，他们实验室最近成绩不错，已经做成了几笔合作，虽然项目不大，但是，很能鼓舞士气。 　　“司徒，你这要下班？” 　　“对，下班。” 　　“怎么，佳人有约？” 　　金辉比司徒洛大两岁，还没有女朋友呢。 　　“和女朋友约会去，难得我们两个都能按时下班。 　　现在实验告一段落了，你也抓紧时间，解决个人问题。 　　不然，下个项目开始以后，就没时间了。” 　　司徒洛开着玩笑，也是真心的。他希望他们实验室的人，都能有个稳定的家庭，也有利于公司稳定。 　　“行，我们抓紧时间。” 　　司徒洛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金老师，司徒老师有女朋友啊？” 　　“怎么，你们司徒老师看起来像没女朋友的人吗？ 　　人家女朋友厉害着呢，相处好多年了，你们也别惦记司徒老师了，抓紧时间解决个人问题。” 　　金辉知道，实验室的小姑娘对司徒都有好感。 　　长得好，还有钱，他要是女的，也会动心的。 　　“唉……” 　　金辉的话，惹来一片怨声载道，她们做梦的权利都没了。 　　人家有女朋友，再想一些有的，没的，就不道德的。 　　别说，三观还挺正！ 第321章 　　司徒洛本来想开车去接暖暖的，暖暖没有同意。 　　一来一回，耽误时间。 　　暖暖坐车到了两人约定好的餐厅，司徒洛正好也到了。 　　“晨晞，你先进去，我找地方停车。” 　　“行，你不用着急。” 　　暖暖推门进了餐厅，司徒洛已经订好了位置。 　　“女士，现在点餐还是稍等一会？” 　　“稍等一会，我朋友一会到。” 　　服务生离开了，暖暖才打量起这家餐厅，看装修，就知道价格不会便宜了。 　　“晨晞，这家餐厅特色菜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司徒洛知道晨晞不太喜欢吃西餐，所以订的是一家粤菜，吃完饭，直接去楼上的电影院看电影。 　　暖暖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司徒洛也点了两个，两个人，四个菜，足够了。 　　司徒洛了解晨晞，她不是讲究排场，喜欢铺张浪费的人。不仅是晨晞，她家所有人都不喜欢浪费，尤其对食物。 　　“晨晞，我们实验室刚完成几个订单，下阶段，就研发复杂一些的东西了。到时候，我可能会更忙一些。” 　　“没关系，我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我觉得挺好的。 　　我时间，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或者一起在家看书，喝茶，挺好的。没有谁规定，处对象就要天天腻在一起，无所事事。 　　我们找到适合自己的相处方式就好，不用参照别人的经验。” 　　“好，那我们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主要是我没有经验，和实验室的同事取经了。 　　他们说，处对象，要多陪伴，送礼物，送花，制造惊喜和浪漫。 　　我感觉你不会喜欢这样张扬的形势，所以，没自作主张的买花。” 　　司徒洛是真的没什么经验，高中的时候，喜欢不能说出口，两个人，能做的事情就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学习。 　　去国外的这些年，他接触的恋爱模式，有点不适合他和晨晞。 　　在国外，男女看对眼了，可以直接亲吻，或者直接发生关系的。 　　“幸好你没买，我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束花有点太傻了。” 　　暖暖想想那样的场景，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两人说话间，菜上来了。 　　“先吃饭，你饿了吧。” 　　“还真有点，下午和他们切磋了，体力消耗的有点大。” 　　暖暖开始吃饭，她真的饿了。 　　两个人把所得的菜都吃了，暖暖吃的比司徒洛还多一些。 　　“走吧，去商场溜达一会，电影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呢。” 　　“行，吃的有点多。” 　　司徒洛牵着暖暖的手，两个人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暖暖很长时间没逛商场了，感觉变化很大，衣服，首饰，包包什么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也是，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上次逛商场是什么时候了。 　　“晨晞，有没有喜欢的，衣服，包包，首饰，样式都不错。” 　　“司徒洛，这些我都用不上。 　　我上班要穿军装，拿的也是统一的公文包。首饰，也不方便戴。 　　而且，一会还要去看电影，时间来不及。下次休息的时候，再来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 　　到时候，买了，留着放假穿。” 　　司徒洛接受晨晞的说法，今天时间是有点仓促了。 　　两人商量好，时间也差不多了，电影快要开始了。 　　看完电影，司徒洛去开车，他们准备回家了，已经不早了。 　　“晨晞，你会开车吗？” 　　“会，在部队学了，也考了证。” 　　“真的，那等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买一辆车，到时候你回家就方便多了。” 　　司徒洛想着，他的实验室慢慢进入正轨，他爷爷给的钱没用完呢。 　　新的实验室暂时先不用建，毕竟，这个实验室，他和清大签了十年合同。 　　“再说吧，我现在工作很忙，咱们也还要相处一段时间。” 　　“我知道，我不是催你，就是话赶话赶到这了。 　　我是想着，既然咱们有条件，生活还是怎么方便怎么过，可以吗？” 　　司徒洛真怕晨晞和他算的太清楚，他从小生活优渥，已经习惯了。 　　“可以，我也不是非要没苦硬吃。至于以后的生活习惯，相互体谅，不能一一方做出妥协。” 　　“晨晞，我对我们的未来充满希望，一定会生活的幸福的！” 　　司徒洛觉得晨的情绪稳定，有事情会冷静的解决问题，而不是歇斯底里的抱怨。那样的伴侣会让人窒息的，他不喜欢。 　　也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看晨晞，觉得哪哪都好。 　　他俩，天生一对，天定的缘分。 　　“到了。” 　　司徒洛停好车，晨晞开车门下来，司徒洛也跟了下来。 　　“你下来干什么，天晚了，回去休息，明天不是要忙了吗？” 　　“晨晞，我想抱你一下。” 　　暖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走了过去，司徒洛笑了。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没有人去打搅这对恋人。 　　张朝阳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家的暖暖，和一个男人，在拥抱。 　　“我爸回来了。” 　　“谁？叔叔回来了？” 　　司徒洛背对着胡同口，所以，没有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张朝阳。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 　　“刚开完会，明天有事，回来取东西。”张朝阳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他家门口抱他闺女。 　　“叔叔好，好久不见！”司徒洛赶紧转过来打招呼，也不知道晨晞爸爸还记不记得他了。 　　“你，你不是，那个，那个暖暖的同学吗？” 　　“叔叔，是我，司徒洛。” 　　“你不是出国了吗？” 　　张朝阳没想到，这还是个认识的。 　　“我毕业了，回来工作了。” 　　真的面对晨晞爸爸，司徒洛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可能是他感觉到晨晞的放松，自己也放松了。 　　“行了，天晚了，你先回去吧。 　　暖暖，先跟我回家。” 　　张朝阳心里明白，他家暖暖不是冲动的人。既然两个人已经发展到可以拥抱了，说明感情已经很深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不是轻易接受异性的人。 　　“叔叔再见，我改天再来正式拜访。” 　　司徒洛真的松了一口气，他应该被接受了。 　　“爸爸，你先进去，我和司徒洛说几句话。” 　　“快点，天太晚了。” 　　张朝阳气咻咻的进去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问了，他需要媳妇的安慰。 　　自家的白菜，又被偷走一颗！ 第322章 　　“叔叔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 　　“我爸就是舍不得我们，之前他知道圆圆处对象的事情，也有点难过的。 　　咱们现在可能无法体会我爸爸此刻的心情，养儿方知父母恩，等我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可能就会理解了。” 　　暖暖虽然不太能共情她爸爸伤心的点，她觉得，即便她结婚了，她还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啊！ 　　“如果我们以后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也会盯紧了，不让其他臭小子靠近。” 　　司徒洛想象着他和晨晞的女儿，软萌可爱，娇娇软软的喊着自己爸爸，想想就美。 　　“别想美事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要进去了。 　　锻炼身体要持之以恒，争取能在我爸手下多走几招，不要被揍得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我明白，明白，一定坚持锻炼身体。” 　　司徒洛心情愉悦的开车回家了，暖暖洗漱好，也回房间了。 　　“暖暖回来了，你也赶紧睡觉吧，都几点了。” 　　“我睡不着，想着以后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家里就剩咱俩个奶奶，心里就空落落的。” 　　要不说，嫁女儿和娶媳妇是两种心情，张朝阳感觉自己提前体会了。 　　他倒不是觉得女儿不好，就是，嫁人的时候，心里真的难受。 　　“媳妇，你说，咱们给团团找个上门女婿怎么样？” 　　“不怎么样，赶紧睡觉，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暖暖刚参加工作，司徒洛的事情也不少，她们不会那么快结婚，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许笛困了，不管张朝阳了，自顾自的睡去。 　　“媳妇，你睡着了？ 　　睡吧，我也困了，先不想了。” 　　张朝阳搂着媳妇，没一会也进入梦乡了。 　　暖暖和司徒洛的关系公开以后，两个人来往的时间也多了一些。 　　暖暖不加班的时候，就会回家住，司徒洛也尽可能的过来，一起吃顿饭。 　　第二天，他再送暖暖去上班。 　　接触一段时间以后，张朝阳了解的多了，也知道司徒洛是个可靠的对象。 　　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偶尔，两个人还能一起下下棋。 　　家里有两个孩子算是有了一定，没有意外的话，时机到了，就会结婚。 　　许笛对司徒洛和姜淮都挺满意，人品，能力都不错，最主要的是，他们对待感情是认真的。 　　被许笛惦记的团团，在学校有个冰山美人的称号。 　　张晨妍这个名字，在医学院也算是人尽皆知的。 　　一个是她学习成绩好，每次考上，都是前三。 　　动手能力强，医院实习的时候，带教老师给的评分都很高。不管是比她高的学长，学姐，还是比她低的学弟学妹，都知道，临床医学院有一个厉害的人物，叫张晨妍。 　　“张晨妍同学你好，外面新开了一家馆子，味道不错，我请你去尝尝？” 　　刚下课，团团收拾好书包刚要走，同班的一个男生就拦住了她，要请她吃饭。 　　“对不起，我还有事，你找别人去吧。” 　　团团要来看她，顺便给她带了吃的。 　　她两个星期没回家了，下星期，一定抽出时间回家看看。 　　“张晨妍，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但是，我不喜欢你，请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团团觉得时间被浪费了，也不知道圆圆到了没有。 　　“张晨妍，你怎么可以这么傲慢。我喜欢你这么长时间了，你对我却只有不耐烦？ 　　你学习好，长得好，就可以这么践踏别人的尊严？” 　　男生有点激动，声音有点高。 　　不少同学停下脚步，看着两人。 　　“你这人有点奇怪，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情。 　　我不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怎么就傲慢了，怎么就践踏你的尊严了？ 　　难道你喜欢我，我就必须配合着喜欢你吗？” 　　周围的同学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张晨妍说的也没错，喜欢是双方的，单方面的喜欢，那叫单恋。” 　　“祁帅也不错，长得好，据说家里条件也不错。张晨妍拒绝的这么彻底，很伤自尊的。” 　　“你们闭嘴吧，瞎叨叨什么，赶紧去吃饭，一个食堂的菜都没了。” 　　…… 　　团团平时把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和班里的同学关系一般，来往的不密切，她习惯独来独往。 　　至于祁帅，她对他更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他的名字，知道是一个班的同学。 　　团团害怕圆圆着急，拿着东西，往约定好的食堂跑去。 　　祁帅看着张晨妍远去的背影，心里憋的慌，他鼓起勇气告白，居然被无视了。 　　“姐，这里。” 　　“你这是怎么了，冷不丁听你喊我姐姐，我还有点不适应。” 　　团团和圆圆长大以后，穿着和打扮都不一样了，看起来，不如小时候那样像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食堂人这么多，我也不能喊你团团啊？多有损你冷傲美人的形象，是不是？” 　　“就你故事多，赶紧吃饭，我都饿了。” 　　圆圆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饭盒，里面是妈妈和龚姨做的好吃的。 　　“快吃吧，咱妈怕你光顾着学习不好好吃饭，饿瘦了。” 　　“不会，我有按时吃饭。 　　大姐和司徒洛哥相处的怎么样，咱爸还别扭着吗？” 　　上次回家，她知道大姐和司徒洛的恋情过了明路，家里人都知道了。 　　“还好，咱爸也就别扭一会，现在，偶尔还能和司徒洛哥一起下棋呢。不过，我觉得，咱爸憋着大招呢。” 　　“什么大招？” 　　“等姜淮回来，他会一起收拾了。” 　　圆圆的预感很强，她都替姜淮和司徒洛哥担心，他俩加一起，也不是她爸爸的对手。 　　“那没办法，想要娶走爸爸的小棉袄，怎么也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是可靠的吧。” 　　“别说我们了，你呢，有没有男生和你表白？” 　　圆圆一脸好奇，她也很奇怪，她和团团长得很像。但是，从小到大，团团收到过很多情书，她一次也没收到过。 　　“我现阶段没这个想法，等到读完博士，如果有合适的人，也许会考虑考虑。” 　　想起刚才的男生，团团感觉有些不适。 　　一个医学院学生，未来的外科医生，怎么能如此不理智。 　　她们以后要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情绪稳定是最基本的要求。 　　“不着急，适合你的那个人总会出现的。” 　　圆圆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几分钟的姐姐，真有毅力，从小立志要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就努力去学习，势必做到最好。 　　姐妹两个，难得聚在一起说说话，团团也没着急着去图书馆学习，她也想知道家里的事情。 　　圆圆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不论什么事情，她都能说的精彩绝伦，不枯燥。 　　食堂里的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认识张晨妍。 　　那么高冷的人，居然也有笑的明媚的时候。 　　团团呢，对别人的注视毫不在意。她是一个特别专注的人，一次做一件事，做事的时候，基本不受外界影响。 　　唉，看这情况，团团一时半会不会处对象。 　　也不知道，再过几年，团团还不处对象，她爸爸会不会着急？ 第323章 　　“奶奶，奶奶，你快看，朝阳，那个是朝阳。” 　　许笛陪着奶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进入千禧年以后，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了。 　　“哪个，我看看，我看看。” 　　老太太戴着眼镜，干瘪的手腕没有多少力气了。 　　“那个，左边数第三个位置的那个。” 　　许笛跑到电视机跟前，等着镜头转过来，马上指给奶奶看。 　　“真是朝阳，真是朝阳，真精神啊！” 　　“精神着呢，你孙子上电视了，高兴吧？” 　　“高兴，高兴……” 　　奶奶念叨着，又慢慢的靠回沙发上，她现在精神不济，说会话，就觉得累。 　　许笛心里不好受，奶奶是真的老了，九十六岁了。 　　拿起旁边的小毯子，给奶奶盖上，让她歇会。 　　年后奶奶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许笛和学校请了长假，已经一个多月没上班了。 　　四月中旬了，天气暖和多了，一会推奶奶出去转转。 　　许笛想了想，掏出手机，找出团团的电话号码。 　　团团今年七月份博士就要毕业了，现在在医院轮岗呢。 　　“妈妈，怎么了，是太奶奶不舒服了吗？” 　　“没有，太奶奶睡着了。 　　你这几天找时间回来，给你太奶奶看看，现在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行，我明晚回去，今天晚上夜班。妈妈，太奶奶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年纪大了，身体器官老化了，血液流通也慢了。” 　　团团给太奶奶摸过脉，也带她做过一些检查，就是老了。 　　“我知道了，你忙吧。” 　　许笛挂了电话，她明白团团的意思，衰老，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 　　许笛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马上快五十岁了，皱纹也有了，身板也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挺拔了，脸上也有了斑点。胳膊，手上，也出现了褐色的斑点。皮肤松弛，胶原蛋白流失…… 　　时间很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谁也逃不过岁月的洗礼。 　　不要说现在，就是几十年以后，科技那么进步了，想要永葆青春，也做不到。 　　那些标榜着不老女神，男神的明星，除了留给自己一张充满科技的脸，自己骗自己以外，没了滤镜，啥也不是。 　　许笛不怕衰老，那是自然规律，人啊，还是不要违反自然规律的好。只是，她害怕离别。 　　来到这个世界三十年，奶奶陪她的时间最多，她习惯了家里有奶奶在，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有人等着她。 　　“小笛，小笛，我想去厕所。” 　　奶奶醒了，许笛进屋，扶着她去卫生间。 　　“奶奶，今天气不错，我推你出去转转？” 　　“行，出去转转。” 　　老太太同意了，她喜欢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的变化。 　　“小笛，现在车多了。” 　　“嗯，以前自行车都不多，现在，汽车都不老少了。 　　咱们国家发展的很快，小军说，特区那边建设的更好。 　　高楼林立，日新月异。” 　　许笛知道奶奶惦记什么，她想看看不一样的国家，这是她们几代人流血牺牲换来的。 　　“嗯，我看到了，新闻上常报道。” 　　奶奶这么多年，一直有看新闻的习惯。不管是报纸上的还是电视上的，她每天都看。 　　现在眼睛花了，更多的是听收音机里的新闻了。 　　许笛用轮椅推着奶奶转了几圈，树木长了绿叶，星星点点的花也开了，空气中带来一些泥土特有的味道。 　　春天，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 　　转悠了一个来小时，奶奶倦了，许笛推着轮椅回家了。 　　安顿好奶奶，许笛也坐下来歇一会。 　　第二天，团团回来了，她刚下了夜班，有点困。 　　“妈妈，我饿了，吃点饭，睡一觉，一会再给太奶奶看看。 　　昨晚忙了一宿，现在精神实在不济。” 　　“快去吃饭吧，知道你要回来，厨房给你准备饭了。 　　忙了一宿，黑眼圈都出来了。” 　　许笛心疼团团，医生这个职业是真的累人啊！ 　　团团一觉睡到下午，完美的错过了午饭。 　　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又去洗漱一番，才去吃午饭。 　　“奶奶，一会让团团给你把个脉，检查一下。” 　　“行，我家团团以后会是一个好医生，厉害的医生。” 　　老太太知道孩子们担心，她自己心里有数。 　　团团从厨房出来，看见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妈妈和太奶奶。 　　“太奶奶，我妈妈带你去哪里转悠了？” 　　“去看花了，很好看。” 　　“春天了，很多花都开了。我也是昨天才注意到，平时忙忙碌碌的，尽低头走路了，都没注意景色变了。” 　　团团坐在太奶奶旁边的凳子上，边说话边摸脉。 　　“别只顾着工作，也要注意身体，没事多和朋友出去走走。” 　　“知道了，太奶奶，我会注意的。”团团摸完脉，太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团团，我困了，扶我回屋躺会。” 　　“好，累了就睡会。” 　　团团扶着太奶奶进屋，让她躺好，盖好被子，没一会，就听见呼声了。 　　“太奶奶睡了？” 　　“睡了，太奶奶现在身体机能下降，血液流通慢，心跳也缓慢。 　　这是自然规律，人为改变不了。” 　　团团也没办法，她是医生，不是神仙。 　　“知道，我有心理准备。你呢，今年就毕业了，到时候会更忙。 　　找时间，把医院附近的房子收拾一下，上班以后，你就住在那边，还能节省时间。” 　　许笛当初一起买了三个房子，三个孩子一人一个。 　　房子下来以后，简单的装修一下就租出去了。 　　年前，团团的那个到期了，许笛就没再续约。想着好好装修一下，让团团自己住。 　　“不着急，简单的收拾一下墙面，买点家具就能住了。” 　　团团这些没要求，她只要干净整洁就行。 　　“你不用操心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许笛了解团团，要是按照她的想法，房子都不用装修，直接住人了。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团团靠着妈妈，闻着妈妈身上的味道，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 　　“也不知道你大姐和司徒洛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俩都忙，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 　　“妈妈，我觉得，圆圆没准会先结婚。 　　她和姜淮处了这么多年，结婚也行了。” 　　许笛想想也是，两人处了七八年了，连七年之痒都过了。 　　圆圆研究生毕业也考上了博士，她不急着工作，想多读几年书。 　　以后工作了，学历还是很重要的。 　　“圆圆还没毕业，她俩什么时候结婚都方便。 　　姜淮虽然也忙，但是圆圆时间充裕。” 　　许笛和团团念叨着家里的事情，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话题自然而然的就围着孩子，家常理短转悠了。 第324章 　　团团陪着妈妈在后院收拾菜地，晒着太阳，出出汗，真舒服。 　　“妈妈，晚上爸爸回来，圆圆也会回来的吧？” 　　“会回来，你爸现在差不多天天都能回来。太奶奶现在对爸爸妈妈很依赖，我请了长假陪着她，你爸爸也尽可能的早点回家。” 　　这块菜地种了十多年了，还有那两笼子的小鸡，换了一批又一批。 　　鸡粪肥地，土质很好，种出的蔬菜翠绿翠绿的。 　　“我以后也尽可能的回来，陪太奶奶说说话。” 　　想起离世的太姥姥和太姥爷，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活着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还很多，想着以后还有时间。但是，时间是最无情的，在你不经意间就溜走了，让你猝不及防。 　　母女两人忙活完菜地，看了一眼天色，该做晚饭了。 　　家里有龚姐，不用许笛做饭，但是，偶尔，许笛也会在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做一些她们喜欢的菜。 　　团团也在厨房帮忙，她也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小的时候，许笛教过暖暖她们，做饭，缝衣服，这些生活技能，学会了，以后不一定用得上。 　　但是，你要是不会，需要用的时候现学就来不及了。 　　圆圆和江淮第一个回来的，拎着不少水果。 　　“妈妈，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姜淮也过来，最近忙不忙？” 　　“阿姨，我刚打完一场官司，能休息几天。” 　　姜淮从国外留学回来以后，和别人合伙开了一个律师事务所，他主要负责国际案件，经济方面的。 　　刚回来，有姜家帮着，他自己能力也强，帮着几家国企打赢了跨国官司，知名度很快就打开了。 　　现在，他们律所在京市，知名度也算很高的。 　　“妈妈，晚上吃什么，还有什么没做，我来帮忙。” 　　姜淮也要帮忙，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他就自己做饭吃的，水平不错。 　　“已经做好了，你们把桌子摆好，一会你爸回来，咱们就吃饭了。” 　　团团洗完手，把太奶奶扶了出来，正好看见进门的暖暖和司徒洛。 　　“大姐，你们也回来了。” 　　“太奶奶，我回来了。” 　　暖暖穿着军装走过来，远远的，和张朝阳很像。 　　“暖暖啊，回来了，刚才我还以为是你爸爸呢。” 　　“我爸爸也快到家了。” 　　暖暖回来之前联系过她爸爸，知道他也会回来。 　　许笛没想到，暖暖她们也回来了，赶紧让龚姐再炒两个菜。 　　等张朝阳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爸爸，就等你了，洗手吃饭。” 　　二十五岁的圆圆，性子活泼，是家里最喜欢撒娇的人。 　　“马上来，马上来。” 　　张朝阳洗了手，上桌吃饭。 　　吃完饭，张朝阳扶着奶奶溜达一会，其他人帮着收拾碗筷。 　　老太太溜达一会就觉得累了，张朝阳扶着奶奶回房间，伺候她躺下，才出去。 　　大伙也收拾完了，一起去了客厅。 　　“爸爸妈妈，我和司徒洛的结婚申请批下来了，我们想着近期结婚。” 　　屋里的人，除了满脸喜色的司徒洛，其他人都很惊讶。 　　“怎么这么突然，你们不是说要参加秋天的集体婚礼吗？” 　　张朝阳听暖暖说过，要参加今年的集体婚礼，过几天就开始报名了。 　　团团圆圆则是把目光看向了暖暖的肚子，不会是有了吧？ 　　“你俩往哪看呢？” 　　“大姐，我们不会是要当小姨了吧？” 　　“找打呢是吧？” 　　暖暖这个眼神过来团团圆圆都蔫了。 　　“爸爸妈妈，我们之前想着参加集体婚礼，是觉得有意义，还省事。但是，上次回来，我发现太奶奶精神不济。 　　我想着，趁着太奶奶还有精神头，让她看着我出嫁。” 　　暖暖没说出口的是，她怕太奶奶等不到秋天，看不到她出嫁。 　　“行，挺好的，你想的周到。 　　太奶奶看着你们三个长大，让她看着你们出嫁，她会放心。” 　　张朝阳难得没有反对，暖暖二十七岁了，可以结婚了。 　　姜淮看着司徒洛，这哥们笑的不要太明显好不好？ 　　“晨萱，我们也结婚吧，太奶奶看着你和大姐一起出嫁，心情会更好。” 　　姜淮小声的在圆圆耳边说着自己的想法，不敢太大声，怕未来岳父听见。 　　“啊！” 　　“怎么了？” 　　大伙把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圆圆这。 　　“没事，没事，腿麻了，我让姜淮陪我出去走走。” 　　姜淮搀着圆圆去了院子里，屋里的人还在商量事情。 　　“姜淮，你是认真的？” 　　“晨萱，我很认真，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中间又聚少离多一段时间。 　　现在，我事业也稳定了，你学业有成，工作也有了方向。 　　我想和你结婚，我想和你拥有自己的小家。 　　晚上回到家，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说着一天中发生的事情。 　　不想像现在这样，每天一个人在家，空落落的。” 　　圆圆想想也觉得很美，她们相处好几年了，偶尔也会腻歪在一起，但是，没有突破最后的底线，她牢牢的记着团团的话呢。 　　二十五岁，结婚也不算晚。磨合两年，再生一个宝宝，她们就变成三口之家了。 　　“圆圆，结婚以后，我们暂时就住在现在的房子里。等附近的新楼盘建好以后，我再买一个大的。” 　　“好，你那个房子也够住了，就咱们俩，住那么大的干什么。” 　　圆圆从小到大对物质没有那么强的需求，她们好姐妹都没有。 　　因为她们从小物质条件不错，爸爸妈妈给的爱护也足够多，她们精神富裕，不愁吃穿。 　　商量好以后，两个人进屋了。 　　“爸爸妈妈，我们也想结婚，和大姐一起。” 　　“你们也结？” 　　张朝阳和许笛不知道这俩又闹哪一出，圆圆博士还有一年才毕业呢。 　　“嗯，我们在一起六七年了，感情稳定，认定对方是自己的伴侣。” 　　“你们想好了就行，你们一起出嫁，我和你妈还省事了。团团，你要不要也一起？” 　　许笛拍了张朝阳一下，瞎说什么呢？ 　　“爸爸，你放心，我还早着呢。” 　　团团靠着她爸，这是心里不舒服了， 　　一下子嫁两个女儿。 　　“好了，你们也坐下，结婚是大事，要做的事情不少。” 　　许笛想着，结婚也行。 　　之前和司徒洛的父母还有江淮的父母都见过了，印象都不错。 　　因为暖暖和圆圆突然要结婚，一家人商量了很长时间。 　　幸好，许笛现在请假在家陪奶奶，有时间打理结婚的事情。 　　司徒洛和江淮先回去了，他们还要和父母说要结婚的事情。 　　“唉，这一天还是来了。” 　　“挺好的，在合适的年龄遇到合适的人，咱们的女儿是幸运的！” 　　“媳妇，你说团团怎么不处对象呢？” 　　张朝阳感慨完两个要结婚的女儿，对团团又担心了起来。 　　“你真是闲的，我困了，要睡觉了。” 　　许笛不想说话，真是的，一天到晚瞎操心。 第325章 　　奶奶得知暖暖和圆圆要一起结婚，她真的很高兴，那种高兴，肉眼可见。 　　“小笛啊，你陪我去金店，我要给暖暖她们三个准备嫁妆。” 　　奶奶这么多年，退休工资也没怎么花。尤其许笛上班以后，几乎不让奶奶补贴她们了，老太太的存折正经有不少钱呢。 　　“行，我陪你去。” 　　许笛知道奶奶高兴，她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她不会过问。 　　虽然结婚的事情定下来了，但是，具体的事情，还要男方，女方坐在一起商量一下。 　　时间定在下个周末，三家人坐一起，商量一下。都挺忙的，就不单独说了，一起说，省时省力，这是几个孩子决定的。 　　许笛也在盘算着，给孩子们准备嫁妆。 　　家里别的东西没有，房子，门市，这些都准备好了。 　　三个四合院，一人一套，门市的话，一人一间，剩下的就是她们自己的了。还有医院附近的商品房，一人一户。 　　其他的现金就没有多少了，这几年陆续的买房子，也没存下多少钱。 　　不过，空间里的人参还有一些，一人一支。不过，这事许笛还要想想怎么操作，得找懂行的人处理好。 　　要是她拿出三根新鲜人参，那就没法自圆其说了。 　　所以，这事，许笛还在犹豫。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许笛推着奶奶去了家附近的百货大楼，去看金饰。 　　“奶奶，你想买什么，项链还是戒指？” 　　“我要买全套的，镯子，项链，耳环，戒指，再一人买两根大黄鱼。这些东西，留着，万一遇到什么事了，可以救急。 　　小笛，你也选一套，现在很多人都戴了，不像以前，都不敢戴。” 　　钱奶奶心里高兴，她的钱，现在不花，死了还能带进棺材里啊？ 　　团团的那一份也买了，她还没有对象，什么时候结婚也不知道，她应该等不到那一天了。 　　“行，我也买。” 　　许笛脸上高兴，心里却难受的很。 　　她知道，奶奶这是在为以后做打算，她老人家，心里明白的很。 　　两人在金店转悠了半天，买了七套金首饰，除了暖暖她们三个，给轩贺，晨欣，轩逸和轩睿也准备了。 　　奶奶给许笛买了一个金镯子，样式好看的。 　　“奶奶，咱们先回去，出来半天了，你累了。” 　　“是有点累了，这些东西，让他们给送家去。” 　　老太太累了，许笛推着她回家了。 　　没一会，金店的经理带着保安把她们买的东西送了过来。 　　许笛把东西先收好，等奶奶休息好了再说。 　　下午，奶奶要去银行买金条。 　　“奶奶，明天再去吧，不着急。” 　　“去吧，买完了，我心里就不惦记了。” 　　老太太坚持，许笛带着她去了家附近的银行，买了六根金条。 　　“小笛，你收好，这些给暖暖她们三个分了。其他的人，就算了。 　　等我去了以后，存折里剩下的钱，够给我置丧了。” 　　“奶奶，你说这些干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要长命百岁，看着国家变得越来越好嘛？” 　　许笛心里难受，她和奶奶的感情，比和父母的要好多了。 　　“小笛，人都有这么一天，我已经比别人幸运多了。 　　多活了几十年，看到了很多她们没看到的，没吃到的。 　　这么多年，你照顾奶奶，奶奶心里感激着呢。” 　　老太太一点不糊涂，活的通透。 　　“奶奶，咱们先回家。周末司徒家和姜家过来商量结婚的事情，咱们也要准备一下的。” 　　“好，回家。” 　　关于死亡的话题，没有人能真的坦然面对，都有一些逃避心理。 　　周末很快就到了，司徒家和姜家也要上门了。 　　几家都不算普通人家，商量婚事，就没有去外面，人多嘴杂的，不如在家里。 　　而且，男方来女方家商量婚事，也表达了对新娘子的看重。 　　“爸妈，前面就是胡同口了，晨萱家在第三家。” 　　姜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和父母介绍晨萱家的位置。上次双方父母见面是在外面，他爸妈第一次来晨萱家。 　　“这边离京大很近，环境还不错。” 　　姜父现在在京市任职，去年才调过来的。姜淮的大哥，去年冬天调出了京城，去其他省份历练了，妻子，孩子也跟了过去。 　　“晨萱家的院子位置不错，后院还种了菜，养了鸡，还有果树。 　　她们小的时候就有，已经十多年了快二十年了。” 　　姜淮也帮着翻过地，种过菜，还捡过鸡蛋呢，挺新奇的。 　　“到了，吴哥一会找地方把车停好，这边不方便停车。” 　　姜淮下车，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拎出来，和父母一起进了院子。 　　司徒洛一家已经到了，他们离得近，更方便。 　　“伯父，伯母，你们来了，请进。” 　　圆圆在院子里迎接着，她见过姜淮父母几次，相处的还不错。 　　“晨萱，司徒哥他们到了吗？” 　　“刚到一会，他们离得近。” 　　圆圆和江淮偷偷的牵了一下手，真好，要结婚了。 　　许笛看见姜淮母女进来，几个人也起来打招呼，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 　　司徒洛父母和姜淮父母第一次见，许笛给双方做了介绍。 　　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彼此有礼貌的寒暄着。 　　姜淮爸妈又去拜访了一下奶奶，才回到客厅说话。 　　“大伙喝茶，都不用拘束。咱们因为孩子们的关系聚在一起，也是缘分。” 　　张朝阳今天虽然没有穿军装，但是，他往那一坐，气势也不容忽视。 　　“是啊，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慢慢会熟悉的。” 　　许笛和司徒洛父母熟悉，都住一个胡同，和司徒妈妈又都是京大的老师。 　　姜淮母亲看着很和善，她是文艺工作者，气质不错。 　　姜淮爸爸是从政的，面上表情不多，自我管控能力应该很强。 　　三家父母熟悉一会，开始讨论婚礼的细节。 　　今天的主题是婚礼场地和接亲的事情，至于彩礼，嫁妆什么的，就不细说了。 　　暖暖几个商量了，不想把场面弄的太大，温馨一些就好。 　　尤其几家的身份，真的不适合高调。 　　司徒洛父母都是老师，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她们也不想儿子的婚礼现场，成为大伙攀附关系的社交场所。 　　姜家更是要注意，他们的身份摆在那。 　　最后，三家统一意见，他们一起订酒楼，两对新人一起庆祝。 　　请帖不要发太多，至亲和好友就行，不太想干的人就不请了。 　　孩子们结婚，温馨浪漫一些就好，不要弄的本末倒置。 　　这次三方会晤很顺利，没有太多分歧。有不同意见，也商量着解决了。 　　中午，三家人坐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下午就散了。 　　其他的事情，有姜淮和司徒洛，其他人不需要忙什么。 　　结婚的日期定在了六月中旬，那天，也是周末。 　　至于结婚证，早都领到手了！ 第326章 　　暖暖和圆圆的婚事定下来，结婚日期也定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司徒洛他们的婚房安排在胡同里的院子，离家近。姜淮他们的婚房安排在京大附近的房子里，这是两人一起商量决定的。 　　姜家觉得那个房子不算大，想让他们换一个，两人都没同意。 　　姜家是从政的，金钱方面和司徒家没法比，都是领工资的。 　　不过，姜淮自己开律所的，资产还不少。 　　有时候，隐形的资产更值钱！ 　　司徒老爷子当初知道司徒洛的对象是晨晞以后，也派人了解了一下。 　　当时吓了一跳，张晨晞自己军人的身份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她爸爸职位也那么高。 　　后来，又知道晨晞妹妹的对象是姜家的孩子，感觉自己就跟中了大奖似的。 　　一个军方，一个政方，以后他们司徒家有了这两个姻亲，也不怕一些人明里暗里的伸手了。 　　有时候，不用自己说什么，很多人已经脑补好了。 　　他们司徒家不会仗着张家，姜家的关系做什么，有这个亲家的名头，足够了。 　　司徒家从商，有时候，也无可奈何。不过，现在好了，他们可以相互支持。 　　军队那边，他们做不了什么，只要不给亲家拖后腿就好了。 　　政事方面，司徒家还是可以的，政府需要扶贫资金，慈善机构，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资产，底子还是很厚实的。 　　姜家，司徒家各有各自的想法，不过，姜淮和司徒洛都没有听从家里安排，都是自己闯荡江湖。 　　所以，有些事情，也只能是想想。 　　许笛这边呢，把给三个孩子准备的东西捋清楚了，其他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现在结婚，也不像七八十年代那么麻烦了，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做。 　　现在，很多东西都能买得到。 　　两个孩子的被子，床上用品什么，许笛请许强从苏杭那边买回来的，那边有专门做这些东西的地方。 　　“小笛，你给你公公，朝朗，朝恒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周末过来一趟，还有轩贺他们。” 　　奶奶那天买了七套金首饰，暖暖她们的已经给了。 　　剩下的四套，其他四个孩子一人一套，金条就没有了。至于朝茹家的孩子，她不认识，没见过几次。 　　人嘛，总有远近之分的。 　　老太太心里明白，她的财产，除了朝阳，其他人也有一些心思的。 　　现在，一个孩子分一套金首饰，价值都差不多。 　　明面上，她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也省的他们对朝阳和小笛有意见。 　　自古以来，钱财动人心啊！ 　　“好，我知道了，奶奶，我一会就打。我先把手里的东西整好。” 　　许笛把暖暖她们结婚需要准备的东西都一一列出来了，准备好的，就划掉，省得有遗漏的。 　　许笛打了电话，通知张家的其他人过来，奶奶有话要说。 　　晚上，张父他们陆续的都到了。 　　“二嫂，暖暖她们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 　　张朝恒知道暖暖她们要结婚了，具体日子还不知道。 　　“定下来了，六月十八号，正好是周末。” 　　许笛习惯说阳历，一时忘记农历是初几了。 　　“那挺好的，咱们家自从轩贺结婚以后，已经很久没办喜事了。” 　　林薇想了一圈，家里几个孩子的个人问题。 　　轩逸工作忙，连对象都没有，轩睿对象又太多，处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都不长久，简直无缝连接。 　　晨欣虽然有对象，但是才处没多长时间，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轩贺和张朝阳一起回来的，因为开会时间晚，最后到的。 　　“好了，人都到齐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许笛扶着奶奶坐到主位，其他人找位置坐好。 　　这几年，奶奶年纪大了，逢年过节，张父和张朝朗，张朝恒他们都会过来聚聚，家里特意做了两张大桌子，配了凳子，避免人多坐不下。 　　吃完饭，所有人移步去了客厅。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有点事要交代一下。” 　　奶奶精神不错，说话声音也有精气神。 　　“暖暖她们要结婚了，我去买了几套金饰，她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一人一套。自己戴或者给媳妇戴，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么多年，我的退休工资也没怎么花，这次，都买了金饰了。 　　剩下的钱，就留着给我置办丧事。” 　　“娘，你说这个干什么？” 　　张父也七十多了，身体还不错，张母去世半年以后，他又找了一个老伴，比他小十多岁。 　　两人也没领证，就那么搭伙过日子。 　　张朝阳他们听说这事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反对。 　　倒是张朝茹回去闹了一通，最后，也没阻止得了。 　　许笛和林薇，冯丽萍妯娌三个想的开，有人照顾张父，她们都跟着省心了，挺好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也九十多岁的人了，早晚的事情。 　　就是趁着我没糊涂前，把事情交代清楚明白，省的以后你们说些有的没的，找朝阳和小笛的麻烦。” 　　“奶奶，我们不能。这么多年，都是二哥和二嫂照顾你，尤其二嫂，我们要是说些什么，那还是人吗？” 　　张朝恒赶紧表态，他不惦记奶奶的东西。他二哥帮着把家里的两个臭小子改掉臭毛病，好好做人，他感激不尽。 　　“就是，就是。” 　　冯丽萍也赶紧点头，她对二哥和二嫂感激着呢。 　　“奶奶，我们不会的。” 　　张朝朗和林薇也表示，他们没那些想法。 　　老太太眼神转向自己的儿子，看着他。 　　“娘，我也不会，我自己有退休工资，够我用了。 　　等我不能动那天，他们也不能看着我饿死。” 　　张鹏想的清楚，他的三个儿子，虽然和他不是很亲近，但是，都不是不孝顺的人。 　　他有退休工资，到了真不行那天，他们会给他安排好的。 　　“好，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兄弟姐妹之间，即便做不到互帮互助，但也不要相互拆台。 　　小笛，把东西拿过来吧，都是一样重量的。款式要是不喜欢，以后你们自己去换。” 　　许笛从卧室拿出四个首饰盒，摆在茶几上，一一打开。 　　每个盒子里，都是一个金镯子，一条项链，一副耳环，一对戒指。 　　款式都差不多，重量也没差几克。 　　“你们帮着自己家的孩子选一套，轩贺给你媳妇选一套，其他的，等结婚的时候，给他们，这是我老太太的一点心意。” 　　奶奶说完，有些累了。 　　许笛看出来了，奶奶累了，赶紧过来，“奶奶，我扶你回去躺一会。” 　　“好，是有点累了。小笛，别担心，我还要看着暖暖和圆圆出嫁呢。” 　　老太太摸了摸许笛的手，其他人能感受出老太太对许笛的依赖和信任。 　　事情说完了，天也晚了，张朝阳让人开车，送他们回去。 　　吉普车，挤一挤，也能坐下。朝恒两口子骑自行车过来的，不用送。 　　张朝阳一晚上没怎么说话，他心里难受，感觉奶奶要离开他了。 第327章 　　暖暖和圆圆的婚礼采用的是中西结合的方式。 　　接亲的方式很中式，新郎和新娘穿的都是中式的礼服。 　　新娘子凤冠霞帔，新郎红色喜袍，真的很别具一格。 　　宴席选择的是西式的风格，在京城郊区的一个星级酒店的草坪上，婚礼现场布置的很浪漫。 　　新娘子要穿白色的婚纱，新郎则是西装。 　　三家的宾客都控制的很严格，除了近亲，都是交情比较深的朋友，几乎没有其他来客。 　　司徒家和姜家先各自接新娘子回家，见过男方的亲人，三家在一起聚在城外的酒店，一起庆祝新婚。 　　“轩贺，轩睿，快点，接亲的过来了，放炮，快点放炮！” 　　“小叔，我们马上就放，别着急。 　　安康，你们几个，赶紧的组织好，守好门，别让他们轻易的进来。” 　　轩睿是个能闹腾的，安排其他几个小的拦门。 　　暖暖和圆圆结婚，许军一家也回来了。他家的龙凤胎安康，安然也十四五岁了，正是爱闹的性子。 　　许家最小的孩子是许佳的儿子，才十一二岁。 　　许家，张家的孩子就不少，再加上梁家的，隔壁何家的，还有张朝阳几个发小家的孩子，大大小小的，院子里人可不老少。 　　两辆婚车一前一后的进了胡同，停在张家院子门口。 　　司徒洛和姜淮分别从车里下来，两人衣服是一样的。两个新郎样貌出众，各有各的优点，大伙除了感叹张家两个女婿优秀，真的很难分出伯仲。 　　“大姐夫，院子里人不少，小舅子，小姨子也多，咱们，不能内讧。” 　　“妹夫，一起。” 　　两个出色的男人，带着各自的伴郎团开始闯关。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夹杂着欢声笑语。 　　“新郎官，我们要检验你们的实力，一人五十个俯卧撑。” 　　“新郎官，唱首歌，唱的不好听我们就不开门。” 　　“大姐夫，三姐夫，红包，红包够了才开门。” 　　…… 　　院子里，有比暖暖她们大的，像是许平安和梁安康，张轩贺这样的哥哥，也有像轩逸和轩睿，安康一样的弟弟，还有小一辈的孩子们，大伙热热闹闹的拦着门，想着各种无伤大雅的游戏，为难一下新郎官。 　　“奶奶，今天是个好日子，暖暖她们会幸福的。” 　　“嗯，是个好日子，多热闹。过日子，就要这样，和和气气的，有人气。” 　　奶奶今天也穿着一身中式衣服，盘着头，戴着一个简单的簪子。 　　九十多岁了，奶奶的头发全白了，见不到一丝黑发。 　　慈祥的奶奶坐在正位，闯关成功的两个新郎，牵着各自的新娘，一起给太奶奶磕头。 　　“你们以后相互扶持，有商有量的过日子。” 　　“我们会的，太奶奶。” 　　四人回答的整齐，圆圆控制不住，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走吧，别误了吉时。” 　　“爸爸妈妈，我们走了。” 　　“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好彼此。” 　　张朝阳眼圈都红了，极力控制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这么多年，他感觉还没怎么好好做一个父亲，孩子就长大了，现在要出嫁了。 　　“要善待我们的姐姐妹妹，不要让她们伤心，难过，我们是她们最坚强的后盾。” 　　当轩贺和平安背着暖暖和圆圆准备跨过大门的时候，轩睿他们在院子，齐声喊出那些话。 　　婚车开走了，娘家的人，除了去送嫁的，其他的人一会要去酒店，去参加草坪上的西式婚礼。 　　许笛和张朝阳也要去那边，两人的朋友都去那边了。 　　“奶奶，我们也过去吧。” 　　“好，我也见见新式的婚礼，开个眼界。” 　　奶奶今天高兴，精神不错。 　　“大嫂，丽萍，一会到了酒店，你们帮忙照顾好奶奶，我们还有些仪式要参加。” 　　“你放心吧，我们会照看好奶奶的。” 　　许笛有交代龚姐带了一些奶奶需要的东西，众人坐车出发去酒店。 　　这个草坪婚礼是姜淮提议的，他有私心，知道圆圆喜欢浪漫的事情，就和司徒商量。 　　他俩都在国外待过，对西方的婚礼现场了解的多。 　　两人一起策划了这场不算完全西式的草坪婚礼。 　　自助餐的形式，鲜花的布景，粉色的轻纱，真的很梦幻。 　　这次的婚礼，两人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策划，实施，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相处的不错。 　　他们是连襟，以后要常见面，多了解一下也不错。 　　“妈妈，这也太浪漫了，真好，我结婚的时候也能这样就好了。” 　　安悦和安欣跟在许母和许大嫂身后，看着场地上的布置，心里也是羡慕不已。 　　“你们就别想了，暖暖和圆圆的对象都不是一般人。 　　家里有钱有权，自己又有本事，一般人家可办不起这样的婚礼。” 　　许大嫂有自知之明，她们普通的工人家庭，怎么可能办这样的婚礼。 　　自己的两个女儿，长相一般，工作一般，对象也一般。 　　凤英也来了，和许梅一起，陪在许母的另一边。 　　“凤英，看见没，这才是有实力的人家，也是看重女方的表现。 　　你不能凭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想着一步登天。真的给你体面的男人，才是可靠的男人。” 　　许梅现在已经没有一丝想和许笛比较的心了，没法比。 　　许笛除了没有生儿子，其他各方面都比她强。 　　可是，许笛的三个女儿都很厉害，她并不需要儿子。 　　草坪很大，有专门的自助餐区，有休息区，还有一会婚礼现场典礼的舞台。整个婚礼现场，有专业的婚庆公司负责。 　　三家一起，宾客已经控制又控制了，但是，人也不少。 　　各家专门安排了负责接待的人，整个婚礼现场，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什么混乱。 　　两对新人还没有到，许笛和林薇她们先带着奶奶去了酒店的房间，休息一会。 　　“许笛，西式婚礼看着真不错，我都心动了。要是能年轻一回，我也想有一个这样的婚礼。” 　　“大嫂，谁不想有一个这样的婚礼啊，奶奶，你想不想？” 　　许笛和奶奶说笑着，她们那个年代，真的太简单了。 　　“下辈子，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婚礼。” 　　奶奶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休息，脸上也带着向往的神情。 　　大多数的女人都有浪漫的细胞，都想有一场浪漫的婚礼吧。 　　许笛把奶奶交给大嫂和弟妹照顾，她不能不露面，一些同事，朋友，她还要打招呼。 　　而两对新人也在来的路上了，她们在新郎那边的仪式完成了。 第328章 　　六月的京市，天气不错， 　　绿草地上，鲜花点缀，彩色的轻纱飞舞，很是梦幻。 　　花车到了，两对新人下车，准备去换衣服。 　　“大姐，你慢点，我跟不上你了。” 　　圆圆有气无力的拉着暖暖，她真的累了，结婚，真是耗体力啊！ 　　“打起精神，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暖暖一声令下，圆圆条件反射的按指令做好。 　　“大姐，萱萱就是累了，你有点太严肃了。” 　　姜淮今天算是见识到晨萱当初说的那句话，他和大姐很像。 　　“克服一下，外面一群人在等着呢。赶紧完事，大家都能回去休息了。” 　　暖暖忍受着脸上的妆，她是真的不太习惯，感觉脸上被涂了一层厚厚的涂料。 　　“大姐，三姐，赶快进去换衣服，一会还要让二叔牵着你们走过舞台呢。” 　　晨欣一路陪着两个姐姐，理解她们是真的不容易，自己一点也不羡慕这样的婚礼了，太累了。 　　“走，赶快行动起来，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司徒洛看着指挥若定的暖暖，怎么那么厉害，帅气。 　　专业的人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没一会，暖暖和圆圆就换好了婚纱，妆容也补完了。 　　外面已经布置完成，宾客已经坐好，音乐响起来了。 　　暖暖和圆圆走出酒店的大门，那边，鲜花围绕的拱形门处，她们的爸爸，已经在等待着了。 　　张朝阳没有穿军装，穿的是西装。 　　他今天要带着两个宝贝女儿，走过鲜花长廊另一头，把她们交到她们丈夫的手中。 　　从此，女儿的人生中，有了另外一个男人，去保护，呵护她了。 　　“爸爸，我爱你！” 　　圆圆挎着爸爸的胳膊，像小时候赖在爸爸怀里撒娇一样。 　　“嗯，爸爸也爱你们。 　　走吧，他们在等着呢。” 　　张朝阳左边是暖暖，右边是圆圆，穿着婚纱的两个女儿，美若天仙。 　　张朝阳这几十年在部队，自己练军姿，训练别人练军姿，但是，今天短短的一小段路程，他走的最不稳。 　　脑海里，都是孩子们从小到大的画面，有牙牙学语时的，有踉踉跄跄走路的，有他休假回来，孩子们软软糯糯喊爸爸的，还有离别时候，流着眼泪喊爸爸早点回家的…… 　　脑子里，一桢桢的画面，像是放着电影，格外清晰。 　　短短几十步的路，张朝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 　　两侧的宾客，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张朝阳，红了眼圈的张朝阳。 　　部队里过来的战友，也红了眼圈，他们有过相似的经历，这么多年，对家人亏欠很多。 　　许笛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她有些恍惚，一晃三十年了。 　　“美丽的新娘子已经来到了新郎的跟前，现在，新郎，请从岳父手里，接过你美丽的新娘子。” 　　司仪的继续走着流程，张朝阳握着暖暖的手，轻轻的放到司徒洛手中。 　　“好好照顾她，对她好！” 　　“我会的，爸爸！” 　　拍了拍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又把圆圆的手放在姜淮的手里。 　　“好好照顾她，要一辈子对她好！” 　　“我一定会照顾好萱萱的，爸爸放心。” 　　同样拍了拍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张朝阳转身走下舞台，眼泪也随之落下，再也控制不住了。 　　“朝阳……” 　　许笛站起身，拉着朝阳的手坐在自己的旁边，紧紧的握着的双手，已经不用说些什么了。 　　司仪说了什么，张朝阳感觉听不清了，眼泪也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前面的女儿了。 　　典礼结束了，众人起身开始享用自助餐，顺带和关系亲近的人，联络一下感情。 　　三家一起，有军界的，政界的，商界的，虽然不能在这里寒暄太多，但是也混个脸熟。 　　整场婚礼下来，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送走宾客以后，许笛她们也要回去了，奶奶累了。 　　“爸爸妈妈，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人会收尾。” 　　暖暖和圆圆已经换下婚纱，她们今天看见爸爸流泪了，心里酸涩得很。 　　那是她们高山一样的父亲，流血不流泪的。 　　“不用担心我们，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尤其圆圆，不要太调皮。” 　　“妈妈，不会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圆圆头靠在妈妈的肩膀上撒娇，她舍不得妈妈。 　　“好了，我们回去了。” 　　许笛和张朝阳带着奶奶她们回家了，两个孩子，真的嫁人了。 　　“大姐，姐夫，你们饿不饿？” 　　“不饿，想先回去休息一会。” 　　司徒洛累了，他没有暖暖的体力，最近忙着实验，很久没锻炼身体了。 　　“圆圆，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自便。” 　　暖暖看出司徒洛的疲惫，忙着实验室的事情，又要操心婚礼的事情，她什么事都没做。 　　“我们也回去，我也累了，晚上，晚上晚饭就在房间吃了。” 　　姜淮拉着圆圆，先一步上楼了。 　　他们在这个酒店，定了房间，明天才回家。 　　“姜淮，我还没和大姐说完呢，你这么急干什么？” 　　“大姐，大姐夫也着急回房间呢，哪有时间和你说话。 　　你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洞房花烛夜！” 　　“我没忘，现在天还亮着呢！” 　　圆圆有点紧张了，她们，今晚要深入交流生理常识了。 　　“谁说要等天黑才能洞房花烛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长时间，不想浪费时间了。 　　萱萱，我爱你！” 　　姜淮拉着圆圆进了他们的房间，关好门。 　　“我也爱你，姜淮！” 　　气氛到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个房间，暖暖已经洗漱好了。 　　“我洗好了，你去洗漱，一会我帮你按摩一下。” 　　暖暖她们在部队训练完以后，战友之间，我会相互按摩，缓解疲惫。 　　“好，你等我。” 　　司徒洛心情愉快的去洗漱了，他心里有些激动。 　　“晨晞，我好了，不累了，你歇会，我给你按按。” 　　“我不累，不用按。 　　你饿不饿，咱们要不要出去吃饭？” 　　暖暖刚才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突然有些紧张了。 　　“晨晞，我不饿，咱们，做点其他的事情。” 　　“好，不过，司徒洛，你会吗？” 　　“一会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司徒洛的话里带着情绪，暖暖有点不理解，不过，她顾不上了，司徒洛自己扑过来了。 　　两对新人，度过了让她们难忘的新婚夜！ 　　张朝阳和许笛这对父母，这一夜，辗转反侧，睡得不踏实。 第329章 　　暖暖和圆圆浪漫的婚礼过后，日子就回到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中。 　　暖暖是现役军人，而且是搞技术的现役军人，没事的时候，还是可以正常下班回家的。 　　为了方便暖暖的时间，司徒洛在军区不远的地方买了房子，作为他们夫妻的小家。 　　司徒洛的实验室在清大，但是他时间比较自由，还有车，比暖暖方便多了。周末的时候，两人回到胡同这边，陪陪两边的家人。 　　平时，两人自己做饭，忙的时候，就在食堂或是外面的饭馆吃饭。 　　真正生活在一起，会发现，恋爱和结婚不一样。 　　“司徒，你怎么又没把东西摆齐。” 　　暖暖不知道第几次了，动手把卫生间里的所有物品摆成一条直线。 　　司徒洛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被自己媳妇摆成一条直线的洗漱用品。 　　从小到大，从低到高，真是一丝不苟，像是列队的等待检阅的士兵。 　　“媳妇，我第一次知道，你还有强迫症呢。” 　　“是吗，你不知道的多了，慢慢去发现。” 　　“晨晞，真好，我们能这样一起躺在床上睡觉，一起醒来，还能一起做些体力活动。” 　　暖暖感觉自己脸有点热，司徒洛这家伙，真是外表像个斯文的学者，温文尔雅。 　　内里，却是一个大尾巴狼，还是带色的。 　　“害羞了，这才哪到哪啊，我可是受过西方文化熏陶，虽然之前没有实操过，但是，理论学了不少。 　　晨晞，天色不早了，咱们去床上吧，我们练习下一个科目。” 　　司徒洛一把抱起暖暖，踢开门，进屋了，没一会，就传出少儿不宜的声音。 　　姜淮和圆圆就方便多了，他们的小家就在京大附近。 　　圆圆还在读书，姜淮的事务所虽然没在京大附近，但是，离的也不太远，开车还是很方便的。 　　“媳妇，你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姜大律师，你太看得起我了，就这香味，是我能做出来的吗？” 　　“你又回娘家打劫了？” 　　姜淮脱下西装，解开领带，放松一下，神经崩了一天，太累了。 　　“恭喜你，答对了。 　　我本来下课要去买菜的，正好碰见咱妈，她说团团晚上回来，龚姐做了大餐，问我们回不回去吃饭。 　　我想你累了一天了，还是在自己家放松一下，就拒绝了。 　　但是，美食不容辜负，我就回家打包了一些。” 　　圆圆欢乐的语调听起来真舒服，是江淮快乐的源泉。 　　他从小看着爸妈相敬如宾的生活，后来，大哥大嫂虽然好一点，但是，缺少夫妻间的亲近。 　　他懂事以后，就想着，自己不能重蹈覆辙，一定不要过父母，兄嫂那样的生活。 　　工作的时候紧绷着，回到家，也不能完全放松。 　　所以，第一次见到萱萱的时候，就被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吸引了。 　　他是一个严肃的人，看上去冷冰冰的。萱萱是一个热情的人，看起来像个小太阳，暖暖的。 　　他喜欢听她说那些八卦，虽然很多他都不太了解是什么。 　　可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美妙的音乐，让他从内到外的轻松。 　　“媳妇，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国外，大概四五天能回来。 　　我给咱妈买一套化妆品吧，咱们总回去蹭吃蹭喝的，多不好意思。 　　还有太奶奶和爸爸，她们喜欢什么，我一并买回来。 　　当然了，还有我最爱的萱萱。” 　　“算你会说话，我爸喜欢国外的战争题材的电影，尤其二战期间的，你看看有没有，那个黑胶影片。 　　太奶奶的话，她不喜欢国外的东西，我放假的时候去给她买点喜欢吃的。对于太奶奶，现在，吃喝最重要，其他的都是身外物了。 　　我呢，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什么也不缺。” 　　圆圆觉得结婚很好，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做欢乐的事情。 　　早上，在姜淮的怀里醒过来，两个人在床上嬉笑玩闹一会，真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幸福。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姜淮体力太好，她有点吃不消。 　　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年谈恋爱的时候憋坏了，结婚以后，姜淮想要找补回来，精力旺盛的很。 　　还好，他时不时的要出差，不然，她都怕自己下不了床。 　　“媳妇，你想什么，脸都红了？” 　　“想你呢，想你怎么结婚以后就变成了大色狼。” 　　“那能怨我吗，咱们在一起七八年，我每天能看不能吃，你知道多难受吗？” 　　姜淮知道自己有点孟浪了，有点吓到他媳妇了。 　　“团团说了，不能仗着年轻就胡作非为。” 　　“媳妇，你和团团说咱们的事情了，不是真的吧？” 　　姜淮吓了一跳，对于自己的两个姨姐，他是真的有点惧。 　　大姐身上的军人气息太浓，和岳父如出一辙，气场强大。 　　二姐虽然和萱萱是双胞胎，两人长得很像，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 　　她家萱萱是小太阳，二姐就是月亮，清冷的很。 　　平时沉默寡言，但是，一旦开口，非死即伤。 　　“哪能啊，咱们俩亲密的事情我能往外说嘛，我可不好意思。 　　你忘了团团不仅是外科大夫，还是老中医的爱徒，望闻问切，厉害的很。 　　今天一见面，她就说让我注意点，不要太过了，过犹不及。” 　　想想当时自己的表情，真是太尴尬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姜淮摸了摸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 　　小两口亲亲热热的吃了从娘家拿回来的美食，又一起收拾了厨房，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当然了，过日子，有甜蜜的时候，也有争吵的时候，能及时沟通，解决问题，就没问题。 　　八月的时候，奶奶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白天也是精神不济，饭量也越来越少了。 　　“小笛，推着奶奶出去转转，我想晒晒太阳。” 　　“好，正好现在太阳不大，咱们出去看看。” 　　许笛知道奶奶的日子不会太长了，她有心理准备。也知道奶奶不想她们太伤心，她自己克制着。 　　“小笛，奶奶不害怕死亡，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咱们有缘做了一回亲人，奶奶高兴。 　　奶奶的前半生过的不开心，那时候就想着怎么活命了。 　　后来的事情，我放弃的果断，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毕竟，和死亡相比，其他的都不算事。” 　　钱奶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有点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许笛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奶奶不需要，她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 第330章 　　因为奶奶的身体原因，许笛还在请假中，没有去学校上班。 　　入冬以后，奶奶的身体时好时坏，团团隔三差五的回来，给太奶奶把脉，就怕有什么意外。 　　“小笛，不用担心，奶奶一时半会走不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和奶奶多待一会，学校那边也没什么事。 　　也不是非我不可，奶奶不用担心，我也快退休了。 　　我也没有多强的事业心，退休以后，就在家种种菜，种种花，写点东西，生活惬意着呢。” 　　许笛是真这么想的，难得，这辈子有退休工资，还不低。 　　上辈子，那些八零九零后多么羡慕退休有养老金的人，生活惬意，有钱有闲，到处旅游打卡。 　　“小笛想的好，什么也没有身体健康，家庭和睦重要。 　　不是奶奶偏心，觉得男人注重事业，女人就要顾家。 　　只是，一个家庭中，不管男人女人，总要有人退一步。” 　　许笛觉得奶奶说的对，结婚过日子，就要相互理解，相互体谅。 　　不管男人女人，一个负责挣钱养家，一个侧重家庭。但是，家是两个人的，要一起经营。 　　挣钱养家的不能当甩手掌柜的，不做任何家务，不管孩子，甚至挑肥拣瘦，颐指气使的。 　　许笛和暖暖提过这样的话题，她是事业心很重的孩子，就怕结婚以后，忽略家庭。 　　司徒洛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指着一个人付出，另一个人坐享其成。 　　不过，两个孩子结婚好几个月了，磨合的不错。 　　暖暖不喜欢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但是她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许笛知道，她混得不错。 　　圆圆离得近，又是一个爱说的，许笛知道她和姜淮相处的好。 　　司徒家对暖暖也满意，除了暖暖本身优秀，司徒洛自己喜欢，她公婆对暖暖也很好。 　　司徒家是做生意的，虽然张朝阳不能明着帮忙，他也不会违背原则，给司徒家什么好处。 　　但是，张朝阳地位不低，那些无声的帮助，司徒家也省了很多麻烦。 　　司徒老爷子更是发话了，家里人要低调，不能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 　　暖暖和婆家的关系处的不错，她军人的作风，让司徒洛家的亲戚对她有点发怵。 　　毕竟，没人会和一个优秀的军人练身手。 　　司徒洛的父母没有在家族企业任职，本身都是高校的教授，地位特殊。 　　司徒洛做的事情也和家族企业没有关系，不涉及其中，自己说了算，不会受家族掣肘。 　　圆圆呢，她在姜家过的如鱼得水。 　　姜家除了姜淮，其他人基本都在体制内工作。 　　职位最高的是姜家大伯，姜淮的父亲其次，其他姑啊，姨啊，舅舅什么的，职位有高有低。 　　姜淮这一辈，职业就各有不同了，但是，大多也都在体制内，也有其他行业的。 　　但是，姜淮发展的是比较好，能力出众的。 　　圆圆在姜家一众媳妇当中，学历是最高的，家世也不低，情商比较好。 　　所以，每次姜家聚会的时候，她都挺高兴。 　　人多热闹，能听到很多八卦，毕竟，她们都在不同的岗位。 　　再有就是，她自己是京大的在读博士，学历高，家世好，各方面也都出众，人情来往拿捏到位。 　　“亲爱的，早上吃什么？” 　　圆圆迷糊的睁开眼，肚子咕咕叫了，浑身无力。 　　都怪姜淮，昨晚一次又一次的，没完没了的缠着她。出差一个星期，饿狠了。 　　“亲爱的媳妇，你想吃什么？是想吃外面买的，还是我做的？” 　　姜淮慵懒的仰躺在床上，伸手把媳妇搂进怀里。 　　“姜淮，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圆圆感受到两人贴在一起的皮肤，有了变化。 　　“我知道，就是想搂着你，在国外的一个星期，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自己一个人睡，总觉得凉飕飕的。” 　　结婚快半年了，两个人的感情依然甜蜜。 　　“好了，不闹你了，我去做早餐，你在睡一会。 　　今天周末，也不用上课。” 　　“亲爱的，我放寒假了，你忘了。” 　　圆圆调皮的眨眨眼睛，她还有寒假呢。 　　“我老婆真幸福，还有寒假呢。” 　　姜淮轻轻的揉了揉圆圆的头发，坐起来，露出光裸的上半身，上面还有不少暧昧的痕迹。 　　“好看吗？” 　　“好看，保持，不要让你的八块腹肌消失。” 　　圆圆没忍住，伸手抹了一把。 　　“别乱摸，一大清早，我的自制力可没那么好了。” 　　“小气，我睡了，饭好了叫我。” 　　圆圆吓得缩回了手，她真的来不了了。 　　“傻瓜！” 　　姜淮下床，从柜子里找出睡衣穿上。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同样的清晨，京城的另一边，口号已经响彻整个训练场。 　　暖暖刚晨练结束，去了食堂，买了早饭往家走，也不知道司徒起来了没有？ 　　“晨晞，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司徒洛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睛，看见推门进来的暖暖。 　　“正常点出去的，我买了早饭，你起来吃。” 　　“晨晞，你真的不累吗？” 　　这是司徒洛一直以来的疑惑，他不算重欲的人。但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周怎么也要有两三次。 　　可是，不管晚上折腾得多么激烈，他媳妇都能准时起床去晨练。 　　“司徒，我的生物钟几十年如一日，身体已经形成记忆，不管多累，到点就醒。” 　　“那就好，要不，我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我明明很卖力，你也很享受啊，怎么没累瘫呢。” 　　晨晞有点不好意思，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些露骨的话。 　　“司徒太太，咱们晚上看点不一样的电影吧。 　　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害羞呢？” 　　“司徒洛，起床，整理内务。” 　　暖暖推开缠在她腰上的手，脸有点热，因为她想到了上次两人一起看的电影，太色情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暖暖，司徒洛乐了，他家晨晞真可爱。 　　外表看着严肃，其实内心柔软的很。 　　司徒洛起床，穿好睡衣，整理内务，东西摆放整齐。 　　人啊，真的挺神奇的，不知不觉就会被影响。 　　现在，在实验室，他也习惯了，把东西排列整齐。 　　“吃饭吧，外面下雪了，今天不出去了，在家待着。” 　　“雪下得不小，难得空闲，咱俩吃完饭，看电影。” 　　“大白天的，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废料？” 　　一提起电影，暖暖的脸红了。 　　“媳妇，我说的是之前带回来的影片，不是那个动作电影，你想哪去了，哈哈……” 　　“你会你陪我切磋一下吧，看什么电影。” 　　“不要啊……” 　　周末的清晨，欢快的笑声，真好！ 第331章 　　两千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这一年也要结束了。 　　许笛和张朝阳陪着奶奶看着她喜欢的相声演员表演节目，逗乐了老太太。 　　“太奶奶，喝点参汤，温度正好。” 　　圆圆端了四碗参汤过来，一人一碗，都补补。 　　“好，正好有点渴了。” 　　团团端着碗，一点一点喂太奶奶喝着参汤，太奶奶的吞咽很慢了。 　　暖暖和圆圆结婚的时候，许笛本来打算给她们一人一根人参。 　　后来没有找到合理的理由，她就没送，怕到时候说不清，造成误会。 　　入冬以后，奶奶的身体很虚弱了，许笛拿出一根之前阴干的人参，借口是许勇当年从东北寄过来的。 　　朝阳不知道当年许勇寄过来多少人参，也不知道用了多少。 　　许笛也不敢说太多，到时候，说漏嘴了，就不好了。 　　团团根据太奶奶的身体情况，配了其他药材，一起炖参汤。 　　有了空间里的人参熬的汤，老太太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精气神还不错。 　　许笛知道，这只是强撑着，不让老太太不舒服。 　　一家人喝了参汤，又一起包了饺子，晚会没看完，就各自睡去了。 　　张朝阳初一还要去部队，龚姐也回去过年了。 　　“妈，你把东西给我，我送去姥姥姥爷那里。” 　　“行，你去吧，我在家，一会会有人过来串门。” 　　团团拎着东西走了，初三大姐和圆圆她们回来，她妈妈走不开。拜年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团团到许家的时候，平安哥一家也在，晨欣也没出去。 　　“姥姥姥爷，过年好，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我爸去部队了，没在家。家里太奶奶离不开人，还有一些拜年的，我妈过不来。” 　　“团团啊，快进来。知道你爸妈忙，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什么时候不忙了再过来。你呢。没去医院值班啊？” 　　许母看见团团，挺高兴的，朝她招了招手，她这几年身体也不好，住了好几次医院了。 　　好在，都是一些老年病，不严重，许大哥两口子自己照顾着，没有找许笛和许梅。 　　许笛每次都买了东西，过去看看，她没时间照顾。 　　“明天去，我们实习，排班没有那么多。” 　　“姑姑，过年好！” 　　平安家的孩子在妈妈的示意下，给团团拜年。 　　“真乖，这是姑姑给的压岁钱。” 　　团团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她有准备。 　　“你太奶奶还好吗？” 　　“姥爷，我太奶奶身体有点虚弱，精气神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 　　许父话不多，问了一下老太太的身体，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了，凤英表姐年后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安欣想起这事，问了团团一句。 　　许大哥家的安悦前年结婚的，对象和她一个学校的同事，现在怀孕四五个月了。 　　“凤英要结婚了，我们没听说啊，她什么时候处的对象，对方是干什么的？” 　　团团对这些其实并不好奇，但是她知道圆圆好奇。初三回来，提起这事，她就会刨根问底。 　　那可是为了听八卦，时不时和婆家的亲戚聚聚的人啊！因为走动的多，姜家的亲戚都夸圆圆好，有人情味。 　　“我大姑可能还没通知小姑呢，凤英表姐的对象是个做买卖的，好像是装修公司的老板。 　　退伍军人，带着一些战友，做水电，木工一类的活计，据说干的不错，有房有车的。” 　　安欣知道的也不多，她自己的对象是银行的职员，她大哥介绍的，家境一般，能给买个小房子。 　　“凤英对象挺能干的，能吃苦。这几年，商品房建的越来越多了，他活干的不错，找他的人不少。” 　　平安见过几次，说过话，感觉挺踏实的一个人。 　　“长得一般，个挺高，岁数有点大，快三十了。” 　　安欣的关注更多的在外貌，年纪，这些。 　　“挺好的，退伍兵的人品应该不错。找对象，能力，外貌什么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人品好。” 　　团团觉得人品好的人，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会闹得太难看。 　　“团团说得对，人品最重要。 　　团团，你有没有对象呢？” 　　“姥姥，我还没有对象，我要等到七月份才正式毕业，没有时间处对象。” 　　“也是，你工作太忙了。不过，遇到合适的，也要看看，年纪到了。” 　　团团笑了笑，忙是真的忙，没有遇到令她心动的也是真的。 　　她对处对象这事，没有强烈的欲望，可有可无。 　　如果遇到让她心跳加速的男生，她也会谈一场恋爱。 　　可惜，至今为止，没有那样的人出现。圆圆说她的缘分还没到，到了，自然就有感觉了。 　　许母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许笛家的三个孩子和她们不亲近，有些话，她们不好多说。 　　团团也没有往心里去，处不处对象，什么时候处，她自己说了算。 　　她爸爸妈妈都不会催她，她爸爸可能在心里催促或者和妈妈念叨，不会在她跟前说。 　　她们姐妹三个是幸运的，有理解，支持，爱她们的爸爸妈妈。 　　“团团表姐，我听说大姑说，茂业表哥也有对象了，是沪市本地人。 　　表哥现在挺厉害的，在一个外企工作，挣得的是年薪，已经买房子了。” 　　安欣的性格和圆圆差不多，都喜欢聊八卦，家常理短什么的，消息灵通。 　　“那挺好的。” 　　来了一趟，听了一些小道消息，团团也要回家了。 　　许大嫂给准备了一些东西，让团团带回去，都是许母自己做的酱肉什么的，味道不错。 　　团团谢过姥姥和大舅母，拎着东西回家了。 　　“你小姑家的几个孩子厉害啊，自己有本事，找的对象也有本事。” 　　“妈，这不能比，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就好。” 　　平安对自己的生活挺满意的，夫妻两个都有正式工作，孩子也健康，父母身体也不错，和两个妹妹关系也挺好，知足。 　　“我知道，就是感慨几句。 　　你小姑父职位在那摆着，暖暖几个也努力，她们过的好，也是她们努力换来的。” 　　许大嫂心里明白，她没有和小姑子攀比的心，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 　　她不是许梅，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从小就喜欢争，争来争去，到头来，还是不是争了一场空。 第332章 　　初三，暖暖和司徒洛，圆圆和姜淮都回来。 　　结婚以后，第一次没和妈妈一起过年，圆圆很不习惯。 　　“太奶奶，爸爸妈妈，团团，我回来了，想我了没有，我想你们了。” 　　“快进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疯疯癫癫的？” 　　许笛拉过小女儿，她也不习惯。 　　从小到大，圆圆就是家里话最多的人，每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现在，她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回来的次数就少了，家里少了这份喧闹，变得太安静了。 　　“妈妈，我这不是想家了吗，长这么大第一次没在家过年，不习惯。”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胖了呢？” 　　团团拿眼镜扫了一下，就断定圆圆这个年，至少胖了三斤。 　　“就你眼睛好使，我胖了四斤。这几天，天天吃着零食，聊着八卦，都没怎么动地方。” 　　姜淮看着可爱的圆圆，他媳妇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可爱。 　　“你们在家多待几天，我带你们加训几天就瘦下来了。” 　　“大姐，你不去值班吗？你看看大姐夫，结婚这半年，被你训练的都有肌肉了。” 　　司徒洛看着自己挽着袖子的胳膊，还真挺健壮的。 　　“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们不要不当回事。 　　尤其圆圆，你自己本来就有惰性，不坚持锻炼，以后就会变成胖子。” 　　“大姐说的对，从医学角度，人过了二十五岁以后，身体新陈代谢就会变慢，容易发胖。 　　还有，你以后怀孕，生子，身体里也会堆积大量的脂肪，不得不防。” 　　圆圆被两个姐姐说的话吓到了，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大胖子，她不要。 　　“我会坚持晨练的，淮哥，你监督我，一定监督我。” 　　“好，我监督你，咱俩相互提醒。” 　　一家人，笑笑闹闹，时间过得很快。 　　等春节假期结束，都回到了工作岗位，忙自己的事情了。 　　三月份，许笛去参加了凤英的婚礼，男方挺重视，办得挺热闹的。 　　“小笛，你给朝阳打电话，让他回来，我要走了。” 　　三月还没过完呢，奶奶就突然不行了。 　　“奶奶，我知道了，你等等，我这就去打电话。” 　　许笛强忍着心中的难受，给张朝阳打电话。 　　“朝阳，你快回来，奶奶说她不行了，你快回来。”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许笛又给其他人打电话，张父，张哥打完，让他们通知其他人。 　　又给暖暖打，让她通知圆圆她们。 　　许笛放下电话，赶紧回到奶奶的房间。 　　“奶奶，奶奶，朝阳回来了，一会就到了。” 　　“小笛，不急，奶奶等着他，等着朝阳呢。 　　奶奶走后，你们不要伤心，奶奶盼着这一天呢。” 　　说了几句话，奶奶就没有力气了，闭上眼睛，养精神。 　　她九十多岁的人了，活了这么多年，值了。 　　现在，朝阳和小笛还有三个孩子都很好，她没有牵挂了。 　　张朝阳和张父他们几乎同时到的，一起进了奶奶的房间。 　　“奶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嗯，不急，奶奶要走了。 　　你和小笛很好，奶奶没有牵挂了。我走以后，丧事要简办，不要给我立碑，建墓。 　　我这一生，见过太多生死。 　　把我的骨灰找一个山坡扬了，让它随风飘走。” 　　“娘，不能这样！”张父失声痛哭，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老娘对他没有一点念想了。 　　“听我的，我不想死后还要占一块地方，没用。 　　你们要是想我，放在心里就好，不需要那些形式。” 　　奶奶很坚持，张朝阳答应了。 　　“奶奶，你放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办。” 　　他明白，奶奶不想用任何一种形式和爷爷扯上关系，她要彻底的离开。 　　爷爷和方奶奶葬在了一起，奶奶是知道的，她不想让张家的子孙后代去祭奠，想要彻底的和张根生切割开。 　　“朝阳，你……” 　　“听奶奶的，让奶奶安心才是真的孝顺。” 　　张朝阳话音一落，奶奶笑了，那种轻松的笑意很明媚。 　　“奶奶，太奶奶……” 　　“呜呜………” 　　奶奶就这么笑着离开了，没有一丝难过和不舍。 　　奶奶的东西许笛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奶奶看过的。 　　张朝阳按照奶奶的吩咐，丧事办得很低调。 　　骨灰装在一个坛子里，在这风和日丽的天气，他们去了山上，爬到山顶。 　　“奶奶，这是最高处了，你随风飘走，去你想去的地方。 　　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束缚你，影响你，你自由了。” 　　空荡荡的山间，轻飘飘的骨灰，随风而去，偶尔伴随一两声的鸟叫。 　　回到家，许笛歇了几天，整理了奶奶的东西。 　　一些有意义的收了起来，其他的，收掉了。 　　一个人，一辈子，最后留下的，其实没有多少东西。 　　奶奶离开了，许笛回到学校销假上班了。 　　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许笛也不想负责什么重要课程了，申请了一个选修课。 　　文学院的领导也了解许笛的想法，她没有想干事业的心了，还有两年就退休了。 　　“奶奶，我推你出去走走？” 　　许笛有时候会忘掉奶奶已经不在了，习惯的去照顾她。 　　一起生活了三十年，有些习惯短时间改不了。 　　“媳妇，暑假的时候，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走走，去哪？” 　　“你想去哪都行啊，这么多年，孩子，奶奶，让你没法出行。 　　现在，奶奶不在了，孩子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情。你也有时间出去转转，散散心。” 　　张朝阳知道自己媳妇一时不习惯奶奶不在了，他担心她。 　　部队事情多，他能陪着她的时间有限，团团医院忙，暖暖和圆圆有自己的小家了。 　　“我想想吧，离暑假还有好几个月呢。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一时没习惯。奶奶陪我的时间比你多多了，我们这三十年，几乎没分开过。” 　　“好，你想想，要是想好了，我来安排。” 　　张朝阳心里也难受，他是奶奶养大的，感情不一样的。 　　可是，他只能把伤心难过放在心里，慢慢去消化。 　　“朝阳，奶奶不在了，你还有我。 　　父母，长辈会先离我们而去，孩子长大了，也会离开家。 　　我们会是彼此的依靠，一起走完这一生。 　　我知道你也伤心，只是不能像我这样说出来。” 　　许笛搂着张朝阳，两人挨在一起，体会彼此的伤心，相互安慰着。 　　第333陪伴 　　“爸爸，妈妈，我们来了。” 　　圆圆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姜淮你这是要出差啊，去很长时间吗，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许笛看着姜淮手里的两个大行李箱，以为他这是要去很长时间。 　　“爸妈，我没要出差，圆圆说想家了，想回来住一段时间。我们收拾了一些常用的东西过来，要打扰爸妈一阵子了。” 　　“妈妈，我想你了。” 　　圆圆搂着妈妈的胳膊，感觉到她瘦了。 　　“担心妈妈了，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许笛心里暖暖的，孩子大了，知道照顾她们的情绪了。 　　“媳妇，圆圆她们回来的正好，我接下来要忙了，你一个人在家，我还不放心。 　　有她们在，我就不担心了。” 　　“爸爸，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妈妈照顾的妥妥的。 　　妈妈，你不用怕麻烦我们。太奶奶去世以后，你都瘦了。” 　　太奶奶离世，她也伤心。但是，和她比起来，妈妈是最伤心的。 　　她们小的时候，爸爸还没有调回京市，一年都见不上两面。那么多年，太奶奶才是妈妈的支柱，不管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所以，太奶奶离开了，妈妈是最难过的。 　　大姐在部队，顾不上这边。 　　团团医院工作忙，也分身乏术。 　　她时间多，论文已经过了，就等毕业了。 　　而且，工作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九月份直接去京大法学院上班。 　　小时候，妈妈照顾她们，现在，她们长大了，也要学着照顾妈妈。 　　“行，你们觉得方便就住过来。你的房间龚姐一直有打扫，去看看还缺什么？” 　　“好的妈妈，我们先把行李放进去。” 　　姜淮拎着行李箱跟着圆圆进了她的房间，心里还挺激动的，这是他媳妇之前住的，他住进来了。 　　“亲爱的师兄，谢谢你，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和我说。” 　　“谢什么，你爸妈也是我爸妈，孝顺他们是应该的。 　　太奶奶去世，妈妈伤心，我们作为子女，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 　　再说了，你对我爸妈也很用心，现在，在我妈心里，你这个小儿媳妇的地位和她大孙子一个高度，我都被比下去了。” 　　姜淮搂着圆圆，他说的是真心话。 　　自从结婚以后，圆圆也努力去融入他的家庭。 　　他父母感情一般，各有各的生活。 　　他爸一心在事业上，他妈的生活单调的很。 　　大哥大嫂结婚以后，他们几乎重复了他们爸妈的生活，家里依然缺少烟火气息。 　　后来，大哥的儿子出生，有了小孩子，家里感觉热闹了一些。 　　后来，他爸调回京市，他大哥调离京市，大嫂和孩子也跟着过去了。 　　家里的氛围又回到了之前的，甚至更甚。 　　他结婚以后，圆圆是个爱热闹的，周末会回去看看。 　　拉着他妈妈聊天，说些家长里短，或者，带着他妈去逛街，让他妈的生活丰富起来，心情也好了。 　　现在，他妈隔三差五的过来这边，给他们送吃的，用的，偶尔还住一宿。 　　“好，咱们谁也不说谢谢了。 　　我昨天和咱妈说了，要搬过来陪我妈一段时间。 　　我还邀请她过来这里做客，咱妈也答应了。 　　过几天，天气暖和了，后院的菜地也要翻种了，正好，我带着两个妈妈一起种菜。 　　人啊，多出点力，出点汗，累了，就不想那么多了。 　　吃好，睡好，心情就好，心情好，身体就健康。 　　父母身心健康，就是我们做儿女的最大的幸运。” 　　姜淮的爸爸很严肃，家里人都有点怕他，轻易不和他说些什么。 　　圆圆不害怕，用品主动和他聊天，说些报纸上的新闻，娱乐八卦，姜父也没不高兴。 　　对于哄人，圆圆觉得她无师自通，从小到大，就没有她哄不好的人。 　　“媳妇说得对，我听你的。” 　　两人说着话，收拾东西，时不时的，圆圆还要给姜淮看一些她收藏的东西，一张海报，一个贝壳，一个喜欢的洋娃娃……那是她快乐的童年。 　　“小笛，不要害怕麻烦孩子们，她们长大了，照顾我们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放心工作吧，千万别分心，我可承担不起意外。” 　　许笛知道张朝阳担心她，她也担心他。 　　就这样，圆圆和江淮搬过来住了。 　　早上，一家人早早的起来，一起去晨练。 　　锻炼完回来，龚姐已经做好了早饭。 　　吃完之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家里就剩龚姐自己了。 　　晚上，回来以后，有可口的饭菜，不用想着吃什么，真幸福。 　　“媳妇，我觉得，咱们回来享福来了。” 　　“我也这么觉得，每天不用想着一日三餐做什么吃，真好。” 　　张朝阳这几天没回来，圆圆她们刚陪着妈妈散步回来。 　　“明天周末，咱妈要过来，我们打算种园子了。 　　你明天要是没事，就在家做苦力吧。” 　　“媳妇都这么说了，我有事也得推了，在家干活。” 　　“臭贫！姜师兄的人设要崩塌了，这会让法学院的那些小迷妹伤心的。” 　　圆圆想想之前的姜师兄，真是判若两人啊！ 　　“媳妇放心，我的这一面，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只留给姜太太。” 　　“你说过的话可要记住了，不要说到做不到，到时候，我可要惩罚你了。” 　　“怎么惩罚，是这样吗？” 　　姜淮的眼神变了，圆圆想要跑，被一把抓住，抱上了床。 　　夜还长，小夫妻的晚间运动才开始。 　　第二天早上，许笛和龚姐做好了饭，圆圆她俩还没起呢。 　　“龚姐，咱们先吃饭，她们起来再吃。” 　　“行，年轻人，都贪睡。圆圆这孩子性子好，她回来以后，家里热闹多了。” 　　龚姐在这干了好多年了，对几个孩子熟悉。 　　“嗯，她从小就是个话多的，喜欢热闹。” 　　想想小时候，暖暖在少年宫学武术，团团学乐器，只有圆圆学口才，因为可以多说话。 　　“妈妈，我们回来了。” 　　暖暖和司徒洛拎着东西进来，许笛看了一眼手表，怎么这么早。 　　“你们吃饭了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好不容易周末休息。” 　　“习惯了，到点就醒。 　　我们吃完饭了，你们赶紧吃。我爸没回来啊？” 　　暖暖每天晨，司徒洛也跟着，她们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你爸部队有事，好几天没回来了。” 　　许笛看着收拾东西的暖暖，她习惯所有东西都整齐摆放，也不知道司徒习不习惯？ 　　这个早晨，院子里热闹多了。 第334章 　　“大姐，大姐夫，你们来的真早！” 　　院子里有说话声，圆圆和姜淮不得不起来了。 　　“你们俩昨晚在这住的？” 　　“嗯，我们搬过来住一段时间，我有点想家了。” 　　暖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圆圆这是担心妈妈还没有从太奶奶离开的事情中走出来，特意过来陪着的。 　　“你俩赶紧洗漱吃饭吧，一会团团也回来了。” 　　“遵命，首长！” 　　圆圆像模像样的敬了一个军礼，拉着姜淮去洗漱了。 　　“圆圆一点都没变，和小时候一样。如果我们以后能生一个女儿，我希望她的性子像圆圆。” 　　司徒觉得圆圆的性子好，开朗，活泼，也有自己的主见。 　　“你想的挺好，我就怕生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儿。” 　　“那也很好，你问问咱妈，是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女儿，很安心。” 　　司徒洛了解暖暖，她有责任心，对父母和妹妹都很照顾，承担长姐的责任。两个妹妹都很听她这个大姐的话，很爱姐姐的。 　　“那倒是，不过，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只要身体健康，不走歪路，其他的就随缘了。” 　　“也是，什么都没有孩子健康重要！” 　　“大姐，你怀孕了？” 　　团团刚进门，就听见大姐和大姐夫在讨论孩子。 　　“团团，你吃饭了吗？” 　　“没有呢，刚交完班，直接回来了？几个月了，有没有什么反应？” 　　团团伸手想给大姐把脉， 她有点不放心。 　　“我没怀孕，不过，我们打算备孕了。你有什么建议，张医生？” 　　“建议当然有，一会，我吃完饭，给你把把脉，再给你具体的注意事项。” 　　“好，家里有一个医生就是好，尤其是中西医都擅长的。” 　　司徒洛说的是真心话，他很佩服团团，认定目标就勇往直前，从不退缩。那些厚厚的医书，药方，疑难杂症，她是真的看进去了。 　　“圆圆和姜淮搬回来陪着妈妈了，她俩去洗漱了，你们一起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聊。” 　　“行，大姐，姐夫，我先回房间换衣服。” 　　等圆圆她们三个吃完饭，收拾完，姜母也到了。 　　“妈，你自己过来的？” 　　“不是，你爸让司机送我过来的。昨天你堂弟送过来一些海鲜，我和你爸也吃不了多少，正好，今天过来，就带过来。” 　　姜母是一个话少的人，当了一辈子官太太，奉行谨言慎行。 　　“梅姐，快请进来。” 　　许笛听见姜淮的声音，赶紧出来迎接。 　　“小笛，打扰了。” 　　“梅姐别客气，咱们以后常聚聚。放假的时候，咱们可以约着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去公园散步，能做的事情很多的。” 　　许笛想开了，以后，她没事就约着相处的不错的朋友聚聚。 　　林薇，大妮，梅姐，芳姐……数一数，人还真不少。 　　“行，我现在没什么事，已经内退了，总待家里也无聊。” 　　“我也快退休了，等退休以后，就可以出去溜达了，去旅游了。” 　　许笛和姜淮的妈妈聊着退休以后的生活，发现彼此还挺聊的来，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挺相似的。 　　“媳妇，没想到，咱们的两个妈妈聊的挺愉快的。” 　　“嗯，都是好相处的人，也都是疼爱孩子的人。 　　咱们结婚了，双方的妈妈相处的好，也有利于咱们增进感情。 　　你要知道，自古婆媳相处都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两个人结婚了，两个陌生的家庭也要接触。如果双方的亲人不能和睦相处，势必会影响小家庭的安稳的。” 　　“我家圆圆懂得真多，太厉害了！” 　　“少来，赶紧去后院干活去。” 　　姜淮心里高兴，他媳妇通透着呢，虽然爱玩爱闹，心里明白的很。 　　“大姐，你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大姐夫身体也健康。 　　你们要是打算备孕了，姐夫最好戒烟戒酒，坚持锻炼身体。 　　大姐，你要开始补微量元素，叶酸，注意自己身体变化。 　　如果经期推迟了，就要及时去检查。怀孕初期，要小心，训练要适量。” 　　“好，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我也会记着的，你的生理期，我都记着呢。” 　　司徒洛真的记着，自己媳妇有时候不注意，生理期也坚持训练，他的记着，到时候叮嘱她，不能着凉。 　　“那就没什么了，一会你们回去的时候，顺道去我们医院，我给同事打电话，让她帮你准备。” 　　“行，晚一点我们去取。” 　　暖暖明天要去部队值班，今晚不能在这住。 　　三个人说完，也去后院帮忙了。 　　“团团，你大姐身体没事吧？” 　　“没有，很健康，将来宝宝会很健康。” 　　团团戴着手套，把土壤里的草根往外捡。 　　暖暖和司徒洛拿着锹翻地，姜淮已经翻了一小块了。 　　“大姐夫，阿姨呢，怎么没过来玩？” 　　“我爸妈去参加朋友儿子的婚礼了，明天才能回来。” 　　司徒洛回答圆圆的问题，不然，他妈也过来了。 　　“暖暖这是准备要孩子了？” 　　“是的，梅姨。年龄到了，工作也稳定了，现在要孩子，正合适。” 　　许笛看了一眼圆圆，不知道她们打算什么时候要。 　　“妈，你别看我，我还没毕业呢，怎么也得明年或者后年。” 　　“对，我们不着急，圆圆还小。” 　　姜淮可不想那么早要孩子，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等再过两年，他和圆圆过两年二人世界的。 　　“我没有催你们，你们自己计划好就行。” 　　“对，我们不着急，你们自己想好了就行。” 　　姜淮的妈妈也说话了，她也不着急，日子是孩子自己过的。 　　她很羡慕小儿子，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不会听从家里的安排。 　　大学学了法律，死活不从政，拒绝联姻。 　　他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组成家庭，过幸福的日子，不想重复父母兄长的婚姻。 　　他说了，也做到了。 　　“你们什么时候想要孩子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检查一下身体，提前准备，科学备孕。” 　　“知道了，团团，有你真好啊！” 　　“少作怪，快干活。” 　　…… 　　春日的这一天，院子里欢声笑语，逐渐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第335章 　　圆圆和姜淮在娘家住着，既可以陪着妈妈，又方便了她们自己。 　　毕竟，住在娘家，不用想着每天做什么饭，多好。 　　“圆圆，姜淮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就回来，怎么，妈妈也想他了？” 　　马上放暑假了，圆圆博士也毕业了，过了这个暑假，九月份开学，她就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是挺想的，姜淮这孩子话不多，但是做事细心，对你好，对我和你爸也好。 　　不过，圆圆，你们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 　　妈妈知道，你们为了陪妈妈，回家里住，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现在，妈妈已经没事了，你们搬回自己家吧。过你们自己的小日子，有时间回来小住几天就好。” 　　许笛心里明白，孩子们孝顺，她心里高兴。但是，孩子有她们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陪着她。 　　“妈妈，我知道了。 　　我本来就计划着搬回去了，就等着姜淮回来。 　　我知道，妈妈已经好多了，不会那么难过了。” 　　圆圆虽然觉得在娘家住着舒服，还有龚姨做饭，但是，她也知道，这里住着不太方便。 　　洗漱什么的，总要错开时间的。 　　“圆圆，不用担心，妈妈还没有到需要子女陪着的年纪。 　　你们小夫妻有自己的生活，妈妈也有自己的生活，咱们，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妈妈，其实，我自己也在适应婚后的生活。 　　结婚以后，突然换了一个环境，我也在慢慢适应。 　　这几个月住回家里，我也开心。” 　　圆圆搂着妈妈，长大了，结婚了，很多事情就要学着适应。 　　“我们圆圆做的很好，和姜淮感情好，和婆家亲戚处的也不错，让自己过的开心。 　　爸爸妈妈就希望你们三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开开心心的就好。” 　　“我们会的，妈妈也要开心。” 　　母女俩腻歪在一起，说着贴心话。 　　姜淮出差回来，她们夫妻就搬回自己的小家了。 　　许笛也打起精神，把学校的工作做好，没事就伺候伺候后院的菜园子，日子也恢复了平静。 　　七月中旬，许笛考虑着要不要搬去部队大院住一段时间，这样，朝阳就不用来回的跑了。 　　晚上，张朝阳回来，许笛就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 　　“搬去部队大院住，你会习惯吗？我没事，已经习惯了。” 　　“没什么不习惯的，在哪住都是一样的。我原本打算暑假的时候出去走走，但是，一想到天气这么热，就懒得动。 　　正好，有一个杂志，约了一个中篇小说，我答应了。 　　我也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这个院子她住了二十多年了，有太多关于奶奶的回忆。 　　有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来。她不是要遗忘奶奶，只是想让自己接受奶奶不在的事实，习惯没有奶奶的生活。 　　“那行，我明天让人把房子收拾一下，咱们就搬进去。” 　　“好，我当了三十多年的军嫂，还没有感受部队大院的生活，还挺遗憾的。” 　　“希望你能适应军号的声音，喜欢上它。” 　　因为不是常住，东西也不用带那么多，九月份开学，还要搬回来。 　　“龚姐，这一个多月就给你放假了，等九月份，你再过来。” 　　“行，我正好也回家陪陪孩子们。” 　　许笛没打算带龚姐过去，就她和张朝阳两个人，不需要家政人员，她们自己就可以的。 　　收拾好东西，许笛给三个孩子发了短信，通知她们一声。 　　短信刚发过去，圆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妈妈，你要去部队大院住了？” 　　“就暑假过去，开学以后再回来。这样你爸下班就方便多了，省时间。” 　　“那倒是，行，换个环境，换换心情，我妈妈高兴就好。” 　　圆圆也觉得挺好的，她妈妈以前都是以她们姐三个还有太奶奶为主的。 　　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了。 　　“圆圆，家里后院的菜，你没事就过来摘一些，你们自己吃，或者给你婆婆送过去一些。” 　　“行，我知道，家里你就不用惦记了，我离得近，会照顾的。” 　　“好，妈妈不惦记，有我家圆圆呢。” 　　家里的事情交代完，许笛收拾好行李，搬去了部队大院。 　　张朝阳分的房子是个二层小楼，面积不大，是整个大院最小的房子。 　　那时候想着，家人不过来住，就他自己偶尔过来住一宿，小一点的更合适。 　　所以，他把原来的房子和其他人换了，他们有需要。 　　这个大院住的都是部队的高级军官，军旅长以上的。 　　“嫂子，到了，这就是首长分的院子，靠这个角落，比较安静。” 　　“嗯，挺好的，我不喜欢应酬，这个位置最合适了。 　　东西你帮我搬进去，你就去忙吧，我自己慢慢整理。” 　　送走警卫员，许笛慢慢慢慢打量这个房子，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一楼有一个卧室，书房，卫生间和厨房。 　　上了二楼，有三个卧室和一个卫生间，足够宽敞了。 　　房子都是部队原有的装修，整洁，干净，挺不错。 　　许笛把带过来的东西整理好，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铃铃……” 　　手机响了，是暖暖打过来的。 　　“妈妈，你搬过去了吗？” 　　“嗯，刚收拾完东西。你呢，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暖暖她们已经备孕好几个月了，还没有醒呢。 　　“有了，今天刚检查完，一个多月。” 　　“真的，太好了。你有没有不舒服，用不用我去照顾你？” 　　真是一个好消息，有了就好，现在计划生育，一家只能要一个，早点生了，也早点恢复。 　　“妈妈，不用你过来照顾我，没有任何不舒服。 　　司徒洛在家呢，他刚结束一个实验，最近没什么事。 　　我婆婆把家里的阿姨派过来了，照顾我们，你不用担心。” 　　暖暖身体好，医生说她一切正常，不用太过小心谨慎。 　　而且，她还要上班，家里有保姆，真不用她妈妈特意过来照顾她。 　　“那行，你有事给妈妈打电话。 　　你再问问团团，需要注意什么，她是医生，知道的多。” 　　“好，我一会给她打电话，你好好享受假期，不用惦记我们。” 　　暖暖希望她妈妈多考虑自己，不要把心思都花在她们身上，她们长大了，妈妈也要好好享受生活了。 　　“我知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笛挂了电话，想想也挺神奇的，她要当姥姥了，感觉，自己一下子变老了呢，有第三代人了。 　　不知道张朝阳晚上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感受？ 第336章 　　暖暖说先不用她去照顾，许笛就没有马上过去，打算准备一些东西。 　　现在不像过去，什么都缺。 　　千禧年都过了，国内发展很快，京市又是大都市，真的不缺东西。更何况，司徒家在海外还有亲戚，人力，物力，财力真是一样都不缺。 　　暖暖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享福的。用后世的话说，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上端的。 　　上辈子，她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家庭，过着普通且压抑的生活。 　　这辈子，她虽然很普通，却给孩子创造了不错的环境，孩子们自己努力，又给自己的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 　　“媳妇，你想什么呢？” 　　“你回来了，我在想咱们的幸福生活呢。 　　暖暖今天来电话了，她怀孕了，咱们要当姥姥姥爷了！” 　　“真的，暖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咱们现在过去看看，我有点不放心。” 　　张朝阳整个人都慌了，他的暖暖要当妈妈了。 　　“你冷静一下，暖暖说她没有任何问题，身体很好。 　　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过去，让她不能好好休息。 　　我明天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上再过去，暖暖没有请假，正常上班呢。” 　　听了媳妇的话，张朝阳坐了下来，喝了一大杯凉白开，冷静多了。 　　“那行，明晚咱们过去。 　　暖暖有没有说想吃什么，家里谁做饭？不是说怀孕闻不了有烟味，会吐吗？” 　　“你知道的还挺多，司徒家派了人过去照顾暖暖。” 　　许笛身体好，怀孕的时候都没怎么折腾，都是顺顺利利的。 　　“那就好，当年你怀孕的时候我没能陪在身边照顾你。尤其是暖暖，从你怀孕到生产我都不在身边。 　　现在，暖暖也要做妈妈了，我希望她能被照顾好。” 　　张朝阳心里的愧疚感许笛感受到了。 　　“朝阳，你不用担心，暖暖她们赶上好时代了。 　　至于我，那都过去了，等你退休了，好好的陪着我到处溜达溜达就行了。想要弥补过去，那就付出实际行动吧，张首长。” 　　“遵命，首长夫人！” 　　第二天，许笛坐车出去了。 　　先去了百货大楼，她要给暖暖买一些怀孕期间能用到的东西，毕竟，孕妇是最辛苦的。 　　之后又去了团团的医院。 　　“团团，你姐姐怀孕了。” 　　“真的，我要做小姨了。 　　我今天不忙，能按时下班，晚上，咱们一起去看看。” 　　许笛也是这个意思，让团团看看，都放心了。 　　团团还要工作，许笛没多待，拎着东西回去了。 　　晚上，许笛和张朝阳还有团团一起去了暖暖家，离的也不太远。 　　“爸爸妈妈，团团，你们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坐着去，让团团给你摸摸脉。” 　　张朝阳不放心，不让暖暖忙活。 　　“爸妈，团团，你们先吃点水果。” 　　司徒洛把阿姨切好的水果端过来，大多都是爷爷送过来的。 　　“大姐，我给你摸摸脉。” 　　团团拿出脉枕，给大姐诊脉。 　　“一切正常，没问题。” 　　团团收起脉枕，心里为大姐高兴。 　　“大姐，姐夫，这是我们医院产科医生推荐的基本孕期护理书还有育儿书，你们没事看看，现在不是讲究科学育娃吗。” 　　团团拿出好几本书，司徒洛接了过去。 　　“谢谢团团，我正好学习一下怎么照顾晨晞。” 　　“参考一下就行，还要根据我姐的实际情况，也不用完全照着书做。 　　我姐身体好，平时注意一下就行，也不用太小心谨慎。 　　吃的东西也是，五谷杂粮都要吃，也不能补的太过，营养均衡就可以……” 　　团团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她自己知道的，还有从妇产科医生那咨询的。 　　许笛也说了一些怀孕要注意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经历过的。 　　时间不早了，暖暖一切都好，许笛她们也没待太久，明天都要上班呢。 　　没几天，圆圆也知道了，她之前和姜淮一起出差了。 　　姜淮去工作，圆圆去溜达。 　　把自己带的特产给爸妈还有大姐她们送过去。 　　坐车的疲惫还没有缓过来，圆圆也没有多待，先回家休息了。 　　“姜淮，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都可以，只要是你生的。” 　　“不是我生的还能是谁生的，难道，你还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圆圆故作生气的看着姜淮。 　　“媳妇，你冤枉我，电视上不就是这么演得吗。那天，你看的那个电视，就是这么回答的。” 　　姜淮知道圆圆故意闹他，笑着解释着。 　　“你记性还挺好的嘞！” 　　“那是，你别忘了，我可是咱们法学院的第一名。” 　　“我老公真厉害啊！” 　　两个人笑着，闹着，大夏天的，窝在沙发上，也不嫌热。 　　“我老婆也厉害，优异的成绩，法学院的博士，未来的大学教授。”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厉害。 　　老公，咱们明年也准备准备，要一个孩子。 　　明年我二十七岁了，顺利怀上，差不多二十八的时候孩子就出生了。 　　等孩子两三岁以后，我正好努力工作，也不耽误。” 　　圆圆觉得明年要宝宝正好，时间不早不晚。 　　她不想当高龄产妇，对身体和孩子都不好。 　　“你做好准备了吗？有信心吗？” 　　“应该没问题，咱们再怎么准备，也是理论知识。 　　孩子能不能养好，需要咱俩共同努力，一起照顾。 　　和谐的家庭关系，恩爱的父母，我想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也不会太坏。” 　　“那倒也是，有你这么性格开朗的妈妈，我这么情绪稳定的爸爸，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很好。 　　到时候，咱们一起陪着她慢慢长大，教她认识这个世界，让她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要是女孩，性格像你，招人疼爱。 　　要是男孩，像我这么有担当，将来也能娶到像你这样好的媳妇。” 　　姜淮脑子里都有一些生动的画面，他和圆圆一起带着孩子去游乐场，一起做游戏，真的很美好。 　　“嗯，我们长得这么好看，尤其老公你，那可是法学院的校草。 　　不管男孩女孩，我相信一定长得好看，可爱，毕竟，有这么优秀的基因存在。” 　　“那是，一定的。”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畅想着未来孩子的模样，想着孩子什么时候会翻身，会爬，会走路，会说话…… 第337章 　　暖暖怀孕以后，没有影响她的工作。 　　司徒洛开始还担心暖暖应付不来，毕竟，暖暖的工作强度很大。 　　暖暖是做技术的，训练强度不大，偶尔出操，都可以应付得来。 　　“晨晞，可以走了吗，我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你。” 　　“司徒，我马上好。” 　　暖暖关好电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 　　“晨晞姐，姐夫又来接你了？” 　　“嗯，我先走了。” 　　暖暖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唉，咱们晨晞姐真幸福，姐夫长得好，能力强，还有钱，最关键的是对她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羡慕吧，这都是应该的。 　　晨晞姐自己也很优秀，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当年，还是国防科大比武冠军。 　　她家世好，自己又努力，丈夫自然对她好啊。” 　　众人想想也是，晨晞的爸爸可是部队的首长，她自己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以后前途无量。 　　“不过，晨晞姐的老公长得是真好，要是换上女装，比咱们都要好看。” 　　刚分开没多久的小姑娘，训练的时候鼻涕一把泪一把，说起这些八卦消息劲头十足。 　　“小丫头，你醒醒吧，不要只看中外表。咱们晨晞在训练场上才叫真的帅气，不对，英气逼人。” 　　…… 　　办公室里的人说说笑笑，没一会也就散了，暖暖都走远了。 　　“晨晞，今天怎么样，宝宝有没有调皮？” 　　“还好，就是比较活泼，动了很多次。” 　　暖暖怀孕六个多月了，肚子不是特别大，团团说孩子发育的很好，不用担心。 　　怀孕以后，暖暖听了团团的，没有吃太多补品，适量的补了一些。 　　她之前晨练也没有停止，所以，怀孕六个多月了，体重没涨太多，都在正常范围内。 　　“小淘气，为什么这么活泼，让妈妈不舒服了吧？” 　　司徒洛扶着暖暖上车，让司机开车，他把手放在暖暖的肚子上。 　　“哎呦，宝宝，你在抗议吗，因为爸爸刚才态度不好？ 　　司徒太太，宝宝刚才踢我了。” 　　“我真担心你以后会成为一个慈父，孩子会被你宠坏。” 　　“不会的，我们爱孩子，但是会教她是非对错。 　　到时候，你扮白脸我扮红脸，凭咱俩的智商，一定会套路好孩子的。” 　　…… 　　准爸爸和和准妈妈傻兮兮的说了一路，肚子的孩子偶尔也互动一下，刷一下存在感。 　　回到家，阿姨已经准备好饭菜，暖暖和司徒洛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放着音乐，进行胎教。 　　“司徒，你真打算孩子出生以后，休息一段时间啊？” 　　“嗯，我现在手里有几个项目，在你生产前基本都能完成。 　　这样，我就能陪着你坐月子，照顾你和孩子。 　　等你产假结束之后，实验室就不再接大项目了。 　　趁着这段时间，我要建设自己的实验室，地址都选好了。 　　新的实验室建立需要时间，我一边一边照看孩子，一边看着进度，没问题的。” 　　司徒洛想要建自己的实验室，以后，开发更精密的芯片。 　　“行，你觉得没问题就行。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也会照顾他，不会让你一个人忙碌。” 　　“嗯，我们到时候请两个保姆，一个负责照顾孩子，一个负责家务。 　　咱们的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等你产假结束，就能搬进去了。 　　那边离你们单位也不远，小区设施好，房子是两层的，还有院子，住着宽敞。我忙的时候，有保姆照顾孩子，忙完我就回家。” 　　司徒洛都想好了，他想多陪陪孩子，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 　　他和弟弟都是保姆照顾大的，在国外生活的时候，他爸忙着工作，他妈忙着照顾他爸，对孩子照顾的不多。 　　他和弟弟是保姆照顾长大的，对父母的感情不亲近，不知道怎么去亲近。 　　不像晨晞她们，圆圆就不说了，结婚了，还和父母腻歪。 　　就是晨晞和团团，她俩性子比较冷淡，严肃，但是和父母之间的那种亲近自然而然的流露。 　　晨晞了解司徒的心结，她公公婆婆也爱孩子，但是，他们更爱彼此。 　　父母感情太好的夫妻，对孩子就会忽视一些，导致亲子关系一般。 　　“行，我们一起努力，让孩子健康快乐的长大。” 　　“嗯，我希望咱们以后，也能像岳父岳母一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会的，一定会。” 　　两个人，一起抚摸着暖暖的肚子，她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幸福的。 　　冰雪融化，柳树发芽，又一年春来到。 　　“暖暖，感觉怎么样，肚子疼的厉害吗？” 　　“晨晞，你要是疼，就喊出来，或者，你咬我也行。” 　　许笛和司徒洛看着暖暖额头上的汗珠，都很心疼。 　　“没事，没那么疼，医生不是说了吗，我身体好，会生的很快的。” 　　司徒洛扶着暖暖，在医院的走廊里转悠着，医生说，还没到时候，要走一走。 　　“怎么会不疼，你出了这么多汗，能不疼吗？” 　　司徒洛声音都有点颤抖，一边扶着暖暖，一边给她擦汗。 　　又走了半个小时，医生说可以生了，暖暖被推进了产房。 　　“小洛，暖暖怎么样了，生了没？” 　　“爸妈，晨晞刚进产房，还没生呢。” 　　司徒洛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产房里，没有时间和他爸妈多说什么。 　　没一会，圆圆和团团也过来了，她们接到妈妈的电话，从单位请假过来的。 　　“妈妈，我大姐进去多长时间了？” 　　“快四十分钟了。” 　　许笛也着急，她当年生暖暖她们的时候，都挺顺利的，进产房没多长时间，孩子就出生了。 　　“那应该快了，没事，我大姐身体一直不错，很快就能生。” 　　团团经常给大姐把脉，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心里有数。 　　“妈妈，我爸爸呢？” 　　“你爸下部队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圆圆还想着，大姐要生了，她爸爸怎么没来，原来是出差了。 　　“张晨晞家属？” 　　“我是，我是张晨晞丈夫，我妻子怎么样了？” 　　“生了，母子平安，一会清理完就可以出来了。” 　　护士过来通知了一声，还要回去工作。 　　“妈妈，我大姐平安生产，母子平安，那就是生了一个男孩。” 　　圆圆激动的很，没什么比平安更重要的了。 　　没一会，暖暖和孩子被推了出来。 　　“晨晞，辛苦你了，疼不疼？” 　　“还好，你快擦擦，一会圆圆该笑话你了。” 　　“我不怕她笑话。” 　　司徒洛笑了，他媳妇孩子都好。 　　“行了，先回病房，这里有风。”许笛张罗着，把暖暖和孩子推回了病房。 　　“团团，你看，这小子长得不错，完美的继承他爸爸的长相。” 　　“嗯，刚出生，就能看出长得像谁，也是挺少见的。” 　　团团圆圆围着孩子看，小家伙出生就有六斤八两，是胖乎乎的孩子，白净净的，一点都不皱巴。 　　“晨晞，你辛苦了，睡一会，这里有我们呢。” 　　“嗯，我睡一会，真有点累了。” 　　暖暖闭上眼睛睡着了，团团已经看过了，大人孩子都好。 第338章 　　暖暖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到晚上才醒。 　　“晨晞，饿了吧，阿姨做了月子餐，你吃点？” 　　“等一下，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等一下，我给你穿上棉拖鞋，妈妈和团团交代了，你不能着凉。” 　　司徒洛拿过棉拖鞋给暖暖穿上，他们住的病房是套间，一切俱应，卫生间还带着淋浴的。 　　“我没那么娇弱，自己也可以的。” 　　“媳妇，平时也就算了，这时候，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司徒洛笑着扶着暖暖，他家一直是他媳妇保护他，在别人的印象中，他是柔弱的，暖暖是强硬的。 　　“呵呵……我们家阿洛有点怨念啊？” 　　“没有，自从第一次被你救了以后，我就决定，一辈子躲在你的羽翼下生活了。” 　　“别贫了，我要去厕所，忍不住了。” 　　暖暖忍不住笑了，第一次帮他打跑小混混的事情，她也印象深刻。 　　暖暖身体是真的好，去了一趟卫生间，又饱饱的吃了一顿月子餐，精力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司徒，孩子的名字，你想想，叫什么比较好。” 　　“行，爷爷已经找人算了，根据孩子出生的时辰，要算五行，八字什么的，我们家的孩子名字都是真的算的。 　　等爷爷算好了，我们从中选一个喜欢的，怎么样？” 　　“行，我对这个不擅长。” 　　暖暖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小小婴儿，睡得正香。 　　孩子的眉眼，能看出来像爸爸。 　　“妈妈她们呢，都回去了？” 　　“嗯，妈妈要留下来，我让圆圆她们送妈妈回去了。 　　这边有月嫂照顾，她们在这休息不好，还不如回家，明天再来。 　　我爸妈也是，我都让他们回去了。 　　在医院，有我和月嫂照顾，等回了家，月嫂也会跟过去，等满月以后，咱们就选一个合适的保姆，为以后做准备。” 　　“行，你看着安排，到时候，我找人查查保姆的底细。” 　　暖暖想着，以后她和司徒洛都上班，家里有阿姨，有保姆，但是，身份要干净，不能有什么闪失。 　　“好，咱们分工合作。 　　好了，媳妇，你躺下休息，不能坐时间长了。” 　　“嗯，我再睡会。” 　　生孩子，真的挺费体力的。 　　司徒洛他们在医院一切顺利，没有什么事。 　　圆圆回到家，姜淮也刚好回来。 　　“媳妇，大姐那边怎么样，都好吧？” 　　“嗯，都挺好的，孩子六斤八两，白白净净的，一点都不像刚出生的孩子，皱皱巴巴，红彤彤的，可爱极了。” 　　想起小外甥，圆圆就想笑，多可爱啊。等再过几个月，会互动的，会更可爱。 　　“怎么，我们家圆圆也想要孩子了？” 　　“也不是不可以，早生晚生都要生的，看着大姐家的孩子那么可爱，我也想要个宝宝了。” 　　姜淮想了想，也行。 　　这段时间，他生活挺规律的，没有什么应酬，还一直坚持锻炼身体。 　　“媳妇，一会，咱们好好努力，没准，宝宝很快就到来了。” 　　“我看你是有私心的，是不是早就想不用计生用品了？” 　　圆圆想着两个人没羞没臊的生活，家里计生用品用的很快的。 　　“我可没有，一切都以圆圆的健康为主，除了上次家里断货了，没忍住，其他时候，咱们都用了。” 　　“你还说，上次没有计生用品，咱们做了不止一次。” 　　圆圆和姜淮闹着，她家姜大律师在家和在外面一点都不一样，两副面孔的。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媳妇，你是不是要来月事了，这回别忘了提前喝点红糖姜水。” 　　姜淮记着圆圆的生理期，只要不出差，他就会提前给她熬红糖姜水，阿胶什么的营养品，家里也没断过。 　　“生理期，生理期，姜淮，我上次生理期是几号了？” 　　圆圆忽然浑身一颤，她的生理期好像没来。 　　“日历，看看日历，我记得画圈了。” 　　姜淮也意识到圆圆的意思了，他们上个月有一次没避孕。 　　“几号？” 　　“三号。” 　　“几号了？” 　　“七号。” 　　两个人一问一答，心里基本有数了。 　　圆圆的生理期很准，每个月提前两天，几乎不会推迟。上个月三号，这个月正常一号就来。今天七号了，推迟了六天。 　　“师兄，你说，我是不是有了？” 　　“几率很大，媳妇，别着急，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去医院，去检查一下。” 　　姜淮搂过圆圆，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圆圆紧张了，她每次紧张的时候，就会喊自己师兄。 　　“嗯，好，明天去医院。 　　你明天有时间吗，要不，我去找团团。” 　　“有时间，什么事也没有你重要。我把事情推到下午，我陪你去。” 　　姜淮轻轻的抚摸着圆圆的头，他们可能有孩子了，要变成三口之家了。 　　这一夜，两人睡得不踏实，梦里有孩子的哭声。 　　“走吧，可能要验血，先不吃饭。” 　　“嗯，不吃饭，一会再吃。” 　　圆圆心里有点慌，全程都被姜淮拉着。 　　医院离得不远，挂了号，第二个就到她们了。 　　“怎么了？” 　　“医生，月事迟了一个星期了，想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我开单子，你们去化验一下。” 　　“好的医生，谢谢你。” 　　两个人拿着单子去化验了，结果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出来。 　　“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结果也差不多出来了。” 　　“我想吃豆腐脑，油炸糕，甜的。” 　　“好，咱们去京大附近那家，咱们常去的那个。” 　　两个人，手牵着手去吃饭了。 　　等再回到医院，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走吧，拿给医生看看。” 　　在医生办公室外面等了一会，轮到他们了，才进去。 　　“我看看，嗯，怀孕了，天数还有点短，再过一个月，来检查一下，听听胎心，确定一下是否在子宫内着床。 　　三前个月，要注意一些，不能有房事……”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两个人小心翼翼，又有些紧张的离开了医院，真的有了，他们有孩子了。 　　“师兄，咱们回家吧，我想回家躺一会。” 　　“好，回家。” 　　姜淮开车，速度都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姜淮，我们真的有宝宝了！” 　　“嗯，你要当妈妈，我要当爸爸了。媳妇，未来十个月你要辛苦了。 　　咱们新买的房子已经在装修了，等你生完宝宝，咱们正好就可以搬新家了。” 　　姜淮在心里想着，新房那边，要怎么规划，婴儿房，保姆房，都要准备出来的。 　　“嗯，咱们的新家够大，孩子可以到处玩。” 　　圆圆脑海里想着，在院子里搭一个秋千，还有木马，洋娃娃，那些玩具，她小时候都有，很有意思。 　　意外来的突然，两人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接受的速度很快。 　　孩子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要高高兴兴的接受。 第339章 　　圆圆怀孕的消息只有家里人知道，都说没满三个月不要大肆宣扬。 　　“圆圆，你身体不如大姐强壮，前三个月要注意，不要有房事。” 　　“咳咳……” 　　姜淮是真的很佩服自己的二姨姐，真是优秀的医生，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病人，都不会有一丝尴尬。 　　“师兄，你要记着团团的话。你看大姐，因为有团团在，顺利生下宝贝。” 　　“我知道，我知道。” 　　姜淮能说什么，媳妇最大，说了算。 　　圆圆笑了，抱着团团的胳膊，扭来扭去的，像个小猴子。 　　姜淮家新买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完，家里地方有限，没法请住家保姆。 　　姜淮的工作，很多时候是需要出差的，他不放心圆圆一个人在家。 　　“媳妇，我公司的案子太多了，都排到年后了，很多都是跨国的案件，都是签了合同的，没法违约。 　　我要是出差，就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你看看，是让我妈过来陪你还是你回岳母那里？”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回娘家住。咱妈有时间的话，陪我过来住几天也行。 　　但是，咱爸的那个工作，咱妈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这样，我两头住。 　　咱妈不忙的时候过来陪我，她要是忙了，我就回娘家住。” 　　圆圆和她婆婆处的不错，她婆婆是个性子随和的人，和她一起，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行，你喜欢就好。 　　对了，妈妈说，要找装修公司，把家里的东西厢房都修上卫生间。 　　这样，我们和大姐她们回去住的时候，也方便很多。 　　不然，家里就一个能洗澡的卫生间，有点不够用。” 　　姜淮转达了丈母娘的意思，他其实觉得也挺好。 　　岳父家的院子虽然不小，但是，能洗澡的卫生间就一个，都回去的话，就有点不方便了。 　　“那挺好的，就是工程不小，得连上下水。” 　　“没事，我有认识的人，交给他们就行。” 　　姜淮认识的人多，他发小就开装修公司的。他们的新家，就是他发小负责装修的。 　　“那就交给你了，我困了，要睡一觉。这才不到两个月，我就开始困了，以后会不会总睡不醒啊？” 　　圆圆打了一个哈欠，嘟囔几句，回去睡觉了。 　　团团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刚才给圆圆看完，没什么问题，她也回房间休息了。 　　晚上，张朝阳回来了。 　　“爸爸，你的宝贝小闺女也要当妈妈了，你惊不惊喜？” 　　“真的，圆圆也怀孕了？多长时间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张朝阳高兴，暖暖生了一个儿子，他有了外孙了。 　　这回，圆圆也怀孕了，明年，家里又多了一个孩子。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都挺好，你不用担心，团团已经给我看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晚上，你们在这住，我和姜淮喝一杯，高兴。” 　　“好，让姜淮陪爸爸喝一杯。” 　　圆圆也不想动，感觉怎么睡都睡不醒，真担心以后上上课就睡着了，那就闹笑话了。 　　“团团，你看，圆圆也怀孕了，你要不要去相亲，爸爸这有很多不错的人选，你想不想去见见？” 　　“爸爸，我不需要。 　　现在没有恋爱的想法，除非碰到我心动的对象，不然，我宁可单身一辈子，绝不相亲。” 　　团团拒绝的很彻底，让张朝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时暖暖和圆圆恋爱的时候，他觉得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心里不是滋味。 　　现在，小外孙有了，另一个明年也出生了。 　　不管是外孙子还是外孙女，软萌萌的，多可爱。 　　现在，家里还有一颗水灵灵的白菜，怎么没有猪过来拱了呢。 　　他家团团多优秀，中医，西医都擅长，长的也好，怎么就没有异性追求她呢，真是奇怪了？ 　　团团的优秀不是没人看见，相反的，医院里的男医生，女医生，病患，还有病患的家属，都挺中意团团的。 　　有为自己争取的，有为家里的适龄男性争取的。 　　可惜，全部铩羽而归。 　　团团从小对恋爱这件事兴趣就不大，对于两性之间没有那种朦胧的神秘感，还懂的都懂，不好奇了。 　　她看过各种医学书籍，对人体相当的了解，没有神秘感。 　　她就等，如果遇到令自己心动的对象，如果人品好，她就试着接触一下。 　　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不会去相亲，找一个合适的人过日子。 　　张朝阳也不好多说什么，团团处不处对象，结不结婚，那是她的自由。 　　作为父亲，他只希望她过的开心。 　　圆圆她们在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吃过早饭，都去上班了。 　　“媳妇，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水果，你别忘了吃。 　　晚上，咱们回一趟我爸妈那里，我那也准备了不少东西，让咱们回去带回来。 　　我爸出差了，司机没在家，她一个人拿不动。” 　　“好，我知道了，晚上你来接我，咱们一起回去。 　　正好，我想吃妈妈做的糖醋鱼了。我一会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晚上炖鱼吃。” 　　“行，你打吧，妈会很高兴。” 　　姜淮看着圆圆进了教学楼，才开车离开。 　　他妈妈自从有了小儿媳妇，心情都变好了，不再无欲无求了。 　　圆圆在娘家和自己家两头住着，有婆婆和妈妈照顾，怀孕的日子过得不错。 　　“媳妇，咱们一会去产检，你把东西都放包里。” 　　“好，已经放进去了。师兄，一会记得问问医生，我是不是胖的太多了，这才三个月，我感觉自己都显怀了。大姐那时候就没这么明显，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团团说过，让我不要吃那么多。团团出去义诊都半个多月了，我都想她了。” 　　圆圆的话很多，话题跳跃的快，一般人都接不住她的话。 　　“行，我记着，一会问问医生。团团她们这次去的远，时间是一个月呢。” 　　圆圆的话虽然多，但是，姜淮每次都会回应，而且是认真的回应。 　　挂了号，医生给开了单子，要去做检查。 　　“医生，这是检查结果，你看看。” 　　“嗯，不错，没有问题。” 　　“医生，我感觉自己胖了不少，需不需要控制？” 　　“不需要，你怀的是双胎，体重在正常范围内。” 　　医生看了各项指标，都正常。 　　“双胎，医生，你是说我媳妇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是的，检查结果显示了，都很健康，不要担心，保持平常心。” 　　医生也为她们高兴，孩子很健康。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两个人很激动。 　　“师兄，我们要有两个孩子了，真没想到。” 　　“你和团团是双胞胎，从遗传学上来讲，几率很大。” 　　姜淮也高兴，两个孩子，多好！ 　　医生说一切正常，他以后要尽可能的陪着圆圆，怀孕本来就辛苦，何况是双胞胎。 第340章 　　圆圆怀的是双胞胎，孕吐比暖暖严重，而且是从三个月以后开始的。 　　“妈妈，我浑身无力，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棉花上一样。” 　　“你今天吃了三顿，吐了四次，肚子里没有食物，能不晕吗？ 　　你先躺一会，我让龚姨给你煮点小米粥。 　　晚上，团团回来，让她给你按按，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许笛看着圆圆已经很显怀的肚子，四个多月了，看起来像五六个月。 　　“妈妈，我先睡一会，等粥好了，你再喊我。” 　　圆圆折腾得没力气了，她大姐怀孕的时候，总共都没听她呕过几声。怎么到她这，就这么大反应。 　　应该是师兄的原因，她家都是乖巧的性格，没有这么闹腾的。 　　圆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脑子里还想着，等姜淮回来了，要和他算账。 　　“妈妈，我回来，圆圆怎么样了，还吐吗？” 　　姜淮这次出差去了国外，来回十来天，国内外还有时差，他担心的很。 　　“还吐，吃了三顿饭，吐了四次，整个人都蔫了。 　　圆圆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安静没精神。 　　不过，团团看了，没什么大事。 　　你这刚下飞机，赶紧去洗漱，一会小米粥好了，你陪着圆圆吃点。” 　　看着眼圈都黑了的女婿，许笛也挺心疼的。 　　“知道了，妈妈，我先去洗漱。” 　　姜淮进屋，先看了一眼圆圆，还在睡，眉头还皱着呢，看来，睡得不踏实。 　　姜淮拿了换洗衣服， 去隔壁洗漱。 　　“圆圆，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妈妈说你今天吐了四次，肚子空了。” 　　“唔……师兄，你回来了，我都想你了，呜呜……” 　　圆圆不知道怎么了，听见姜淮的声音，就觉得特别委屈，就想哭。 　　“我也想你了，是不是两个小家伙不听话，让你受累了？” 　　“嗯，不听话，都是你的错，我妈妈和我大姐怀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反应，就我这样，一定是你的错。” 　　圆圆委屈的不行，本来她怀孕，姜淮出差走了十多天，心情就不好。这几天孕吐的严重，感觉生不如死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让我们圆圆吃苦头了。” 　　姜淮抱着媳妇，轻声的哄着，一点雷厉风行的大律师模样都没有。 　　如果外人看到这样的姜淮，一定惊掉下巴。 　　可能是因为姜淮回来了，也可能是今天吐的太多了，这一顿，圆圆吃了一碗小米粥，还吃了一个苹果，一点拌菜，居然没吐。 　　吃饱了，姜淮陪着圆圆溜达一会，她又困了。 　　圆圆睡着以后，姜淮开始翻看自己的行程表，把能推掉的工作尽可能的推掉，或者让其他律师去做。把自己的时间空出来，多陪着圆圆。 　　圆圆又吐了半个月，孕吐神奇般的消失了，吃嘛嘛香。 　　这学期，圆圆和学校申请调了岗位，没有任课，而是做了行政管理的工作，事情比较少。 　　都是法学院出来的，又有姜淮的关系，圆圆工作上的事情很轻松。 　　入冬以后，圆圆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上下班，姜淮不放心她一个人走，找了一个保姆，每天接送。 　　保姆是暖暖介绍的，她家孩子的保姆是经过调查的，顺带的，也给圆圆物色了一个。 　　二零零二年又要过去了，这一年，轩逸结婚了，轩睿又失恋了。 　　张朝恒夫妻都放弃了，轩睿这孩子，性子野，管不了他。 　　每天不思进取，在铁路局混日子，对象处了一个又一个，就没一个走到结婚的。 　　好在，那几年在部队训练，让他在心里惧怕，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他有工作，家里也给他准备了房子，生活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他们不操心了。 　　晨欣也结婚了，对象是团团医院的医生。 　　张朝阳挺奇怪，团团自己没处对象，和医院的未婚男同事都不来电，反而帮着晨欣找到了合适的对象。 　　现在，家里这些孩子，就轩睿和团团没结婚了。 　　轩睿没结婚，但是人家不缺对象，黄了一个，另一个很快就会有。 　　那小子没个定性，但是，女人缘不错。好在，他有分寸，不会乱来，都是一对一的处，没有脚踏几条船。 　　团团呢，二十七八岁了，一次恋爱都没谈。 　　张朝阳还一度怀疑，团团是不是不喜欢男的？ 　　这事他没敢直接问团团，和许笛说了，惹的许笛哭笑不得。 　　这一年的年末，还有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那就是许母病倒了。 　　团团给看过，病情挺严重，能不能挺过去，不好说。 　　许母知道自己的病情，她放弃治疗，觉得太遭罪了。 　　许父和许大哥拗不过许母，最后同意了，让她回家休养。 　　许笛问过团团，也问过许母的主治医生，许母的病，没有治愈的希望了。 　　整个寒假，许笛一边惦记怀孕的圆圆，一边还要去许家，看看许母。 　　许大哥照顾的还算认真，平安也常回去，陪着爷爷奶奶聊天。 　　倒是许梅，退休以后，时常去沪市，一年要去几次。 　　今年秋天，茂业的孩子出生，许梅更是直接过去帮着照顾孩子了。 　　许母病重的消息告诉她了，许梅匆匆的回来一趟，又急冲冲的走了，说是孙子没人照顾。 　　许军请了年假，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准备陪着许母过年。 　　许母是在大年初五离开的，许大哥一家子，许军一家，许笛和张朝阳也在，只少了许梅娘俩，凤英和她老公也在。 　　许母的丧事办得很体面，有许军和张朝阳在呢。 　　许母骨灰下葬第二天，许梅和茂业急冲冲的赶了回来，可惜…… 　　许笛对许梅这个姐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做的事情，无法让人认同，理解。 　　许军假期有限，没有多待，他家双胞胎正在上高中，课程也挺紧的，这次回来一个来月，已经耽误学习了。 　　许笛和张朝阳开车送许军一家去火车站，这次一别，再见又要一段时间了。 　　许父自从许母离开以后，人有点没精神，许大哥每天吃完饭，陪着他溜达溜达。 　　平安夜带着孩子过来，有孩子在身边吵闹，许父慢慢的好一些了。 　　不过，年纪大了，精神头差多了。许二叔偶尔过来，和他聊聊天。 　　时不时的，还会接许父去乡下住一段时间。 　　老哥俩一起，还有个伴。 　　许二叔家的几个孩子都在市里买了房子，结婚了。 　　许强也给父母买了房子，可是，许二叔和二婶不习惯城里的生活。 　　家里的小卖部不开了，地也租给了别人，他们就伺候伺候园子，养几只鸡，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生活还要继续，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要好好活着。 第341章 　　送走许军，许笛回到了家。 　　现在已经二月了，离圆圆的预产期没几天了。 　　家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小宝贝的到来。 　　三月初，圆圆发动了。 　　许笛和团团一起赶到医院，姜淮在扶着圆圆溜达，姜母和阿姨也在一旁护着，就怕姜淮扶不稳。 　　“妈妈，团团，你们过来了。团团，你快来看看圆圆，她很疼。” 　　姜淮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给圆圆擦汗的手都是抖的。 　　“我看看，你别急。” 　　团团给圆圆把了脉。 　　“没问题，再溜达一会。” 　　“师兄，你不用紧张，没事的。” 　　听着媳妇喊师兄，姜淮知道，圆圆也紧张了。 　　过了一会，医生过来了，检查一下，圆圆可以去产房了。 　　“怎么样，生了吗？” 　　“你怎么过来的，不忙吗？” 　　姜父居然赶过来了，姜母有点意外，他早上说有会。 　　“会议提前结束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对于小儿媳妇，姜父还是很满意的。家世好，人也优秀，性格也好。对他这个公公很亲近，他是真的羡慕亲家公，有三个贴心的女儿。 　　“圆圆刚进去，咱们在这等着吧。” 　　姜父过去和亲家母打了招呼，跟着一起等。 　　“张晨萱家属，张晨萱家属……” 　　“我媳妇呢，怎么样了？” 　　“生了一对龙凤胎，大人孩子都好，你们等一会，一会清理好就出来了。” 　　护士进去了，姜淮哭了。 　　“妈妈，圆圆平安生产。 　　我去给我爸和大姐发个信息，告诉他们一声，省的惦记。” 　　“行，你去吧。 　　你爸和你大姐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大姐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几天，咱俩去看看。” 　　许笛昨天才看过小外孙，小家伙快满周岁了。 　　小家伙长得和爸爸一模一样，但是，性子却随了妈妈，还没走利索呢，却能把东西摆放的相当整齐。 　　“出来了，圆圆和孩子出来了。” 　　许笛过去，看着闭着眼睛的圆圆，脸色有些苍白。 　　“圆圆，圆圆……” 　　“产妇有些脱力，没问题，先回病房。” 　　护士的话让姜淮冷静了下来，孩子他妈和岳母一人抱一个。 　　回了病房，大伙才看见两个孩子，一个五斤一两，一个四斤九两。 　　“妈妈，圆圆和孩子都挺好，没问题。两个孩子体重虽然轻了一些，养养就行了。” 　　团团给圆圆和两个孩子把了脉，都挺好的。 　　姜母和姜父看着两个孩子，心里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有专业的月嫂和阿姨，许笛并没有留下过夜，她明天再过来。 　　圆圆和孩子在医院住了三天院，就直接回家了。 　　姜淮他们的新房子去年就装修好了，放了大半年了，直接搬进去了。 　　因为两个孩子，雇了两个月嫂，还有做饭的阿姨。姜母几乎天天过去，许笛还没有退休，还需要上班，不能天天过去。 　　好在，姜淮她们的新家离的也不远，隔一两天也能去一次。 　　两个小宝贝虽然出生的时候体重有点低，但是，没两个月，体重已经追上了。 　　刚进五月，团团从圆圆家出来，她定期会过来给圆圆和孩子检查一下。 　　今天夜班，而且是在急诊值夜班。 　　团团博士毕业以后，在医院工作很顺利。虽然她性子冷淡，但业务能力强，对人有礼貌，在医院，虽然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但也没有敌人。 　　“张医生，今晚在急诊值夜班？” 　　“嗯，这个月轮到这边。” 　　“那行，有你在，我们心里有底。” 　　医院的同事，大多数都知道，张医生外科手术做得好，中医本事也不小。 　　“希望今晚没什么事。” 　　团团拿着自己的茶杯离开，她不擅长聊天。 　　“医生，医生，救命啊！” 　　“什么情况？” 　　“他胃疼，疼的受不了了，是不是胃穿孔了？这可怎么办，秦哥，你要坚持住啊！” 　　团团扒拉开大呼小叫的家属，动手检查。 　　“这里疼吗？” 　　“疼。” 　　“这呢？” 　　“不疼。” 　　今天急诊挺安静，都凌晨两三点了，才来这么一个急诊，所以，声音显得有点大。 　　“初步检查，病人可能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 　　先验血再拍片子，动作快点。” 　　没一会，结果出来了，确诊为急性阑尾炎。 　　“张医生，手术室准备好了，可以手术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 　　急性阑尾炎，手术做的比较顺利。 　　“手术顺利，病人先回病房休息，明早我再过来查房。 　　其他的注意事项，护士会告诉你。” 　　团团和跟过来的家属交代一声，这个小年轻看着有点不太靠谱。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团团转身离开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还能歇一会。 　　交班之前，又处理了一个外伤缝合，这个夜班，真的挺轻松。 　　“秦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排气？” 　　团团进了昨晚的阑尾炎手术的病人的病房。 　　“感觉好多了，已经排气了，谢谢医生。” 　　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抬起头，看着进来的女医生，很年轻，声音很干净。 　　“我检查一下伤口。” 　　团团刚才恍惚了一下，这个男人，有点不一样。 　　“伤口没有红肿，一切正常。” 　　“我多久能出院？” 　　“没有意外，四五天就能出院。这几天吃些流食，注意，别让伤口沾水。” 　　团团说完，就离开了病房，这个男人，让她心跳加速。 　　“张扬，你去调查一下这个医生的信息。” 　　“秦哥，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让你去就去，快点。” 　　秦牧表情有些严肃，张扬也不敢嬉皮笑脸，赶紧出去，他可是专业的助理。 　　张扬出去了，秦牧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个女医生的影子。 　　她进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那个画面，真的很美。 　　秦牧是一个音乐人，虽然不怎么露面，一直在幕后。 　　但是，他的唱片公司有不少女歌手，长得好看的也不少，他从来没有过异样的感觉。 　　活了三十多年，感觉，心动了。 　　团团呢，离开病房，出了医院，坐上回家的公交车。 　　脑子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刚刚，他抬头的一瞬间，她心动了。 　　那是一张略显成熟的脸，没有多惊艳，但是，那个冷淡的气质，真的很迷人，还有他的那双手，修长的手指，干干净净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 　　团团觉得自己那一刻像一个大色母，差点对着人家流口水。 　　唉，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是否单身，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脑子里乱糟糟的，团团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明天上班去打听一下。 第342章 　　“团团，有什么好事，感觉你心情不错？” 　　“你又知道了，孩子们呢？” 　　“姜淮回来了，他看着呢，我出来放放风。” 　　圆圆伸了个懒腰，自从生完孩子，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自由了。 　　家里虽然有两个月嫂，还有阿姨，但是，当了母亲以后，那种不放心，就自然而然的生了出来。 　　害怕孩子哭闹，害怕月嫂不用心，害怕孩子有什么意外，感觉睡觉都不踏实，孩子有动静，她就会醒。 　　没生孩子之前，她可是睡着了被抱走都不会醒的，睡得很沉。 　　“行啊，适当的放松，对你，对孩子，对姜淮都好。” 　　团团也感觉到了初为人母的圆圆，有些过于紧张了。 　　“嗯，我也在调节了。 　　团团，你是不是遇到心动的人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别忘了，咱俩是双胞胎，心有灵犀啊！” 　　团团翻了个白眼，真是会瞎掰。 　　“别不信，你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你不一样，眉眼间，走了不一样的风情。” 　　“是有那么一个人，让我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他的冲动。 　　以前，不管是长得好，还是才情好的，我这里，都不会有感觉。” 　　团团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她没有心动过。 　　“那么，这个呢，什么情况？对方是干什么的，长的怎么样？他……” 　　圆圆觉得自己今天回来得太对了，多久了，没有好好听听八卦了。 　　“停，你问了那么多，我知道的有限。只能告诉你，他是男人，长得很有味道，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你这算什么啊？什么都不知道，你心动什么，难道是一见钟情？” 　　圆圆被团团的回答弄懵了，整了半天，啥也不知道啊。 　　“他是昨晚来我们医院的急诊患者，我给他切了阑尾。” 　　“妈呀，张团团，你出息了，居然对你的病人一见钟情了！” 　　没想到啊，她家冷静，淡然的团团，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也不算一见钟情，只是心跳加速了一点点。 　　至于其他，那还远着呢。 　　那人看起来过了而立之年，也许已经娶妻生子。 　　我可是有道德底线的，不会掺和到别人的感情或者家庭中去。” 　　团团刚才下了公交车，就清醒了。 　　那个人，也许已经有了家庭，她瞎想什么呢？ 　　“也是，要真是那样，咱们就得离得远远的。 　　不过，团团，你难得对异性有了兴趣，产生好奇。错过了这个，下一个能引起你心动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现。 　　你明天去打听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情况，要是正好也单身，发展一下也不错的。” 　　圆圆虽然不知道团团所谓的心动是哪一种，但是，这是二十八年以来，团团第一次啊！ 　　“明天去医院再说，我不着急。 　　得之我命，男人，对我来说，没有那么迫切需要。” 　　见惯了医院的生生死死，团团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 　　“团团，说说，那个人长得怎么样？” 　　“嗯，很有气质，有一种说不出的成熟韵味。 　　长得没有大姐夫精致，没有你家姜淮硬朗，不是所谓的帅哥型。 　　但是，他的眼睛很深邃，他的手很漂亮，感觉，那双手，很适合弹钢琴。” 　　团团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完了，团团，我感觉你要完蛋了。” 　　“是吗？” 　　团团没有理会圆圆的大惊小怪，她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在团团圆圆议论秦牧的时候，秦牧也在听助理说着团团。 　　“秦哥，我去了解了，给你做手术的医生叫张晨妍。 　　医科大学博士毕业，外科医生，还擅长中医。 　　今年二十八岁，单身。” 　　“就这些？” 　　“暂时就这些，张医生性子冷淡，不擅长应酬，只对医术感兴趣。 　　我了解的，也是医院大多数医生护士都知道的。” 　　秦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情愉悦。张晨妍，不仅眼神清澈，生活也简单明了。 　　“行了，不用再打听了。你回去，把我的笔记本拿来。” 　　“知道了，秦哥。你住院的事情，要不要通知伯父伯母？” 　　“不用，一个小手术，不要告诉他们，告诉了也不会在意。我已经被他们除名了，是家里的耻辱。” 　　秦牧和父母的关系，已经接近断亲了。 　　助理去办事了，秦牧独自躺在宽敞的单间病房里。 　　脑子不再是各种音符，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冷淡，干净的女人。 　　团团第二天准时到医院，先回自己的科室，她是心外的医生，不是急诊医生。 　　早上要查房，要写病历，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没有时间去想昨天的男人。 　　“张医生，辛苦了，下午没有手术了，可以轻松一些。” 　　“咱们张医生能者多劳，技术过硬。我听说你前天晚上做了一台阑尾炎手术，怎么样了？” 　　“一个阑尾炎手术，能怎么样，让咱们张医生做阑尾炎手术，那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 　　手术室外，几个医生说说笑笑，圆圆没有参与其中，洗完手，她要先去吃饭，再去看看昨天那人。 　　病房里，秦牧也在想着，怎么去认识一下张萱妍。 　　“秦牧，身体恢复的不错？” 　　“张医生医术高明，我这个小手术，不会有任何问题。” 　　“谢谢你的信任，我也这么觉得。 　　秦牧，你是单身吗？” 　　团团开门见山，直白的没有一点拐弯。 　　“我是单身，并且没有私生子女，清白的很。 　　张医生呢，你也单身吗？” 　　“是的，我也单身，没有私生子女。”团团接了秦牧的话茬，表明自己的态度。 　　“张医生，我对你很有感觉，咱们，要不要试着接触一下？” 　　“我对秦先生也挺心动的，但是，要不要试着接触一下，我还需要去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秦牧身体往后看了一下，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确认一下你说的话，单身，没有任何私生子女。 　　同样的，秦先生也可以去确认一下我说的。 　　希望我的话不会让你觉得冒犯，我不希望自己投入到一段不道德的感情当中。” 　　团团把话说在明面上，她不想被欺骗。 　　“我不介意，张医生可以确认。 　　至于我这边吗，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张医生的情况。” 　　秦牧也挑明了自己的想法，他们的这份缘分来的太突然，很多事，都在掌控之外。 　　“那好，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好，确认好了，再联系。” 　　互换了电话号码，团团看了一眼时间，上班的时间到了。 　　“秦牧，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张医生，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第343章 　　医院的工作没有清闲的时候，忙起来，其他的事情就忘记了。 　　“张医生，我要出院了，这是我的基本信息，有助于你进一步去了解。” 　　心外的办公室外，一身休闲服的秦牧递给圆圆两张纸，上面有他的基本信息。 　　“好，我会去了解的。这两天有点忙，没顾上呢。 　　我给你把过脉，你饮食不规律，作息也不太规矩，脾胃不和，最好调养一下，不要把身体糟蹋了。 　　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谨遵医嘱，我会注意的，张医生，希望下一次见面早点到来。” 　　秦牧没打扰医生工作，转身离开了。 　　团团看了一眼手里的纸，上面有秦牧的基本信息。 　　【姓名秦牧，男，33岁，音乐人……】 　　把纸揣进兜里，团团又投入到工作中。 　　晚上，团团按时下班，给圆圆打了一个电话。 　　“圆圆，姜淮在家吗？” 　　“在家，你找他有事？你直接过来吧，正好一起吃饭，我还有事问你呢。” 　　“行，我这就过去。” 　　圆圆挂了电话，笑着靠在姜淮身上。 　　“师兄，团团有事找你，她一会过来。 　　我跟你说，团团有了感兴趣的男人，她心动了。” 　　“真的？不容易啊！” 　　姜淮认识圆圆快十年了，从刚认识就知道团团，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她处对象。 　　他老岳父心里着急着呢，又不自己去催，明里暗里让他和大姐夫给团团介绍对象，团团全部拒绝了。 　　“她们医院的患者，团团对他一见钟情，多浪漫！” 　　“我们不浪漫吗？” 　　“浪漫，和师兄在一起，做什么都浪漫！” 　　“哇哇……” 　　得了，孩子哭了，啥浪漫都没了。 　　…… 　　团团到的时候，姜淮和圆圆一人抱着一个宝宝哄着呢。 　　“这是怎么了，两个小宝贝掉金豆子了？” 　　“刚才饿了，嘴急，一秒也不想等呗。” 　　圆圆亲了一口自己的小宝贝，吃饱了，也不哭了。 　　“团团，洗手，咱们吃饭。” 　　圆圆把孩子交给月嫂，她也饿了。 　　“姜淮，这个，你帮我了解一下。” 　　团团把秦牧的那两张纸递给姜淮，她的确认清楚，这人，是单身。 　　“这是你心动的对象，我看一下。” 　　圆圆接过去，她看起来比团团还兴奋。 　　“哇奥，音乐人啊！团团，这人不会是什么明星吧？” 　　“不清楚，我也不关注那些，没印象。” 　　团团很少看电视，对娱乐更是不了解，一无所知。 　　“也是，你除了医学节目，也就听听音乐，还不关注演奏者。” 　　圆圆喜欢看娱乐八卦，真的很有意思。 　　姜淮接过去，看了一眼。 　　“秦牧？我有点印象，就不知道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 　　团团，我明天去了解一下，到时候告诉你。 　　你最想知道哪方面的？” 　　“是否单身，有没有什么不良记录，人品也稍微了解一下。” 　　“行，不难。” 　　姜淮做律师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团团吃完饭，又逗了一会孩子，才回家。 　　姜淮的消息来的很快，第二天晚上，就有了。 　　团团值夜班，姜淮把东西送到了医院。 　　“团团，秦牧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他在国外念了两年医学，后来自我主张改学了音乐。 　　目前，是国内外挺有名气的音乐人，词曲创作人，有自己的唱片公司。 　　他为人低调，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只喜欢创作，公司也是经理人在打理。 　　他公开的恋人只有一个，三年前分手的，至今单身，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姜淮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告诉团团，其他的，就得团团自己决定了。 　　“好，辛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我和圆圆一样，只希望你自己高兴。” 　　姜淮着急回家看孩子，急匆匆的走了。 　　团团心里有数了，不错，可以进一步接触了，看看她的心还异样否。 　　晚上没什么大事，团团交了班，离开医院。 　　拿出手机，找出秦牧的电话，拨了过去。 　　“张医生，确认我是单身了？” 　　“秦牧，有兴趣出来约会吗？” 　　“什么时候，中午怎么样，我昨晚熬夜了，需要补个觉。” 　　“我刚下夜班，也要回家睡一觉，中午见。” 　　“好，我们一起吃饭。一会，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西餐可以吗？” 　　“行。” 　　约好时间，团团回家补觉了。 　　秦牧挂了电话，定了餐厅，又定了闹钟，爬上床，睡觉。 　　中午十二点，团团准时到了约定的餐厅。 　　“这里。” 　　秦牧看见张医生进来，起身招呼一声。 　　“睡好了？” 　　“还不错，昨晚为了一首曲子，熬了一宿。” 　　秦牧眼睛里还有一点红血丝，睡眠不足。 　　“你们这工作也挺辛苦。” 　　“还行，主要是自己喜欢，就不觉得辛苦。” 　　秦牧召开服务生，两人点了餐。 　　“秦牧，我这人比较直接。我对你有些心动，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些不一样的感受？” 　　“晨妍，我这么叫可以吗？” 　　“可以，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团团不觉得有什么，她的名字叫的人不多。家里人习惯叫她小名，医院同事叫她张医生，上学的时候，同学喊她张晨妍。 　　晨妍，还真没谁叫过，她没有关系太好的朋友。 　　“晨妍，我对你也算一见钟情，感觉不一样。 　　你的眼神清澈，人也清爽干净。我呢，三十多岁了，也不想像小年轻一样，弄一些暧昧。 　　咱们，跳过那些繁枝末节，直奔主题怎么样？” 　　成年人之间的爱情，不需要太多的试探。 　　“正合我意，我们都挺忙的，确认好关系，正常交往。 　　至于能走到哪步，我也不清楚。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经验，就凭心而动吧。” 　　“好，我们有时间，就出来约会，彼此了解。 　　如果各方面都契合，我们进行到下一步，可以吗？” 　　“下一步，你要是想和我深入交流，要给我一份身体健康报告。” 　　团团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男人女人都有欲望，但是，要确保双方身体健康。 　　“咳咳……我说的下一步是结婚，不过，晨妍有要求，我明天就去你们医院做一个检查。 　　我虽然处过对象，也有过性行为，但是，我没有滥交，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病。” 　　秦牧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直白，不带一点拐弯的。 　　“很好，我也会出具一份健康报告。” 　　第一次约会，两人都觉得很满意，符合自己的节奏。 　　“走吧，我带你去听音乐会，朋友送的票。” 　　“行，我挺喜欢听音乐的，但是了解的不多。” 　　“音乐就是为了陶冶情操的，不需要了解那么多。” 　　两人坐上车，开始第一次的约会了。 第344章 　　团团和秦牧开始恋爱了！ 　　一个工作繁忙的外科医生，能空出的约会时间并不多。 　　一个作息时间黑白颠倒的音乐人，留给对象的时间更少。 　　“妍妍，我以后调整这里的生活作息，尽可能白天工作，晚上睡觉。 　　不然，咱们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在一起了。” 　　“你是需要调整作息时间，长期黑白颠倒的的生活，对健康影响很大。 　　你脾胃不和，免疫力也低，长此以往，对寿数有影响。 　　我从小被告知的生活理念是身体健康大于天，什么都没有身体健康重要。” 　　许笛从小灌输的理念，团团姐妹三个记得牢牢的。 　　“好，我会调整的。 　　对了，妍妍，你上次让谁帮你了解我的。你工作那么忙，没有时间做这件事吧？” 　　秦牧很好奇，他觉得，妍妍不会找什么私家侦探去调查他。 　　“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她老公是律师，有自己的渠道。” 　　“双胞胎妹妹？你们长得很像吗？” 　　“外表很像，但是性格完全不同。我性子比较冷淡，喜欢安静。 　　圆圆性子相反，活泼开朗，喜欢热闹。” 　　想起圆圆，团团忍不住笑了。 　　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是很爱闹，爱玩。 　　圆圆和姜淮在一起，就是一个在闹，一个在笑，非常恩爱的夫妻。 　　“有机会，我也认识一下，感觉你的家人都很好，你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长大的。” 　　“嗯，我爸妈很爱我们姐妹三个，我大姐也很照顾我们两个，还有太奶奶也很宠着我们。 　　不过，太奶奶已经去世了。” 　　爱自己的家人，那是团团最大的底气。 　　“真好，我家就不行。 　　我父母是很严肃的人，从小到大，我们的路线都被规划好了。 　　学什么才艺，穿什么衣服，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都不能出错。 　　我哥姐做得很好，从小到大没出过错。长大了，上了父母选好的大学，和父母挑好的对象结婚。 　　我就不行，从小就反抗，挨了无数次的打。 　　大学的时候，我拿了国外顶尖医学院全额奖学金，那是我爸妈帮着申请的。 　　我被送上飞机，读了两年，最后，实在不感兴趣，我自己退了学，考了音乐学院。 　　我爸妈觉得我离经叛道，不干正经事，断了我的一切费用，和我断了关系。 　　我在国外半工半读，读完大学，写歌，作曲，有了一些成绩。 　　回国以后，我埋头苦干，有了自己的唱片公司。 　　我十八岁出国留学，二十岁退学，到今天，我三十三岁，十五年的时间，我没再回过家，他们不允许我回去。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会再和任何人谈恋爱。 　　当然了，我也不可能做和尚，还是会找女人的，只是，不会走心了。” 　　团团倾身向前，亲了秦牧一下。 　　“我爸妈说过，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是有思维能力的人。 　　做父母的，可以在一旁引导孩子，但是不能独断专行。 　　毕竟，人生是孩子自己的。 　　你也不要太难过，父母和子女之间的缘分也是有深有浅的，不要强求。” 　　团团真是这么想的，医院里，每天上演着生离死别。 　　并不是每个患病的人，都会被家人救治，哪怕，病人是个孩子。 　　“谢谢你，妍妍，我们认真谈一场恋爱吧。如果能走到最后，说明我运气不算太坏。” 　　“好，享受当下，不管未来。” 　　团团也想要这样的关系，两个人因为相互吸引走在一起，不管未来如何，不计划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 　　其实，她们三姐妹中，团团看着安静，其实，她才是最有主意的，最叛逆的。 　　“妍妍，我明天就去你们医院体检。” 　　“行，做个全身检查。” 　　团团没有其他意思，她只是防患于未然，不能谈了一场恋爱，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两个人，因为猝不及防的相遇，被彼此吸引，开始了一段冒险旅途。 　　接下来的几个月，秦牧努力调整自己的作息时间，也积极的锻炼身体。 　　他偶然知道，妍妍不仅坚持晨练，还会一些格斗技术。 　　团团呢，也在享受恋爱的乐趣。 　　从六月到九月，一百多天，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 　　平时医院工作忙，休息的时候，团团会去秦牧那里。 　　他住的房子里，有一个专业的录音室。一切乐器俱全，团团可以肆意发挥。 　　“妍妍，没想到，你喜欢乐器。” 　　“小的时候，我在少年宫学的。最开始学的是二胡，口琴，唢呐，后来也接触了钢琴，吉他等乐器。” 　　团团想起那些学乐器的日子，真的挺怀念的。什么都不用想，脑子里只想着音符一件事。 　　“看来，我们的缘分是上天赐予的。 　　我喜欢音乐，你喜欢通过音乐让自己放松，我们是天生一对。” 　　“也许，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恋爱冲动的人。 　　上学的时候，有男生给我写情书，我觉得他们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工作以后，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提不起兴趣，没有想认识的冲动。 　　那天看到你，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动异常，知道那个人出现了。” 　　团团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喜欢秦牧，最起码现在是喜欢的。 　　她不怕他知道，以后，他要是不喜欢了，她也不会怎么样的。 　　毕竟，爱情，不是她人生的全部。 　　“妍妍，我爱你，现在我确定我爱你。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喜欢，对你有好感。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觉得，自己可能用了所有的运气，才换来与你相遇。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不敢保证，自己会爱你一辈子。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诺言，我更喜欢用实际行动证明。” 　　秦牧内心深处，其实是胆怯的，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放弃。 　　“我也一样，不好保证会一辈子喜欢你。我们能做的，就是享受当下，用心对待每次相聚的时光。” 　　团团看似柔柔弱弱，但是，她内心相当强大。 　　这样的评论，教过她的老师都说过，说她心理素质相当的好，情绪稳定的可怕。这样的性子，轻易不会心动。 　　“好，我们珍惜当下，享受生活。” 　　秦牧也有同感生活是无常的，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 　　这一天，两个人的心又近了一点，她们对生活的态度，对感情的态度，有很多相似之处。 　　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各有不同，不需要从众，只要找到和自己最契合的就好。 第345章 　　团团和秦牧的恋情很稳定，两个人对待爱情，有着一致的想法。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秦牧和家人几乎是断联的，自己的恋情也不用和他们说。 　　团团不会瞒着家人，和秦牧相处半年以后，她就和爸妈他们说了。 　　“团团，你自己想好了，那个人适合你？” 　　“目前来说，还算适合。 　　爸爸妈妈，我对婚姻没有什么想法，也不是不婚不育主义者。 　　我从小也不缺爱，咱们家的氛围很好，我也没有受到什么创伤。 　　我就是没有太多的热情，对男人的容忍度也不高。 　　现在，秦牧各方面都和我契合，我们对婚姻看法一致，就想这么相处着。 　　如果有一天，觉得需要结婚了，我们也会结婚。 　　如果有一天，觉得彼此不合适了，可能就分开了。 　　爸爸妈妈，我有工作，有房子，结婚生子不是必选题。” 　　许笛听了半天，心里暗叹，她家团团的思想真超前，有些几十年以后的想法。 　　女人有钱，有闲，为什么要结婚，要伺候男人，和婆家过招，完全可以独美的！ 　　张朝阳不理解自己的团团有这样的想法，要不是知道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定会以为她受过感情的创伤。 　　不管怎么样，团团的事情过了明路。 　　2004年，许笛正式退休了。 　　领到第一个月退休工资的时候，她一个人去了西餐厅，要了一份牛排，一份甜点，听着音乐，享受这份惬意。 　　多不容易，她终于成了有钱，有闲的那一波人。 　　往后余生，她可以尽情的享受生活了。 　　张朝阳还没有退休，他还要继续为人民服务。 　　许笛已经决定，慢慢的开启退休生活了。 　　暖暖和圆圆，她们安排好了自己的生活，工作，孩子，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夫妻相互体谅，相互支持，日子过得顺顺当当，不需要她去看孩子。 　　团团和秦牧一起生活，没有结婚的打算，但是，感情很好。 　　许笛退休生活过的丰富多彩，去南边看过雨林，去西北看过沙漠，去东边感受日出…… 　　每去一个地方，她并不热衷那些名胜古迹，而是喜欢体会各地的人间烟火。 　　她用相机记录不同的风景，随笔写下不同的感受。 　　走一段时间，就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家人，在她这里，还是最重要的。 　　张朝阳理解自己媳妇，之前的几十年，她被困在家里。 　　为了他，为了孩子，没法自由出行。 　　现在，孩子长大了，结婚生子，她也退休了，是应该好好溜达溜达。 　　就这样，许笛停停走走，把日子过得如诗如画。 　　这样的生活，在团团三十二岁的时候，暂时结束了。 　　团团和秦牧一起生活好几年了，避孕措施做的不错，没想到，突然意外了。 　　“妍妍，我们结婚吧！” 　　“是该结婚了，在一起这几年，我们磨合的还不错。 　　如果没有孩子，我们可以一直不结婚，就这么过下去。 　　现在，有了孩子，我们就要对孩子负责。” 　　“嗯，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 　　两人都是行动派，头一天决定结婚，第二天就去领了结婚证。 　　“爸爸妈妈，我们领证了，但是，不打算办婚礼，太麻烦。” 　　“行，你们自己觉得好就好。 　　不过，团团，你自己是医生，怀孕了，要注意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 　　你三十二岁了，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许笛和张朝阳没有意见，两个人想好了，就行了。 　　转年秋天，团团生下一个女儿。 　　秦牧往后余生，生命中只有两个重要的人，媳妇和女儿。 　　他不用打卡上班，有更多的精力照顾孩子。女儿从小到大，几乎是他一手带大。 　　团团医术越来越精湛，成为医院的主任医师。 　　工作之余，大部分的时间，都给了秦牧和女儿。 　　秦牧的音乐很火，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他低调得不像一个娱乐圈的人。 　　哪怕网络畅通无阻以后，秦牧这个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他的唱片公司有职业经理人打理，他的音乐作品发布用的都是艺名。 　　在这个喧嚣的时代，他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享受安逸的生活。 　　有妻，有女，有音乐，他很满足。 　　2024年八月。 　　许笛早上起来，看了一眼手机，愣了一下。 　　上辈子的这一天，她在医院离世了。 　　这辈子，她七十多了，身体健康，有知冷知热的老伴陪在身边。 　　有三个贴心的女儿，女婿，还有四个健康快乐的外孙，外孙女。 　　“怎么了，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日历看？”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突然有些感慨，咱们一起走过了五十多年。” 　　“嗯，去年才过了金婚，赶了一回时髦。” 　　张朝阳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头发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可是，在他眼里，她依然是好看的。 　　“走，咱们去公园锻炼身体。” 　　“嗯，锻炼身体，争取再多活几年，我还没有和你过够呢！”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手挽手，迎着朝阳走着……（大结局） 　　磕磕绊绊几个月，许笛的故事正式和大家说再见了。 　　处于中年的我们，过着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身边的朋友，邻居，一起看孩子的宝妈们，对现在的生活，婚姻，都有诸多抱怨。 　　每每听到她们的吐槽声，有时候也是感同身受的。 　　上学的孩子，甩手掌柜的老公，琐碎的家务活，很多时候，让我们窒息。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到了，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不想说话，不想沟通。 　　曾经的自己，考虑最多的是孩子，现在的自己，想学着多爱自己一些。 　　生活每天都在重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太大的变化。 　　孩子在一天天长大，我们在一天天变老，很多时候，都是稀里糊涂的活着。 　　今天的话说的有点语无伦次，请大家见谅！感谢你们的陪伴和支持，谢谢！ 　　就是想和朋友们说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让自己保持平常心，好的坏的事情都看得淡一些，学会宽慰自己，有个好心情。 　　心情好，身体才会好，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就说到这了，告别了许笛，让我们在下一个故事中相聚。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